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傳奇(全本)-9


  第二十五章远赴紫云

谷飞云等人跨进大厅,只见右上首坐着少林寺方丈至善大师和至清、至远、
至中、至光等五人,左上首是武当掌教青云道长,依序为凌云子、寒云子、双环
无敌秦大钧、归二先生,正好也是五人。右首侍立戒律院八名弟子,左首侍立八
名青袍道人。

至清大师看到四人走入,忙道:「谷施主四位,快过来见过武当掌教和敝寺
方丈。」

谷飞云闻言就和荆月姑三人一起走了上去,拱手道:「晚辈谷飞云、荆月姑
、冯小珍、珠儿,拜见道长及大师。」青云道长含笑还了一礼。

至善大师也合十还礼,一面说道:「此次若非醉道友和谷小施主等四位协助
,揭发阴谋,敝寺和武当派被人颠覆,还一无所知呢。咱们两派对四位小施主的
大德,至为感谢,待会青云道长另有话说,至於老衲抢先发言,却是另有一段因
果,必须和小施主说明白才行。」

稍顿了顿,续道:「醉道友见告,谷小施主尊师自号孤峰上人,实则即是敝
师叔顽石大师,他老人家喜欢人家叫他石头和尚,故而很少人知道他老人家的法
号,五十年前他老人家离开敝寺,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小施主是他老人家衣钵传
人,算来还是老钠的小师弟。」

他此话一出,听得至清大师等中人无不暗暗称奇,原来五十年前被人称为佛
门怪杰的顽石师叔还在人间,谷小施主还是他老人家的传人。谷飞云听得也是一
怔,既是醉道长说的,自然错不了,这就慌忙恭敬地作了一揖,说道:「小弟拜
见方丈大师兄。」

至善大师蔼然笑道:「来,小师弟,你快去见过四位师兄。」谷飞云依言又
朝至清大师等四位至字辈高僧一一见礼。至清大师等四人也口称「小师弟」,还
了一礼。

至善大师接着又道:「第二,珠儿姑娘是昆仑山前辈紫云夫人的高足,方才
姑娘自称晚辈,青云道长和老衲都担当不起,以后姑娘行走江湖,切不可再以晚
辈自居了。」

珠儿道:「多谢大师指点,我……会记住的。」

至善大师望望青云道长,合十道:「掌教恕老衲抢先说话,请掌教说了。」

「哈哈。」青云道长大笑一声,道:「这里是武当山下,贫道身为地主,自
该由方丈先说才是,贫道先要代表武当派,向大师致贺,认了这样一位杰出的小
师弟。」

青云道长又向谷飞云含笑道:「谷小施主和三位姑娘赶来赐助,不但消除了
少林、武当一场误会,也揭发了通天教颠覆我们两派的阴谋,敝派至表纫佩,大
德无以为报……」他缓缓伸手入怀,取出一面紫金牌来,摊在手上,接着说道:
「这是敝派紫金信符,贫道举以奉赠,日后小施主只要用得着敝派,敝派无不悉
力以赴,小施主请收下了。」

谷飞云迟疑道:「道长……这个在下如何能收……」

至善大师含笑道:「掌教既然拿出来了,小师弟就拜领了。」青云道长接着
又替四人一一引见了凌云子、寒云子和秦大钧、归二先生,谷飞云等四人也一一
拱手为礼。

秦大钧笑道:「方才书房里乔装刘子明的就是谷老弟吧,果然英雄出少年,
好功夫。」

归二先生奇道:「秦师兄见过谷少侠吗?」

秦大钧笑道:「三十年来,举手当胸就能挡住愚兄双环手的,谷老弟还是第
一个呢,还有这位珠儿姑娘,施展云龙三折身法,愚兄早就认出她是昆仑派传人
了。」接着,抬手又道:「谷老弟四位,快请坐吧。」谷飞云不禁感到有些趑趄
,不知自己该坐在那里?

至光朝他们招招手道:「小师弟,坐到这边来吧。」谷飞云四人依言走过去
,坐在至光下首。

归二先生站起身,说道:「在下在敝村拿下少林寺在逃叛徒道觉,现在可以
移交至清大师收押了。」说完,举手拍了两掌,大声道:「把人押上来。」当下
就由两个归二先生的门人,押着道觉走上。

至清大师站起身,朝归二先生合十道:「归老施主替敝寺擒下叛徒,贫衲谨
此致谢。」说完,朝身后侍立的戒律院弟子点了下头。当下由两名戒律院弟子走
了出去,从归二先生两个门人手中把道觉押着走回。

接着至光也站起身,合十道:「方才由谷小师弟拿下束无忌同党毒手郎中秦
大山,及尺炼双杀呼延兄弟等三人,该如何处置,请掌教、方丈定夺。」

至善大师道:「叫他们押进来。」

至光朝站在厅前的十八名罗汉堂弟子喝道:「把人带进来。」当下由六名弟
子分别押着毒手郎中秦大山和尺炼双杀呼延赞、呼延弼三人走入大厅。

毒手郎中秦大山看到双环无敌秦大钧坐在上首,就大声叫道:「大哥,咱们
是嫡堂的兄弟,你向两位掌门人求求情,放了兄弟吧。」

秦大钧冷然道:「行医江湖,应该有济世之心,但你却以练成毒功自喜,遂
有毒手郎中的外号,可见你为人如何了。我曾几次相劝,你都不肯改过,这也罢
了,你居然勾结通天教的人,和武当派为敌,在你眼中还有我这堂兄吗?今晚之
事,有掌门人和方丈大师在此,我也作不了主,你求我也没用。」

秦大山急道:「大哥,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你要相信我。」

青云道长微微摇头,转脸朝至善大帅道:「方丈之意如何?」他知道佛家慈
悲为怀,征求至善大师的意见,已有网开一面之心。

「阿弥陀佛。」至善大师低喧一声佛号,徐徐说道:「我佛慈悲,一向主张
与人为善,故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言,方才连束无忌都已放了,这三人既非
贵我二派门下,自是不能以贵我二派的门规处置,何况他们只不过一时盲从,只
要他们能痛改前非,就放他们去吧,不知掌教意下如何?」

青云道长道:「方丈有与人为善之心,那就放了他们吧。」

秦大钧喝道:「你们都听到了,二位掌门答应释放你们了,以后要好好做人
,不可再入歧途,你们去吧。」六名罗汉堂弟子立即替他们拍开了受制的穴道。

秦大山连连拱手道:「多谢二位掌门人宽宏大量,在下告辞。」说完,匆匆
往外走去。尺练双杀却没有跟着出去,只是逡巡不走。

至光喝道:「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

尺练双杀却忽然走到中间,朝至善大师扑的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道:「方丈
大师方才说的话,有如给弟子两人一记当头棒喝,顿时醒悟过来,弟子二人外号
双杀,双手沾满了血腥,纵然是有心改过,不但白道中人不会放过我们,就是黑
道上也有不少的仇人,就因为这样,才去投奔郑州虎段天发,当他的护院,因他
堂叔是少林寺的知客大师,黑白两道不会再找我们兄弟,自从段天发被仇家所杀
,弟子走投无路,只好跟着束无忌,但方丈大师方才说过我佛劝人为善,只要是
放下屠刀,可以立地成佛,弟子二人不敢妄想成佛,只想皈依佛门,给我们一个
忏悔的机会,请求方丈大师大发慈悲,收容弟子二人。」说罢,又一连的在地上
磕起头来。

至善大师问道:「你们真有悔改之心,要想出家为僧吗?须知少林寺清规素
严,你们吃得了苦吗?」

尺练双杀齐声道:「弟子久有改过向善之心,苦於无门可投,弟子二人不怕
任何苦难,只求心之所安,此心已决,我佛可鉴,倘有违反清规,永世不得超生
,伏望方丈成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至善大师双手合十,徐徐说道:「孽海无边,回
头是岸,你们既然有此决心,至远师弟,可由你罗汉堂暂时收录他们二人,回寺
再与剃度,能够度化两个凶人,回心向善,也未尝不是好事。」

至远大师连忙合十躬身道:「敬遵方丈法论。」

尺练双杀听得喜出望外,连忙叩头道:「多谢方丈成全。」一面又朝至远大
师跪了下去,磕头道:「弟子叩拜师父。」

至远大师道:「你们两个先起来,这是方丈成全你们,今后务必革心洗面,
好好做一个佛门弟子。」

尺练双杀依言站起,恭声道:「弟子会的,弟子一定铭记在心。」

青云道长稽首道:「方丈大师以我佛慈悲,感化两个凶人,从此向善,化戾
气为祥和,这是一件莫大的功德,可喜可贺。」

至善大师合十还礼道:「掌教早有与人向善之心,贫衲只是引渡他们而已。


秦大钧起身道:「时间不早在下已经吩咐厨下准备素菜,恭请二位掌门人和
诸位大师消夜,现在可以入席了。」一面朝周子厚吩咐道:「子厚,客房可曾准
备好了?」

周子厚躬身道:「弟子都已准备好了。」

至善大师合十道:「打扰秦老施主,真是不好意思。」

秦大钧笑道:「方丈大师和诸位大师难得光临寒舍,掌门人和两位师弟也多
年不曾下山,还有谷老弟四位也是稀客,今晚可说是难得的盛大,兄弟荣幸还来
不及呢,来,请,请。」谷飞云看他们都不提秦剑秋之事,颇感意外。

这在武当三子来说,也许是碍着秦大钧的面子,但对秦大钧来说,他儿子勾
结外人,企图颠覆武当派,他对掌门人应有教子不严,引咎自责的表示,他竟然
也若无其事一般,所以谷飞云心中暗觉奇怪。还有,就是自己和珠儿进入书房卧
室之时,他似乎双腿失灵,连站都站不起来,何以一会工夫就像没事了?心中想
着,一面走近至善大师面前,垂手问道:「小弟想请问方丈师兄,不如醉道长去
了那里?」

至善大师忽然哦了一声,歉然道:「老衲差点忘了醉道友已经回山去了,他
要老衲转告小师弟,东风已有人接引,不用他送了,要小师弟好自为之。」

谷飞云道:「东风已有人接引?」

至善大师含笑道:「他说的也许是隐语,小师弟日后自会明白。」

谷飞云等一行四骑,现在已在路上,谷飞云手控僵绳,一面沉吟道:「醉道
长的东风已有人接应,这人会是谁呢?」

珠儿咭笑道:「这人自然就是我了。」

谷飞云矍道:「小妹子,快告诉我,东风究竟是什么?」

珠儿道:「我也不清楚,大哥也真是的,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谷飞云问道:「那么你究竟要领我们去那里呢?」

珠儿道:「是去华山咯,这是师公交代的,叫我不要告诉你的。」

谷飞云含笑道:「好,好,那我就不问了。」

荆月姑道:「本来大哥就不该问的,由小妹子带路,难道还会把你卖了不成
?」

他们由洛阳、渑池、灵宝,经函谷,出潼关,抵达华阴,这叫做有话即长,
无话即短,到了华阴,也就到了华山。南望五峰,高插云表,就是西狱华山的主
峰。四人在城中住了一晚,珠儿和冯小珍到街上买了一大包卤味和大饼、馒头,
第二天一早就往南进发。

