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繩緣[全]-18
99。人贩子说着说着,眼泪都出来了。我见她这样,心里也难受,心想按
贩人交易行规,更严厉绑缚还在后面呢。不是张孝天父子,我那会处在这种艰难
处境。忍不住泪水也出来了。村妇见我这样,忙帮我擦掉泪水。她男人叹了口气
说:“这世道忒坏了。时间快到三点了。人贩子要来了,看怎么应付吧。”
我强忍内心悲痛,对他们说:今天下午主要是价格,若今天他出价在二万以
上,就立即答应。若他出高价,我们还拖延,他们定起疑心。人贩子是最多疑的。
大娘你扶着我,把我放到在草席上。
村妇把我扶到草席上后,我慢慢先跪下,再躺下,腑卧在草席上。我对大娘
说:“你将我背后绳头,拉到腿腕处。穿过绑腿腕的绳,用力拉,只到拉不动了,
打上死结。再将余绳勤过我嘴,往后拉打上死结。最后用绑腿的绳头,将我头上
辨子拉直绑在脚上。”
“我不干,这样你太难受。”
“不要紧。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男人是一个心狠手辣人贩子,我是一个不
折不和被出售女人。”
我说完后,村妇还在忧虑不决。我急了。对她说:“我求求你,快动手。与
人贩子打交道,稍有疏忽,是很危险的。快!时间不多了。”
村妇见我这样,开始将我双脚往背后拉,但仍不用力。我催促她说:“要用
力。不要管我,快!”
村妇这下发狠了,突发力一拽。我双脚几乎一下接触到头项,腰被拉成反弓
状,全身绳索绷紧。处处关节酸痛。我强忍着,最后实在忽不住,想叫一声。但
村妇用绳勤紧了我的嘴,我头被拉得高高仰起,叫了半声给堵回去了。痛得我闭
上眼,泪水都掉下来。最后头皮一紧,头发辨了也固定在脚上,头一点也动不了。
村妇绑完后,蹲在我前面,抱着我的头,擦干额头汗水和眼泪。
后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男人站起来,紧张地说:“他来了。”
说完,朝后门走去。村妇丢下我,也朝后屋走去。我全身呈反弓状,给绳绷
得紧紧得,丝毫动弹不了。突然失去依靠,控制不了,翻下来,侧躺在草席上。
这是人贩子交接时,对被贩女人通常做法。不过是最值钱的女人才用这种方法。
我除了眼睛能动外,再也做不了任何动作。我现在对我自己也难以理解,这种严
厉的绑法,是在我指导下让人干的,并设有人强加。真是现实需要,还是想这样
做,我自己都说不清。
“请往这里走。”
我听见村妇男人在说活,一前一后两个人走到我身边。
“请喝水。”
这是村妇的声音。
我面对堂屋大门,动也不能动,看不见他们。有一个人走到我身后,又转到
前面,我只看到两只穿着皮鞋的男人大脚走来走去,村妇男人穿的是上山麻鞋,
这肯定是人贩子的。
人贩子围着我围了几圈,我听见他嘿嘿地笑了几声。说:“我说矮子呀,真
看不出你是我们这行的老手了。平时你真藏得深,一个这么老老实实的山里人是
我们的前辈,佩服。不过这下你可给我省事。清晨我看她,睡觉时都被你用麻绳
捆得那样结实,另外还用铁链锁起颈子和双臂。我当时就知道这不是普通货。她
当时一见我就喊叫,对怎样弄走她,有些担心。这山里人少,新闻不过夜,万一
在运货时闹出什么动静,可是人钱两空;山里一条路,跑都跑不掉。可没料到,
你这制服女人真有两下子,省了我好多事,这样货就好运多了。我要定了,开价
吧。”
啊!原来村妇男人大家都叫他矮子,难怪村妇年青时不肯嫁给他。
“五万。”矮子开价了“你开玩笑。这里的货色再好,设有超过五千的。”
“这不是本地货。”
“就是看不是本地货,我出天价一万。”
“一万?免谈。我化的费用还不止这个数呢。”
听见他俩激烈地讨价还价,我也觉得好笑。我是自己把自己捆成一团来出售,
连我觉得怪有趣。这村妇男人平时沉默寡言,貌不惊人,但谈起生意还真有点韧
性。争执了很久,几经讨价还价,最后以二万六千成交。听到这个结果,心里感
慨万分,当初在津河市出五万买我,我都感到委曲。在真正人贩子手里,仅卖二
万六千元。女人若失去靠山,价值会一落千丈。做女人也有悲哀的一面。我知道,
谈到这份上,我今天肯定要离开给我解困的农舍和这对善良夫妻。本来想这交易
要反复几天,我有许多话要对他们说。尤其是到了沁州,要提防那些事,对于他
们小孩,学业有成时,安排到重生公司。但想不到事情进展这样快,自己把嘴勒
死了,一句告别话都说不出,连看都无法看他们一眼。
人贩子交割好钱款,走到我身边,用一块胶布封在本来已给麻绳勒紧的嘴上
;又用一只黑布袋,套在我头上。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有人又将我翻起来,腹部
往下,抓住在背后绑得丝毫也动不了的双手,将我五个手指捏成拳头状,用胶带
紧紧包起来。
“己经绑得这么结实,还要把手裹起来。”村妇男人说:“我们要确保万无
一失,女人手指很灵巧,绑裹起来保险。”
一听就知是人贩子,他在给我加绑,一会儿,我感到他在我手腕和脚腕之间,
又加绑了麻绳,将其牢固地绑在一起。并用手勾起我,我整个身体悬挂在他手上,
双手臂吃力,肩关节立刻刺痛钻心。我忍不住大叫起来,但发出仅是很小沉闷的
声音,一会儿,他又将我放下,有一块东西把我兜起来,抬离地面。随着一阵杂
乱的脚步声,人贩和村妇夫妇的告别声,我被人抬走了。
在紧张有节迫的一行脚步声中,在身体不断晃荡中,也不知向前走了多少时
间,一会儿升高,一会儿落下,耳边一会是流水声,一会儿是风吹松涛声。我全
身己麻木,人也昏昏沉沉似睡似醒,不知他们要将我抬到那里去。
不一会,我好像听见汽车声音。这伙人又走了十几分钟,停下来,把我放下
来。我侧睡在地上,很快响起马达,原来上了气车。汽车开动了,不知往什么地
方开。我躺在地上动不了,也看不见,很不舒服,人也清醒多了。汽车不停的跑
了几个小时,好像上了一个山坡,停下来,我又被抬下来,走了一段路被放下来。
“老大,我这次给你带来件好货。”是那个人贩在对谁说活。
“是什么宝贝,把你这个蠢货高兴得这样。”一个声音嘶哑的中年人声音。
“我打开你看。”
我的头套被摘掉,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
接着封口胶带被撕掉,勒嘴的绳也松开去掉。由于发辨仍绑在脚上,头仍后
仰动不了,但嘴舒服多了。
“她是谁?”
“西海如意公司当红明星洪玫瑰。”
我听了这句活,犹如青天霹雳。人贩子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我自己还蒙在
鼓里,自作聪明。这下才出狼穴,又进虎窝。还不知这帮人是否受公司人指派,
故意买下我。这下彻底完了,不由得又气又急,极力挣扎。对他们大声喊叫。
“你们这群土匪,快放下我。你们不得好死。”
但一点用也没有,他们并不理睬我。老大兴奋地走到我身边,抓起我胸前绳
索,一下把我提起来。我全身绳索更加收紧,勒得同刀切一样痛,我对他大叫说
:“勒死我了,快把我放下。”
他同设听见一样,对那个人贩子说:“真是洪玫瑰?我仔细看看,不要搞错。
这种好事怎么叫你碰上。”
“我是从一个藏得很深,与沁州有交情老手那儿买来的。我工作了半个多月,
花了大价钱,才弄到手。你看她身材多好,身子软得同棉花一样。这样严厉捆绑
了十多小时都不在乎,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那有这样好的身骨。”
“好!你立了一大功。”
老大提着我,我半悬着身子,无法摆脱。情急之下,对着他的脸,吐了他一
脸口水。
老大并不生气,这才把我放下,掏出手帕抹去脸上口水说:“咳!还怪有个
性的。”
“是的。她不太听话,我怕她闹出事,所以才把她绑得严严实实,连夜送来。”
“看来她还有点棘手,不给她一点厉害,她是不会听活的。兄弟们把她送下
去,给她加工加工,使她更性感,出手卖个好价。”
一会儿,上来几个人,把我从老板办公要抬到地下室一间房子里。将我绑在
一起的手脚挂在天花板上伸下的大铁钩上。有个人拿来把手术用剪刀,将我胸前
衣服剪掉,露出双乳,我不知道他访要干什么,心里很害怕,胆战心惊地问:
“你们要干什么呀?”
