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 风流逍遥侯(全)-36


  

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五十五章 大胜武林盟

天快亮时,别玉寒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夏雨晴,骑马来到渡口。大江帮控制着长江中下游,为了不露行踪,过了九江便过江自陆路向东南奔去。

现在别玉寒也学乖了,为了藏匿行踪,也买了顶大竹笠搭快黑布蒙上,加上心痛乌龙这趟西北之行过于劳累,而换了匹马。此次骑的是自己婚礼时杜场主送的嫁妆十二匹宝驹里的一匹,别玉寒十分喜爱这十二匹骏马,分别起了名字。因该马一身雪白,快如闪电,别玉寒甚为起名为绝尘。惦记苏杭局势,快马加鞭,捡着偏僻小道和近路,三日后别玉寒来到杭州慕容世家的大门前。

看到一个蒙面人接近大门,看院的壮丁立刻上前喝道:“站住,哪里来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别玉寒不摘斗篷,拱手道:“在下来自武昌府,有人让在下给慕容家主带封信面呈。”

“什么人让你带的信?递上来,我们代你交给上面就是。”

“你没听见,在下说过要面呈家主。”别玉寒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自己的身分。

“我们家主能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家丁喝道。

“放肆!”别玉寒冷声道:“如果你还想在此守门,赶快进去通报,找个管事的来。”

听了别玉寒的口气,知道这蒙面人可能来头不小,赶忙派一人进去通报。立刻有一位年近五旬之人出来,但见来人虎背熊腰,步履稳健,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武功一定不凡。一身灰衣,衣料质地上乘,应该是慕容家有身分之人。

只见这人来到别玉寒近丈处冲别玉寒一拱手:“在下慕容泰,乃是慕容家总管,不知来者何人,有何事要见家主?”

“在下来自武昌府,千里迢迢,慕容总管要不要先赏在下一口水,让在下这干得冒烟的喉咙滋润一下,在下再同总管道个详细,如何?”

看了看别玉寒,慕容家里谅来人也不敢放肆,点点头,侧身一让:“请!”当先带路。

别玉寒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刚才对自己无礼的看门人:“给它上点上等饲料,小心伺候了。”迈步随慕容泰进了大门。

放转过屏风,来到大院,一侧厢房步出一人,步履傲慢不羁,身后跟着五六个年轻公子。为首之人冲慕容泰道:“慕容叔叔,这人进了慕容家还不摘斗篷,是干什么的?”

“回公子,是由武昌府来给家主送信的。”

别玉寒看对方年纪轻轻,一身银色丝绸长袍,手中一把银扇,举止狂妄,加上慕容泰如此恭敬,应该就是慕容世家大公子,江湖五公子中以狂有名的‘江东公子’慕容秋。

当即拱手使礼:“阁下年纪轻轻,一表风流,应该是‘江东公子’慕容大公子了。在下一路风尘,所以以纱遮面为了遮挡风尘”

“我们慕容家难道也有风尘?阁下如此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心怀叵测,对慕容家不利?”慕容秋打断别玉寒的话。

别玉寒有点恼对方如此轻狂粗暴,但不愿与其计较,笑道:“大公子说笑了,在下只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在下来杭州而已,进了大厅,在下自当摘下斗篷,给公子赔罪。”

“看来你真是有见不得人的事了,本公子还真来了兴趣,想在阳光下看看阁下是何人?如此见不得人。”

这话一出,别玉寒涵养再好,也微微动怒,笑容一敛,冷声道:“公子何必如此性急?离大厅不过十数步之遥,公子跟来,不就看到在下这见不得人的尊容了。”

“本公子就是要在厅外看看你的尊容。”慕容秋早已打量了别玉寒,不像是任何与慕容家有交情的朋友。武昌府最有名的当属千叶世家,但千叶世家中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慕容世家。一向狂妄的他此刻身后站着几位杭州城的朋友,外人面前岂能丢了面子?

当下话一出口,人如疾风扑向别玉寒,要打掉别玉寒的斗篷。

别玉寒脚下未动,人已向后飘开三尺,躲开慕容秋一击:“慢!”

看到别玉寒移动无风,轻功如此不错,心下一惊,听到别玉寒喊慢,立刻止住,冷冷盯住别玉寒:“你改变主意了?”

“既然公子执意摘掉在下的斗篷,咱们何不赌一赌?”

“怎么赌?”

“如果公子能够在在下如大厅前摘下敝人的斗篷,在下立刻向公子行大礼赔罪,任凭工资处置。如果在下侥幸带着斗篷入了大厅,公子该如何?”

“好,本公子输了也随你处置就是,这礼你是赔定了。”慕容秋喝道,人已快如闪电,双手连点,击向别玉寒。

别玉寒知道慕容家的功夫都在这双手上,能够以乾坤挪移大法将对方的内力转回到对方身上,因此很多江湖人同慕容家交手都死在自己的武功上,乾坤挪移大法因此闻名江湖。据说当今大家主慕容万已经将此法练到第八重,名列江湖第六,可见此法的厉害。

别玉寒不愿与慕容秋硬斗,毁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当即施展龙龟八步。白影飘处,别玉寒飞快绝妙的身法让慕容秋连发的十几招尽数落空。

慕容秋换气进招时,发现别玉寒已经站在大厅门口,冲自己发笑。

慕容秋这下面子丢尽,恼怒之下双手一推,使出杀招。但见狂风大作,阴冷的掌风袭向别玉寒。别玉寒大袖任意一挥,将掌风轻松击散,人迈步进了大厅。

刚迈入大厅,一股掌力袭向自己,无风无息,却是阴柔中藏着刚猛,别玉寒立刻明白慕容万就在大厅里,出手袭击自己。

当下不敢大意,双手连出,人同时飞起,在大门上方的门檐上一点,人已滑向一侧。

“大家主好功夫。”

“公子才是功夫神俊,让老夫开眼。”声音自大厅正中传来:“阿泰,送走秋儿那些鬼朋友,带他进来。”语声立刻转冷,让人寒战。

“别公子请坐。”不愧是武林四大世家之首的家主,江湖绝顶高手,一出手便看出对方的来历,虽然从未与别玉寒交过手。

“别某来的仓猝鲁莽,还请家主见谅才是。”别玉寒连忙躬身施礼。

“别公子见外了,公子在京城杀了‘一刀’,为我五弟报了仇,老夫本就该到武昌贵府上表达谢意。此刻公子能来杭州,是慕容家的荣幸,老夫高兴还来不及呢。”

见慕容秋和慕容泰进来,喝道:“看来你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秋儿。别公子来杭州,带斗篷自由带斗篷的道理,这个都想不通,以后如何做事?还不向别公子赔礼道歉?”

慕容秋听是别玉寒,知道自己遇到的是高人,一向狂妄的他此刻倒是输得服气,忙向别玉寒行礼道歉。

别玉寒连忙伸手挡住:“不知者不罪,公子一身好功夫,别某也是侥幸而已。”

慕容泰上来见过别玉寒后亲自为别玉寒端来香茗。别玉寒此刻已被慕容万让到上座,端起几上茶杯:“别公子此刻来杭州真是为慕容家雪里送炭了,老夫这里先以粗茶代酒谢过别公子。”

不愧是能领袖东南武林称霸江湖的慕容万,一见别玉寒便知道了别玉寒的来意!

精美的茶杯里自然也不是粗茶,别玉寒细细品了一口,连声赞道:“好茶,好茶,别某不才,妄自猜测,这应该是近年立春后第一杈龙井,以清晨的龙泉之水彻成的吧?”

“公子果然不是凡人,多少人喝了这茶,只有公子一品便知,乃真正品茶之人,老夫最喜懂得茶道之人,老夫高兴,老夫高兴。”说着也端起品尝。

自此武林四大世家尽皆打过交道,借品茶的功夫,别玉寒细细观察了这位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家主。走在大街上,慕容万不过是一位精瘦的老人,但一双手端着茶杯文风不动,根根手指都如铁杵,一双迷着的眼睛阴冷中透着机智、果断和无情。从这双阴冷无情的眼睛便可看出这是一个冷酷残暴,随时可取人命如草芥的主儿。

别玉寒来前曾调查过慕容世家。这慕容世家威震江浙百年,但就数现今的慕容万武功卓绝,处世果敢,手下更是无情而使武林个个对其敬畏得不得了。慕容万不但控制着销往内地的私盐,掌控着苏杭的丝绸,通过其内兄、四大富商之一杭州丝绸大王连文修垄断了江浙的丝绸茶叶和大米,成为江浙举足轻重的人物。此人不但为贩卖私盐与海盗海沙帮合作,听说与经常掠夺浙江沿海地区的倭寇暗中也有来往。别玉寒不齿于其所作所为,本不想与其打交道,但形势所逼,不得不合作。短短一接触,发现这慕容万却是一方枭雄,一见到自己便知自己的来意,不敢小视,位居四大世家之首果不虚名。

“别某离开时已请肖教主命令九幽教东南数个分坛在李奇和祝二带领下自淮安向南暗中进发,接近扬州,随时准备配合慕容家主解围扬州。如果慕容百难保扬州,可以向北,九幽教也会尽力接应的。”

“好,别公子此举可谓解决了老夫后顾之忧。”别玉寒此举可谓送来一份厚礼,慕容万佩服别玉寒洞察时事、办事果断的魄力:“大江帮有能力拿下慕容百在扬州的地盘。围而不攻,就是为了诱老夫前去解围,然后由太湖帮和白云堡在太湖断老夫后路,将慕容家在异地一举歼灭。老夫虽有救慕容百之心却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老夫可以找孟太湖那个忘恩负义的老不死出出怨气了。”

“家主准备如何对付太湖帮和白云堡?”