谷飞云看珠儿的马上放着一大包食物,忍不住问道:「小妹子,你准备了这
许多吃的,我们今天还赶不到吗?」

冯小珍接口道:「我知道,我们从这时去还有两天路程,走的全是深山重岭
,没有人迹之处,路上买不到吃的东西,所以要准备一些。」

谷飞云笑道:「你知道的好像比我还多。」

冯小珍浅浅笑道:「那有什么稀奇?」

谷飞云道:「好,那我考考你看,我们去的地方叫什么名称?」

冯小珍道:「我自然知道,那叫东风谷咯。」说完,咭的笑了出来,急忙用
手掩着,还是吃吃笑个不停。

谷飞云含笑道:「你如果不笑,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四匹马一路循着山径行去,下午已进入崇山峻岭之间,但见重重山岭,起伏
绵绵,丛林杂草,人迹已渺。荆月姑在马上问道:「这里是不是华山?」

「是呀。」珠儿道:「华山周围有三百里方圆,一般游客就是玩上一个月,
也未必游得完,我们要去的地方,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到的,就算华山派的人,
也从未到过。」

冯小珍道:「有这么神秘的地方?」

谷飞云笑道:「不神秘,那能叫东风谷?」

冯小珍道:「人家说正经嘛。」

珠儿道:「你们到了一定会喜欢?」

这天晚上,大家就找了一处岩洞过夜。干草上铺上衣服,就是他们的床了。
谷飞云坐在床上,看见面前的珠儿和冯小珍二女,娇羞得各自低下了头,谷飞云
伸手将二人揽入怀中,二女也放弃了儿女羞态,自然的将臻首埋入谷飞云怀中。
而荆月姑,却坐得远远的,笑嘻嘻地看着,她是怕惹火烧身。

谷飞云抚摸着二人的酥肩,心中感慨,双手灵活的解开二人颈後的绳结,二
女同时觉胸前一凉,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娇呼,两对不同风格的「圣母峰」,挣
脱肚兜的约束弹跳出来。珠儿发现谷飞云的双手,已经全部移到自己身上,在自
己的酥胸上肆意爱抚。麻酥酥的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自己娇小玲珑的双乳,在谷
飞云手中有如面团一样,揉来揉去,说不出的舒服,真希望就此不停的揉下去,
喉咙中禁不住发出了快意的哼叫。

谷飞云的手带有说不出的热力,摸到哪里,哪里就一阵电流涌过,电得珠儿
心跳加速,谷飞云很快熟门熟路的摸到珠儿的桃花源地,珠儿的小穴中早已春潮
泛滥,少女微微分开的浅沟中,两片嫩嫩的赤贝肉,微微颤抖着。

谷飞云的衣服早让冯小珍几下便脱掉,此时玉杵已经胀大,谷飞云一手扶着
肉棒,另一手轻轻分开珠儿的宝蛤,让爱液滋润一下饥渴的大龟头,腰部一用力
,「滋」的一声全根没入,珠儿给涨得娇呼一声∶「哎呦……好……哥哥……轻
点……珠儿的小穴……会受不了的……」话语中充满了满足。

珠儿的小穴毕竟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碰到谷飞云这根特殊炼制的宝贝,肯定
会吃不消,谷飞云只是前後运动了几下,珠儿就已经开始发出控制不住的叫声了
。尤其是谷飞云的宝贝刺入花心时,更是引起珠儿身体的剧颤,加上谷飞云宝贝
的特殊热力,抽插了不到一百下,珠儿就在一阵颤抖中达到高潮,全身绷紧,「
啊」的一声,花心里流出大量的阴精,开始享受人生极乐了。

谷飞云感觉宝贝被夹的紧紧的,很是享受,但从珠儿半昏迷的状态看,再不
能承受自己的冲击了,只好恋恋不舍的将宝贝拔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转身
对冯小珍调笑说∶「珍妹妹,轮到你了。」

冯小珍在谷飞云二人大战时,早已浑身发热,此时春情荡漾,杏眼含春,含
情脉脉的看着谷飞云。谷飞云一个大鹏展翅,扑上冯小珍的娇躯,首先抢占圣女
峰。冯小珍的酥胸非常的雪白挺拔,在谷飞云的抓捏下,充满了弹性,谷飞云感
到几乎要脱手而出了。

冯小珍的酥胸在爱抚下渐渐膨胀,谷飞云感到手中的绵软滑腻的双峰,各有
一小颗粒变硬,俯首在冯小珍俏丽的耳畔说∶「珍妹妹的乳房是天下第一。」

冯小珍羞的红晕满面,「不许你瞎说……才不是呢……」谷飞云也不反驳,
只是加紧爱抚那充满渴望的胸乳,带给冯小珍直透心房的快意。冯小珍心中大感
甜蜜,身体更加迎合谷飞云。

冯小珍感到谷飞云的手开始向下探索,不知为什麽,冯小珍再次有了新婚的
感觉,羞怯的推拒:「大哥……别……」可当谷飞云以为她不愿意而将手向外抽
时,冯小珍又将谷飞云手按住。

女人的心理真是难以琢磨,心里想要时嘴上却拼命说不要,谷飞云明白了,
再次将手越过平原、森林,到达迷人的禁地,用手覆在冯小珍肥厚的宝蛤上,感
受那无限的爱意。冯小珍的浅沟中已经流出潺潺流水,所以当谷飞云宝贝和她的
小仙女亲热时,无丝毫阻碍。冯小珍苗条的身体充满了激情,每一次龟头和小仙
女的摩擦,都引起冯小珍的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抖。

「来吧……大哥……占有你的女人吧……」冯小珍央求道。

谷飞云真是非常喜欢,冯小珍的纤纤素手将宝贝握住,拨开小阴唇的阻挡,
插入蜜壶,插入的一霎那,冯小珍满足的一声长叹,彷佛感叹自己又一次属於自
己心爱的人了。冯小珍的叫声又开始了,随着谷飞云又硬又热又长的铁杵插入,
冯小珍不由自主的叫开了:「啊……啊……快……不要停…………插死妹妹吧…
…」

随着一次次的插入,谷飞云感到冯小珍紧紧的肉壁不停夹紧,宝贝每次进出
都受到强力摩擦,快乐无比。要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冯小珍感受到的刺激
更加强烈,只觉从胸乳上、从小仙女上、从花心深处,无处不传来畅快淋漓的电
流,这些电流汇集到一起,让冯小珍的脑海中产生了一种麻痹的快意,哪怕就此
死去,也心甘情愿。

「哎呦……别那麽使劲嘛……好美呀……妹妹爽歪了……可恶的大哥……你
怎麽会那麽强嘛……」

尽管冯小珍拼命压抑那一浪一浪的快感,但最终终於控制不住了,在一声大
叫中,「大哥……啊啊……不行了……啊……啊……」终于攀上了人生的高峰,
痉挛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口中像抽泣一样的吸气。

冯小珍用双臂抱住谷飞云的臀部,口中求饶道:「大哥,妹妹实在受不了了
,饶了妹妹吧。」谷飞云只得再次转移目标,他的目标当然是在一旁「坐山观虎
斗」的荆月姑。

而此时荆月姑看到紧要处,早已全身发热,下身早已湿透,禁不住将手伸进
衣襟,抚摸自己的双乳,向下抚摸自己的「小仙女」,发出轻轻的呻唤。谷飞云
看得欲火更炽,轻舒猿臂将荆月姑拉过来,荆月姑当然曲意逢迎了。

谷飞云一把扯下肚兜,不停吸吮雪白双峰,下面来了个跑马射箭,「噗滋」
一声刺入小穴。荆月姑没想到直接受到如此刺激,「啊」的叫了一声,立即进入
了状态。乳波臀浪,腰部不停的筛动,就像磨盘一样以谷飞云的宝贝为圆心磨动
,同时嘴里不停浪叫:「大哥……太棒了……你要插死我了……真爽啊……别停
……快快快……」

谷飞云听到这麽浪的叫床声,男人的雄心更加被激发出来了,先是九浅一深
,之後是次次见底,同时双手蹂躏高耸的双峰,嘴唇拼命吸吮荆月姑的红唇。经
此三管齐下,荆月姑也很快要达到高潮了,她看谷飞云还未泄身,眯起满含春情
的双眼,说:「大哥,我敏快不行了,你还没够啊?」

谷飞云满含笑意的说道:「不喂饱你这只馋猫,我怎麽能休息呢?」话虽这
麽说,他其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再用最後的力量将荆月姑送上高峰之後,自
己终於忍不住了,滚烫的阳精,强有力地冲向荆月姑的花心深处。

荆月姑被烫的畅快的大叫:「大哥……烫死我了……喔……喔……喔……」

谷飞云也大叫:「月妹妹……给你……我的……热精……喔……」终於,四
人都沉浸在欢乐高潮後的馀韵中,沉沉睡去。

次日,谷飞云首先醒了,发现自己头枕着荆月姑的酥胸,手握着冯小珍的玉
峰,而冯小珍则双手紧握自己的宝贝,一幅活春宫图,胯下的宝贝立刻直立起来
。他将三女一字排开,扶起宝贝,对准三个小穴,来了个百米冲刺,每人深深的
捣入一下。这下,三人全醒了,却发现四人赤裸,而且自己小穴好像刚被插过一
样,还留有一些快感,三女均大羞。

珠儿忙要下床,嘴上说:「我要起来……」

谷飞云哪容她溜走,一把拉住,不由分说地将宝贝再次刺入小穴,并且说道
:「我下面的嘴早就饿了,先给他吃吧。」

结果一个早餐显然不够,另外两个谁也未能幸免,全被通吃。温香软玉抱满
怀,真实幸福啊。胡闹了一会儿,四人起床,梳洗过後,用过干粮,就继续上路
。想起昨夜的荒唐,三女都有些脸红心热。这一路早就没有山径,山势也愈来愈
险,马匹走在陡峭的山岭间,当真是惊险莫名。

冯小珍道:「小妹子,我们还是走路的好,这样太危险了。」

珠儿咭笑道:「我们要吃过午饭,才真的不能骑马了,这段路,还可以在马
上养神呢。」

冯小珍道:「你说下午的路,还要峻险了?」珠儿道:「这还用说?」

冯小珍道:「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峻险的地方呢?」

珠儿笑道:「一路都有这样峻险,才没有人打扰呀。」

中午,他们一起在溪边休息,吃过干粮,前面就是一座陡峭的峻岭。珠儿当
先牵着马匹往岭上走去,大家自然是跟着她上去。这座峻岭当真陡峭无比,根本
就没有路径可上。珠儿好像极为熟悉,她一会往右首走,一会往左首走,也只有
她走的地方,才有落脚之处。爬山这两个字,平常你是无法体会的,只有走在这
样陡峭的山岭上,每个人每一步路,都像伏在地上爬一样。

谷飞云、珠儿还没什么感觉,荆月姑和冯小珍两人内功较差,走了不到三分
之一,就已香汗淋漓,只是喘息。冯小珍道:「小妹子,这样的山路还有多少?
一个人走已经够累了,还要牵着马匹,更累人了,一个不巧,马匹摔下去,岂不
把人也拖下去了?」