他们并不理睬我,其中一个拉拉乳头夹说:“不亏是SM明星,还带这个。不
过没有我们今天装的性感。”
100。深山说完后,在我乳头上抹了点药水。顿时乳头上凉苏苏的,有麻
木感。接着剪断束在阴部的麻绳,将胯下棉裤挖了个大洞。由于整个人像一个反
卷球,吊在空中。阴道口凸显出,他又将那药涂摸在阴部。另一个穿白大褂,戴
口罩和乳胶手套医生打扮的人,走到我面前,除掉我做的护乳头钢丝环,将乳头
夹夹着乳头,轻轻一拉,另一只手拿着一根带导线大针,剌向乳头。我头被发辨
往后拽着,后仰,看不见身子,只见一小股青烟冒上来,并没有什么感觉。原来
抹的是麻药。我不知他们在干什么,肯定不是好事。接着又在阴部捣弄半天,很
快他们将我放下来,松开我的发辨,用黑布将我眼捆起来。我什么也看不见。再
将我彻底松绑后,脱掉我被剪破的衣服,然后穿上一件衣袖很长的衣,再用一根
宽带束腰,我双手被袖子束缚,只能交叉放在前面。再给我穿上一条肥大的裤子,
赤着脚把我架出房间。走了一段路,上了汽车。好像下山又上山,最后将我拉下
汽车,解开蒙眼黑布,睁眼一看,是一个医院大门口。门口有一白底黑字的门牌,
上写《川江省青龙江市第六医院》。他们怎么把我送到这儿来了。我再看我穿的
是束缚精神病人的拘束衣,上面写到「精神科女0024号」。里面出来两个粗
壮女护士,架着我往里走,我拼命挣扎。大声说:“你们搞错了。我不是精神病
人,快放手,让我走。”
两个粗壮女护士一言不发,将我拖到精神科03号病房,推进去,锁上门就
走了。病房里有五个女病号,有三个也穿着拘束衣,被束缚在床上。有一个对着
窗外嘴里不停的在讲什么,有一个目光痴呆坐在床上;还有一个看我进来,马上
走过来说:“闰女,你来了。快来,妈有好吃的。快来,快来!”
她扯着我的衣服,我吓得往后退,但仍纠缠不分。我惊恐万分,大声喊叫着
说:“救命呀!医生。快来救命呀!”
很快进来一个凶神恶煞中年女护士,那病人一见她,吓得跑回自己床上,口
中不停的说:“我听话,我最听话了。”
女护士不理她,走到我面前,大声吼叫着说:“喊什么?吵死人,影响别人
休息。再喊,把你嘴堵起来,上床休息。”
“大夫。我没病,放我出去吧。”
“进来的都说没病,没病怎么进来的。你要听医生话,不胡闹,就给你解开,
换件衣服。”
“我听话。不胡闹。”
“好。我们观察二天。”
我躺在0024号病床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人贩子太歹毒,把我
关到精神病院来了。看到那些行动怪异,面目痴呆的病人,心里特别害怕。真是
一天也不能呆,现在怎么办,不由得痛哭起来。
第二天早晨,双乳头和下身突隐隐约约有刺痛感,并越来越利害,上午变成
一跳一跳得痛。麻药可能己失效。不知他们在上面干了什么,我穿着拘束衣,看
也看不到,摸也摸不着。痛得一天都没胃口。怕护士说我不听话,她们来喂饭时,
强迫自己吃一点。到晚上痛疼要稍好一点。
第三天,医生来查房。护士反应0024号床比较配合,故松开了拘束衣,
换上普通病人服。量体温,有点发热,开了些消炎退烧药。待查房结束,我赶快
到病房洗手间,关上门,脱掉内外衣一看乳房,妈呀,他们把我乳头根处打了个
洞,洞里穿了个金黄色金属环,整个乳头都有点红肿。我做的钢丝环仍套在乳头
上,变得紧紧的。乳头夹仍夹在它上面。脱掉裤子,下面穿了五个洞。阴核上一
个,阴唇两边各两个。我看到这些,心里突然有个怪念头,还蛮喜欢。觉得这样
很性感。唉呀,我是否真有精神病了。在这里与真正精神病人相处,真是度日如
年,我想着各种办法躲着,与其周旋。晚上躺在床上,把七个环转动一下,怕与
伤口新长血芽粘连。有时在睡梦中都想,只要放我出去,叫我干什么都行,再待
下去,我真变成神精病了。
好容易熬到第七天,身上七个洞都愈合了。下午护士将我放出来,说有人看
我。到会客室一看,是老大和他们手下。个个衣官楚楚,目露凶光。我战战兢兢
走到他们跟前,老大一脸横肉,在左眉处有一紫红色刀疤,面目可憎。他手下一
个人对我说:“洪玫瑰。我家老大把你放在这理休养,舒服吧!你休养好没有,
是否再休养几天。”
我忙尽可能做出恭恭敬敬的样子,我一天也不想呆了。对他们说:“谢谢老
大。休息好了,不想再休养了。你我放出来吧。”
“好。不休息可以,出去但要听我们的,不能拿着明星架子,使小性子乱吐
口水。”
“我知错了。请老大原谅。”
“那今天就同我们一起回去。”
我喜出望外,出了医院,上了他们的汽车,回到老大办公的地方。在回去路
上,老大接了一个电话,不知讲什么,电话中反复提到李歪脖。我不动声色,是
不是那二封信有作用了。
在那里又休息几天,谁也没搔扰我。我身体基本恢复,仅走路不习惯,主要
是那几个环,走动时不断刺激那敏感部位,常常引得淫火烧身,行动变得格外风
骚。
几天后,老大把我叫去,叫我洗漱干净,还是换上当地农村姑娘常穿的服饰。
头上梳根大辨子,身上穿件织锦缎丝棉薄祆。祆面是桃红底,上面用银丝织的枫
叶三角图案暗花。祆面花形是金丝勾边的大朵绿叶和紫红玫瑰,虽有些艳,我也
很喜欢;裤子是黑色毛尼,裤腿边锈有小朵玟瑰花,脚上穿的是绣花园口黑布鞋。
穿戴好后,老大很满意。他手下人告诉我,今天带我去省城到一家高挡歌舞厅工
作,那里熊老板有钱有势,不亚于西海如意公司张老板。只要我好好干,这辈子
有福享。那个熊老板最喜欢农村打扮的漂亮女人,所以这套衣服是老大专为我定
做的,并警告我,在交给熊老板之前,一定要按他们要求做,要老老实实,不许
乱说乱动,要绝对服从带队的二当家。若把生意弄砸,回来把我在精神病院关一
辈子,不放出来。想到在精神病院那几天,我身上汗毛都竖起来,那是我一生中
所待最可怕的地方。我知道这次是把我出售给熊老板,但我不得不去,任何地方
都比精神病院关一辈子,生不如死好。
快上车时,我去见到二当家。这家伙姓孙,他们叫他孙老二。人高马大,孔
武有力,相貌英俊,三十多岁,一脸杀气。我见了他心里发怵,很害怕。立刻跪
在他面前,他对我厉声厉色交待一翻后,马上吩咐一个马仔拿条麻绳过来,我自
觉地将双手放在背后,由他把我紧紧五花大绑。马仔绑好后,孙老二又检查一遍,
是否真正绑结实了。再抓住我背后绳头,一把将我扯起来站着,又拿一根绳,在
膝盖上方将两条大腿绑在一起,这样我只能小步走。临出门,又在我外面裹了件
军大衣,大衣下摆到脚面,又在我嘴里塞颗麻胡桃,从表面上看不出我是个被束
缚的人,这才将我拉上汽车。
这次出发有两部汽车,前面是北京牌越野吉普车,上面坐着两个穿棉大衣的
姑娘,不用说与我一样;后面是野马牌吉普,孙老二亲自开,车上就我同他二人
;我坐在后排。二辆车拉开十分钟距离,一先一后开上路。从青龙江市到省城,
虽穿梭在嵩山峻岭,但路面很好,汽车风驰电掣往前走,行驶了1小时后,孙老
二打开车载电话说:“胖子。快到神仙岭铁锁山口时,要特别注意路边情况,有
异常立刻通知我。”
“二当家。我离山口有十里,一切正常。”
孙老二思索一下,放慢速度说:“胖子减速。要千万小心,山口是我们必经
之路,车上人要瞪大眼睛,发现可疑人和车立刻电告我。”
看他们神情紧张的样子,他们肯定知道什么。
“不好。有埋伏,快!回头,快!”
电话里传来胖子惊慌失措的声音。
“胖子。不能回头,开足马力往前冲。”
孙老二嘴这么说,他自己准备回头,孙老二车技很好,在不宽的山路上,一
下将车调了头,车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尖叫声。车调头在转弯时,向一边倾
斜,一下将我抛掷到车门上,摔得我头昏眼花。看来孙老二想叫胖子往前冲,掩
护自己。在往回急驶时,他嘴里骂道说:“该死的李歪脖,想找死。”
往回开不到五分钟,车载电话铃声急促响起来,孙老二急速拨通,电话里有
人紧张地说:“不能回青龙江市,市公安局刑警已开车往铁锁山口截住你们,快
逃!”