“据报谢阳和孟太湖隐蔽在太湖等待与大江帮合围我慕容家。老夫派出不少探子,不是无功而返就是有去无回,老夫虽不把孟太湖和谢阳放在眼里,但在水上却不如孟太湖那老贼。老夫想如今就明着去救扬州,却在过苏州后反身杀回,袭击身后的孟太湖和谢阳。只要有九幽教相助,慕容百可以守住扬州或是向北撤离,拖住大江帮,咱们收拾了孟太湖和谢阳他们,回头再找洪雷,我想到时洪雷肯定会乖乖撤回南京。”

“就怕孟太湖和谢阳只是守住水路并不与我们决战,到时怎么办?大江帮如果真的进攻,即使有九幽教相助恐怕也守不住扬州。到时龙风带领援军赶到,对我们反而不利。”

一顿:“恐怕龙风已经在路上了。”

“那别公子看如何?”

“打大江帮。”别玉寒慢慢说出。

“什么?”慕容万父子大吃一惊,大江帮要比太湖帮和白云堡实力更强,打大江帮岂不更难更慢?难道不是更被两面夹攻首尾受敌?

“我想太湖帮和白云堡都会考虑保存自己的实力,有实力才有在江南武林盟里争地位的本钱。如果我方不与大江帮交手,孟太湖和谢阳是不会主动进取的。我们就要利用这个心里,利用一部分人在水路慢慢北进,命令扬州的慕容百佯装突围南下,缠住大江帮。我们主力却自陆路尽快赶往扬州,与慕容百和九幽教合攻大江帮,只要大江帮败退,太湖帮和白云堡必定缩回去,但却会被我水路人马缠住后退隐藏不得,我们可以回头分别解决他们,用绝后患。”

慕容万沉吟半晌,一抬头:“好!公子主意胆大心细,不失为好办法,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兵贵神速,如果龙风真的也在赶往这里的路上,更是拖延不得。如果家主能够现在就派出心腹通知慕容百,让慕容百将别某写给李奇、祝伯的信送上,他们会立刻赶往扬州,咱们今夜出发,赶到时大家正好会齐合歼大江帮。”

“好!阿泰,立刻派出李、扬、齐三位长老带上老夫的印章给慕容百送信。派人通知嘉兴和湖州两处分舵人马明日晚间沿水路向北进发,要慢要稳,拖住太湖帮不准让太湖帮和白云堡北进支援大江帮。留下慕容千带领毛潭两位长老和十大卫士死守杭州防止敌人来袭。你和秋儿通知两位护法、八大金刚立刻集合三百人,每人良马一匹,今晚饭后天黑时出发,之前任何人不得外出,违命者家法处置。”

“是。”

当大江帮发现慕容百想要突围,与自水路前来救援的汇合时立刻拼命围攻。慕容百拼命抵抗,死了近百人,眼看抵挡不住时,祝二和李奇带领人马赶到加入战斗,稳住阵脚,按计划引诱敌人缓缓向北撤退。

洪雷看到冷笑连连,他已经得到情报慕容万只派湖州嘉兴两处分舵人马沿水路北上,现已被太湖帮和白云堡咬住,放心带领手下拼命追击,同时派人调守在镇江的大江帮副帮主火旋刀烈立刻北渡长江,合力围歼慕容百和九幽教。灭了慕容百和九幽教,大江帮必会如日中天,在江南武林盟里的地位占据老大不说,就是自己的老对头慕容万和慕容世家从此元气大伤,染指苏杭指日可待。

正当杀得欢时,身后火光四起,却是慕容万和别玉寒。二人带领三百骑马不停蹄自太湖西边经宜兴、金坛和丹阳抄近路赶到镇江,不但杀死大江帮留在江面看船的分寨寨主和手下近百人,夺船过江,还烧毁了多余的船只。

祝二和慕容百看到援军终于赶到,立刻奋力回杀,大江帮突然背腹受敌,阵脚大乱。

“慕容家主,你我谁去会会洪帮主?”别玉寒看看前面骑在马上面色铁青的洪雷,笑问道。

“一路奔波,别公子歇息歇息。姓洪的一直不服老夫排在他前面,今日老夫让他服一回。”慕容万说着自马上飞起,扑向洪雷。

洪雷恼羞成怒,手中长枪一抖,红缨飞扬,银色枪头划出万道银光刺向空中的慕容万。

慕容万似乎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凌空一掌拍在银光中。重重叠叠的枪影一收,化虚为实,一道银光如电般挑刺向慕容万,大有无坚不摧穿石破金之势。慕容万腰一拧,让过枪头,一掌砍在枪身上。长枪立刻化作一道弧形,向外弯去。

好个洪雷,不愧有霸王枪的称号,手腕一抖,大喝一声,化刺为扫,拦腰扫向慕容万,这一扫更有劈山开石之力,就是一头莽牛也会被拦腰扫断。

慕容万不敢硬接,看到枪到,腰一弯人向后仰去,枪身自鼻子尖上方半尺处扫过。对准扫过的枪杆一击,人就势一滚,扑向洪雷的战马。

俗话说一分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寸险,慕容万显然要近身肉搏,发挥自己的长处,使对方长枪无处可使。洪雷岂是含糊,哪能让他得逞?再喝一声,人自马上飞起。枪顺势一回,雄浑无俦的内力随着枪法的运行灌注枪尖,加力刺出,枪尖如灵蛇吐信,枪身如同灵蛇游走之余更有以泰山压顶之势。

别玉寒看在眼里,佩服洪雷的枪法精妙威武。‘神枪追魂、霸王夺命’,果然不凡,大有那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的影子,比当日在京城见到洪长江的枪法不知高出多少倍。而慕容万一身内力功夫也着实让人惊叹,短小精悍的身子灵活快速,内力高强,一双手或拍或弹,或拳或掌,对方的丈八神矛竟然近不了身,让人叹为观止。

知道两个排名第五第六的高手相斗,一时半刻结束不了战斗,放眼四望,只见祝二手舞断肠刀已同大江帮副帮主火旋刀烈晨斗在一起。慕容百大战大江帮行刑护法武城,慕容秋大战洪长江,李、扬、齐三位长老围住了豪发双奴。剩下的九幽教李奇和几位分坛主及慕容家的高手也没闲着,多日的怨气此刻终于可以出一出了,分别找到对手撕杀起来。

别玉寒想着速战速决,好去对付太湖帮和白云堡,当下喊道:“晚辈来帮一帮家主!”人自马上飞起,扑向正与慕容万激战的洪雷。

别玉寒要参战,让本就苦苦应付慕容万的洪雷着实一惊,慌忙闪过慕容万一掌,枪刺向扑来的别玉寒人却向后疾退。别玉寒抓住对方内力已尽未能再续的接骨眼儿,人闪过枪头,将内力运足在手中玉箫上往对方枪杆上敲去。

这一击投机取巧,却是巧的极致,洪雷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撒手丢枪,人向后退出十余丈,喊声撤,率先奔去。

帮主一逃,帮众斗志立溃,跟着逃窜,大家乘胜追击,对方死伤无数。

带来五百余人,洪雷最后只带着一百多人向上游窜去,不但自己受了伤,连副帮主火旋刀烈晨都带有刀伤内伤,更是丢了五位分寨主的命,剩下的也都体无完肤。直到奔了几十里,见无追兵赶来方才歇息,调集些船只返回南京,路上遇到赶来的龙风。

看到大江帮如此被重创,龙风心疼不已,自己得知九幽教自淮安向南移动,怕是对付大江帮在扬州的行动,立刻带领江南武林盟的人赶来,还是晚了一步,更想不到别玉寒会如此迅速地自洛阳赶到此地。

心中恼怒之余,想到大江帮一败,慕容万和别玉寒必会回头对付太湖帮和白云堡,连忙带领手下赶往苏州。

此刻的苏州城外,得知大江帮大败而急急回撤的太湖帮和白云堡被围在运河和太湖交界处,成了瓮中之鳖。

以一只烟袋点穴而号称武林点穴第一的白云堡堡主谢阳被别玉寒点了任督二脉八处大穴。这还是别玉寒念在白云堡乃是武林白道,平素并无大恶手下留情。饶是如此,谢阳也得在床上躺个把月才能消解别玉寒独特的锁穴术。

而孟太湖却没有如此幸运了,慕容万恼怒这位自己一直待之不薄的太湖帮主对自己的背叛,下手毫不留情。而孟太湖知道自己不是慕容万的对手,这次为龙凤和洪雷威逼利诱背叛了一直支持自己的慕容世家,此刻面对慕容万更是心虚,不到百招,被慕容万一掌击中前胸,心肺具碎,惨叫中飞出丈外毙命。

此刻龙风一袭白衣,胯下一匹白色大宛宝马带领众人,飞驰而来。远远看到,飞身离鞍扑来,已是不及,望着孟太湖的尸体,龙风怒火中烧,目光如寒冰般盯住慕容万,手抓住刀柄。

别玉寒此刻看到龙风旁边勒马站住一名俊俏女子,一身黄裙,骑着红色宝驹,竟然是芙蓉剑白馨,心中一惊。这丫头怎么和龙风走在一起,难道芙蓉剑庄也投靠了江南武林盟?

