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宦途迷情(全)-11


  

第二十五章
--- 宦途迷情
第二卷 宦途迷情 第二十五章 最兴奋还是沈青,她感觉自己是真的时来运转了。自己有了,嘉良对自己的态度又改变了,现在嘉良又一下子被提拔为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可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虽然嘉良不让她下厨,但一接到嘉良给她打的电话,她激动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专门等嘉良回来准备热热闹闹庆祝一番。但是嘉良又打来一个电话,说办公室要集体会餐,庆祝自己的荣升。
沈青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非常的激动。立刻给自己几个较铁的姐妹打了电话,让她们和自己共享自己的快乐。几个小姐妹都吵着让她第二天请客,她都爽快的答应了。
嘉良回来的很晚,因为高兴,再加上那么多人轮番轰炸,一向不大喝酒的他也喝了不少。看见嘉良醉意朦胧的样子。沈青亲自帮嘉良脱鞋,脱衣服,洗脚。嘉良倒到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沈青幸福的依偎在嘉良的身上,她感觉这种浓重的酒精气息更能增添男人的魅力。
第二天是星期天,因为头晚喝的很多,嘉良起的很晚。但他感觉,自己刚上任,必须积极一些。他吃完饭就来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公务员小赵值班,别的人都不在。嘉良感觉很纳闷,往常,星期天办公室也是有不少上网的人。
小赵正在聊天,嘉良走到他的身后他还没发觉。
倒是嘉良主动靠上前去,热情的打着招呼:“早啊,小赵。玩什么?”
在办公室是不允许玩游戏和聊天的,现在新上任的副主任看见了,小赵非常的紧张,结巴着:“没,没玩什么!”
嘉良笑嘻嘻的说道:“没关系的,玩吧。”他毕竟是文员出身,他很理解小赵。
小赵非常感激地说:“谢谢许主任,我下次一定不敢了。”
一声许主任,嘉良感觉非常的受用,他心情格外舒畅,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今天就你自己在,其他人都没来?”
小赵疑惑的看了嘉良一眼,说:“怎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嘉良问。
“老周死了。”
“老周死了?”嘉良象遭到电击的一样,接着问道:“怎么死的?”他这时候才想起头天晚上喝酒的时候,老周不在,他给老周打了三遍电话,老周都没接,往老周家里打电话,老周家属说老周还没回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昨天会场上竟然是他和老周见到的最后一面。
“听说是喝酒醉死的。”小赵答道,“其他人都和伍主任一起去老周家了。伍主任说你昨天喝了不少酒,让我先别告诉你。”
在老周拥挤的院子里聚集了不少的人。
老周的女儿周小敏只知道哭,凄厉的哭声冲撞着嘉良和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灵。
老周的母亲也从医院被接了回来,老人已经没有一点眼泪,呆滞的目光扫视着众人,慢言拉语地说:“老天啊,为什么不长眼,你让这老不死的替我儿死有多好……
老周的妻子赵士芳正在伤心欲绝的向人们讲述着老周死的过程。
她说,昨天晚上老周一直到半夜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已经醉的不醒人事,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不公平,不公平……”。她看见老周醉醺醺的样子很生气,她也懒得去管,跑去和女儿周小敏睡了。半夜里想去给老周倒水喝,老周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等医生赶到,老周已经停止了呼吸。
听到周小敏凄厉的哭喊声,老人的唠叨,嘉良一阵心酸。特别是听到赵士芳的述说,他忽然明白了老周的死因。不光嘉良明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明白。
伍国安听了之后,感到很恐慌。他想:老周一定是因为这次干部调整的原因想不开,借酒浇愁醉死的。每个人都清楚,这次对老周来说是最后一次机会。之前老周做了大量的工作,光给他就送了三万,老周提的要求不高,只希望能提个科长,没想到最后竟然连个副科长都没弄上。幸好赵士芳不清楚内幕,她没提这事,他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
但是,人已经死了,他必须有个说法。回来后,立刻让几个副主任过来开了临时会。决定对老周给特殊的安抚,他列举老周很多的优点和家庭的不幸,说到最后,他竟然真的滴出了几点眼泪。
老周追悼会非常的隆重,是由伍国安主持的。不仅办公室的全体成员都来了,就连县委书记包大海也都到场了。会上,伍国安沉痛的悼念了老周,说老周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事后,他又以办公室的名义向财政局给老周家申请了五万元的贫困家庭补助。算是对老周的一种补偿。
出殡的那天,嘉良一直把老周送到墓地。最后只剩下周小敏这个十八岁的孩子和嘉良,因为嘉良放心不下周小敏,现在老周走了,嘉良感觉自己作为老周最好的朋友,有任务照顾好周小敏这个孩子。
周小敏呆滞地跪在爸爸的坟前。
嘉良走过来,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周小敏突然趴在嘉良的肩上,凄惨的说:“嘉良叔,从现在开始,我没有爸了,我好可怜!”泪水又夺眶而出。
嘉良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人死不能复生,可别哭坏了身体,听话,回家吧。”
周小敏跟在嘉良后边上了车,无力的靠在车座上,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嘉良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她,让她节哀顺便。他知道,还有十天的时间,周小敏就要参加高考,老周的死对她来说一定是致命的打击。所以,十天来,嘉良只要有空,总会到老周家来开导周小敏,给周小敏讲一些开心的事,让她调整好心理去面对高考。
高考的前一天,嘉良刚忙完手中的活,接到周小敏的电话,周小敏在电话里哭道:“嘉良哥,我妈病了。”
“在哪?别哭!我就到” 嘉良一边问,一边安慰她。
“在医院里。需要三钱元钱做手术,没有钱,医院不给做。”周小敏断断续续地说着。
“别急,叔叔帮你想办法。”嘉良道。
老周借的五千元钱,人死帐滥,谁都不知道,嘉良也不好对别人讲。嘉良手头已经没有钱,但救人要紧。他只好向财务室支取了四千元,急冲冲地向医院赶去。
因为没有钱,医生不给安排病房,周小敏守护着妈妈停在走廊里。赵士芳痛苦的脸扭曲的都变了形,周小敏只知道哭。
看见嘉良,周小敏象见了亲人一样,停止了哭声,说:“嘉良叔,我妈需要抓紧做手术!”