孙老二一听,脸变得铁青。我往窗外一看,公路一旁是陡坡,另一旁是悬崖
绝壁,无路可逃。这是一个很长的下坡,他并没减速,疯狂地往前开。我心急如
焚,害怕事故发生。当车走到谷底时,前面是上坡盘山路,并传来警车警报声。
孙老二猛右拐,车离开大公路,拐向通向另一条山沟的小公路。这条路是砂子路,
车速快,车颠簸得非常利害。我在后排,双手绑在后面,坐着脚也张不开。我急
中生智,将前脚抵着前排坐位,后背顶着靠背,勉强保持平衡。车在山谷里狂奔,
到了山谷尽头,又是盘山公路。这段盘山路很长,开了半个小时还在半山腰。我
将身子移到车窗前一看,从来的山脚下,S 型盘山路尽收眼底。很快我就看见后
面盘山路上警灯闪烁,二部警车在往上爬,紧追我们。我暗暗高兴,听他们骂李
歪脖,这信起作用了。现在通讯发达,前面肯定有车堵。在这狭窄山路上,孙老
二插翅也难逃,我很快得救了。但我观察他,自进了这条山路,他情绪稳定,胸
有成竹的样子,我又对获救产生怀疑了。
101。老者车上到山顶,路在山头上转。转过五六个山头,开进一片森林,
越走林木越茂盛。车好像在走下坡时,孙老二将车左拐,树枝划过车身的声音不
断传来。看来他对这里环境很熟悉,车这样走了一里多路的地方,开进一块较大
平地,孙老二将车又调个头,将车头对着来路。我这才发现这是一段废弃公路,
两边树枝将路面掩盖,杂草丛生。若不熟悉,是找不到这条路的。孙老二将车停
下,跳下车,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割下一个树枝,清扫进来车压的路痕。这个
家伙好狡猾,不亏是二当家。这样警察很难找到我们。我又失去希望,只好听天
由命了。半小时后,他又回到车上,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过了四十多分钟,来的路口传来汽车马运声,从树权缝隙中,有时这能看到
警灯闪烁的红光。汽车急驶的声音渐渐远去,但孙老二仍在休息,好像什么事情
也设发生。
我们就这样悄然无声的藏在那里,公路上警车往返数次,可能在搜寻。下午
约三点钟后,再也没有车来了。我到现在未吃未喝,也未大小便,特别是小便胀
得难受,开始我不敢动,现在看他情绪也稳定了,才起身用头拱了拱他的肩。他
回头看了看我,转过身,捏着我的下巴,将麻胡桃从我嘴里取出来。我干呕了几
下,运动了一下麻木的舌头。对他说:“我尿急,请让我方便方便。”
他下车,打开后门,把我拖下来。脱掉外面军大衣,解开绳索。他边理绳索
边说:“腿上绳子自己解,就在车后面方便。”
我揉了揉捆麻木了的双手,解开绑在大腿的绳索递给他。转到车后。车后是
密密麻麻不知名枯草。我蹲下方便时,望前面看,前面可能土较厚,碗口粗的山
栎树已将原来公路封死,车再也不能往前开。这是一条死道,但这里草本茂密,
很容易逃跑。但我不熟悉这里地形,他在我附近,人是那样精明,我不敢冒险。
方便好,我把衣衫整理好,来到车门边。他靠在前车门正在喝水,看我过来,
递给我一瓶,我太渴了,一口喝了小半瓶;他又给我一块夹心面包,我用剩下的
水慢慢把面包吃完。我看看他,他背对着我,眺望渐渐西落的太阳,在思考什么。
他的脸,在夕阳下,呈现西部山里人特有的古铜色;陵角分明的线条,突显出他
的干练。可惜他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否则他在社会上干任何事,都会有所作为。
太阳落山了,他拿着绳索走到我身边。我见状,忙哀求他说:“孙二爷。在
这荒无人烟的山上,你赶我走,我也不敢走。不绑了吧!我都绑了一天了,身上
难受得很,求求你啦。”
他眼一瞪,冷冷地说:“少废话。人转过去!”
我吓坏了,再不敢做声,转过身。他很熟练地将我五花大绑,不过还是手下
留情,腿没再绑了。他把我推进后车厢,将军大衣随手丢在里面。他立即跳上驾
驶室,发动汽车,乘太阳下山后的余辉,将汽车慢慢开出来,上了公路。随后他
将车右拐,又往来的方向急驶,转过几个山头,他将车又在拐进了仅能容一部车
行走的小公路。这时他才将车灯打开。外面已完全黑了,这条小路路面很坏,车
身左右剧烈地摇晃。我坐不住,干脆躺在座位上。车走得很慢,吉普车底盘虽高,
有时还听到底盘刮到路面刺耳的声音。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只觉得车窗外大山
的影子越来越高,天空越来越窄。最后车停下来,他下了车,打开后门,将我拉
出来。我出来一看,两边都是黑压压的树,车停在一个小石桥头。桥面很窄,车
过不去,他抓着我胸前交叉的麻绳,拖着我往前走。转过一片树林,在星光下,
看前面有个十来户人家小村庄。他拖着我走到村前紧靠小河的一座小楼房前,这
是唯一的楼房。他上前扣了扣大门。
“谁呀?”
“是我。”
“你是谁?”里面有个年老的声音在问:“老前辈。是我孙二小子。”
“是你这个小精灵鬼。”
很快,里面亮灯了。大门打开,一个硕健高大的老人出来了。对孙二爷说:
“你这小子半夜三更来,准没好事。又来扰乱老夫清静。老大还好吧?进来吧,
有事屋里说。”
我跟着他后面进了屋。老人问他说:“什么事这样急?”
“我们那里出了点事。吴老妖你知道吧?”
“那是一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小东西。”
“他这次从石头冲里弄到一个上等货色,有好几家买家争着要。这本是一笔
好卖买,但他太贪,把提供消息的李歪脖给黑了。李歪脖本来是我们在石头冲里
帮手,知道我们的底。他一气之下,在吴老妖成交那天,发封举报信给告了。当
我们得消息时,货还未出手。老大叫人把事在市里摆平了。今天叫我出货,那知
半路被截了。后来得知,省里直接查这个案子,叫我带着货,想方设法不能让货
落在公安手中,更不能给他们抓个现行。所以我千方百计突出重围,带货找你老。
我知道,你老人家收手多年,将盘子交给老大,自己晚年享点清福。不是走投无
路,是不敢打扰你老。”
“按道理李歪脖不会为这点小利,来惹这样大祸。他可是个明白人。”
“我们也奇怪。但这事除了石头冲的村长和李歪脖,别人不知道。”
“那卖家呢?”
“卖家是与沁州同道有联系老手,否则这货弄不到手。但这个人对我们不熟
悉,我们也曾怀疑过他。后派人去打听,这一家人失踪了,家里东西完好。我们
了解了同道,是否有人贪财灭口。但没有人做。后来有了解沁州的同道说,这个
货色沁州同行老大张老板曾下个死命令,不许任何人收留此货,否则格杀勿论。
这个卖家可能被沁州人灭门了。”
老人指着我说:“就是这个货。”
孙老二说“是的,是她给我们带来麻烦。”
老人在屋里度了几圈说:“你老大这事处理得好。这货再也不能出现在青龙
市。设有证据,公安拿你们也无可奈何。你嘛,要出去躲十天半月,等老大把事
消了再回去。这货我来处理,我知道有个地方,把她送进去,一辈子都不可能出
来,放她出来,她也出不来。”
“那太谢谢老前辈。”
“我早己金盆洗手了。这事我委托别人干。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开车进来的,车停在村口。”
“啊呀!你真行,这五十里山路,白天车都难开进来,你晚上来,真不简单。
为了你和老大和小兄弟安全,还必须连夜出去。不要回去,连夜翻山到西海省混
一些日子。你身上钱不多吧?”
“有一些,但不多。没想到出这事。”
老人进屋拿了钱交给孙老二,孙老二说:“等我落脚后,告诉老大,派人把
钱送来。”
“不用了。你留下货能变钱。”
孙老二连夜走了。
老人把我带到大门外,那儿有一个秘密山洞。他将我送进去,关闭好洞口就
走了。
山洞里非常黑,我也不敢乱走,用脚探探,地上铺了很厚的山草。我慢慢坐
下来,躺在草上。草很柔软,洞里也很暖和。开始心里很害怕,好像周围都是妖
魔鬼怪。过了会,心也定下来。思前想后,看来村妇一家人是脱险了。但我的处
境越来越糟。本来用李歪脖名义写信是解救自己,结果实得其反。若正常卖到省
城,还有很多出逃机会。这老头要把我卖的地方,是一辈子也出不来的地方。那
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呢?