白馨看着别玉寒,愤怒的目光如燃着熊熊火焰,张口骂道:“姓别的,亏你还是饱读史书之人,竟黑白不分,与勾结海盗倭寇掠夺我大明百姓的慕容家联手杀害江南武林朋友,简直猪狗不如,我和哥哥简直瞎了眼,当初才救了你这种人。”

慕容秋听白馨如此谩骂慕容家,大怒,就要上前动手,被别玉寒玉箫一伸拦住。

别玉寒知道这丫头还在生气自己在洛阳当众夺了她的剑,一点不急不恼:“慕容世家所作所为别某暂不去说,龙风无端挑起武林争端,一片血雨腥风,就为了什么盟主和一统江湖,比任何人都好不了。难道白姑娘认为在下应该帮这样野心勃勃之人才是知书达礼?”

白馨气得俏脸通红:“龙大哥是为武林争气,除魔铲妖本就是我武林侠义之辈应该做的。”

竟然叫起龙大哥,看来关系已是非同一般,别玉寒不想与芙蓉剑庄结仇,更不愿对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白家姐妹动手,一时不知如何才好?

“馨妹不用与这种人多说,龙某今日要再斗斗姓别的。”未等别玉寒想出如何劝说白馨,龙风却开了口。

“阁下无故对慕容世家大动干戈,慕容万不才,先来会会你这个大盟主,刀君传人。”看到指使洪雷他们对慕容家动武的主儿来了,慕容万报仇心切,上前一步。

“好!龙某就先会会慕容大家主,也好用你慕容万的血祭奠孟帮主和牺牲兄弟的亡灵。”说着,缓缓将剑刀拔出一寸。

两人一触即发,双方都已停止打斗,睁大眼珠子看双方领军人物,武林顶尖高手之斗。

慕容万双目如剑般紧盯龙风握剑的手,自己一双手深藏袖中未露,一双黑色的大袖却无风鼓起,如两个黑色的大球,显然运足了内力。

再看龙风,站姿优美,如玉树临风,好像丝毫不把慕容万放在眼里,握剑的手却是青筋暴露,随时可以刺出夺人神魂的一剑。

战场越来越肃穆,杀气越来越浓,众人觉得越来越冷,就在大家冷得打个机灵时,龙风手腕一动,剑如脱缰之马奔腾出鞘,在空中弹出一道银光,带着嗡嗡龙吟之声袭向慕容万。

就在龙风手腕微动时,慕容万双袖向外推出,在面前两尺处合二为一化作一股狂风扑向对方。剑尖抖处,破入狂风之中,将其立刻击散。

此时慕容万脚尖一点,人已躲过对方的剑气,自侧方还击对方。两人以快打快,瞬间只见人影翩飞,除了别玉寒等少数几个高手,众人分不出哪个是龙风哪个是慕容万,却是看得过瘾甚至忘记了喝彩。

突听龙风一声冷喝,人在空中刺出一剑。

这一剑在旁人看来朴实无华,别玉寒却看出这一剑是乃大巧若拙,为剑中绝招。

面对此剑的慕容万看来更是不同。此剑之势如狂风暴雨,剑影进射,剑气纵横,化作无数剑刃扑面而来仿佛要把自己割个粉碎。

慕容万想退,退路却被这一剑封死。

好个慕容万,不腿反进,堪堪迎到剑尖时,右臂挥出,但听当的一声,慕容万的黑色长袖被龙风的剑割断绞得粉碎,人却已脱出这一剑,飘落在三丈外。

众人都听到那当的一声,却不知何物相撞?别玉寒却看到是一短短的缅刀自慕容万的袖中弹出,巧妙地砍在龙风的剑尖上,借着这一刀将龙风的剑势阻了一阻,人借机逃脱这一必杀之剑。只因出刀收刀太快所以很少有人看到慕容万的刀。饶是如此,一支长袖也被龙风这一剑削掉,实是惊险之极。

“四十年了,慕容家还是破不了这一剑。”慕容万紧紧盯着龙风手中剑刀,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悲愤、惊惧、羞辱、不甘和绝望。

“慕容万就是慕容万,比慕容老家主强多了。”龙风望着仍在抖动的剑尖,并没有乘胜追击,但别玉寒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失望:“你能挡住这一剑,龙某今日便不为难你。但你记着今日之仇,龙某他日必报。”

望也不望别玉寒等,龙风沉声一喝:“走。”掉转马头带领手下退去。

狠狠瞪了别玉寒一眼,芙蓉剑白馨一勒马,随龙风而去。

“慕容家主,龙风这一剑当真是鬼哭神泣,家主能够从容接下,让人钦佩。”

“别公子过奖了。四十年前家父就是伤在这一剑下,老夫只是挡住了龙风半招,如果他使出全招,也许老夫就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

“是吗?龙风这一招出自何人之手?”别玉寒好奇地问道。

慕容万缓缓说出这招的名字:“这是剑圣的绝招‘圣中之圣’。”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如晴天霹雳一个惊雷打在大家的头顶,龙风竟然是刀君和剑圣这两位三十年前身居江湖第一第二的高手联手调教出来的高徒。

别玉寒也呆在那里。

利用九幽教和慕容世家的力量,别玉寒巧布奇兵,声东西击,出人意料地在一夜之间连败大江帮,白云堡和太湖帮,极大地打击了江南武林盟在江浙一带的势力。三大帮派受此重创,一时难以再有做为,江南武林盟虽然还有八剑堡,洞庭十八盟,还有还有江南绿林道上二十四家山头的土匪,实力仍在,却也是元气大伤,不得不暂时休战。

而别玉寒智勇双全,凭此极为漂亮的一战,在江湖上的名声盖过身为刀君剑圣两大顶尖高手之徒的龙风,成为江湖上最为杰出的武林大豪。

风流逍遥侯 第三集 风流神侯 第一章 东瀛艺妓

慕容世家在别玉寒和九幽教的帮助下神奇地反败为胜,破了大江帮、白云堡和太湖帮的合围,着实令慕容万兴奋不已,对别玉寒更是刮目相看,连慕容秋也收起狂妄公子之态,对别玉寒尊敬有加。

布置好慕容家和九幽教在苏杭、扬州和淮南淮北的防务,以防止江南武林盟反攻后,慕容万在西子湖畔杭州名楼‘楼外楼’隆重宴请别玉寒,不但慕容父子和天下四大富商之一杭州丝绸大王连文修作陪,杭州地面的豪绅名士地方官员都亲来或派人送了帖子。

从此之中,别玉寒看到了慕容世家在江浙杭州的势力不容小视,担心自己是不是打了一只虎,却又养了一只狼。

虽然如此想却仍是笑迎大家的敬酒随同大家一同热热闹闹品尝了杭州名菜。宴后,慕容万带着别玉寒来到一座房子面前。

房子除了很大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从房前屋檐下挑着的一块白布上书写的几个大字,别玉寒知道是个澡房,它的名子叫‘东寮洗浴’。

进入大开的大门,里面迎来两名身穿不同于中原女子服装的年轻女子,来到跟前屈膝弓腰毕恭毕敬施礼:“欢迎慕容家主和别公子,一切准备好了,请两位客人入内。”

慕容家主对别玉寒哈哈一笑:“秦淮苏杭的青楼不计其数,名妓艳女各领风骚,但这里的绝对是一绝。”

别玉寒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没想到慕容家主会在青楼招待自己。

跟着慕容万转过屏风,是一道白纱竹门,两名少女忙上前向两边拉开,眼前顿时一亮。宽敞的大厅布置华丽幽雅,一弯池水蜿蜒而过,池中假石怪立,水中荷叶浮现,荷花间红鱼悠闲自游,池旁丛花摇曳,传来阵阵芬芳,来自人工,巧胜天然,恍如进人人间仙境。

迈步过了水上拱桥,对面宽大占了整个一面墙壁的糊银红窗纱,将室外明媚的阳光尽皆纳入室内,映照着窗前几缕摇曳不已的碧翠竹子,更添几分妩媚。竹子旁边五名身穿同样服装的少女正在演奏着,乐声融融,合著水音缈缈,分外神怡心旷。别玉寒博览群书,从东寮二字知道这些女子都是东瀛女子,穿着的奇特服装应该是书上所说的和服。