嘉良一边安慰她,一边叫来了医生,责问道:“为什么不安排病人做手术。”
医生认识嘉良,知道这是新提拔的县委办公室副主任,陪着笑脸,但还是一脸的无奈,解释道:“许主任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交钱,我们谁也不敢接受。现在,治好病不给钱跑的人多的是,我们问谁要去?”
“钱拿来了,抓紧安排手术。”嘉良也很理解他的难处,没再指责他。
赵士芳得的是急性阑尾炎,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但安排好一切已经到了半夜,沈青都打电话催了他好几遍。嘉良考虑老周在古岩没有别的亲人,自己不好走开,只好让沈青先睡,别再等自己了,沈青不情愿的挂断了电话,五年了,她很了解嘉良的个性。
看着疲惫的嘉良,周小敏很不安的说道:“谢谢你了,嘉良叔,婶子都催你好几遍了,你回去吧。”
赵士芳也清醒了过来,非常的过意不去,吃力的说道:“大兄弟啊,都亏了你。不早了,你回吧!”又看了女儿,继续道:“敏啊,明天还考试,也回吧,睡个好觉,争取考好点,妈这不算什么。”
嘉良这才想起周小敏第二天要参加高考,也赶忙劝道:“是啊,抓紧回家吧,这有叔叔。”
但周小敏坚持要留下来陪妈妈,她说妈妈一个人她不放心。
嘉良担心周小敏休息不好,影响考试的正常发挥,就叫了一个护士过来,让护士照顾赵士芳一夜。或许是看在嘉良的面子上,护士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周小敏这才同意嘉良把她送回家。
看着空洞洞的房子,周小敏脑子里满是爸爸的影子,恐惧的不敢进。嘉良只好陪她进去,进了屋还是恐惧的抓住嘉良的手不放心。
嘉良没办法,只好答应在她家的客厅里留宿,她才安心的去自己屋睡觉。
一连三天,都是嘉良陪的周小敏,陪她去考场,陪她去医院,陪她回家。只到第四天,老周本家的妹妹才赶过来,嘉良才得到解脱。
嘉良回到家,沈青虽然不是很高兴,但是她知道嘉良和老周的交情,也不好说什么。她放好了热水,让嘉良洗澡,自己赶紧去厨房做饭去了。
嘉良刚洗好澡。张辉打电话过来告诉嘉良自己来到了古岩,让嘉良赶紧赶到喜来春大酒店长江厅。
嘉良让他来自己家。张辉不肯,说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嘉良没有办法,只好披上衣服。沈青追了出来,让他吃点东西再走,神情非常关心。
嘉良说:“不了,我去去就来。”走出老远,又折了回来,轻轻地拥抱了沈青一下,说:“没办法,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必须去应酬。”
沈青激动的泪水都涌了出来,这是结婚以来,嘉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主动拥抱自己。
张辉已经要好了茶,看见嘉良道了,高兴地把嘉良按在椅子上,眉飞色舞地说道:“祝贺你啊,许副主任,不,是许大主任。”
嘉良诧异地盯着张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嘉良还没把自己升迁的事告诉张辉。
张辉哈哈大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大事,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实话告诉你,今天,我们一是来为你祝贺,二是为了你今后更大的发展。
迷惑不解地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张辉没有说话,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八万元的购买外汇的发票递到嘉良的手里。
嘉良疑惑重重地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为了你的事,我花了八万元买外汇,送给包大海在海外留学的儿子,你还说什么事?”
嘉良给搞得跟是丈二的和尚,但是他隐隐约约好象明白了一些,他不相信的追问到:“你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辉这才知道,管琳在背后做的一切都是瞒着嘉良的。并且,就在今天上午,管琳又找到他,让他出面买八万元的外汇,说是送给包大海,一是感谢包大海重用嘉良的恩情,二是为嘉良今后的发展坌实更牢固的基础。
帮助嘉良,张辉是乐此不疲的,一是出于感情,二是出于商家的精明。他张辉是商人,就要有商人的眼光,他认为巴结上管琳,市长的儿媳妇是一种投资,是商机,而且是巨大的商机,同样,能够扶持上去一个领导也是一种投资,临时见不到效益,但终归会成为盈利的投资,是一种长期投资,这也是一种商机。这种投资,这种商机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出的。
所以,他二话没说,从公司里取出十六万,买了八万的外汇,又给了管琳八万。管琳也没让他吃亏,答应张辉把市政的一个工程帮他搞到手。
张辉今天的庆祝,说是为嘉良庆祝,其实是为自己庆祝。
看见嘉良还不知道真情,张辉感觉也没有必要再瞒嘉良,于是从头到尾都告诉了嘉良,他还说,管琳为了他的事,现在还在包大海家呢。
嘉良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几天来一直萦绕在他心底的谜团现在全揭开了。几天来,他一直都在思考,县委书记为什么回无缘无故的看中自己?是才能?县委中比自己有才能的人多的数不清。包大海是佰乐?但自己这匹千里马被埋没了五年,同时,还有太多太多的千里马被埋没,老周这匹干了十几年的千里马竟然因为没有被发现而骈死在槽砺之间。而这个杀人凶手竟然是被自己奉为佰乐,奉为知己的包大海。不仅包大海,还有自己,还有管琳,还有张辉,还有……
嘉良只想哭,他象不认识张辉一样打量着张辉。张辉可不知道嘉良的心理变化,还在那眉飞色舞地为嘉良规划着美好未来。
嘉良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谈话,让他抓紧从自己面前消失。张辉疑惑的盯着嘉良,满肚委屈的问道:“怎么了你?吃错了哪门子药?”
正说着,管琳推门飘了进来。张辉在来之前就和管琳定好了,管琳到,自己马上走,绝对不做他们的电灯泡。现在,管琳来了,他马上识趣的退了出去,把球踢给了管琳。
管琳进了就坐在椅子上了。
嘉良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坐着。管琳也不说,也是静静的坐着,她又能说什么呢?
……
“你说,为什么这样?”
“补偿!”
“补偿?哈哈哈,这就叫补偿,当初甩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补偿?现在补偿了,拿我的良心来补偿!”嘉良哈哈的狂笑着,几近疯狂。
管琳恐惧的盯着嘉良,不知道该再说写什么。
嘉良喝的大醉回到家里,沈青还在等着他。看见他回来,热情的迎上前去。嘉良却是满脸的沮丧,他说,他要辞职。
她问为什么?
