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女多情之七天八夜[全]-6


  《湘女多情之七天八夜》第7节
作者: 韩江

“不小啊,我都二十三了。”那个女孩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一共九十四元,您有零钱吗?”“没

有。”“那您等一会,我去找点零钱。”她看我一直盯着她,有点不知所措,我知道自己平时的样子还算斯

文,可是现在喝了点酒,很难说看起来是不是有点色迷迷的。

“算了吧,才几块钱。”我拿着东西,笑着离去。
我回到房间,李荷和冷佳躺在床上,苏娅在洗手间洗澡,刘方躺在另一张床上,灯都打开了,显得房间

明亮而宽大。
我把烟扔在桌上,说起楼下女孩的事,“那你就别回来了,和她去开房吧。”冷佳愤愤地说。
“那可不行,你们四个人住我不放心,”我笑道:“我得对刘方负责。”
苏娅出来后,我们开始打牌,玩长沙流行的“三打哈”,这种玩法还是几年前我在长沙时和苏娅学的,

“我那时和你不熟嘛,就是那次打牌才认识,”苏娅认真地对我说:“我就觉得你特别聪明,刚和你一讲,

你就打得特别好,沈向东就不行。”沈向东是北京一家德国公司来的,当时和我们在一起玩。

“原来你是从那时爱上我的。”我若有所悟地说。
“爱你个鬼。”苏娅笑着打我。
“其实沈向东对你真的挺好的。”我对苏娅说。
“是挺好的。”苏娅点着烟,有点感伤。
一开始我果然连赢了几次,苏娅的外衣和刘方的上衣都已经被赢得脱了下来,冷佳嫌裤子不舒服,把我

新买的运动短裤翻出来穿上,我忽然觉得有些饿,到处找刚买的零食,李荷帮我泡了一袋方便面,吃完面,

大家也不想接着打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休息。
“别拿你的大屁股对着我。”刘方忽然向身边的苏娅说道,他总是会突然说出很粗俗很放肆的话来,表

情却很正经,我们都忍不住笑了。电视音量很小,放着不咸不淡的节目,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李荷可能是

白天看店累了,刘方喝了点酒,他们两个躺在那都很安静,我想可能是睡着了。
“陈枫,讲个故事吧。”苏娅说道。
“什么样的故事?”“就是上次我去北京,和沈向东在一起的那次,你讲的鬼的故事。”苏娅跳下床,

关掉电视和灯,房间里一下子暗下来,黑暗中我看见冷佳亮晶晶的眼睛,正望着我。

房间里鸦雀无声,街灯透过窗帘,映进一点点光芒,我掐灭手中的烟头,觉得一切的一切都不可思议,

而又合理之极。
“好吧,”我对兴奋不已的苏娅和冷佳说:“我讲件真事,有一个医生,半夜被人叫去应诊,是替人接

生,他从镇子一头走路到另一头,路上看见前面有个人也在赶路,就想赶上去结个伴,可是就是追不上,不

知不觉跟着那个人走了好长一段路,忽然拐进一个死胡同,迎面是一堵高墙,拿人却一下子不见了,消失前

回过头来看了这个医生一眼,那表情很奇怪,又凶又恨的样子,医生吓了一跳,急忙找到正路赶到病人家里

,顺利接生了一个小孩,这个医生把小孩抱在怀里一看,那小孩正直勾勾望着他,赫然是路上那人的面孔,

表情也是又凶又恨的样子,医生吓了一跳,手一松,小孩差点掉在地上,他急忙抱住小孩,定睛再看,就是

普通的刚生出来的小孩的样子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怎么回事。”苏娅和冷佳一声不吭地听着,

我的语气平淡而干涩,仿佛远处传来的声音。

我长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有人说这世上有鬼魂,有人说没有,其实每个人的身体之上都寄托着一个

场,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质,有重量,就好象人们常说的灵魂,如果人正常的死亡,那么他的身体会慢慢腐

烂,融入物质世界的循环代谢,而这个场也会慢慢散掉,融入整个宇宙场的循环再生,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冤

死、暴死,或者死时正好有什么风雨雷电之类的自然界中很强的电磁现象,或者有极强的信念或心事未了,

那么这个场可能就没有正常的散掉,而是凝结成一种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物,或寄生或悬浮于世界里,造成

种种怪异之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魂。我们经常遇到‘说曹操,曹操到’的事,比如我们刚在楼上吃饭谈

到某人,下楼时恰好就碰到某人,其实是他来到附近,他的场碰撞到了楼上的人的场,让人们潜意识中想起

他,就谈起他,下楼又遇见他,才形成这种现象。”苏娅点头称是,冷佳奇怪地望着我。

“这个场也是有强有弱的,为什么在坟地上的盖的民居经常会有怪事,而在坟地上盖学校或军营就没事

,就是因为学校和军营中常有出类拔萃的人,场很强,可以压制的住。又如一个空房子,如果十年来无人居

住,尽管每天有人清洁打扫,但是你如果刚住进去,还是会有一些怪怪的感觉,如果你一直住在一套房子里

,偶尔出差几天,即使无人打扫,回来后仍然没什么陌生感。其实把这个东西叫作场也只是一种称呼而已,

不过是以前所谓鬼神之说的一种较为科学的解释,象一场恶站中的无数凶灵,或者死去的三五冤魂,是否能

够通过一场法事或几次祭奠把这个凝结不化的场散去,那就不知道了,自古以来,人们无法认知的事情,往

往就化为迷信,加上功利骗人的术士和人性本来的毛病,就被愚夫愚妇们神话的不得了,离事情的真相越来

越远了。”我停顿了一会,微微叹惜,宛然世外高人的样子,心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说曹操

,曹操到’,岂止人是这样,鬼神也是这样的,午夜之间,如果有人谈起它们,它们便会来到这里安静地倾

听,你们看那窗帘下边,为何无风自动呢?” 苏娅和冷佳顺着我的手指向窗帘看去,果然微微有些颤动。

“今夕何夕,对着这样几个女孩,不谈风月,却论鬼神,”我暗自觉得好笑,忽然想起多年前在北京的

一个晚上,心中又有些酸涩,世事无常,鬼神之事,究属渺茫,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说都可

以,可是生离死别,谁都无法逃避,岂是几句茶余饭后的闲话能打发的。
“我再讲一个西方的故事,和鬼神无关,”我看她们意犹未尽的样子,就接着说:“这其实是一个挺有

名的电影,有一个医生,和他美丽的妻子、女儿和刚四岁的小男孩搬到一个镇上去住,生活幸福,邻居是一

个老头,告诉这个医生这个镇子的人都很友好,但是千万别到后边葬地旁的禁区去,因为传说那里埋下的东

西会复活,而又不是复活成原来的东西,这个医生因为职业的关系,胆子很大,也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的

女儿在另外一个城市读书,在家里养了只特别喜欢的猫,一天忽然被车撞死了,他怕女儿回来伤心,就在半

夜偷偷跑到禁地,把猫的尸体埋在那,结果第二天夜里,那只猫真的活着回来了,可是变的很奇怪,那个邻

居老头知道了,就警告他,那个地方虽然有力量令死去的东西复活,但是在复活的过程中却不知赋予了什么

样的东西,最后活过来的看起来是原来的样子,其实却是一种非常邪恶的东西,千万不要冒险。”讲到这里

,我点了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烟雾在空中弥漫缭绕,冷佳躺在烟雾之后,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睛望着我

,晶莹闪烁,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奇怪,几天之后我才知道她当时正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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