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公子[全]-22完
第二十六章石窟中计
独角龙王、蓝纯青、高翔生、赵玄极,邓锡侯、石中英等人,由使女沏上新茶,大家又谈了一回,才各自回房休息。蓝纯青、高翔生、赵玄极,邓锡侯,都是一派掌门人身份,是龙门帮的贵宾。他们被招待在帮主书房左侧,自成院落的一排楼字之中。画栋雕栏,长廊曲槛,极擅花木之胜。
石中英的房间就在蓝纯青的隔壁,今晚大家回房之后,石中英却跟着蓝纯青身后,进入蓝纯青的房间,他们密谈了甚久,但因声音说的极轻,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在蓝纯青房间的窗外,相隔五丈远的一处花丛间,却有一双炯炯目光,凝注着窗内。
这双目光,显得极为阴沉。他当然是人,隐身在花丛间的人,只是他不敢逼得太近,除了远远的注视,连身子都没有动一下,因此也无法听到房中两人的谈话。石中英在蓝纯青房中,停留了约莫半个时辰之久,才回到自己房间里去。那双眼睛,也足足凝注了半个时辰之多,才倏然隐去。
第二天早晨,石中英起床之后,刚盥洗完毕,就听到走廊上传来一阵叽叽咕咕的少女笑语之声,由远而近,一路行来。只听孟双双的声音说道:“啊,这里好美,好像皇宫里一样。”
另一个少女娇脆的笑道:“你去过皇宫里?”那是杨杏仙的声音。
孟双双道:“皇宫里我怎么会去过?只是心里这么想。”
杨杏仙道:“这里是帮主招待贵宾的地方,自然要布置的富丽堂皇的了。”
孟双双道:“我和石哥哥一起来的,为什么不能住到这里来呢?”
杨杏仙道:“这里是男人住的地方,你是我的贵宾呀。”
孟双双道:“男人住的地方,女人就不能住?我真弄不懂,你们汉人呀,为什么要把男人、女人,分得这么清楚?”话声中,两位姑娘已经跨进起居室。
一名使女迎着躬身一礼,说道:“小婢见过两位姑娘。”
孟双双急着问道:“石哥哥住在那一问房里?”
那使女指指东首一间房门说道:“石公子就住在这一间。”
孟双双没待她说完,就娇躯一扭,朝房门口奔了过去,口中叫道:“石哥哥。”
石中英慌忙开门出去,笑道:“双双,你和杏仙妹子一起来的。”话声出口,不觉眼前一亮。
只见孟双双换去苗装,穿着一身梅红窄腰身衣裙,鬓发上,也插着一徘悔红的小花,她这一打扮成汉人装束,更显得娇美如花,风姿嫣然,看去就像是大家闺秀。孟双双一看到石中英,就亲切的叫道:“石哥哥,你看我一身衣服,好不好看?”女为悦己者容,苗女多情,也率直的可爱。
石中英笑道:“美极了,你穿着苗装,洁净亮丽,换上汉装,显得斯文。”说到这里,一面朝站在孟双双身后,脉脉凝注的杨杏仙颔首道:“妹子早。”
杨杏仙粉脸微酡,娇声道:“大哥早。”
石中英含笑道:“妹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去呢。”
杨杏仙脸上加深了几分红晕,双眸凝视,低低的问道:“大哥有什么事?”
石中英道:“想请妹子作个向导。”
杨杏仙道:“大哥要去那里?”
石中英道:“在下久闻君山轩辕台景色秀丽,可揽烟波之胜,上次匆匆来去,未及登临,今天天气很好,颇想前去一游。”他忽然动了游兴。
孟双双喜道:“石哥哥,轩辕台很好玩么?”
石中英道:“轩辕台在君山山岭,洞庭湖烟波浩渺,尽收眼底,还有飞升亭,酒香亭……”
孟双双不待他说完,高兴得拉着杨杏仙的手,喜道:“杏仙姐姐,那我们快去呀。”
杨杏仙道:“自从上次牧平贼党之后,帮主为了防范乾坤教报复,把山顶列为禁区,轩辕台设了了望台,由舅舅负责,半山以上,就严禁游人登临……”
孟双双道:“那我们就不能去了。”
石中英道:“原来穆三兄负责山顶防务,难怪昨晚没有见到他了,咱们那就走吧。”
杨杏仙道:“大哥还没用早餐?”
石中英道:“不用了,在下平日也不吃早餐的。”
孟双双喜道:“杏仙姐姐快走呀。”
三人走出宾舍迎面就遇到八封门掌门人高翔生,含笑招呼道:“石老弟,你们上那里去?”
孟双双没待石哥哥开口,就抢着道:“高老前辈早,我门要到轩辕台玩去。”年轻人谁不好玩?
高翔生一手摸着疏朗朗的长髯,点点头道:“轩辕台是君山最好玩的去处,三位请吧。”说着自顾自往里行去。
石中英、孟双双由杨杏仙陪同,沿着山麓石阶,曲折而上,刚走到半山腰上。就见石崖后闪出两名一身青色劲装的汉子,拦住了去路,由左首汉子朝三人躬身一礼,道:“君山禁区,三位……”
杨杏仙走上一步,从身边取出一个铜牌,朝前一摊,说道:“这是帮主的命令,要我陪同二位贵宾上山去的。”
两名青衣汉子看到铜牌,立即恭敬的施了一礼,让开去路,说道:“三位请。”三人继续循着山径而上,不过顿饭工夫,便已登上了山顶。
杨杏仙娇声叫道:“舅舅,你看谁来了。”
山顶平台上,右侧一片松林间,新盖了三槛石屋。屋前负手站着一个青衣的颀长人影,正是剑软掌柔穆老三穆慎行。他听到杨杏仙的声音,迅快转过身来,一眼看到石中英,急忙三脚两步迎了上来,喜道:“石兄几时来的?”
石中英也很快迎着笑道:“穆三兄久违了,兄弟昨晚才到。”说着一面替孟双双简单作了介绍。
穆慎行道:“石兄,孟姑娘,兄弟就住在这里,请到屋中梢息。”
杨杏仙道:“舅舅,石大哥和孟妹妹是游山来的,先走一走多好?”
石中英笑道:“在下和穆三兄已有多日未见,屋里坐一会也好,二位姑娘不累,那就先去四面看行也好。”
孟双双生性好动,眼看群山环绕,古木荡然,远眺湖上,烟波浩渺,舟揖往远,已是十分神往,问道:“杏姐姐,山上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
杨杏仙道:“多着呢,那是飞升亭,再过去是酒香亭,还有二妃墓,产湘妃竹,我们从这边下去,就到了。”
孟双双回身道:“石哥哥,我们走啦。”两位姑娘手牵手的走了。
穆慎行道:“杏仙,你们不要跑得太远。”
杨杏仙回头应道:“舅舅只管放心,我们不会迷路的。”
穆慎行望着她后形,摇摇头道:“真是野丫头,她给我姐姐宠坏了。”说着,一面抬手道:“石兄,请到屋中坐吧,兄弟没有什么招待,但茶叶却是最上品的碧螺春新茶。”
石中英道:“不用了,我们还是到亭子里去坐会,谈话也方便些。”亭子四面空旷,谈话就不怕被第三者听到。
穆慎行年纪不大,可极为精明能干,石中英的话,他自然听得出来,闻言不觉一怔,抬目道:“石兄有事?”
石中英道:“不错,咱们且到亭中坐下来再说。”
穆慎行道:“那一定很重要了?”
石中英点点头道:“事关武林大局。”
穆慎行吃惊道:“有这么严重?”
二人边说边走,跨进亭子,对面坐下。石中英道:“事情是这样……”他声音忽然低了下来。穆慎行神色凝重,只是不住的点头,中间也有询问,但两人话声都说的极轻。石中英一面说话,一面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交给了穆慎行。
穆慎行看也没看,接过手,就揣入怀里,忽然抬头问道:“今晚?”
石中英微微点头道:“就在今晚,不过穆兄须在晚饭前等候兄弟。”
穆慎行道:“好,兄弟遵命。”穆慎行站起身,招呼屋中一句侍童,沏了两盅新茶,就在亭上品茗闲谈。直到午牌时光,两位姑娘才兴尽回来,三人相偕下山。
龙门帮总舵的第三进,从昨晚起,戒备忽然加强起来,借大一进房屋,除了走廊,阶前,和每一道门户,都派有两名青衣劲装的龙门帮弟兄站岗。就是暗处,诸如东西两厢,每一间屋字的窗下,也都埋伏了人,另外东西两条甬道上,巡逻的人,刀出鞘,箭上弦,往来不绝,
这是午后未牌时光,从前厅西角门走出一行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副帮主杨天寿,他虽然走在前面,但身形半侧,让出中间正路,表示他只是领路的人。随后是帮主独角龙王李天衍,蓝纯青,高翔生,赵玄极,邓锡侯和石中英等人。甬道上站岗和巡逻的弟兄,看到帮主来了,一路上纷纷站定致敬。
一行人由副帮主杨天寿带路,进入东厢,那是一间起居室,略呈长方,室中除了一张长桌,两排椅几,和壁上悬挂的书画,北首靠壁放着一口大木橱。杨天寿走到橱前,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开启铜锁,打开两扇橱门。
橱门开启,大家看清楚了,原来这口大木橱中,共分四格,每一洛上,都放着不少鼎彝,花瓶等铜器古董,有的古色斑澜,有的瓷彩鲜艳,收藏极丰。原来独角龙王邀大家前来,是观赏他古玩来的。不是么?杨天寿开启橱门之后,独角龙王抬着手,正在请大家参观,所有的人,也纷纷围了上去。
蓝纯青呵呵笑道:“帮主收藏的古董,琳琅满目,倒使兄弟大开一次眼界。”
独角龙王掀髯笑道:“兄弟只是心之所好,谈不上收藏。”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杨天寿右手不知在什么地方轻轻按了一下。围观的众人之中,只有一个人暗暗留神着杨天寿的举动,他自然看清楚了杨天寿手指按落的地方。但另外还有一个人,却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他,他在注意杨天寿手指按落之处,也自落入另一个人的眼里。
杨天寿手指按落,大木橱内,靠右首一排放古董铜器的格子,忽然自动往里后移去,裂开了一道一人多高的暗门。门内是一条极为狭窄的夹道,杨天寿伸手从橱中取了一盏古铜琉璃灯,点燃灯芯,做好琉璃的罩,举步朝夹道中走去。
独角龙王等人,随在他身后,鱼贯而入,夹道极狭,也极暗,好像是一条夹墙。夹墙就是房屋有夹层的墙,因此有很多的转弯处。大家由副帮主杨天寿领路,转弯抹角的走了一阵,这一阵工夫,估计至少已经越过一、二进院落。
前面已经走到尽头,一堵砖墙,挡住了去路。杨天寿脚下一停,左手朝壁上一个小铁环拉了一把,然后又后退了一步,他刚退下,地上忽然缓缓掀起一方铁板,露出一个方形的窟窿。杨天寿右手托着琉璃灯,举步朝窟隆中走下。
原来窟窿下面有一条往下延伸的石级,大家循着石阶而下,这里已是一间宽敞的地底石室。杨天寿在大家走下石室之际,已经点燃起两盏壁灯,四方形的石室,每道墙壁上都有着两道门户,一望而知那是厚重的铁门,门上都锁着铁锁。
这本是龙门帮的库房,如今却有两间暂时作为囚人之用。囚在这里的人,当然是重犯,那是乾坤教的副总巡主何月风和使者夏子清。杨天寿已从身边取出钥匙,开启左首壁问两道门上的铁钢环,随手拉开铁门。何月凤、夏子清手上脚上都被锁上了缅铁钢环,拖着铁练,神色委顿的坐在石凳上,铁门开启之后,他们早已闭上眼睛,不理不睬。
独角龙王沉喝道:“何月风,老夫有话问你。”何月风一言不发,理也没理。
杨天寿喝道:“何月风,帮主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何月风冷冷哼了一声道:“我何月风落在你们手里,杀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口里,问出什么话来?”
独角龙王一手拂髯,呵呵笑道:“很好。”一抬手,示意杨天寿关上了铁门,然后转脸朝夏子清道:“夏老哥,你还记得从前老夫要你参加本帮的么?”
夏子清睁目道:“在下自然记得。”
独角龙王道:“可惜得很,夏老哥当年如是参加了敝帮,就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成为阶下囚了。”
夏子清道:“李帮主这是讽刺在下么?”
独角龙王道:“不,夏老哥可曾听说过:「昔为阶下囚,今成座上客」这两句话?老夫以为阶下囚与座上客,只在夏老哥一念之间。”
夏子清嘿然道:“李帮主盛情心领,可惜在下是乾坤教的人,在下不能出卖乾坤教。”
蓝纯青道:“夏老哥,你也是成名多年的人,总该知道正邪之分,乾坤教所作所为,夏老哥应该清楚得很,这种作恶多端,为害武林的邪恶组织……”
夏子清道:“蓝纯青,你们这些和乾坤教作对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邓锡侯听得大怒,洪喝说:“姓夏的老匹夫,你可知道自己只是乾坤教一个无足轻重角色,杀了你,就像杀了一只狗。”
夏子清也大声说道:“姓邓的,你少狗仗人势,凭你还不配杀我夏某……”
邓锡侯双目金光暴射,厉声道:“老匹夫,我就劈了你。”
要待举拳捣出!高翔生急忙伸手一拦道:“邓兄,你又犯了火爆脾气,他身遭囚禁,无法还手,你若是一拳把他打死了,传出江湖,岂不弱了你百步神拳的威名?”
独角龙王适时朝杨天寿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关上铁门,一面说道:“咱们还是到上面去谈吧。”
杨天寿关起铁门,又加了锁,仍由他托灯领路,高翔生一直跟在蓝纯青身后,从杨天寿开启壁橱暗门,进入夹道,以及走入地窖,一直在暗暗留神注意。但另有一个人,也一直在暗中留神着他,这人就是石中英。一排八间宾舍,第三间楼字,住的是八卦门掌门人高翔生。
初更,新月在天。雕花长窗,垂着轻纱,房中灯火未熄,纱窗上不时映出一个瘦长人影,在走动着。高掌门人好像有什么心事,只是在房中来回走着。蓦地,门上响起了叩门之声。高翔生抬头问道:“谁?”