也许是喝的太多,他把什么话读说了。
听了嘉良的话,沈青急的要命,但急中生技,一向软弱、笨嘴拙舌的沈青突然变的坚强、口齿伶俐起来,她给嘉良讲历史,讲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讲胜者王侯败者寇,讲做大事者要不拘小节,要有过人之肚量,宰相独子能撑船,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讲曹操的奸诈,刘备的狡猾,和砷的阴险……,她还讲到李宗吾的《厚黑学》,丁远峙的《方与圆》,卡耐基的《成功之道》,甚至把姑父齐三太的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全告诉了嘉良。总之,她要打动嘉良,她要嘉良看清事实,适应这个社会……
喝醉酒嘉良被她说的清醒起来,不认识似的打量着和自己生活了五年的沈青,他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五年来是和自己受了不少苦,不仅眼前这个女人,还有在农村的爹和娘,想起爹和娘,嘉良的眼睛湿润了,眼前仿佛又浮现前临去上岭上班前那夜的场景……
第二天,在楼道内遇到包大海。嘉良心里象揣了几个兔子,咚咚的跳个不停。包大海却没事似的,看见只有嘉良和自己,主动靠上前,拍拍嘉良肩膀,态度非常热忱,说:“小许啊,好好干,可不能辜负孙市长对你的厚爱。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孙市长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完,笑嘻嘻的向电梯走去。
嘉良怔在那里,心里是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或许是老周的死对周小敏打击的太大,周小敏考场发挥的非常失常,本来能考高分的她竟然考了很低的分数,勉强突破沂安师专入取分数线。
赵士芳让她复读,她不听,她说家里已经够困难的了,她不想再拖家中的后腿。
赵士芳发觉女儿近来特别听嘉良的话,于是就打电话让嘉良来劝女儿。
嘉良本来答应赵士芳来劝说周小敏的,但听了周小敏的解释,再想想当初爹娘的困境反而帮着周小敏一起劝说赵士芳,让赵士芳想开点,只要能考上大学,在哪都一样。赵士芳只好答应了女儿。
他央求嘉良一定要看在老周的面子上照顾好女儿,嘉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听见嘉良答应照顾自己,周小敏抹上了一层红晕,害羞的低下了头,好在嘉良和赵士芳都没注意。
填报志愿、领入取通知书、到学校报道,嘉良都向父亲一样陪着周小敏。
半年后,沈青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对于早就盼望抱儿子的嘉良来讲幸福的找不到东西南北,到哪都乐的合不拢嘴,专门把许大妈从上岭接来服侍沈青和自己的儿子。
满月的那天,嘉良是大请宴席,以示庆祝。
这次,比嘉良结婚的时候热闹不止十倍。在上岭摆了二十多桌,又在古岩摆了四十余桌,陆陆续续又在家中摆了几桌,才彻底打发了祝贺的人们,光礼金收了近六万多。
有了钱,嘉良想到了房子,寄住在齐三太的老宅子里,嘉良感觉很不得劲,和沈青商量一下,想自己买房子,听说要买房子,沈青激动的满口应承。
他们抽空看了几家房子,一般的看不中,好点、离单位近的,价位又都太高。
但他买房子的风却被放了出去,他们还不能不买。
好几家房产开发商听说嘉良要买房子,都找到嘉良,说给嘉良最优惠的价格。嘉良和他们都不熟悉,感觉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都不敢答应,婉言的谢绝了。
这天,老干科的老吴说自己表兄有套房子想脱手,问嘉良想要吧。嘉良和沈青一看就看中了。房子户型合理,装饰考究,离县委又近,而且价格又不贵,只要十五万,看完后两人就确定买着套房子,而且和主人定在一周内交齐钱。
回家后嘉良才感觉自己决定的太草率,自己只有六万,离十五万还有一个天文数字,但既然答应人家了,又不能反悔,而且又交了两万元的定金。没办法,借吧。这个三千,那个五千,好容易凑齐了十万,还缺五万,怎么也凑不到了。沈青让他找张辉,上次的事他还心有余悸,所以,他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上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钱。
回到家,沈青象中了六合彩一样,兴高采烈地告诉嘉良购房子所缺的五万元钱有了,而且连装修的两万元钱都有了。
嘉良以为沈青发了高烧,脑子被烧坏了,急忙窜上前去用手去试沈青的额头,试完后自言自语道:“没烧,很正常?”
沈青翻了翻白眼,还了嘉良一句:“你才不正常呢!我说的是真的。”跑进里屋取出一捆报纸包着的东西,打开后,一捆捆崭新的百元发出耀眼的光芒,直刺嘉良的双眼,嘉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掐了掐眼皮,才知道这是真的,诧异地问道:“哪来的?”
