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焚天愤天淫魔阴魔(全)-11


  


第三十一节 虐淫奸女

原来英琼、若兰在鬼风谷所中的魔火之毒并不强劲,经灵云灌了妙一夫人赐的灵丹下去,英琼因资禀异乎寻常,首先面皮转了红润,若兰面色也逐渐还原。
只是精神困惫,周身仍是疼痛。众人商议共聚邓八姑的玄冰谷,便请紫玲姊妹先回大乌拉带吴文琪、红珠司徒平及四童到同返玄冰谷相会。英琼、若兰尚不便御剑飞行,由神载了,低飞缓行,往峰下飞,不去受雪山上空的罡风。灵云姊弟与朱文、轻云四人,着一人轮番在神身後护送,馀下三人在天空飞行。刚刚走离峰脚不远,到了一个岔路口,遥望紫玲等人刚从大乌拉来路现出身形,猛见另一通玄冰谷的路上走着成都漏网的瘟神庙方丈俞德,随同着一个中等身材,面容清秀的白脸道士,从峰下斜刺里走过。
那道人正是云南孔雀河畔藏灵子的得意门徒师文恭,应了毒龙尊者的邀请前来,在路上听俞德说毒龙尊者还请得有尚和阳,心中大是不快,又不便中途返回,便去了青螺,不和毒龙尊者见面。无心中听八魔说起邓八姑得了雪魂珠之事,起了觊觎之念,到玄冰谷去。因为左右无事,想看一看雪山风景,这才一同步行前往。刚刚走离小长白山不远,师文恭首先看见峰头半飞半走下来一只金眼大黑,上面坐着两个女子,心知不是常人,便唤俞德观看。俞德偏身回头一看,後面还跟着在成都遇见过几次的周轻云,知道这几个女子又是来寻青螺的晦气无疑,不由心中大怒。当下唤住师文恭,说道:“这便是峨眉门下馀孽,师叔休要放她们逃走。”
这时两方相隔不过数十步远近,英琼先下手为强,手扬处紫郢剑化作一道数十丈长的紫色长虹,直朝俞德等飞去。师文恭认得那道紫光来历,将俞德一拉,驾遁光纵出百十丈远近。先从怀中取出三个钢球,出手便化成红黄蓝三团光华,与紫光斗在一起。同时轻云、若兰的飞剑也飞将起来助战,若兰更从百忙中将十三粒雷火金丸放出,化作十三团红火,如雷轰电掣炸来。
师文恭措手不及,早着了一下金丸,将须发、衣服燃烧。俞德见势不佳,借遁光退逃出去。师文恭心中大怒,一面掐诀避火,从身上取出一个黄口袋,往外抖出他炼就的黑煞落魂砂。立刻阴云四起,惨雾沉沉,飞剑陨芒,雷火无功,一团十馀亩方圆的黑气,风驰云涌般朝英琼、若兰当头罩去。轻云知道厉害,忙收飞剑,首先纵起空中。英琼求胜心切,不及收剑,若兰也慢了一些。二人猛觉眼前一黑,一阵头晕眼花,立刻晕倒,不省人事。
忽听空中几声娇叱,飞下来二男四女。俞德认出来人中有成都遇见的齐灵云姊弟、女神童朱文,阴魔司徒平,其馀两个女子不认得。朱文拿着天遁镜,镜上面发出一道五彩百十丈金光,雨後长虹一般,照在落魂砂上面,黑气先散了一半。
同时又飞下一幢五色彩云,飞入黑气之中,弭尘幡电闪星驰般滚来滚去,那消两转,立刻阴云四散,黑雾全消,把师文恭多少年辛苦炼就的至宝扫了个乾净,化成狼烟飞散。转眼间,那幢彩云忽然不见,也现出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女。金蝉放出红紫两道剑光,跟着众人也将剑光飞起,内中另一个女子还放出一团红光,同时朝师文恭、俞德二人飞来。
师文恭见敌人才一照面,便破了他的落魂砂,又忿恨,又痛惜,咬牙切齿,认得朱文所拿宝镜与寒萼所放出来的那团红光,俱非自己的法宝所能抵敌,更是对方人多势众,法宝飞剑如暴雨般飞来,不容他有缓手工夫。妖魔专工法术,善长地水火风,搅风搅雨,无奈每一样都须预先布置,发动须时,遇着这些峨眉後进,只有几件法宝,见面就人多势众,四面围攻,任师文恭多高妖力,也来不及行法运用九幽转轮大藏法术,以地水火风与来人拼命,以致饮恨九泉。所以长眉真人深知成名之苦,足以助长妖邪威势,寄望三英二云,是後辈无拘无束也。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师文恭只得用那三粒飞丸,护着身体往空遁去。紫玲见师文恭脸上隐隐冒着妖光,一身邪气笼罩,知道此人妖术决不止此,如被他逃走,必为异日隐患;早在空中等候,取了两根宝相夫人遗传的白眉飞针放将出去。
这针乃宝相夫人白眉所炼,共三千六百五十九针,专刺人的血穴,见血攻心,出手便是两道极细红丝,光焰闪闪。
师文恭知道不好,正要催遁光快逃,偏偏那只金眼黑已将身旋空中,两翼一束,飞星坠石般追上前去。师文恭防得了下头,防不了上头,一个惊慌失措,将身往下一沉,虽然躲过头部,左臂己被神钢爪抓住。正待用独掌开山之法劈出,却是耳旁呼呼风响,右臂上一阵奇痛彻骨,不知从何处又飞来一只独角神鹫,将右臂抓住。就在这转瞬之间,师文恭被白眉针打了个正着,立刻觉着胸前一麻,知道被这两只怪鸟擒去,身死还要受辱。当下奋起全身神力,咬紧牙关,运用真气,将两臂一抖,震开、鹫四爪,但也双臂骨折,赶上俞德冒着万险,借遁光冲上前来,一把抱个正着,驾起遁光从斜里飞逃回去。
阴魔於此时赶到,遥望英琼、若兰面容灰白,浑身寒战不止,知是中了妖毒,必需有独门解药,即遥空追踪俞德前往。因俞德用的是遁法,难以半途截下,阴魔一路跟上了青螺魔窟。
青螺虽是那座大山的主名,魔窟却在那山绝顶中一个深谷以内。藏风聚气,景物幽美,草木繁滋。那谷是个螺丝形,谷口就是螺的尾尖,曲折回环,走进去二十多里,才看得见谷道。俞德匆匆直趋宫後丹房,把师文恭放躺在云床上,即匆忙离去。师文恭外断双臂,内受白眉针煎熬,以为魔窟丹房内可安全入定,却被阴魔潜入禁制。
阴魔搜索师文恭身上,却无黑煞落魂砂解药。无奈现身迫问师文恭,才知黑煞落魂砂毒性近似先天,伤人魂灵。师文恭说只有红欲袋可消除毒性。阴魔神光搜灵,觉其不尽不实,知不可信。可是五行迷仙大法只能操纵受法者躯壳,不能令人吐实。九天都篆阴魔大法未炼成,也难施加男身。阴魔气恨下严刑迫供,用先天真气催动白眉针,横撬倒挫,师文恭痛不可耐。五行挪移迷魔障功能晕人,亦能醒人於晕厥中,师文恭连休克也不能,终於屈服,吐露解法。阴魔反覆穷究解法真伪後,收功正要回去,却见毒龙尊者等一共五男一女六个魔头,走入丹房来。
原来西方野魔、绿袍老祖、毒龙尊者、尚和阳进入红鬼谷後,绿袍老祖见着左右侍立的这些妖童魔女,早不禁笑开血盆大嘴,馋涎欲滴。毒龙尊者忙吩咐左右急速安排酒果牲畜,一面着人出去觅取生人来与他享用。西方野魔对毒龙尊者说起在鬼风谷失宝受伤之事。毒龙尊者闻言,怒道:“照你说来,定是俞德在成都所遇,峨眉门下新收的一些小狗男女了。”
正说之间,一道光华从洞外飞入,如神龙夭矫,正是万妙仙姑许飞娘,蹉跎至今才到来。大家落座谈话,忽见俞德从外面进来,说出师文恭听到女殃神邓八姑将雪魂珠得去,而西方野魔曾去索取,一去不归,便往玄冰谷去,路遇几个峨眉门下弟子,连许飞娘门下的苦孩儿司徒平也在内。因上下四方一齐受敌,难於应付,成了残废,特来请毒龙尊者众妖人前去与他医治报仇。
尚和阳一听那魔火金幢的克星雪魂珠已落对头之手,才想起西方野魔适才对他不曾说起夺珠之事,是怕自己知道也去夺取,差点误了自己之事。暗骂:“你这不知进退的狗残废,不用我收拾你,早晚叫你尝尝绿贼的苦头!”