门外那人应道:“高掌门人没有睡吧?”话声清朗,一听就知道是石中英的声音。
高翔生道:“石老弟?”举步走近,仰手开启房门。
石中英含笑跨入房中,随手带上房门,拱手说道:“晚辈打扰。”
高翔生道:“没关系,石老弟请随便坐。”
石中英道:“高掌门人没有休息就好,晚辈方才多喝了几杯,睡不熟,想和高掌门人聊聊。”
高翔生笑道:“这敢情好,老朽也是和邓老儿硬拼了几杯,邓老儿拉着假牛鼻子下棋去了,今晚是老朽担任巡查,三更以后,还得出去一次,回来也只是坐了一回,老弟来的正好,来、坐、坐。”两人隔着一张茶几坐下。
高翔生道:“老弟要不要喝茶,这壶倒是新沏的。”伸手取过一只瓷盅,要替石中英倒茶。
石中英忙道:“掌门人不用客气,晚辈刚喝过,晚辈是有一件事,来和掌门人商量的。”
高翔生还是替他倒了一盅茶,问道:“石老弟有什么事?”
石中英道:“事情是这样,晚辈听到一点风声……”拖长语气,没往下说。
高翔生心头微沉,问道:“石老弟听到了什么风声”
石中英压低声音道:“有人想在今晚劫狱。”
“劫狱?”高翔生满布皱纹的脸上,微微一怔,问道:“劫什么狱?”
石中英道:“自然是乾坤教的爪牙,想把囚在地下石室的何月风、夏子清劫出去。”
高翔生吃惊道:“有这等事?老弟这是听谁说的?”
石中英压低声音道:“高掌门人还不知道呢,据说咱门里面还有对方派来卧底的内奸。”
高翔生耸然道:“这会是谁?”
石中英低声道:“上次龙门帮虽然扫平了一场乱事,但难保没有潜伏的人,他们自然会和乾坤教有着极秘密的联络,这次他们副总巡主何月凤和夏子清被晚辈擒来,乾坤教也自然会命令他们设法救人。”
高翔生笑道:“石老弟这是臆测。”
石中英道:“不,晚辈得到可靠的消息,乾坤教预定今晚三更行事……”高翔生脸色微变。
石中英接着道:“他们还使了一条反间之计,好让咱们内部互相猜忌。”
高翔生一手摸着苍白的山羊胡子,问道:“反间计如何使的?”
石中英看了他一眼,声音压得更低,说道:“乾坤教这条反间之计,是想利用高掌门人……”
高翔生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嘿然冷笑道:“他们如何利用老朽?”他在说话之时,笼在袖中的双手,不期而然微微有些颤动。
石中英依然压低声音道:“他们早已有了周详部署,把人从地室中救出,大概已不成问题,难的是无法出去,因为龙门帮各处都有明哨暗岗,很可能功败垂成……”高翔生「啊」了一声。
石中英义道:“因此他们派了一个身材和高掌门人相似的人,假冒高掌门人,想借老前辈巡查之名,把某一条路上值岗的人一齐制住,他们就可以安然逃出去了。”
高翔生凛然道:“石老弟这消息可真?”
石中英道:“千真万确。”口气一顿,接道:“这是一条极为恶毒的反间之计,贼人逃走,但被制住的人,都会异口同声说是高掌门人把人放走的。”
高翔生举起茶盅,喝了一口,浓眉微皱,疑信参半的问道:“石老弟这消息究竟从那里得来的?”
石中英微微一笑道:“不过高掌门人已经不用担心了。”
高翔生一怔道:“石老弟此话怎说?”
石中英轻松的笑道:“因为晚辈已经把那人逮住了。”
高翔生又是一怔,问道:“你逮住了什么人?”
石中英道:“自然是假冒老前辈的人。”
高翔生道:“人在那里?”
石中英含笑站了起来,伸手一指门外,说道:“晚辈想到老前辈也许要问问他,已经把他带来了,就在门外。”
一个箭步,掠到门口,伸手拉开房门,低喝道:“你给我进来。”
高翔生目光一注,果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青袍,脸型狭长,满布皱纹,额下留着一把苍白山羊胡子的老人,那不是活脱就像自己?是对方那入似乎比自己稍微高了一些。脸型虽瘦,也并没有自己的狭而长。当然假扮的人,并不完全一样。但如果没有自己和他对照,那就差不多了。那人听到石中英的喝声,果然举步走了进来,只要看他双手下垂,分明是被石中英制住了穴道。
这下高翔生气可大了,沉喝道:“你是什么人派来的?”
石中英迅快掩上了门,低喝道:“高掌门人,你说得轻一些?”
高翔生道:“石老弟……”
石中英道:“此事还只有你老前辈一个人知道,老前辈可别误了大事。“
高翔生疑惑的道:“石老弟的意思……”
石中英道:“晚辈有一计在此,”他走近高翔生身边,低声道:“咱们今晚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高翔生皱皱眉,笑道:“老弟要如何将计就计?”
石中英附着他耳朵,说道:“就是这样。”话声未落,突然出指如风,连点了高翔生身上三处要穴。高翔生骤不及防,自然一下就被他制住了穴道。其实他纵有防备,石中英出手何等快速,一样躲闪不开。
高翔生穴道受制,不觉怒声道:“石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中英站在他面前,笑嘻嘻的道:“没有什么,只是想借重你高掌门人的样子,去把何副总巡主、夏子清放出去,如此而已。”
高翔生生气的道:“你们……”
假高翔生笑了笑道:“石兄,事不迟宜,不用和他多说了。”石中英一指点了高翔生的「睡穴」,伸手从他怀中一阵掏摸,取出一个指头大的蜡丸,然后把他放到床上,盖了一条薄被。
假高翔生低低问道:“东西到手了么?”
石中英点点头,门中说了声:“走。”一口吹熄灯烛,两条人影,迅快的闪出房间。
时间快已接近二鼓,今晚是八卦门掌门人高翔生担任总巡查。二更不到,他就从宾舍出发,和他同行的,还有剑公子石中英,这当然是临时拉来的差使。他们这是巡查岗哨来的,岗哨上的弟兄当然不敢盘问他们到那里去?何况龙门帮的弟兄,还有谁不认识八卦门高掌门人、剑公子石中英的?
两人顺利的进入第三进东厢,石中英跟在高翔生身后,跨入东厢之后,就在门口站停下来。高翔生更不怠慢,身形一下掠近北首木橱,从身边掏出一串钥匙,打开橱门,伸手朝壁间按了一按。木橱内壁,随着缓缓裂开一道门户。
高翔生朝石中英招招手,迅快闪身朝夹道掠去,石中英也紧接着跟踪而入。高翔生对这条复道,似是极熟,脚下走得极快,不消一回,就已走到尽头,伸手拉起铁板,循着石级下去。等石中英走下地室,高翔生已经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左首壁间的一道铁门。
这下石中英更不怠慢,以极轻快的身法,朝铁门中闪入。高翔主摸着下巴,微微一笑,就在室中站停。石中英进去之后,一直不见他出来,高翔生就在黝黑的石室中很有耐心的等着他。这样约摸过了上顿饭的工夫,才听到铁门内,响起极轻的弹指之声。这自然是约好的暗号,表示石中英已经做好了某一件事。
高翔生加重脚步,走近左壁,一面提高声音道:“晚辈遵命。”接着铁门有了铁锁开启之声。
但就在此时,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好像是一记沉重的掌势、击在人身之上,同时也有人发出一声闷哼。接着听见石中英的声音暗道:“老前辈你……”
高翔生突然纵声大笑道:“石老弟,不用说了,老夫一时也无暇和你多作解释。”话声甫落,又有人发出「呕」的一声低哼,那是从喉咙底部发出来的声音。通常这类声音,都是人类吐出最后一口气,才会有这么短促而低沉的声音。接着,果然有「咕咚」跌倒下去。
高翔生也在此时,迅快的点燃起手中灯宠,火光一闪,已可看到地上合扑着一个人。那不是剑公子石中英,还有谁来?他直挺挺扑卧地上,一动没动。高翔生从喉头发出一阵冷酷的嘿嘿阴笑,看也没看他一眼,迅快打开囚禁何月凤的铁门,低声道:“副总巡主,在下今午接获密令,预定三更行事,救副总巡主脱险,现在已经二更多了……”
副总巡吏何月风干脚依然铐着钢环,冷冷的望了高翔生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
高翔生弯着背道:“在下高翔生。”
何月凤哼道:“我是问你……”
高翔生口中「哦」了一声,急忙压低声音,陪笑道:“在下七上九下,天字八号。”
何月凤脸针色稍弄,追问道:“今晚行动,是什么字号?”
高翔生低声道:“总营六。”
何月凤现在相信了,今晚营救自己,确是总坛发出的命令,她在乾坤教,是第六号人物,「总营六」不是总坛要营救自己的暗号么?她点点头,问道:“你把石中英制住?”
高翔生取出总坛钥匙,迅速替她打开手脚上的钢环,一边说道:“在下点了他死穴。”
何月凤皱皱眉道:“此人对本教极为有用,戚夫人一再传令,要逮他活的,你怎好杀他了?”
高翔生苦笑道:“副总巡主也看到了,今晚在下担任总巡查,李天衍和蓝纯青,却加派了这小子和在下同行,在下若不杀以灭口、还能在这里耽得下去?”
何月风点点头,切齿道:“这小子也实在该杀,要不是他捣鬼,本座也不至于一败涂地了。”说着,伸手朝手脚上抚摩了几下,就跨出铁门,她四脚遭钢环扣了一日一夜,双脚几乎发麻得无法行动,因此跨出铁门之后,立即站在原处,闭上双眼,缓缓调气行动。
高翔生可并不闲着,他把石中英拖入石室,关起铁门,又急忙打开另一扇铁门,替鬼影子夏子清除去了手脚上的钢环。夏子清长长吁了口气,搓着的腕,说道:“多谢掌门人。”
高翔生道:“夏使者不用客气。”
何月凤低声问道:“高掌门人,咱们如何出去?”
高翔生道:“不要紧,今晚在下担任总巡查,此刻处境,虽然险恶,但只有一段路程,只要出了君山,就可无虑了,只是……”
何月风问道:“只是什么?”
高翔生道:“只是委屈副总巡主和夏使者二位,暂时要充作在下跟班,方可混得出去。”
何月凤道:“你可曾准备好龙门帮武士的服束么?”
高翔生道:“在下早已命人准备好了,只是方才有姓石的小子和在下同行,未便携带,二位出了地室,再更换不迟。”
何月凤道:“好,咱们立时就走。”急步朝石级上行去。何月凤、夏子清紧随而上。
高翔生领着两人,出入地穴,走完曲折夹墙复道行到出口,脚下一停,回头道:“二位稍待,在下先去看看。”说完,一低头,从木橱暗门中走出,目光朝四下仔细打量一阵,才低声道:“二位可以出来了。”何月凤、夏子清跟着走出暗门。
高翔生伸手在壁间按动。恢复了暗门,然后讯快掩上橱门,加上铁锁,举手轻轻击了两下。只见两名青衣劲装汉子手中捧着衣衫、佩刀,大步走入。高翔生没有说话。那两名青衣劲装汉子也一言不发,默默的把手中衣衫、佩刀,放到桌上,就退了出去。
高翔生道:“副总巡主二位快把衣服换上,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何月凤、夏子清各自取了一套青色劲装,迅快的穿到身上,束好腰带,挂上佩刀、腰牌。何月凤束起头发,包上青布,这一来,已是龙门帮武士装柬,在黑夜之中,不易看清面貌,足可混得过去。
高翔生等他们结束停当,从壁间取下一盏灯笼,点燃起灯烛,递到何月风手中,低声道:“副总巡主身材较为瘦小,容易被人看出破绽,还是走在前面,只要低下头,把灯笼照向身后;因有在下跟在你后面,哨岗自然不会加以阻拦,自可顺利通过了,夏使者请跟在在下身后而行。”
何月凤接过灯笼,问道:“咱们从那一条路走?”
高翔生道:“副总巡主只管走在前面,如何走法、在下自会以传音入密随时奉告。”
何月风点点头,就举步朝外行去,他手执灯笼,走在前面,但却把灯宠照向身后。从前跟班替老爷打灯,就是如此。这盏灯笼自然是专替老爷照路的。这一来,何月凤的身子,遮住了灯光,自然不虞旁人认出她面孔来。
高翔生前头有人打灯,后面又有一个跟班,他端着下巴,右手持须,昂首阔步而行,严然一派掌门人气概。今晚他是总巡查,又是龙门帮的贵宾,自然该有两个随行人员。三人出了东厢,循着甬道向北,走出西首边门,总算离开了龙潭虎穴的龙门帮总舵。
一路上,自有高翔生暗中以「传音入密」,指点路径,何月凤虽然走在前面,自是不会有什么困难,但君山是龙门帮总舵所在,方圆数十里,都有龙门帮的哨岗。总舵戒备森严,离开总舵,每一条通路,明哨暗岗,往来巡逻,防备依然十分严密。
第二十七章霍山会师
走了三里光景,前卤一座土山脚下,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迎着三人奔来。何月凤不觉起了几分戒意,目光注视来人,左手蓄势,往前走去,那人来得很快,转眼之间,已经奔到三人面前。高翔生目光一凝,只见那人一身青劲装,腰悬佩刀,赫然是竟是龙门帮的一名头目。
高翔生颔首道:“很好,老夫要看看你这一队的哨岗情形。”
青衣佩刀汉子轻咳了一声,忽然低低说道:“天无不覆。”高翔生不知他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究是何意?方是一怔。
何月凤接口道:“地无不载。”
夏子清陪笑道:“那姓石的小子,已经死在高掌门人掌下,总算替副座出了一口恶气。”
何月凤道:“要不是当时我手脚麻木,急于调气行动,真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方泄我心头之气。”
夏子清苦笑道:“副座还算好呢,属下受他的委屈可大啦,这小子一再假冒属下,真把属下整惨了。”
何月凤没有作声,走了几步,望望江水,说道:“这里怎么没有船只接应我们呢?”
夏子清道:“副座请歇一会,属下到江边去看看。”
何月风道:“还歇什么?你别以为出了他们的哨岗,在这方圆百里之内,依然是龙门帮势力范围,你碰上的妇孺小子,都可能是对方眼线。”
夏子清陪笑道:“这个在下知道。”
何月凤道:“你知道就好。”忽然伸手一指道:“那边一棵树下,不是泊着一条船么,你去问问,三钱三分银子,给咱们送到太平口,他去不去?”