一名身着蓝色和服的女子在专注地按照节拍跳着不知名的舞蹈,和服上自下而上精美地绣着波浪、翠竹和粉黄色的鲜花,随着少女的旋转舞姿而翩飞,非常夺目。少女整齐梳扮的头发在后面盘了一个坠马髻,脸涂白粉,使得细长眉毛下描出的一双长长凤眼格外醒目。鲜红的嘴唇在有些过大的白粉脸上显得格外的小,让人想起这才是真正的樱桃小口。手拿一柄精美的扇子,一双竹履套在白色洁净的袜子上,不时按照节拍猛一跺脚,分外嘱目。

别玉寒还在看这名少女,一名华丽的中年女子上前毕恭毕敬行礼,带领二人来到大厅一侧,为二人掀开鲜亮的珠帘,进入一个侧室。

侧室虽没有大厅宽大,却也明亮宽敞,正中是一个由玉石圻成的正方形浴池。浴池长宽都有五丈,玉石的光泽在清澈见底的水中折射着,无比的鲜亮艳丽,奢侈豪华。

两名东瀛少女弓腰上前,手中捧着一个朱漆盘子。

慕容万率先宽衣解带,边解衣便说道:“这里完全是按照东瀛原汁原味的京都花街布置的。”

“花街?”别玉寒不明其意,问道。

“哈哈,就是东瀛京都著名的艺伎街。那里都是各种妓院,就如秦淮河畔的青楼一样。不同的是在东瀛,艺妓的地位相对高些,常常为达官贵人所包养。艺伎雅而不俗之处,不仅在于它与普通的妓女有别,还在于它的不滥。不相识无地位的人很难介入,即使是名流也常要熟人或名士引荐才行。艺伎大多在艺馆待客,但有时也受邀到茶馆酒楼待客作艺。无论是歌舞还是敬酒,她们都表现得姿态优雅,谈吐不俗,所以那条街就叫花街。”

说话中慕容万已经脱光衣服迈步进了浴池。

久历风花雪月,别玉寒也不露怯,跟着将脱掉的衣服,学着慕容万把衣服放在少女的漆盘上,迈入浴池。

“噢。”慕容万的话让别玉寒想起了扬州的风花雪月之地,二十四桥。扬州四艳,杭州六旦,苏州八妓,还有秦淮十三绝,那些名妓哪个不是令人难以高攀呢?

水温暖舒适,透过水中冒起的丝丝水烟,看到窗外院子里数棵花树花团锦簇,开得正艳,一些花瓣在春风吹拂下雪片般悠然飘落,不禁想起杜甫的诗:“‘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那些大概就是东瀛京都最著名的樱花吧?”

“别公子不愧是解元,果然博古通今,识知四海。”一个清丽柔媚的声音传来。

别玉寒一惊,回头看,却是那名方才起舞的少女掀开珠帘进来。

别玉寒下意识地夹紧了腿。

少女却没有丝毫羞色,迈着零零碎碎的小步走来:“但公子的诗在这里却是用错了。杜老先生的‘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是吟桃花而非樱花。”

“是凉子来了,快说说有什么不同,你藤香凉子敢在江南神童、江浙解元前面班门弄斧。”慕容万哈哈笑道,好像自己根本没有光着屁股。

藤香凉子款款来到二人中间,在池边屈膝跪坐,身后两名艺妓同样跪坐行礼,将端着的茶具轻轻放在池边。

藤香凉子伸出细细白腻的手指,捏起一个透明的陶瓷杯子缓缓将茶水倒入杯中:“樱花的花期短暂,多为7天,满开期只有一日,却雅而不俗,艳而不怯。开时相偎相依,谢时潇潇洒洒,齐开齐落,聚散如霞。所以我们东瀛人见花思人,常叹人生苦短,才有‘花是樱花,人是武士’之说。桃花则不然,来的扭扭捏捏,去的凄凄艾艾,让人‘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不像樱花‘花落并非无情物,添做春泥为护花’。这才是真正的落樱之美。”

说完,将手中茶杯递给别玉寒。

这位少女的话虽然有些牵强,却才思敏捷,竟然还知道李商隐的诗。这丫头真是出自东瀛?别玉寒心里打了一个转,再看看窗外樱花,笑道:“花期这么短,竟然让别某赶上,在下真是好福气啊。”

“不是福气好,是有缘,花开有缘人,女寻有情人。樱开西子湖畔,公子沐浴东寮,来的适逢其时,难道不是缘吗?”

“福也好,缘也罢,还都是沾了慕容家主的光。”说着品了一口茶,连声赞道:“好茶,好茶,只是这茶不知来自何处?”

“东寮里的茶当然来自东瀛了。”藤香凉子有些得意:“茶虽是唐时自中土传入我东瀛,但东瀛四面环海,春长地湿,再经过这么多年的嫁接栽培,味道与中土之茶完全不同,少了苦涩,多了清新与香气。”

“你还是去把脸上的白粉洗掉再来吧,别把别公子吓着了。”慕容万笑着打断了她。

“别公子还会怕凉子脸上的白粉?”嘴里说着人却站起向外走去。

慕容万看一眼离开的藤香凉子:“苏扬这两仗打得真是他妈的漂亮,却也把老夫累得不轻,多亏了别公子。所以今日特带别公子到这异国风味之地来享受享受,免得飘洋过海到东瀛去受那颠簸劳累之苦了,哈哈。”

在水里舒展了下四肢,接着说道:“这里的服务,让你解除疲劳,心旷神怡,绝对是一流的,待会儿就知道了。老夫看公子实有前朝屠长卿之风范,只是公子行为要比屠长卿严谨许多。但老夫还是佩服屠长卿的敢做敢为。人如樱花,其生苦短,见花思人,更应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一指藤香凉子的背影:“这可是这里的班头,现在正红火呢,公子可别错过了。”

“家主过奖了,小的如何能比屠长卿?”别玉寒推辞道,心中不满慕容万的比喻。

屠长卿就是屠隆,字纬真,又字长卿,乃是浙江鄞县人。后人常说“生有异才”,为万历五年进士,官至礼部主事。他比明代大家汤显祖出道还早,才气还大。人说这屠长卿“‘落笔数千言立就’,‘诗文率不经意,一挥数纸’。尝戏命两人对案拈二题,各赋百韵,咄嗟之间二章已就。又与人对弈,口诵诗文,命人书之,书不逮诵也”。

但这屠长卿出名之处更在他的放荡不羁。本朝近五十年来是个淫风甚炽的年代。自万历年间开始,大小城市,不但妓院娼馆充斥市里,就连神女娈童,诱色卖身,媚药秘方等更是大行其道,淫具亵器,公开买卖。街市集镇之上,茶楼酒肆之中,那些御女之道,房中之术,淫秽文字,春宫图画,更是堂而皇之地大明大摆。酒宴之时大家不讲淫秽之笑便是乏味之极,假正统,下流笑话反而成了佐酒的佳料。据说那时文人的不护细行更是令人不敢恭维,戏曲家何元朗曾当场脱下妓女王赛玉的绣花鞋,作饮酒的杯托,传行席间,先嗅脚味,后品酒香,划拳行令。此种近乎下作之举却被当时大文人王世贞作长诗以记其盛。这样的时代,像屠隆这样的才子,引娼挟妓,眠花宿柳,平康冶游,招蜂惹蝶,更是不必大惊小怪。

曾传屠隆一日心血来潮,大张旗鼓,做出惊世骇俗,破天荒地的滑稽之举。他折柬邀集菊坛名角,盛情敦请文林士子,专程相约新旧情好,软轿抬来香艳女流,相聚于乌石山邻霄台,连开三天三夜的“无遮大会”。一时舟船车马,络绎不绝,驰者塞途,观者如堵。招待之周到,宴席之丰盛之余无不佩服屠长卿的大手笔。大家更是恣情放纵,狂诞任性。这屠长卿后来死于花柳之病,当然不足为奇。更可甚的是屠隆又与朋友的姬妾有染,放肆不检,秽闻狼藉,闹得满城风雨,遂遭弹劾,以淫纵罪,削籍为民,不得善终。

现时的朝廷虽然危机四伏,灾民流寇遍布,但江南仍是鱼米之乡,风花雪月之地,比之万历年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饶是如此,谁也不愿将自己比作秽闻狼藉的屠隆。虽然慕容万说了后来那些话,仍是让别玉寒心里别扭。

这时珠帘响处,一名少女款款走进。虽然别玉寒知道她就是卸了妆的藤香凉子,仍是心中一惊,叹服对方的绝世容貌。

一身黑色和服,和一头高高盘起乌黑如云的头发,衬出赛雪的肌肤。秀靥上毫无施妆,却是瑶鼻如脂,口红如桃。虽然没了一脸白粉,小口仍如熟透的樱桃,小而丰满。长长的柳眉下一对水汪汪的凤眼,顾盼之间,勾魂摄魄。虽然身子被和服包得很紧密,但也能够显出她婀娜多姿的曲线。走路的步子细碎,踢动着和服的下摆,给人以一种小细浪漫过沙堤的感觉。当她来到二人跟前,弯着腰高翘起玉臀为别玉寒和慕容万倒酒时,臀部的曲线之美格外引人遐想。