尚和阳心上如此想,并未形於颜色。毒龙尊者却向万妙仙姑问及司徒平因何背叛。万妙仙姑道:“我适才有许多话还没有顾得向你提起。如今救人要紧,我带有灵丹,如果断手还在,便可接上。有什麽话,到青螺再谈吧。”
绿袍老祖暗中伸手拉了西方野魔一把,随即向万妙仙姑讨了八粒丹药。尚和阳在旁早冷眼看出绿袍老祖存心不善。因师文恭素来看自己不起,这次竟为毒龙尊者请得有自己,不肯到红鬼谷相见,越加忿恨,巴不得他再遇恶人,快自己心意,也就不去管他。毒龙尊者与师文恭交情甚深,恨不得急速前往青螺医救,忙催众人起身。当下尚和阳脚下顿出一朵红云,将毒龙尊者、绿袍老祖、西方野魔、万妙仙姑四人托起空中,不顿饭时候,到了青螺魔窟,与宫内独角灵官乐三官等一些魔教中知名之士,匆匆完了礼,同到後面丹房之中。
丹房内,云床上的师文恭刚受完阴魔折磨,面如金纸,不省人事。尚和阳说出所中的乃是天狐宝相夫人的白眉针,乃天狐自身长眉所炼,功能顺着血脉流行,直刺心窍而死。师文恭特意用玄功阻止血气运行,也至多只能延长两整天活命,必需有北极寒光道人用磁铁炼成的那一块吸星球,方可将此针仍从原受伤处吸出。
自从寒光道人在北极冰解,吸星球落在他一个末代弟子赤城子手里。万妙仙姑透露出与阴素棠交情莫逆,知她和赤城子情如夫妇,自愿去借。
众人听说宝相夫人也来为难,知道这个天狐非同小可。不但她修道数千年炼成了无数奇珍异宝,最厉害是她这次如果真能脱劫出来,便成了不坏之身,先立於不败之地。毒龙尊者决意用水晶照影之法,观察敌人的动静。毒龙尊者本是滇西魔教开山祖师叱利老佛的大弟子,叱利老佛圆寂火化时,给了他这一个晶球,内藏叱利老佛真灵,能择要将千万里外敌人的情状,从晶球上面现出来。虽然只现过去,不知未来,但观察现时情形,恍如目睹一般,只是这法最耗人精血,轻易从不妄用,用时却须两位护坛。
尚和阳本来恨极了师文恭,巴不得他身遭惨死,先以为赤城子和滇西派有仇,决不肯借宝取针,才在人前卖弄,说出此针来历。不想万妙仙姑却与阴素棠是至好,赤城子对阴素棠言听计从,怕万一将吸星球借来,便宜了对头。知道绿袍老祖未安好心,一听毒尊者邀他出去护坛,正合心意,故意对绿袍老祖使了个眼色。
毒龙尊者命俞德在丹房中陪伴绿袍老祖与西方野魔。
众人到了前殿,法坛业已设好,当中供起一个大如麦斗的水晶球。八魔按八卦方位站好,尚、乐二人上下分立,毒龙尊者跪伏在地,口诵了半个多时辰魔咒,咬破中指,含了一口法水,朝晶球上喷去。立刻满殿起了烟云,通体透明的晶球上面,白蒙蒙好似幂了一层白雾。毒龙尊者便同尚、乐二人各向预设的蒲团上盘膝坐定,静气凝神望着前面。
一会工夫,烟云消散,球上似走马灯一般,一幕一幕的,从许飞娘吊打司徒平,直到师文恭受伤回山,都现了出来。及至现出一座雪山底下的一个崖凹,凹中石上面坐着一个形如枯骨的道姑,旁边石上坐着适才与师文恭、俞德对敌的那一班男女。晶球显到此处,忽然浮出一个歪曲了的面孔,彷佛带有讥笑之容,越看越大,面目越真,好似要从晶球中走了出来,转瞬之间,将全球遮蔽,那是红化姥姥的奇形古怪外相。
阴魔一直窥伺在侧,不想敌人探得虚实,更怕晶球暴露自己的秘密,乘叱利老佛真灵出动采访,微化法身渗入晶球内,五行物质分子虽然疏松,阴魔也直到此时才渗透了整个晶球,将红花姥姥的外相钻进去,透入一点司徒平体内的神风原爆毒,舍弃一个外相,发动爆炸。
毒龙尊者醒觉已迟,晶球上面忽然一声大爆炸过去,业已震成了千百碎块,飞散满殿。白白伤了一件宝贝,摧毁了叱利老佛的藏灵庐舍,也是沟通渠道,敌人虚实则连一半也未看出。众人耳旁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在毒龙尊者的烟火飞叉,及尚和阳的魔火金幢送别下,清光一闪即寂。别人看不见阴魔,阴魔却看到一道绿光飞出丹房外,冲霄而去。
原来在丹房内,毒龙尊者走不多时,绿袍老祖便厉声令俞德出去,俞德素知绿袍老祖性如烈火,不敢违抗。一团绿光即从绿袍老祖身旁飞起,将师文恭幂住,西方野魔拨出戒刀,将师文恭齐腰斩断。绿袍老祖便如一阵风似地将身凑上了师文恭那下半截身躯,合为一体。又夺过西方野魔手中戒刀,将师文恭左右臂卸下,连那两只断手,各自取了一只接好,从宫後遁去。这时阴魔亦已从红珠司徒平处获知玄冰谷内事。
原来小长白山外,俞德抱着师文恭遁逃後,众人还要跟踪追赶,紫玲道:“妖人已中了白眉飞针,不消多时,那针便顺穴道血流直攻心房,准死无疑。申、李两位妹子中毒甚重,青螺虚实尚未听邓八姑说完,穷寇勿追,由他去吧。”
英琼、若兰面容灰白,浑身寒战不止,由灵云先给二女口中塞了两粒丹药,先保住性命。到了玄冰谷底,吴文琪也将章氏兄妹和于、杨二道童,用紫玲的梯云尺运到。八姑看了看英琼、若兰的中毒状态,大惊失色道:“这两位道友中的乃是黑煞落魂砂,只云南藏灵子有此法宝。放砂的人应是他徒弟师文恭,听诸位道友说他来路,分明又是来寻我的晦气。若非诸位道友无心中与他相遇,他这黑煞落魂砂与妖僧雅各达的魔火同是一般厉害,我还不知能否应付呢。李、申两位道友也真根行深厚,遇一已不可救,何况其二。目前仗仙丹护体,也不过苟延性命,不至即刻魂散魄消,神游墟莽罢了。”
大家闻言,非常着急,便问可有解救之方。邓八姑道:“除非寻得三样至宝
灵药:一是千年肉芝的生血;二是异类道友用元神炼就的金丹;三是福仙潭的乌
风草。二位先中了魔火,腹内馀毒未尽,又中了这极厉害的落魂砂,所以三者缺一不可。这三样至宝灵药,求一尚甚难,何况要同时全都得到,哪里有此凑巧的事?“
言还未了,金蝉跳起身来叫道:“你说的,我们已有了乌风酒和肉芝两样了。”
八姑叹道:“人间至宝都归峨眉,足见正教昌明,为期不远。不过峨眉相隔数千里,她二位已不能御剑飞行,尤其不能再受罡风。还有异类元神炼就的金丹无从寻觅,虽有二宝也是枉然。”
寒萼听到这里,忍不住看了紫玲两眼。紫玲也不去理她,径向众人说道:“适才因听说三样至宝不能缺一,非愚姊妹能力所及。如今听说仙草、肉芝俱在峨眉,足见李、申两位妹子仙缘未绝。金丹更是现成。愚姊妹有一弭尘幡,能带人顷刻飞行千里,周身有彩云笼罩,不畏罡风。事不宜迟,此刻动身,尚可赶回来破青螺。不过听说凝碧崖有仙符封锁,极难下去,最好请一位同行才好。”
灵云因金蝉与肉芝有恩,取血较易,便命金蝉随行。紫玲认定阴魔司徒平道力浅薄,背人嘱咐了神鹫几句,然後与寒萼分抱着英琼、若兰,晃动弭尘幡,化成一幢五色彩云,从谷底电闪星驰般升起,眨眨眼飞入云中不见。
八姑跟着说出昨晚元神窥探青螺所见。说完,众人才醒起後日便是端阳,四个孩子是个累赘。四童一听谈到他们,不约而同,跪下叩头不止,哭得和泪人一般,请求收录,头都叩得皮破血流,灵云终是不肯。章南姑忽然猛地站起身来,朝旁边岩石上一头撞了去。有这许多有本领的人在座,哪容章南姑寻死,朱文离她撞的地方正近,一把早将她拉住。于建、杨成志二人自知绝望,趁众人忙乱之际,悄没声也往山石上撞去。
时势做英雄,谁不想求仙学道?想当年,长铗真人弹铗高歌,以所得微薄,食薄无鱼,母贫无养。只有真心奉祀真理才肯修道,入门者也不多,善信所缴也甚轻。自长耳定光仙夺得“独尊〔後,一般散仙的享受也比美王侯。从道者目万般为下品,唯有入道高,趋之若。善信负担之重,如燃脂膏,那得不更是贫困。
入道与在家的一上一下,判若云泥,那个能不承奉上意,企图讨得欢心,作凌云晋级之阶,那还有闲工夫推算玄机?
猛见从凹外伸进一只长臂,正好将于、杨二人拦住。接着现出一个花子,对着于、杨二人骂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要学道出家,哪里不可,单要学女孩儿寻死!”
灵云曾在东海见过一次,略一寻思,便想起他正是怪叫花穷神凌浑。轻云、文琪更是不久前在戴家场见过,又听玉清大师说起他的来历。凌浑见了这些小辈,倒不似对敌人那样滑稽,对灵云道:“这四个孩子向道心坚,你又执意不允,累他们寻死觅活。我知你并非矫情,自有你的难处。特意来与他四人说情,省你为难。你可听我的话,代齐道友暂为收下。少时由我代你托人先送他们回转凝碧崖。
如果齐道友责尔等擅专,你可全推在我的身上便了。“
灵云闻言,忙即跪下领命,又命四人上前跪谢凌真人接引之恩,正要乘机请凌浑同破青螺。忽觉眼前微微亮了一亮,凌浑道:“毒龙业障正用晶球照影观察你们动静。”
说罢,一晃身形,连章南姑姊弟和于、杨二道童俱都踪迹不见。同时阴魔亦已爆破晶球,从红珠司徒平处,闻得八姑述及清远寺二僧,在青螺子午正位上炼天魔解体法术,须害一个有根基道行之人的生命,也探不出那傀儡是谁,便先射上青螺子午正位上的孤峰。五行有相的天魔解体大法拦不住先天无相,阴魔入视得山顶上镇坛的傀儡竟是戴家场的俞允中。
原来俞允中自未婚妻凌云凤被度去後,方体会到云凤立志求道前的一番话:“无论多麽恩爱,誓以同生共死,可是一旦遇到阻力或外来的灾祸,以他那一点本领,真的敌又敌不过,跑又跑不脱,那时只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性命都保护不了,此生都何来白头偕老,不要说生生世世了。”
探知追云叟在衡岳的极高险处,便冒着百险,拼着死命仍往上走,渐渐没入雾气之中,雾气浓厚得什麽都看不见。追云叟住处常是烟岚四合,无路可通,俞允中一脚试在岩壁上面,往四外一摸,到处都是岩壁,连来路都寻不见了。忽见眼前不远有两道蓝光闪动,及至身临切近,已闻鼻息咻咻,腥味触鼻,被金雀洞金姥姥守洞神兽碧眼金吼新生的小吼,撞得一路翻滚,直到山坡脚下,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立刻晕倒,不省人事。等到醒来,恍如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已在衡山後峰珠帘洞。
那是凌浑见俞允中投奔追云叟,反被用法吓得从山上跌滚下来,差点送了小命。赌气把俞允中夹着走来洞中,想想逼追云叟收徒。追云叟业已见机先行走避,早一步带了周淳,移居到九华山乾坤正气妙一真人的别府锁云洞中去了,只留下弟子岳雯。凌浑气忿不过,便给俞允中吃了两粒丹药,将他救转,偏收他为徒,对岳雯留话,命俞允中先到青螺山去,将六魔厉吼的首级盗来,便可收俞允中为徒。那六魔厉吼乘他夫妻不在洞中,将白象峰洞中植的一丛仙草偷走。凌浑认为不值得去理会这种魔小丑,就是打算收个徒弟去寻他算帐。
俞允中向道真诚,由岳雯送到川边番嘴子放下後,独自一人前行,误投清远寺,被主持喀音沙布和梵拿伽音二擒住。此两个蛮僧正要炼那天魔解体大法,须要一个有好根基,元神稳固,心志坚强,能把生死置於度外的童儿。炼时朝着西方炼上两个四九三十六天,一到子午,眼前便现出许多地狱刀山、声色货利的幻象。虽然全是一些幻景,只要不去理它,转眼消灭;但若稍一镇摄不住心神,便会走火入魔,立刻便有性命之忧。两个妖僧已失去纯阳,使用不灵了,见俞允中根基还厚,又是童身,於是强逼软骗,将他放在青螺对面正子午位的高峰上面,代蛮僧作替身。
允中已成了俎上之肉,姑且应允了,到了子正三刻,由梵拿伽音二领到一座山顶石上坐下,照所说镇静心神。允中求道心切,索性把死生付之命定,凝神静心,渐渐由暗生明。那些幻象也越来越厉害,越恐怖,允中一丝也不为所动。凌浑正可借此磨练他扎一点根基,只暗中护持。过了二七,凌浑忽然出现。说要借他们两面的地水火风激动天雷地火,变迁青螺山谷,好重修仙府,到时会代允中寻来替身。
阴魔探勘得天魔解体大法精要後,心切英琼,先上峨眉看个明白。抵达时,紫玲姊妹已替英琼、若兰解了毒,在仙籁顶上寒泉凹中洗浴。
原来紫玲姊妹驾驭弭尘幡从玄冰谷飞到凝碧崖前时,芷仙刚好得袁星扶掖,到仙籁顶上冲洗了一阵,入洞换了乾衣,重新坐在崖前,忽见一朵彩云从空中飞坠,现出金蝉等一男四女。李英琼、申若兰业已委顿不堪,俱都牙关紧闭,面如乌金,两双秀目瞪得老大。金蝉去了寻芝仙要生血,紫玲将申、李二女分别扶上石床之後,便问芷仙取乌风酒,袁星即已跑进内屋,去将乌风酒取出奉上,因要留看主人如何,芷仙只得站了出去。
紫玲当下先将申、李二人上下衣服一齐卸去,才一打开乌风酒瓶,立刻满屋都充满了奇臭。紫玲将布条扎在枝上,袁星便要去把英琼扶起。紫玲知它心意,蘸了些乌风酒,先给英琼全身除前後心外俱都抹了个遍。那乌风酒擦在英琼皮肤上面,先冒了一阵蓝烟,知是往外提毒,寒萼便将宝相夫人的灵丹取出,口运真气,在英琼前後心滚转。一会蓝烟散尽,乌金色的皮肤渐渐转了红润。忽听英琼大喊一声:“烧煞我了!”接着一声响屁过处,尿屎齐下,奇臭无比。这时金蝉早已取来芝仙的生血候在屋外,紫玲跑到室外取来芝仙生血,分了一半与英琼灌将下去,嘱咐袁星在旁看守。然後同寒萼去救若兰。不多一会,英琼、若兰先後醒来。紫玲姊妹早听说凝碧崖仙景无边,急於见识见识,估量金蝉此时定然避开,便仍由紫玲姊妹分扶李、申二人,同到仙籁顶下。