“张辉给的。”沈青答道。原来她趁嘉良上班的空打电话告诉张辉了嘉良自己买房子的事,张辉接了电话之后二话没说,立马送来了七万元,说剩下的两万权当给嘉良温锅了。
听沈青说完,嘉良马上严肃的说道:“你明天把钱退给他,这钱不能用。”
“为什么?”这次淋沈青以为嘉良的脑子出了问题,她感觉嘉良以前也帮助过张辉,现在自己有难,张辉理所当然应该伸出救援之手,可现在嘉良却让自己把钱退回去。
“不为什么,我说的,退回去,明天就退。”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
第二天因为到古苍县学习,直到晚上九点多才赶到家。沈青已经搂着孩子睡了,嘉良到家就把沈青从梦中叫醒,问张辉的钱退了吗。
沈青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迷糊不清的说:“钱?我今天交了。”原来,她怕嘉良真的把钱退给张辉,所以白天急着把钱先给交了。
“你……你……”,听说沈青把钱交了,嘉良急德象发疯的狮子。但静下来一想,钱既然交了,再说也没有,他也感觉自己和张辉是铁哥们,张辉不会算计自己的,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十六章
--- 宦途迷情
第二卷 宦途迷情 第二十六章 房子装修好后沈青就提出来要搬家,嘉良也想改变一下环境,也就同意了。
搬家那天,嘉良本来没打算惊动太多的人,准备全部委托给搬家公司。但他搬家的事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办公室的同事都来了,就连武国安也专程赶了过来,再加上其他科室平时关系走的比较近的,整整来了三十余号人。
武国安来到之后就把搬家公司的人给辞退了,虽然他们不乐意,但看到这伙人的气势,他们就知道自己惹不起,也就乖乖的走了。
大伙在武国安的指挥下,搬的搬,抬的台,整理的整理,真插不上手,就和武国安一起在旁指挥。
人多力量大,半天的时间新居就整理完毕。
中午吃饭的时候,嘉良才发现一个令他无法面对的问题,所有的钱都投到了房子上了,现在三十余号人吃饭成了问题,虽说大家是自愿来,到了吃饭的时间,他不能把人家打发走。
正在他局促不安,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张辉打给他的。张辉在电话里的第一句话是:“你小子太不仗义了,搬家这么大事也不跟我说声,是不是怕我沾你的喜气。”
毕竟人家帮了自己太多的忙,嘉良也感觉很不安,急忙解释道:“不,不是的,我是考虑你生意上太忙,所以我就没跟你说。再说,不就是搬个家吗,也没有什么值得张扬的。”
电话那头的张辉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倒当真了,咱俩是谁啊?咱俩是铁哥们。好了,别说了,我现在就在古岩,搬家我没去帮忙,中午就让我请客对你乔迁新居表示祝贺吧,所有帮忙的人都来,都算我的。”
嘉良道:“不好吧,让你一次又一次的破费……”
还没等嘉良说完,张辉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我们谁对谁啊,就这么定了,我在‘天上人家’定好了席位,快来吧。”说完,“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听说有人替嘉良在古岩最好的酒家请客,大家无不羡慕地向“天上人间”出发了,嘉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在众人的后面。
其实,张辉是在管琳的授意之下来古岩的。头天晚上,管琳又让他送一张五万元的存折给包大海,但送的目的是什么,管琳没说。他没说,但张辉明白,一定还是为了嘉良的事。钱当然不用管琳出,还得他张辉出,他张辉不是傻子,他张辉是商人,总是会用商人的眼光来看问题。他认为,这是一种投资,一种最高明的投资,虽然眼前没有任何效益,但总有一天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益。就象当初他极力巴结管琳的时候,管琳没有少给他的好处,光市政那一次工程,他一转手就净赢利五百多万。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再加上管琳这个市妇联主任、市长的儿媳妇的帮忙,他成了沂安市杰出的民营企业家,安市杰出青年,并当选为沂安市政协委员。有了这些头衔,为他今后的发展开辟了更广阔的空间,他不得不感谢管琳,没有管琳,他不会拥有这一切,所以,管琳的话就是圣旨,比他亲娘老子的话还管用。他也不得不感谢嘉良,他清楚的很,管琳之所以帮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嘉良,所以,嘉良的事情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再说,他也有预感,嘉良不是一只虫,而是一只龙,是一只早晚都会飞黄腾达的龙,只要嘉良发达了,出于道义,嘉良也不会忘了自己,那样的话,对于自己的将来只能有百利而无一害,想到这些,他不由的为自己的高瞻远瞩而沾沾自喜。
包大海他是熟悉的,管琳专门给他介绍过。管琳清楚,有些事情,自己不便亲自办,必须有人从中间给做“二传手”,她选择了张辉这个二传手,一是张辉精灵、会做事,二是因为张辉是嘉良的朋友。
她对金钱、地位已经都不缺了,缺的是感情,特别是和嘉良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她永远都不能从心底忘记。所以,她总想着去弥补,但太多的事情,她不能亲自出面,她必须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
张辉送礼是行家,他清楚送礼也要看时机,时机不成熟,送了没人要,送礼还要看时间,晚上领导家都是送礼的人,这时候,聪明的话一定不能去。领导的办公室,他也是不能去的。所以,他选择在路上,在包大海的车上,他知道包大海喜欢自己开车,在车上就他们俩,他们心照不宣的完成了交易。
完成了交易,他想起嘉良,他想和嘉良聊聊,于是开车向嘉良住的地方赶去。快到嘉良家的时候,他遇见了武国安,他和武国安在一起吃过饭,他也清楚县委办公室主任的分量,所以,他主动下车和武国安打招呼。
“哎呀,这不是武主任吗?这是去哪?我送你一程吧。”
武国安一愣,在大脑中努力思索了半天,才想起对方是嘉良的朋友,以为对方也是帮嘉良搬家的,于是说道:“我也是帮嘉良主任搬家的。既然顺路,那好,我就搭一下你的车。”
武国安有自己的专车,但他不喜欢坐车,他喜欢步行,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方便自己去观察风土人情,方便自己对工作、对过去、对未来做反思,也有利于自己锻炼身体,更重要的是赚取了大家对他廉洁的认可。
“怎么?嘉良今天搬家?这小子真不仗义,搬家也不跟我说一声。”
“是啊,嘉良主任今天搬家,我是去帮忙的。”武国安又强调了一句。
“哦,武主任,离嘉良已经不远了,那你自己先过去吧,我不送你了,嘉良搬家,我总得做点什么吧。体力活我不行,要不,中午我安排吧,去‘天上人间’,吃完饭跳舞,怎么样?武主任。”
“那是你们的事,我可不好说。”武国安不无羡慕的应道,他在大脑中思考着眼前这个款样的男子和嘉良的关系,他现在是又嫉妒又羡慕,嫉妒的是嘉良处处都有人帮助,羡慕的也是嘉良的这一点。但他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装做关心的样子,建议道:“那你总该跟嘉良主任先通一声吧。”
张辉笑道:“放心吧,武主任,嘉良的事情就是我张辉的事情,我安排了,嘉良不会计较的。不过,你可得替我保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打电话给他。”
武国安这时候才想起张辉的名字,他也才想起对方的身份,态度立刻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热情洋溢的说道:“张老板既然这样说了,我就替嘉良主任先谢谢你了。我真替嘉良主任高兴,有你这样的知己啊!”
张辉又和武国安简单地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开车向“天上人间”赶去,他要先去定好房间。
吃完饭,又跳完舞,大家才尽兴地离去。特别武国安握着张辉的手有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不断的说着醉话,说着恭维的话,张辉也是来者不拒,一个劲的恭维武国安体恤下属、恭祝武国安前程无量、官运亨通。
等送走众人,才把嘉良送回家。
在新居门口,嘉良邀请张辉到新家坐坐。张辉道:“今天就免了,我没带礼品,改天吧,我专门来给你祝贺!”