夏子清唯唯应是,走近树下,果见泊着一艘小船,上着船殓,敢情船家正在舱中睡觉,这就大声叫道:“喂,船家……”他方喊出声,就见船篷启处,一名船家探出头来,招呼道:“客官要渡江?”
夏子清道:“你把咱们送到太平口,三钱三分银子去不去?”
那船家连连陪笑道:“去,去,客官,请上船。”
何月凤、夏子清相继上船就跨入中舱坐下,两名船家也就立即解缆开船,冲破一江夜气,朝江心驶去。天色由黑暗渐渐露出鱼白,他们也由白螺矾驶向螺山。出了白螺肌,总算在水域上,脱出君山范围。所谓脱出君山范围,只是说脱出龙门帮总舵的范围,龙门帮三十六分舵,势力遍布长江上下游。只要你在长江流域,就不能说脱出龙门帮的势力范围。
已牌时光,船抵太平口,两人舍舟登陆,赶到黄龙镇打了个尖,就一路朝东攒程,经咸宁、大冶,渡汉水,再经溪水、英山入皖。三天之后,他们已经进入皖西山区。安徽省简称皖省,是因境内有皖山山脉之故。皖山山脉由豫、鄂问之大别山脉绵延入境,挟巢湖东走,止于洪泽湖。但皖山主峰,却在潜山、岳西之间。皖山,又名潜山,广二百三十里,周五百里,山之南为皖山,北为潜山,东为天柱山,西为翟山。
现在何月凤、夏子清一前一后,正在翻山越岭,朝北首的潜山赶去。山径总是迂遇曲折,近行潜山,山麓两侧,松林夹道,一条青石板路,极为宽阔平坦。行约里许,就看到山麓间嫩立着一座宠伟的道观朝天宫。大门上,直竖一方蓝底金字匾额,那是八个古篆,写着:「乾坤一经司元之府」。
夏子清走在何月凤身后,抬目看了门上八个字一眼,就跟随昔往朝天宫走去。刚跨进大门,但见天井阶前,分两旁站着八个绿衣佩剑年轻道人,一个个神情肃然,状极恭敬。何月凤、夏子情越过天井,走近阶前,大殿上缓步走出一个头推道舍,苍髯飘胸的青衣老道,手持拂尘,岸立阶上。
何月凤急忙趋上几步,躬身道:“属下何月凤参见总巡主。”何月凤和已经死去的独眼龙许尊经,都是副总巡主,这青衣老道,正是总巡主羊角星君于敬伯。羊角者,说他头上道舍,小得像羊角也。
夏子清心头一凛,赶忙跟着躬下身去,口中说道:“属下夏子清参见总巡主。”
羊角星君呵呵一笑道:“何副总巡主,夏使者远来辛苦,不可多礼,教主,戚夫人已知你们今日可到,正在宫中等候消息,二位一到,立时召见,你们随贫道进去。”何月凤、夏子清应声是。羊角星君话声一落,就转身朝里行去。两人紧随他身后而行。
羊角星君带着两人,绕开三进殿字,直入观后,到下一道高耸的峭壁之下。但见那峭壁高耸入云,平滑如镜,壁上雕刻着瑶池蟋桃大会,云彩缤纷之间,群仙毕集,人物极为细致,栩栩如生。羊角星君行到石壁前面,就神情旭穆,不言不动地站停下来,过了片刻,那画壁上忽然裂现出一道门户。
夏子清留心看着羊角星君停身的位竹,暗暗记在心里。羊角星君也没说话,举步往石门内跨入。何月凤、夏子清跟着走入,但见石门内是一条宽阔的甬道两边石壁上,每隔一丈,就有一对琉璃壁灯,灯光极为明亮。两边石壁和地上部光滑得可以鉴人,因此一眼望去,但见灯光辉煌,雨道深遂无比。
羊角星君自恃身份,也没和两人说话,昂首阔步,脚下走得极快,一会工夫,己到雨道尽头。前面一道大石壁,挡住去路,中间敞开着两扇朱红,画着门神的大石门。门内,像一个小天井,两旁各放着七八盆花卉香气袭人。迎面三级石阶,廊上还有朱栏,湘帘低垂,寂无人声。
羊角星君走到阶前,便自躬身说道:“属下于敬伯率同何月风、夏子清前来参见教主、戚夫人。”何月凤、夏子清赶忙一齐躬下身去。
廊上湘帘徐徐卷起,两名绿衣宫装侍女,一左一右站在阶上,娇声的道:“教主宣总巡主,何副总巡主、夏使者入内。”
羊角星君恭声道:“敬遵法谕。”
三人直起腰、但见敞厅上画栋雕梁,宫灯流苏,陈设得富丽堂皇。羊角星君领着两人,急步跨上石阶,恭身走入敞厅。其实所谓敞厅,只是一座宽敞的石室而已;但你跨入敞厅之上,丝毫不会感觉到这是一间石窟。正中间,一张紫檀雕花榻上,隔着一张小凡,端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正坐锦榻左首,此人身穿天蓝缎暗花夹袍,面貌清短,双鬓微见花白,坐在那里脸含微笑,看去飘逸之中,带着些严肃。右首一个女的,身穿黑底绣着牡丹花的缎袄,百折悄裙,螺譬如云,芙蓉如脸,看去已有四十来岁。虽然半老徐娘,依然风华犹存,由此可见她年轻的时候,该是姿容绝代的佳人,迫无疑问。
这一男一女非别,正是乾坤教教主,当今武林盟主的石松龄,和昔年名动武林,冷艳无双的铁观音戚若花戚夫人。夏子清看到教主石松龄,心头止不住一阵激动,赶忙移开了目光,紧随何月凤身后而入。
戚若花目光冷森,看了何月凤一眼,冷冷的道:“何月凤。”
何月凤躬身道:“属下在。”
戚夫人道:“我命你统率孟家苗,袭取龙门帮,你竟然把个情弄到一败涂地,连自己都跌了进去,要不是我要总巡主设法转知高掌门人,你们还能回来见我?”
何月凤神色恭敬,惶恐的道:“属下知罪,还望夫人顾念属下追随多年,从轻发落。”
戚夫人冷冷哼了一声道:“你把此行经过和高华门人如何营救你们脱险,说给我听听。”何月凤躬身应「是」,就把夏子清如何被石中英所擒,自己如何中计以及高翔生如何在石室击毙石中英,把自己两人放出之事,一字不漏,说了一遍。
戚夫人听的一怔道:“石中英死了,我一再交代你们,石中英是教主的骨肉,只准生擒,不得伤他,高翔生怎么把他杀了?”夏子清偷看教主神色,他听到爱子被杀,居然毫无戚容,足见他并非真的六合剑石松龄。
何月凤道:“高掌门人当时也是迫不得已的事,他不杀石中英,就无法达成救人的任务。”
戚夫人怒声道:“救人,你们死上一百个,也没有石中英的重要。”何月凤不敢多说,只是躬身就是。
戚夫人忽然转过身去,脸上未言先笑,柔声道:“教主大概也听到了,不过据贱妾从各处资料看来,石中英似乎练成了上乘护身真气一类功夫,以高翔生的能耐,也未必杀得死他,也许只是一时不备,被他制住穴道而已,高翔生把他移入石室,现在也该被龙门帮的人发现,救醒过来了,教主也不用放在心上,贱妾立时派人去探听他的消息。”夏子清站在下首,心头暗暗一惊。
教主石松龄含笑点头道:“夫人说的极是。”
戚夫人从袖中取出一个蜡丸,朝总巡主羊角星君说道:“这里有密令一件,总巡主可命夏使者立时给我送交封副教主。”说完,手阜一推,蜡丸离开单心,缓缓朝羊角星君面前飞去。
羊角星君用双手接住,说了声:“属下遵命。”就带青两人躬身而退。他们走下石阶,站在廊上的两名侍女,不待吩咐,缓缓放下了湘帘。三人退出石室,石壁复合。
羊角星君回到朝天观前进,才朝夏子清道:“夏使者,戚夫人有一件紧急密令在此,要你立时送去霍山封副教主处,不得有误。”封副教主即是玄衣女封六娘,玄衣女不是在罗家山九天玄女宫么?怎么又在霍山呢?
夏子清自然不敢多问,唯唯应「是」,双手接过了蜡丸,辞出朝天宫,就朝雀山赶去。前面已经说过,皖山广达数百里,山南为皖山川匕为潜山,东为天柱,西为雀山。其实分开来说,有皖山,潜山,天柱,霍山之分,但总称依然是皖山。
夏子清赶到雀山,老远就看到山径前站着两个黑衣劲装汉子,他目光何等敏锐,只要看他们装束,就一眼认出是副教主玄衣女的手下。当下刹住身形,拱拱手道:“在下夏子清,有急要公事,求见副教主,你们赶快给兄弟进去通报。”
那两名黑衣劲装汉子同时抱抱拳道:“原来是夏使者,只管请上。”两人不但让开了路,左首一个还躬身肃客。「请上」,当然是上山了。
夏子清不用再问,就朝他们点点头,沿着一条婉蜒而上的山径走去。这一路上,果然遇上不少黑衣劲装武士,玄衣女手下,自然全是穿黑衣的了。好在这些武士,都认识鬼影子夏子清是传令使者,没有人加以盘问。不大工夫,便已到了半山腰上,盘曲登上一座悬崖,但见竹林间,有一座庙字,上书「紫竹林」三个大字。「紫竹林中观自在」,这是观音庵。
山前还有不少黑衣武士巡逻,但到了崖上,却是一片榆寂,不闻入声,也不见人账,庵门紧闭。夏子清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扣了几下。庵门启处,走出来的竟是一个俏生生的青衣少女。这人,夏子清自然认识,她是副教主玄衣女门下弟子常慧。
夏子清慌忙一抱拳道:“常姑娘请了。”
常慧睁大一双俏目,惊异的看着夏子清道:“会是夏使者?”
夏子清道:“在下奉戚夫人之命,跟副教主呈递密令来的。”
常慧点点头道:“夏使者请进。”
夏子清跨进山门,常慧转身关上庵门,说道:“夏使者,请随我来。”说完,走在前面领路。
庵堂地方不会太大,这「紫竹林」一共只有两进屋字。第二进中间是一片花圃,迎面三间佛堂,极为清幽。右首走廊间正有三个青衣少女,围在那里下棋。夏子清认得一手支颐,手中拿着棋子,举棋不定的是副教主的爱女封君萍。
另外站在边上的则是玄衣女三弟子高素贞,另一个坐在封君萍对面的,大概也是玄衣女的弟子;因距离稍远,三女没注意夏子清,夏子清自然也不便和他们招呼。
常慧领着夏子清,穿行花径,走到中间佛堂门口,脚下一停,回头道:“夏使者请稍待,我进去禀报师父一声。”
夏子清忙道:“常姑娘请。”
常慧很快走了进去,过不一会,就回出身来,说道:“师父有请夏使者入内相见。”
夏子清应了声是,举步跨进佛堂。这间佛堂,大概就是玄衣女的起居间了,布置极为简朴,但却打扫得纤尘不染。这里敢情是副教主玄衣女到总坛有事时,落脚之处,因此一切规模,比起罗家山来,就差得很多。佛堂中间,一张藤椅上,端坐着玄衣玄裙,面垂黑纱的玄衣女封六娘。她看到夏子清进来,便自站了起来。
夏子清慌忙赶上几步,躬身道:“属下参见副教主。”
玄衣女一摆手,和声道:“夏使者远来,请坐。”
夏子清道:“副教主面前,那有属下的坐位?属下是奉戚夫人之命,呈递密令来的。”说着,从怀中取出蜡丸,双手呈上。
常慧接过蜡丸,转送到玄衣女面前。玄衣女接过蜡丸,并未立时打开,她回到藤椅坐下,又拾抬手道:“夏使者,现在你是本座的客人了,可以坐了吧?”夏子清躬着身谢过坐,才在下首一张木椅上落坐。
玄衣女问道:“夏使者可是从总坛来么?”夏子清应了声「是」。
玄衣女捏碎蜡丸,取出一张密柬,只看了一眼,又抬目望望夏子清,问道:“本座听说何副总巡主和夏使者为龙门帮所擒,你们如何脱险的?”
夏子清心中暗暗忖道:“原来你是不相信我,还当我是龙门帮派来的奸细,故而看了总密令,并未在意,这封密令,却是真正出于戚夫人之手,丝毫不假。”
他心中想着,连忙欠身道:“何副总巡主和属下,才脱险回来。”接着就把自己和何月凤如何遭擒,如何由高翔生协助,始得逃出龙门帮的经过,简扼说了一遍。
玄衣女一双目光透过面纱,一直盯注着夏子清,直等他报告完毕,才「晤」了一声,问道:“你说高翔生杀了石中英,此话当真?”
夏子清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玄衣女冷冷一笑道:“高翔生杀得了石中英么?”
夏子清道:“当时石中英正替属下打开铁门,高掌门人从他身后施袭,出于毫无防备之下,被高掌门人制住穴道,然后点了他死穴,石中英武功再高,也势难悻免。”
玄衣女点点头道:“说的也是。”说到这里,突然声音转厉,沉声道:“夏子清,你一再为石中英所乘,贻误本教任务,你知罪么?”
夏子清暗暗一惊,惶恐的道:“属下该死,属下……”
玄衣女截住他的话头,接着道:“教主因你从前是我手下,总坛看在我的面上,不便处置,所以要我按规处置你。”
夏子清欠身道:“副教主明鉴,属下甘愿领罪。”
“很好。”玄衣女冷然道:“这是总坛密令,你先拿去看看。”说罢,把手中密柬,朝夏子清面前掷来。
夏子清双手接过密柬,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十一个字,那是:“夏子清屡误使命,着即处死。”
这下看得夏子清心胆俱惊,双手发颤,骇然道:“副教主……这……这……”
玄衣女冷笑道:“夏子清,你很怕死。”
夏子清道:“属下对本教一片忠忱,自问罪不至死,古人说得好,缕蚁尚且惜命,属下愿意将功赎罪,为本教效命,还望副教主矜全……”
玄衣女道:“你很会说话,但这是教主的命令,无法更改,我也无法袒护你。”随着话声,霍地从椅上站了起来。
夏子清双眼望着玄衣女,虽然他不敢跟着站起。但双手宠在袖内,分明暗暗蓄上了势。玄衣女寒电般的目光,透过面纱,直注在夏子清脸上,冷哼道:“夏子清,你想抗拒么?”