珠儿道:「好姐姐,你就忍耐一点吧,过了这座山就好了。」这座峻岭,足
足爬了一顿饭光景,才算爬登岭顶上。珠儿伸手往下指了指,说道:「我们下山
之后,就不用牵着马走了。」

下山,当然还是极为峻险,依然由珠儿领先,三人牵着马匹,紧跟着她而行
。走下山岭,但见四周都是壁立千仞的插天高峰,中间一片平地,绿草如茵,少
说也有半里方圆,左首是一个湖泊,水清见鱼,对岸是一片茂密的浓林,树龄都
在数百年以上。景色宜人,清静如画,好像是一片世外桃源。

冯小珍叫道:「小妹子,就是这里了?」

珠儿道:「不,这里只是我们的马厩。」

冯小珍道疑惑道:「马厩?」

「是呀。」珠儿道:「我们这四匹马,都是好马,尤其是大哥的这匹紫驹,
更是千中挑一的名驹,要把它们弃了实在可惜,我们如果出去,没有马匹代步,
也很累人的,所以我想把它们放在这里,四面都是峭壁,没有人牵着它们走是上
不去的,有水有草也饿不死的,不是天然马厩吗?」

冯小珍道:「这些马鞍,放到那去呢?」

珠儿笑道:「自然有地方放咯,大家快把马鞍拿下来,放好了还要上山呢?
」四人取下马鞍,珠儿拍拍马头,说道:「我们到家了,你们就住在这里了。」
说完,抱着马鞍就走。谷飞云等三人了抱起马鞍,跟着她走去。

冯小珍问道:「还要上山?我们不是到了吗?」

珠儿道:「三姐,你别性急好不好?」

一会工夫,走近北首山麓,就发现一个一人高的石窟。珠儿当先走了进去。
这石窟相当宽敞,里首还有一张石床,珠儿把马鞍放到石床上,回头咭的笑道:
「马鞍放在这里不是很好吗?」

荆月姑道:「这里住人也挺好的。」

珠儿笑道:「这里只是马厩而已,到了紫云岩你就知道啦。」

荆月姑问道:「紫云岩就在山上吗?」

珠儿拍拍手,说道:「我们这不是去了吗?」说着,领先走出石窟,看到四
匹马也跟着来了,不觉笑道:「它们还真通人性呢,跟着我们来了,这样就好,
它们知道这里有座石窟,下雨的时候就知道去里面躲雨了。」

大家走出石窟,珠儿指指石窟上面,说道:「我们就是从这里上去。」

冯小珍仰头看去,这座高峰几乎陡峭如削,不禁失声道:「这样的山势我们
如何上得去?」

荆月姑也道:「大哥,看来我和三妹是上不去的。」

谷飞云还没开口,珠儿接口说道:「你们还没有上去,怎么知道上不去呢?
这样好了,我领路,二姐跟在我后面,上不去的时候我可以拉你,最后是谷大哥
,三姐跟着二姐,由大哥在后面照顾二姐,就可没事了。」

冯小珍还是摇头道:「山势这样陡,我只怕一步也爬不上去。」

珠儿笑道:「不要紧,我和玉儿从小就在这里练轻功的,师公和陆伯伯怕我
们看不准,一脚落空,就在石壁上每一步都嵌了一块紫色石头,只要放大胆子,
每一步都踩着紫石,就可安然上去了,不过紫石要在五丈以上才有,这下面五丈
只要施展轻功,二姐、三姐一定可以上得去的。」

谷飞云朝荆月姑、冯小珍二人说道:「小妹说得不错,五丈高,只要中途在
石崖上点一下足,就可以上去,你们不用害怕。」

荆月姑点点头道:「到了这里,也只有试试了。」

珠儿道:「二姐,你跟着我,我先上去,你要看清我落脚的地方。」说完,
当先双足一点,凌空跃起两丈多高,一面叫道:「看清楚了。」她果然站在石崖
上略一停住,再点足上跃,飞上五丈高处,招手道:「二姐,可以上来了。」

荆月姑看准了她中途立足之处,鼓着勇气,吸了口气,双足一顿,身形直飞
而上,到了两丈五六果见有一方凸出的石块,足可以立足,这就换了口气,点足
一跃,一下跃登五丈高处。这里正好有一条容人站立的石梗,珠儿早已伸过手去
,拉住她的手,让她站稳,然后向左移开两步,让出空间,一面叫道:「三姐,
该你上了。」冯小珍心中虽怕,也只好吸着气往上跃去。

谷飞云也跟在她身后凌空飞起,冯小珍在中途再次点足,跃上石梗,谷飞云
也落到她身边,一手握住了她手臂,让她站稳住身子。现在四人已经一排站在仅
可容足的石梗之上。

珠儿叫道:「二姐,我上去了,你跟着我来,脚步不可弄错,先左脚,再右
脚,身子才不会向外倾,每一步都要踩在紫石上。」说着腾身而起,左足跨上,
再跨右足,荆月姑跟着她一步又一步往上走去。

果然每跨出一步,就有一块手掌大的紫色石头嵌在石壁之上,山势虽陡,总
有些斜度,只要你不回头往下看,也就不会头晕目眩了。荆月姑跨上一步,冯小
珍也跟着跨上,谷飞云也就跟着上来,这样一直走到半山腰,珠儿口中说道:「
二姐注意,我们现在要沿着一条石梗上去,这一段没有紫石了。」

石梗横着山腰斜斜上去,仅可容得半个脚印,人也要紧贴着石壁而行,差幸
有些地方有石缝可以用手指攀着,只要放大胆子,倒也没什么惊险。盘过山腰,
又要往上爬了,石壁间又有嵌着的紫石可踩,这样爬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登上
峻岭。荆月姑和冯小珍二人,早已汗水湿透了衣衫。

冯小珍用手抹了把汗,说道:「我们上是上来了,但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下去
呢?」

谷飞云笑道:「上得来就下得去,你怕什么?」

冯小珍道:「大哥说得倒是容易,上来,你没看到下面,下去,看看山势这
么惊险,只怕一步也跨不下去了。」

珠儿催道:「我们快点走啦。」她依然走在前面领路,现在是走在岭脊上,
虽是下坡,但相当平坦,再下去已经出现了一条小径,两旁都是千年古松,但觉
松风如涛,吹到身上有些寒飕飕的。

行约三里光景,穿出松林,尽头处出现了一座紫色的石崖,崖下有一个两人
高的大窟窿,有如圆洞门一般,洞门上有「紫云岩」三个大字。珠儿回头笑道:
「现在真的到了。」

冯小珍道:「你师公住在这石洞里吗?」

珠儿走在前面,回头道:「才不是呢。」

石窟像甬道一般,前面隐隐有光透进,并不太暗,走了不过二三十丈远近,
已经走出了石窟。原来,这座石窟外两山夹峙,中间的是一条可以两人并肩而行
的石路,路旁有一条小涧,流水涓涓。山势渐渐宽敞,不过走了一里来路,就豁
然开朗。

但见四面高峰插天,形成一个天然的山谷,最奇怪的是四面的山石,全都呈
现出紫色来。中间有一片盆地,有天然湖泊,也有几座小山,整座谷中,花团绵
簇,到处都是不知名的奇花异卉,清风徐来,花气袭人。靠北首一座小山麓间,
盖着一幢紫色为墙的房屋,使人几疑仙境。

冯小珍轻啊道:「想不到这样的深山里面,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珠儿道:「说来你们不信,这里没有酷暑,也没有严冬,一年四季如春,所
以也叫长春谷。」

谷飞云不由赞道:「真是人间仙境。」

话声未落,突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大笑道:「珠儿,你们怎么今天才来?」这
声音谷飞云听来很熟,正是珠儿的师公岳维峻在说话,心中暗暗忖道:「从这里
到那座紫屋,少说还有半里路,他居然和对面说话一样。」

冯小珍低问道:「这人是谁?」

珠儿低声回答:「是我师公咯。」一面抬起头叫道:「师公,我们是在路上
耽搁了几天。」

岳维峻的声音笑道:「何止几天,你们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珠儿道:「反正是好事咯,说来话可长呢。」

岳维峻道:「好,好,你们回来再说。」

冯小珍四顾无人,忍不住问道:「他人在那里?」

珠儿道:「在屋里。」

冯小珍咋舌道:「那座紫屋,还在半里外哩,他就像对面和你说话一样。」

珠儿道:「师公就算在一里以外,也和对面一样。」

谷飞云道:「我们快些走吧。」

他们走下山坡,那是一条铺着紫色石块的小径,迎面有一座用竹子编成的花
架,长圆形门户,长满了藤蔓紫花。进入花架门户,就像进入了一座大花园,到
处都是用紫石围成的花圃、有圆形的、扇形的、半月形的,因地制宜,花圃中种
着各种不同颜色,不知名的花卉。

有些较大的花圃中间还安放着一些比人还高的紫色大石,有的剔透玲珑,有
的形状古拙,点缀其间,更觉倍增古趣,只不知这些大石是如何搬运来的?紫石
小径从花团锦簇的花圃中穿行,有如迷宫一般,匠心独运,使人感觉无不布置得
恰到好处。

荆月姑低声道:「若大一座山谷,布置成这样一座大花园,不知要花多大的
心力。」

珠儿道:「这是师公和陆伯伯两人布置的,足足花了五年工夫才完成,你别
看这些花圃,师公是按先后天八卦排成的,师公说,就是诸葛亮的八阵图也没有
这样精微呢,没人带路,就是上来一千人,也休想走到紫屋,转来转去,又退出
花架门外了。」谷飞云听她说得这般神奇,留神去,却又看不出有何异处?