弯着腰的姿势更让别玉寒看到一道美景,鲜艳的和服与高高盘起并插满头饰的云鬓之间,肆意张开的衣领拱出藤香凉子那段长长的雪颈及颈下一抹白腻的香肩。

别玉寒立刻产生要摸一把香肩的冲动,连忙夹紧腿,暗暗吸气压住自己的坏念头,也难怪,据说艺伎的脖颈是最能撩拨日本男人的地方。

就在别玉寒和慕容万品尝东瀛的温酒时,两名在旁伺候的艺妓站起身,同样迈着细碎的小步来到二人对面的浴池边,弯腰扯去脚上雪白的布袜,伸出光洁的脚趾在水面上轻轻点了一下,小心翼翼,仿佛在探水是否过冷还是过热。然后双手拽住和服向上轻轻提起,步入浴池。

“她们要干什么?”别玉寒不解,问道。

“当然是洗浴了,在我们东瀛,大家都是同池公浴,不分男女的。”藤香凉子回答道:“在我们家乡有一种表演叫‘溪中之舞’。就是艺妓们一步一步地往溪中走去,为了不让美丽的和服弄湿,就把和服的下摆慢慢地地往上提,男人就可以看到平素被和服严严实实包裹的部分。当然,能出得起最后价钱的男人才能看到了他们最想看的东西。所以,最后大声喝彩叫好,干杯痛饮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人。”

这边说着,那边两名艺妓已经将和服高高提起,别在腰间,一双如藕般洁白柔嫩的手臂自宽敞的领口伸出,露出光滑的香肩。再是臂肩一抖,和服往下一落,一对玉兔欣然跳出。

两位艺妓将那张白脸上画的过长的凤眼冲别玉寒和慕容万抛来一个长长的媚眼,双手抓住腰间的和服往上一提,女人最隐私,男人最渴望的地方一览无余。

别玉寒一直放在腿间的一只左手使劲往下按去。

“别公子是不是起了什么坏念头了?”藤香凉子看在眼里,嗲声嗲气道。

“什么坏念头?没,没有。”饶是一向机灵潇洒的他也是有些结巴。

“是吗?让我看看。”藤香凉子突然一拽别玉寒的左手,屋中五人齐声啊了起来。

别玉寒啊,是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藤香凉子会突然掀开自己的手,让自己连按带夹好不容易藏起来的东西突然跳了出来,窜出水面。

其余四人却是啊的不由自主,情不自禁。怎么也没想到别玉寒胯下藏着如此一杆长枪,此刻硬得直挺,红的发亮,粗圆的枪头刺出水面,在微波中摇摆着耀武扬威。

“你,你,你怎么有这么长啊?”藤香凉子呆了半天,结结巴巴道。

别玉寒很是不好意思,赶紧将长枪按下去用腿紧紧夹住。

还是慕容万为他解了围:“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一,你小子真是人中之龙啊,看把几个姑娘给吓的。好了,美惠子,樱子,你们两个别傻呆在那里了,做你们该做的吧。”

慕容万的话声惊醒两名艺妓,赶紧将身上和服自头顶褪去,放在池子边的竹盘上。看着一丝不挂缓缓走向自己的美丽女子,别玉寒不知道她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只好将腿紧紧夹住。

美惠子和樱子来到跟前,为别玉寒和慕容万洗浴起来。看到二女为自己和慕容万洗浴搓背,别玉寒人也舒适地放松享受起来。

藤香凉子起身来到别玉寒的身后,为别玉寒按摩起肩膀和脖颈。一双小手光滑如玉,揉捏的力道恰到好处,别玉寒闭目享受起来。

突然感到腰间一振,神枪一挑,连忙睁眼,只见为自己洗浴的美惠子此刻抓住了自己的长枪,温柔地清洗起来。

本想喝止,自眼角扫过,只见另一名叫樱子的艺妓正在为慕容万做着同样的工作,想自己如果放不开怕是太土鳖,让人笑话了,便又闭上眼。

闭着眼睛和为自己按摩着的藤香凉子聊天:“谅子,这里怎么没有其他客人,平素生意好吗?”

“今天慕容家主把这里全包了。再说你们两个往这里一躺,哪个人还敢来这里泡澡。”藤香凉子一只手绕到了别玉寒的下巴轻轻握住,格格笑道:“哪个男人来了都会自惭形秽啊。”

别玉寒嘿嘿干笑两声。

“至于平素这里的生意么,门金五十两,洗浴一百两,全套服务五百两。”

“那这里的生意肯定是门可落雀了。”别玉寒心惊这里的价钱竟然如此之贵。

“是门庭若市,日进万金。你想想有人的地方就有妓院,这世上最古老最不衰的生意就是青楼生意了,何况是一个充满异国情趣的青楼呢。除了慕容家主、连老爷几个特殊的客户,想包这里恐怕要提前多日预订才行呢,还不能全包。”

方要再问为何在这杭州城开设东瀛妓院,腰间一热,知是美惠子用小嘴含住了自己的长枪。

这么贵的地方,慕容万已经花了钱,不消费白不消费,反正这么多天光忙着苏扬之战了,也该放松放松了。再说下面也饿了好几天了,太亏待了小老二也不好,何况这美惠子的口技确实不错,便任由她折腾去了。

此刻慕容万已经抱着樱子找地方发火去了,没有他在身旁自己也就放开的多了,当即抓住藤香凉子握住自己下巴的小手摸了起来。

藤香凉子却把手抽了回去,笑道:“对不起,别公子,凉子在这里只卖艺不卖身,那方面还是让美惠子来伺候你了,她的功夫在这里可是数一数二的。”

美惠子口上的功夫确实不错,别玉寒在她的挑逗下欲火中烧,涨得仿佛要爆了不可,一翻身将美惠子按在身下,挺枪而入。美惠子当即一声惨叫,秀眉紧紧皱在一起。

藤香凉子见别玉寒此刻插入美惠子体内的东西比刚才又大了不少,大吃一惊,赶紧拦住别玉寒:“冤家,你就不能轻点,会要了惠子的命的。”

此时的别玉寒早已被体内的龟胆龙丹烧得难受万分,眼中任何女子都是自己胯下之物,藤香凉子此刻在眼前晃悠岂不是送上门来受罪?别玉寒一把拽过藤香凉子,将头埋入她的和服领子里,咬住了香肩,一只手隔着和服抓住她的乳房,揉搓起来。腰却往前一挺,冲刺起来,身前的藤香凉子和身下的美惠子一起哼了起来。

只是藤香凉子呻吟之余不时喊上两声奴家不卖身的。

此刻别玉寒的九阳内力已被刺激出来,拼命抽插,没一会儿美惠子便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看看美惠子就要脱阴了,方才在大厅接待他们的鸨儿自珠帘外偷看到此景,连忙让两名女子进来替换下美惠子。

一连换了六名女子,别玉寒才把一直抱着的藤香凉子放下。

被别玉寒一直用口舌肆虐阴处的藤香凉子早已射了三次阴精,全身瘫软。还没会过神来,别玉寒突然将自己的长枪从胯下一名女子体内拨出,大吼一声,对准藤香凉子的阴处刺去。

藤香凉子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看到一缕血色自冒上水面,脑子清醒了少许,明白藤香凉子还是一名处女,知道自己太莽撞了,但为时已晚,自己又箭在弦上,顾不上许多,一番冲刺,尽数喷入早已痛晕的藤香凉子体内。

鸨儿派出六名女子想要同时把藤香凉子和美惠子替换下来,但因别玉寒一直抱着藤香凉子,加上谁都无法承受的了别玉寒的绝世长枪,哪里还顾得上藤香凉子?

鸨儿急得在大厅里团团转。此刻看到藤香凉子突然被别玉寒开了苞,哭着闯了进去:“妈呀,我养了凉子十年了,刚刚开始出来接客跳舞,还未赚到钱,却被别公子破了身子,这该怎么办?”