嘉良很不安,道:“这这一切全靠你的鼎立帮忙,没有你,恐怕,我还得在那旮旯里窝上一阵子。你嫂子可是对你感激不尽啊!”
张辉笑了笑,连声说:“应该的,当初你不也是鼎立来帮助我的吗?现在就算我回报吧!”说完,发动了车子。
他没把来古岩的目的告诉嘉良,他感觉现在不是告诉嘉良的时候。
在新居里,躺在新买的席梦司上,嘉良的体内有一股原始的欲望在来回的冲撞着,他才想起,这一阶段由于工作上和买房子的压力,再加上沈青刚生完孩子,他们已经有一阵子没做了。
他翻身把沈清压在身体下,手开始撕扯沈清的衣服。
沈青激动的泪水都流了出来。一则是因为真正的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二则,这是自从他们之间出现不愉快以来,嘉良首次主动地找自己,一股幸福感象电流一样迅速传遍全身,她激动的配合着嘉良褪尽了身上所有的布丝。
当嘉良开始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初夜的阴影突然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一个致命的打击让那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肉棒象泄了气皮球,马上软了下来。他恼怒的从她的身体上跌落下来。
本来,有了儿子,有了自己的家,他想忘记过去,忘记一切,好好的过日子,但过去的阴影他却怎么也忘不掉。
看见嘉良心烦意乱的样子,沈青的心如刀绞,愧疚万分,也恐惧万分。她知道自己欠嘉良的太多太多,她更担心他离开自己,虽然他们生活在一起五年了,她知道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为了重新唤醒嘉良体内的原始欲望,她尝试了所有的办法,但嘉良总是心不在焉的……
嘉良制止了她,把她轻轻地拉了起来,停留了老半天,问道:“五年了,埋藏了五年的秘密,你该告诉我了吧?到底是谁?”
她愧疚的趴在嘉良的怀里“嘤嘤”的哭泣起来,低声的啜泣道:“嘉良,都怨我!你还在恨我,是吗?请你别逼我,好吗?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真的,做什么都行!”她不敢大声,她怕惊动孩子,怕惊动在隔壁的婆婆。她也不敢说出齐三太,她怕嘉良瞧不起她。
嘉良没再说什么,痛苦翻过身,看着睡梦中的儿子,脑海中又浮现出静心的身影。
就在嘉良思绪万千,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同时,在县委的小会议室里开了一次紧急的县委常委扩大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县委书记包大海,县长李长安,组织部长宋景和,办公室主任武国安以及两名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等在内的县委常委和两个不是常委的副县长,以及组织部的三个副部长。另外,县政协主席和县人大主任都列席了会议。
会议是关于紧急调整部分干部的问题,这次会议和以往会议有很大的区别,以前干部调整几乎都要酝酿个把月甚至半年。但这次,在开会之前,大家几乎都不知道,直到包大海宣布之后,大家才知道是正科级干部调整的事;听完包大海的解释,大家才知道市里就是这样要求,调整的一定要快,绝不能一拖再拖,吊广大干部的胃口。
人员调整的范围还比较广,原交通局局长调任市交通局做副局长,林业局、水利局两位局长年龄都大了,退到政协享福去了,物价局的周局长因为儿子周克强的死,没能承受的了打击,现在是卧病在床,无法正常开展工作,也必须安排合适的人选去物价局主持工作,再加上部分乡镇班子不团结,农民上访的多,班子也需要调整,所以共涉及二十三人。
因为是组织定好的,会议基本上没有出现以前那种为了提名而爆发的派系争吵问题。
只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嘉良竟然也在这次提拔之中,下放到上岭乡做乡长(上岭的书记韩安民调任交通局任局长,乡长提拔到港上乡任书记)。但是,在嘉良的任用问题上,大家的意见还是发生了点分歧。首先发难的是党群书记林果南,林果南道:“小许的业绩的确大家是有目共睹,但是,他的资历也太浅了吧,才做副主任几天,就提拔,好象有些说不过去。再说,他是上岭人,根据干部回避的原则,小许去上岭不合适吧?当然了,我的话只做参考,具体怎样定,组织说了算,大家说了算。”林果南很不满意的停止了他个人的谈话。
林果南的话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小小的会议室中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争论声,赞许的有,反对的也有,但总体上分成两派,一派是以李长安县长和林果南副书记为主的反对派,一派是以包大海为首的支持派。
但武国安和组织部长宋景和都在那里保持沉默,不发话。
包大海凝视了他们俩一眼,大手一挥,制止了争吵,说道:“我看这样吧,小许的问题,我们还是听听他的办公室武主任和组织部部长宋部长的意见吧,他们一个是小许的直接领导,一个是管组织的,管干部任用的,他们的话应该最有权威。武主任啊,你就先说吧。”
包大海只所以把球踢给他俩,包大海有他的信心,他知道他们俩正瞄准副书记的位置,虽说县委副书记的人选最终是市里说了算,但他这个县委一把手的推荐,市里也一定会考虑的,他相信他们俩一定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
武国安和宋景和都感觉骑虎难下,书记不能得罪,县长也不能不支持。但考虑到下一步竞选副书记的事,武国安还是决定支持包大海,他喝了口水,说道:“是啊,我是嘉良主任的领导,我最了解嘉良主任,有能力,有魄力。大家都知道,他做副主任以来,我们县的通讯报道在全市是第一,这都是嘉良主任分管有方,这样的干部我们必须提拔,绝不能让他再埋没在我的手下,是应该放下去锻炼锻炼,我支持包书记的提议,放下去,人才吗,绝不能再埋没。说实在话,嘉良主任放下去,我舍不得,很难找到这样的得力助手了。”武国安做了夸张式的总结。
包大海赞许地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斜上一旁的宋景和,语气温和的问道:“宋部长,你呢?什么态度?”