夏子清欠身道:“属下不敢。”
玄衣女站起的人,又缓缓坐了下去,点头道:“你很镇定,也装作的很像,但如何瞒得过我的眼睛?”
夏子清惊然一惊道:“副教主怀疑属下什么?”
玄衣女平静的道:“岂止怀疑?告诉你,不但我知道你是谁。就是戚夫人也早已知道你是谁了,不然,她不会要我把你处死的。”
夏子清骇然道:“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属下不是属下,那还会是谁?”
玄衣女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石中英,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么?”
夏子清听的大吃一惊,望着玄衣女,嚎喘道:“副教主怎会把属下看成石中英,这……这真叫属下有口难辩了。”
“不用辩。”玄衣女微晒道:“我听到常慧进来报告,就已知道你并不是夏子清,但当时我还不确定你是谁?”
夏子清道:“属下那里不对了?”
玄衣女道:“你如果是夏子清,难道连叩门的暗号不知道么?”夏子清只是苦笑了笑,没有开口。常慧站在师父身侧,听说夏子清竟然会是石中英、她一双俏目之中,不禁有了喜色,悄悄往外走去。
玄衣女只作不见,看了夏子清一眼,续道:“等我看完密令,心里已有几分料到是你,所以我要问问你脱险经过,等你说出石中英为高翔生所杀,那就已完全证实你就是石中英无疑了。”
夏子清忽然爽朗一笑道:“在下承不承认,都是一样,教主既然下了密令,是石中英要处死,是夏子清也要处死,对么?”
玄衣女道:“不错,因为你现在是夏子清,所以非死不可。”这话是暗示他,因为你扮的是夏子清,乾坤教杀的也是夏子清,如果你真是石中英,那你就是教主的儿子,纵然有人想杀你,也毕竟有所顾虑。这话当然说的很曲折,也很暗。
但就在他话声甫落,只见一个人飞也似的奔了进来,哭叫道:“娘,他真的是石大哥?你……要杀他……”叫玄衣女「娘」的,自然只有封君萍一个,她在下棋的人,自然是常慧悄悄退出去,把她搬来的。她在奔近门口之际,只听到娘说得半句「非死不可」,因此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玄衣女平静的道:“君萍,你这是做什么?他根本不承认他是石中英?”
封君萍脸颊消瘦了,她一阵风似的转过身来,一双大眼之中,隐包泪水,望着夏子清,急急说道:“你真是石大哥,那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只要你承认了,娘自会替你作主的。”
夏子清心头自然感动,但他能承认么?如果他不是石中英,当然不能胡乱承认。如果他真的是石中英那么他乔装夏子清,一定是龙门帮定的计,承认了会牵连大局,自然不能承认。他勉强笑了笑,摸着酒糟鼻,要待说:“封姑娘,在下像是石中英么?”但话还没出口。
突听「嗖」的一声,一支响箭,掠空飞来,檐前同时飞起一道人影,凌空把响箭接到手里,然后飘然落到门口,那是高素贞,她手中握着一支古铜色三角小旗,朝里躬身道:“启禀师父,是总巡主来了。”
玄衣女重重哼了一声,忽然目光一抬,朝夏子清道:“他是戚夫人派来的监斩官。”
封君萍望着娘,叫道:“娘,你……”
玄衣女截然冷声道:“你不准多说。”
这两句话的工夫,只听庵门外传来羊角星君的声音,说道:“属下于敬伯,求见副教主。”
他人在庵外,话声居然直送到后进,而且和对面说话一样,足见此人功力极为深厚。玄衣女没说话,只是朝高素贞抬了抬手。高素贞躬身一礼,迅快的退去。玄衣女严肃的道:“石中英,在我面前,还不承认么?”
封君萍望着他,更着急,说道:“你承认了,自有娘会替你作主的。”
玄衣女冷笑道:“你此时再不承认,就会后悔奠及。”话声方落,高素贞已领着羊角星君走了进来。
高素贞在阶前一停,躬身道:“总巡主请。”
羊角星君走上石阶,人还没有进门,就打着稽道道:“属下见过副教主。”
玄衣女站起身道:“总巡主请坐。”夏子清看到总巡主进来,自然也站了起来。
羊角星君跨入佛堂,看到夏子清,只作不见,又朝玄衣女躬身一礼道:“属下是奉戚夫人之命,来谒见副教主的。”
玄衣女已经口到椅子坐下,问道:“有什么事吗?”
羊角星君陪笑道:“不知副教主可曾拆看密令?”
玄衣女道:“我看过,总巡主来得正好,我正想着人去请你呢。”
羊角星君慌忙躬身道:“不敢,副教主有何吩咐?”
玄衣女道:“我觉得夏子清参加本教,十五年来,不无劳绩,他从前是我辖下,现在是属于总巡主手下,因此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羊角星君吃惊的道:“副教主,这个属下担待不起,夏子清屡误机密,律当处死,谁也无法左袒于他。”
玄衣女冷笑道:“于总巡主,你是说我袒护他了?”
羊角星君连连躬身道:“不敢、不敢,属下只是奉命向副教主请示来的。”
“请示?”玄衣女轻哼道:“请什么示?”
羊角星君道:“属下奉戚夫人之命,要把夏子清的首级带回去。”
玄衣女冷笑道:“我正觉得奇怪,夏子清犯了教规,你们总坛为什么不杀人?却要夏子清本人把密令送到我这里来,要假手于我,难道戚夫人杀他不得?人送到我这里,又要你赶来验看,难道说我会询私放了他不成?”
羊角星君自然不敢顶撞副教主,只是唯唯应是,欠身道:“副教主这是……”
他「误会」二字尚未出口,玄衣女接着道:“这样好了,我本来今天就要回罗家山去的,人在这里,你把他押上口去,要杀要刮,这是总坛的事。”封君萍脸上如今有了笑容,眼前的夏子清,如果真是石中英,娘要他押回去,以石中英的武功,中途自然可以脱身了。
羊角星君听的得一楞,躬身道:“但……但…这是教主的命令呀……”
玄衣女道:“要你带回去,这是我的命令,你要中途杀了他,提着他首级回去,亦无不可。”
羊角星君为难的道:“副教主,这……”
玄衣女道:“你敢抗命?”
羊角星君道:“属下不敢。”
玄衣女道:“那你立时给我把他带走。”羊角星君一脸俱是为难之色,没有答话,只是躬着身,似在考虑应该如何借词?
封君萍冷声道:“总巡主,我娘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羊角星君应道:“属下听到了。”
玄衣女已经站起来,冰冷的道:“高素贞,你给我送客。”转身往里行去,封君萍急忙跟着娘身后走去。高素贞躬身应了声「是」,直起身,朝羊角星君抬抬手道:“总巡主,请吧。”
羊角星君于敬伯成名多年,论江湖声望,并不在玄衣女之下,眼看玄衣女这等脸色,对待自己,心头不禁极为愤怒,只是碍着她是副教主,不好顶撞,此时玄衣女一走,他口中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本座自然会走。”倏地回过头来,朝夏子清喝道:“你听到了没有,副教主要本座把你押回去,本座先要点你几处穴道。”
不待夏子清口答,一步跨到夏子清身后,出手如电,连点了他肩背三处大穴,沉声道:“你走在前面。”夏子清被他点了穴道,双手下垂,口中唯唯应「是」,依言走在前面。羊角星君大模大样的跟在他身后,走出紫竹林,一路往下行去。
顿饭工夫之后,一溪曲折,危崖欲堕,浓林如墨。夏子清走在前面的人,忽然脚下加快,飞一般朝前奔去。他外号鬼影子,素以轻功著称,这一展开脚程,果然奔行如飞,轻快已极。羊角星君发觉有异,立即一提真气,身子飞扑而起,急追上去,沉喝道:“夏子清,你还不给本座站住?”
夏子清没有说话,只是放腿急奔,他虽以轻功见长,但总究肩背等处有三处穴道被制,奔行一箭来路,速度渐见缓慢,终于停了下来。羊角星君一下欺到他面前,沉喝道:“夏子清,你敢违抗本座命令?”
夏子清耸耸肩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试试脚程,是不是还能跑?”
肩背大穴被制的人,是不耸肩的,这点羊角星君似乎忽略过去了,他目光深沉,冷冷的道:“你可知道戚夫人密令上说了些什么吗?”
夏子清耸耸肩道:“属下方才听总座说过,好像说属下违反教规,要取属下性命。”
羊角星君道:“不错,本座就是奉命而来,要取你首级回去覆命的。”
夏子清忍不住摸摸酒糟鼻,望着羊角星君,陪笑道:“属下现在不是跟总座回去了么?”
羊角星君双目隐射杀机,徐徐说道:“要本座押你回去,是副教主的命令,但本座想来,还是带你首级回去,较为方便。”
夏子清骇然道:“总座要杀我?”
羊角星君沉声道:“本座正是此意。”
夏子清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忽然笑道:“所以怪不得属下方才要跑了。”
羊角星君右手缓缓提起,五指勾曲,狞笑道:“你跑得了么?”
夏子清笑了笑道:“属下一向练的就是轻功,只要跑上几步,活动活动筋骨,穴道就会不解自开。”说话之时,双手随着舒展了下,肩前穴道果然已经解开。
羊角星君不禁怔得一怔,厉笑道:“很好。”好字出口,钢钩般的右手已经比闪电还快,插到夏子清的胸口。
羊角星君于敬伯一向以心狠手辣著称,他的九式「屠龙手」更是被视为无人能挡。这一式「生摘龙肝」,势道强劲,足可生裂虎豹,此时蓄势骤发,果然力透指爪,刚猛绝伦,但他手指还没触到夏子清衣衫,突觉腕脉一紧,连他自己也弄不清究竟是如何一来,竟然反被夏子清抓住了脉门,心头方自一沉。
夏子清忽然露齿一笑,低低的道:“总座,属下想和你商量商量……”
羊角星君怒哼一声道:“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左手一掌,猛向夏子清当头劈落。
他方自一动,不知怎的又被夏子清抓住了脉门,含笑道:“属下的意思,咱们还是到树林里去好好的谈谈。”也不待羊角星君是否同意,拖着他就走,往树林中行去。
过不到顿饭工夫,羊角垦君大摇大摆的从树林里走出,他手上却多了一个油纸包裹。不用说,他和夏子清已经商量好了,夏子清屡误教中机密,反正难逃一死,还不如放漂亮些,把头让他带回去缴差。夏子清大概同意了,不然他手里提着的油纸包裹,又会是什么呢?
羊角星君这趟到霍山来,任务完成,脚下自然走的很轻快,但就在他循着山径,经过一重山脚,只见两个苗条人影,手仗长剑,俏生生站在山径上,羊角星君一见这两位姑娘,不由得暗暗攒下了眉,但双方既已照面,只好迎着走去,这两人正是玄衣女的爱女封君萍和四弟子常慧。
封君萍看到羊角星君手里提着油纸包裹,心头猛地一紧,急急问道:“总巡主,夏子清呢?”
羊角星君暗暗叫了声:“糟糕。”连忙朝身后一指,陪笑道:“他就在后面。”
封君萍问道:“总巡主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羊角星君道:“这时老夫的一些私物。”
封君萍冷笑道:“你打开来给我们看看。”
羊角星君脸色微沉,道:“姑娘这样对老夫说话,不是太过份了么?”
封君萍冷笑道:“这里还是霍山副教主的范围之内,我们奉娘之命,检查一切过往人等可疑事物,总巡主自然也不能例外了。”
羊角星君道:“老夫要是不答应呢?”
常慧接口道:“不接受检查,就得带回霍山发落。”
羊角星君道:“老夫还得赶回去覆命,二位姑娘恕老夫失陪。”身形一闪,从两人中间,闪了出去。
封君萍反手一剑,朝羊角星君身后刺去,喝道:“你果然杀了夏子清。”
羊角星君赶忙往旁里避开,说道:“封姑娘,老夫奉命行事,杀了夏子清和姑娘何干?”
封君萍双目突然流下泪来,失声道:“我娘叫你把人押回总坛去,你果然把他杀了,你……你……我和你拼了。”手挥长剑,急刺过来。
就在此时,只听山口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接口笑道:“封姑娘果然还恋着石中英,哈哈,戚夫人早已算准有此一着,才要兄弟赶来接应于兄,于兄只管回去覆命,此地自有兄弟会向封副教主解释的。”
随着话声已由山口走出一行人来,来人正是乾坤教另一位副教主冷飞云,他身后还紧随着七名佩剑劲装武士。羊角星君大喜过望;说道:“副座来得正好。”他急忙几个起落,掠过冷飞云身侧、低低说道:“副座,属下发现霍山形势不稳,封副教主……”
冷飞云愕然道:“她怎么?”
羊角星君凑近他耳朵,低低说道:“只怕有变……”他在说话之时,右手轻轻搭上了冷飞云肩头。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封君萍刺出三剑,被羊角星君闪开,正好冷飞云在山口现身,羊角星君趁机掠过去。封君萍国夏子清是石中英所乔装,羊角星君取了夏子清的首级,还不是石中英遇害?心头自然十分悲痛,口中厉叱一声道:“恶贼那里走?”挺剑追了过来。
羊角星君话声一落,又说了声:“副座替我挡她一挡。”迅快闪过身去。
封君萍急扑追来,眼看冷飞云拦住了去路,她此时急怒攻心,那还管你什么副教主,口中又娇叱一声:“你让不让开?”长剑先人而至,直劈过来。
冷飞云听了羊角星君的话,似乎微微一怔。不,他被羊角星君有的搭在肩头之际,身上好像轻微的打了一个冷噤。封君萍一剑刺来、他并没躲闪,封君萍的剑势,随人冲来,自然极快,「扑」的一声,长剑竟然穿胸而过。
冷飞云只觉胸口一凉,眼看长剑已经没入胸口,他究竟一身功力,修为深厚,这骤然问剧痛刺心,口中大吼一声,全身功力迸发,一下就冲开了被制的穴道,左手一掌,朝横扫出去。封君萍也没想到冷飞云不躲不闪,生受自己一剑,此时眼看自己杀了副教主,心头一禁吓得一呆。
冷飞云生死一掌,劲力何等雄浑,封君萍闷哼一声,连人带剑应掌飞起,直摔出去一丈多远,扑倒在草丛之间,一动不动,看去伤得极重。冷飞云一掌出手,身形晃了一晃,也缓缓倒了下去。羊角星君在这一瞬间,早已一溜烟的走得没了影子。
常慧也吓得昏了,脸色煞白,急急掠到封君萍的身边,抱住她,急叫道:“师姐,你伤在那里?”