想到这里又后悔,今天下午,孙老二给我松绑后,我在车后方便。当时就应
当大胆往草丛里一钻逃走。草那样深,也许还有可能逃脱。可现在好,双手被紧
紧绑在背后,还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山洞里,一点逃脱的希望也没有,坐等老头
把我送到永远出不来的可怕地方,真是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第二天,老头把我从山洞放出来,松了绑,让我洗漱,吃饭,上了厕所。后
来了个年青人,老头就把我交给了他。他领我出了老头家,对我很客气,设有为
难我。到了村口,没有过石桥,而是上了村后大山。村后大山上是黑森森的松树
林,树很高大,稍有阵风,就会掀起气势磅礴的松涛。林间一条小路。刚进小路,
年青人就掏出一束麻绳。我看到后就对年青人说:“我说这位大哥,我不是老老
实实跟你走嘛。我看就免了吧,这大白天,这样做不太好吧。你不怕公安局找你
麻烦。”
102。世外桃源年青人走到我背后,将麻绳搭在我肩上,将我双手往后扭。
嘻皮笑脸地说:“我们这里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刚才在王善人家,绑你怕
影响他老人家名声。对你这种货,大意不得。这山里野物多,万一你不知天高地
厚逃跑,叫野兽伤了,不是反而害了你。还是绑起来稳当。你可知道,我最喜欢
绑大姑娘了,尤其是你这种非常漂亮的,最过瘾。”
“那你不要这么死勒我,绑松一点行不行。”
“不紧。让你挣脱了,我怎么向王善人交代。”
年青人将我绑好后,自顾自往前走。我不敢拉下,还真怕做了野兽的点心。
跌跌冲冲地跟着他翻过山梁,累死我了。主要是阴部那五个环害死人。看他还不
停步,就在后面高声喊叫。
“这位大哥。做点好事,休息一下,我累死了。”
说完,我找个石块坐下来。
“你先休息一下,前面就到了。我先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很快消失在树丛中。看到这阴森森树林,像随时有妖怪
出来似的,我也不敢久留,继续赶路。
果然。走了一段路,就是下坡,到坡底就看到一个村子,村子头聚了些人。
我有些害羞了,大白天当着这些陌生人面,五花大绑走过去,太丢人。我迟疑不
决,放慢了脚步。这时他们发现了我,有二个人向我奔来,我吓得回头就跑。这
一跑,下身那几个环对阴部刺激得更利害,我面红耳赤,全身发软,再也用不上
力。这二人很快追上来,有一个先抓住我,对另一个说:“这个是我的了,你不
要抢了。”
他力气真大,一下拦腰把我挟住,来到村头。对那年青人说:“这个女人我
要了。这是钱。”
那年青人接过钱说:“好。人你领走吧!”
这人把我放下来,将我背后多余绳头抽出来,抓在手上。挑起两只米袋,然
后他扯了扯绳头,我只得跟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走了。
村子前面有条五十多米宽喘急的小河,我的顺着河上。在白天,公然五花大
绑,被一个陌生人押着上路,我还是第一次。脸上火辣辣地发烧,不敢抬头,一
个劲地往前走。走不多远,河流在这里分成两条支流。其中有一条是从一个大山
洞里流出来的。我还要往前走,被他拉住了。他放下担子,走到河边,从河边柳
树丛中拖出一条小船,我们上了船。划进了洞。进洞后水变得比较平缓,洞很深,
约一里多路,里面黑暗得很,他点了支火把,我只能看到十多米高的石壁,总像
在包围我。洞里水的一米多深,他用船槁用力撑。由于朔水,船行得慢,半个多
小时才出山洞。出洞后,顺河流往上,走了三里多,河流又分成三支。从三条山
沟流出来。河面在支流变得很窄,仅二十多米,河水变得喘急,但水不深。这时
我才看清买我的是一个六十多岁老人。老人很健壮,脸色也不像这西部山里人的
黑红色,而是白里透红,虽然过度的劳作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皱纹,但不衰老,难
道他买我回去做老婆。
出洞下船后,老人将我背后绳头塞进绳缝中,叫我跟他后面走。他从河中大
石头上跨过河。这些石头是行人搬到河中做桥的,再隔一米放一个,正好一大步。
我也跟他跨过去。但由于我是五花大绑的身体,在运动中保持平衡较难;同时看
到石块之间喘急奔腾的河水,撞击石块飞溅水花和响声。心里发虚,所以不敢同
老人一步一个石块大步流星快速过去,而是跨一步,站稳再跨,就这样二十多米
也弄得我一头汗。
进了中间山沟,走了十几里上山路,就顺在这条河上。这条山路就在河边绕
着河往山沟深处延伸,所以我们不断地过河,过来过去有几十次我都记不清。最
后河流变成一条十几米高的瀑布,山路变得陡峭,《之》字形直上到瀑布上面。
老汉在前面,挑着担很快上去了。我站在《之》字形路口,有些害怕。这上去的
路,利用山体石块凿成台阶,台阶很高,我要用脚抬过膝盖才能搭上上一级台阶。
看老汉已在前面消失,没有人可以帮助我,只好咬着牙向上攀登。双手高吊在背
后,手用不了,只好将身子尽可能往山壁这边靠,以防摔下去。当我登上台阶后,
回头看看,就是双手不反绑,我也不敢下去。再往前一看,地势豁然开朗,一块
山间盆地出现在我眼前。河水不再喘急,很平稳《S 》状从盆地中间流过、河流
两边分布小块连片稻田,里面油菜绿油油的,还未起苔。路沿山边走,星罗棋布
的分布着低矮农舍。农舍周围桃红杏白,长满盛开花果树,两边山上苍松翠柏,
还有这西部山区罕见的竹林,好一派江南风光。山头上是积雪的白色雪峰,山腰
云雾缭绕,进入盆地明显感到这里比外面温暖潮湿,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当我们出现在路边第一家门口时,就有人出来与老汉打招呼。
“胡大爹。回来啦!媳妇带回来啦!”
胡老汉笑哈哈地说:“带回来罗。”
当我出现在路上时,从农舍跑出几个妇女,她们的打扮与山里人不同,好多
都穿长裙。虽然布料一般,但式样各异,而且都是人工缝制;她们水色非常好,
都是白里透红,同盛开桃花一样。虽然有的五官并不清秀,但俗语《一白改三丑
》,个个显得漂亮。
胡老汉家在盆地深处,当我到他家小小院子里时候,已来了十几个年龄从二
十到四十岁,操着南腔北调的女人。我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她们大部分都戴着脚
镣,极个别特别年青锁有手铐,但她们非常自由,情绪也不像一些被囚禁的人,
个个谈笑风生。但进村后没看到一个年青男人,除了年青带镣女人,都是看样子
五十岁以上老人和十五岁以下小孩。
她们围着我,非常羡慕我有那件漂亮小袄,也有的恶作剧地拉我背后绳头,
勒得我手臂生痛。有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姑娘看我被她们勒得脸通红,就安慰我说
:“新媳妇。忍着点,每个刚来的姑娘都要被作弄。等婚礼仪式一办就好了,就
会松绑,以后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会再被捆绑。”
有一个三十多岁未带镣,操本地口音的高个妇女直嚷嚷,对胡老汉说:“胡
大爹。什么时候办喜事,还要我帮忙吧。”
另外有几个妇女七嘴八舌地说:“胡大爹。不能再叫老吴家扮新郎了,新娘
子都给她折磨坏了。我们都吃过她的亏胡老汉笑嘻嘻地说:”什么都准备好了,
新郎当然非老吴家媳妇莫属,她是本地姑娘嘛。铁匠明天上午来,今天把她的尺
寸送去。“”衣服呢?新娘子的嫁衣。“
胡去汉将挑米扁担上挂的小包拿下来,打开里面是大红软缎衣料和红色羽纱。
女人们马上围过去,品头品足。胡老汉把衣料交给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请她邀
几个人连夜缝制,并将我从女人堆中拉进房屋,胡老汉在门口对大伙说:“好了。
大家回去吧!明天下午来吃喜酒。”
然后关上大门,胡老汉家很贫穷,家里可以说什么都没有。胡老太看样子比
较年青,头上一根白发也没有,脸上光洁,水色也很好。如果不是长期焦虑,眼
角有很深的鱼尾纹,看样子不会超过四十岁。从她的容貌看,现在还说得上漂亮。
进门后,她扶着我坐下。对我说:“孩子。你到这里来可要受苦了。这儿没有什
么经济收入,一亩多田收得还不够吃的。其它就靠挖点药材,由于交通不便,只
能卖给草药贩子,卖不上价。这次为了买你,将多年积攒下的存货全卖掉,还欠
了人贩子的高利钱,够我们多年还了。真是设有办法,我有二个孩子,耐不住家
里清贫,到山外打工,喜欢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但老大出外多年,成不了气候,
也成不了家。我们想给他买个漂亮媳妇,收收老大的心,一年能回来几次,给我
们留下一男半女。不然我和老头太寂寞了。
你从山外来,外面世界五光十色,这里连电灯都设有。乡里多年来一直要我
们搬到洞外,说那里有电。但我们喜欢这里安谧的生活,不愿搬。这里生话很苦,
长年没有油水。但这里设什么勾心斗角,邻里不和等烦心事,习惯了就行。我也
是三十多年前,才二十多一点被人贩子用麻药麻翻,一根绳子捆来的。三十多年
从未离开这里,看样子,这一辈子也离不开这里了。“103。芙蓉她停了一会,
用手摸了摸我的脸,泪水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流出来,她叹了口气说:”其实,我
到现在都想家,想念我的双亲,不知他们是否还健在。“
我听了好奇怪。就对她说:“你现在又没有人限制你,你可以回家看看嘛。”
“傻孩子。只要是外地女人到这里,没有一个能走掉的。”
“他们天天看住你们,不让你走?这么多年,你一次逃跑机会都没有。”
“那倒不是。这儿女人自由得很,男人们常年不在家,在外打工。公公天天
外出干活,有时上深山采药,十天半月也不回家。只有女人在家,没人管。”
“那为什么不逃呢?”