宋景和见武国安已经表了态,自己再也不能落在武国安的后面,连忙道:“武主任说的对,是人才一定要用,我党的干部任用原则不就是是知识化、年轻化、才能化吗。嘉良主任年轻,需要锻炼,嘉良主任学历是大学生,听说现在又正在读业余研究生,学历比在座的我们可都高,正符合干部任用原则吗。刚才林副书记提到回避的问题,我们可以代表组织向上级汇报吗,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私下里,我打听了,嘉良主任是个难得的孝子,孝敬父母的干部一定是好干部,也一定是个廉洁的干部。同志们啊,我们还得注意一个事实,上岭乡的事实,上岭乡偏僻、贫穷,需要了解上岭的人来治理,需要能对上岭有一腔热情的人去做书记。嘉良主任了解上岭,嘉良同志应该对上岭有一腔热情。嘉良主任是上岭人,他才能了解上岭,才能对上岭充满激情,从而去倾注所有的激情。所以,我同意包书记的提议,我们要以特殊的方案对待特殊的地方。当然,最后怎么定,是组织的事,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听了宋景和的话,包大海是胜算在握。立刻高兴的总结道:“既然武主任和宋部长都支持,我看我们再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看这样吧,还是发扬民主,举手表决吧,同意的举手。”自己率先举起了手。
大家陆续都举起了手,原先反对的几个人也都举起了手。
看到大家都通过了,包大海高兴的说:“会议就到这里吧,散会。对了,老李啊,明天我们一起去市委,向市委汇报嘉良的问题,你看好吗?还有宋部长,你是组织部长,你的话最有分量。”
李长安虽然心里不想去,但也不便推辞,只好答应。
会一散,武国安就躲到了厕所里,把这振奋人心的休息打电话告诉了嘉良。接到武国安的电话,嘉良几乎窒息,他简直以为自己是梦境中。以往的提拔程序都是组织先谈话,谈话之后才提拔,但现在,事先连一点征兆都没有,但从武国安的语气中,他感觉到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再说,他也不可能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虽然他也相信这可能是真的,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刚提拔为办公室的副主任,按照干部任用原则,他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又会被提拔。虽然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怎么来说也只是副科级,但乡长就不一样,是实实在在的正科级,是一个干部的人生中跨越式的前进。
他激动不已,同时也怀着一夜的疑惑好容易才等到天亮。沈青也没有睡,听到嘉良要下去做乡长,她兴奋的趴在嘉良的怀里,再夜无法入眠,满脑子都是兴奋……
吃完早饭,嘉良不紧不慢地来到办公室。整个县委都已经闹翻了,都在议论着这次干部调整的事情。但嘉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径直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办公室里的人见嘉良来了,都吵着让嘉良请酒。直到现在,嘉良才真正相信武国安的话是真的,但公布文还没下来,他不能表现出过分的张扬,他只是谦虚的笑笑,继续坐在办公桌前开始自己的工作。
刚坐下不久,武国安就过来边祝贺边告诉他县委包书记和组织部在县委小会议等着他,让他马上过去接受组织谈话。
嘉良心潮滂湃的向会议室走去。
谈完话后,武国安告诉他任命干部的公布文已经在公告栏张贴出来了。
下午的时候,嘉良接到调任上岭乡人乡长的调令,同时他也才知道上岭乡的新任书记刘之川是从凤山镇平调过来的,他和刘之川认识,但不是很熟悉。
接到调令,嘉良感觉自己必须去拜访包大海。他已经不再是七年前的许嘉良了,经过七年的县委办公室秘书工作生涯的锤炼,他已经成熟了,他知道官场的潜规则,他知道领导的用人规则。但是他也迷茫万分,他不应该在这规则之内,但包大海却把他融会在这规则中。出于感激,他必须拜访包大海的知遇之恩。他也知道,这时候只能是感恩。
在包大海的办公室里,还没等他说出感恩的话,包大海已经热情的把他让到沙发上,对他几年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勉励嘉良到上岭一定要好好工作,绝对不能辜负自己对他的殷切希望。并告诉嘉良,自己为了嘉良的事,在市委做了大量的工作,市委才特许嘉良到上岭。嘉良激动的把想好的话全忘了,只是不住的点着头。
出了包大海的办公室,嘉良感觉还必须到李县长那去坐坐,他知道古岩的关系,他知道县委的派系。他清楚要想在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必须学会周旋。
书记在十楼,县长在八楼,所以,他不用担心被包大海看见。但到了八楼,李县长的秘书告诉嘉良,李县长下去,嘉良趁机拜访了几位副书记、副县长,又去了组织部,无非是说一些感激和客套的话,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刚回到办公室,武国安就打来了电话,说要给他庆祝,并且要到沂安去庆祝,还要他一定叫上张辉。嘉良不好推辞,只好给张辉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张辉好象早已经胸有成竹似的,还没等嘉良开口,他已经说自己在沂安已经给摆好了庆功宴。嘉良疑惑重重的挂上了电话。
请客是武国安提出来的,但到了沂安张辉坚持自己是主人,武国安是客人,坚持由他请客。因为都是熟人,武国安也没怎么坚持,就答应了。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武国安就打开了话匣子
先说了一些祝贺的话,然后话锋一转,告戒嘉良道:“嘉良老弟啊,基层的工作老哥干过,不好做,你的脑袋瓜子一定要更灵活一些,再也不能像你在办公室时候那样的认真。在基层,特别像你这做二把手的,一定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要什么事情都认真,很多事情你要看见装作没看见,听到装作没听到,这样你才能得到民心,才能有人支持你,否则的话,你会众叛亲离,做了工作,没人认可。”
对于武国安的忠告,嘉良非常感激,连声的说“谢谢。”
“听说农村干部的作风问题很严重,是吗?”张辉忽然插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是啊,你别说,农村的干部要说乱,还真没有比作风问题还乱的,特别是那些当官的。不过,嘉良啊,我可奉劝你,他们玩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你这个二把手可一定不能去干涉。说实话,他们也挺不容易的。抛家舍妻的大老远过去,十天半月也见不到亲人一面,平时没事以酒浇愁,现在你还不理解,将来时间一长,你就知道了。其实这些还不是什么大事,有的领导干部,成年累月回不了家一次,寂寞难耐,难免也会干些鸡鸣狗盗的风流事,尤其是那些包村干部,几乎个个都跟当地的小媳妇、大姑娘多少有点瓜葛。作为领导,你要学会理解他们,可不能干涉他们。”
“为什么?”嘉良问了一句。
“为什么?为了你的工作,为了他们不捣乱,为了他们支持你的工作。否则就会不落好。”武国安好心告戒着他。
“那好,即使我不管,那,那些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也不管吗?”嘉良忍不住继续问道。他虽然生长在农村,也曾经耳闻过农村的那些鸡闻狗盗的肮脏事,但农村干部之间的那些猫腻他还是不懂的。他虽然也不愿意听这种事,但到底好奇心占了上风,因为他觉得这事不可思议——领导们不追究也就算了,可戴了绿帽的老百姓也不感激举报人,就没道理了。更何况,自己马上面对就是这些问题。
“管,他们得到了好处他们还管?其实很简单,那些女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大部分也是愿者上钩,因为跟干部靠上了关系,自己的家庭和兄弟姐妹都能得到一些实惠和帮助,这就是乡下干部和老百姓的一种潜规则,早已见怪不怪了。”武国安越说越离谱,而且说起来满脸兴奋的样子,好象他也这么做过。
嘉良不答腔了,他在思考着下去的工作思路。
“是吗?”张辉似乎很感兴趣,但多少也有点不相信。
“你不在农村干过,你不知道农村的情况,等你到农村待上一阶段就知道了,你没听到过时下最流行的村村都有丈母娘这句话?这句话其实就是从乡镇干部那里落下的话柄。”武国安找了一个例证。
“这到也是。”张辉到底相信了。
嘉良也从书上看到过这句顺口溜,好象是这么写的——
雄赳赳,气昂昂,
跨过一条江,
先钓一会鱼,后抓一只羊,
吃饱喝足把歌唱,昏天黑地入洞房,
每天一醒是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
想到这儿,不由得苦笑一下,心想但愿这些事都是假的!