这仙籁顶就是孤立在悬崖平顶的上面的小峰,孤峰独峙,上丰下锐。顶上只是一个三四丈方圆的浅凹,深才三四尺,四面还有二尺许宽的边沿,好似天生成的一个浴池。那水又甜又清,本从崖旁上那块龙石流到池中。
那龙石从下面看去,好似与凝碧崖相连。到了上面一看,才知两下里相隔还有七八丈远,而且石头的颜色都不一样。凝碧崖石头是灰白色同赭色的,龙石却是上下黑绿绿的,连一些深浅都不分。石形外形似龙石一般,平伸出在仙籁顶上;内里侧如半爿葫芦相似,面积并没有仙籁顶大,水却稍微深了一些,停停匀匀的,却其冷透骨。四面壁削,布满苔绣,滑不留足,只瀑布发源之处,却是一泓清水,光可鉴人。石头如碧玉一般,连一个水穴都无有,只东角缺了一块。若非缺口处水流稍疾,几乎不信这里是发源之处。水从那葫芦柄缺口处往下飞坠,变成一股三四丈粗的飞瀑,飞泉飚落,如玉龙从天半飞挂,银光闪闪,倒泻银河,瀑声轰轰隆隆,声如雷吼,声如雷轰,令人看了眩目惊心。
流水落到下面浴池内,若飞珠喷玉,顶沐寒泉,再由池里飞涌溅出成数十道细瀑布,泻落在峰下石头上面,发出来的咚隆,与流水繁响相应,真如仙乐交奏一般,永远不断。
四女清泉浸泡,观看洞天福地,非常仙景,紫玲姊妹赞不绝口。阴魔也赞浴池境美,衬得美人更美,也是美不胜收。四女玉体虽非首次入目,但在清泉淹漾下,另有雾里看花之妙,可堪风华绝代、艳盖群芳。
四女经过了生死之交,冲开心霏,坦诚相见,有意无意间,顾影自怜,争妍斗丽,胴体弧线,一丝不挂、互抚端摩。娇美婀娜的胴体,整体的呈现眼前,不比奸淫中的视野规限,可真要乳腰调配,才显得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腰身也有五行之别:金形肩阔,肩胛直线下腰如倒转三角。木形肩胛与腰齐阔,圈径有扁有圆,贵在脊梁挺直。水形圆润丰腴,其曲线表现得有点扑朔迷离的幻变,如水之荡漾。金形坚实,腋圈径阔於肩腰。土形向腰下塌,圈径阔於肩腋。至於肚腹,则关乎脏腑:脐下肚凸是因肾弱,难举,内感觉差;脐上腹胀则是肝衰竭,男难持久,女不耐,有呼吸困难之患。是肾肝为新陈代谢所积聚,微血管日渐瘀塞所致,所以少女多是婀娜无赘肉。
紫玲、寒萼不在施展天狐迷阳透骨术,少了那些妖艳蜃气,还卿本来。紫玲腰身修长挺直,是木形育於春季,婀娜的线条流放出青葱的秀傲,配合着金形兼木,坚挺结实中略向外侧茁撑的乳球,为木盛反驱金,茁壮中带有点刚金的肃杀之气。鲜红坚实乳蒂像悬出峭崖尖之外,也像饮血的刀尖,辉映着如雪亮刀身的润肌霞光,不容轻侮。
寒萼那如葫芦突收的腰肢,却是土形尚在原野,未经践踏劈削,泥岸有沙石固土,护得土基丰润。配合着木形带金,累垂饱满而中阔的乳球,如木根匝土,显达出胁乳丰凸,映耀出枣大的乳蒂如献在厚阔的乳晕上,招唤采撷。
英琼肉体比在莽苍山时更丰满柔润,是木形处初夏的小蛮腰,柔中带韧,更纤长有劲;如蛇蟒缠人。土形兼金的椒乳,为木腰克土,致土稀金重,乳球虽鼓胀丰腴,却只盈握而金坚,有如蛇蟒的两枚毒牙的挑衅,激励剥拆。
若兰则比水涧戏水时润泽点,是肩丰背厚的金形腰胁,显露出刚建婀娜,堪乘劲。有着金形兼土的乳球,硕大圆鼓,得金腰的比肩,为金旺得土生,映照乳晕闪艳,若一波接一波的孕凸出高昂的乳蒂,确是珠圆玉润,引人搓。
各善胜场的荡漾的乳波,从优雅修长的脖颈逐渐滑下,丰腴轻盈,在水波浪上泛出脂白的霞彩,於玲珑窈窕曼妙惹火的腰际漫摇晃摆,若孤芳自赏,可望而不可即。相对虎狼年华的牝马,如招蜂惹蝶的剑及履及,煽风撮火,欲火聚而不延,燃烧只及局部。
阴魔隐身窥视,流连忘返,一寸也不漏地瞄遍四女那落凡仙女般的身姿,尽览天籁。毫无瑕疵、玲珑有致的一举一动都是心灵的波动,超乎目识的评鉴。在大自然的怀抱,纯出自然,不加做作,举手投足也有着天然之魅力,诱人在不知不觉间,才是至高境界。因人为造作,安排着要表现自己的最好一面,心思用了在安排,阻碍了神韵的展露,更好也只能是人做花,缺乏那生命活力的感觉。而且既是安排,就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怎样的姿势才算诱人。那会知道意马心猿本是变化莫测,因时因境而转,无有公式。大多数人所趋,未必合乎当前的一个。
也有为切合对方所慕,模拟风格,神韵则与形体有格格不入之感,好比焚琴煮鹤,大煞风境。只有无拘束的释放才是本身的最高境界。当然有诸内,才能形诸於外。
苟若愚顽蠢妇东施效颦,高极也只是猪肉一块。至於合否当前人的眼识,则是看缘份是否合乎际遇了。只不过优秀的内涵,纵使非其类别,也是赏心悦目,超凡脱俗。
这无挑逗之动作竟比施展天魔妙舞更能引燃欲火,就是自然的韵籁。阴魔看得色授魂予,滋长的欲火积聚在不知不觉间,令遍体若酥。元阳亢奋,自然有磁场的静电牵引到元阴去。目光就不知不觉的扫到水面下,那水光淹漾下的迷人穴去。气化的无相法身溶入池水後再液化,与池水同光同色,於四女胯下摩呵着四个穴的徵异。
紫玲、英琼的木形腰身长着木形的阴唇,条形长而幼更不外扬,黏贴紧闭的口。阴毛也是木形,贴而直向口汇聚黑中带亮,依稀见罅,闪耀桃红艳光。
口长则圆周大,需求粗阔的茎才能撑阔阴唇,擦到近会阴的阴唇下尖,泵抽会阴血气,不致聚拢谷道。可惜伟材难求,所以十个妇女九个痔。
金形腰身的若兰也是金形的阴唇,中间厚而上下尖,围成圆环的口,开在高耸圆球的阴阜上,阜上阴毛萋繁茁壮,曲卷盘缠,若重御备侵的战斗格,真是等闲之,定是被榨的尸骨无存。
寒萼的腰身是土形,有着土形的阴唇,如土之软柔,伸延出口外,有如肉片一块,掩盖着阔泻的口。阴毛也如土上的草,漫延四散,只疏疏落落的虚掩着阔延的阴唇薄片,如大地之母,有容无类。
阴魔周游四女的口,窥入迷人心神的幽谷,轻力澌磨着那鲜嫩粉红的小肉瓣,漾动着贴的阴毛,深深吸嗅。四女受到温和的刺激,使血脉流动,促发贺尔蒙的分泌,诱法慵倦的春情,感应到充血的阴唇,若有若无地吸吐张阖,泄出芬芳淡淡的处女清香,令久尝浓郁的阴魔,另有心荡神移之处。
那清香痒酥酥的直透入阴魔脑门,引动欲念,燃起全身百脉窍穴屯积的欲火。
因是欲火由心识而生,系入意念,竟然酸痹的滞留在百脉窍穴,有着酸入肉,酥入骨中的感觉,却又无法搔到痒处,哼也哼不动,必要有元阴之气从龟头把欲火催活,箍匝它一个彻底淋漓,在挤压中、磨擦中,才能骚到那里面那种刺骨的奇痒,把百脉的欲火引导出来。存着一点意念,不想毁了他们道基,唯有回梨花峡妖洞,找史春蛾行淫。
才飞过峨嵋後山,却见阴素棠的弟子桃花仙子孙凌波,在飞雷洞前涧溪上偷捕逆鱼。阴魔转世前曾见她与赤城子同行,勾起旧恨,当然无用怜惜,是宣泄欲火的工具。可怜此奸女功力,虽与靠裙带支持的赤成子,不相上下,但与阴魔相比已是强弱悬殊,何况更受阴魔暗算。阴魔把颠倒迷仙大法借逆鱼施法,把全心捉鱼的孙凌波带入幻境。孙凌波自动撤防,招入先天真气,被五行挪移迷魔障羁囚六识,连敌人是谁也全无印像,就任由播弄。
阴魔多奸绝色,见此女一如其师,瘦长马面全无血色,额凸腮缩,只眼帘红艳,鼻旁两边凹陷,压下的颧骨横伸面郭外,颊面虚而无肉,尽显其人阴毒。阴魔嫌她这奸巫嘴面碍眼,也懒得为她解衣,只把她当死狗般拖起,推她的面孔贴地,将她的屁股抽起朝天,却见外袍堕地後,这荡女竟是袍内空无一缕,现出虚松的乳球,薄扁而垂,吊着乌黑的大乳蒂。阴唇竟是最贱的弱土形,两块黑黝黝的阔肉片向外张开,任溢盈的骚水湿透那丫露的口,隐隐闻得腥臊之气,从疏黄短粗的阴毛逸出,真是倒尽胃口。
阴魔抓托起她的盘骨,着手竟是肌肤粗糙,腰肉松弛却筋肉僵硬,更是臀扁无肉,显得壁气血不畅顺,虽好淫却是无匝弹之力的薄皮布。在企立中,阴魔将她双腿盘围自己腰际,以又粗又硬的巨对准道入口,就连腰力也吝啬,把奸女整个贱躯拉过来,使穴套过来。
奸女虽是穴壁松弛,因未曾经历巨物,被空前的火烫巨楔入,撑裂下体而顶入腹中,如凿透骨。火辣辣的撑裂感由下体传入灵台,痛得魂离魄散,却又头埋水中,呼叫不得,只能嚼入水中的污泥,臭入心肺,吹出满口气泡,上升不绝。
穴内膣肉将阴茎紧紧包裹住,仍是箍得甚紧,只是无弹啜之力。强猛的迫力将淫液化成泡沫,自那粉红透张的嫩壁细缝涌出。
阴魔把奸女任意拉推,抽磨着奸女壁,又深又重地抵顶着子宫内壁。奸女的敏感地带不断受到冲击,花心被龟头塞若裂开一般,被硬磨的创痛直撕元灵,反应出全身抽筋,双手紧抓,肌肉粟抖,又被阴魔抓紧腿骨,扭动不得,无意识下血盘大口,嗑在地面上动嚼泥。
一轮急剧澌磨,户的淫水,引出阴魔体内百脉窍穴的欲火,慢慢地延伸入茎,化成炙热阳刚的欲焰,使阳具猛胀,变得奇热无比,热气直达妖女花芯来。猛顶一次,妖女子宫里的酥麻就使心房颤动一次,渐渐瘫痪了妖女神经中枢,从子宫最深处,放出一股股温热腻滑的阴精,如山洪暴发般汹涌而出,热腾腾的阴精浇在阴魔龟头,阴魔的欲火才得转静。
阴魔把欲火归纳控制後,却见奸女虽是像个玩物似的被折磨、摧残,却在捱过初期创痛後,竟渐入佳境,强奸对她,竟出乎意料之外,现出享受的神色。那受虐的身体产生反应,变得火热。恶之欲其死,阴魔那甘任她因祸得福,必要见她生不如死,方称快意,起心试用性虐夺元法,摧毁孙凌波泄忿。於是施展重手法,聚气指上如长针深刺,射入奸女全身本是敏感动情的穴道。这些穴位,轻抚犹是震颤不堪,在狂截下,剧痛凿入奸女三尸元神,痛她得眼珠泛白,面色青苍,冷汗如粟豆大,抽搐癫,惨号凄厉。连惨叫也狂喊不了数声,就意识爆炸粉碎,在六识粉碎下,任由阴魔真气注入花芯,贯透百脉窍穴,扫荡血髓、阴精、元气。
阴魔收功後,诧见她谷道竟然鸿蒙未凿,便顺手拿起一节千层树干,硬插而入。孙凌波在魂魄悠悠荡荡中,转醒之际,给撬得屎并尿流,磨得肛门血肉模糊,魂飞魄散,浑身如片片撕裂。阴魔的五行迷仙法气,能迷人,也能醒人,孙凌波就剧痛得连凄惨的叫声也发不出来,如一团烂肉在抖擞,直至阴魔兴趣索然,才收法任她晕死过去。




第三十二节 淫拆魔障

阴魔回归凝碧崖,众女已洗完下来。李、申二女本想跟着紫玲同返青螺,及至驾剑光试了试,竟是非常吃力,驾驭不了,才答应在山中休养。因紫玲姊妹初来,离破青螺还有馀闲,便由金蝉引导,游览仙境後,三人才展动弭尘幡,化了一幢彩云,直回青螺飞去。
刚走不多一会,忽然一道金光闪处,飞下刘泉,将于建、杨成志、章南姑、虎儿四人送到,说道齐灵云道友回来自有交代。便留下四童,把手中拿着的一面符一扬,化成一道金光,冲霄而去。
李、申二女於前往玄冰谷时,亦闻得四童被救之事,略问了四童经过,便命袁星带入太元洞安置。芷仙心头上泛起了同病相怜之感;加以南姑聪明伶俐,挨向芷仙如依人小鸟,甚得芷仙欢心,把她安置在自己一起。
那猩猿清洁洞府後,继续满山乱扒,就是因每晚常见那块龙石和仙籁顶上宝光冲起,倒有些和莽苍山那座石洞相仿,要寻出光源根抵,看看到底发源之处藏有宝贝没有。因神奉有连山大师法旨,守山护宝,严禁袁星探勘,难得管头都不在家,所以袁星定要寻出端倪来。
虽然说是洞天福地中,藏着仙佛留下的宝贝,真要仙缘凑巧,得来是极容易,却要顺其自然。这猩猿一点都不安份,禁不胜禁,着意搜寻,就是妄求。谁能千日防贼,而且是家贼,若无英琼当时得令,足以荫庇,光是神就足以要它死上千百次。所以每见英琼有难,袁星无不如丧妣考。
阴魔也被宝藏引起兴致,施用神光搜探,亦只探得山腹底部竟然法气重重,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触法。那些秘径无一不是用符封闭,以袁星之能,摆在它面前也教它不知所以。只是径内藏宝合当为它所有,才会恰好扒上这太元洞西面,崖壁尽是些奇花异卉,碧嶂排天,并无上去的道路。
阴魔在梨花峡妖洞聚众荒淫时,已知妖人要攻打峨眉,怜它无护身法宝,特意以先天真气解除禁法,任袁星在十多丈高下的半山,踏下藤蔓香草封蔽的一块光滑莹洁如玉的石板上。那块白石有七八尺见方,前面薜萝香草密布,隐隐现出一个洞穴,洞门只有一人多高,三四尺宽广,门上竟是“飞雷秘径”四个篆字,朱色如新。洞内深处,隐隐看出一些水光,里面轰轰作响。这猩猿也知自身寒微,不敢独行独断,刻意结交芷仙於微时,恰好芷仙也带着四童游山到来。
这芷仙自知本领最为有限,遇事都羞於出面,平日和众人在一起,总是随在众人身後。这时见四童均系初次入门,初尝领导滋味,便以识途老马自居,领了这四童满崖游玩,忽听袁星大叫道:“裘姑娘快来,在这里了!”