急归急,却是慕容万的客人,而慕容万本就是这东寮洗浴的幕后老板,这次也是慕容万让她找出年轻貌美的好好伺候别玉寒,并在酒中放了春药,谁知六名女子之后还是让自己准备捞大钱的藤香凉子给破了身。因此有苦说不出,敢怒而不敢言,只好哭哭啼啼,换个人早挨护院的一顿毒打再说其他的。

七名女子终于让别玉寒泄了火。泄了火的别玉寒彻底清醒,听了鸨儿的哭啼,暗悔自己鲁莽。

此刻早已完事将此情景都看在眼里的慕容万走进来,哈哈大笑道:“老兄真是神人啊,如此金枪不倒,让人叹止啊。”

“别某鲁莽造次了,伤了藤香凉子,实在过意不去…”

却被慕容万打断:“别公子哪里话,到这里来就是干这个的,不然老夫请你到这里来干吗?走,走,走,节目还没完呢。”

“还没完?!”别玉寒叫了起来。

“那事完没完还不是由你,下面是要你放松放松。”说着迈步进入另一个房间。

别玉寒只好跟在后面,也是逃脱藤香凉子。

只见这间屋子几乎是密闭的,只有一个小窗。中间支着一口大锅,水沸腾着,满屋子都是水蒸气。

慕容万率先趴在一张竹榻上,别玉寒学着趴下。进来四名少女,手端漆盘,盘上摞着厚厚一打白色毛巾。两名少女将毛巾放入沸腾的锅中,然后捞出,放在旁边的空盘子上。一名少女拿起毛巾在自己脸上试试温度,然后放在别玉寒的身上缓缓有力地擦了起来。

“这也是东瀛特色。东瀛多温泉,那里很流行所谓的蒸气浴。”慕容万一面享受着少女为其擦洗着,一面介绍给别玉寒:“同时用热毛巾为你擦洗,将热气擦入你的汗毛孔里,即可除去污垢,有可湿润肌肤,待会你就知道有多舒服了。”

别玉寒被熏个满头大汗,少女手中不停更换的毛巾也有些烫得让人难以忍受,实在觉得在花钱找罪受。好不容易蒸完了,少女把二人带到一间竹屋里。

地板上铺盖着洁白的被褥,慕容万告诉别玉寒趴下。又过来十名少女,每人五位,为二人按摩起来。两个捏胳膊,两个捏腿,一个索性站在别玉寒和慕容万的背上以一双小脚踩了起来。

按摩之后别玉寒感到精神特爽,丝毫没有刚才大战七女应有的疲劳,真是让人惊奇。

二人穿好衣服,来到大厅,只见藤香凉子正独坐在拱桥上哭泣呢。别玉寒叫过鸨儿,自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递给鸨儿。

慕容万放要拦,别玉寒道:“此事与家主无关,还是让别某自己来解决吧。”对鸨儿道:“这是一万两银子,算是给藤香凉子小姐的梳头费和赎身钱。如果藤香凉子小姐愿意跟着在下,在下不会亏待她,如果她愿意留在此处,还请妈妈不要难为她强迫她接客。”

鸨儿看到万两银子,眼睛一亮,马上看了慕容万一眼,见慕容万点头,连忙接过点头称是。

想着武昌家里的安危,第二日别玉寒便要离开杭州,慕容万苦留不住,只好摆宴送行。别玉寒出了大门,接过慕容世家大管家慕容泰亲自牵来的绝尘,翻身上马,冲送到城门外的慕容万父子,连文修和其他长老等慕容家重量级人物拱手道声后会有期,一勒马头,向北驰去。

奔出百米有余,放转过一道弯,只见前面官道正中停放着一顶软轿。别玉寒勒住马,轿旁站立的却是‘东寮洗浴’的鸨儿。

鸨儿一掀软轿的帘子,一名女子款步出了轿子,正是在东寮洗浴被自己破了身子的藤香凉子。藤香凉子头扎红巾,一袭红色长裙,脚穿红绣鞋,左胳膊上是一红布包裹,款款来到别玉寒马前,裣衽道:“奴家见过主人。”

“你这是?”别玉寒看她这身打扮,不禁问道。

“奴家已是主人的人了,主人要走,岂能把奴家留下?”

“那日别某荒唐,这里向凉子小姐赔罪了。再说此去武昌府,千里之遥,小姐千金之躯,何堪路途之老,还是留在这西子湖畔,也好有小姐的同胞相伴,胜过千里之外的孤苦。”

“贵国有句老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凉子既然是主人的人,主人又为凉子赎了身,就该无怨无悔伺候主人才是。就是在我们东瀛,也是如此,凉子岂能违背德礼。”

别玉寒立刻有些为难,如果弄一个风尘女子回去,阿娇她们还能善罢甘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公子也同他人一样,只是寻花问柳,逢场作戏而已?凉子就这样没了清白,真是命苦。”说的凄凄,肩膀耸动,到后来已是哽咽,两行清泪自藤香凉子的脸颊流下。

别玉寒就怕女人流泪,此刻心已软了下来,喃喃道:“凉子小姐有所不知,别某已经娶了五位妻子,恐怕太委屈凉子小姐”

“凉子出身风尘,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要能够日日伺候主人,凉子不在乎名分。”藤香凉子匆忙打断别玉寒。

见对方如此坚决,看来只好带上了,别玉寒一伸手:“凉子小姐既然执意如此,那是别某的荣幸了,请上马吧。”

藤香凉子将小手放入别玉寒有力的掌中,别玉寒轻轻一提,藤香凉子侧身坐在别玉寒前面,偎依在别玉寒怀中。挥手向以手帕擦泪的鸨儿道声保重,别玉寒一提马缰,绝尘一声长嘶,四蹄齐飞,绝尘而去,留下一道长长的尘烟。

风流逍遥侯 第三集 风流神侯 第二章 渡口逃命

就在别玉含和慕容世家庆祝此番胜利,神游‘东寮洗浴’时,一个师爷打扮的人,拽着自己那撮山羊胡子,向汉王回报着扬州之战的情况。武昌的汉阳王府里汉王来回度着步,半天,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应声而碎。

这个该死的别玉寒,连番坏我好事,此人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恨。

该怎么办?王爷,龙儿的安全要紧,他这么着急跑到扬州,要保护好才是。坐在旁边一位衣着华丽雍容华贵的漂亮中年妇女开口道。即使已是徐娘半老,其美丽和魅力仍是四射得让人闭目。

“夫人不用担心,有龙儿的四叔和无刚那个老秃驴在,不会有事的。”汉王安慰夫人:“但姓别的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既然他此番一人独下江浙,在那里出尽风头,就留在那里,永远别回武昌府了。”

夫人点点头:“他四叔不便现身,就让三叔和判官二老去帮帮烟儿,将姓别的那小子碎尸万段,即为龙儿出口气,报了稽堂主和京师堂的仇。”

别玉寒此番在苏杭和扬州大败江南武林盟,龙风肯定对其恨之入骨,很可能在其返回武昌府的路上袭击自己,报仇雪耻。虽然不像来时行踪隐蔽,别玉寒本也不放在心上,逃的本领自信现在学得太流了,但此刻多了一个藤香凉子,不得不多加小心。想了许久,决定还是走陆路。飞马向北过了湖州,折向西远离太湖帮进入宣州府。在宣州府为不堪马上颠簸的藤香凉子租了一辆马车,一路向西北,然后沿着长江南岸避开长江帮设有分寨的芜湖、铜陵和安庆,在安庆和九江之间一个名叫望江镇的地方渡了江。

沿着江北来到九江地界,前面有一条不大不小却水流很急的河,这条和南接长江,北连黄龙湖,黄龙湖的西北比邻大别山。过了这条河便进入湖北地界。二人来到河边一个名叫清风渡的渡口,离家不太远了,心稍稍放下,笑问掀开窗帘向外眺望的藤香凉子:“离家不远了,再赶一天的路就到了,连日颠簸,凉子还好吧?”

藤香凉子娇羞地瞥了别玉寒一眼:“还说呢,主人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半天了人家腿间还是火辣辣的。”

别玉寒没想到藤香凉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在赶车的车夫上了年纪,耳朵也好像不好使。想起昨夜二人的鱼水交融,嘿嘿笑道:“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讨厌!”俏声细语骂了别玉寒一句,举止间风情无限。

到了河边,只见一艘渡船停泊在渡口,一名老翁背对着自己,头戴竹笠,盘腿坐在船头,船上没有其他船客。别玉寒伸手将藤香凉子搀下车,对老翁道:“船翁,我们要渡河。”

“此乃阎王渡,只渡黄泉路上人,难道客人也同老夫一样要赴阴曹地府?”随着话音,老翁坐姿不变,却能缓缓转了一圈,面对别玉寒。别玉寒的瞳孔急剧收缩,对方斗笠下一块纱巾蒙面,正是在黄山遇到的那位武功高强的神秘蒙面人。

藤香凉子听到对方出口之言寒冷阴森,人坐立不动却能旋转,仿佛真是赴阴曹地府的鬼魂,吓得忙躲入别玉寒的怀中。别玉寒伸手搂住藤香凉子,右手按在逍遥剑柄上:“你武功虽然高绝,但别某自信你还奈何不了在下。”

“别施主黄山一别,更加风光,更加自信,让人钦佩。但今日不同,别施主请看。”

别玉寒没有扭头看,但已经听出河边芦苇中突现沙沙声,两侧步出许多黑衣人,四下散开,将别玉寒和藤香凉子团团围住。眼角扫过,疯刀,魔手,飞鹰堡童氏兄弟,还有‘无情剑’吴青,铁算盘贾商贾,及霹雳堂的人全埋伏在此。暗暗叹息,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却是面不改色,淡淡一笑,问道:“对付在下一人,竟劳从杭州回武昌府的路不止一条,别某自信自己一路小心翼翼,你们是如何知道别某从一定此处经过呢?”