武国安忽然一改平常那种严肃的语气,开起了嘉良的玩笑,笑着说:“嘉良老弟啊,我可警告你,在农村你要是控制不住,可不能能学你那没长进的姑父齐三太。做什么一定要有节制,而且千万不要招惹未婚大姑娘,因为那样会引火烧身的。哥哥告戒你,真有那花花肠子找那些小媳妇,可别找大姑娘,大姑娘出了事,赖在你身上不好躲,小媳妇可就好说了,给她点实惠,她们也就心满意足了,再说,获得了实惠,又找到了乐子,她们何乐而不为。再说了,女人吗,还是过来的女人有味道。其实小媳妇和大姑娘一样,其实历经人事的小媳妇比未开苞的大姑娘还有味道!”
“我们可不会那么没出息,这种事惟恐避之不及,你就放心吧。” 嘉良马上很坚决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大家谁都知道找处女好,没听说过有人愿意娶二茬货的,我不信你说的话。”张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刺激着武国安,抬杠道。“我只听说男人都喜欢未开苞的处女地,没听说喜欢那些经过千耕万垦的熟田。”
“那不见得。”说到激动处,武国安交了实底儿:“关键是你没做过比较,在这事上我既稳重又功夫深,你没有实践过就没有发言权,玩处女只能是男人们的一种心理慰籍,其实只要自己的妻子是就行,真有搞头儿的还是已婚少妇,既刺激又有经验,而且也能放的开,将来出了事也不用担责任。处女就不行了优柔造作不说,男人们还总担心对方怀孕,而且女方因为害羞也不努力配合,就像干一段死榆木疙瘩,更别说双双达到高潮了。说实在话,玩女人不就是为了看到对方在自己高超功夫的施展下,让对方在自己身下快乐的欲仙欲死的感觉吗?往往这时候我们心中有一种男子汉的英雄感和征服感。看来你没玩过,有机会试试,那滋味,绝对回味无穷!”到底武国安见多识广把对方说住了。让张辉啧啧不断地称赞着。但他好象是故意套武国安的实底,将了他一军,“那你玩过多少?别吹牛,实话实说。”
“我也不怕你们知道,到现在为止,没有一打儿,也有七八个。”武国安似乎也豁出去了,忍不住交了实底儿。
张辉惊的张大了嘴。
但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嘉良情绪上的变化,武国安谈到处女的问题,就像在他的心房上深深的刺了一刀,刺得他鲜血淋淋的,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喝干了杯酒,说道:“你们聊吧,我出去走走。”
两人这才意识到今天是为嘉良庆功的,光顾聊女人,却冷落了主人公嘉良,他们歉意的各自自罚了一杯。
酒场结束了,武国安问嘉良是否随自己一起回古岩。嘉良却突然想去母校走一走,就告别了武国安和张辉两人。
告别了武国安,张辉要送嘉良,他不让,打迪向沂安师专赶去。
嘉良去师专,其实是想看看周小敏。老周死了,他感觉小敏实在太可怜了,再说,在某种程度上是自己害死的老周,所以,老周的死,他一直愧疚不已,总想为小敏补救点什么。小敏好象也非常乐意和嘉良相处,经常给嘉良来信,向嘉良汇报自己在学校的情况。通过与小敏的通信,他还知道,他在师专最敬重的班主任老师王艳敏已经成了文学院的院长,并且是沂安师专的副院长,他还想顺便看看王艳敏老师。
他与王老师的感情是在师专就培养出来,王艳敏视嘉良为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始终以有了嘉良这样一个学生引以为豪。嘉良也很尊敬王老师,参加工作以来,他们一直没有断绝过通信,遇到不顺心的事,他总喜欢向亲如母亲的王老师倾诉,每次,王老师都会给他最满意的答复。
这次,他想请王老师给他指点一条迷津,关于在乡镇工作的迷津,他相信王老师一定会有独到的见解。听了武国安的话,他突然发现下边的工作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他想找王老师给指点一二。
整个沂安师专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学生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再也没有嘉良他们上学时候的那种拘谨,在华灯照耀的校园里,他们放肆地表达着自己独特的张扬方式。
操场上,几对情侣在忘情地搂抱在一起,他们尽情的吮吸着那传递人间真情的双唇,他们的双手不安分地在对方的身上游走。而周围,还有数以百计的围观者,可他们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存在,他们已经屏弃了羞耻,他们在张扬着自己独特的个性。
嘉良无意中把目光扫向路旁的草丛中,一对恋人正跌落在草丛中,男生的手正伸在女生的裙子里,女生喘着浓重的粗气,嘉良再也看不下去,咳嗽了两声。
男生很恼怒有人打扰了他们的好事,不情愿的把手从女生的裙子里抽了出来,恶狠狠的盯了嘉良一眼;女生撇了撇嘴,嘴里嘟囔着:“神经病!”
