[武侠]雪舞江山(全)-28


  


第十二卷:魏戎交兵 第五章 沙场扬威
姑苏城中的混混们打架,本就不讲究光明正大之类的,反正打赢了就行,没有哪个混混,打架时会讲什么仁义道德之类的,相反无不以偷袭打闷棍得手而得意无比,在混混们看来,能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便宜,是最划算不过的事情。
牛展说话时,其实蛇矛已经递出去了,他本身的艺业,比拓拔西乞买高出的可不是一两个档次,而是比他高出甚多,就算明打明的公平交手,拓拔西乞买也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冷不丁的暗算?
牛展趁他和黄美仪斧叉相交的一瞬间,快之又快的、冷不防的反手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在拓拔西乞买右后胁下扎了下去,从前面的小腹透出矛尖来,顿时血光四溅。
拓拔西乞买料不到他如此卑鄙,堂堂一名朝廷大将,竟然搞偷袭暗算这一套,这在他们犬戎部落中,是决没有的事,就算暗算得手,杀了仇人,也必会被其他的族人看不起。
拓拔西乞买感觉撕心裂肺的历剧痛从胁腹间传来,不由回头怒瞪住牛展,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出话来,双手一松,黄美仪的二十四斤合欢叉当头就砸了下来,把他的天灵盖打得粉碎,两马一相交,黄美仪一手执叉,一手抽出背后的狭锋刀来,随手割了首级,复又圈回马来,跑到人头滚落的地方,在马上一个探身,拎起人头,笑嘻嘻的系在小蛮腰后腰的皮带上。
在黄美仪割人头、拾人头期间,牛展挺矛杀散围上来抢尸体的番兵,匆忙间用眼一瞟番兵番将,只见人人脸上变色,不由大奇,用矛抵住一名番将道:“我们杀的到底是何人?”
那名番将却是山东的汉奸降将,也脸色大变,不顾咽喉上的利矛,大骂道:“你们两个狗男女,把我们大元帅的长公子杀死了,大元帅怪罪下来,我们就惨了!你个天杀的,害死我们了!”
牛展将矛向前一送,结果了那人,回头大叫道:“我们快走!迟恐不急!”
黄美仪唯他马首是瞻,他说快走,黄美仪决不会问为什么,也不会停留片刻,一叉剌死围上来的一名番将,紧跟在牛展身后就跑。
朱浑在远处大叫道:“牛将军!我们任务还没完成,不能这样回去!”
牛展驱兽冲过他身边,大叫道:“我们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大哥的事了!”
朱浑并不知道黄美仪宰了拓拔西乞买,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跟在他后面向外杀,跟来的精骑更不好多问,跟在主将后面也渐渐杀出重围来。
拓拔宗望闻听有晋将闯营,也不在意,只叫番将围死,自己披挂上兽,准备出战,他一个大元帅,不可能时时蹲在营中,干那些小兵的勾当,正不急不徐的将皮盔下的兜带勒紧时,有亲信番将惊慌失措的一溜烟似的跑了进来,高声道:“报——”
拓拔守望也没看他,自顾自的扣勒绊带,不急不疾的道:“什么事!这样的慌张?难不成是曹霖小儿大举来攻?”
亲兵道:“小狼主西乞买被晋将斩了!”
拓拔宗望乍听噩耗,头脑“嗡——”
的一声,高大的身躯晃了两晃,差点坐在地上,两边的番兵急忙扶住他,人生最怕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拓拔宗望毕竟不是普通人,定了定神,努力的让声音不再颤抖,沉声道:“知道是哪名晋将干的?”
亲兵道:“就是之前被大元帅一合杀败的那个黑脸晋将,他身为大将,竟然偷袭,暗算了小狼主,这才被一名女将杀死,割了首级,现在我们只抢回一尸无头的尸骸!”
拓拔宗望怒吼道:“来人!备兽抬斧!今天孤非劈了这一对狗男女,为我儿报仇雪恨!”
两边亲兵忙下去了,片刻拓拔宗望红着眼睛上了狰狞魔兽,尽点那一万名异常骁勇的犬戎精骑,撵在牛展后面就追了下去。
刚到辕门口,迎面正撞见闻达,在马上抱拳道:“大元帅哪里去?”
拓拔宗望没好气的道:“追上杀死我儿的狗男女,为我儿报仇!”
闻达忙道:“大元帅万万不可,小王爷既入沙场,身死也属平常,大元帅应以大局为重,提防中了晋将诡计,切不可意气用事!”
拓拔宗望狂怒道:“我呸——死得不是你家的儿子,你个汉狗当然无动于衷,让开!否则老子连你一块砍了!”
闻达身为汉奸,也知道犬戎人不知兵法,更不把晋降将当做人来看,话既已说到,当下也不再劝,闪身让开道路,由拓拔宗望带着一万精骑狂涌而出。
这边拓拔宗望刚走一盏茶的功夫,那边有人向闻达报道:“老王爷到了!”
闻达忙带人去接后队押运粮草的拓拔通,拓拔通骑在青牛之上,左边姜雪君,右边樊若兰,都着露着奶牝的艳甲,面无表情的拿着兵器护卫,后面是六只地虎兽,也如她们一般,着露奶露牝的艳甲,面无表情各执兵刃,跟在青牛后,八只龙虎牝畜,都不能乘坐骑,俱是徒步一路走来的。
也几乎在同时,拓拔宗粘、拓拔宗汗的左右两军也到了,不见了拓拔宗望,一齐来中军问情况。
拓拔通听了闻达的禀告,大惊道:“哎呀!我们戎人原不知汉人兵法,打战只凭本身骁勇,若是遇到晋人大将,宗望侄儿就要吃大亏了,我们快追!”
闻达忙道:“万万不可,晋将既要设伏,定有打援的精兵,我们可排下当年太祖皇帝的两翼飞龙大阵,组成铁甲壁垒,步步为营,接应大元帅!”
当年晋太祖打天下时,创下了这两翼飞龙大阵,步兵壁垒一成,几乎无懈可击,精骑隐于阵中,相机从两翼行致命一击,尤如人肉构造的移动城墙一般。
但阵形太大、太复杂,行动缓慢,机动性差,太祖皇帝之后,太宗皇帝曾用此阵伐大烈,先是大胜,得意忘形之下,放开人马追袭,自乱了阵法,被大烈人用数以十万骑的精骑分割突袭,令其再不能成阵,结果大败,太宗皇帝的军队几乎被大烈人全歼,不得以同意以岁币丝帛,换来两国和解,永不敢再战。
但敌强我弱,大晋是不愿再和大烈战。大烈人就总想和大晋战,这捏弱柿饼之事,只要智商正常的都愿意做,每次大晋战败后,都要增加岁币、丝帛、美女,以求和平,直到三十年前,大晋出了个大将曹猛,败西夏、定大烈,让大烈人输得狠了,这才同意永远的和大晋罢兵言和。
拓拔通也知道,他们人多,曹霖人少,用移动着的肉城墙飞龙大阵救援拓拔宗望,实乃万全之策,点头道:“将军既会摆飞龙阵,真是太好了,就依将军之计行事!”
闻达受宠若惊,立即点兵,用齐国的步兵,构演大阵主体,请拓拔宗粘、拓拔宗望各率精骑二万为两翼,准备救人,拓拔通仍带着八只龙虎牝畜,留在后军,看守辎重粮草,提防晋军劫粮。
王起、张系奉令,各带三千名弩弓手,伏于大道两侧的山林间,放过拓拔宗望唿哨而过的上万精骑,人人脸上失色,犬戎精骑,果然了得,人人彪勇,个个争先。
牛展一路跑回来,陆续遇见接应他的三个兄弟王富、汤林、张杆,三个见他身后,并无追兵,心头不解。
汤林道:“二哥!大哥不是要你把拓拔宗望引来决战吗?人哩!”
牛展道:“那个老小子肯定来,你们就别问了,快随我回去!”
王富道:“二哥!军无戏言,你后面哪有人啊!这回大哥再怪罪下来,我们也救不了你了!快回去把拓拔宗望引来,大哥面前,也好交差!”