“萍丫头怎么了……”西首道上,传来一个苍老声音,一道人影宛如彩虹一般,飞射而至,那是彩衣姥姥桑大娘。
接着只听玄衣女的声音轻轻叹息一声道:“唉,这孩子给我闯下了大祸。”玄衣女随着话声,也从西首山径上出现,她身后还跟着大弟子姬芳芳、三弟子高素贞和两个手捧剑、拂的青衣使女急步而来。
“阿弥陀佛。”适时,但听东首山径上,响起了一声低沉的佛号,同时出现了一行人。
玄衣女目光一抬,看清来人,不由得呆得一呆。她没想到当今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竟会联合赶到乾坤教总坛所在的皖山来,而且事前竟会一点消息也没有;但她再一注目,就明白了,因为这些人是乾坤教另一使者张正林领来的。
不是么?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张正林。后面跟着一行人,那灰袖芒鞋的老僧——少林方丈心灯大师。苍苍譬髯,蓝袍负剑的老道——武当掌门人玉真子。身穿大红道袍,背负阔剑,脸红如火的瘦小道人,是衡山派掌门人灵飞子,接着是崆峒掌门人蓝纯青。八卦门掌门人高翔生、白鹤门掌门人李永言、岭山派掌门人风云子赵玄极、南海门掌门人百步神拳邓锡侯。
这些人的后面,则是龙门帮帮主独角龙王李天衍、副帮主杨天寿、剑软掌柔穆老三穆慎行、双斧向开山、另外还有两员女将,一身浅绿劲装的杨杏仙、和改换了汉女装束的孟双双,后面则是数十名身穿青天劲装的龙门帮武士。这一阵仗,当真声势浩荡,也说明了各大门派联合龙门帮,大举声讨乾坤教来了。
玄衣女看得脸色微微一变,举步迎了上去,冷声喝道:“诸位连袂赶来霍山,意欲何为?”
心灯大师走在前面,合掌道:“阿弥陀佛,封女侠误会了,老袖师弟弘云误入歧途,居然助纣为虐,担任乾坤教副教主,屡以假石盟主,危害江湖同道,老袖和诸位道兄从天柱山追踪他而来,不想他恶贯满盈,死在封女侠令媛手中,证明了善恶有报,因果不爽;令媛仗义勇为,替少林寺诛杀叛徒,老衲谨以致谢。”说完,又合十一礼。
玄衣女听他提到自己爱女,不由得心头一酸,她自然知道,冷副教主功力奇高,他在临死之际,发出来的这一掌,君萍如何承受得起?她面垂黑纱,旁人虽然看不到,但双目之中,已经隐含泪水,回头问道:“大师姐,君萍还有救么?”
彩衣姥姥双掌抵在昏死过去的封君萍前胸,微微摇了摇头。心灯大师走上几步,合掌道:“封女侠,令媛是被敝门般若禅掌所伤,也只有「大谢擅丸」能治,还是让老衲辛瞧瞧吧。”
玄衣女颔首道:“大师慈悲,只要救了小女一命,我即回罗家山去,从此不问江湖是非。”
蓝纯青大笑道:“封女侠代表阴山一派,若能深明大义,自该参加各大门派正义之师,共讨乾坤教邪恶,岂可退走罗家山,独善其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封女侠是乾坤教失败了,才逃回罗家山去的呢。”
玄衣女双目一寒,还没说话,彩衣姥姥接口道:“我师妹只此一女,只要你有能把她救活过来,共讨乾坤教就算咱们一份,反正我侄女已经杀了他们冷副教主,这笔账,乾坤教也不会和咱们善了的了。”她以副教主大师姐的身份,在乾坤教中,只得到一个「护法」的职位,连副总巡主都轮不到她,心中自然不无快快,对乾坤教,可说早就不满了。
心灯大师口中低宣一声佛号,探手从怀中摸出一颗蜡丸,里面是一颗拇指大的朱红药丸,拨开封君萍的牙关,把药丸投入她口中,然后要常慧扶着她坐定,老和尚在她对面盘膝坐下,和封君手掌相抵,缓缓闭上了眼睛。老和尚是以本身真气,为封君萍疗伤,因此双方的人,谁也没有说话。这样足足过了一顿饭的时光,只听老和尚口中大喝一声,双掌突然收回。
随着他这声大喝,封君萍也倏然地睁开眼来,口中叫道:“娘……”
彩衣姥姥喜道:“好了、好了,萍丫头醒过来了。”
一行人仍由少林心灯大师,武当玉真子为首,浩浩荡荡的朝潜山南麓而来。行列之中,当然也加入了乾坤教副教主玄衣女封七娘、彩衣姥姥、封君萍、和玄衣女门下三个女弟子姬芳芳、高素贞、常慧。朝天宫矗立在松柏之间,静悄悄的不见一点动静,直等大家登上宫前一片石砌平台,才听宫中连续响起一阵清越的钟声。
朝天宫六扇黄门,在钟声里,徐徐开启,左右两道门内,同时鱼贯走出一队绿衣佩剑武士。一边三十六个,合计七十二人,但步伐整齐;连个子高矮,都一般无二。接着走出来的是一高一矮两个白髯老者,和道装椎辔的总巡主羊角星君于敬伯。一身银白长袍,黄须飘胸,丰神脱俗的华山派掌门人祝景云。
这四人跨出大门,就在右首石阶上,站停下来。就在此时,只见又有一行人从大门走出。那是十六名身穿绿色宫装的少女,一个个蛾眉皓齿,体态轻盈,款步行来,长穗和裙带齐飘,环佩与臻迁同鸣。十六名少女身后,则是副总巡主何月凤。
接着正主出现,那是乾坤教教主六合剑石松龄和铁观音戚若花并肩徐行。他们虽是正主,还陪同着一对白发白须的老人,一同从中间正门走出。这两人要教主和戚夫人亲自陪同走出,当然是乾坤教的「贵宾」无疑,当然也更引人注意。
这一对乾坤教的「贵宾」,是一对老夫妇,男的脸如青蟹,身材高大,顶门光秃,一部银丝般的白须,垂拂胸前,生相威猛。女的一头银丝,脸色红润,看去少说也有七十以上,不但精神坐钎,而且依然眉目如画从她脸上轮廓,仍可看出年轻的时候,准是风华绝代的大美人。这两人手中都握着一根色泽光润,形色奇古,弯弯曲曲的黑玉拐杖。
广场上,少林心灯大师、武当玉真子、蓝纯青、独角龙王等人,几乎都是天下武林各派的一代宗师;但谁也不知道一男一女的来历。四人在石阶中站停下来,铁观音戚若花目光抬动,她对广场这些一派掌门,似乎不放在眼里,冷冷一扫,就落到玄衣女封七娘的身上,脸颊飞起一丝笑意,徐徐说道:“封副教主也来了?”她只是淡淡的一句话,胜过一般江湖上人的厉声喝骂。
玄衣女躬了躬身,还未答话,彩衣姥姥已接着大声说道:“我师妹已经不是乾坤教的副教主了。”
铁观音点头道:“很好,你大概也不是本教的护法了?”
彩衣姥姥道:“不错,老婆子早就不稀罕你们带着妖气的护法。”
铁观音轻哼一声道:“本教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胆大妄为,勾结外人,背叛本教,今日如不能把你们师姐妹处以教规,本教就不用立足江湖,争胜天下了。”
彩衣姥姥手中铁杖一顿,洪笑道:“戚若花,有本领,你下来和老婆子较量较量。”
铁观音微笑道:“凭你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回过头去,朝站在总巡主羊角星君左首的两个老人说道:“有劳金护法出手,把她拿下了。”
金护法是个矮胖老人,秃顶、满脸红光,颊下一部稀疏不过四寸长的苍须,穿着半截黄衫,但衣袖特长,盖住了他的双手。金护法举步走下石阶,双目一抬,射出两道冷芒,直注彩衣姥姥,说道:“你就是彩衣姥姥桑大娘?”
彩衣姥姥道:“废话,天底下还有第二个穿彩衣的老太婆?”
金护法道:“那很好,老夫动手之间,必须先验明正身,现在你可以出手了。”
蓝纯青道:“二位且慢动手,咱们远道而来、想先和贵教戚夫人说几话。”
铁观音轻轻俭袄道:“蓝掌门人请了,诸位远莅荒山,乃是敝教的来宾,请恕敝教有失迎近,只是敝教决不能粑背叛敝教的人,也当作来宾,迎入敝教总坛去,因此,只好请诸位来宾稍待片刻,容把叛逆拿下,再请诸位入内奉茶了。”说完,沉声道:“金护法,我限你一盏热茶之内,把桑大娘拿下,以教规处置。”
金护法躬身道:“属下遵命。”
倏地转过身子,沉喝道:“桑婆子,你再不出手,老夫要出手了。”
桑姥姥怒哼一声,挥手一杖,直击过去。这一击速度并不太快,但鸩头杖上尖锐的鸩嘴,却笼罩了金护法身前数处大穴。金护法一个转身,让开杖势,身形疾快欺进,左手衣袖一抖,豁然有声,一只袖影,像匹练般朝桑姥姥迎面射去。这一记「流云飞袖」,势道劲急,果然非同小可,无怪他衣袖特别长了。
桑姥姥一击不中,杖势一沉,鸩头点地,趁着杖头一点之势,人已凌空跃起,好像现代的撑竿跳高一般,一个人呼的一声,朝金护法当头扑来。她凌空扑起,金护法左手一记「流云飞袖」自然也落了空,他左手挥出,身子跟着打个转,右手跟着从下翻起,又是「呼」的一声,一道爪影,疾如流星,仰空飞射出去。
双方势道均快,但听「当」的一声,金护法脱手飞出去铁爪、一下抓住桑姥姥的鸩杖。桑姥姥身躯疾泻,右手一抖鸩杖、想要粑飞爪摔落。金护法同时也功运右臂,一抖飞爪的练子,把鸩头往身前硬扯过去。桑姥姥厉笑一声,左手扬处,抽出一柄短剑,闪电划出。
金护法一手扯住铁练,他一个矮胖身躯,快若帷螺,疾转三转。这一来,他把铁练绕在自己腰上,铁爪紧抓着鸩头杖,桑姥姥。的鸩头杖,自然完全给他封死。而且这三转,也正好转到桑姥姥的右侧,左手一抬,飞出一道匹练,豁然有声,正是他的「流云飞袖」。
双方动作,快如掣电,但听一阵金铁交击之声,连续响起,两人一接之后,霍然分开。大家凝目看去,只见桑姥姥白发飘飞,背后右腰间划破一道七八寸长的血口,右肩手臂上,也被利器划破,伤口都在渗出鲜血。敢情金护法的衣袖,还是锋利的利器。金护法本来满脸红光的脸上,已显得一片苍白,短仅及膝的黄衫,胸腹间,被桑姥姥的短剑,划了一个「十」字,鲜血流得更多。
玄衣女一下飞掠而出、落到彩衣姥姥身边,问道:“大师姐,你伤得如何。”
桑姥姥呷呷尖笑道:“我比他好得多。”就在桑姥姥的笑声中,金护法一个矮胖身躯,突然摇了几摇、往地上摔倒下去。
突听左首阶上传来一声怒喝,一道人影疾射而出,直向桑姥姥扑来去人在半空,呛然刀鸣,一道寒刀,在身前划起,宛如匹练横飞。这人是和金护法一起出来的那个瘦高老者。玄衣女掠出之时,高素贞和常慧跟着抢出,扶住了桑姥姥,正待退下。玄衣女疾然转过身去,挡在桑姥姥身前,右腕抬处,长剑出一鞘,划起一道亮银光「当」的一声,架开了瘦高老者凌空飞来的—刀。
瘦高老者被迫落到地上;阔嘴一咧,沙声喝道:“封副教主要和老夫动手么?”
玄衣女叱道:“我已经不是副教主了。”剑尖一指,幻起一片寒光,飞洒而出。
瘦高老者沉笑一声,手中长匀一挥,不闪不避,硬接玄衣女的剑势。但听一阵金铁交呜声中,响起玄衣女的一声清叱,剑势骤然一变,长剑化作一道精练,如巨蟒绕象,朝瘦高老者腰间围去,她这剑势道奇强,快同掣电,瘦高老者身形一闪,从左闪出。
玄衣女跟着一个急旋,剑势如虹,依然横卷过来。瘦高老者一闪未能避开,心知不妙,急忙拗步转身,回刀封出,但玄衣女剑光在她一旋之际,突然加速,瘦高老者一刀封了个空,剑光一闪,已从他腰间横扫而过,斩为两截。
这下看得铁观音戚若花白皙的脸上,渐渐变得铁青,目中厉芒一闪,沉哼道:“封七娘,你好狠辣的手段。”
玄衣女手横长剑,蒙面黑纱忽然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冷声道:“实逼处此,你能怪我吗?”