芷仙便舍了四童,施展壁虎游行,攀到了袁星面前,知道这里是洞天福地,洞中决不会藏什麽猛兽怪异之类,便随在它身後往前行走。洞内寒气袭人,涛声震耳,到处都是光滑滑白玉一般的石壁。尽头处,洞壁西边角上,还有一个三尺多宽的深沟,沟下面有两三层三尺高下的台阶。下面银涛滚滚,声如雷鸣,也不知从什麽地方发来的泉水。石阶尽处,又现出一条石梁,折向西南,有一眼五六尺高的小洞。
才将身钻了过去,便觉一股寒气扑面侵来。玉龙似的一条大瀑布,从对面石壁缝中倒挂下来。也看不清下面潭水有多深,只见下面瀑布落处,白涛山起,浪花飞舞,幻起一片银光,再映着山谷回音,如同万马奔腾,龙吟虎啸,声势非常骇人。再看自己存身之处,仅只是不到尺许宽的一根石梁,下临绝壑,背倚危,稍一失足,便不堪设想。把这十馀丈长的一条独石梁走完,折向南面,忽然面前现出一片石坪,迎面两端各有一间石屋。走进其中一间屋内,见石壁上有光亮闪动。袁星忙唤芷仙道:“姑娘留神,石壁里面定然藏有宝贝哩!”
芷仙一时福至心灵,跪下默祝。忽然哧哧几声过去,石壁中分,石穴中现出两长一短三柄宝剑,剑下面还压着一张丹书柬帖,上面写着:“短剑霜蛟,长剑玉虎。留赠有缘。大汉光武三年四月庚辰,袁公归仙。去今三十二甲子同年月日,石开剑出,得者一人一兽。”
芷仙心花怒放,叩谢一番。细算日期,今日正是柬帖上所说石开剑出的那一天。既说是“得者一人一兽”,那有缘者必是指着自己和袁星了。短剑长有二尺九寸,剑匣非金非玉,绿沉沉直冒宝光,剑柄上有“霜蛟”两个字的朱书篆文。
宝剑出匣,银光四射,冷气森人毛发。芷仙与袁星退回外面石坪上,按照灵云所传剑法略一展动,剑上面便发出两三丈长的白光,光到处,斗大的崖石便如腐泥一般坠落。
长剑通体有七尺,剑柄上各刻着半个老虎,是一双成对的长剑。轻轻一抽,一道青光随手而出,略一舞弄,觉着吃力,更佩带不便,知道自己无福享受。又听灵云等平日说,各派飞剑以金光为上,白光次之,青光又次之,黄光还要次些。
芷仙把另一口拨出一看,发出来的光华竟是黄的,越发觉得两长不如一短。当下便把短剑佩在身旁,长剑暂时由袁星佩带,将柬帖上袁公遗书对袁星说了。
袁星闻言,喜得直跳道:“袁公他老人家还是我们的老祖宗呢。从商周时便炼成了剑仙,只在列国时候同越女比剑吃了亏後,便不再履人世。我的一双眼睛最能看得出宝贝藏的地方,也许还藏有别的宝物。何不把它走完,看看还能得到什麽仙缘不会?”
芷仙被它说动了心,也存了希冀之想,高高兴兴地觅路,再往前走。阴魔见一人一兽贪得无厌,定必闯祸,有需要及早治愈英琼,才管得住这只猩猿,便发动仙音坂竹林深处,天然石台後灵翠峰的阵法枢纽,解开门户封禁。芝仙曾被合体淫沟,注有元阳,受五行迷仙法与元阳里应外合,不知不觉间漫游到仙阵入口处,一脚错落,把封门玉块撞了下来,才得看见那接近洞口的一稞异果,采与英琼若兰进食。
英琼与若兰自中毒以後,精神疲倦,行气归元,非常吃力。英琼首先忿怒道:“这些妖僧妖道真是可恶!我平生还没吃过这种亏呢。只要有那一天,若不把这些异派妖人斩尽杀绝,我便不是人!”
若兰笑道:“不羞,小小年纪,一出世便遇见许多仙缘,自然凑合,便以为修成仙人是容易的吗?哪一个不经过许多灾难?那些不但吃了别人的亏,并且因而送命的,还不知有多少呢。像我们吃了一点亏苦,不但有多少人解救,还有人替我们报仇出气,总算便宜而又便宜的了。”
英琼嗤道:“算了吧,这种丢脸又吃亏的便宜,你下次多捡几回吧,我是不想再要的了。”
那些未逢劫数的幸运儿,只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说伸手、张口是用了不少努力,那理知得道,那些觅尽千山万水,却是滴水也无,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苦处。所以有说: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只会是有着共同经验的朋友,才有共同的语言。
若兰叹息道:“你倒会打如意算盘!劫数到来,由得你吗?况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焉知不是我二人心狂气盛,自恃本领,不听嘱咐,掌教想玉我们於成,特意警戒警戒我们,想教我们异日不奉师命,不准轻举妄动吗?”
英琼本是妖蛇,千载修为皆因长眉真人师徒要并吞基业而丧失,连丹气红珠也沦落不知何处。今日托庇峨眉,还不是峨眉做成!些许成就,比所失去的,堪称九牛一毛。对教祖的崇敬,当然比若兰微薄得多。略一思量,便答道:“若是掌教能洞烛先机,安排支援,何不直告危机,令弟子知所取舍!要是刻意引入陷阱,为的是令弟子不敢逾规,树立自身威信,可真令人心寒了。你老是那麽谦恭,虽不作假,倒显得不亲热了,这是何苦!”
二女正在谈笑辩难之际,芝仙从外面捧着两片朱草进来。那朱草通体透明,其红如火,一叶二歧,尖上结着珊瑚似的一粒红豆,清香透鼻。二女吃下,顿觉得神清气爽,身子复原了一大半。芝仙便往门外跑,朝二女将小手招了招。英琼、若兰便跟在芝仙後面,往西面崖旁飞也似跑去。
这时南姑姊弟与于、杨二童正在崖前等得心焦,忽见远远跑来一个精赤条条尺许高的小人,其疾如飞,後面追着英琼、若兰。杨成志喜事,估量讨好二女,便迎着小人拦了上去。待英琼娇叱,要他快些闪开,芝仙早已一纵丈许高下,从杨成志头上纵过,往崖上一跳,晃眼之间不见踪迹,也完成了把英琼、若兰引来的任务。英琼却气得粉脸通红,指着杨成志没头没脸地埋怨。
这本来是一件小事情,芝仙也不是杨成志所能吓得怕的。但仙家也不异世情,轻重全在个人的斤两。人并不一定比草木娇贵,所谓打狗须看主人面。芝仙是掌教爱子的心头宝,救过好些同门的命,费了多少事,说了多少好话,才从九华将它移植到此,谁也不敢动它一根寒毛。相比下,杨成志只是个勉强受容纳的外人,无依无靠,招惹不起任可不快,要问禁忌也无处可问。若不能皆大欢喜,必定求荣反辱,得不偿失。不知自量,妄望公平,结果必是处处碰壁,严重摧折归属感,成离心离德的恶性循环,积恨成仇,摆脱不了叛徒命运。当然成败论英雄,一旦外间有着更强的对头,把他招为内奸,把他师门定为祸害,成了祸害的内奸,就负负得正,於倾覆了本来根源後,就是大义灭亲的伟人了。
若兰见杨成志被英琼说得颊红脸涨,一句也不敢作声,觉得怪僵的,起了点不忍之心,也奇怪芷仙哪里去了,问了出来。众童本是被吓得不敢言语,虎儿到底年纪还轻,未识兔死狐悲,易为环境所转,便指着西崖上说道:“适才那个大猴仙跑到崖上,把裘仙姑也叫了去,钻到山里面去有半天了。”
英琼、若兰闻言,都动了好奇之心,双双将脚一点,便到了上面,洞口藤草已被袁星分开。二女过了瀑布、石梁,借着剑光在洞中飞行,顷刻间便走完那通飞雷洞的甬道,忽听潮音盈耳,声如雷轰,见芷仙、袁星已在洞外,向着对崖眺望。
那是芷仙和袁星得剑後,再从石坪过去另一间石室,见两扇石门半开半掩。
里面像是一条石甬道,不透天光,甚是黑暗。芷仙便将霜蛟剑拨出,剑光好似一道电闪一样,於黑暗之中,比适才外面所见还要显得光亮。借着剑上光芒,觅路又往前走,越走路越显得狭窄。也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忽然走到尽头,迎面好似被山石堵死。芷仙贪念失落,转而埋怨袁星道:“都是你这猴子,得了这样好的宝剑还贪心不足,白走了多少冤枉路,害得外面几个人在那里死等。还不快些往回走呢!”