牛展咧嘴道:“你们三个王八蛋,怎么老子讲话你们就是不信哩!老子担保,拓拔宗望一会儿准来!”
张杆道:“当年在姑苏时,老子又没少上二哥的当,现在我们都在军中,可比不得当年,你个黑炭脑袋,不要被大哥砍下来挂在辕门就惨了!”
牛展刚要回骂,王富、汤林、张杆看着他的身后,脸色都是一变,牛展感觉不对头,也回过头去,这一看,直吓得叫了起来。
只见身后战尘滚滚,踏起的积雪逆天直冲上九宵,万马狂奔,有如雷鸣,隐隐可看到马上之人都着虎豹之皮,个个虎体,人人彪形,正是号称天下第一劲旅的拓拔嫡系精骑,所谓戎兵不过万,过万无人敌,这一万戎兵,可击大晋百万官兵。
牛展大叫一声:“快跑——”
当下伏鞍领头就跑,王富、汤林、张杆也带着手下兄弟跟着他跑,后面的骁勇之极的戎兵未近身,箭雨就到了,这一万精骑,人人可连一弓同发三箭,落在后面的晋兵,立即惨叫着落马。
刚到凤凰山脚,迎面正是曹霖林整齐的大军,在缓坡之上,鸦雀无声,刀枪似麦林,阵前密密的全是盾牌手,牌间牌手的利刀,在风雪中隐隐的闪着寒芒。
后面是长枪手、弓弩手、大刀手,八千八百精骑,隐于阵中,人不言马不嘶,定定的立在大雪之中,尤如画儿一般。
曹霖已经看见远处万马奔腾踏起的乱雪,杀气冲天,跟着牛展等人一齐从山角转了出来,左手一抬道:“弓弩手准备!”
三千名弓弩手一齐向天举起了可起可怕的杀敌连环神弩,等候将令。
拓拔宗望一兽当先,迎面也看到了缓坡上的大军,曹字帅旗之下,一名雄壮的少年将军,隐在巨盾丛中,门旗之下,他自出兵以来,从来未和曹霖打过一场象样的战,不是被偷袭,就是遭炮轰,心中窝着一肚子的火,这时真真切切的看见曹霖,把手中的大斧子向天上一举,令精骑停了下来,缓缓靠近晋军,自以为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一字排开,要人叫曹霖出来答话。
牛展早跑回了大阵中,立在曹霖身边道:“哥耶!这次我去袭营,竟然碰巧宰了拓拔宗望的儿子拓拔西乞买,你看拓拔宗望那个老小子,眼都红了,他们的位置,在三石弓的射程之外,但刚好在我们连环神弩最有效的射程之内,大哥不要理他们,只叫兄弟放箭,射他个落花流水!”
曹霖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宰了拓拔宗望一人,并不能击溃大荣国,我们汉人,在各少数民族的部落中,都被看成弱者,是人是鬼都敢跑到我们的国土上来撒野,我要从心理上,打击各族中最悍勇的犬戎部落,这一万纯种的戎兵来的正好,今天我就要用我们汉人的精骑,击破他们号称过万无人敌的戎兵!”
阵前,有会汉语的番兵,出大队立在风雪中的拓拔宗望的兽前,叫曹霜出来答话,曹霖道:“牌手分开,放本帅出去!”
王富道:“大哥不必理他!”
曹霖道:“我自有分寸,老三不必担心!”
敖钰道:“爷——贱妾同您一起去!”
敖钰根本就是异种的血色神龙,有她在,一般的凡人根本就不可能伤到曹霖,她不在天下绝色榜中,是因为她是龙不是人,但她所幻成的人形,其风姿样貌,不在天下第一美人儿龙晶雪之下,甚至比龙晶雪还要美上一二分。
曹霖笑道:“你在阵中好好待着,我若带你出去,先自怯了,还打个什么鸟战!”
敖钰不放心,小嘴一披,就要跟出来,却被翟蕊拉住道:“不要去!爷也不傻子,没把握的事,他不会做的!“其实曹霖从未和拓拔宗望交过手,有没有把握,他也不知道,独角大青马不急不徐的跑到阵前来,曹霖在马上大笑道:“拓拔宗望!你没事不在燕京待着,敢跑我的江南来,不是找死吗?”
拓拔宗望虽丧爱子,却不象常人般的心智尽失,忍恨用生硬的晋阳话大骂道:“曹小狗!你个没种的汉人,就知道玩些见不得人的技俩,暗算我英勇的犬戎人,若是有种,敢和本王兵对兵、枪对枪的打一场吗?”
曹霖大笑道:“到底是野蛮的部落,两军阵前,怎么出口就伤人?没教过你礼貌吗?你个丧心病狂的老番狗,今日老子就和你兵对兵、将对将的打一场,什么戎兵不过万,过万无人敌!放的狗屁!”
拓拔宗望就是要和曹霖兵对兵、将对将的打战,若玩诡计,他有自知之明,闻言大喜,只道曹霖到底年轻人,血气方刚,受不得人激,听曹霖回骂他,立即瞪起牛目,大叫一声,举起九十八斤的宣花大斧,就要冲上来。
曹霖笑道:“且慢!”
拓拔宗望就怕曹霖反悔,又要玩诡计,不与他单挑,怒声道:“又怎么了!你不敢应战?”
曹霖笑道:“本帅宝刀虽钝,但屠你一个老番狗,还是胜任愉快的!本帅是说,你们一路狂奔而来,人马体力消耗不少,不如歇息歇息再战如何!省得日后,又说我们晋人是趁你们体力不续之时,偷机打败你们的!”
拓拔宗望听得一头的雾水,不明所以,看了曹霖半晌,见曹霖不象是个傻子啊?怎么会落个老大的便宜给他捡?但想来想去,曹霖的提议,对他来说,都没有坏处,暗暗喜道:“曹小狗!你是在找死,你不会等我们下马歇息的时候,突然来袭吧?”
曹霖笑道:“你也是个元帅,不会蠢的不留个放哨的吧!”
犬戎人不着重铠,上马下马,方便的很,两军相距里余,就算曹霖搞鬼,犬戎兵也可在瞬间上马,做好战斗准备,但除此之外,就想不出曹霖居心何在了。
曹霖回马就走,笑道:“小半个时辰够了吧!到时我军会击鼓催战!”
拓拔宗望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主,这样的傻子能做南晋的主帅?看来他们犬戎要想亡大晋,是指日可待了,只要过了大江,大晋军队定会一击就溃,见曹霖走了,也回本阵,犬戎兵也跳下马来,歇息等曹霖击鼓时再战。
王富迎着曹霖道:“大哥耶!你昨晚是不是吃错药了?”
敖钰也道:“是不是贱妾把你夹昏了头了?”
翟蕊在马上跺脚道:“我说吗?大战之前,是不该替夫君吹箫的,你看看,吹傻了不是?”
牛展道:“既如此!我也下来歇息歇息,来人!拿些酒肉来撒,老子这大半日,还没吃东西哩!”
曹霖沉声道:“传令下去,我军将士,不可下马,不可喝水,不可吃东西,不可歇息,不可放下兵器,全军严阵以待,不得松懈,违令者,斩——”
汤林叫了起来道:“这是为什么?”
乔公望笑道:“是凡人兽角斗,都要凭着胸中的一口气,这口气一松,战力必然大减,戎兵正是气盛而来,若是立即厮杀,胜之不易,将士折损必多,大将军的意思,是让他们把这口彪悍之极的斗气先松一松,小半个时辰后,戎兵的胸中的斗气和身体的肌肉,都会全放松下来,那时再开战,他们的士气再难全部激起,身体中的肌肉,短时间内,也难全部绷紧,我们要胜他们,就容易的多了!”
翟蕊接口道:“爷好狡滑,到时我们再以优势兵力,全歼番兵!”
曹霖笑道:“说好了兵对兵、将对将的,怎么好倚多为胜?”