铁观音道:“很好。”倏地回过头去,说道:“总护法,你去接她几招。”
华山掌门祝景云躬身道:“属下遵命。”银袍飘逸,举步跨下石阶,朗笑一声,抱拳道:“封女侠,祝某领教了。”
蓝纯青曾听高翔生说过,祝景云因爱女落在他们手中,被迫附贼,此时细看祝景云神情,果然不像被他们迷失神志模样,心头一动,立即闪身而出,喝道:“慢点,兄弟想和祝兄说几句话。”
祝景云铬的一声,掣剑在手,沉喝道:“咱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在他回头之际,暗以「传音入密」说道:“蓝兄,盟主确是本人,只不知被妖妇用什么方法所迷,一身武功似已失去。”
蓝纯青暗暗一怔,大笑道:“兄弟只想请教祝兄一半,祝兄也是一派掌门身份,何苦甘心为虎作怅?乾坤教稷亡在即,兄弟不忍看你祝兄玉石俱焚……”
“住口。”祝景云大喝一声,横剑道:“蓝纯青,兄弟顾念昔日交谊,不想和你动手,你请退下。”接着仍以「传音入密」说道:“今日之战,最可怕的就是墨杖双仙,蓝兄回去,速和大家商量应付之之策,兄弟当尽力保护盟主安全。”
蓝纯青听的心头一震,原来站在「教主」和铁观音一起的一对老夫妻,竟是武要中最负盛名一双老魔头「墨杖双仙」,这两人已有几十年不出江湖,算来怕不有近百岁。
就在蓝纯青心念转动之际,玄衣女手提长剑,说道:“蓝掌门人请退,这场过节,由我而起,仍该由我了断。”
“且慢。”两道人影,随着一声清叱,由斜刺里划空飞来。
一个身穿青纱长衫,腰悬长剑的弱冠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玉立亭亭。另一个则是十四、五岁的童子,背负双剑。同样生是粉装玉琢,相貌清俊。这两人突如其来,看得双方在场之人,同时怔得一怔,因为他们露的这一手,竟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浮光掠影」身法。玄衣女不知两人来历,看了他们一眼,正待发言。
青衫少年一双清澈目光,转到祝景云身上拱拱手道:“祝掌门人,晚辈想请教一件事。”
祝景云道:“小兄弟有何见教?”
青衫少年道:“晚辈久闻华山祝掌门人,一向行侠尚义,为武林主持正义,乾坤教作恶多端,十年来危害武林,乃是一个邪恶组织,祝掌门人居然当上了乾坤总护法,使人实难置信。”
祝景云道:“小兄弟,人各有志,这是祝某私事。”
青衫少年道:“晚辈听掌门人是因爱女被乾坤教劫持,不知可有此事?”
祝景云道:“小兄弟,祝某方才说过,这是祝某私事,咱们最好不谈。”
青衫少年道:“不,祝掌门人如因令媛之故,那么晚辈可以告诉祝掌门人,你老是受骗了,因为令媛根本没有被乾坤教所掳,他们让你每月父女见面一闪,你所看到的祝琪芬,只是旁人假扮的而已。”
祝景云心头暗暗焦急,真想大声道:“我都知道。”但这话,他当然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一笑道:“小兄弟不用说了。”
青衫少年道:“怎么?你老人家不相信?”他突然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同时一下脱下长衫,露出一身浅绿劲装,哭道:“爹,你老人家总认识女儿吧?女儿好好在这里,你老人家现在就不用再受乾坤教的威胁了。”她这一揭下面具,那不是祝琪芬还有谁来?
祝景云看到爱女突然露面,心头又惊又喜,暗暗叫了声:“糟糕。”他屈身于敌,明的是受乾坤教以爱女作人质,胁迫就范,实则是为了老友石松龄,这一来,岂非前功尽弃?
就在此时,只听铁观音冷哼道:“好哇,祝景云,你们父女也想叛教了。”口气突转严厉,喝道:“给我拿下,凡是叛教之人,一律格杀勿论。”她喝声方出,两边七十二名绿衣武士。人影闪动,一下抢着掠出十几个人围了上来。
背负双剑的童子冷笑道:“谁敢过来?”双手扬处,映着目光,但见两蓬金丝一闪,抢出来的十几名绿衣武士,忽然间原式走在那里,一动不动。
“度厄金针,哈哈,果然是梵净山老尼姑门下。”说话的正是乾坤教贵宾「墨杖双仙」中的那个青蟹脸老者,在场众人,谁都没有看见过他飞身抢出,但笑声入耳,这手握弯弯曲曲墨玉杖的老者,已经到了祝琪芬,和那个发「度厄金针」的童子面前,声若夜果,嘿嘿笑道:“老夫昔年和九陀老尼,还有一场过节未了,你们是老尼姑门下吧?”
那童子道:“是又怎样?”
青蟹脸老者道:“老夫要把你们留下,叫老尼姑亲自前来。”
祝琪芬刷的一声,撤出长剑,叫道:“琴妹,你退下来。”这童子正是祝琪芬的师妹,也正是数月前石中英赴龙门帮时,在船上乔扮书童的琴儿,后来趁受伤之际,给石中英留下一封信,悄然离去。
祝景云深知黑风怪常大桩的厉害,怕女儿有失,手持长剑,跟着跨上了一步,玄衣女同样从左侧跨上。蓝纯青听祝景云传音告诫,墨杖双仙最难对付,他退下之时,暗中告诉了大家,此时一见黑风怪即将出手,立即朝大家打了个手式,心灯大师、玉真子、灵飞子、邓锡侯、赵玄极、独角龙王等,一齐举步逼近过去。
「墨杖双仙」天狐沈媚娘柔声道:“常郎,这些人想群殴呢。”这妖婆一开口,居然声着银铃,又娇又脆,就是十六八岁的小姑娘,也没有她这般娇脆悦耳,话声未落,大家只觉眼前一花,她居然到了黑风怪身边。
黑风怪大笑道:“那好,这叫在劫难逃,老夫今天就大开杀戒,替咱们义女把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都给一笔勾消,免贻后患。”
总巡羊角星君仰天长笑一声,双足未点,一个人凌空飞了过来,落到祝景云父女身前,一拱手道:“祝伯伯父女重逢,且请后退,这两个人,交给小侄就是了。”祝景云听得又是一怔。
突听孟双双尖声叫道:“啊,他是石哥哥。”
黑凤怪常大桩目如电炬,怪声道:“你不是总巡主?”
羊角星君举手往脸上一抹,微笑道:“在下石中英。”
“啊。”铁观音戚若花禁不住失声惊啊、
黑凤怪瞧着石中英,忽然回头道:“媚娘,这小子不就是那天咱们遇上误服蜈蚣仙丹死去的那个小子么?他还是丁老煞星的徒弟。”
天狐沈媚娘道:“是啊,就是他。”
黑风怪厉笑道:“你小子,命长的很,只可惜今天死定了。”左手大袖一挥,朝石中英拂来,他这一指,不带丝毫风声,但一股无形潜力,已如泰山压顶般涌到。
石中英大笑道:“那倒未必。”同样的左手衣袖一展,他并不是迎击,而是向外挥出。
两人出手同样不带丝毫风声,也没有惊人的震响,但随着石中英衣袖向外一挥,登时有一股势如狂潮的飞漩陇风,像三峡奔流,挟着澎湃之势,呼啸冲撞出去数丈开外。这下大家都看到了,他使的正是少林七十二艺中的「接引神功」,但这一手,就是心灯大师也看得暗暗奇怪:“这孩子那来这般深厚的功力?”原来心灯大师正是石中英九位师父之一,「接引神功」也正是他所授。
黑凤怪双目圆瞪,几乎不敢相信,石中英居然轻描淡写的接下了他七成功力的一记衣袖,口中大笑一声:“好小子,果然有些门道,你小心了。”手中黑杖一抡,突然当头击来。
石中英朗笑一声,右手抬处,呛然龙吟,一道青虹,应手而起,朝黑玉杖架去。蓝纯青看得大骇,叫道:“石老弟,接不得。”「铿」盘螃软剑一下挣得笔直,一下居然架住了黑风怪压顶击落的黑玉杖。
天狐沈媚娘一张粉嫩的「老」脸,神色微变娇滴滴的叫道:“常郎,不可杀他。”
黑凤怪笑道:“他非死不可。”两句话的工夫,黑玉杖已然一寸一寸的往下压落。
石中英手上总归只是一支软剑,尽管你功运右臂,也承受不住对方千钧压力,这一阵工夫,一张俊脸,已经胀得通红,那支弯弯曲曲的玉杖,还一寸一寸的往下落。就在此时,突见三道人影划空飞来,其中一道青影来的最快,身在半空,右手一探,抓住了黑风怪往下压落的杖头。
石中英正感承受不住,突见下压的杖头已为来人凌空抓住,压力顿时消失,盘咱剑趁势顺着玉杖削去,这真是快得如同电光石火一般,青光一闪,黑风怪一条右臂,已被石中英削断。场中也同时飘落三人。那是青衫文士装束的三昧真君丁无病,葛中布衫、庞眉银髯的是狄谷老人,和一身梅红窄腰劲装的少女则是左月娇。
黑风怪右臂砍断,竟然不见一点鲜血,他一张青蟹脸上,更显得青狞可怕,厉笑道:“丁无病,你敢和老夫放手一博么?”
三昧真君笑道:“不用了,百年修为,活着不易,你快走吧。”右手一抬,把接在手中的黑玉杖凌空飞了过去。
黑风怪左手接住玉杖,怒声道:“这笔账常某会找你师徒算的。”
三昧真君道:“他是我小兄弟,要算账只管找丁某好了。”
天狐沈媚娘俯身拾起断臂,娇声道:“常郎,咱们走吧。”两道人影去如流星,划空飞逝,瞬息不见。
石中英看到师父和大哥同来,口中叫了声:“师父。”正待上前叩见。
狄谷老人一摆手,举步朝阶前走去,目注铁观音,沉声道:“师妹,果然是你在兴风作浪,石盟主十年前找到狄谷去,那时我就料到这神秘组织的主持人,可能是你,唉,你这是何苦?”
铁观音眼看墨杖双仙一走,便知大势已去,咬着银牙,厉声道:“谁是你师妹,你是什么人?”
狄谷老人呵呵一笑道:“姬觉迷已经死了二十年,无怪你不认得我这个师兄,但你总该认得师门的信物吧?”说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片色呈深红的竹片,朝她面前送去,那正是魔教至高无上的「竹令符」。
铁观音脸声惨变,黯然道:“你果然是大师兄,你居然拿令符来压我?”
狄谷老人道:“师妹,你不该……唉……石盟主是否中的迷迭香?”
铁观音忽然流泪道:“大师兄,你为什么要破坏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狄谷老人微微摇头道:“师妹,这一切都不是你的……”
“阿弥陀佛。”一声低沉的佛号,发自朝天宫,接着缓步走出一个缎衣老尼,合十道:“女施主回头是岸,这里不是你的,自有你的去处,还是跟老尼去呢。”
祝琪芬、琴儿同时喜形于色,叫了声道:“师父。”原来那老尼姑正是梵净山芬陀大师。
钦观音举袖拭拭泪痕,突然拜倒地上,说道:“弟子情愿跟老师父去。”
芬陀大师双手合十,点头道:“生有慧根之人,都与我佛有缘,女施主请随老尼去吧。”说完,朝众人合十一礼,举步朝山下行去、铁观音这一瞬间,竟似换了一个人,连看也没看大家一眼,一脸诚敬,跟着老尼姑身后而去。
狄谷老人从怀中取出一包粉状解药,递给石中英,说道:“令尊被魔教「迷迭香」所迷,这是迷迭香的解药,你快些喂石盟主服下。”石中英应了声「是」,伸手接过解药,给父亲服下。
心灯大师已经走了过来朝三昧真君合掌当胸,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丁老施主真是神仙中人,驻颜有术,久违数十年,依然丰神如昔,今日若非丁老施主赶来,咱们这些人,只怕谁也不是黑风老怪之敌。”
三昧真君爽朗的笑道:“大师好说,其实以小兄弟的武功,足可和黑风老怪一搏,他吃亏在一上来就和他硬拼硬架,自然非吃亏不可了。”一面又和武当玉真子,衡山灵飞子,蓝纯青等人一一点头招呼。
石松龄服药之后,过了盏茶工夫,如梦初醒,口中「咦」了一声,张目四顾,奇道:“姬兄,丁兄,啊,各位掌门人都在此地,这是怎么一回事?”
石中英喜极而涕,扑的跪倒地上,说道:“爹,你醒过来了。”
石松龄一怔道:“你是英儿?”
狄谷老人笑道:“石盟主,老朽总算不负所托,如今正好把令郎交还给你了。”
第二十八章洞房花烛
一个月之后,石家庄「剑公子」石中英洞房花烛之日,新娘子共有七人:左月娇、祝琪芬、琴儿、杨杏仙、孟双双、常慧、封君萍。最高兴的人当然是石中英了,能够坐拥七美,这种艳福当然不是人人都有福分享受的。
婚礼一切如仪,终于将新娘子送入洞房。石中英好不容易应付了贺客的敬酒,来到常慧的房中。常慧一直对石中英有份内疚,可惜没有机会说出来。因为大破「乾坤教」之后,石中英就跟着父亲离开了,而常慧、封君萍跟着「玄衣女」处理善后事宜,昨天才来到石家庄,今天就拜堂,哪有机会跟石中英单独相处。
此刻洞房之中,夫妻相对,喝过「合卺酒」之后,常慧牵着石中英做到床边,娇声道:“大哥,有一句话我憋在心里几个月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石中英讶然道:“什么话?”
常慧幽幽道:“大哥还记得我将你从地牢中放出的情景吗?当时我是受命而为,我本来应该告诉大哥,但是我怕被暗中监视的大师伯发现,我真是辜负了大哥……”
石中英笑道:“这怎么能怪你?”