第二十六章拜师紫云

不一会,走近紫屋。但见四周围着紫竹编成的篱笆,极为典雅美观。这幢紫
色屋宇,共有两进。前面一进是平房,后进则是楼房,全都是紫石砌的墙,就连
屋瓦也都是用紫石削薄而成,更显得古色古香了。珠儿领着谷飞云、荆月姑、
冯小珍三人走入篱笆。

只见——两扇漆成紫色的大门间,迎出一个身穿紫色方裤的小女孩来,叫道
:「珠儿,师公、师父都在客堂上等着,你们快进去了。」这女孩和珠儿差不多
年纪,生得眉目清秀,梳着两条辫子,一副秀外慧中的模样,看到谷飞云等三人
,微有羞涩之意,但没有珠儿的老练。

珠儿忙道:「她叫玉儿,是我师妹,我们同年的,她只比我小了三个月。」
一面又朝玉儿道:「他是谷大哥、二姐、三姐。」

玉儿脸上有些飞红,叫了声:「谷大哥、二姐、三姐。」

大家跨进大门,穿过小天井,走上三级石阶,迎面就是客堂,堂上陈设古朴
,所有几椅,几乎全是紫竹编成的。但见上首坐着一男一女,这时含笑站了起来
。男的身穿紫色长衫、修眉朗目,皮肤白皙中透出莹光,颔下留着飘胸黑须,丰
神冲夷,谷飞云见过他两次,正是昆仑派掌门人岳维峻。

女的身穿紫色衣裙,生得蛾眉凤目,冰肌玉骨,发梳宫髻,中间簪一颗葡萄
大的紫色珍珠,宝光氤氲,看去不过三十许人,另有一种高华的气质,令人不敢
仰视。她——自然是五十年前令黑白两道无不肃然起敬的紫衣女侠——紫云夫人
了。这一对看去像中年夫妻,实则年已逾百,当真是一对神川眷属。

谷飞云见到岳维峻夫妇,慌忙趋上几步,拜了下去,口中说道:「晚辈谷飞
云和义妹荆月姑、冯小珍拜见前辈、夫人。」荆月姑和冯小珍也一齐跟着下拜。

岳维峻含笑道:「小兄弟和二位姑娘长途跋涉,快不可多礼。」随着话声,
也不见他抬手作势,谷飞云三人才拜下去,就被一阵无形气体托住身子,再也拜
不下去了,只好站起身子。

珠儿咭的笑道:「谷大哥,你忘了师公不喜俗礼。」

紫云夫人也含笑道:「谷少侠三位快请坐下来。」谷飞云、荆月姑、冯小珍
依言退到下首椅上坐下。

玉儿已经端着三盏茶送上,叫道,「谷大哥,两位姐姐请用茶。」谷飞云三
人说了声「谢谢」。

岳维峻道:「老夫推算你们应该在半个月前就到了,是不是路上发生了什么
事?」冯小珍平日总爱抢着说话,这回却也不敢多说。

珠儿接口道:「师公,你老人家还不知道呢,我们帮少林、武当敉平了一场
纷争,所以才耽搁了。」

岳维峻看了她一眼,笑道:「就凭你们四个,能够替少林、武当两派敉平一
场纷争?」

「是真的咯。」珠儿眨了眨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笑道:「不过,我们还有
一个头儿,是醉道长。」

岳维峻笑道:「醉道友是怕你们路上招惹麻烦,才暗中护送你们的,怎么会
和你们一起上少林、武当去的?」

珠儿道:「事情起先引出少林寺,后来又牵连到武当派了……」

岳维峻道:「你详细说给师公听听。」珠儿就从自己等人途经少林寺,一直
说到束无忌等人败走为止。

岳维峻修眉微拢,说道:「我早就料到这老魔头复出没有好事的,却想不到
他早在十年前就已布置下两处暗棋了,这次若没有醉道友在场,你们四个也未必
是束无忌几个师兄弟的对手。唉,江湖上永远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有平静
的一天。」

说到这里,朝谷飞云道:「老夫要小兄弟到紫云岩来,原是南山老人的意思
,你们三人连日跋涉,今天时间不早,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一晚再说。」一面
朝珠儿吩咐道:「你领谷大哥到客房去,玉儿领两位姐姐到后进去,先熟悉一下
环境。」珠儿、玉儿同声应是。

玉儿领着荆月姑、冯小珍往后进走去,珠儿领着谷飞云退出客堂,从回廊折
而向右,是一排三间自成院落的房舍。珠儿道:「这三间名叫客房,其实从来也
没有客人来过,一间住的是陆伯伯,另外两间一直就空着。」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珠儿,可是谷小兄弟来了?」

随着话声,从最右首一间,走出一个身穿一件长仅及膝的黄衫、个子瘦小的
老头,头上盘着一条老白小辫,颌下留一把花白胡子。他脸上虽然满布皱纹,但
双目开阖,却隐隐闪露着金光,手中拿着一支紫竹根做的旱烟管,笑容可掬,打
量着谷飞云。

珠儿忙道:「谷大哥,这位就是陆伯伯咯。」

谷飞云连忙抱拳道:「晚辈谷飞云,见过陆前辈。」

陆伯伯呵呵一笑,说道:「谷小兄弟不用客气,咱们这里不拘俗礼,以后不
可再称什么前辈的。」

珠儿笑道:「谷大哥,我和玉儿都叫他陆伯伯,你也叫他陆伯伯好了。」

谷飞云道:「晚辈叫你陆伯伯好了。」

陆伯伯笑着道:「这个老朽如何敢当?」

珠儿道:「师公要我领谷大哥来的,谷大哥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陆伯伯笑道:「陆伯伯早就知道了,玉儿半个月前,就把中间一间收拾好了
。」接着朝谷飞云笑道:「小兄弟,你的福缘不错,少主人几十年来从未收过门
徒,你谷兄弟却蒙南山老人特别推荐,说什么也非要少主人把你收录门下不可,
今天见到谷兄弟,就是老朽也会劝少主人把你收列门墙的。」

珠儿偏头问道:「为什么呢?」

陆伯伯笑道:「谷小兄弟骨格清奇,是练武的上好之材,这样的奇才,谁见
到了都会想收他做徒弟。」

谷飞云道:「陆伯伯夸奖了。」心中想道:「原来是南山老人介绍自己给岳
前辈的,但自己已经拜师父,怎好见异思迁,另投岳前辈门下呢?」

珠儿走上前去,打开了中间的房门,说道:「谷大哥,你看这一间好不?」

谷飞云跟着走入,但见房间相当宽敞,前后有窗,除了一张木床,靠边还有
一张茶几,两把椅子,收拾得丝尘不染,忙道:「很好。」

陆伯伯提着旱烟管,含笑走入,说道:「老朽一个人住了三十年啦,谷兄弟
住到这里来,老朽就有伴了。」

珠儿道:「好了,谷大哥,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和陆伯伯聊聊,我去看看两
位姐姐,待会吃饭的时候,我会来叫你的。」

谷飞云含笑道:「你只管去好了。」

珠儿道:「那我走了。」退出房门,就连颠带跳的朝回廊奔行而去。

陆伯伯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问道:「谷兄弟,目前江湖上可有什么重大事情
发生吗?」

谷飞云道:「目前只有通天教阴谋颠覆少林、武当,这件事现在已成过去…
…」

「通天教?」陆伯伯听得一怔,说道:「你说的就是三十年前的阐教教主?
这魔头又在江湖出现了,唔,小兄弟,他如何阴谋颠覆少林、武当?」谷飞云就
把通天教主门下二弟子张少轩、三弟子秦剑秋以少林、武当弟子身份,从事颠覆
工作,并在少林方丈、掌教等人身上暗下散功毒药,差幸被醉道人识破,束无忌
如何劫持少林方丈,大概说了一遍。

陆伯伯点头哼了一声,道:「这只是他门下弟子受了点小挫折而已,这魔头
既已重出江湖,岂肯就此甘休,看来各大门派又不得宁日了。」

接着又问道:「小兄弟从小由顽石大师扶养长大的,也学了不少少林的功夫
吧?」

谷飞云道:「在下就是跟家师学的武功。」陆伯伯道:「你叫他师父?」

谷飞云道:「他老人家本来就是在下师父。」

陆伯伯笑着问道:「你只是口头叫他师父,没有正式磕头拜顽石大师为师吧
?」

谷飞云奇道:「这有什么分别?」

陆伯伯笑道:「自然有分别,正式磕头拜师,才是大师的衣钵传人,小兄弟
只是大师从小扶养长大,口头叫叫师父而已。」

谷飞云道:「但家师门下只有在下一个弟子。」

陆伯伯笑道:「小兄弟原来不知道顽石大师已有正式传人?」

谷飞云奇道:「在下怎么从没有听家师说过呢?」

陆伯伯道:「那是因为还不到时机,尊师就没有说了。」

谷飞云越听越奇,忍不住问道:「你老知道家师的传人是谁?」

陆伯伯笑了笑,道:「小兄弟到了这里,少主人自然会告诉你的。」刚说到
这里,只听珠儿叫道:「谷大哥,快去吃饭了。」

谷飞云道:「陆伯伯,珠儿叫我们去吃饭了。」

陆伯伯道:「你快去吧,老朽是在厨房里吃的。」

谷飞云跨出房间,珠儿已经走到门口,催道:「谷大哥快些走咯。」

两人走入长廊,谷飞云问道:「这位陆伯伯是什么人?」

珠儿道:「陆伯伯名字叫福葆,从小就跟师公的,你别小看了他,他的本领
可大着呢。」

餐厅在客堂里首一间,地方不大,正好摆下一张八仙桌,这时桌上已经放好
五盘菜肴,也装好了五碗饭。荆月姑、冯小珍和玉儿已经坐在那儿等侯了。珠儿
道:「谷大哥快坐下来。」

谷飞云问道:「岳前辈和夫人呢?」

珠儿道:「师公、师父只有中午才进餐,此刻正是两位老人家运功的时候,
我们快吃吧。」晚餐之后,天色已经全黑,大家坐了一会,就各自回房。

第二天一早,谷飞云五人用过早餐,岳维峻和紫云夫人一起走出。谷飞云几
人慌忙站起身来,说退:「前辈、夫人早。」

岳维峻含笑道:「你们住得习惯吧?」谷飞云道:「住得习惯。」

「很好。」岳维峻道:「飞云随老夫到书房里来。」说完转身领着谷飞云往
左首行去。

书房,略呈长方,当真四壁图书,陈设古雅,更是纤尘不染。岳维峻已在一
张滕编的椅上坐下,指指对面一把椅子,说道:「你也坐下来。」谷飞云依言在
他对面落坐。岳维峻面含笑容,道:「飞云,你可知道老夫叫珠儿把你接来,有
什么事吗?」

谷飞云欠身道:「晚辈不知道。」

岳维峻徐徐说道:「醉道友已经告诉过你,你生下来不久,是醉道友把你送
去顽石大师扶养的,你虽由大师扶养长大的,但顽石大师并没有正式收你为徒,
你知道为什么吗?」

谷飞云隐隐听出其中一定有缘故,一面回道:「晚辈不知道,但晚辈叫他老
人家师父的。」

「那只是口头叫叫而己,并非正式列入大师门墙。」岳维峻接着又道:「因
为顽石大师乃是你的师祖。」

谷飞云惊奇道:「他老人家会是晚辈师祖?」

「是的。」岳维峻道:「你父亲就是他唯一的徒弟。」

谷飞云道:「家父是他老人家的弟子?」

「不错。」岳维峻续道:「当年要醉道友把你送给顽石大师,就是奉了南山
老人之命,南山老人早就有意要你投入昆仑门下,所以跟老夫要去三页太清心法
口决,让你先把玄门内功基础打好了,再投到老夫门下,就可事半功倍。」

谷飞云现在明白了。一面说道:「他老人家曾留了一份密柬,上面写着「欲
寻父母,须问东风」,前辈和南山老人是朋友,一定知道晚辈父母在那里了?」

岳维峻含笑道:「南山老人游戏风尘,喜欢和人打哑谜,昔年他曾和老夫提
起过令尊,当时是在凤翔酒会上认识的,一见如故,遂订下忘年之交,就叫令尊
为小兄弟……」

谷飞云心想:「这不是和自己认识南山老人一样吗?哦,不,自己是奉师父
之命到凤翔酒会去的,自己曾问师父去做什么?师父只说:「你去了就会知道,
原来南山老人早就知道自已是谁了。」

只听岳维峻接道又道:「你是他小兄弟的后人,他自然要照顾你了,所以你
一出生,他一面要醉道友把你送给顽石大师,一面又和老夫早就讲定,等你二十
岁再投到我门下来。至于密柬上说的要寻父母,必须先练成昆仑武学,才能前去
,这也是南山老人的意思。」