乔公望笑道:“戎人虽然骁勇,然武器装备太差,他们的手中,全是大烈国产的镔铁刀,这在他们犬戎,已经是最好的兵器了,但我们虎贲军、龙骧卫手中的,全是弓箭坊精炼的最好的合金钢刀,不但不会生锈,还锋利无比,在战马大力冲错之下,犬戎人所用的兵器,多半会被我们兄弟的钢刀砍断,那时他们手上没兵器,还不是任我们宰杀?再者,他们的战马也没我们的好,我们龙骧、虎卉军骑乘的,全是大宛、波斯和欧罗巴洲所产的良驹,体形、奔跑速度、力量、耐力、灵活性,都比我们大晋、蒙古、河西等地产的本国马要好上许多,只是饲料考察,难养罢了,但两军对阵,瞬间就会优劣立叛,犬戎的战马,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我们高大雄壮的战马冲散!犬戎既失先机,又不知战阵,不大败才怪!”
敖钰披披小嘴道:“人类就是狡滑,特别是爷,更加的狡滑!”
曹霖笑道:“这不是狡滑,这是常识懂吗?我这军中有精骑三万两千,先生怎知我只用虎贲、龙骧这八千八百精骑出击?”
乔公望笑道:“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不用最精锐的部队,以疾水飘石之势,大败敌兵,更待何时?大将军自调兵遣将,我在留在阵中策应就是!”
曹霖大笑,笑罢大声道:“牛展、王富、董方平、燕统勋、朱浑、孙品、史堂、王起、郑详、张系、宣扬、郦扛听令!”
十二员骁将一齐在马上应声道:“未将在!”
曹霖道:“你们十二人,带四千虎贲精骑为左翼,以云垂骑阵,分割斩杀戎兵!”
十二人齐声道:“得令——”
曹霖又道:“汤林、张杆、呼延豹、姜铁山、施平、熊闯、严忠、黄散、戚继、范仲、郁图、劳荐听令!”
十二员骁将也应声道:“在——”
曹霖道:“你们十二人带四千虎贲军为右翼,以风扬骑阵,痛击戎兵!”
十二人应道:“得令——”
曹霖又道:“山甲、丕豹、敖钰、翟蕊、彭业、傅义、陈解、袁亮,你们八个,率八百龙骧兄弟,为云垂、风扬两翼的正中箭头,紧随在我身后,直捣拓拔宗望的中军,所有兄弟,看我大刀举起之时,一起向前,下手不可容情,虎贲、龙骧冲锋的同时,军中战车上的机弩神箭,同时发射,一轮射尽之时,不可再射,以免误伤自己兄弟;冲锋的兄弟透敌阵时,先把马鞍上的连环神弩中的弩箭,一齐射出,再进敌阵斩杀,记住不受降,不受俘,只管杀,以血国耻!”
众兄弟大声道:“是——”
曹霖想了一想,又沉声道:“若本帅不是拓拔宗望的对手,所有计划,一齐取消,精骑不可冲出,以步兵壁垒死守中军,消耗犬戎冲上来的精骑,待敌疲时,三万两千精骑,分成三波,递次冲锋,董方平、呼延豹、燕统勋、姜铁山可率步兵按魏武卒方阵上前,分割戎兵,以多打少,勿求以优势兵力,全歼这一万猖獗的戎兵,丕豹、山甲、敖钰、翟蕊令龙骧兄弟,护住中军幕府,在犬戎四十万大军来前,迅速辙出战场,退守铜山城!”
众将对看了一眼,知道若是那样,晋朝以后只能以守为主了,这样的结果,大家都不愿看到,但若是连艺业最高的曹霖,也不是拓拔宗望的对手,其他人上前,也是白搭,当下应了一声。
小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曹霖高声道:“击鼓!”
一通战鼓震耳欲聋,对面的戎兵正在说说笑笑间,猛然停住,感觉休息之后,浑身的肌肉放松了下来,不复初来时的精神,然敌阵战鼓催战,不上马接战是不行的。
拓拔宗望胸中那一股斗气,也不似刚追来时那般的汹涌,听到鼓声,忙上了狰狞兽,接过亲兵递上来的大斧,有些懒散的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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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宗望看着面前异常英俊的南朝元帅,哼声道:“本帅乃是大荣国扫南大元帅、梁亲王拓拔宗望,小南蛮!你不是本王的对手,回去换个狠些的上来吧!也免得你白白的送死!”
曹霖笑道:“狠不狠要打过才知道!番狗!你们无缘无故,犯我疆界,俘我国君,屠戳百姓,妇女,我大晋子民,但凡有一点血性的,都恨不得啖汝肉、喝汝血,以报国耻!拓拔宗望,今日本帅就斩了你,以你的人头,谢我大晋的亿万子民!”
拓拔宗望见曹霖俊目圆睁,大刀举了起来,刚要上前接战,番阵中冲出一匹战马,大叫道:“杀鸡何用宰牛刀,有事末将服其劳,大元帅少歇,看某来斩他!”
拓拓宗望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亲兵都统波耶罗,原来犬戎部落中,多以貌取人,见曹霖生得异常俊美,料无本事,所以急着上前抢功来了。
拓拔宗望也瞧着曹霖生得娘们似的,料没甚本事,当下将兽拨到一边道:“也好——”
曹霖的剑眉立即就立起来了,大吼一声,拍马就迎了上前,手起处宝刀迎着北风就斩,波耶罗哪里是曹霖的对手,只一个照面,就被曹霖斩于马下,看得番兵番将,面面相嘘,作声不得。
波耶罗在犬戎众将之中,也非无名之辈,被曹霖一刀斩了,拓拔宗望知道,他今日可遇到了南朝的大将了,这个年轻人,虽生得俊美,手底下却硬得吓人,今日两国主帅一战,似箭在弦上,不发也是不行了,当下也不多话,一拍狰狞兽,迎上了曹霖,举斧就劈。
曹霖是心思精巧之人,早仔细打量过他的斧子,心中估计着份量,似和他的宝刀差不多斤两,当下心一横,双手握住刀杆,抬手往上硬磕,大吼一声道:“呔——开——”
只听“当——”
的一声金铁交磕的声音,曹霖硬是将那大斧崩了出去,心中大定,知道这个拓拔宗望,本事可能和自己在半斤八两间,试敌成功,再不犹豫,仰天大笑一声,吼道:“老匹夫!不过如此!也吃我一刀罢!”
当下横过刀头来,当头就斩,两人离的极近,拓拔宗望也想试他的手段,也是一咬牙,横过巨斧来硬磕,也是“当——”
的一声巨响,将大刀崩了出去,拓拔宗望只觉胸中气血一阵翻滚,暗叫一声:“好家伙!老夫可能不是这个小子的对手!”
晋军阵中翟蕊也看出门道,妖叫道:“来人!替大将军檑鼓助威!”
拓拔宗望来的匆忙,并未带战鼓,这一下战心又矮了几分,晋军中四十八面大鼓齐响,曹霖战心狂涌,风雪中奋力向前,只把手中的大刀舞得水泼不进,荡起的雪花四散翻飞,一刀紧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直杀得拓拔宗望手忙脚乱,暗暗叫苦。
曹霖在天下风云榜上,排名第五,拓拔宗望在天下风云榜上排名第六,这两个正是对手,杀做一团,一时之间难分难解,两边的将士看到沙场之中,斧刀舞动时的闪闪寒光,自料若是自己上前,须撑不住三五合,定会被斩,不由面色都是大变。
牛展低声对身边的王富道:“老三!大哥使出平生的本事,确是了得,这个犬戎的老狗,可能不是大哥的对手,我们瞧准了,必要时一齐冲上去,宰了这条老狗,也免得夜长梦多!”
王富一面目不转晴的看到场中的两人,一面道:“万万不可,大哥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他要从心理上,打破戎兵不可能战胜的神话,只要今日光明正大的赢了这个拓拔宗望,那以后是凡犬戎的人马,看到我们的大旗就会不战而逃,我们若是暗算,就枉费了大哥的一番苦心了!”