“这儿太穷,再英俊的小伙也取不到媳妇。原来有在外打工带女人回家的,
但不出半年不是离婚,就是跑回娘家,一去不返。本地姑娘极少有嫁给本地小伙
子的,都出嫁到山外。就是年青男人也耐不了苦和穷,外出打工不归,为了继承
祖上的香火,只有再买山外女人来,这样春节男人回家能生个孙子或孙女。但为
了留住女人,他们定下一个规矩,凡买来女人,行婚礼前一律钉上只能走大半步
的死镣,这样女人设有外人帮助无法出了你进来的那个山洞。首先是下不了瀑布
旁那个十几米高的徒坎,其次是过不了那几十个石块跳桥,最后你找不到船,也
出不了洞。村里规定任何人不能帮助女人逃走。这里太闭塞,就是本乡好多人都
不知道我们神先寨这个村子。几十年设有外人来过。由于这里女人带镣,本村人
出外,从不透露这里丝毫信息。即使有事,村里人也会到卖你的那个叫大弯的村
里去办。”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王善人说把我送到永远出不来的地方,就是这里。这
个美丽如画的地方,也有不为人知的痛苦。若真是这样,那我就惨了,什么都完
了。看来,这里人办事也很严密,在钉上死镣前,绑着你,让你一点逃脱机会也
没有。“胡婆婆看我半晌不言语,以为我挺难受。就安慰我说:”日子慢慢过,
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晚上,胡婆婆将我锁在再简单不过的新房里。她和胡老汉去张罗明天婚礼去
了。这房间除了一张自制的新木床,一张新木桌,二条新橙子和一只新木箱,在
木板墙上贴了一个红纸剪的双喜字,其它什么也设有。我坐在床上,两腿有些酸
痛,今天走了不少路,人很困倦,很想睡觉,但反绑着双手,用什么姿式睡都难
受。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实在困极了,也睡着了。
窗外鸟雀求偶的委婉叫声,把我换醒。我坐起来,动了动麻木双臂。这时响
起了开锁的声音,胡婆婆拧了个马桶进来,帮我脱去所有裤子,让我坐在马桶上
小便。然后给我穿上两边系带的内裤,再穿上连夜赶制软缎大红裙,又将我头发
打散,重新梳妆,在后脑盘了个发髻,在头上和鬓角插了两朵红花,再喂我吃了
半碗粥。帮我洗了脸,抹了点香粉,就带我到客厅。铁匠已经来了,生了个木炭
炉,里面烧着几根一寸长,筷子粗的小铁棍。胡婆婆让我脸朝内站在客厅中间,
左腿靠着一只铁钻子。她将我的裙子拽起来,系在腰上。用一张厚牛皮护着我的
腿腕,然后围上铁环。一会儿我感到有一个极热的东西靠近腿腕,接着铁锤在腿
腕旁敲打了五六下,铁匠说声好了,一碗凉水绕在腿上。听见咝的一声,一股热
气冒上来,接着又换另一只脚,完成后,胡婆婆对我说:“孩子。没烫着你吧?”
我说:“没有。”
“那你跪下吧。我放了个草垫子在下面。”
我跪下后,有人帮我解绳子。绳子解开后,我想活动活动已僵硬的双手,胡
婆婆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把我右手袖子挽上去,再用牛皮包好手腕。用身子挡
住我的视线,有人在手腕上套上铁环,同样有一个极热的东西靠近手腕,铁锤敲
打了五六下,用凉水绕,咝的一声,热气冒上来;接着又换另一只,如法炮制。
最后听见收拾铁器的声音。铁匠说:“老胡。上好了。”
胡老汉说:“不要走,下午吃喜饭。”
“好。恭喜你,下午一定来。”
胡老汉送铁匠去了。胡婆婆说:“好子孩。你起来吧,开始可能不习惯,走
路小心点。新衣服上装在新房里,你去换吧,我得安排做喜饭。”
我缓缓站起来,转身往新房走,脚头有些重,并带动铁链哗啦响了一声。虽
然心里有准备,但身体由于移步受限制,还是摇晃了一下,差点摔跤。我被钉上
死镣,成为这里永远的成员。我慢慢移动着步,走进新房,坐在橙子上,掀开裙
子看看,他们给我上得什么样的镣。我发现腿上套的是用黑色小牛皮仔细包裹的
一寸宽铁环,接口有点像铰链,中间铁棍两头铆死,两铁环之间是一尺长铁链,
也焊死在铁环上,铁环不紧也不松,从走路时感觉,这镣约一公斤重。手腕的铁
环也是一样,不过两环没用铁链相连,只是环上焊有一个半圆形小环,若用锁将
两手腕铁环上半圆小环锁在一起,就变成手铐了。看来这种镣铐主要是阻止女人
过障碍物的,对日常生活影响并不大。
我解开棉衣的布扣,将其脱下,仔细叠好,收入木箱。再穿上大红喜服。这
是件斜大襟中式棉衣,做得稍有些肥大,但基本合身。想到这已是真真假假第四
次婚礼了,感慨万分,人生如同儿戏,只有走那说到那。
由于男方不在家,由老吴家媳妇代替男方行过婚礼。老吴家媳妇是唯一没外
嫁的当地姑娘,洞房之夜,她喜欢把新娘绑起来说话,理由很简单。她结婚时,
男人就是这样对付她的。她与她的男人是青梅竹马的儿时伙伴,每当只有她两人
时,她男人就喜欢用各种方式捆绑她,她喜欢她男人这样做,这是她未外嫁的主
要原因。同时她认为,她的家乡这样美丽,她同她男人在很多地方打过工,都没
用神仙寨好。她认为她的家乡肯定会富起来。
那天晚上,她用些稀奇古怪的方法捆绑我,边捆绑边与我谈心。可能对于其
它女子,认为她在折磨人,对于我一个SM演员出身的女子,这很正常。她说我身
体特别柔软,希望我能常和她玩。我认为她男人常年在外,这也是她排除寂寞的
一种方式。她的名字叫芙蓉,她叫我叫她芙蓉姐。
第二天为了还债,我的公婆,即胡老汉夫妇,打点好行装进山采药。脱掉长
裙换上短裙,在打绑腿穿山袜时,我才发现婆婆也带脚镣,不过她把铁链用细麻
丝仔细缠起来,所以走路时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我劝她别上山。她说:“孩子。
债务是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这次进山,我不采药,仅在山脚做饭和整理老头
采下山的药材,你放心,三、二天就回来。”
我心想都几十年了,老头还不把她脚镣除掉。就对她说:“都老夫老妻了,
还让你戴这个,外出干活多不方便。”
婆婆一听赶快把我拉到一边,扫了正在收拾工具的老汉一眼,悄悄地对我说
:“你公公疑心重,到现在还不放心,怕我走了。你今后不要再提这事。”
他们走后,我正在家闲而无事。芙蓉在门外院子里叫我,我赶快跑出去,看
她腰里系把刀匣,里面插把柴刀。她来找我,要带我去温泉去玩。她听老人说,
正是这温泉存在,神仙寨虽地处高寒地区,但温暖潮湿,冬无寒冬,夏无酷暑,
四季如春。周围土层厚,土质好,植被茂盛,野生动物多。她这样一说,使我想
起一件重要的事。在沁州市图书馆,查到长生果资料。神仙寨这种得天独厚的自
然条件,不正是长生果生长最合适的天然环境。这里离高工矿物所附近长生果产
地,应当不远,是长生果分布区域。这样一想,我真急迫想出去看看。我这着急
了,芙蓉反而不急了。但没有她带路,我又不知在那里,这里我是人生地不熟,
何况还带着脚镣,不敢乱跑。如是只好求她说:“好芙蓉姐。我初来,待在家里
闷得慌,你就带我出去走走。”
“新媳妇来了就想到处跑,出了事谁负责。”
“我听你的,你叫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这样不就行了。”
“真的。我怎样要求你就怎样做?”