“哈哈,你的马再快,人再精,也快不过大雁,精不过”看到魔手瞪了自己一眼,连忙将下面的话生生咽下去。

“我明白了,原来是大雁堂,我一直纳闷儿无名堂和霹雳堂跳出来了,江南三大堂向来杀人放火搜集情报是一体的,为何一直没见大雁堂的人,原来一直在暗中跟踪自己。”

回头看了眼那位年迈耳朵不太好使的车夫:“阁下还要装下去吗?”

车夫直直腰,一抹脸,却是一名中年汉子,脸长得很一般,越是一般毫无特色的人,越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是收集情报和进行跟踪的最佳人选:“别公子好眼力,大雁堂东南分坛坛主郑和适见过别公子。”

“别某的眼力一点都不好,郑坛主监视了别某一路竟浑然不知,大雁堂的本事真是不小。”

不再理他,回头看看仍独坐船上的蒙面人:“阁下既然是黄泉之上摆渡人,自然不是阎王老子,别某可否载我俩去见见阎王?”

“阎王岂是活人见的,阁下死后老夫自会载别公子到阎王殿的。”

“噢,别某倒是忘了自己还活着呢。”别玉寒一笑:“既然从杭州一直跟踪,为何一直等到现在才动手?诸位的耐心也是够好的。”

“我们要的是一击必杀,只有这样老夫才能报长江上那一脚之仇,雪你屡次三番坏我等大事。”魔手愤愤道,因重伤而仍然苍白的脸此刻变得扭曲和血红。

“看来少林武功看来也不怎么样,踹那么多脚都没踹死你。”别玉寒突然笑道。别玉寒这一笑一说,差点将魔手气背过气去。如不是令主当时给自己吃了治伤灵药,及时请熟知少林武功的蒙面人为自己疗伤,恐怕自己就是不一命呜呼,此刻也还起不了床呢。

放要开口大骂,突听一声高喊:“令主到!”

四下立刻鸦雀无声,一条画舫自不远处芦苇中荡出。在四名如铁塔般威武大汉熟练操桨下,小船快速平稳,如履平地。画舫甲板上站立着两人。看到这两人别玉寒的头更大了,阴阳二妖在此,要逃跑看起来更难了,面对如此多的高手别玉寒连头都不敢回,暗将内力提至最高,护体神功遍布全身,提防对方随时攻击自己。

“别公子,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何处不相逢?”一个女音从画舫内传出,款款柔声,温柔婉转,莺声悦耳。

别玉寒目光敏锐,透过珠帘看到一名蒙面女子端坐正中,一袭紫裳,白色披肩。虽然蒙面,却是丰神楚楚,秀骨姗姗,应该是位绝世美人。一名少女伺立在旁,同样蒙面,身材也是上流。话音出自坐着少女之口,正是自己在武昌府无名堂和江面上见过的什么令主。

看来今日脱身难了,但仍保持着冷静,脑子飞快运转,想着如何应付眼前的形势,边想边笑着答道:“是啊,看来咱俩缘分不浅,每次你都兴师动众,列队欢迎,让别某受宠若惊,吃不了兜着走,别某真还有些过意不去啊。”

“是吗?哈哈哈。”令主听了不怒反笑:“别公子怎么也是个江南解元,太子太傅的公子,本令主怎能怠慢?这次别公子千里携美,虽然逍遥快乐,却是一对孤雁,未免孤影只单,本令主便找些朋友来给别公子助助兴。”

“既然如此,别某在这里先行谢过了。”别玉寒仍是搂着藤香凉子:“凉子,令主如此繁忙还来为我们祝福,你还不谢谢令主?”

“凉子这里谢过令主厚爱。”

“好个美人胚子。一开口更如乳燕出巢,新莺啼树,委婉动听,别玉寒就是别玉寒,好眼光,实不虚杭州之行。但听口音凉子小姐不是中土人,可是东瀛来的?”

“令主眼光更好,一见面便知凉子小姐是东瀛来的,难怪能统领江湖数个教派。”

别玉寒的话一出口,透着小瞧自己,令主冷冷哼了一声:“解元就是解元,别公子骂人都不吐一个脏子,但本令主就喜欢别公子这样的,聪明才智却又无书生酸气。”

“谢谢令主了。看来咱们俩是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哈哈一笑:“令主既然是来给别某助兴的,一定备酒而来了。”

“别公子怎知本令主带酒而来?难道本令主的酒坛子漏了不成?”令主轻声笑道:“去,给别公子送一坛女儿红。”

一名大汉立刻入舱抱出一大坛酒,来到别玉寒跟前,双手奉上。别玉寒毫不客气,一把接过:“这应该是至少二十年的女儿红。”

“看来公子真是无所不精,一拎酒坛子便知是至少二十年的女儿红。不错,这是埋了二十五年的上好女儿红。”

“令主高抬别某了,别某如有这本事早开酒店了。别某不才,但也想到令主的庆功酒岂是市井凡夫俗子所喝的黄汤?”说着一拳砸开泥封,高高举起酒坛。

这个大酒坛说少也盛着十斤烈酒,别玉寒片刻工夫,咕噜咕噜将一坛酒喝个滴酒不剩,还晃了晃,才随手一甩,将空坛高高抛起,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跌入河中。

别玉寒如此畅快淋至地将一大坛酒喝了个干净,震惊周围匪众。大家都是刀尖上舔着血过日子,说不定哪天别在裤腰带上的脑袋就扮了家,大都与酒色为伍,名为酒徒的不在少数,可别玉寒片刻间一大坛酒入口,却是没几个人敢这么做。连令主也不禁拍手叫好:“别公子不但风流倜当,还有如此豪爽之英气,让本令主刮目。”突然话锋一转:“别公子就不怕这酒里有毒?”

“令主要毒死别某就不用这么兴师动众了。”别玉寒哈哈大笑,笑声突止,话锋同样一转:“但别某死前不想做个糊涂鬼。令主虽然天聪才颖,驾统江湖豪杰,但应该没有当皇帝的心,除非令主想成为第二个武则天。别某这些天苦苦在想,令主能够笼络飞鹰堡,江南三大堂,甚至阴阳界这样的武林世外禁地都甘愿俯首听命。不但大闹京城,掠夺公主,还杀朝中大臣,谋刺当今圣上。令主与当今朝廷作对,所做一切,恐怕另有目的,身后还有高人,能否请令主点拨一二,指点迷津,让别某黄泉路上走得明白一点。”

“黄泉路上糊涂鬼,聪明鬼,风流鬼,还不都是鬼,别公子既然要做鬼,干吗还那么计较。再说了,你都明白了,黄泉路上你那聪明的脑袋干什么用,不能老陪着女人,总要往裤腰带上面想想么。”

令主语露讥讽,别玉寒一点不生气,仍然露出迷人的微笑:“对付男人总要想想上面,对付想令主这样的女人么,不往裤腰带里想都不行。”

“大胆。”

“放肆。”

‘无情剑’吴青和铁算盘贾商贾等齐声呵斥,别玉寒却在这时突然出手。只见他左手紧紧搂抱住藤香凉子脚尖一点,人如急电向前窜去,同时右手一晃,一道银光划过,立刻传出数声惨叫,几个被别玉寒迫到跟前的匪徒被别玉寒勇猛无敌的一剑斩为数段。

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藤香凉子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别玉寒突然出手,动如狡兔,前面的疯刀魔手数次与别玉寒交手知道别玉寒的厉害,见状立刻向后躲闪,避过那凶狠的一剑,同时联手回攻反击,想要阻挡住别玉寒,与后面的吴青和童家兄弟一起合围住别玉寒。

别玉寒生死攸关的时候,脑子格外清晰,如果被对方围住,就凭自己抱着个活人,累也得累死。按照自己刚才的观察和思索,不待慢了自己一拍的众人赶到,施展龙龟八步,身影一晃人迫向疯刀和魔手。二人武功高强,却也在别玉寒那里吃过苦头,见别玉寒扑向自己,连忙以神功护着自己,刀砍指飞,人同时再向后退去。无奈后面就是河,两人只好同时向两侧闪开。

别玉寒就是算准这点,人向两人中间冲去。疯刀大喝一声,疯刀斩乱麻,向别玉寒冲去的方向砍去。这一刀可说灌满真力,力劈万斤,三十年前多少英雄豪杰死在这一刀‘狂疯大作’下,就连疯刀自己也说自己这一刀招应该排在刀君的‘天下无敌’和东方世家的‘开天劈地’之后,名列天下刀式第三。与此同时,魔手亦使出自己成名江湖的绝招‘魔指断魂’,十缕指风划破长空,刺向别玉寒十处大穴。