嘉良感觉自己是自找没趣,快步向文学院走去。
教室中,周小敏正在写着什么。入学以来,无数支丘比特的箭射向她,无数封火辣辣的情书象雪花一样飘向她,但她不为所动。她总爱拿这些奶油小生和嘉良叔叔(不,是嘉良哥哥)比较,这一比较,她发生这些男生根本不能叫男人。她对他们置之不理,时间长了,他们发现他们心目中的女神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有着冰块一样冰冷的心肠的冰女人的时候,他们都知趣放弃了这场不会有结果的追逐,从新开始去寻找新的猎物。
但是,有一个长的象周华键依然是穷追不舍,任小敏怎样讽刺、挖苦,对方就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弄的小敏心神不定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事她又不能跟嘉良说。
好容易躲避开对方的跟踪,一个人来到教室,想清净一下,看看书,然后再给嘉良哥写一封信,汇报一下自己的学习情况。刚坐下来,她听见有人喊她,而且是个男子的声音,她以为又是“周华键”,及不高兴地嚷道:“别来打搅我,算我求求你了,好吗?”
嘉良没想到遇到这样的见面礼,耸耸肩,道:“怎么?不欢迎我?”
小敏这才听出来是嘉良的声音,她忘记是在学校里,愉悦地跑上前来,一头扑进嘉良的怀里。
正巧,“周华键”从楼道赶了过来,没看见嘉良的正面,但看见对方高大魁梧的背影,他面部的悲哀就象一层寒冻腊月的冰块,跌落在地上足可以砸死柏油马路上的蚂蚁,他伤心欲绝地退了回去。
嘉良尴尬地把小敏推到一边,但她把小敏当成孩子,也没在意。问道:“怎么一个人在教室?”
小敏脸好象发烧,不安的说道:“我在给你写信吗。”
这点变化,嘉良没注意,笑了笑,说:“天天学习,太辛苦了,走,我们出去走走,放松一下,我请你喝咖啡吧!”
听说嘉良请自己喝咖啡,小敏激动的答应了嘉良的邀请,随着嘉良向楼外走去,走到门口,才想起问嘉良怎么来学校的。
嘉良告诉她,自己是出发,顺便来看看她,但没告诉她,自己下去做乡长的事。
他们很高兴的来到一家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喝完咖啡,嘉良还惦记着去王老师家,所以也没多陪小敏。
小敏虽然很失望,但考虑嘉良还有正事,也就没挽留嘉良。
王艳敏老师怎么也没想到嘉良会深夜来访,非常热情地把嘉良让进客厅,给嘉良沏了杯茶,才想到问嘉良:“嘉良啊,怎么想起老师我来了,已经七年了,一切还好吧!”
嘉良笑了笑,说道:“托老师的福,还可以吧!老师一定过的美满幸福!”
王艳敏老师哈哈大笑,说:“美满幸福算不上,但还可以吧!说吧,我想你不会无事登我的草殿,一定有事情找我吧?”
嘉良也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想到,和老师分别了七年,感情竟然还是那样融洽,老师那股热情,就是在三九严寒也让他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于是,他把自己几年的工作情况原原本本的、只字不漏的全告诉了王老师,并请王老师给自己出个主意,到上岭应该怎样开展工作。
王艳敏老师沉思了一会,说道:“农村吗,工作难开展,我又没在农村做过,但我感觉,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提招商引资、搞活经济、促进发展。我想,你到上岭,首先要做的就是协调好新上任的书记去招商引资,把经济发展上来,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你才能在上岭站住脚,你才能有功绩,才能再回到县里。”
嘉良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到了,现在得到了他最信任的老师的证实,他很激动,准备上任之后,就协调好新上任的书记刘之川在上岭全面做好招商引资工作。
王艳敏老师继续说道:“嘉良啊,老师为你这么年轻就做到乡长这个位置而高兴,但作为老师,我要奉劝你几句,你一定要做个好乡长,做个人们认可的好乡长。我是研究人文社会学的,农村的干部我知道,不好做,农村的干部也没有几个合格的,你一定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不能党和人民对你的期望!”
嘉良特别的感动,从做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以来,就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说真话,就连自己最好的朋友张辉也都是说套话、说空话的居多。只有王艳敏老师是在谆谆教诲自己,他看时间不早了,说了几句感激的话,就起身和老师告辞。
王艳敏老师也没挽留,把他一直送下楼。到楼下,嘉良想起自己写的那些诗来,他很早就有个想法,他想把那些诗歌结集成册,出一本诗集。但一直没人帮助,他想王艳敏老师在文学方面的造诣,应该认识很多人,所以,他早就想拜托老师,让王艳敏老师给留意一下出版社。现在王老师就在眼前,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老师,说自己想出诗集。
王艳敏老师愉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在教嘉良的时候,她就喜欢读嘉良的诗——灵性而不失真情。
嘉良转身走出了老远,王艳敏老师又叫住了他,吞吞吐吐地说:“嘉良啊,仕途险恶啊。其实,其实,你适于做学问,不适合在官场上做,我看,你不如到我这,我向院长推荐,你来师专教书吧,听说你业余研究生也快读完了,学历也够,怎么样?”
嘉良正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时候,他很想放开手脚,大干一番,老师的话,他虽然不大乐意听,但还是非常感激老师对他的忠告。
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走在沂安的大街上,他才发现沂安又发生了空前的变化,和他的雄心壮志一样,发生了空前的变化。还有三天,他就要去上岭去做乡长,他要利用好这三天,计划上任的宏伟蓝图。
嘉良想利用不上班的这几天,在沂安理一下工作思路,他打电话给家里,想告诉家里一声。电话是许大妈接的,她好象有什么事情要跟嘉良说,但听嘉良说不回家,老人也就没说。
……
第二天下午,嘉良才回家。趁沈青不在,许大妈语重心长地告戒嘉良:“嘉良啊,我们可都是农民,做乡长了,一定做一个好乡长,别叫人都指着我们老许家祖坟骂我们啊。另外啊,小沈那,你也得说说,别做的太过分了。”
嘉良感觉娘话中有话,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娘,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但许大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嘉良一定要做个廉洁奉公的好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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