犬戎是野蛮之地根本就没有能工巧匠,拓拔宗望的大斧重是重,钢火可就差远了,曹霖手中的宝刀,原是龙泉神匠、鬼斧神工钟不成,集毕生的心血,以天降神铁,合以多种金属精心打造的,工艺奇特,锋利无比,两人交手,每一次刀斧相交,曹霖的宝刀,都会在拓拔宗望的大斧之上,留下一道刀印,深浅不一,也亏得拓拔宗望的斧子粗重,否则的话早就被曹霖的大刀砍断了,两国文明的发展,实有天壤之别。
拓拔宗望也看到手中斧子上纵横交错的刀迹了,心中暗道:“天呀!再这么下去,这斧柄非被南蛮砍断不可,那时我赤手空拳的,不是等死吗!不行!得想办法,这个小子难缠得紧,今后遇见他,可得小心了!”
马兽一错蹬,远远跑了开去,曹霖眼角一瞟,暗道:“这个老不死的,贼眼乱转,难道是想用计赚我?得小心了,不要阴沟里翻船,被心智不全的番人用计算计掉,传到江湖,这丑就大了!”
曹霖心中想着,不由就用灵识,锁定了拓拔宗望,拓拔宗望在马上悄悄挂上大斧,走兽壶中抽出十石的雕弓来,娴熟之极的转身就射,拓拔宗望平生有项绝技,叫做连环三箭,自他出世以来,射无不中,当年征大烈国时,死在他连环三箭之下的大将,不计其数,今日见曹霖骁勇,也想用箭取胜。
曹霖灵识一动,感觉背后的拓拔宗望张弓搭箭,忙一个“蹬里藏身”躲过了第一箭,半晌,弓弦的可怕声音,方才传来,第一支箭的弓弦声传来时,第二箭跟着就到了,目标正是蹬里藏身后,想翻身上马的曹霖。
曹霖正是要上马没上马之时,整个身体悬在半空,如何躲得了那支箭,情急之中,膝盖一踹大青马,大青马本是青蛟,天生的灵物,早和曹霖心意相通,也知道他这种样子,是躲不开那只箭的,感觉曹霖踹他,电光火石之间,原地就伏了下来,四蹄跪地,马颈平伸,也贴在雪地上。
拓拔宗望的第二支箭,贴着大青马的头顶的独角边上,斜擦而过,人马都惊得一身冷汗,曹霖急翻身上了马背,身体还没坐稳,不可能再做出什么大的动作,第三支箭又到了,曹霖无奈,牙一咬,头颈急扭,张嘴就咬,正咬在第三支箭的白蜡木箭杆之上,巨大的力道,直磕得曹霖门牙剧痛,牙齿都似要震掉一般。
大青马几乎就在同时,也站了起来,急转马身,以面对着了拓拔宗望,防他再射,拓拔宗望的狰狞兽体形庞大,行动蠢笨,没大青马那般的灵活,既是打直狂奔出去了,转身就很难了,还栽着个头往前冲哩!兽上的拓拔宗望见曹霖转过了马头,知道不可能再暗算到他,大呼可惜。
曹霖一口吐掉口中的狼牙箭,大骂道:“拓拔宗望!你个不要脸的老匹夫,不是说好了光明正大的单挑吗?怎么暗算于我,他娘的!也吃老子三箭!”
得胜钩上挂上大刀,左手一伸,一道耀眼的光华闪过,左掌心的映日神弓幻了出来,右掌心也在同时,幻出可怕的射天箭,拓拔宗望的灵识一震,大叫道:“不好!”
也来不及回转兽身了,双膝一磕,往前狂奔,枉想逃出弓的射程范围。
曹霖大叫道:“老匹夫!哪跑——”
右手一松,第一支射天箭带着一道耀眼的强光,破空就飞了出去,拓拔宗望忙也如曹霖一般,一个蹬里藏身,躲过了第一支箭。
曹霖是有样学样,也如他一般,在他要上兽背没上兽背的那一瞬间,射出了第二支射天箭,拓拔宗望也料到曹霖会学他的样,早就留了个心眼,急甩了兽蹬,滚下兽来,那兽可没有大青马通灵,感觉主人忽然下来,奇怪的回头来看,可怕的射天箭从那兽的前肩胛处,直穿了过去,狰狞兽狂吼着跳了起来,跑了数十丈后,倒在了雪地上,兽血染得大地血红一片。
曹霖叫道:“老匹夫!真是顾头不顾腚,我倒要看看,你徒步能跑多远?”
说话声中,第三支射天箭跟着射了过去,拓拔宗望自幼生在黑山白水之间,打猎牧羊,本身警觉性极高,感觉不对时,整个身体平直的向前一扑,趴在了雪地上,曹霖的第三支箭,在他向前飞起身形时,半空中从他的腚尾,直飞过肩胛,所过之处,衣甲破碎,沿着他的虎背,开了一条长长的血槽。
曹霖大叫“可惜!”
急念动咒语,招回三支射天神箭,想再射时,大批犬戎亲兵见主帅有难,纷纷纵马抢了上来,拓拔宗望更是在雪地上亡命狂奔,只片刻间,就躲进了番兵丛中,有人跳下马来,让出战马,把他扶了上去。
十数名番兵却是大呼小叫的迎着曹霖冲了上来,想拼死挡住曹霖,掩护拓拔宗望逃命。曹霖冷笑一声,知道今天想再取拓拔宗望的性命,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了。见那些番兵不知死活的迎面而来,急念咒语,收了弓箭,复收回双手掌心,得胜钩上,摘下宝刀,迎上前去,砍瓜切菜一般,将那十数名番兵,尽数砍死,宝刀向上一举,晋军阵中,门旗立开,牛展等三十二名骁将,各率精骑,狂涌而出。
与此同时,装在战车上、可怕的机弩神箭,也如暴雨一般的从晋骑的头顶飞过,射向番兵之中,番兵向来自料无敌,临战根本就不带盾牌,冲锋时也是蜂涌而上,不讲阵法,这种一丈多长的机弩神箭连环射来,他们根本就是挡无可挡,躲无可躲,跑无可跑。
吴越的兵向来操演有素,机弩神箭射的奇准无比,番兵惨叫着纷纷中箭,许多番兵番将,连人带马的,被机弩神箭透体穿过,钉死在雪地中。
里余的距离,对于虎贲、龙骧所骑的大宛良驹来说,瞬间即至,在马上射出一轮连环劲弩之后,八千八百名精骑,身着精良而轻便的钢甲,头戴钢盔,手执锋利的八尺斩马刀,冲入番阵,顿时人喊马嘶,番兵手中的铁制兵器,不断的被吴越兵手中的钢刀砍断,赤着一双手,闭目待死,真尤如虎入羊群中一般无二。
晋军左右两翼的云垂、风扬骑阵,迅速的贯入番兵散乱的马队中,切割、分解,瞬间把番兵分成一小团一小团的,快速歼灭。
番兵自出兵以来,从未碰到过这样的劲敌,无不奋死苦战,曹霖所将的晋军,和以往所有的晋军不同,全是拼命的主儿,不受降不受俘,只是玩了命的狠杀,这一仗,直杀的戎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拓拔宗望大叫道:“不要恋战!快随我退!”
番兵番将,哪个不想退走,但被曹霖的云垂、风扬的两翼骑阵困住,根本无法脱身,更可怕的是,对面里余,还有南朝的数万大军,不言不动,鸦雀无声的看着这里人马喧天的大战,并无一个上前,不知道南朝人想干什么?
这一战,直杀到日幕时分,拓拔宗望才带着十数骑,侥幸得脱,敖钰眼尖,发觉拓拔宗望杀出去了,忙对前面冲杀的曹霖妖喝道:“爷——$$!拓拔宗望那只老乌龟跑了!”
曹霖抬眼一望,也看见了,忙大叫道:“山甲、丕豹,你们几个跟我来!”
山甲、丕豹忙叫了身边的龙骧兄弟,跟在曹霖、敖钰、翟蕊身后,撵在拓拔宗望身后就追,拓拓宗望流血过多,已经无力再战,回头望见曹霖带着百余骑追出了阵来,忙大叫道:“快跑!”