好个别玉寒,人突然仰倒,藤香凉子借势趴在自己身上,别玉寒左手一弹,一缕指风划出破空之声,正好击在疯刀的刀上,却是少林七十二绝技‘无相劫指’。这一指弹的时机轻重恰到好处,疯刀的刀一顿,‘狂疯大作’的威力顿减。别玉寒借着一指之力,脚下一滑,姿势不变,右手剑在头顶挽出数朵剑花,迎上魔手的‘魔指断魂’。但见气流相击,别玉寒的剑破了魔手的‘魔指断魂’,急电般冲向魔手。魔手的手指再硬也不敢硬碰别玉寒的宝剑,立忙向旁边闪开。眼看别玉寒就要如魔鬼般依附到自己身上,在长江上吃了别玉寒大苦头的他吓得面色发白,人拼命后退的同时双掌齐出,击向别玉寒。

别玉寒突然一直腰,藤香凉子顺势滑入自己怀中,魔手的双掌此刻击在他的后背上。别玉寒怀抱着藤香凉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向河面上飞去。与此同时,阴阳二妖双双飞起,软剑同时在手抖成两道利虹刺向河面上的别玉寒。

就在这时,别玉寒借着魔手击在龟壳上的力量,一提内力,大口一张,刚刚喝下的那坛酒化作一篷剑雨,犀利无比地迎上阴阳二妖。阴阳二妖万万没想到别玉寒突然将腹中的酒喷出来,弄到身上不但狼狈,还绝对会难受的要命。当即手腕一抖,手中软剑化出一道圆弧,滴水不漏地将迎面而来的酒剑挡在身前。别玉寒借着对方换招的功夫,人落在渡船上,方落脚,突然松开藤香凉子,左手向后一甩,两道白光带着怪鸣向后奔去。身后追来的疯刀魔手和童家兄弟等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躲闪。但有人就没这么运气了,紧跟在后的铁算盘贾商贾惨叫一声,当场倒地毙命,吴青的剑被逍遥芒削断,手掌被震裂出血,连忙扔掉断剑。其余人哪个还敢再追?

别玉寒逍遥芒方出手,脚下一股大力传来,落脚的船板皆碎,变成利箭自下而上射向自己。别玉寒晓得这里最厉害的除了阴阳二妖就是那个渡船上的神秘蒙面高手,一直格外留心。落下前看到蒙面人一双大袖在身旁一按,一身灰衣一鼓一缩,知道脚下船板破碎是他所为,当即别玉寒脚尖一点,抓起被吓晕摇摇欲坠的藤香凉子凌空而起,右手长剑在身前划过,刺向自己的碎木改变方向飞向击散酒剑破空而来的阴阳二妖。

人尚未坠下,渡船上的蒙面人双手一推,一股掌风击向河面,一声轰鸣,一道巨大的水幕铺天盖地向别玉寒二人扑来。别玉寒身形一晃,人向上突然提高三尺,水幕自脚下涌过。别玉寒仿佛施展出武当的绝世轻功‘纵云梯’,但就是武当当代第一高手太虚道长也只能一提一尺有余,须连纵三次才能到这样的高度,蒙面人心中大为震惊。

水幕顶峰刚过,别玉寒人随着巨浪向远处滑去,蒙面人看在眼里更是张大了口,别玉寒此刻施展的却是少林的凌空渡虚。别玉寒为了逃命片刻间将自己山洞所学的少林易筋经,道家阴阳太虚真经和逍遥真经全部施展出来,看着要逃离对方的追杀,松一口气,笑道:“多谢令主盛情招待。”

话放出口,人突然往水中栽入。方入水,水面上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巨大的冲力将别玉寒和他怀中的藤香凉子冲入水底。方才挨了魔手一掌,虽然神功和龟壳护体,毕竟对方功力高深,加上连着施展全身功力对付阴阳二妖和蒙面高手,此刻被爆炸的巨力冲击,喷出一口鲜血。

强忍全身剧痛,别玉寒抱着藤香凉子在水底急速潜泳,却是游向令主的画舫。将后背紧紧贴住画舫的船身,悄悄露出水面。此刻水面上和岸边乱成一团,阳妖高声在喊:“姓别的已被霹雳弹炸中,令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立刻封锁两岸,严加搜索,不得让姓别的逃脱。”

这霹雳堂的霹雳弹还真他妈的厉害,说来还是蒙面人用来阻杀自己的那道巨浪救了自己的命。如不是对方将霹雳弹射向巨浪上的自己,自己听到身后破空之声见机的快,拼命往水底扎去,恐怕还真要把小命留在这不知名的小河里。伸手探了探藤香凉子的鼻息,好像还有气,忙深吸几口气,堵住她的小嘴。

藤香凉子终于醒来,方要叫,被别玉寒点了哑穴,在她的耳朵旁低声告诉她不要出声。随手掐了两根芦苇,分别放入两人的嘴中,再次潜入水中,贴身在画舫的船下。

一面怀抱着藤香凉子,靠着两根芦苇呼吸,别玉寒借机运功疗伤。过了好半天,画舫开始缓缓移动,别玉寒一手抱着藤香凉子,一手吸附在船底,随着画舫而去。又过了很久,别玉寒体察到水流和水温都变了,估计是进入长江口了,此刻天也应该黑下来。别玉寒深吸一口气,松开吸附在画舫上的手,拔掉两人嘴里的芦苇,将自己的嘴堵在藤香凉子的嘴上,潜水在水底。

在水底潜了一会儿,只到碰到一些芦苇,知道离岸边不远,在芦苇中缓缓露出水面。见四周并无对方的人在搜索,才将藤香凉子拽出水面。藤香凉子憋了半天,一出水面就要大声咳嗽,被别玉寒捂住了嘴,只到看着令主的画舫和手下变为黑影向长江上游远去,才送手,藤香凉子大声咳了起来。

放目四望,正如自己所料这里是河道的入口处。二人上得岸,找到一处密林藏好,别玉寒立刻施展神功为冷得不住发抖,嘴唇青紫的藤香凉子祛寒。

没有了马,别玉寒背起藤香凉子,沿着荒僻小路小心翼翼往西而去。在一家农户索性买了些农家衣服穿上打扮成农家夫妇,外带买些干粮和一头骡子让藤香凉子骑上,继续沿着山旁的小道西进。到达武昌家中时已是第二天晚上。

看到自己的一向风流倜当的老公一身农家打扮,牵着一头上骑一名农家小妞的驴,模样怪异可笑,就好像乡下小新郎带着新娘回娘家,大家都笑弯了腰。

“笑,笑,笑,你们差点当了寡妇,还笑的出来?”别玉寒气恼地骂道。

众夫人大惊失色,忙问怎么回事?听到从杭州弄一个风尘女子来,当即脸拉了下来,没有一点好颜色。别玉寒看在眼里,忙叫明镜霁月带藤香凉子下去更衣,顺便给自己弄点吃的。明镜霁月十万个不愿意地带着藤香凉子下去,小嘴撅得比主人们的嘴还高。

“我也是不小心上了贼船,毁了藤香凉子小姐的清白。”将原委说了一遍。众位夫人怪他之余连带着把慕容万骂了个够,气他将自己的老公带到那种下流地方去。

“我也是没办法,谁让该死的龙龟作怪,让本少爷迷失了本性,使性欲冲昏了头呢。但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我看就让她跟明镜她们四个做个伴吧。”

“为什么要跟我们做伴?”这时明镜霁月分别端着食盒和别玉寒的衣服进来,听了不高兴地回道。

“你们四个总是要嫁人的,再说有些事你们做来也不方便。”

别玉寒的话更让明镜和霁月不高兴,明镜撅嘴嚷道:“怎么不方便了?伺候这么长时间都没说过,现在说出来,还不是找到漂亮的就嫌弃我们了。”

“瞎说,我就是说有些事你们,你们”别玉寒一时不知如何将那种事说出口。

“那春桃、秋香方便吗?”霁月话一出口,别玉寒刚喝入口用来掩饰自己的茶差点喷了出来,狠狠瞪了阿娇一眼,准是这丫头将洞房之夜的事说出来的。阿娇故意扭头装做不明不白。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们四个找个伴儿。”

“那她在这家里的地位岂不比我们四个还高?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入婢,婢不如妓”阿娇叫道。

“是吗?那你和她换一换得了。”别玉寒恼怒这表妹太难弄,给了她一句。

“你敢。上次出去你带了一个西域妓女,这次又是一名东瀛艺妓,以后这里还不成了妓院了?我告诉姨父姨妈去。”阿娇叫了起来,哭闹起来。

别玉寒还真怕她告状去,老爹还不把自己的脑袋敲成了大冬瓜?最后还是千叶影儿出面。毕竟在洛阳自己几位姐妹输了赌,任由相公娶几位他自己决定,提出虽然五位姐妹彼此不分名分,但凉子毕竟出身风尘,虽可姐妹相称,名分上还是侍妾的好。

别玉寒马上同意。看到木已成舟,其余几位也就只好这样了。别玉寒看看雨过天晴,马上积极表现,与五位夫人折腾起来,五位夫人筋疲力尽罢事后,别玉寒搂着肚子大大的甄如玉,又是摸肚子又是趴上面听一听,一付就要当父亲的热情,最后才搂着甄如玉入睡。

藤香凉子知道自己的出身,只要能待在心上人身旁就行,加上她八面玲珑,拼命讨好几位姐姐,很快也被甄如玉她们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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