“是的。”
“好。我要把你绑起来出去,你愿意吗?”
我这才理解她的真正目的。但为了长生果,我什么都可以做,何况被紧缚曾
是我的职业。我答应她说:“可以。但要绑松点。昨天夜里,我身上被你绑的绳
印还未消呢。”
芙蓉所了喜出望外,她估计我不会答应,想不到我这样爽快同意了。万事开
头难,今天开了这个头,第二次就顺理成章。她上来抱着我,亲了一下。说:
“还是我老婆好,善解人意。”
我推了她一把,故作生气说:“胡说八道。谁是你老婆?昨天是,今天不是。”
芙蓉把我右手扭到背后,嘴凑在我耳边轻轻说:“现在不是,绑起来就是。
好老婆,快回屋把麻绳拿来,路较远,抓紧时间。”
104。祭山神我听她这样说,也想尽快动身。把右手从她手中挣开,埋怨
她说:“自己的事自己不准备,还要别人去办。下次我可不干了。”
我进屋,把昨晚用过的我藏在木箱麻绳拿出来。刚到堂屋,芙蓉己从门外进
来,在堂屋等我。看我出来,急不可待地把我手中麻绳拽过去,抖开对折,做了
个活圈。再走到我背后,将圈套住我颈脖,从后收缩绳圈,麻绳从前面勒住我脖
子。我连忙用手抓住脖子上要被勒住绳圈,用手往下拉。对她说:“不行。不能
在前面勒颈子,这样难受,呼吸不畅。今天要走路,不能用这种方法绑。”
我不想她用这方法绑我,因为我外出主要是寻找长生果植株,免不了要低头
弯腰。这样捆绑限制了我在野外观察。她笑嘻嘻地说:“不要紧张。我绑松一点
还不行吗?你刚才还讲听我的话,看才多长时间就反悔了。”
我哑口无言。只好说“你讲话要算数,要松一点罗。”
话虽这样说,但我还是不放心,手仍紧紧抓住颈部绳圈不放。她将绳头在我
手臂上缠了几道后,往背后收劲,我双臂被勒得吃不消,只好放掉紧紧抓住手中
颈子上的绳圈,将手放在背后。她顺势将我双手腕在背后交叉用绳缠绕。由于我
手腕上套着铁环,绳缠上铁环,铁环边切着皮肤好痛。我就叫起来说:“不行。
好痛。不行,快松开。”
“又怎么啦?大惊小怪的。”
“不能把手腕上铁环绑上,割得好痛。将它推上去……”
“啊!知道了。对不起,我重来。”
最后。她收紧绳索,还是绑得很紧。颈部还是勒得头只能昂着,再加下原来
就有铁链在里面勒着,头一点也低不下来。我很气恼,但已被她绑结实了,挣也
挣不开,只好这样了。
她走到我前面,亲了亲我说:“我的老婆,小美人。怎么样,可以走了吧!”
“你讲话不算数。叫你松一点,你还是那样紧。”
“不紧。你这样子真好看,走吧。”
她先出了门,等我走出来,她将门关上。走到院子门口,我发现现在正是早
饭后村里人外出干活的时间,路上有人走动。我有些忧虑了,有个年青外来媳妇,
前天我刚来时告诉我,婚后的女人无特殊情况,不再被捆绑。我这样出去,她们
会有什么想法。这特殊情况是什么?还是不能出去,我转身往家走。但刚走二步,
背后被拽住了。我回头看,原来她绑好我后,留了很长一条绳头抓在她手中。她
见我要回屋去,拉紧绳头对我说:“你要干什么?”
“我不想去了。”
“那怎么行。你要是不去,我就这样把你锁在屋里,看你怎么办。不能吃,
不能喝,不能睡,不能大小便,困死你。”
我听了确有些害怕,不再想挣脱她手中绳头,站在那里。她得理不绕人,伸
手抓住交叉在胸前绑绳,将我拖出院门,把我院门关上。从我后面推了一把,我
把我推到路上,又推了一下,我怕摔倒,只好往前走,她提着绳头在后面跟。我
现在真后悔,为什么同意让她绑着,到这儿第一天出门就这样,村里人怎样看。
果然走不多远,遇到一个下田的老农。他很惊奇地看着我。对芙蓉说:“吴家媳
妇。刚过门的新娘子怎么又绑起来了,是不是逃跑被你给抓回来了。”
“不是。带她去祭山神。”
“啊!是她自愿的。难得她一片诚心,她会有好结果的,山神会保佑她。”
祭山神?是怎么回事。我停下脚步,回头来问问芙蓉。我满怀狐疑地对她说
“你不是说带我去看温泉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祭山神与看温泉是一回事。”芙蓉微笑着给我解释说:“祖上传说,这温
泉是山神居住的,很圣洁的地方。外地人严禁到这里来。外地嫁来的媳妇,若愿
意以此为家,可以自缚其身来祭拜,以示诚心。自缚是表示很敬重山神居地一草
一木,不会用手去损害。这样假使以后有所求,上山采药、砍柴,山神不会责怪。
那天洞房之夜,你很顺从我,我无论怎样捆绑你,你都不生气,与其它外来女人
不一样。我看你与我有缘,想你永远在这里与我做最知心闺友,所以带你来。”
“那其它外来女人都祭过山神吗?”
“没有几个,其中就有你婆婆。但她是你公公硬绑来的。她年青时很漂亮,
你公公用各种手段控制她,连进山挖药、砍柴都不放心,带在身边。所以她不祭
山神,村里人是不允许她进山的。大部分外来女人从不进山。若今后也不想出来
走走,只在村里转,可以不祭山神。我想那样生活,闷都把人闷死。你若不想,
我们现在就回去。”
我想,不进山怎么样去搜寻长生果。看来她并不是专门绑我解闷,而是诚心
与我交个闺中密友,看来必须去祭山神。既然这样,就抓紧时间,于是我转头继
续往前走,边走边说:“你也不同我说清楚。走吧!”
温泉在半山腰,那里云雾缭绕。进山路很好走,是一尺多宽的石条路。我估
计是这里多少代人慢慢修起来的。进山口后两边植被完好,乔本、灌木、草地层
次分明,风景优美。我走在前面,当啷,当啷,脚镣铁链有节奏的与石条撞碰声
在寂静山林中格外响,一直都是上坡路,麻绳把棉袄紧紧绑在身上,热气散发不
掉,颈子被麻绳和细链双重勒住,呼吸受阻,血流不畅。一会儿脸就胀得通红,
汗就出来了。由于只能昂首挺胸,直腰往前走。阴部上的环不断扯动那敏感地带,
引得淫火烧身。所以走一段路,不得不歇息一下,这样从村中到温泉十里多路,
走了二个半小时才到。快到温泉,高大乔木渐少,灌木很茂盛,我想要是有长生
果树应当在这里。
温泉是在一块三米多高的在壁下面,石壁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长生之泉
》。泉水热气腾腾从泉眼中喷出来,在泉眼旁汇成有二亩水田大一池清水,翻过
池边石坎,汇入山沟小河中。水池上热气往上冲,与雪峰下沉冷空气相遇,在这
半山腰形成大片云雾,向四周漂散。由于周围气温高,泉眼旁生长着茂密紫竹林,
给人以神圣感觉。在水池边面对石壁的地方,有一块草坪,长满了绿油油青草,
中间有一石块搭成香案,香案旁立了一支石桩。芙蓉把我带到这里,叫我背靠石
桩跪在草坪上,面对泉眼。再把我背后的绳头绕石桩,穿过吊着双手的小绳圈拉
紧,这样我只有直挺挺地贴着石桩;再将绳头穿进左手小臂上铁环上半园小环,
绕过石桩再穿进右手铁环上小环,拉紧打结。将我上半身固定在桩上。她仔细检
查了我身上绳,发现松了的又解开绳结,紧了紧再将结打牢。再确认我完全放有
可能挣脱后,弯下腰对我说:“把你留在这里祭山神,我去检干柴。等我柴收拾
好了,我再来。”
我见她要把我孤零零地留在这里,有些慌了。小声对她说:“你要把我在石
桩上绑多久,我害怕,你不要走,陪陪我。”
“不要怕。山神会保佑你。我很快就回来。”
她说完亲了我一下就走了。我从来没有被绑在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周围那
阴森森竹木,好像立刻会跳出一只吃人的野兽;草丛中会爬出令人恐怖的大蛇。
我恐慌极了,看到快消失在树丛中芙蓉的背影,拼命喊叫。
“芙蓉姐。你快回来,我真的好怕呀!你回来,我不看温泉了,我要回家。”
但她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中。我从内心感到恐惧,使劲挣扎,但绑得很结实,
根本挣不开。我再也控制不了,哇的一声痛哭起来,边哭边喊。
“有人嘛!……快来人呀……!芙蓉姐。你在哪里?……你快来呀,我好怕
呀。”
正哭喊着,有人说:“谁在哭呀!”