谷飞云心头一惊,望着岳维峻道:「难道晚辈父母有什么意外,要晚辈练成
武功,才能救得出来吗?」

岳维峻一手抚须,沉吟道:「你父母在那里,老夫也并不清楚。只要你练成
本门武功。相见之期,应该不会太远了。」说到这里,含笑着又道:「为师已经
和你说明了,你还不拜师吗?」

谷飞云几乎忘了拜师之事,闻言不由「啊」了一声,慌忙翻身跪拜下去。口
中说道:「弟子谷飞云给师父磕头。」说完,恭恭敬敬的拜了八拜。

岳维峻端坐着等他拜完,站起身来,才道:「很好,你现在是我昆仑派的人
了,本门没有什么严格规定,你是南山老人推介的,老人家从你出生到现在,已
经操了二十年的心了,你不可辜负他的期望才好。」

谷飞云点点头道:「弟子会的。」刚说到这里,只见紫云夫人和荆月姑、冯
小珍、珠儿、玉儿一起走了进来。

紫云夫人含笑道:「恭喜相公,收到一个得意门人了。」一面又朝谷飞云道
:「飞云,恭喜你成为昆仑派的传人了。」

谷飞云慌忙拜了下去道:「弟子谷飞云叩见师母。」

紫云夫人道:「你快起来。」

谷飞云站起身来,荆月姑和冯小珍齐声道:「恭喜大哥。」

珠儿眨眨眼,问道:「师父,我们应该叫谷大哥师兄呢?还是师弟呢?」

岳维峻含笑道:「自然叫他师兄了。」

珠儿道:「师公偏心,从来都是先进山门为大。」

紫云夫人笑:「小丫头真是人小鬼大,你不是一路都称他谷大哥的吗,谷大
哥年纪比你们大,自然是你们的师兄了,我看你们仍旧叫他谷大哥好了。」

「好嘛,师哥就师哥咯。」珠儿朝玉儿道:「我们也要恭喜师哥才是。」接
着两人齐声说道:「恭喜谷大哥。」

紫云夫人柔声道:「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相公呢,贱妾已经把荆月姑和冯小
珍二人收为记名弟子了。」

岳维峻含笑道:「好极了,这二位姑娘资质都不错,能得夫人传她们几手,
可以成为飞云的好帮手。」

紫云夫人微笑道:「你要珠儿把她们一起邀来,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哈哈,知我者夫人。」岳维峻含笑着道:「这也是南山老人的意思,他就
是因她们两个资质不错,才要珠儿带她们来给你瞧瞧的,老夫本来想等飞云拜师
之后再和你说的,没想到夫人却已经先收了她们了。」

紫云夫人道:「我听珠儿说,是醉道友要她把他们一起带来的,我们紫云岩
一向从没有外人来过,飞云是南山老人二十年前就和相公说好的,醉道友要珠儿
把她们二人一起带来,可说已思过半矣,我看两人资质确实不错,我不喜欢别人
替我作主,所以先作决定,就把她们收为记名弟子。」

岳维峻含笑道:「这还不是一样?」

谷飞云听说两个妹子都被紫云夫人收为记名弟子,心中自是替她们高兴,就
走到二女面前,欣喜道:「恭喜二位妹子,蒙师母垂青,现在我们是同门师兄妹
了。」

紫云夫人含笑道:「好了,我们是道贺来的,现在该出去了。」说完,率同
荆月姑等四人,一起退了出去。

岳维峻又回到滕椅上坐下,一面从袖中取了一页发了黄的绢纸,说道:「本
门内功,昔年原以太清心法为最高,也就是道家的护身真气,自从你师祖无意在
昆仑一处绝壁石窟中,发现一部道书,最后一卷是紫府神功,是道家练气防身之
术,所载「紫气」练成后,可以横弥六匐,所向无敌,实为玄门内功中至高无上
神功,但练习紫气,必须先经太清心法为基础,你已经练过太清心法,所以为师
今天就传你紫气神功口诀,你先把这页口诀拿去背熟了明天为师再传你行功练气
法,练成神功之后,本门武功均可触类旁通,你可以出去了,明天早晨再来。」

谷飞云双手接过,就行了一个礼,退出书房,回到房中,仔细研读。这页紫
气神功口诀,不过一千多字,但文句古奥,读来似懂非懂,简直令人不知所云。
谷飞云听师父说过,这种神功非同小可,自然不敢等闲视之纵然莫名其妙,也要
认真诵读,一天很快的过去,他已把这篇口诀背诵得滚瓜烂熟。

这天晚上,他想起师父说过,自己要寻父母,必须先练成昆仑武功,才能前
去。从这句话中,可知爹娘一定落在一个武功极高的仇人手中,要自己练成武功
才能去把两位老人家救出来。这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通天教主?

不错,准是这样的,不然南山老人不会从自己一出生,就早已安排好,等自
己到了二十岁,投到昆仑门下来。而且这件事,从前的师父、醉道人、到现在的
师父,好像都知道,只是不肯说而已。他们不肯说的理由,不外乎怕自己练武分
心,和没有练到他们认可的阶段,贸然找去,这样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把事情弄
砸了。想到这里,就下定决心,要把师父传给自己的昆仑派武功练好,才不负南
山老人的一片苦心。

翌日早晨,吃过早餐,就跟着师父走入书房,双手把一页口诀呈上,说道:
「师父,弟子已经把口诀背熟了。」

岳维峻接过口诀,随手收入袖中,接着道:「很好,你随我来。」起身朝里
首一间走去。

谷飞云跟着走入,里首一间,地方不大,只放着一张木榻,别无他物,敢情
是师父平日休息运功之处。岳维峻指着木榻说道:「你上去盘膝坐好,为师指点
你运气之法。」谷飞云依言脱下鞋子,在榻上盘膝坐好。

岳维峻也在榻上坐下,先给他讲解紫气神功每一句口诀,然后指点他如何运
气,如何行功。谷飞云练成「太清心法」,对师父讲解的口诀,自能心领神悟,
牢记在心,此时再经师父指点行功之法,但觉和太清心法似乎有许多相同之处,
但又有许多地方似同实异,他不敢丝毫分心,依照师父指点,逐一做去。好在口
诀背熟了,又经师父讲解得十分清楚,等于有了蓝本,你只要逐一去体验实行就
好。这样一直练到中午时分,差不多已可完全做到。

岳维峻看得极为赞许,说道:「你做得很好,这是你的天资过人,才能一学
即会;但会并不表示练成,还得痛下功夫,才能稍有火候,你练的太清心法只不
过三四成火候而已,照说应该练到五六成火候,才能练紫气神功,因此,你每日
清晨仍要勤练太清心法,基础稳固了,紫气神功也会随着增进火候,好了,我们
出去吃饭了,饭后,你可以回房去练,明日早上再到书房里来练给我看。」

岳维峻夫妇只有中午和大家一起进餐,桌上有他们夫妇在座,大家自然不敢
多说,饭后,岳维峻夫妇起身走了,才是师兄妹谈话的时间。冯小珍喜孜孜的叫
道:「大哥,师公教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谷飞云道:「师父叫我练内功,你们呢?」

冯小珍道:「我和二姐跟珠儿妹子练的是一种步法,师父说,要等步法练会
了才能练剑法,晚上也练内功,整晚都不准睡觉。」

玉儿道:「我们晚上都不睡觉的,习惯了就好。」

珠儿「嗤」的笑道:「你有时候还偷偷打盹呢。」

玉儿小脸飞红:「你不是有时也会打盹?」

荆月姑笑道:「你们两个,时常会为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争个不休,给师父听
到了,不责怪你们才怪。」

珠儿咭的笑道:「师父因为懒得管我们,才要你大师姐管的咯,你管得我们
太多了,我就少教你一手。」

荆月姑笑道:「你敢。」

谷飞云道:「原来二妹当了大师姐了。」

珠儿轻笑道:「师公、师父门下合起来,你是我们大师兄,光是师父门下来
说,她就是我们的大师姐了。」

冯小珍催道:「大师姐,我们该进去啦,师父规定今天练的五步身法,我还
不熟呢,早些去练才好。」

荆月姑望着谷飞云幽幽地道:「大哥,我们进去啦。」

谷飞云道:「我也该回房去练功了。」

山中无岁月,谷飞云到紫云岩来,已经快三个月了。他和荆月姑、冯小珍二
人,只有每天三餐吃饭的时候才见面,说话的机会不太多,只知道她们两人正跟
珠儿、玉儿一起练剑。

因为这三个月中间,自己也正在忙着练功,除了早晨练习「太清心法」,整
天整晚都在专心一志的练「紫气神功」现在,他渐渐可以感觉到「紫气神功」和
「太清心法」似二实一。太清心法已是道家无上神功的先天轻清之气,而紫气却
是混沌未鉴,就已形成的一种至大至刚之气,所以太清真气虽是先天之气,但紫
气却是先天之气中最精纯的先天之气。

当时练太清心法之初,一呼一吸.体内宛如风雷鼓动。练到后来,才渐趋平
静,如今练习紫气神功,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好像做到了返璞还真,心情空灵,
无所思也无所觉的境界。最早的一个月,师父还时加指点,后来师父就让自己练
了,这两个月,几乎连问也没问,谷飞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了?师父没说,
自己当然也不敢多问。

这天,谷飞云刚用过早餐,只听师父的声音说道:「飞云,你到为师书房里
来。」

谷飞云答应一声,急步跨进书房,看到岳维峻,恭敬的叫了声:「师父。」

岳维峻嘉许的点头道:「飞云,这三个月你进步得很快,不但太清心法已有
五成火候,就是紫气神功也已有三成火候了,此后只要勤加练习,不难达到五成
火候,那就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口气微顿,续道:「本门武功,有龙飞九渊、纵鹤擒龙也是一样
,所以为师把这两种功夫放到最后再传给你,目前先传你「乾坤八剑」,你可白
天练剑,晚上练功。」谷飞云应了声「是」。

岳维峻又道:「乾坤八剑一共只有八招剑法,但可以演为六十四招,也可以
精简为四招,你现在先练基本的八剑,这是第一个阶段,以十天为期,务必练到
纯熟为止,第二个阶段,也以十天为期,再练六十四剑,第三阶段也是十天,那
是最难的四剑,前后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你必须把它完全练成。」谷飞云又应了
声「是」。

岳维峻伸手从壁间摘下一柄古剑,说道:「为师先传你八句口诀,你用心听
着。」当下就把八句口诀,逐句解释了一遍,问道:「你记住了吗?」

谷飞云道:「弟子记住了。」

「很好。」岳维峻说道:「现在为师先传你第一招「干字剑」,要仔细看着
。」说完,缓缓抽出长剑,剑尖指天,缓慢的向空划了一个「之」字,一面口中
解说着如何发剑,以及这一剑的诀要所在。谷飞云自然一一牢记在心。岳维峻解
说完了。就把长剑递了过来,说道:「现在你练给为师的看看。」

谷飞云从没有使过剑,但他自小练武,目前武功已有相当根基,自然一看就
会,何况方才师父又解说得很详细,那知接过长剑,依照师父示范的动作,试演
了一遍,就感到看来容易,实则毫厘之差,就失之千里。岳维峻知他没有练过剑
,不嫌其烦的一一加以指正,光是这一招剑法,就足足练了半天时间,才差可中
式。