忽见有一丝青光从对面石头缝里一闪,先怀疑是袁星也将剑拨出。及见袁星夹着双剑站在那里,那一丝青光又再从石缝中连闪了好几下。袁星也看出这尽头处的山石和洞中石头并不一样,一心想着里面还藏着宝物。奋起神力,狂啸一声,朝前推去,连推几下,并无动静,竟然妄动,抽出长剑。一青一黄两道剑光同时出匣,直向山石上刺去,只听几声,剑到石开,磨大的石块纷纷往下坠落。过了顿饭时间,已将这两三丈深的石壁洞穿,洞外面天光直射进来,开辟出一个可以过人的小洞,便听到洞外涛声震耳。
好个不安份的孽畜,贪心不足,还要蛮来,把云封雾闭,固若金汤的凝碧崖开了一个缺口,暴露了根本重地,招来了烈火攻山,几乎毁了凝碧崖。自私的人物,多是平步青云,但与自私的孽障团结的人,无异自取灭亡。群体生活,重要的是那微妙的共识,有所偏差,就是你死我活的导火线。
小洞外面却是一片伸出的平崖,有数亩方圆地方。一面是孤峰插云,白云如带,横亘峰腰,将峰断成两载。虽在夏日,峰顶上面积雪犹未消融,映着馀霞,幻成异彩。一面是广崖耸立,宽有数十百丈。高山上面的积雪受了阳光照射,融化成洪涛骇浪,夹着剩雪残冰,激荡起伏,如万马奔腾,汹涌而下。中间遇着崖石凸凹之处,不时激起丈许高的白花,随起随落。直到崖脚尽处,才幻作一片银光,笼罩着一团水雾,直往百丈深渊泻落下去,澎湃呼号,声如雷轰,滔滔不绝。
正对着这面洞门的对面,也是一片平崖,与这边一般无二。平崖当中,现出一座洞府,洞门石壁,有丈许大的朱书“飞雷”二字。
一女一兽还不知闯祸,要回头赋归时,英琼、若兰也跟踪而到,知道飞雷洞是同门洞府,颇思拜会,便教芷仙、袁星先行回去。芷仙听英琼说,因自己走开,新来四人便生了事,早着了慌,忙不迭地同袁星回洞去了。二女才待飞过对崖,抬眼间见飞雷洞顶,伏着一个女子,装束鲜艳,容态妖娆,眉目间隐含荡意,就是被阴魔虐淫的桃花仙子孙凌波。
这孙凌波常来偷飞雷涧瀑布中的逆鱼,曾与飞雷洞髯仙李元化弟子石奇会面。
有一天,孙凌波又带来了一个小女孩,谁知那小女孩竟趁着孙凌波飞落水中取鱼之际,忽然偷偷纵过崖来向石奇寻问一只黑色金眼,说时满脸惊慌愁苦。石奇未及回话,孙凌波已偷了十几条金眼细鳞的逆鱼上来,纵过去,骂着那小女孩。忽然对石奇打量了两眼,笑了笑,夹着她的同伴,驾一道青色剑光飞去。作日又思来向石奇纠缠,却被阴魔得前後肛都开花。
这孙凌波看不到阴魔真形,估量是石奇所为,更是淫心不息,匿伏上飞雷洞顶之处。看着飞雷洞内步出一个道童,便即将长发披散,从身後取出一个尺许长的拂尘,口中念咒,正要施展妖法。若兰急忙示意英琼退後,从怀内将一个白玉瓶儿取出,也披发念咒。眼见孙凌波即将拂尘转动,飞起一团彩雾。英琼娇叱一声,道:“不识羞的贱婢,敢用妖术迷人!”
孙凌波急忙偏身回头时,猛觉手上一动。一道青光闪处,发出去的香雾被若兰的白玉瓶子所发出五色火花收了,另一只手的拂尘也给抢了,见到若兰笑嘻嘻的站在前面,一道紫巍巍剑光也如同神龙一般飞到。孙凌波本来识货,一见这道紫光,便知不是寻常,偏偏平素好胜,不甘心就走,放出剑光迎敌,才一接触,便感不支,欲待收剑已来不及。紫郢剑神化无穷,哪容敌人收回,只绞得两三绞,便将孙凌波青色剑光绞碎,如长虹一般,直朝孙凌波头上飞去。孙凌波见紫光飞来疾若闪电,无法抵御,连忙取出一样东西迎风一晃,施用三元一体坎离化身之法,化成三溜火光,分三面冲霄而去,转眼之间已不见踪迹。
那道童就是石奇,谢了二女相救,与师弟赵燕儿迎二女入洞。洞门像是两扇石门,入门便踏着数十层石级往下走。到了洞底,便见迎面八根钟乳凝成的石柱直撑洞顶,都是大小匀圆,粗细如一,分两行对面排列,如同水晶柱一般通体透明。穿过水晶柱走上几步,又是大小粗细不等的百千根钟乳,自顶下垂有数十丈,凝成一座水晶屏,恰好将前後隔断,只两旁留出大小如一,宽约三尺,高约八尺的门户。再由门中进去,便见无数根钟乳结成的水晶墙,隔成大小十数间屋子,从洞顶到下面,高有三十馀丈,到处都是冰花幻彩,照眼生缬。洞中石床、石几之类似晶似玉,莹滑朗润,越显得气象庄严,宝光四射,明洁无尘。
石奇说了孙凌波的所作所为,英琼听到那小女孩问及金眼大黑,不禁心中一动,疑是未遇赤城子前,来凌霄崖摘宋梅的余英男。知道英男必是受到欺负,决意待神回来去接她。当下从原路回转,神已经回崖。
这神本来奉有法旨,第一是守护这凝碧崖,第二便是保护妖蛇脱化的英琼。
只因贪恋那独角神鹫,形影不离,才未有随英琼一同回崖。时到夜半,一幢彩云从空飞下,见紫玲姊妹同金蝉由峨眉飞返,英琼不回。灵云仍恐李、申二人於心不死,决定破了青螺,才再命神回去。谁知神哪肯听灵云吩咐,只把头连摇,长鸣了一声,冲霄飞起。独角神鹫也飞将起来,卖尽相思,也留它不住。
神得连山大师润泽,加上珍禽的天赋,是唯一能嗅觉到阴魔存在的生物。
回来一看,秘径、仙阵皆为阴魔所揭露,怒极长鸣,但亦奈何不了阴魔,也不敢无礼,只环山追扑,逐走阴魔了事,也没有给谁知道。
阴魔躲过神,重回玄冰谷时,刘泉已送四童往凝碧崖後,到玄冰谷传递凌浑口信,说魔窟内布下的魔阵,自有凌浑去对付它,无须多虑。命金蝉借用紫玲的弭尘幡,装作持帖的道童,随身护持心源。青螺宫破後,五鬼天王尚和阳必乘众人不备,到玄冰谷夺邓八姑的雪魂珠。此珠关系邪正两派盛衰兴亡,六女中至少留下一人,助邓八姑守护雪魂珠,不可远离。馀人可在卯末辰初动身往青螺助战。
众人不可轻敌,只可用朱文的宝镜连同各人用的法宝护着身体,支持到了午正将近,那时蛮僧梵拿加音二的天魔解体大法必然炼成发动,地水火风一齐涌来。众人只须见凌浑二次出现,急速用弭尘幡,遁回玄冰谷,助八姑赶走尚和阳。
青螺後事由凌浑、俞允中、刘泉三人主持办理。峨眉还有事发生,灵云等事完之後,可带了众人,速返凝碧崖,便知分晓。
灵云等刘泉、金蝉二人走後,便问:“哪位妹子愿伴八姑留守?”
众人都愿赴青螺一决胜负,你看我,我看你,不发一言。紫玲见众人不说话,只得说自己愿陪八姑留守。
这时寄人篱下的苦处。众所不愿行之事,必自告承担,否则待派下头来,就成不是吃敬酒,是吃罚酒了。无後台,无有可争之功,争到了,也无命享呢。只不过修有深厚,有着人所不能及之处,亦有着其有限的空间。天生我才必有用,用得到自然有着专严,正是面是人家俾,不自量度身份时,架是自己丢了。
灵云道:“没听凌师伯吩咐?明日最後保护大家出险,全仗姊姊用弭尘幡,如何可以不去?”
紫玲不及答言,吴文琪忍不住笑道:“秦家两位姊姊照凌师伯所说是必须前去的,文妹又须用宝镜和群魔支持,大师姊又是三军统帅,就剩我和轻云妹子。
我又比轻云妹子差得多,一路来俱是干的轻松事儿,从未与敌人照面,索性偷懒到底,留下看家吧。“
事情就是公式的规定了,还假民主的问甚麽呢。吴文琪还有自知之明,争不过下後来居上的两个师妹,在师父心目中的地位是低了点,凡事就顺着些儿,不失欢於师心,还可在其他同门头上称雄。当自身还有点份量之时,别人也会留点颜面。灵云笑道:“你休看轻了这留守是轻松的事儿,那五鬼天王尚和阳是各魔教中数一数二的人物,非同小可。八姑的雪魂珠关系更是异常重大,琪妹所负的责任,且比我们大得多呢。”
商议好後,众人除吴文琪外,依八姑所指定方位站好,各运剑光,将玄冰谷封住,以防万一。八姑元神退出躯壳,她坐的那一个石台即自行移向旁边,下面原来是个深穴,黑洞洞的,奇冷非常,隐隐看见五色光华如金蛇一般乱窜。八姑先口诵真言,撤了封锁,止住洞中五色光华,文琪飞身入洞才看出下面竟是一所洞府,金庭玉柱,银宇瑶阶,和仙宫一般,只是奇冷非常,连文琪这修道多年的小剑仙,都觉难以支持。
八姑移开室中白玉灵床,现出一个洞穴,里面有一个玉匣,雪魂珠便藏在里面。一道银光从匣内冲起,照得满洞通明。这粒雪魂珠是一个长圆形大才径寸的珠,金光四射,耀目难睁,凡人一见,受不了这强烈光华,立刻变成瞎子。金光上烛霄汉,只有温玉匣子将它收贮。此珠经八姑用心血点化,能随心所欲。吴文琪只需潜伏洞中,守护玉匣,如见这雪魂珠自飞入匣,必是八姑抵敌不过来人,元神遁出。文琪需将此珠紧带身旁,由洞下面驾剑光冲出,遁回峨眉,八姑自会追随前去。
说罢,八姑一晃身影,便不知去向,只见亮晶晶一团银光上升,那团银光便是八姑的元神与雪魂珠合在一起。文琪随着飞身上来,眼看那团银光飞进石台之上,挨近八姑身旁便即不见,同时石台也回了原处。
阴魔知悉谷内无事,只静待翌日卯时破敌,便过门不入,直射红鬼谷,探讨十二魔女的秘密。毒龙尊者不在洞中,洞外持戈魔士,对阴魔来说,形同摆设。
那後洞原是晶玉结成,又加毒龙尊者用法术极力经营点缀,到处金珞璎花,珠光宝气,衬着四外晶莹洞壁,宛然身入琉璃世界。点缀着十二个妙龄魔女,终日赤身侍候。
魔教的“一杯水〔淫法所以迷人,只在一个诀要:贱。那些魔女的心灵已全被魔障吞噬,毫无自我意念,任凭糟蹋。卑污至极之饮精舐肛,任是开明妇女,也难以接受,只有魔宫灿女才按本子办事,甘之如饴。这就是灿女迷人之处,但也只有苍蝇才逐臭。那些变态老淫虫本来就是人渣,举无力,才会需要舐肛刺激,以翘残。
阴魔看着这十二个美好躯壳,也不禁惋然叹惜,奈何灿女眸子散出来的妖光,暴露出其娇躯内已灵魂尽丧,全无人性,有的也只是任务,奴服着魔教的角度看一切事物。能进入後洞者,就是灿女卖贱的对象。性服务之际,乘老淫虫乐得浑噩噩时,机械式的反反覆覆嗦说魔宫这样好那样好,所以要十二灿女之多,是魔宫的毫无人性的人海战术的演化。把贱卖子女还贴上一半米饭的开放改革,嚣捧无度。对未能卖出的九成子女的惨况,易子以食,根本就提都不敢提。实情已是死亡了大半,只是魔宫小头目隐瞒死亡数字,为求虚报受津贴的粮食消耗,把作弊得来的贱价粮油,抛出“月经济急〔特区以牟利。