轮起马鞭来,不顾战马的死活,狂抽起来,那匹战马被他打得箭似的直向徐州方向狂奔,刚跑了数里,正遇上闻达缓缓推进的大队,门旗开处,将拓拔宗望败回来数十骑接了进去。


第十三卷 大破戎兵 第一章 大战徐州
曹霖抬头一看,只见对面兵似兵海、将是将海,刀枪似丛林,大纛旗挥动处,不见边不见际的庞大兵团,缓缓向前推进,最前面巨盾垒得比人还高,巨盾后全是钩镰枪手,后面是数以万计的弓箭手,两翼隐着上万的精骑兵,整个大阵,并无一丝破绽,正是当年大晋太祖皇帝平天下的两翼飞龙大阵,这阵除非他自乱阵脚,否则无懈可击,但行动缓慢,宜守而不宜攻。
曹霖既知门道,也不害怕,远远的勒住大青马,用内力喝道:“番营中是何人!竟用我朝太祖的两翼飞龙阵,反来对付我朝,这真是个绝大的讽刺!某乃大晋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魏候曹霖,摆阵之人,可出来答话!”
拓拔宗望败入大阵之后,肝胆尽寒,他所带的一万犬戎精骑,正是当年他们犬戎自外兴安岭起家的老底子,个个骁勇无比,不料今日只一役,全折在江南兵手中,还不是人家以多打少的,而是以几乎对等的精兵,堂堂正正的把号称过万无人敌的犬戎精骑,几乎屠了个干干净净,一万精骑只逃出他们这区区十数骑,这叫他还有什么脸回关外,一急一怕一羞一怒之下,顿时昏了过去。
闻达不得已,只得代管三军,听曹霖呼喝,从高大的楼车之上下来,上了战马,令门旗分开两边,跑了出来道:“我乃大齐国元帅闻达!这阵正是某摆的,曹霖!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可敢破我的飞龙阵?”
曹霖仰天大笑道:“若说这钱阵是你自创,我还惮忌三分,可这阵是当年大晋太祖皇帝所创,自太宗皇帝征大烈惨败之后,这阵一百多年来,就再未用过,既是当年大烈国能破此阵,现在你再摆出来,难道本帅就破不了?”
闻达大笑道:“曹霖!你到底是年轻识浅,当年大烈国的国土,东到大海、西至伊梨,南到燕京,北至贝尔加湖,用了精骑百万,才强行冲开这两翼飞龙大阵,你曹霖虽勇,然江南以步兵为主,精骑充其量只得三万,你如何用步兵和区区三万余骑兵,冲开这飞龙大阵?不是痴人说梦吧?”
曹霖笑道:“本帅听部将董方平说过,当年先父帐下,有一名上将,叫气贯山河闻达的,正巧和你同名同姓!若你是那人,真是可惜了这字号!”
闻达且怒且羞道:“董方平也曾给某书信,言曹家还有后人,想必就是你了,然人各有志,不可勉强,某在大齐,深得齐国皇帝的赏识,被拜为齐国大元帅,将马步精兵四十万,为何要去投你?反受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节制?正所谓宁为鸡头,不做牛尾,更何况大晋实则已经亡了,如今的这个所谓晋献帝姬玳,尤如丧家犬一般的躲在杭州,不敢出来。齐国全占山东、河北之地,富有江淮,兵强将狠,你江南兵不过八万,且山东、河北兵将素勇,只须一战,定可击溃你的江南兵,你个小子,所依仗者,只有大江,你过大江来,用江南的水兵和我山东、河北的骑兵争雄,实是取死之道!”
曹霖大笑道:“人各有志,倒是可以,但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是在做汉奸知道不?虽说国非一家一姓一人之国,但你个老匹夫,竟然帮外族,来屠戳自已祖国的百姓,你良心何在?犬戎人可恨,你们这些做汉奸的,更加可恨!对面阵中的大晋子民听着,你们是汉人,是大晋人,是山东人、是河北人,但决不是犬戎人,自古山东出好汉,河北出英雄,燕赵之地,多感慨悲歌之死士,自古以来,多侠士名臣,风箫箫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燕赵英雄,自古以来,只为自己的祖国而战,为自己的同胞而战,怎么到了你们这一辈,就都成没脊梁的汉奸了?”
对面山东、河北的兵将,闻言一起骚动起来,不顾军纪,交头结耳,人人咬牙切齿,然面有愧色。
闻达大怒道:“曹小狗!这世上之事,是凭实力说话的,大齐的背后主子,是大荣国,大晋根本不是英勇的大荣国的对手,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有本事的话,敢约日破阵吗?”
曹霖怒喝道:“闻达!你给本帅听着,对面的汉奸兵将,也给本帅听着,本帅要破此阵,易如反掌,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可以反外夷,归大晋,三日过后,破阵之时,再替犬戎卖命的,视同敌寇,王师到日,决不轻宥!”
汉奸军阵中的三金刚许必山回应道:“姓曹的小白脸,别光说不练,有种的话,现在就来破阵!”
曹霖道:“说给你们三日反省就给三日反省,三日之后,再从敌寇者,自按大晋律法处置!但三日后能临阵倒戈重归我大晋者,既往不蹴,闻达!今后你在江湖上的绰号可得改一改了,你既身为汉奸,就不能叫气贯山河的字号了,我看成叫猪狗不如倒贴切些!三日后见!”
说罢回马就走,闻达气满脸通红,青筋暴跳,吼道:“就算你家老子曹猛在世,也休想轻易破了这两翼飞龙阵,你不要逃跑就行!”
看曹霖带人跑得远了,方才咬牙恨恨的归入本阵,拓拔宗望醒了过来,大怒道:“闻达!为何你不趁机擒住曹小狗,让他这样就走了?”
闻达道:“大元帅有所不知,这大阵摆开行动不易,只有等他来攻时,才能发挥阵法最大玄妙,他们全是轻骑,若是令两翼狂追的话,阵形是散了!且让曹小狗多活三日,三日后若他没有百万的精骑,就休想冲破我们的大阵!”
敖钰在马上披着小嘴道:“爷——我们往哪退比较好啊!”
曹霖笑道:“干嘛要退哩?”
敖钰道:“那个大阵在三日这中,怎么可能破得了?既破不了,他们四十万大军杀来,我们只有精兵八万,如何能抵挡得住?贱妾猜想,爷定是虚晃一枪,先稳住闻达,然后领兵逃跑,以图后计!”
曹霖大笑道:“若是他们把四十万人马,分成几堆,我们剿灭起来,那才废事哩!现在他们把人马全聚成一砣,弄了个笨蠢的什么无敌大阵,这是找死知道不?”
翟蕊笑道:“夫君又开始说大话了,当年太祖皇帝就是以这大阵平天下的,怎么到了夫君嘴里,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曹霖笑道:“那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事!现在这阵除了蠢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大用,据敌营中可靠的人向我密报,说是若兰现在正在番营中,被拓拔通那只老番狗迷了神智,穿了琵琶骨,弄成了六亲不认的龙战兽,此次也正好把若兰也收回来,蕊儿!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你要立即去办,还不能走漏消息!”
翟蕊在桃花马上,笑嘻嘻的将耳朵凑过来,一听之下,花容失色,听完之后,带了山甲、丕豹和五百龙骧兄弟,回马就走,曹霖回帐之后,又把众将叫来,如此布置了一番,众将都不明所以,只得领命去了,这以后在三天里,曹霖只是深寨高垒,留警卫警戒,根本就没有破阵的行动。
有番兵探子得知后,报与闻达,拓拔宗望不明所以,闻达笑道:“大元帅不知我们汉人伎俩,曹小狗是想逃跑,只派探子小心的探查,一发现曹小狗有逃跑的迹象,我们就秘密的倾巢而出,趁他逃跑,无心恋战之时,杀他个血流成河!”
拓拔通笑道:“如此甚好?孤仍领着八只龙虎牝畜,在大营三十里处扎营,看管粮草,徐州城高池阔,自有王辅的八万齐军把守,曹小狗过不了我们这关,就算绕路跑到徐州城下,也只能望城兴叹!”
大军师买解木笑道:“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曹小狗趁我们不备,冒死劫营,那时大阵苍皇间不能发动,说不定就会给他得手,我们须加紧提防才是!”
闻达笑道:“大军师之言甚是!这个可能,我早已经想到了,当年大烈国破此阵之时,就是突然令五万精骑死士趁夜袭营开始的,此事百年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此间决不会再有第二次,曹小狗不来便罢,若是敢来袭营,某叫他有来无回,败得更惨!”