常慧抬起头道:“我还是不能原谅我自己……”说着一顿,接着又道:“不过我喜欢大哥是真的……”
石中英点点头道:“我知道。”
常慧突然站了起来,投入石中英的怀抱道:“不管怎样,今天就让我来给大哥赔罪,好吗?”她的脸上带着诱人的笑容,抱着石中英的脖子,吐着令人昏乱的气息,身体紧贴着石中英扭动。
石中英靠近常慧的脸,她慢慢地闭上眼睛,石中英对准那诱人的红唇便吻了下去。两人的舌头就这样交缠在一起,互相品尝、体验着对方的味道。柔软而有弹性的嘴唇,湿润而又灵巧的香舌,让石中英陶醉在迷人的气氛里。
唇分,她轻轻推开石中英,开始慢慢地脱下身上的衣服,石中英也不甘示弱。随着衣物的减少,健康丰满的双丘朝气蓬勃的在石中英面前弹跳出来。在娇小身形中略显硕大、形状漂亮的乳房的顶端,粉色的乳头在发抖,乳头已经硬挺。跟着是那茂密的森林,以及那林间粉红的小径,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石中英的面前。
“如何?脱下衣服的我,身材也是相当不错的吧。”或许是要掩饰羞赧,常慧将手放在身後,向石中英展示着傲人的身材。
石中英哪里还忍得住,把她整个人按倒在床上。一张嘴已经含住了常慧的右乳,然後温柔的吸吮着,还不时的用舌尖轻舔乳头,而另一手则不停的抚摸另一个山头,不时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捏着已经挺起的乳头。
“嗯……喔……好舒服……嗯……大哥……再来……”常慧大口的喘着气,不停的摇着螓首。肉缝的淫水已经沾满那茂密的森林,充血的粉红色肉壁,不规则的脉动着,小肉芽已完全勃起。
“慧妹妹,看来你还真敏感呢。”石中英一边加重手上的力度,一边在她耳边悄悄对她说。像是回应石中英的话一样,她的呻吟声加大了许多,反应更加激烈了。
当石中英分开她的双腿时,常慧用那充满情欲的眼睛望着石中英道:“大哥,请给妹子一个快乐的回忆。”石中英点点头,然後用手握着自己的宝贝轻轻摩擦常慧的肉瓣。
“啊……呜……”常慧立刻有强烈的反应,下面的肉瓣处流出大量的淫水,石中英用宝贝沾上淫水後,一下子进入她的体内。
“啊……啊……痛……”常慧的手环绕在石中英的背後。
“很痛吗?”“嗯……有一点……不过……没关系……嗯……”石中英的宝贝再度深入,常慧咬紧唇。的确湿湿的比较好进去,石中英想要再向里面挺进时,好像有什麽东西在阻挡着它。
“抱紧我。”石中英打算一口气决胜负。
“啊……啊……啊……啊……啊……”常慧弓起後背尖叫了一声,同时石中英的後背传来剧痛,大概是抓得用力了些。
“可以动了吗?”“嗯……大概吧……”石中英看着常慧的表情开始抽动,她的阴道非常的紧窄,大量的淫水,混合着破瓜後的血丝,随着宝贝的抽插,从肉瓣边挤出来。
“啊呼……啊……好……嗯……呼……”紧紧抓住石中英的常慧,忽然发出一声不像尖叫的声音,那是石中英的宝贝碰触到最里面的花心的声音。
“快……把你的小穴夹紧……用力……”石中英喘着粗气叫道。随着石中英的声音,阴道的肉壁像温暖的肉套子一样用力的箍紧石中英的宝贝,差点让石中英以为宝贝要断了。
“啊……我要……不行了……”常慧的双手突然紧紧抓住石中英後背,一双修长的玉腿紧紧地夹住石中英的腰,肉壁大力的夹紧宝贝,其夹紧的力道差点让石中英射了出来。
石中英感到从常慧的体内深处涌出大量阴精,石中英连忙平心静气,依照要诀一阵猛吸狂吞。正如秘笈上所说的,武功高强的女人的处女元阴对石中英的功力大有益处。石中英马上感到自己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泄身之後的常慧整个人软了下来,只是张着樱唇,不停娇喘,吐着如兰似麝的香气。她娇柔无力的搂着石中英,喘着气对石中英说:“我不行了,睡吧?”石中英欣然领命,抱着她堕入沉沉梦乡。
天色大亮,常慧的新房中正上演激情一幕,原来是两人清晨醒来,互相亲吻调笑,惹动情火,顾不得天已大亮,重开大战。
“啊……啊……”常慧像要死一般地狂叫着,手里紧抓着床单,蜜色的肌肤渗满了油渍与汗水,以腰部的动作呼应着我的突剌。
“啊……啊……太棒了……怎麽会这麽厉害的……啊……”常慧的叫春声愈来愈放肆,让石中英更加地兴奋,双手探前抓住常慧胸前高耸的乳峰,用力的揉捏,宝贝以比刚才更为激烈地突剌、进出。
“啊……好棒……就是这个感觉……”随着石中英的节奏越来越快的同时,常慧的小穴彷佛痉挛似地紧缩了起来。
“啊啊……英哥哥……啊哈……啊……啊……啊……啊哈……”常慧几乎在喊出石中英名字的同时攀上了绝顶的高峰,在同一时间原本已经够窄的花瓣发生一阵剧烈的收缩。而石中英也抵挡不住如此激烈的快感,在常慧的花瓣中喷发了出来。
“啊……啊……啊……”此时耗尽了力气的常慧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般,软绵绵地趴在床上,然而含着宝贝的小穴中却仍然传来一阵一阵规律的脉动。石中英就算把肉棒放在里面不动,也能有陶陶然的感觉。
“喂,你们做完「早操」没有啊,做完就出来吃早餐。”琴儿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说道。
“知道了,我们立刻就来。”石中英抚摸着常慧的玉乳答道。
“大哥……别再摸了……我动不了了……”常慧有气无力的求饶道。
第二夜是属于封君萍的,此刻她已经倒在石中英的怀里。石中英吻着她柔软的双唇,左手搂着她的细腰,右手则开始脱她的衣服,封君萍很配合地把两手举起伸直,让石中英能脱下她的上衣。现在,封君萍已经半裸着上身,除了肚兜。
封君萍的皮肤白皙,白里透红,年轻的肌肤散发出迷人的魅力。石中英迫不及待地将她的肚兜除下,一对饱满丰腴的双峰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顿时让石中英眩晕不已:尖挺的乳头带着令人垂涎的粉红色,乳晕的大小适中,浑圆的乳房并不因为失去了肚兜的支撑,而改变形状。肌肤充满了弹性,手指摸在上面的感觉舒服极了。
石中英的手不禁握住这迷人的奶子,石中英稍使了点力搓揉,封君萍就发出荡人心弦的淫叫声。石中英夹起她的乳头,用舌头轻舔,封君萍「嗯」地一声,双手捧住了石中英的头,搔弄着石中英的头发。石中英的手没有闲着,顺着她的肩滑下,再爱抚着她坚挺的乳房。
接着石中英又除去她的下裳,只剩一条小小的亵裤。摸起来很光滑,隔着薄薄的布料,还能感觉得到封君萍饱满的阴阜。由于刚才的爱抚,封君萍的爱液已经润湿了她的亵裤,隐约地可以看见亵裤下美丽的部分。石中英动作缓慢却很有效率地除下她的亵裤,封君萍也很能配合,当石中英脱拉到她的膝盖部分时,封君萍屈起了膝,让石中英能轻易地将亵裤完全脱下。
封君萍的阴毛很浓密,阴阜像个小包子似地鼓起,石中英的手指接触到她的私处时,封君萍的身体像是触电般颤抖了一下,左手也伸过来想阻止石中英,但是石中英温柔却坚定地拨开了她的手,继续探索她的桃源仙洞。石中英分开了那两片保卫最后防线的肉壁,意外地,封君萍的阴道口很小,阴核早已外露突出,像粒粉红色的珍珠。
石中英继续上下其手,对着她的乳房和阴部施展功夫。手指稍微滑过她饱满乳房的肌肤,就能引起她极大的快感,身体产生强烈的反应,扭动她那美得摄人的娇躯:“大哥,不要再摸了,赶快来嘛,人家想要了。”她皱着眉头,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的说。
石中英挑了挑她的乳头,这动作引起她再次扭动身子,娇喘吁吁,石中英笑着说:“萍妹妹,你要什么呀?”
“讨厌……人家……人家要……”石中英捏着乳房的动作时而轻,时而重,使得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句话说得声音越来越小。
“要干嘛?”“人家……人家就是要你干我嘛……赶快来嘛……人家好想要你进来……进来这儿……”封君萍将手伸到私处,用手指分开了那两片神秘的肉瓣,露出了阴道口。
石中英忍不住了,脱下亵裤,亮出了自己的宝贝,笑着说道:“你是要大哥的这东西吗?”
“对……对……就是这个……赶快来呀……”封君萍微睁的眼看到石中英坚挺的宝贝,兴奋地说。不等石中英下一个动作,她就用另一只手抓住了石中英的宝贝,一边挺起阴部,一边拉着宝贝朝向「桃源地」。石中英就顺势对准了小穴口,用力挺腰,猛地刺去。
“啊……好痛……好痛……”封君萍痛苦地叫着。
石中英捧着她的脸说道:“萍妹妹,忍耐一下,呆会大哥就让你达到快乐的顶峰。”说着稍用点力,下半身向着她的腰压下去,石中英的宝贝又插入一些。
“好痛……大哥……”封君萍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疼这么厉害,她痛苦地闭起眼睛。睁开眼时,已经流出了眼泪。石中英也不大好过,封君萍的阴道实在太紧了,夹得他的宝贝也很痛。处女开苞的第一次对男女双方来说,都得忍受些痛苦。
封君萍大力地吸着气,似乎这样可以减少些痛苦,眉头紧皱,咬着嘴唇,看得出她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石中英让她的身子完全躺下,自己则移起上身,用手把她的双脚分得很开,这样应该可以减少些她的痛。过了一段时间,封君萍痛苦的表情渐渐舒缓,石中英顺势慢慢深入,遭受的阻碍也没有起先的那么大。
从封君萍越来越沈重的呼吸,和逐渐展露欢愉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已经脱离处女的痛苦,开始能享受成熟女人的肉体快乐了。她阴道内的爱液越来越多,石中英的宝贝已经可以顺利地抽送自如,于是石中英可以开始享受这种活塞运动带来的快乐,和征服女性肉体的成就感。她把脚越抬越高,身体扭动得越来越激动。
“对了……就是这样……嗯……啊……好爽……”石中英附在她的耳朵边说:“对,就是这样,大哥喜欢你叫大声点。”虽然她闭着眼睛,但是石中英确定她听进了自己说的话,因为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时还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
“用力……对……嗯……啊……用力干我……对……对……嗯……再深一点……喔……对……快了……用力……我快要爽死了……啊……好棒……好爽……”石中英注意到宝贝上有着血迹,混合着封君萍的爱液,润滑度极佳,石中英可以更加顺利地抽送。
“嗯……我好快乐……啊……好棒……啊……啊……啊……啊……啊……我快要……啊……好快乐……啊……啊……用力……”石中英一听,知道她快要达到高潮了,于是更加猛力地动作,宝贝在阴道中加速来回。她抓着石中英撑在床上的手臂,随着石中英猛烈的动作越抓越紧,指甲都掐进了肌肉里。
“对……用力……对……嗯……干我……啊……啊……啊……啊……大哥……我是你的女人了……啊……我好高兴……大哥……我爱你……”她近乎疯狂地挺腰,像狂乱的波浪一样扭动香汗淋漓的身躯,脸上混合着痛苦和快乐的表情,头随着节奏摆动,长发散乱地披落在床上。
封君萍紧闭着双眼叫道:“快……快……用力……啊……啊……嗯……啊……好爽……”石中英也快要忍不住了,索性用尽全力冲刺。
“嗯……啊……啊……啊……”忽然间,她眉头深皱,全身僵硬,张大了嘴,却没发出声音。石中英感到她的身体颤抖了一阵子,然后就无力地瘫软着躺在床上,她达到了高潮。石中英也忍不住了,一股浓浓的阳精直射封君萍的花心深处。
石中英趴在封君萍的身上,和她一起喘着气。封君萍轻抚着石中英的头发,时而用力抱紧石中英,用手轻拍着石中英的背,像个母亲在抚慰着小婴儿一样。然后,她轻轻地推开了石中英,从枕头下拿出白巾,温柔地帮石中英擦去宝贝上残留的精液和血迹。她移动身子,露出了原本被她的臀部遮住,床上铺着的白巾上的一摊红色血渍,那是她的处女之血。
收拾干净,他们又相拥躺了下来,石中英抚摸着她的长发说:“我真没想到我们能有这一天。”
封君萍抬起头看着石中英,幽幽道:“是啊,当我听说你假扮的夏子清死了的时候,我当时只觉万念俱灰。”说完她将头仰起,湿润的嘴唇封住了石中英的嘴,不等石中英有所反应,又很快的移开双唇:“再来一次好不好。”她的表情好像一个在讨糖吃的小女孩。
“难道你不会痛?”石中英轻轻地摸了下她的私处。处女的第一次实际上是很不舒服的,一般来说,大概痛楚的感觉会占的比例大些。
“会痛啦……”封君萍抓住石中英的手:“但是刚刚的感觉蛮不错的。”她吐了吐舌头,忽然又换上一副很担心的表情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淫荡?”看着她的眼,石中英知道她是很在乎这点的。
石中英拨了拨她额前的散发:“怎么会?”然后石中英笑了起来:“我还觉得你不够淫荡呢。”
封君萍嘟起了嘴唇:“你好坏……你们男人真色……”
“好,我就坏给你看。”说着,石中英休兵养精蓄锐后的宝贝又恢复雄风,挪动身子,再度叩关。
“等一下。”封君萍推开了石中英,“人家会痛啦,轻一点好不好。”
石中英想了想,说:“这样吧,让你自己控制。”说着把她扶起来,说:“你坐在我上面,我来教你……对……就是这样……”
封君萍跨坐在石中英的大腿上,轻轻地移动臀部,石中英双手扶住她的腰,让她蹲起来,将私处对准石中英的宝贝,再慢慢地坐下,她也握住石中英的宝贝调整位置。宝贝接触到私处时,封君萍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她咬着上嘴唇,想来方才的激情,对她初经人事的肉体的确有着强烈的影响,刚开苞的私处仍然留着痛楚。
她缓缓地动着臀部,浅浅地让俩人的下部接触,跪坐的姿势让她能掌握石中英进入她身体的程度,不致于太刺激她的阴部。过了一段时间,石中英感到她的爱液渐渐地湿润了阴道,使得宝贝随着封君萍身子的起伏而能慢慢地深入。封君萍的表情也渐渐舒缓,快感取代了痛楚,于是她开始加大上下动作的幅度。