岳维峻道:「好了,休息一回,该出去吃饭了,饭后去好好练习,一天一招
,八天就可以练完,剩下两天时间,作为复习,就可把八剑练纯熟了。」谷飞云
又应了声「是」。

岳维峻含笑道:「你把剑带去,我们出去吧。」从这天起,谷飞云就改在晚
上练紫气神功,白天除了吃饭就是练剑。

十天时间,已把「乾坤八剑」练的十分纯熟,从第十一天起,岳维峻又每天
传他六十四招中的八招剑法,限他当天必须把八招练熟,八天学会六十四招,余
下的两天,作为综合复习。最后十天,岳维峻传他由「乾坤八剑」精简浓缩而成
的「乾坤四剑」,那是「乾坤一剑」、「震兑一剑」、「坎离一剑」、「艮巽一
剑」。这四剑以两日练会一剑,八天练成,最后两天作为复习。

岳维峻也郑重告诫地道:「这四招剑法,是昔年本派祖师昆仑老人晚年精研
剑术而创,威力之强,夺天地造化,你行走汀湖,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施展
。」

一个月过去,谷飞云已把剑法都学会了,早餐之后,他拿着师父的长剑,走
入书房,一直走到师父面前,双手呈上长剑,说道:「弟子不负师父教诲,已把
剑法都练会了,这柄剑请师父收回了。」

岳维峻伸手接过,含笑问道:「你知道这柄剑叫什么名称吗?」谷飞云道:
「弟子不知道。」

岳维峻道:「那么你对这柄剑和普通长剑,感到有何不同之处吗?」

谷飞云道:「弟子愚鲁,真的不知道。」

岳维峻道:「不要紧,你随便说好了。」

谷飞云想了想,道:「弟子觉得这柄剑形式较古,入手甚轻,本来以为只是
一柄生锈的古剑,那天不慎剑尖划过地上铺着的坚硬紫石,竟然无声无息的就把
石块划开了,弟子才知道这是一柄极为锋利的宝剑。」

岳维峻点着头,又道:「还有呢?」

谷飞云道:「这柄剑好像入手有点冷,但用惯了也就不觉得了,不知弟子说
得对还是不对?」

岳维峻笑道:「你都说对了,此剑原是万载寒铁所铸,所以其色黝黑,入手
甚寒,因你练成紫气,才不觉甚冷,你不妨抽出来看看,其实剑身并非黑色,而
是深紫,故而名为紫文……」谷飞云练了一个月的剑,却不曾仔细地看过,依言
便抽出剑来,凝目细看,才辫认出剑身果然色呈深紫。

岳维峻又道:「此剑因是万载寒铁,久浸寒潭,精气内敛,外表看不出一点
锋芒,但只要把真气贯注剑身,尤其是紫气神功,就可发出紫色光芒,不但百练
精钢,就是削铁如泥的名剑,也一挥即断,不闻一点声息,这柄剑乃是本派镇山
宝,传到为师,已有八百年了,现在为师把它传给你,你还不跪下接剑,此后仗
剑江湖,要为本派增光,更不可杖着利剑,妄开杀戒。」

谷飞云慌忙跪下,双手高举,接过长剑,佩在身边,道:「弟子谨遵师训,
自当永远铭记在心。」「好了,你起来。」

岳维峻续说道:「你上紫云岩来,已经四个月了,再有一个月,就可以下山
了,从今天起,一月之内,务必把「龙飞九渊」和「纵鹤擒龙」两各神功练熟,
这两种神功,全以内功为基础懂得诀要,并不难练,你上午练功,下午仍须练剑
,为师今天先传你「龙飞九渊」身法。」说完,领着谷飞云来至客堂前面的天井
中间,一面说道:「你看清楚了。」

随着话声,只见他一个人缓缓升起,到了三丈上空,身形一折,转而向东,
再一侧身,折而向西,在空中不断的迥翔飞舞,倏而上冲,倏而低回,转折自如
,宛如一头紫鹤,在空庭飞舞。这样足足延续了一盏茶工夫,而且每次变换一种
身法,口中都在一边解说,直等九式身法一齐使完,才缓缓落到原来之处。

要知凌空飞翔,全凭一口真气,但既要逐一解说,而又飞翔得如此缓慢,武
林中简直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得到。谷飞云屏息凝神,对师父的每一个转折身法,
都牢牢记住,同时也看得目瞪口呆,心头暗暗高兴。

岳维峻含笑问道:「你都看清楚了?」

谷飞云道:「弟子看清楚了。」

岳维峻道:「龙渊九式一共是九式身法,所以也叫云龙九式,是昆仑派的独
门轻功。当年衡山派掌教摹仿本派龙飞九渊身怯,禅心竭虑,数十年之久,才把
飞腾身法加入剑法之中,还是要藉对方兵刃相接之力,才能迥翔飞刺,在各大门
派中别树一帜,就以珠儿来说,她年纪还小,内力不足,所以才学了「云龙三折
」,就无法再学上去了,以你目前的内功火候,已经可以学全了,今天先练三折
,等练熟了再练三折,半个月时间应该可以学会。」

当下就把口诀传给了谷飞云,并要谷飞云当场练习,自己也一直在旁加以指
点,好在谷飞云内功已相当火候,又有师父在旁不时加以纠正,自然领悟得很快


经过一个月的苦练,对「龙飞九渊」身法和「纵鹤擒龙」两种昆仑派的绝艺
,也都练熟了。这天早晨,岳维峻把谷飞云叫到书房中,说道:「徒儿,你还记
得五个月前,刚来紫云岩的第二天,你曾问为师,知不知道你父母下落?为师当
时没和你说的原因,是怕你惦念父母,练武分心,现在你已尽得为师传授,纵或
还不是对方敌手,但只要不和对方正面冲突,能够在暗中进行,救出你父母应该
不成问题……」

谷飞云听说自己父母果然被敌人囚禁,不禁心中大恸,扑的跪到地上,流泪
道:「师父,不知弟子父母被什么人囚禁,现在那里?」

岳维峻含笑道:「你起来,为师不是正在告诉你吗?」谷飞云擦着泪,站起
身子。

岳维俊续道:「你知道令尊叫什么名字吗?」

谷飞云道:「从没有人和弟子说过。」

「他叫谷清辉。」岳维峻笑了笑续道:「南山老人只要遇上武林中他看得上
眼的年轻人,就会叫一声小兄弟,他第一次见到为师,也称我小兄弟,后来知道
为师年纪和他也小不到那里去,才改为老弟……」谷飞云眼看师父岔开去,又不
敢多问,但一双眼睛直是望着师父。

岳维峻知他心意,笑道:「为师把话题扯远了,南山老人虽称你父做小兄弟
,但你父亲却和醉道友成了真正的方外之交,后来你父在江湖上认识了一位红颜
知己,双方情投意合,只是这位女侠因师门有不准婚嫁这一条规定,使两人都感
到十分痛苦。你父在这段时间,时常以酒浇愁,事为醉道友所悉,认为男婚女嫁
事属人伦之常,师门规矩,岂能剥夺一个人一生幸福,力劝你父和那位女侠结合
,还自充冰人,这位女侠就是你母亲席素仪,只可惜当时南山老人远去关外,不
然也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了……」

谷飞云忍不住插口问道:「师父,是不是我娘的师父不答应?」

岳维峻道:「你母亲师父得知此事,就派门下大弟子向醉道友追问你母下落
,当时醉道友原想把事情搅在他一人身上,不料和你母亲的大师姐在语言上发生
了冲突,你母亲的大师姐一向目空四海,没把醉道友放在眼里,双方终于交上了
手,醉道友一时气愤,竟然使出「太乙翻天掌」把对方击伤,你母亲的师父本是
刚愎自用之人,这下自然更把她激怒了,派出门下弟子,务必把你母亲擒回去…
…」

谷飞云紧张地问道:「后来呢?」

岳维峻道:「你母亲自然不敢反抗,终于被他们擒回去了。」

谷飞云道:「那我爹呢?」

岳维峻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父伉丽情深,一直找上你母亲师父那里,跪
求了三天三夜,终于获得你母亲师父的允许,让他和你母亲见上一面,你父亲眼
看你母亲被囚禁在石室里,甘愿陪着你母亲,不愿下山。你母亲师父当时已经心
软,但她大弟子因被醉道友翻天掌击伤内腑,怀恨在心,在师父面前进了谗言,
一怒之下,就把你父囚禁在你母对面石室之中,扬言只要接得住她一掌,就可以
把两人放了,但普天之下,能够接得下她一掌的人,大概除了南山老人,也只有
练成本门紫气神功,才能胜任。」

谷飞云听到父母被囚禁在对面石室之中,心头十分激动,忍不住泪流满面,
问道:「师父,我娘的师父究竟是什么人呢?」

岳维峻沉吟道:「你虽然练成紫气神功,但火候尚浅,以你目前的功力断难
接得下她一掌,因此要救你父母,也只能暗中进行,以为师推想,你父母被囚禁
已有二十年之久,囚禁之处,看守不会很严,南山老人不便出面,二十年前曾要
醉道友偷偷进去探望过你父母,曾口授内功口诀,这二十年你父母也应该功力大
增,只要把他们救出来了,即可顺利离开那里。因为你母亲的师父在二十年前,
你母生下你的时候,是醉道友去抱来的,她说过二十年后只要这孩子学成武功,
能把他父母救出去,她可以任他们离去,只要不是硬闯,救出你父母之后,她说
过的话就不能不承认。」

谷飞云看师父说了许多话,还没有说出娘的师父是谁?急着问道:「师父,
他到底是谁呢?」

岳维峻脸带微笑,缓缓地说道:「南山老人用心良苦,不是早就要你去探看
过虚实了吗?」

谷飞云身躯陡然一震,张目道:「会是金母?」

「不错。」岳维峻道:「欲寻父母,须问东风,东风是朝西吹的,金母号称
西凤,以整个武林来说,她是住在最西边的一个,也是武林中最难惹的一个人,
她练成「天池水面风」,是一种阴柔劲力,就是紫气神功能够化解,但以她的功
力,你没练到五成以上火候,仍然无法与之抗衡,你必须谨记为师之言,以你所
学,潜往天池,把你父母救出石室,应该可以办得到,不可和她正面冲突,这是
十分重要的事,千万鲁莽不得。」

谷飞云道:「弟子记住了。」

岳维峻道:「你现在就可以下山去了。」说到这里,口中又「哦」了一声,
叮嘱道:「荆月姑、冯小珍虽得你师母传授,学会了一套剑掌,应付一般江湖高
手,已经绰有余裕,但和金母门下相较,仍非其敌,要去救你父母,最好你一人
前往,相机行事,反而较少危险,切不可让她们知道,行前最好先去找醉道友,
他去过天池,知道你父母被囚禁在何处,自会指点于你,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荆月姑、冯小珍大概已经在客堂等你了。」

谷飞云扑的跪了下去,流泪道:「弟子多蒙师父成全,若能救出父母,都出
师父所赐,师父大德,弟子万难报答,弟子只有给你老人家多磕几个响头了。」

岳维峻微笑道:「你只要堂堂正正做人,就是报答师父了,你快去吧。」说
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谷飞云讶然道:「什么事情?」