奸淫这些走肉行尸,外表看来似是有声有色,却是有姿势无实际的全无神韵,真是倒尽胃口。阴魔也真无兴致,只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救众生,为的是拆研魔障,及挖出她们潜伏在毒龙尊者身边的使命。玉帛相见下,看到灿女极尽娇娆曲线,搓下去却是死猪肉一块,全无生气,难为那些老淫虫,为她们家破人亡。
就因其贱,早已不把身子当作身子,於胯下受奸时,表现出如同一件工具,只刻板式晃动,绝无意境。实践得出灿女的名言:肉体是你的,但一生一世也从未曾爱过你。对如此缺乏灵魂的人形工具,奸杀之也是积德,也激发了阴魔的积郁戾性。
奸淫之起,本来就是因血液沸腾,筋脉紧张,难免动作燥暴而力猛,只为爱惜淫侣,强自抑制,化作温柔。对着已是灵魂丧失的灿女,当然不用怜香惜玉,寅支真气贯注双掌,在二十四团嫩肉粉乳上狂搓猛捏,尽舒郁抑气机。灿女被捏得乳球青瘀红肿,连褐黑的乳蒂也肿红倍大,也不敢叫痛求停,只是忍不住惨叫悲鸣,不绝於耳,惹来更酷暴的虎爪,抓得已是重创的乳房难有完肤。但见灿女痛得珠泪泉涌,而眼神竟闪出激动的光芒,由痛楚中寻回自我的知觉,虽然已是瘫痪难动,呻吟声嘶,也挣扎到屈身俯伏,圆臀朝天,把肛门献出。
阴魔目睹灿女肛门已是空露如钱孔般大,应是被鸡奸无数,惹动了酉支真气,操练肛交。畅通无阻,如入无阻之境,连绝世巨也沾不着边际,可见灿女修练“一杯水〔淫功时,在这些走肉行尸身上,已经不是人类的肉,而是特制的超粗代用物,把灿女泄欲通道,开辟得如汪洋大海,莫使老淫虫进入时,觉到吃力,而急速泄精。
阴魔也只能施展白阳壁刻的鸡啄,聚龟头成尖坚的鸡嘴,啄挑灿女肛内神经末梢。肛门贴近长强穴,是脊髓的末端,也是三尸元神的入口处。鸡啄的挑刺凿入灿女的被封闭的脊髓中枢,直闯小脑,其痛楚令灿女无从抵御,牵动四肢百骸,成不规则的颤抖,歪扭得不具人形,惨厉之哀号撕心裂骨。混水才能摸鱼,阴魔乘灿女三尸元神被重创,导入先天真气,入侵灿女灵台,才体会到魔法无边。
灿女经魔法“洗脑〔摧残,脑部生态尽绝,虽历经劫火成废墟,十二灿女也全无可重建的基础。
阴魔只得收回真气,於众灿女尚是创伤难复,颤抖哀号中,转调午支真气,化巨为马之长,直插入灿女花芯,以双掌抓紧灿女的虚弱粉臀,狂捏搓揉以激动灿女道的痉挛颠簸,开放子宫入三尸元神的通道。灿女的修为也无采撷的价值,阴魔不欲用九天都篆阴魔大法搜求,只燃发午火焚烧灿女三尸元神,直透识海。
十二灿女的脊髓小脑先後燃化,被滤出那受刻印的使命,都是雷同的一个:探索八魔之师魏枫娘藏匿琅天书下函之藏处。
这天书本是深藏在浙江缙云县仙都山旁的鼎湖峰内。那鼎湖峰介於仙都、步虚两山中间,缙云仙都近在咫尺,四围都是群山环绕,若共拱揖。峰半起了一层白云,将峰身拦腰隔断,登时群山尽失,只剩半截峰头和远近几座山颠,在云海中浮沉,恍若海中岛屿一般,笔立千寻,四无攀援,除了有道之人,凡人休想上去。峰顶既高,天风冷冷,不但风景灵秀,岩谷幽奇,面积也还不小,顶上偏西南角上有一个百十亩方圆的大湖,乃是当年黄帝飞升之所,名叫鼎湖,清水绿波,碧沉沉望不到底。湖水如此之深,下面必有泉眼,端的是蛟龙窟宅,仙灵往来之所,匿藏着看守天书的妖龙,有着数千年道行,金篆符护体。
阴魔在阴阳叟遗识中,也得知当日青螺宫上代宫主魏枫娘,夺得那深藏鼎湖中的天书下卷时,阴阳叟也曾到会。阴阳叟飞到时,正值日丽天中,湖水平荡荡的,一阵风吹过,将湖水荡起了一阵波纹,被日光一照,闪动起万道金鳞,光华耀眼。忽见从仙都峰顶上飞起一道带有青黄两色的光华,如匹练一般,直向鼎湖峰这边飞了上来。光敛处现出一个道装妖娆女子。
这时湖中如开了锅的沸水一般,波涛大作,满湖尽是斗大水泡滚滚不停。猛地哔哔连声,湖水平空往正中集拢,拨起一根十馀丈的水柱,亮晶晶地映着日光,绚丽夺目。倏地往下一落,如同雪山崩倒,纷纷四散,水气如同雾蒸轻绡一般笼罩湖上。如此三起三落,湖水竟然乾涸。湖心现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巨穴,穴中石上,盘踞着一个牛首鼍身、似龙非龙的怪物,长有十馀丈,身上俱是黑鳞,乌光映日。
猛听道姑娇叱一声,手指处一道匹练般的青黄光华直射湖中。妖龙把嘴一扬,便吐出一团火球迎上前去。那道姑却收回青黄剑光,拨头就跑。妖龙哪里肯舍,身子微一屈伸之际,四脚腾空,从湖心扑出直朝道姑追去。追出去有半里多路,湖边四围突然起了一阵黄烟,那妖龙便想回身逃回湖内。那道姑也不迫赶,将头一摇,长发披散下来,衣着尽脱,在火焰中仰天环拱娇躯,屈腿圈勾,手肘撑地,双掌分托着软垂的乳球,口中念念有词。雪白娇躯爆出一层火焰围拢全身,以脐孔为轴周流旋转。上漩的火焰向丘形的乳球拥挤,聚逼於黑枣似的乳蒂,爆出跳跃的火星,环耀着乳球圈成一片星晕,纷缤夺目,红光闪烁,幻彩飞腾。而下漩的火焰则汇聚於那孔大无掩的穴口,卷成漩涡,经那垂吊的阴唇,涌钻入穴内。
那妖龙见火即回转湖去,却被围湖的阵阵黄烟卷来,知道黄烟比剑光还要来得厉害,只得重又拨回头向道姑扑去。道姑那缠身火圈收缩,聚成一片红霞,蔓延整个娇躯,涌泻入穴内。即见道姑耻阜红亮耀目,映透整个穴,漩涡红流若龙卷风的翻动,尖向阴蒂为核心处,结成一丝线深红火线,从阴蒂核粒彻贯乳球基底,回荡乳球,把乳蒂撑胀隆起越倍。於持着乳房的玉掌猛榨之际,各自从乳蒂射出连串火星,分冲向妖龙两侧,化成万道烈焰,串连成一蓬烈火围圈,漩合出两面火光四射的圆盂,向妖龙合围。囚困着妖龙的火罩,环绕着妖龙回旋,并出一缕火丝投向道姑穴口的火焰漩涡,串连起两团火焰,把围着妖龙的火罩,向穴扯去。
彩虹缤纷的火焰中,只见那妖龙一阵摇摆,忽然怪叫了一声,接着便听得轧轧作响。不多一会,内藏妖龙的火罩猛然爆炸,烟雾纷飞,妖龙皮鳞委地,一条无鳞白龙冲破火团而起。峰头处即时飞出两道绿光,直朝妖龙头上飞去。便听几声惨啸过去,妖龙两眼被绿光打瞎,道姑随将左手一指,那道青黄光同时星驰电掣般飞将过去,围着妖龙只一绕,登时腰斩两截,从空中坠落地上。湖上黄烟火圈也自幻灭。
那道姑身剑合一,直往鼎湖心里飞去。好一会,重又飞了上来,怒气冲冲指着毒龙遗蜕顿足。猛地走到妖龙跟前,将剑光一指,横七竖八围住妖龙身躯乱绕,只搅得血肉纷飞,摊满了惨红一地。道姑又用身佩剑匣在妖龙血肉堆中乱搅,直到天将近黑,月光上来,才赌气顿足,破空而去。
道姑走後,湖边一小洞竟走出一对少年夫妇,从妖龙身旁走过。忽见月光底下有一线红光闪动,仔细寻踪查看,正由龙口中发出。少妇连忙将龙身掀开,便有一道金红光彩直射到脸上。往发光处一伸手,便摸出一个宽约三寸、长约七寸的玉匣来,上面还有符篆文,正是玉匣天书。少妇错在身处危地,也不思象齿焚身,竟想打开玉匣观看究竟,随手将匣上符揭去。那符便即自动化为一道红光飞去,匣上金光便冲霄而起,照得身旁红叶都起金霞,异彩眩目。
二人知错难返,未及逃离峰脚,那从少妇胸前泄出的玉匣上金光,已引来两道青黄光华,现出那个妖娆道姑和一个红衣蛮僧。道姑手上飞起一道黄烟,少妇左臂、右腿两处中了黄云毒钉,嗳呀一声,翻身栽倒。红衣蛮僧早一把从少妇手中包裹取过天书,即手揽着道姑纤腰,袍袖挥展,一道黄光冲霄而去。同时一个瘦小道人破空射来,发出至宝红欲袋,挥舞起阔蔓半天的红云罩出去。但也迟了一步,少妇身受重伤,天书也被二凶抢了逃去,只救得少妇一命。那妖娆道姑就是八魔之师魏枫娘。魏枫娘服诛後,八魔遍寻天书不获,才落得如此窝囊。
阴魔将所得资料,互相印证,知凌浑潜入华山边缘的罪恶渊薮:森镇祸区,有五十载,突然复出,包揽破宫一役,群仙回避,必与天书有关。对怪叫花的作风,阴魔也是不大顺眼,存心要他白费心机,先行潜入青螺宫,搜索天书。在无物不透的无相神光映照下,天书藏处亦无所遁形。
神光探触,隔匣照阅全书经文。此天书应属共工遗宝,是有相法门的魔教思维,以违反自然规律为经纬,勾发人性的贪婪劣根为修道之本,集结癌毒细胞之力,摧残神经中枢的调配功能,导引残暴的力量,酿出潜伏的破坏狂力。与先天无相的天和平衡,不只背道而驰,更是积不相容。匣内藏的九天异宝元阳尺也是有相法物,虽能受润先天圣液,合运下威力无穷,但五行玉尺本身与无相法体未达相容境界,只会令待纯化的无相法身混浊不便。
阴魔只得先行微化入匣,吸取元阳尺内先天圣液。索榨不易,到圣液竭时,已宫钟大鸣,金蝉护着赵心源拜山来了。




第三十三节 大破青螺

金蝉奉了怪叫花穷神之命,於第二日晚间,借了秦紫玲的弭尘幡,来清远寺寻到赵心源。白水真人刘泉本是同金蝉一路前往,却在途中看前面有七朵火星在空中移动,知是七星真人赵光斗驾驭乌灵七星剑游行,便驾剑光追上前去。相会後,刘泉便说了青螺之事。赵光斗虽然是异派中人,从不隐讳踪迹,也不轻易树敌,安然隐居贵州黔灵山,因听说玉清大师已然历尽五难三劫,不久便叁正果,由是久想遇见良机归入正教,便答应刘泉的邀约同到清远寺来。
到了丑正,心源、金蝉飞身进了青螺谷口,便听一声金钟响处,从谷旁岩石後面闪出两个面貌凶恶,一脸邪气的道人。一名秦冷,名号桃花道人;一名古明道,外号天耗子,俱都是云南竹山教的有名妖人。
这两个妖人本是不应现身。魔窟摆下的魔阵共分生、死、陷、溺、堕、灭、怖七个门户。生、死两门是全阵的命脉,死门又当青螺入门。二妖人把守谷口,寻个僻静处在两面隐形保身旗下,隐住身形,以金钟为号,通知八魔。等八魔将敌人迎进魔阵,引到死地上去後,由独角灵官乐三官在空中传递暗号。二妖人才暗中将毒龙尊者万魔软红砂放起,同时魔阵中埋伏的其他各门的妖僧妖道也都照样施为,四方八面往中央魔窟圈来。青螺上峰顶主持的五鬼天王尚和阳撒下七情网,现出魔阵。那时地面上全是烈焰洪水,满天都是蝎子、蜈蚣、毒蛇、壁虎、七修、蜘蛛、金蚕等毒物飞舞,遮蔽天日,敌人休想脱逃一个。
但秦、古二人以为毒龙尊者这样劳师动众,今日一定来了多少厉害的人,由子正守到寅初,才见来人仅只一个赵心源,带着一个随侍小童,并看不出有什麽了不得处,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便离开两面隐形保身旗,走了出来。