石中英看着封君萍闭着眼在享受鱼水之欢的滋味,他也不差,宝贝插入她的阴道,真是有种无法言喻的快感。因为她是处女,所以阴道很紧,但也正因如此,每次的抽送都能带给石中英真实的肉体感觉;而由下往上看着封君萍,美丽的胴体,一览无遗地呈现在自己的眼前,这真是双重的享受。尤其可以看到自己的宝贝在她的小穴口进进出出的,蛮刺激的。
封君萍私处的阴毛形成倒三角形,有趣的是,她的阴毛是向着她的阴阜生长的,彷佛是指向的路标一样,宣告着「欢迎外来者侵入」似的。封君萍的动作,引起她胸前汤起眩人的乳波,两团肉球颤动不已,真让石中英恨不得一口咬下去。而渐入佳境的她,放开原本撑在床的手,双手交叠抱在胸前,不自觉地挤压着乳房,藉以获得更大的快感。
石中英看时机成熟,伸出双手拨开她的双臂,手掌覆盖住她的双峰,用中指和食指夹住她已经硬起来的乳头,右手顺时针,左手逆时针地画圆似地搓揉着,她柔软的一对圆滚丰腴的乳房。封君萍的喉咙发出低沈的声音,头向后仰,一头乌黑的长发泄了下来。她双手往后撑在床上,上身向后弯拱成弓形。
原本她上下的动作,由于这时石中英的宝贝已经几乎插入她的阴道内,所以她自然地改成只以腰部前后地扭动,让紧密结合的外阴部能藉着摩擦,而产生更强烈的快感。虽然封君萍并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人性欲望的生理本能,自然而然地反应了出来。
由于她的头向后仰,发出的声音就不大清楚,只听得:“呵……呵……喉……哦……”之类的喉音断断续续地传出,伴随着她越来越激烈的动作。这个女上男下的体位虽然对男方来说颇省力,结合的程度也蛮深的,但是却少了一种征服的快感。
于是石中英坐了起来,双手抱住她的腰,变成两人面对面抱坐的姿势,改成跪姿,让她坐在石中英的大腿上,这样不仅使石中英能完全插入她里面,而且还能掌握主动权。封君萍双手紧紧地抱住石中英的脖子,石中英则捧抓起她的乳房,用力地吸吮着她的乳头,一边用力挺起腰,重重地用宝贝在她的阴道抽送挺刺。上下的双重攻击,让她狂乱地摇摆着头,配合着石中英抽送的节奏,波浪似地扭动着臀腰。
封君萍满足地叫着:“嗯……我好快乐……啊……好棒……”虽然刚刚已经射了一次精,这第二次应该可以持久些,但是由于这次用的体位的结合程度比较深,对宝贝的刺激太大,让石中英快要忍不住了。石中英和封君萍忘情地扭动他们的下半身,快要到达快乐的顶点了。
石中英在最后的关头,使尽全力冲刺,终于他忍不住了,所有积存的精力,全部喷射到封君萍的阴道里。封君萍又狂野地扭动了几下,然后也达到高潮,瘫软了身子。这次,他们都无力起身,只是互拥着汗流满身的对方。
第三夜是属于祝琪芬,两人双双的坐在床沿,祝琪芬依偎在他的怀抱,石中英则目不转睛的瞧着眼前这位自己青梅竹马的儿时伴侣、很久未给予滋润的、显得楚楚可人的美人儿。祝琪芬被他看的粉颊不由绯红,羞答答地道:“嗯,大哥,瞧你这双色眼,像是没有瞧过女人似的。”
石中英长啧啧地赞叹着瞧:“唉,妹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祝琪芬只是吃吃地笑,笑的风骚,美的撩人。石中英醒过神来,头一低就把嘴唇贴了上。他的右手不断的爱抚着乳房,使得久旷的祝琪芬,全身颤抖。石中英左手则伸到她的背后揉动,右手渐渐下移,接触到一团山丘。
“啊……”祝琪芬的娇躯如蛇般扭着,石中英知道已是时候了,于是飞快的把她的衣服脱下,然后紧接着就要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在此刻,祝琪芬出言制止:“大哥,你稍等,让我来帮你脱。”她说着即伸出妙妙手,像是抽丝剥茧,把石中英身上所有的障碍物,一股脑儿给「解放」了。
石中英不愿再耽误时间,即把她推倒,反骑在她的身上,形成头脚相交,而朝着小穴低头就吻,舌头如青蛙捕蛾,一伸一缩的舔着阴道。祝琪芬的小穴,被他轻舔了几下,全身的毛孔顿觉大开,热血也沸腾,不由颤着说:“唔……大哥……你的舌功真利害……两三下我就受不了……”她难以忍受,伸手套弄着宝贝。
“哥……好大啊……真的变的大多了……我的手几乎要握不下……”石中英也被她套弄得酸痒难忍,不禁向前顶。两人此时都是欲火高涨,身体不停摆动。一个是小屁股拼命上顶,一个雄腰伸缩,最后两个人都忍不住了。
石中英转个身,用手握看宝贝,对着祝琪芬的阴户,插了进去。祝琪芬感到一阵刺痛,不由「啊」的一声叫起来。还没容她喘气来,石中英又是一顶,真是其快如矢,大宝贝已尽谤而入,龟头顶着发颤的花心。
“唔……哥……你怎么干的那么狠……我……我会被你顶死的……”刚浪哼了一半,大龟头又是一顶一抽。祝琪芬猛颤,浪水直流,如此抽插了五十余下,她更发狂了:“啊……哼……大哥……插死我了……我要哥哥抱……”石中英知道她要泄了,忙用龟头猛磨转着。
“啊……不行……要丢了……”祝琪芬周身用力,狂抖着,像泄了气的皮球,双腿夹在他腰上的玉腿无力垂下。此时石中英忙紧紧的搂着她,让大龟头感到花心一阵缩缩的快感。
良久,祝琪芬微微张开美目,嘴角微向上翘,露出一种甜蜜蜜的笑意,凝视着石中英道:“哥……太舒服了……太美了……”
石中英打趣道:“好妹妹,这样够不够弥补我对妹子的冷落。”
“太够了……”这时祝琪芬感到小巧的阴户中有点发涨,那如婴儿拳头大小的宝贝还插在里面,而且一厥厥的抖着:“哥……说真的……你愈来愈厉害……”
“好妹妹,你说我利害,那个地方利害。”祝琪芬闻言,脸儿发红,撤着娇说:“嗯……大哥……你……你讨厌……不知道嘛……”
石中英故意猛顶了几下,且用手在她的腋下搔着痒:“你说不说?”
祝琪芬先是轻「嗯」一声,接着张嘴「咯咯」的笑着,她笑的拢不合,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结结巴巴地道:“大哥……你……你就饶了我吧……我说……我说……哥哥的……小兄弟厉害……”说完粉面通红,忙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石中英满意的笑了,说:“我也觉得我的宝贝愈来愈行。”
祝琪芬「嗯」了一声,对他白了一眼,不屑地说:“厚脸皮。”
石中英笑的前仰后翻,说:“妹子,你不信吗?那我又要动了。”他说着,忙又动了起来,他把宝贝抽了开,仅让龟头抵在洞口,然后摇摆屁股,使得大龟头像陀螺打转似的。
祝琪芬一见他的大宝贝又在动,吃惊地道:“不……不……大哥……你别动了……我受不了……你若再动……我非被你干死不可……”她说着,忙不迭双手紧抓着他的腰部。
石中英可不吃她那一套,虽然腰被抓着,但他仍照动不误。大约过了一会,原本拒绝的祝琪芬,双手垂放在床上了,两眼紧闭,纤腰像水蛇般的扭动,臀部猛挺,咬紧银牙,话儿从齿缝蹦了出来:“啊……啊……大哥……妹妹又浪起来了……唔……痒……重一点好吗……”
石中英打趣道:“妹子,你不是不需要了吗?”
祝琪芬撤着娇说:“哥哥……嗯……别笑我嘛……我要嘛……”
“好,那我就插重一点。”说着,他如海底蛟龙,来个长躯直入,每次要插下之前必先把龟头拉到洞口,然后再直抵花心。虽然他插的不缓不急,但是他已憋的太久了,有心让阳精早点射出,所下插下的力道很重,每次插下都挟股劲风,因此必发出「噗」的一声。
祝琪芬直被干的阵阵麻痒,全身打抖,浪荡百出,她浪声连连:“哼……大哥……这一阵真好……哎呀呀……大宝贝哥哥……快……”石中英知道她又面临生死关头,忙吸口气,来个连连不绝的重击。
这时的祝琪芬秀发零乱,银牙咬紧,两条手臂像蛇般紧缠着他的身体,气喘咻咻,显出一付饥渴的神情。石中英猛力的抽插着、顶着,一口气直干了四十多下。祝琪芬媚眼微张地道:“妹妹……的花心……又被你……你撞的花麻……好舒服……咬唔……大哥……我……我又要不行了……我要完了……嗯……”
石中英的龟头被阴精当头浇下,不由全身打抖不停,腰骨也酸了,眼前金光闪闪,马眼一松,阳精像水柱般「吱吱」地射了出。泄了身的祝琪芬觉得四肢发软,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但是花心一受到阳精冲击,她还鼓其余力扭摆蛇腰,嘴里也哼着:“大哥……我……爽死了……也累死我了……”她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静止了,四肢像大字型张的开开,已不醒人事了。
石中英可累的猛喘大气,且频频用手擦着额头的汗水,过了一刻钟,他的宝贝恢复原状,随着淫精浪水由小穴中滑了出来。他翻身下马,瞧了身旁的睡美人一眼,即拉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这才相拥而睡,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床上被紧抱的美人见在蠕动,她醒了。祝琪芬睁开一双媚眼,看着紧靠在怀里甜睡的石中英,清秀的俊脸白冠如玉,双目紧闭,挺直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宽阔的嘴唇,嘴角上翘,睡梦中脸上仍挂着甜睡的笑容。
祝琪芬看看着自己,正赤裸裸落在他的怀抱,伸手往胯下探,阴户上仍湿淋淋的,不禁面红身热,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再想起昨晚和他舍生忘死的肉搏战,他以那气昂昂而无坚不摧的大宝贝,直捣花心的深处,把她领入从未有过的妙境,忍不住握着他的宝贝,爱不释手。
“啊。”她轻呼了一声。原来这小东西经不起握,又倔强的硬起,她的小手几乎已握不住,她轻轻套动动了几下。
“哈哈……”睡梦中的石中英突然大笑一声,一翻身将祝琪芬压在身下,马不停蹄地展开了进攻。祝琪芬还来不及抗议,就陷入了情欲的漩涡中。雪白的肉体在祝琪芬的爱抚下不停扭动,不时传来几声淫荡的呻吟,构成一幅淫糜的图画。
“啊……啊啊……那里……好舒服……我感觉到了……”被石中英压在身体下的祝琪芬不停扭动,一张粉脸涨得通红,不断地摇着螓首,无意识地发出诱人的娇吟,一双嫩手紧紧地抱住石中英的背脊。
“啊……继续……太美了……大力点……再……再……大力一点……”石中英抓住她的玉乳,用力揉捏。痛吻着她娇艳的双唇,舌头在她的口腔中尽情地纠缠,激烈的交换着唾液。腰部猛烈地挺动,让那根粗长火烫的宝贝,在粉嫩的玉门里飞快的进出,记记都插到小穴深处,体会着紧窄湿滑的小穴带来的享受。
半刻钟後,祝琪芬浑身猛地一颤,娇美的香臀拼命上挺,秀美的双腿紧紧地夹住石中英的腰。石中英知道她已经回光返照了,立刻加快抽插速度,下下都插中花心。忽然祝琪芬的身体一阵阵的抽搐,接着花心处随後喷出了滚烫的花蜜。一股腻滑的热流淋在宝贝上,让石中英觉得舒服极了。
“啊……大哥……不行了……太美了……”泄身後的祝琪芬无力地躺在石中英身上,全身肌肤泛着高潮後的艳红,张着小嘴不住的娇喘。石中英让宝贝浸在紧窄的小穴中,感受肉壁一阵阵颤抖带来的按摩感。
“不如再来一次好了,嗯?”石中英不断揉捏着玉乳上肿胀的乳头问。
“不要了,大哥,您就饶了妹子这一次吧,妹子已经泄了很多次了。”祝琪芬不禁变色,挣扎着想起身。但被石中英紧紧压住不停逗弄,很快又呻吟起来。
石中英不理祝琪芬的反抗,将她翻过身来,让她俯伏床上。圆嫩的丰臀在石中英面前高高挺起,美丽的花瓣在不停流着淫水。石中英两手向前抓着嫩白的双峰,腰身一挺,大宝贝一下子的突破这经验尚浅的玉门,插入了火热的小穴。阴精不断从洞口挤出,沿着雪白的大腿流下。
“啊……大哥……不行了……太深了……”祝琪芬的十只手指紧紧的抓住床单,口中吐出满足的浪叫。屁股疯狂的扭动,配合着石中英一下一下的重击,让它插得更深、更重,追求着更大、更多的快感。
“啊……好……太厉害了……”石中英旋转着插入宝贝,就这样用龟头磨擦她花心,使祝琪芬的欲火愈烧愈猛烈。她的肉体已经淹没在强烈性感的波涛里,拼命的摇头,雪白的脖子上冒出青色的血管。
石中英只觉肉洞愈插愈紧缩,同时每下龟头刚好撞在肉洞尽头的花心上,感觉每一次冲刺就像破开层层阻碍一样,洞壁紧紧地挤压着宝贝,觉得好爽好爽。耳中充满了欢愉的动人喘息,恍乎似是最热烈的打气声。石中英忘情的抽插着,十指紧紧的握着丰满的肉球,手指深深的陷入乳房之中。
“啊……呀……握不行了……”龟头上的痒麻感觉愈来愈强烈,石中英连忙用力的猛抽几下,把已精疲力尽的她插得欲仙欲死。
终於在两人的极乐呻吟中,祝琪芬的四肢发生剧烈的颤抖,发出更高的哼声,全身逐渐失去力量,再次喷射出灼热的阴精。两人软软的倒在床上,紧紧的搂抱着,让高潮的馀韵慢慢退却,房中只馀下两人细微的喘气声。祝琪芬躺在石中英怀里,闭着眼睛享受石中英的手指,在肌肤上温柔的抚摸,偶尔发出一、二声腻人的娇呼。
就在这时,传来孟双双的笑声:“大哥,起来吃早饭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知道了,我就来。”石中英一边答应着,一边穿着衣服。
“哼,原来是漂亮公主叫你呀,走得这麽急?”祝琪芬有点不满地说道。
“嗯?我怎麽闻到一些酸酸的味道?哦,原来妹子吃醋了,呵呵……”石中英望着慵懒地躺在床上的粉嫩胴体,心中兴起幸福的感觉。
“谁……谁说的……我……我只不过……”祝琪芬红着脸分辩说。
“你不要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反正还有点时间,大哥就服侍你这个吃醋的小娘子穿衣,就当作是补偿好了。”说完,就搓着双手向她走了过去。
“不要过来,我、我自己会穿。”祝琪芬赶忙抗议。
“抗议无效。”接着石中英扑了过去,接下来当然是满室皆春,少不了石中英的到处揩油和祝琪芬的娇笑呻吟,美好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