汉奸、番狗们一齐大笑,只等三日后曹霖前来送死。
三日后的辰时,曹霖果然不知死活的率大军前来,战车在前,步卒在后,精骑却在最后,并不冲锋,军容整肃,缓缓而来,战车正中,帅字旗下,一丈高的楼车之中,正坐着曹霖。
闻达在阵中的楼车上,看得是不明所以,难道曹霖就想这样破阵,晋军人少,若是这样缓缓进阵,根本连大阵都进不了,在阵外就会尽数被屠戳一尽,看来这个曹霖,虽为将门之后,但不知兵法啊!
晋军步伐整齐的行至番阵一里开外,曹霖将令旗一举,主战车上大纛旗挥动,晋军发出一声呐喊,开始变阵了,步卒巨盾手一齐冲到最前面,组成牌阵,长枪手在巨盾后,再后面全是弓弩手,缓缓的继续推进,作好了一逼防守的样子,似他们不是破阵,而是等番兵破阵一般。
更怪的是,最后面的精骑一齐在动,两翼精骑一齐向前,瞬间全跑到巨盾阵后面,战车前面,接着大阵慢慢合拢,不留一丝间隙。
闻达正感呐闷之时,晋军除少数的战车之外,其余的战车,呈散花阵的样子,距离规则的排列开来,每部车上都有一尊奇怪的东西,尤如一只只的巨大铜虎,蹲于车上,那正是江南新研制的大型火器——远程重炮大虎尊,四十五度仰角发射,射程可达五里左右,后膛装填,可一发三枚巨型炮弹。
这种炮制造要求高,份量重,但装填方便,射程远,性能极好,是妖精谭熙婷精心设计,经应天城弓箭坊火器宗匠李元郎、冶金宗师风炼子等数位天下顶级宗师联手,方才精造成功的,三日前,曹霖正是吩咐翟蕊,带人去后方,急催重炮助战。
其实之前大江水战,番兵已经尝到了大炮的滋味,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是弄不明白,那大炮到底是何物事,闻达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正感大惑不解之时,曹霖军阵中,五百门远程虎蹲重炮一齐震天般的怒吼,顿时山崩地裂,日月无光。
江南的兵马,早已知道大炮的威力,人不动、马不惊,而番兵番将,根本就弄不懂火炮是什么东西,人马皆惊的大乱起来。
曹霖既识太祖皇帝的飞龙两翼大阵,自然知道大阵的关键所在,五百门远程重炮,按事先布置好的射点,只管向大阵中关键的部位猛轰。
所谓的天下无敌大阵,在漫天的巨型炮弹落下、炸开一个个漂亮的炮花时,牌车、战车、楼车一齐飞到了半天之中,血肉横飞,根本就无没用刀枪剑盾招架阻挡。
拓拔守望大惊道:“曹小狗竟然会用邪术!我们快跑!”
闻达是中原人,深知中代的源远流长,他知道曹霖所用的这种东西,绝非邪术,而是一种新型的兵器,可怕之极,汉人有了这种兵器,足以令万夷拱服,八方来朝。
闻达在大炮的怒吼声中,急弃了目标明显的楼车,这边他刚上了战马,他的楼车就中一发炮弹,被炸得飞到了半空之间,他连人带马的被巨大的气浪,掀得摔倒在地,灰头土脸,一带战马缰绳,把倒地的战马拉了起来,惊怒的大声叫道:“梁亲王!我的大元帅,曹小狗所用,不是邪术,为今之计,我们只得分兵,冒死突围,退守徐州!”
拓拔宗望脸色惨变道:“闻达!你可替本帅指挥!”
闻达知道,守着大阵等着远程重炮的狂轰极为不智,他虽不知重炮是什么东西,然他身为大将,也知道极远的兵器必不能及近,利水者,必不利火,当下也不客气,大声道:“大力金刚许必山,领五万精兵为左翼,永住金刚金不坏,领五万精兵为右翼,扑天雕李应领十万精兵为前锋、乐同、乐共为副,向前攻击前进,只要冲到曹小狗的阵前,他们的这东西就没用了!”
实则在大炮的狂轰滥炸之下,他们布个个呆呆的大阵蹲在原地挨轰,四十万人马,三停倒去了一停,哪有这许多人马给他调了,他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实际上,能站起来冲锋的三队汉奸兵将,充基量不过五万人罢了。
三名汉奸将领一齐领命,各带惊恐万状的步卒,壮着胆子冒烟突火的向前急进,刚冲出阵来不远,刚好到达曹营中机弩神箭的最有效射程内,顿时万箭齐发,如雨般的无簇神箭,从江南精骑的头顶上飞过,直贯入番阵,巨盾阵后,正中精骑的最前面,牛展大笑道:“兄弟们!准备冲锋!”
对阵间闻达继续发令道:“大元帅可领精骑两万,步卒八万跟在李应身后,拓拔宗粘领精骑一万,步卒四万,跟在许必山身后,拓拔宗汗领精骑一万,步卒四万,跟在金不坏身后,若是前方以人肉硬撕开了敌阵,你们三个可趁机从他们身后杀出,斩杀曹小狗,若是前面撕不开敌阵,大元帅兄弟三个,可带精骑回辙,小将领步卒十万,在后接应,同时通知老王爷拓拔通,全军备战!”
戎军剩下的兵马,也不足十万,闻达还是在信口胡谄,但若是算上倒在血中的死尸,那人就够了。
曹霖在楼车上大笑道:“闻达这个匹夫,竟然想用人肉,硬撕开我们的阵角,他也不看看,重炮之下,他的人马其实死伤惨重,全无战心了!下令!炮火递次延伸,轰他的后军,步弓、步弩手准备,射他能冲上来兵将,一轮箭雨过后,传令三路精骑,全力冲锋,直透敌阵,斩杀番狗!”
曹营中大纛旗挥动,在步弓步弩手如雨般的攒射下,许必山三人所带的汉奸兵将,又是死伤一地,血肉横飞,一轮箭雨过后,战鼓齐鸣,牛展在中,呼延豹在左,姜铁山在右,各领三千精骑狂冲,万柄锋利的斩马刀齐挥,大陷敌阵。
山东、河北兵虽勇,但令他们帮助戎人,对抗王师,与自己的祖国作战,本身心理上就在极大的障碍,又加上江南兵强将勇,重炮犀利,跟随许必山等将冲到前面的士卒,许多人未及交锋,就死伤大半,余者一齐弃械投降。
犬戎的中路前锋李应,正遇牛展,未及交战,被牛展冷不丁的一矛剌死,牛展将他的尸体挑了起来,高呼道:“山东河北的好汉,割掉你们脑袋后耻辱的大辫子,拿起武器,请随在下,反身杀敌,痛击戎狗,以血国耻家恨!”
大多数大晋的百姓,并不愿从敌国,闻言一齐高声相应,纷纷割掉代表戎人的粗大辫子,复拾起地上的兵器,反身杀入后队戎兵之中,戎兵后队之中,被炮火轰的走投无路,死伤枕籍,晋骑冲至,炮火也停了。
牛展领精骑冲到后队,也令后队的大晋子民,割掉辫子,反身杀贼,后队中大部分的戎兵,实则也是晋朝的子民,走投无路之下,也效仿前队,割掉脑后耻辱之极的辫子,一哄而起反身击贼。
乐共、乐同被倒戈的乱军乱枪捅死,中路戎兵大败,最后面领真正的犬戎兵押压的拓拔宗望背伤未复,又见士卒纷纷造反,苍皇间接住牛展斗了几合之后,无心恋战,返身想走,牛展将矛一举,众将一拥而上,没头没脑的各举兵刃,朝拓拔宗望身上乱砍,拓拔宗望料不能敌,虚晃一斧,拨马就朝徐州城方向败了下去。
呼延豹用手中枪架住大力金刚许必山的独脚铜人,大叫道:“许必山,千叶散花教大起山东之时,你斩贪官,诛酷吏,也是个血性的好汉子,今日何必从夷?”
许必山怒叫道:“只因大晋朝廷,假意招安,哄骗我等,我心实有不干!”