岳维峻微微一笑道:「你和珠儿的事,我和你师母已经尽知,珠儿和玉儿从
小就住在紫云岩,少与外界接触,交给别人,我还真不放心。我和你师母还发现
,玉儿那孩子也挺喜欢你,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将珠儿和玉儿,一块许配给你,
你意下如何?」

谷飞云满脸羞红,恭恭敬敬的叩了几个头道:「但凭师傅做主,弟子一定会
好好照顾她们的。」

岳维峻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好吧,你也该走了。」

谷飞云道:「师父,弟子告辞了,弟子还想去拜别师母。」

「不用了。」岳维峻含笑道:「你师母这时候还在运功呢,你们只管走好了
。」

谷飞云含着泪水,再次恭敬的朝师父躬身一礼,才低着头走出书房,从回廊
走出客堂。只见荆月姑、冯小珍、珠儿、玉儿都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候自己,
只要看她们眼圈红红的,一定是师姐妹惜别情深,哭过一场了。

冯小珍一眼看到谷大哥,就急着叫道:「大哥,师父正在运功,不出来了,
她老人家有一件东西送给你,就在大师姐那里。」

荆月姑已经拿着一个网线丝囊,走到谷飞云面前,说道:「这是师父要我交
给大哥的,师父说,这是一颗骊龙珠,善解百毒,佩在身边,诸毒不侵,中了剧
毒,只要手握此珠,运一会功,就可解毒。被任何毒物咬伤,或是中了淬毒暗器
,只要把此珠放在伤口上,一盏茶的功夫,即可把剧毒化去。行走江湖,既可辟
毒,又可救人,我给你佩上了。」说着,就把丝囊挂到谷大哥的胸前。

谷飞云低声道:「谢谢二妹。」一面恭恭敬敬的朝堂上行了一礼,说道:「
多谢师母厚赐,弟子拜别了。」接着又朝珠儿、玉儿道:「二位小妹子,请代向
师母请安。」然后朝荆月姑、冯小珍二人道:「二妹、三妹,我们走吧。」当先
举步走出客堂,越过天井,跨出大门。荆月姑、冯小珍紧跟着他身后走出。

珠儿、玉儿也跟着走出篱笆,一路送了出来,一直来至花架月洞门外。谷飞
云含笑道:「二位小妹子,你们到此为止,不用送了。」

珠儿道:「我和玉儿闲着也没有事,你们这一走,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见面呢
,自然要多送一程了。」说着,又盈盈欲涕。

谷飞云忙道:「也好,那就一起走吧。」大家一路默默的走着,出了洞窟通
道。

谷飞云道:「二位小妹子,现在真的可以回去了。」

玉儿道:「我和珠儿说好了,要送你们到马厩去呢。」

谷飞云道:「这样太远了吧。」

玉儿道:「不要紧,我们经常上下山练轻功的。」

冯小珍道:「到马厩去的那座峻岭,我和大师姐上来的时候走得提心吊胆,
汗流浃背,还担心下山时寸步难行呢,现在我们学会了云龙三折,应该不会害怕
了。」接着哦道:「大哥,师公也教你云龙三折了?」

珠儿嗤的笑道:「大师兄已经练会龙飞九渊了呢。」

「啊。」冯小珍惊喜的道:「大哥,你真棒,师父说大师姐和我限于内功根
基不足,练云龙三折还是很勉强的。」

不多一会,大家已经走到岭上。往下望去,峭壁陡削,还是令人目为之眩。
谷飞云道:「二妹、三妹你们虽已练会云龙三折,总是初学乍练,我看还是我走
第一个,二妹跟着我,珠儿跟着二妹,然后是三妹,玉儿,这样个照应的好。」

荆月姑、冯小珍二人确也有些胆怯,就依照大哥说的,依次下去。峭壁虽陡
,每一步都有一块紫石可以立足,看去惊险,其实她们两人这几个月练成的轻功
,已经并不惊险。不过一盏热茶工夫,就纷纷跃落谷底。那几匹马几个月没见到
主人,这一看到主人,纷纷奔跃前来,口中发出轻嘶,显出十分愉快之状。

珠儿摸着那匹卷毛五花聪,说道:「可惜你的朋友今天要跟它们主人走了,
只留下你住在这里了。」五花聪好像听得懂她说的话,用头挨着珠儿的身子。珠
儿又喜又爱,轻轻抚着宛鬃毛,叫道:「阿花,你真乖。」

玉儿羡慕的道:「几时我也去弄一匹来养养。」

珠儿道:「有阿花一匹就够了,你我两人,又不是一起出山去的,还有陆伯
伯,下山去采购东西,也可以用得上。」

玉儿喜道:「真的。」她也走到五花聪身边,用手摸着它。

谷飞云、荆月姑、冯小珍三人已从石窟中抱着马鞍走出,各自放上马背。荆
月姑、冯小珍、珠儿、玉儿她们四个,分别在即,啷啷浓浓的说个没完。谷飞云
等了一回,催道:「二妹、三妹,我们该走啦。」四个女孩儿拭着眼泪,还是依
依不舍的。

荆月姑道:「三妹,我们走吧,二位小师妹珍重。」三人因这段路,须牵着
马匹登上山顶,再从山顶下去,因此仍由谷飞云领头。

谷飞云回头道:「二位小师妹,再见了。」

荆月姑、冯小珍各自牵着马匹,回头叫道:「小师妹,再见了。」

珠儿、玉儿挥着手帕,也高声叫道:「大师哥、大师姐、二师姐再见,保重
。」

这座山顶依然十分险陡,没有山径,但比起方才那一重山顶,已经好得多了
,不过上山之际,尤其是牵了马匹,还是要走「之」字形,才能上得去,下山也
是一样,你要步步为营,只能横着走才行,翻过这重山顶,谷飞云三人为了要照
顾马匹,还是沁出了一身大汗。

冯小珍吁了口气,才道:「总算下来了,真把人累死了,我们歇歇脚再走吧
。」

谷飞云含笑道:「三弟累了,就歇一回再走吧。」

「对了。」冯小珍道:「我们如果排师兄弟,那么你是大师兄、二姐是大师
姐,我是二师姐,但到了山外,你依然是大哥,大师姐是二哥,我是三弟了。」

谷飞云道:「对了,你们穿着男装,还是仍叫荆飞明、逢自珍的好。」

冯小珍道:「二哥名字有个飞字,我也要加上一个「飞」字才是结义兄弟咯
。」

荆月姑道:「那就叫冯飞珍咯。」

「不好。」冯小珍摇着头道:「珍字一听就是女的。」

谷飞云道:「你要把珍字换掉,哦,有了,飞文好不?是文章的文,听起来
蛮文雅的。」

冯小珍喜道:「飞文,好,就飞文好了,哼江湖上从今天起,就多了一位冯
飞文三侠呢。」

荆月姑突然转头问道:「大哥,师公有没有跟你谈起过珠儿和玉儿的事?」
谷飞云红着脸点点头。

冯小珍笑着道:「只是玉儿还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心里不知多高兴呢。


荆月姑笑道:「大哥,师傅和师公对你还真好,不能传授你绝学,还将两个
宝贝女弟子送给你做老婆。」

谷飞云笑道:「二弟,你这话可说错了。」

荆月姑讶然道:「哪里错了?」

谷飞云道:「不是两个,是四个?难道你们不是……」

荆月姑和冯小珍恍然大悟,俱都满脸娇羞,冯小珍娇嗔道:「大哥,你坏…
…」

谷飞云哈哈一笑,将二女揽入怀中,吻了个饱,三人温存半晌,才起身上马
。这一带依然是人迹罕至的荒山野顶,到处都是没胫荒草和浓密森林,根本没有
路径可走。中午时光,他们就在溪边吃过携带的干粮,继续上路。

现在已是未没申初,冯小珍在马上叫道:「喂,大哥,我们会不会走错路了
。好像不对了。」

谷飞云道:「我们来的时候,我记得先往南,又往西,出来应该先往东,再
往北,不会走错的。」

冯小珍道:「这一路上的山势,我们好像没有走过。」

谷飞云疑惑的朝四周看探了一回,才道:「山势起伏,山顶重叠,看起来都
差不多,当时我只有注意方向,没有注意到山势,现在我们如果走错了,也没有
办法改了,认定方向总会走出山区去的。」

这天晚上,他们只好找了一处山洞。好在山洞甚为干净,找些干草一铺,再
铺上衣服,也是满不错的床。三人这些天都忙于练功,没日没夜,自然没有机会
亲热。熬了好几个月,自然都觉得十分需要。不到片刻,三人都已脱得精光,甜
言蜜语,恩爱缠绵,拥抱紧贴,细心爱抚,热烈温存,沈醉在香艳的热爱中。

他们相互偎依倚着,两人各握宝贝一节玩弄,撒娇地打情兼骂俏,互相调剂
。那粗壮宝贝,在两人手中壮大、坚强,急急地跳动,惊恐的有寻人决斗之势。
荆月姑道:「好哥哥,如何啊?」

冯小珍紧握着大宝贝答道:「大概忍不住了。」说着一推荆月姑道:「姐姐
先来吧。」


荆月姑于是将他上身搂抱胸前,手引大宝贝,抵住自己穴儿,玉腿自然大张
。「咕唧」一声,大宝贝顾着淫液润滑,全根尽入。谷飞云的大宝贝火热的,现
在插在温暖的小穴里,被其紧压着,一阵酥麻感觉,舒服待全身汗毛齐开。以温
柔地轻抱,轻揉慢挺。,享受这捣穴的妙趣。

荆月姑娇媚骚浪的,曲意承欢,以女人天性,温柔热情,按其所需,柔顺献
他。谷飞云温情地轻抽慢插,展尽柔惜蜜语,小心捣这令人销魂的妙趣,使宝贝
发挥无比威力。荆月姑问道:「大哥,舒服吗?」

谷飞云道:「嗯……月妹妹……好痛快……你夹得好……夹得妙……你真可
爱……」

荆月姑道:「大哥……你用力吧……快……快……快……我酸痒……痒死了
…………」

谷飞云轻驰凝视着,享受十八夹、吻、吸、吮的滋味,一面欣赏其姿态,那
美艳迷人的玉容,江云布满,红白互辉,娇润如水,媚波横飞。荆月姑一颦一笑
,勾魂夺魄,柳眉时展时皱,暗含无美春色,鼻子微翁,发出迷人的声音。微翘
小巧红唇,微张小口,吐气芳香。

娇躯微屈,如波浪拭扭转,姿势之美,荡人心魂。尤其是那对高挺乳尖,乳
尖上翘,整着优美的旋律旋转,颤抖悦动,使人陶醉。荆月姑的美艳之色,丰满
、滑润、白嫩的玉体,尽情舒展,给谷飞云一种舒适、美丽、柔媚、心怡的感觉


五光六色,骚浪狐媚,使谷飞云兴起如河,双手按住玉乳,摸、揉,捏,提
劲地运用宝贝,使用九浅一深的插法,勇猛的捣,死命地插,动作由温柔细心到
满脸马急粗野,暴发出满手的热爱,热情如火啊啊。谷飞云温柔地抽插已不能满
足她了,虽然渐渐加重的干,还难克制,所以她迫不及待加速摆玉臀,口中自然
地呻吟,疯狂地叫道。