我停止喊叫,就大声说:“是我。你快来呀,我在泉眼旁边。”
泉眼上紫竹林中传来嘻嘻嗦嗦的声音,一个妇女从里钻出来。我一看原来是
婆婆,她绕过树丛走来,看见我,关切的说:“孩子。怎么是你?谁带你来祭山
神的?你要来,早上应当对我们说一声。”
“是老吴家媳妇带我来的。婆婆,我一人在这里好怕呀。”
婆婆用毛巾擦掉我脸上泪水,摸拂着我的脸说:“不怕。好孩子,你能来祭
山神,是好事。老头就在上头采药,我就在竹林外面,我不能久留这样,会冒犯
山神的。我过去了,有事喊我。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婆婆走后,我知道附近有人,也定心了。这才注意周围有设有长生果树。很
快有了发现,在离我五十多米的树丛中,有一株极像长生果。仔细搜寻附近,还
不止一株,有六七株;但吃不准是长生果,还是神仙果,两者极相似。区别是长
生果树叶边缘无齿,叶厚。而神仙果有齿,叶薄。我被绑在石桩上,无法到那里
去鉴别,只好耐心等我松绑后再说:约三个多小时后,太阳正中。公公匆匆从竹
林那边过来,把我从石桩上解下来,对我说:“好孩子。难得你一片诚心,从今
后你可以自由进山,但无事不要到泉眼附近来。现在还不能给你解开身上绳索,
要回村当村长面解。”
我站起来,动了动跪麻木了的腿说:“公公。祭山神什么时候结束。”
“有三个小时就可以了,我们走吧。”
105。宝地公公将我从石柱上解下来,我走到那树丛中一看,高兴极了。
果真是长生果树。我对公公说:“公公。这种树叫什么树?”
他扫了一眼说:“长生果树。你问这干嘛?这种树多着呢,这泉眼上连片长
这种树,所以泉眼叫长生泉。这种树设有什么用,砍柴都不要,不旺火。”
“还有一种叶边带齿的这儿也有吗?”
“那不是这种。那叫魔鬼树。它的树叶牛吃了都发神经,不听使唤。我们这
条山沟设有,就是有也连根挖了。但进洞后左边山沟长了不少。” .“”你说泉
眼上面长了好多长生果树,能带我去看看“你婆婆就在那里做饭,我们去吧。”
果然是一大片,一大片长生果树。长在泉眼以上,树有大有小,我看到这心花怒
放,高兴几乎跳起来,这里是我梦寐以求的宝地呀。
胡婆婆正在搭的一个简易的山棚里做饭,看到我们来了,很高兴。走上来将
我扶到棚子里坐下,摸了摸我带有泪痕的脸庞,又将手伸到我背后轻轻揉了揉被
绑麻木的双手和双臂。关切地说:“好孩子。你吃苦了。老吴家媳妇考虑太不周
全,怎能把你一人绑在这野兽出没的荒山野洼,太危险。你也太不动脑,这种事
不作好准备是不能做的,太大意。”
“婆婆。这不是顺利过去了。你们今天上山收获怎样?”
“唉!”婆婆叹了口气,说:“这药材越来越难找到了,挖的人太多。你看
你公公一上午到跑了空。今年的日子怎么过呀!把你买回家,也要跟着受罪。马
上我们就要断粮了,稻种还未下田,新稻还有半年才有收,再挖不到,我们真要
饿饭了。”
公公也愁眉苦脸,一声接一声叹气。
我看他们的样子,怀抱金砖没饭吃。不由笑起来。
婆婆生气地说:“我们都愁死了,你还笑,看来你还不知道饿肚子的滋味。”
“你们守着这么一大片财富,饿什么饭。”
公公对我的话不屑一顾,冷若冰霜地说:“说风凉话也不看时候,太不懂事,
满口胡话。”
“我没胡说,这面前的长生果就很值钱。”
“你更胡说八道了。我挖了大半辈子药草了,还没有听说有人收这玩艺的,
送人都不要,不然早给人砍掉卖光了。”
“我说有人要,而且我知道什么地方收这种东西。”
公公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婆婆说:“孩子。不要逗你公公了,他够操心的。”
我站起来,动了动反绑的双手,活动一下腰。这束腰不能久坐,顶得上腹部
好难受。然后转身对忙碌的婆婆说:“我说得都是千针万确的。”
公公急不可待地问:“什么地方收?多少钱一斤?”
“龙川市龙口县有一家公司收,大概二斤长生果地下茎块值一斤大米。”
“有这等好事,那我们什么都不用干了。你别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但我不知龙口离这里多远。”
“说远也不算远,说近也不近。出洞口走大湾村,奔大道经青龙江市,到龙
川市,奔龙口县有二百里;但从这里翻山,山那边就是龙口县管辖,有三十里采
药小路到梅林乡,梅林乡每天早上有班车,五十里到龙口。这采药小路只有村里
几个老药农知道,半夜动身,到下午7点就能回来,所以也不算远。”
我听了很高兴,就对公公说:“那明天你就去一趟,下午你别挖草药了,找
一株五年以上长生果树,越大越好,只开挖它四分之一地下根,摘取地下茎块,
挖好后要把它的根回填好,这样不影响它的生长。五年后开挖另外四分之一,这
样能长年挖取。”
公公高兴地说:“这里生长的树都是大树,都有十几年了。我曾在长生果树
下挖掘过其它草药,知道它地下茎块特多,一株就够我背的了。若你说得是真的,
今后我们可衣食不愁了。”
“那你下午就挖好。现在我双手被绑在后面,不方便,回去解开后,我给你
写封信,你去找收购的人。”
婆婆已将饭做好,是加上她在附近采挖山百合与米熬得粥,吃了有点苦。但
家里粮不多了,只有这样省着吃。正吃着,芙蓉从附近树丛中钻出来,笑嘻嘻地
说:“胡大爹。吃饭也不叫一声。”
公公大概还在生她的气,对她不理不睬。婆婆正在喂我,看见她说:“老吴
家媳妇。你也太大胆,把我们家玫瑰弄来祭山神,本来是件好事,但你好事做到
底,在附近陪陪她,照顾一下。你把她一人丢在那里,她双脚钉了死镣,又被五
花大绑,还被你紧紧捆在祭台上,若有坏人或野兽什么的,害了她,你怎么向我
们交待。”
芙蓉调皮地说:“哟!看你二老说的,我就像一个大坏蛋。你想想,我会那
样做吗?其实我与玫瑰到泉眼旁,我早就看到这儿徐徐冒青烟,就知道这附近有
人。玫瑰叫我时,我正向这边走,已看见大婶了,我还不放心干我自己的活去了。
大婶我也饿了,还有饭吗?”