呼延豹正色道:“你心有不干,可落草,可造反,然万万不该做汉奸,帮助戎狗,屠戳山东的父老乡亲,许必山!这错你就大了!如今曹元帅视天下英雄尤如手足,你何不投效他的麾下,痛击戎狗,以救山东的父老,万世之后,也不失好汉之名!”
许必山想了一下,辙了兵器道:“好!某愿随曹元帅杀戎狗,但话说在前面,日后戎狗灭时,他若是再帮大晋朝廷来加害于我,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呼延豹大笑道:“只要你肯投曹元帅,他决不会帮大晋朝廷来害你,灭戎之后,他自己还有一笔血帐,要和大晋皇帝算哩!”
曹霖早下了战车,上了大青马,令董方平率哈勇、毕方、刘奋、李在四将坚守中军大队,看好炮车、辎重,自带了大队精骑,倾巢而出,直追番兵。
路上呼延豹引大力金刚许必山来投,姜铁山引永住金刚金不坏来投,曹霖大喜,好言安扶了一番,令其联手击寇。
曹霖双腿一夹大青马,如电似的赶上前锋,大刀挥舞,所经处如波开浪裂,未降的真正犬戎各部人马,被杀的哭爹叫娘,惨嚎声遍野,瞬间追上牛展,大叫道:“牛展!拓拔宗望何在?”
牛展用蛇矛指着人群中拓拔宗望的背影,大叫道:“拓拔老狗就在前面!”
曹霖大笑道:“拓拔宗望!你个老番狗!哪跑!今日非斩下你的狗头不可!”
拓拔宗望回头一看,正见曹霖,直吓得魂飞天外,性急中一斧劈死一名拦路的晋将,亡命就跑。
闻达料不到以前凶狠的戎兵败得这样快,迎着拓拔宗望道:“大元帅休要慌张!”
拓拔宗望在战马上喘气道:“不慌张不行!曹小狗追来了!”
身后,快逾闪电的大青马上,正是曹霖,高举手中大刀,大笑道:“拓拔宗望!老匹夫!不是戎兵不过万,过万无人敌吗?休走!看刀!”
拓拔宗望魂胆皆丧,推开闻达,夺路就走,闻达从未会过曹霖,见拓拔宗望跑了,冷笑一声,也从得胜钩上取下四十五斤厚背砍山刀,大喝道:“曹小狗!休得猖狂,看刀!”
曹霖大笑道:“闻汉奸!你也配使刀?”
说着话飞龙大刀一横,“叮铛”一声响,将闻达的大刀磕得直飞了出去,闻达大叫道:“不好!曹小狗果然厉害!”
既是败局已成,他也不顾众军士了,逃命要紧,跟在拓拔宗望身后就跑,刚跑了数里,冷不防山角杀出一彪精骑来,当先一人,骑赤霞兽,执七十斤青龙偃月刀,正是刀横天王富,迎着拓拔宗望,当头就劈。
拓拔宗望忙举斧磕开青龙刀,兽马擦身而过,王富一抬头,正看到后面跟着跑来的闻达,虽见他空着一双手,但所骑战马匹非俗,料是个战将,随手一刀,将闻达斩于马下,两下人马大杀了一阵,后面曹霖、牛展也来了,曹霖远远的叫道:“三弟!既斩了闻达,就快随我去追拓拔宗望那个老匹夫,不要恋战,休叫拓拔宗望走了!”
王富领命,拨转兽头,和曹霖、牛展并络去追拓拔宗望。
左后路的拓拔宗粘见机不妙,急领人后辙,山角处忽然拐出一彪人马,马上之人跨下白厉兽,掌中六十二斤三棱逆阳枪,正是张杆,大笑道:“番狗!留下命来再走不迟!”
拓拔宗粘不知厉害,举手中镔铁棍就打,张杆抬枪接住,笑道:“老***的!留个名儿再打!”
拓拔宗粘大叫道:“本王乃是大荣国大皇帝的四皇叔,韩亲王拓拔宗粘的就是!”
张杆在兽上叫了起来道:“天呀!让老子拾到大麦子了!拓拔宗粘,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休走!看枪!”
拓拔宗粘本就不是张杆的对手,再加上大败之际,苍皇之间,几个回合后,早被张杆瞧了个空子,三棱枪从他的左胁直捅了进去,将他挑落了马鞍,丢在地上,张杆大笑道:“替老子砍了番狗的首级,回去向大哥报功!”
几乎就在同时,右后翼的拓拔宗汉也撞见了预先候着的汤林,也被汤林砍下人头,一命呜呼了。
犬戎的后营,拓拔通已经接到禀报,令三个炉鼎水里洞箫刘语娆、花径乾坤杨步瑶、入云华无双,领精兵二万,看住粮草,自领天龙兽攀若兰、姜雪君,地虎兽落美清、王婉珈、杨昭训、冉妍苏、李文璐、吐垂香,率三万马步精兵,前去接应拓拔宗望。
才出营不远,就见拓拔宗望领着残兵败将,气极败坏的一路跑来,拓拔通大叫道:“皇侄休慌,为叔在此!”
拓拔宗望在马上摇手道:“二叔!曹小狗就在后面,小侄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您老就更别提了,快令人放火烧了粮草快跑,免得便宜了曹小狗!”
话音未落,后面传来曹霖的大笑声:“老番狗!哪跑?上天我追你到九宵殿,入地我撵你到阎君府,乖乖的把脖子伸长了,给老子砍一刀吧!哈哈——”
拓拔通顺着笑声看去,正见曹霖,大怒吼道:“你就是曹小狗!休得猖狂!”
说着话,抽出腰间美女皮精制的白生生的皮鞭来,凌空“啪——”
的甩了一个鞭花,八只天龙地虎战兽,原本痴呆而茫然的眼神,忽然就变得凌厉起来,柳叶眉儿一齐倒竖,顺着拓拔通的鞭梢所指,十六只媚眼儿一齐看向曹霖。
曹霖看见拓拔通身后,被穿了琵琶骨、身着荡无耻的艳甲、奶牝尽露的樊若兰,不由肝肠寸断,他得到番营中的细作的禀报,要他当心拓拔通的龙虎战兽,特别中一只叫樊若兰的天龙兽,心中就咯登了一下,万万料不到,初恋樊若兰竟然流落至此,一双虎目之中,顿时朦胧了起来。
王富在他耳边道:“大哥!你看你,怎么一脸哭包相?三军之前,万万不可!奇怪!对面那人,好似樊姑娘一般,只是樊姑娘向来贤淑,不会着此装扮,天哪!还怕人穿了琵琶骨,如狗马般的使唤!”
曹霖别过脸去,悄悄的将既将流出眼眶的泪水擦了,咬牙恨声道:“老二老三,你们一两个,各带战将,做我的两翼,绕开若兰她们几个,痛击戎兵!”
牛展道道:“天呀!难不成对阵妖道手中牵的那只牝畜,真是樊姑娘不成,待我过去,捅那个妖道十七八个透明的窟隆,将大嫂抢回来!”
曹霖道:“老二!若兰已经失了心智,不会跟你走的,你只须听我将令,和老三两个迂回包抄,若兰交给我处理,我自有法子擒她!”
后面大力金刚许必山抱拳道:“曹元帅,妖道右边,拿大槊的天龙兽,是我们的教主,请元帅千万手下留情,饶她性命!”
曹霖定睛一看,只见姜雪君生得也是倾国倾城,天姿绝色,不由奇道:“不是传闻千叶散花教的圣母姜雪君,身高是一丈,腰围也是一丈,烧饼脸水桶腰吗?怎么也是如此靓美,几和若兰不相上下?”
永住金刚金不坏道:“我们教主,美如九天玄女娘娘,是什么人如此胡说八道,只是教主被这妖道迷了心智,六亲不认,连我们两个都认不出来了,此前在番营中,我也曾偷偷的会她,想不到她尤如木石,只听妖道的呼喝,其他人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听!”
曹霖道:“你们两个,随在我的马后,去揍那妖道,揍跑妖道过后,我自有法子,解了她们八个身上的咒!”