阴魔恰好闻得钟声赶来,见旗内空虚。二妖人出旗後,必须预留归路,应是识者才能通行。但无相心法虽然不能力破五行法物,但五行法物的内里结构却无所遁形,被阴魔轻易探测到入旗路线,从旗内把旗门破坏了。
三魔钱青选,四魔伊红樱被钟声引来,便想乘机下手。金蝉看出二魔不怀好意,知道心源本领有限,暗取弭尘幡一晃,与心源双双飞起,化成一幢彩云往前飞行,看见谷中腰下面的魔窟,便一同落下,遇上六魔厉吼与八魔邱。钱青选、伊红樱也双双追到,魔窟中大魔黄绣、二魔薛萍、五魔公孙武、七魔仵人龙已得信赶来,先後齐放黄光夹攻。金蝉鸳鸯霹雳剑光发出殷殷雷声,像神龙一般飞起,竟将伊、厉、邱三魔的剑光压得光芒消散。八魔邱的剑光先被绞断,伊红樱的黄光也化成轻烟四散。
八魔见金蝉剑光厉害,打一声暗号,全退了下来,各将身畔小幡取出,口中念念有词。立刻阴风四起,鬼声啾啾,天昏地暗,浓烟扑鼻,八面都是毒蛇怪兽、凶神恶鬼,从绿火黄尘中拥将过来。金蝉舞动红紫两道光华将二人身体护了个风雨不透,一面持定弭尘幡,等到不敌,再行遁走。一双慧眼,早看得到八魔在绿火黄尘掩映下迈近,故意露出空隙。三魔钱青选,仗着阴风八卦幡护住身形,幡头飞起八把三尖两刃飞刀,夹着一道绿烟,直朝金蝉、心源二人飞去。金蝉早看清了他的动作,倏地运用真气朝紫红两道剑光指了两指。先是一道红光像火龙一般飞将上去,将钱青选连刀带人一齐围住。那道紫光却围护着心源、金蝉二人,上下盘旋飞舞,敌人休想近前一步。
忽听谷口金钟连响。谷口已到了铁蓑道人、黄玄极、陶钧、魏青与白水真人刘泉、七星真人赵光斗等人。秦冷、古明道少了隐形旗掩护,放不得软红砂,被生生斩成几截。众人照凌浑吩咐,留下魏青,馀下诸人自行由高空折向东北,飞往生门。
魔阵这边,金蝉忽听空中大喝,飞下五鬼天王尚和阳。尚和阳将魔火金幢展动,立刻便有一团红云彩烟直朝金蝉那道红光飞去。才一接触,红剑光焰便减了一些。金蝉知道宝剑业已受伤,连忙招手将那道红光收回。尚和阳又将白骨锁心锤祭起,一团绿火红云中,现出栲栳大五个恶鬼脑袋,张着血盆大口,电转星驰般直朝金蝉、心源二人飞到。金蝉不敢恋战,一手拉定心源,将弭尘幡展开,喊一声:“起!”化成一幢彩云而去,依凌浑计画往各门转上一转,引敌人发动魔阵,再往生门会合,一时四方八面金钟齐鸣。
尚和阳认得金蝉用的是宝相夫人的弭尘幡,不知怎地会到那道童手里,只一晃便失了踪影,知道追不到,只得把法宝取回。忽听四方八面同时金钟响动,才知敌人来了不少,心中大怒,将魔火金幢与白骨锁心锤插回腰间,忙从身上取出数十面泥犁旗小旗分与八魔,命八魔驾剑光飞起空中,按八卦方位站定,遇敌人落下,即便上前将旗插上。敌人便失了知觉,便可被生擒回来。八魔领命去後,尚和阳即披散头发,双手合拢,搓了几搓,对四面八方发了出去,便听得雷声殷殷。
这时毒龙尊者和俞德接着乐三官暗号,听得四面雷声,便在主峰上行法帮助尚和阳发阵。魔阵各门上都起了地水火风,一时四面波涛汹涌,火声熊熊,风声大作。尚和阳发动了魔阵,仔细往四面一听,那雷声四面都有响应,只正面谷口死门上没有回响,大为惊异,打算先将七情网想往空中撒去,罩住了上面。
阴魔在神光搜索天书时,已探究出魔窟布置,早已气化法身,在他背後伺机而动。当七情网快要离手,还未发动之际,把七情网裹在气团中,迅速凝聚,劈手将七情网抢去。尚和阳大吃一惊,也未看清来人,忙将口一张,喷出数十丈魔火,直朝敌人烧去。阴魔也不敢用凝聚了的真身抗火,立即液化法身,任由七情网在魔火中焚化。凌浑也恰好同时现身,见七情网已毁,忙遁出谷去,作下一步安排。尚和阳追到谷口,见死门已破,阵前横着妖人两具尸身,又惊又怒,而四面八面已波涛汹涌,火光熊熊,风声大作,知道各处地水火风业已发动。恐怕有失,连忙飞身回到主峰。
主峰上毒龙尊者正喜敌人已入罗网,猛一抬头,见各处都是水火烈风响成一片,惟独死门那一面依旧清明。正在惊疑间,尚和阳已飞来,大叫道:“我的七情网被那贼叫花抢去,死门失守,竹山教秦、古二位道友被杀。所幸七面阵势只破了一面,还可施为,可着一人拿我的白骨锁心锤同你的软红砂前去防守,还可反败为胜。主峰上只有毒龙尊者、俞德同十二个侍者,并无他人。凑巧乐三官飞来,口称自己愿去把守死门。尚和阳报仇心切,一些也未打算,轻易将白骨锁心锤交与乐三官,匆匆传了用法。乐三官又向毒龙尊者要了两把软红砂,便往死门上飞去。
气化了法身跟踪尚和阳的阴魔当然不愿来路被截,先一步射达死门,摆下玄女遁。乐三官堕入遁中,只见四外鬼气阴森,日光斜射,薄带一种灰白颜色。忙将白骨锁心锤一摆。立刻锤上起了红云绿火,腥风中五个骷髅张开大口撩牙,四外扑去。阴魔先天无相与鬼沟通,於鬼影中,幻出尚和阳的声音骂道:“大胆妖道,竟敢将我的法宝骗走,今日不要你的狗命,我尚和阳誓不为人!”
乐三官心中一惊,立时心中一阵迷糊,被五行挪移迷魔障罩上,幻觉到尚和阳手中执定魔火金幢,发出百丈红云,从後追来,吓得心惊胆裂,几次想借遁驾风逃去,不知怎地法术竟失了灵验。便在谷口外围,玄女遁内直着两眼,亡命一般跑来跑去。因为阴魔的无相血影神光与有相法物互斥,功候越深,竟越无杀伤力,只可惑人心智,迷人六识。除假手他人外,一时间无奈乐三官何,於是任他团团转转,亡命奔逃,自己回投生门。
这边生门,一个高坡上聚集了八魔请来的妖僧妖道,除分守各门外的妖人外,全部坐在这里,正中间站着万妙仙姑。万妙仙姑寻阴素棠借吸星球,失败了回来,在主持此地生门,见着金蝉飞来,心有忌惮,不知峨眉介入多深,从下面直向众人飞来,试探着向金蝉说道:“你这小孩子太不晓事,你才出世几年,有多大本领,也随着这些无知之辈来此胡闹?此地有毒龙尊者与五鬼天王摆下的魔阵,设下天罗地网,少时发动地水火风,无论多大本领的人,入阵便成碎粉。我看在你母亲分上,放你回转峨眉,闭门学道,免得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金蝉也不着恼,笑嘻嘻他说道:“好一个不识羞的道婆!表面上一味口是心非,暗中兴妖作怪。前次慈云寺害了许多狐群狗党受伤死亡,把你贼徒薛蟒也闹成了一个独眼贼。还不觉悟,又到此和一群魔崽子兴风作浪,大言欺人。若不急速遁回黄山,必与魔崽子同归於尽。”
许飞娘被金蝉这一顿数骂,不由怒往上升,骂道:“小业障竟敢不听良言,侮慢尊长,本当用飞剑将你斩首,念你年幼无知,我也不屑於与你这乳臭未乾的小儿动手。急速下去,唤你们一个主脑人上前与我答话。”
金蝉笑骂道:“不识羞的泼贱!你配做谁的尊长?你不用卖乖讨好,我倒偏要领教领教。”
说罢,左肩一摇,一道紫光直向许飞娘飞去。许飞娘一听金蝉张口谩骂,早已怒不可遏,见金蝉剑光飞来,认得是妙一夫人的鸳鸯霹雳剑,知道此剑厉害非常,忙将手一指,指尖上发出一道青光,竟如出海青龙一般,与金蝉的紫光纠结一起。许飞娘虽是说得狼,但还是未敢与峨眉於此时反目,只是拿剑光绊住金蝉作耍,静等魔阵发动,将众人生擒,再将金蝉擒送到妙一夫人那里,扫扫峨眉脸皮。
这时铁蓑道人、黄玄极、陶钧、白水真人刘泉、七星真人赵光斗也与心源、
金蝉会合。铁蓑道人恐金蝉有失,便飞身上前,许飞娘手指处又飞起一道青光,直取铁蓑道人。铁蓑道人不敢怠慢,忙将剑光飞出迎敌。而云南竹山教中的妖道蔡野湖,圣手雷音落楠伽,白象山金光寺朗珠、慧珠、玄珠也与群侠混战。
倏地一朵红云从空而降,尚和阳首先飞到坡上,拨起那面大旗,口诵魔咒,往空晃了几下,立刻惨雾弭漫,阴风四起,红焰闪闪,雷声大作,山坡上一干妖僧妖道俱都没有踪影。金蝉一双慧眼,看见雾影中一干妖僧妖道一同飞起十来道杂色飞剑飞刀,分头向各人飞去。神马谷巴巴庙的两个蛮僧,一名宗圆,一名小雷音,在雾影里暗算心源、陶钧,飞刀业已临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倏地从空中照下一道百十丈五色霞光,光到处雾散风消,雷火无功。这些妖僧妖道仗着尚和阳的妖法护身,丝毫没有防到上面。宗圆、小雷音,被空中飞下的两道剑光腰斩成四截。灵云、轻云飞剑斩了妖僧,也都同朱文、紫玲姊妹飞身下来。五鬼天王尚和阳心中大怒,一摆魔火金幢,正待上前。
万妙仙姑许飞娘一眼看见朱文手中持着一面宝镜,知道寻常魔火法术奈何他们不得,忙喊:“天王且慢动手,只管去将阵势发动,待贫道上去迎敌。”
说着,万妙仙姑许飞娘已发出五道青光。当下灵云、轻云双战许飞娘;七星
真人赵光斗、白水真人刘泉与金蝉迎敌白象山金光寺三罗汉朗珠、慧珠、玄珠;
铁蓑道人迎敌圣手雷音落楠伽;黄玄极迎敌竹山教妖道蔡野湖;女神童朱文迎敌
巫山牛肝峡穿心洞主吴性;陶钧、心源双战吴性的门徒瘟篁童子金铎;秦紫玲姊
妹合斗神羊山蜗牛洞独脚夜叉何明、双头夜叉何新、粉面夜叉何载弟兄三人。五鬼天王尚和阳在山坡上将两手据地,围着那面大旗倒行急转,周身俱有云雾笼罩,隐隐还听得水火风雷之声在地下发动,尚和阳念咒倒转越疾。
紫玲手指处,两根白眉针飞将出去,何新、何载被打个正着,双双倒地而死。
再一眼瞥见寒萼又用母亲的金丹,知道今天阵上能人甚多,恐怕失闪,急忙把飞过剑光,将寒萼的对手何明的独脚斩断。何明大吼一声,遁回神羊山去。紫玲急忙吩咐寒萼收回红光,不准妄用,同寒萼双双朝许飞娘飞去。许飞娘一人敌住四人,发出来的剑光如同青龙闹海一般,知紫玲姊姊法宝甚多,先出手放起十八颗银星,夹着一团烟火,朝灵云、轻云、紫玲姊妹四人头上飞去。四女剑光又被许飞娘剑光绞住,不及撤回救护,正在心惊。倏地空中一声长啸,凌浑出现,将破袍袖往空一扬,把许飞娘的十八粒飞星弹如同石沉大海般收入袖中,高声说道:“妖阵业已发动,尔等快快收回剑光,照我所言行事。”