胡婆婆给她盛了一碗,锅里已很少了。我想,我现在被绑着,又不能干活,
少吃点没关系。于是我对她说:“婆婆。我吃饱,你吃吧,我先回家。”
公公说:“你早回家设用,村长肯定在外干活没回家,你还是无法松绑。不
如陪你妈在这儿等会儿,我们一块走。”
婆婆白了老头一眼说:“你这个老糊涂。我们在这里反而会影响你干活。老
吴家媳妇柴也拾好了,我和她一块回村,在家里休息总比山上强。等村长回家,
我再带孩子去他家验绑,当他面解开媳妇身上绳子,把老吴家媳妇邀到作个见证。”
我知道婆婆的心思,她是不想让芙蓉知道长生果也能卖钱。山里人思想是比
较狭窄的,这也难怪,生活环境艰苦,生存竞争太激烈,有些事不得不这样做。
但我的目的不是这样,我需要大量的长生果,若有可能发动全村人都来采收,并
把长生果运出去。但目前还不可能这样做,首先会遭到胡老汉一家强烈反对,因
为我目前的身份是钉了死镣的胡家儿媳,而不是重生公司老板。
吃完饭,婆婆拾好用具用背筐装着,背在身上,用手牵着我背后绳头。我反
剪双手走在最前面,芙蓉挑着柴走在最后。到村口,我一定要芙蓉走在最前面,
这样五花大绑走在村民跟前,还是感到羞耻,不敢见人。
傍晚,天色已暗,我同婆婆邀芙蓉到了村长家。村长是五十多岁老头,身体
很好,他同时也是族里长者,他邀请了其它姓的长者,在村里祠堂院子里戏台旁,
为我举行了祭山神松绑仪式,这样我取得了进出神仙寨圣山的资格。“晚上我给
钟先生写了很含蓄的封短信:钟先生。
听说贵司收购长生果,我这里有相当数量。先送来一些,看符合不符合贵司
要求。希能给一个优惠价格。目前先少量送,待贵司对品质认证后再扩大供货量。
礼供货人洪玫瑰我公公反复把信看了几遍,半信半疑地说:“孩子。你不会
作弄我吧。你虽是买来的,我和你婆婆并没把你当外人。”
我听了好气又好笑,就赌气地说:“你要不信就别去。”
婆婆在旁边说:“老头子。去吧!大不了跑趟空。跑空趟你又不是第一回了,
不管怎样说,孩子的话比那些专门欺诈我们的药贩子要可靠些。你都穷了大半辈
子了,说不定这好运真到我们家了,你快去快回,以免我们挂念。”
106。信件风波公公出门己一天了,到晚上还设回来。我和婆婆不止一次
的往山沟里那条石条路望,但一次又一次失望,直到深夜还来见人影。我心里直
犯滴沽,难道公公没找到公司,钟先生不在?正常情况下,钟先生是不外出的;
我把公司地址写得非常清楚,画了路线图,还教他最后一招,叫个出租车;但我
又担心吝啬的公公,舍不得花那几块钱。天黑了,婆婆就上床了,她一声不啃,
我知道她心里很急,我也无法安慰她,也上床睡了。白天给绑了一天,又受了点
惊吓,所以不知不觉睡着了。
“玫瑰。快起来!”婆婆急促的喊声把我唤醒。我忙起床,拖着脚镣,当啷,
当啷,跌跌冲冲地打开房门,来到堂屋。看见公公笑容满面地坐在那里,婆婆仅
穿个大裤头,蹲在那里帮他洗脚。平时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脚镣,拖在她脚边。见
我出来说:“孩子。快去灶上吊锅里再打点热水来,让你公公再泡一泡。”
我正要去灶房,公公对我说:“不要去了。泡好了。孩子,我们这下出头了,
长生果卖掉了,全换成大米背回来了。那个钟老板真好,还额外给了我一点路费,
开了的房间让我睡了一觉,所以回来到家天都快亮了。”
婆婆嗔了他一声说:“你这个老东西。在外快活,我急得一夜未合夜。玫瑰
呀!你公公和我商量了这事,不要同村里任何人讲,我们一家偷偷挖,这等好事
一辈子才遇这么一次。”
“婆婆,这山上长生果这样多,就是全村人都上山也挖不完,你们这样做有
必要吗?”
公公一听,勃然大怒,双目对我一瞪,呵斥说:“你小孩子知道什么。若同
任何人露一个字,我就扒了你的皮。”
婆婆跟着说:“你要听话。我们家发财了,你也享福。不要告诉别人,噢!
听话。”
我看他们心胸这样狭隘,感到无奈。目前只有忍一忍,以后再说。但心里这
是很委曲,若不是我,你们有这条发财门路吗。刚刚卖了一次,对我凶相毕露。
越想越生气,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想来想去,心里很难受。我
已看出,在公公眼里,我在这个家是没有任何地位的,和家里养得牲畜没有任何
区别。不过,回过头想想,把我在沁州刑场上所处困境相比,这种环境在当时来
讲是最好的,起码脱离了如意公司大股东的魔爪,生命安全受到保证,更重要的
是神使鬼差的把我卖进我梦寐以求的长生果产地。在短信中,已暗示钟先生做个
全分析,看这里长生果中有效成分含量多少,有无真正价值。若品质满足生产需
要,再想办法扩大生产。
第二天清早,婆婆把把叫起来,拿了件她穿的旧祆和短裙,山袜和麻编的草
鞋叫我换上,和她一决上山采挖长生果,直到傍晚才回家。公公在家睡觉,下半
夜再来直接将我们挖掘出来,洗干净的,藏在山上长生果茎块背走,连夜到龙口,
第二天下午就赶回来,一天一趟。
我手术后,几乎没有参加过体力劳动。每天拖着镣上山下山,还带着镣挖掘,
特别吃力。婆婆经常劳动,脚镣已带了几十年,已习惯。我这样一天复一天的干,
真把我累坏了,每天回家上床休息,身上骨骨节节都痛。第二天想休息,但看到
婆婆冷若冰霜的脸色,也不敢开口。这样没日没夜地干,十多天后的一天下午,
我与婆婆正在山沟小河里洗刷刚采挖的长生果茎块,公公返回后直接来找我们。
他看见我们后,垂头丧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婆婆看他反常。问:“老头子。今
天怎么啦?”
“不要挖了,人家说不收了,今天的帐都没让结。”
婆婆一听也泄了气,焦急地问:“为什么呀?”
我听了也很奇怪,为什么钟先生不要货了。出了什么事?是销售出了问题,
还是这儿的长生果品质不好。看公公阴沉着脸,我也不敢问。这样也好,我也实
在干不动了,正好休息休息。
我们三人没精打采地回到家,晚饭都未做,他老两口回到自己房间里,关上
门在讲着什么,声音很低,我也听不清。我累得身体同散了架似的,也不想知道
他们谈什么,洗漱好,换了衣服,上床就睡着了。
本想第二天不上山,睡个痛快,没想到早上婆婆又把我叫起来。我浑身酸痛,
脚镣好像变得格外沉重,一步一步拖着镣到灶房洗脸。婆婆跟进来,皮笑肉不笑
地对我说:“孩子。你能不能再写封信给那个钟老板,叫他收我们的货。你看你
公公急的,一宿都未合眼。”
我立刻想到,到龙口钟先生那儿交货,肯定有什么事发生。钟先生收到新产
地长生果,不可能不给我反馈信息,他不给公公结账,肯定有原因。想到这,我
心里有了底,于是我假装糊涂,回答婆婆说:“写什么呀?我又不认识钟老板。”
“上次不是你写信,叫他收我们的货?”
“我家本是做山货生意的,在被人贩子骗卖之前,在家听说龙口县有一个钟
老板专收这种东西,就冒昧给他写了封信。他现在不收了,我有什么办法。”
“你公公说钟老板要你的信才收。”
我一听更明白了,钟老板肯定想知道我的情况。但胡家是花钱把我买来的,
怎么会让与我家有联系的人了解到我的下落。于是我就装傻到底。对她说:“钟
老板要我什么样的信?我不能瞎写呀,乱写一通有什么用。”
“这我也搞不清,去问你公公去。”
她拖着我到了堂屋,公公坐在那儿抽闷烟。婆婆把我拉到他跟前说:“老头
子。你要她写什么信,你说呀,我这叫她来了。”
老头对婆婆瞪了一眼,怒气冲冲地说:“我昨晚就对你说了,这信不能写。
你怎么这样稀里糊涂。”
“我说你才糊涂呢。你怕玫瑰与他联系上了,跑了?跑了又怎么样,这长生
果这么值钱,干一天等于你挖草药一个月。若再干几天,买玫瑰的钱就收回来了,
再干下去,我们就发大财了,就是十个媳妇也能买得回来;若钟老板不要你的货,
什么都是空的。再说玫瑰她跑得了么?她双脚钉了死镣,出得了神仙寨这个山窝?
我以前不也是想跑,但跑了几十年,不也是没跑走。若还不放心,再天天上链子
锁着,看她能跑掉。前面老吴家小媳妇想跑,把她双手也锁了,生活都不方便,
不是不跑了。”
“那让她写?”
“当然得写。就是不能写我们住在什么地方,叫他们找都找不到。把你带来
的几张纸片片给她看,反正你也看不懂什么意思。再不能对钟老板胡说八道了。”
老头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交给我。我一看有一张是一封短信上面写道:请给
我回话。
钟其它几张是长生果品质分析数据列表,钟先生是何等聪明之人,时机不成
熟的话他是不说的。从表上数据看,本地的长生果品质非常优良,比松树岭的好。
十年生的长生果有效成分含量最高,几乎是五年生的三倍。以前我们采收的五年
生茎块,也是受资源短缺所累,严重浪费资源。这分析数据全是英文,难怪老头
看不明白。为了消除他们的疑虑,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决定不回信。我就对神情
异常紧张的公婆说:“从信上看,钟老板并没有要我回信呀!”
公公疑惑不解地说:“那为什么钟老板给我字条后,每次都要你的回话,后
来还发了火。”
“回话不等于回信。他要我们只送在地下生长十年以上的长生果,可我们不
听他的,还送比较嫩的,他能不拒收吗?”
婆婆听了后悔莫及,对老头子说:“都怪我图方便,尽在河边、路边挖。这
些树都较小,泉眼上面树大,我们明天到那儿去挖。老头子,你看,若不是玫瑰
看了字条,解了这个迷,我们还在瞎着急呢。”
公公对我说:“那我对钟老板怎么讲?”
“那你就代表我认个错,今后只送十年以上生的长生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