当下兄弟三个队伍一分,曹霖一马当先,直扑拓拔通,拓拔通见他来得凶狠,把手中的宝剑,在手中磨了磨,嘴中朗朗有词,顿时漫天的全是狰狞的怪兽妖物,密密麻麻的扑向晋军,晋军吓得魂胆皆裂。
曹霖大笑道:“妖道!这种手段,也在我面前献宝么!”
得胜钩上,挂上大刀,双手捻了个道决,大喝道:“道玄承天,五雷聚顶——雷来!”
他已是混天法体之身,祭出道雷来,非同小可,只听半空中“哗擦擦——”
一道雷响,暗青色的闪电,在低空中划过,晋兵眼前的妖兽鬼物纷纷落地,满天飞的全是纸片。
曹霖双手一引,指向拓拔通,大笑道:“也吃我一记道雷!”
拓拔通要躲时,已是不急,一道风雷闪过,拓拔通须发尽焦,大叫一声,回牛就跑,曹霖收了道决,复取了大刀,撵在后面大笑道:“若是我这大青马跑不过你那牛,还出了鬼哩!”
急飞马上前,背后舞刀就劈,一道血光,把老大的一头青牛,拦腰劈为两截,原来拓拔通见势不妙,忙跳下牛来,借土遁跑了。
曹霖一刀破死了他的青牛,见他跑了,忙祭起背后的逆天斩,大叫道:“妖道!你跑得了?拿命来!”
意念动处,打开了食了太岁肉后能透万物的神眼,地底泥中,寻到拓拔通,左手捻着道决,祭刀往那地底去乱捅。
拓拔通大叫一声,从地底窜了出来,背肋皆伤,鲜血透体,怒叫道:“曹小狗!何苦欺人太甚!龙虎战兽听令!布天地两仪八卦阵。拼死挡住曹小狗!”
曹霖不理他,驱动逆天斩再斩,只听“叮铛”一声,天龙兽樊若兰,舞手中玄冰梨花枪,磕开了他的逆天斩,与此同时,天龙兽姜雪君,挥动手中的问天槊,也磕开了他另一只逆天斩,六只地虎兽一齐上前,把曹霖围在核心,曹霖俊目一瞟,又看到了叶垂香,忙手一招,收回逆天双斩,大声喝道:“拓拔通!算你命好!许必山、金不坏,这八只战兽交给我,你们两个,去追那妖道,敖钰哩?”
敖钰在乱军中应道:“爷——钰儿在此!”
曹霖道:“快上来帮我挡住姜雪君,我对付若兰,记住!不要伤了她们的性命!”
八只龙虎战兽之中,以攀若兰和姜雪君两人艺业最高,樊若兰在天下风云榜上,排名第十二,姜雪君在天下风云榜中排名第十七,这两名美女发起狠来,曹营之中,除了曹霖自己之外,牛展、王富、汤林、张杆等兄弟,皆不是她们两个的对手,她们两个被拓拔通用了散魂散,不唯心智被迷,打起战来,战力更是提高了几倍,更是尤如疯了般,不顾生死。
曹霖被樊若兰“刷刷刷——”
几枪,直剌得汗流浃背,后面六只地虎兽又到了,曹霖急凝神静气,和敖钰一起,勉力对付这八个丧失了神智,疯了一样的美人儿,有樊若兰在,他根本就不同可能痛下杀手。
敖钰根本就是神龙不是凡人,虽然她的美色艺业皆是顶尖儿的,但却不能在人间的风云榜上和绝色榜上排坐次,那对凡人是不公平的。
敖钰一枪挑开姜雪君的问天槊,妖笑道:“爷——若不痛下杀下,恐降伏不了她们八个骚蹄子哩!”
曹霖道:“不行!她们八个组成这天地两仪八卦阵,几乎已成一体,若不小心误伤了若兰,我心难安!若兰和姜雪君,是这阵的关键,我看住若兰,你看住姜雪君,她们神智已失,虽然厉害,但也不难破!”
敖钰披披小嘴道:“这八个战兽,个个妖美,爷定是又动了色心,想收为已有,但是爷,有句话钰儿可要提醒你,天下的道术,各有千秋,就算把她们生擒活捉了,她们体中的禁符,爷也未必能解得了!”
曹霖笑道:“擒住她们时,我自有法子解了她们体中的禁符,你且支撑片刻,只等翟蕊、山甲、丕豹来时,我自有法子,把她们八个全部拿下!”
拓拔通在两仪八卦阵外听得分明,冷哼一声道:“她们八个,既是孤的炉鼎,又是孤的私畜,三魂六魄,皆受孤的束缚,就算死了,也要受孤的差遣,曹小狗!你想收为已有,别痴人说梦了!”
许必山、金不坏两个连宰了拓拔通的几名亲兵,一左一右的扑了上来,叫道:“妖道!拿命来吧!宰了你之后,就会一了百了,我们的教主也自由了!”
拓拔通哪里是这两个金刚的对手,只一合,手中的剑就被大力金刚许必山沉重的独脚铜人砸飞,虎口全裂了,这龙虎战兽死活不必他多操心,若是侥幸能从曹霖刀下逃得得性命,就算流落在千里之外,日后他也可轻易招回,若是不巧战死,也能把她们的魂魄招回来,炼成夜叉厉鬼,以供他继续驱使奴役。
拓拔通当下逃命要紧,咬牙忍住浑身的刀伤,复捻了个道决,借土遁逃了,许必山、金不坏见他又平空消失,目瞪口呆,只得罢了,转身再去追杀其队的番兵番将。
曹霖、敖钰被八只龙虎战兽围在核心,一盏茶的工夫,已经看出门道,敖钰笑道:“爷——她们八个,与其说是人,不强说是人肉做的机关,进退往复,皆是按定好的路数走,连脸上的表情也不变,八件兵器全往爷一人身上招呼,视钰儿有如无物!”
曹霖手中的大刀,盘头护顶,左挡右架,八只龙虎战兽全是步战,上窜下跳,身手灵活之极,他又不想伤了她们,应付起来,极为吃力,迷了心智的战兽,全无人性,而且只依拓拔通敕令,只找曹霖招呼,既是优点,也是缺点,正是生擒她们的关键所在。
曹霖道术精深,猜想有此一节,百忙大叫道:“翟蕊、山甲、丕豹何在?”
翟蕊、山甲、丕豹早带了五百龙骧勇士,候在边上,齐声应道:“在——”
曹霖道:“可依计用天罗地网,擒住这八只战兽!”
翟蕊三人立即发动,从八只战兽的身后,撒下金丝大网来,这些战兽只顾着曹霖,不看身边的其它动静,见巨网撒下,都用手中兵器去磕,金丝网柔软,兵器磕上去,根本就没用,不消多时,全被网住,樊若兰、姜雪君在网中还悍勇如虎,翟蕊下令,连在她们两个身上,撒了七八层金丝网,方才将她们两个制服,束紧后捆得如两个美肉粽子一般,丢入钢笼。
其她六名地虎兽,也都被罩了三四层金丝网,方才将她们制服,也捆成美肉人粽,丢上了马车上的精钢丝笼内。
曹霖抹了一把冷汗,叫道:“好险!”
翟蕊策马跑过来,苦笑道:“夫君!您这是在玩火知道吗?”
敖钰披着小嘴道:“爷向来是要色不要命,降服我时,也是在拿命行险!”
曹霖大笑,令翟蕊、敖钰带五百龙骧卫,将装了龙虎战兽的马车押回去,自己带着山甲、丕豹,去追拓拔宗望。
再说拓拔通逃入大营,灰头土脸的钻出地来,只见他的三个炉鼎刘语娆、杨步瑶、华无双正据守辕门大寨,与牛展、王富等人厮杀,看那样子,也守不了几时,忙大叫道:“不要和晋兵耗了,快烧了粮草,退守徐州城!”
徐州城下,拓拔宗望跳脚大骂,原来徐州城已经被南朝上将燕统勋袭了,燕统勋乃是老成之将,奉曹霖将令袭了徐州城之后,高据城头,任拓拔宗望大骂,就是不开城接战。
拓拔通赶了上来,气极败坏的道:“皇侄还不快跑!曹小狗片刻就到!”
叔侄两人带了残兵败将,绕城而走,直投济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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