说罢便即隐形而去。这时女神童朱文已将巫山牛肝峡穿心洞主吴性的瘟篁钉用天遁镜破去,又用飞剑断了他一双臂膀。再破蔡野湖的女旗,同了黄玄极双双飞剑将蔡野湖斩首。瘟篁童子金铎忽见师父逃去,连忙抽空收回剑光逃走。
同时地下风雷水火之声也越来越急,头上黄雾红云如奔马一般,往中心簇拥,魔阵业已发动。众人忙遵凌浑吩咐,一面迎敌,一面往朱文、金蝉二人跟前聚拢。
尚和阳在山坡上手持那面大旗一麾,立刻便有一团十馀亩方圆的红云往敌人剑光丛中飞去,妖僧妖道也各将法宝收回,随定许飞娘回到各人方位,从怀中取出一面幡,静候尚和阳号令施行。灵云这一面,恐怕剑光被红云损污,也都各人收了飞剑。
朱文早有准备,站在众人面前,将宝镜照将过去,镜上面发出五色金光,将那团红云挡住。尚和阳见红云无功,即用手往四外指了几指,接着便是几声雷响。
毒龙尊者同各门上妖僧妖道知道敌人俱己在生门困住,便将阵势往生门上缩拢。
只听金光外面震天价大霹雳与地下洪涛烈火罡风之声响成一片。毒龙尊者赶到,口中念念有词,号令一声,各门上妖僧妖道将小幡一展:纷纷将软红砂祭起,数十团绿火黄尘红雾飞起在上空,遮得满天暗赤,往灵云等头上罩将下来。
同时地面忽然震动,眼看崩塌。灵云等在朱文宝镜金光笼罩之下,只能拦住那团红云,正愁不能兼顾。紫玲忙从金蝉手中取回弭尘幡,口诵真言,接连招展,化成一幢彩云。彩云刚刚托着众人升起,即听一声大震,适才立身之处忽然山崩地塌,陷了无数大小深坑,由坑中先冒出黄绿红三样浓烟,一出地面,便化成烈火、狂风、洪水,朝众人直卷过来。弭尘幡、天遁镜放出来万道霞光,在魔阵的水火烈风上面滚来滚去,一任他雷火烈焰,罡风洪水,毒云弭漫,妖雾纷纷,一丝也到不了众人身上。众人俱怕妖法污了法宝,只紫玲的白眉针不怕邪污,百忙中放将出去,魔阵诸妖人根行浅点不知厉害的,挨着便倒。毒龙尊者怒吼如雷,将毒砂尽量放出,魔阵中轰轰烈烈之声惊天动地。
似这样支持了两个时辰,五鬼天王尚和阳正在心焦,偶一回顾各门上妖僧妖道,除已伤亡逃走者外,个个都在,只死门上独角灵官乐三官没有到来,空着一门。知道要被敌人看出破绽,仍可用那幢彩云从死门逃走,不由又惊又怒。再想起那锤乃是自己多年心血炼就的至宝,在雪山用数十年苦功,按五行生克,寻到五个六阳魁首,还糟践了四十九个有根基人的生魂才得炼成。恐怕因乐三官有什麽差错而失落,即化成一朵红云便往死门上飞去。到了青螺谷口,日光已快交正午。四外静悄悄的,乐三官已不知去向。
原来乐三官在玄女遁中跑得气喘,直到口吐白沫,爬伏在山石上面。那留了下来的魏青,本就藏在石後。他因凌浑在戴家场说过,将来到了青螺,即可收他为徒,所以这次执意随定心源等同来。今日听刘泉说,果然有用他之处,甚是高兴。这时魏青见乐三官昏迷不醒,左手持锤,锤头是五个骷髅攒成的梅花瓣式,白牙森森俱是向外,烟雾已无。一时福至心灵,壮着胆子往前一探身,捏住锤柄一夺,容容易易从乐三官手中夺了过来。胆子越来越大,又绕回山石後面,摘去乐三官背上宝剑,佩在身上。将锤藏过一旁,解下乐三官身上丝绦,将乐三官四马攒蹄捆了起来。乐三官一任魏青摆布,竟和死了一般。魏青将道人捆好,抬起头来,却见凌浑在石上向他招手。
那凌浑虽然神通广大,但对着那本是专攻心志的先天一脉,再经阴魔用先天真气发动的玄女遁,也不敢轻易涉险。可是自然规律,本就互相生克,迷心惑志的先天法门,对心意浑噩的魏青就是无所影响,任他依凌浑指示,把乐三官拖了出来。凌浑不是前知乐三官会晕到下来,留下那魏青本是用作俞允中替身。魏青立了这个大功,又收来白骨锁心锤,才得拜入门下,逃过死劫。凌浑劈手抢过乐三官,背在身上往谷外便跑,眨眨眼已跑得没了踪影,魏青也慌忙追着了去。
尚和阳到谷口寻乐三官不着,忽听远处地底起了一阵响动,听去声音不似发自阵上生门,忙将身纵起空中。猛见对准生门子午正位上的一座山峰上面,起了千百道浓烟,好像就要拨地飞起神气,地底的声音便是从山峰那面发出。看出是昭远寺那边的青螺宫旧主梵拿加音二,借着正子午方位,正子午时辰,发动佛教中的地水火风天魔解体大法。
那天魔解体大法本是以死相拼,主持者不论胜败都以身殉。梵拿加音二怕死,愚弄允中代作主持,见允中丝毫没有误事,口中不住夸赞。到端阳头一天晚上,蛮僧把他历代传教至宝,一面小幡,交给允中,幡上面有许多符咒和四十九个赤身倒立的骷髅。嘱咐允中於小峰移动时,在峰上执定那面小幡,连展四十九次。
大法一但发动,虽金仙也难动它分毫,但主持者却能自内开启,由俞允中放入凌浑。
凌浑知此幡如法招展後,固然魔阵中一个也逃走不脱,可是峰上主持也会被天雷化成灰烬。把旗交与神智不清的乐三官,代替俞允中与天魔解体大法同归於烬,带了俞允中离去。从阵外闭不回法阵大门,天魔解体大法有了主持的缺陷,才给魔窟内数个修为深厚的妖人逃了劫数。也给阴魔的无相法身窜入,窥探了纲要,融入後来得到的地阙金章,成就「玉石俱焚」大法,崩地毁天。若非有天外神山,世上人畜无存。
此时已交午正,天魔解体大法已成,那座小峰果然渐渐离开了地面,在空中旋转起来。尚和阳一看日光,知道收阵已来不及,不但魔阵顷刻瓦解,阵中诸人绝难活命,连敌人也要玉石俱焚。猛想起敌人倾巢来此,玄冰谷只剩下邓八姑一人,何不趁此时机飞到玄冰谷,夺她的雪魂珠?也不再顾魔阵诸魔死活,化成一朵红云,周身烟火围绕,破空便起,如火箭一般直往东南方的玄冰谷飘去。
阴魔从乐三官手上的小旗,叁悟了天魔解体大法的精要後,神光比小峰更快,飚回魔阵,暴涨零化的法身,吸入天地灵气罡风,收缩下喷出罡风,为弭尘作推进动力。同时一道金光也如同匹练下射,金光影里现出凌浑,将手向灵云等一挥,一幢彩云护着众人飘出死门阵外。毒龙尊者忙将手指咬破,含了一口鲜血,运用真气喷将出去。那百十丈软红砂,登时火山爆发似的化成百十丈长一股烈焰,朝彩云追去。凌浑一见烈焰飞出,连忙将身隐去。阴魔也不敢硬抗那蓄含血肉的真气,发动罡风横撞弭尘,双双改转了方向,避开了烈焰,冲出阵外。
那边清远寺那边催动了子午风雷,发动地水火风,峰前面平地涌起百十丈洪涛烈火狂飚,千百丈洪水上涌着,照得满天都赤。推动着那座小峰,夹着风声雷声,好似移山倒海的一条火龙,风驰电掣直往谷中魔阵生门扑来。那不知死活的八魔在半空中了望,见谷外一座火峰移动,下有水火风雷簇拥,还以为毒龙尊者的法术,并没放在心上。
二魔、八魔离魔阵最近,被风雷震成齑粉;三魔钱青选最为奸猾,见势不佳,先行逃走;四魔伊红樱、六魔厉吼、大魔黄绣离魔窟最近,也离撞来火峰最远,相继遁入魔窟;就中五魔公孙武、七魔仵人龙离魔阵较远,挡着彩云中弭尘幡内诸人的退路,将剑光一指,朝那幢彩云飞去。朱文、金蝉好事,从彩云中将剑光放将出去,将飞来两道黄光绞断。就在这彩云飞逝疾如闪电的当儿,两魔只被扫了一下,倒下地去。脚才落地,便听地裂山崩的一个霹雳大震。
魔阵上,撞入的火峰发出天火地雷,眨眼之间,魔阵与火峰的两面地水火风都卷在一起,爆裂的炸音混成一片。魔阵上罡风大起,烈焰冲霄,雷火全都停息,洪水满地。震起残肢断体与树木砂石,在满空火焰中乱飞乱舞。除了许飞娘同几个本领较大的见机得早,化作十数道青黄光华纷纷往四外飞去外,馀者非死即带重伤。接着空中无数断头断脚,残肢剩体,与砂石尘雾,满天飞舞。离魔阵不远处,落下两段残躯,及二魔薛萍的一颗大头。
因天魔解体大法缺少了主持者的调配,以致因循苟且不悉应变,未能彻底把小峰解体,威力大减。毒龙尊者仗有妖法护身,未有受伤,还想作困兽之斗。忽见撞落魔阵的火峰上有一披发道人,手中拿着一面小幡不住招展。幡指处便有一溜五色火光发出,遇着的人非死即伤。毒龙尊者定睛一看,正是适才代尚和阳把守死门的乐三官,不由又惊又恨。再回头一看,自己的党羽俱已死伤逃亡了个净尽,把心一横,重又掐诀念咒,咬破舌尖,一道血光直朝乐三官喷去。光到处,乐三官从火峰上倒下,滚入火海,死於非命。那火峰失去主持,只在烈火洪水上东飘西荡。毒龙尊者还待施展魔法,忽然一道青光从空而下,光影中一个长身道童高声喝道:“毒龙业障,还我师兄师文恭的命来!”
说罢,手一张,便照出殷赤如血的一道光华,直朝毒龙尊者卷去。毒龙尊者认得来人是藏灵子得意弟子熊血儿,知道不好,想借遁逃走已来不及,被血光卷了进去。熊血儿用红欲袋装了毒龙尊者,径转柴达木河去了。
阴魔隐约觉得毒龙尊者被收得太出奇了。一个曾被神尼优昙要亲自对付的敌人,是这样轻松平常。藏灵子虽与神尼优昙同级,但只是一个弟子,一件至宝就降伏得了毒龙尊者,神尼优昙的弟子比熊血儿高明多了,那用得着神尼优昙费心。
看来藏灵子也可疑得很。
阴魔见众人已脱出阵外,也射向玄冰谷去。回头看着,怪叫花凌浑现身出来要驱除魔火。倏地又是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现出一个白发老尼,是神尼优昙,向凌浑说道:“这些异教法宝将来还有用它之处,待贫尼收去保存吧。”
从怀中取出两个羊脂玉瓶,瓶口发出百丈金光,朝水火风雷卷去。凌浑笑道:“我道你真帮我忙,原来还有许多用意,索性让你得个完全的吧。”
说罢将足一顿,也化作长虹般一道金光,朝那水火风雷卷去。二仙这一卷一收,不消片时,水火风雷一齐收入玉瓶之内去了。优昙大师收完了水火风雷,对凌浑道:“道友开辟仙府,这座小峰留在这里殊为减色,待贫尼仍旧送它回去,异日再见吧。”
说罢,口中念动真言,将手一指,那峰便起在空中。优昙大师飞上峰去,如飞而去。凌浑也就回往魔窟里去。铁桶般的青螺魔窟,还有许多厉害妖人相助,就在这半日之内,无风无浪下冰消瓦解。从此青螺便由怪叫花凌浑这量地官主持,将魔窟重新改造,在峨眉、昆仑之外另创雪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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