「大哥……我……好……难……过……啊……请……加重……地……吧……
哼……嗯……嗯……不要……不要……再……逗……我……了……快……给……
我……啊……嗯……快……唔……」荆月姑骚浪到了最高潮,急需异性给予猛干
,才能解决内心的火热,满足欲火。她经不起忍耐,动作已近疯狂,两手紧抱可
爱郎君,身子飞速的狂扭,呼吸急促。

「啊……啊……好……哥哥……啊………我……难……过……死……了……
…受不了……啦……给……我……吧……快……啊……唔……唔……嗯……快…
…啊……唔……」

谷飞云原来就被其娇媚迷乱,陶醉在娇媚骚浪中,见其婉转娇喘,大力的动
作已忍受不住了,发狠的狂命捣。这对人儿,欲火烧得控制不住自己了,如两匹
野马在原野中尽情奔跑。天地问已无东西存在了,只知道尽情地作乐,发泄欲火
,短兵相接,狂呼浪叫,昏天暗地。

汗水满身,淫液四溅,娇喘嘘嘘都阻止不了这狂野的一对,尽力玩乐,到疲
乏才休止。冯小珍对他们火热的玩乐,感到惊异,也觉得可爱的魅力,多么惑人
。欲火,足以焚身。冯小珍见两小狂欢,死命抽送,累得精疲力尽,进入登仙之
境。

冯小珍又怜又惜,用毛巾擦他们的汗水,荆月姑气喘吁吁地道:「大哥,我
受不了了,你找三妹去吧。」

谷飞云道:「我知道。」说着离开荆月姑,来到冯小珍面前,欲翻身上马,
为冯小珍所拒。她反而覆在上面,热情吻着他,拉着宝贝道:「大哥,你体力消
磨太多,让我们来玩玩「倒插蜡烛」。」

冯小珍送上小舌,给他亲吻丰满的玉体,在他的上面,死命地揉了几下,找
寻龟头,急着合住大龟头,急速摇摆,阴唇被大龟头磨着,又舒服、又酸痒,忍
不住挺胸坐正,将宝贝全部吃入,直抵花心,芳心有甜蜜充实之感。于是自动含
情,扭摆柳腰,兴奋不已,以自己的酸痒处猛擦,控制自如地找寻乐趣。一面抓
首弄姿,骚形更浪,更加其爱的兴趣,任意作乐,不停摆动。

啊……大哥……你……的……东……西……又……粗……又……长…弄……
得……小……穴……满……满……的……啊……啦……唔……」

冯小珍喘着气,停了一下又道:「我……的……好哥哥……唔……唔……我
……是……不……能……没有……你的……你……那……可……爱……的……家
……伙……捣……得……我……好……快……活……啊……嗯……啊……啊……


谷飞云仰卧着,托住乳房,揉摸紧握,自享其乐,娇声娇气地,万种风情,
像蛇般提舞盘坐,以尽骚媚之功,宝贝被夹得好舒服,心情兴奋,激得兴起,如
劲捣挺宝贝,向上猛迎。冯小珍的玉乳被逗得全身麻痒,淫浪发狂,大宝贝顶住
花心乱抖,死命地下沈,使龟头直抵子宫。

捣得子宫紧缩,高抬玉腿,急速飞舞盘旋,正在欢乐时,被一股热精烫得心
神皆颤,阴液直流,娇躯散软,伏在其身上,张口直喘气。谷飞云被冯小珍狂揉
猛夹,龟头酥痒穿心,忍不住阳精直喷,大宝贝狂颤,也感到一股热热的淫液,
喷得心神皆酥。快乐异常,捧其娇首,一阵急吻,靠其额,温存藉慰,默默享受


冯小珍道:「好哥哥,我乐死了,你呢?」

谷飞云道:「我当然也快乐。」三人恩爱异常,亲热的相依,甜蜜的吻,相
拥沉沉睡去。

第二十七章不打不识

第二天早,三人醒来,都不禁有些脸红心热。找到一条小溪,清洗干净,冯
小珍抬头之际,忽见对面山坳间,一片树林中隐隐出现一角碧瓦,不觉喜道:「
大哥,快看,对面山坳中,好像有一座庙宇,我们找去就可以问路了。」

谷飞云道:「那就快走。」三骑一路朝着对面山坳驰去。

不过片刻工夫,就已弛近山麓,只见关面矗立着一座白石牌坊,上书「华岳
精灵」四个大字,从牌坊再上去,就是数丈宽的白石阶级,一直通向那座庙宇。
谷飞云三人翻身下马,牵着马匹,朝石阶上走去。这石阶,少说也有数百级,平
正光滑,全是白石铺成,极为气派。

三人足足走了一刻多时光,才登上一片白石平台。迎面一座黄墙碧瓦的庙宇
,肃穆壮观,大门左右,一对比人还高的白石狮子,雕刻精细。大门横额,写着
「祖师堂」三字,两扇朱红大门紧闭着,并未开启。

冯小珍举手掠一下髻发,说道:「祖师堂,那正是华山老祖陈搏庙了,我过
去敲门。」说完,走上几步,举手敲着大门,提高声音叫道:「里面有人吗?」

她把山门敲得擂鼓似的,不多一会,两扇大门呀然开启,走出一个青袍道人
,看了冯小珍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冯小珍看他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心头不觉有气,说道:「你们这里既是通
观,咱们游山经过,上来瞻仰,你说话怎好这样没有礼貌?」

「没有礼貌。」青衣道人沉哼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瞎了眼睛?」话声
一落,正待关上大门。

冯小珍看他居然骂自己瞎了眼睛,还要关上大门,她那容得他关上大门,左
手把门推住,叱道:「你说谁瞎了眼睛?出家人居然出口就伤人?」

右手挥处,拍的一声,掴在青袍道人脸颊上,把青袍道人打得身不由己的朝
左连退了两步。这下可把青袍道人激怒了,沉喝道:「好,你小子有种,敢找上
祖师堂来闹事。」一面大声叫道:「师兄们快来,有人寻衅来了。」他这一喊,
立时有四个人从里面赶了出来。

谷飞云和荆月姑原先只是牵着马匹站在平台中间,此时看到冯小珍好端端的
忽然举手掴了青袍道人。他们两人闻声,立即走了上来,这原是一瞬间的事,赶
出来的一共是四个青袍道人。先前的青袍道人已经掣出剑来,朝冯小珍一指,厉
声喝道:「就是这小子,他要硬闯进来。」

那四个青袍道人不问青红皂白,同时一阵锵锵拔剑之声,一齐掣出了长剑。
其中一人喝道:「他敢擅闯祖师堂,一定是奸细,先把他拿下了再说。」

冯小珍今非昔比,就是从前,她也不是怕事的人,闻言怒声道:「你们这般
臭道士,还讲不讲理?」

谷飞云走上前几步,大声道:「诸位道长,这是误会……」

那方才说要把人拿下的青袍道人,似是四人之首,目光一掠谷飞云、荆月姑
,冷然道:「原来有三个人,那就一起拿下。」

冯小珍怒声道:「你们来试试看,就算本公子闯你们祖师堂,又待怎的?大
哥,你不用管,我倒要瞧瞧这些臭道士有多大能耐,敢口出狂言。」抬手之间,
她也已掣出剑来,同样朝先前那个青袍道人一指,喝道:「该死的东西,你以为
仗着人多,就没事了,我第一个先教你认得厉害。」话声未落,人已一下闪到先
前那个青袍道人面前,剑尖一颤,就点了他胸前「玄机穴」。

这下当真快得无以复加,那青袍道人早已手持长剑,也明明听到她说要第一
个向自己下手,就是连躲闪的机会也没有,已被冯小珍的剑尖一下制住了穴道。
冯小珍气他出言无状,点了他穴道之后,剑尖一偏,剑锋从他左肩轻轻划过,不
但划破了肩头道袍,也划破了他的皮肉,一缕殷红鲜血,立时从肩头渗了出来。

冯小珍没有再去理会,长剑却朝为首的青袍道人一指,叱道:「臭道士,不
把事情问问清楚,就说要把本公子拿下。」人影一晃,雪亮的剑尖已经点上他「
玄机穴」,同时剑尖一带,划过肩头,划破了他皮肉,立时渗出一缕鲜血。

只不过两句话的工夫,其余三个青袍道人,简直连看都没看的清楚,一下就
有两个人被人家制住了,这可把他们看得怔住了,这时三人中有人喝了声:「大
家上。」三人同时长剑一圈,正待发剑。

冯小珍冷笑道:「好哇,你们三个就一起上好了。」

谷飞云低喝一声:「三弟,不可伤人。」也在同时,突听一个苍劲声音喝道
:「你们退下。」三个青袍道人听到喝声,立即收剑后退。

这时从大门内徐步走出一个身穿灰布道袍的道人,此人年约五旬左有.留着
一部灰黑长须.一张狭长脸上,脸色极为难看,手持拂尘,腰系长剑,敢情就是
这座「祖师堂」的观主了。身后还随着三名手持长剑的青袍道人,只是长剑尚未
出鞘而已。灰袍道人一抬手,就有两名青袍道人走上前去,给被制住的两人解开
穴道。

灰袍道人目光凌厉的扫过冯小珍等三人,冷然道:「擅闯狙师堂,还出手伤
人的,就是你们三个了?」口气相当不善。

谷飞云忙抱拳道:「道长请了,这是误会……」

灰袍道人没待他说完,就冷嘿一声道:「擅闯祖师堂,又出手伤人,事实在
眼前,还有什么误会?」

谷飞云道:「在下兄弟在山中迷路,远望这里有一座观宇,才赶来问路的,
不……」

灰袍道人依然不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道:「你们看到祖师堂,还敢出手伤人
,难道还不够吗?」

冯小珍气道:「你倒真是会护犊,怎不先问问门下弟子,是什么态度?是谁
先拔剑的?他们有五个人,我不先制住他们两个,难道任由你门下弟子在我身上
刺上五剑吗?」

「哈哈。」灰袍道人仰天大笑一声,才道:「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冯小珍冷哼道:「这里是祖师堂,又有什么了不起?」

灰袍道人目光暴射,厉声道:「凭你这句话,就该格杀勿论。」

冯小珍怒声道:「臭道士,听你口气,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来……」

谷飞云连忙一摆手,拦着道:「三弟,你不许多说。」一面朝灰袍道人抱拳
道:「在下方才已经说过,在下兄弟是山中迷路,才找上贵观来问路的,也许贵
观有什么忌讳,但在下兄弟并不知道……」

灰袍道人哼道:「你们是那一门派门下?难道你们师长没有和你们说过?」

谷飞云道:「在下兄弟只是家传的几手庄稼把式,并不是那一门派门下。」

灰袍道人目光注视着谷飞云,只觉这年轻人目若朗星,眉宇之间隐现紫气,
分明是内家高手,但他却只有弱冠年纪,那会有如此高深的造诣?一面嘿然干笑
道:「你们到华山来作什么?」

冯小珍抢着道:「我们游山来的,不可以吗?」荆月姑连忙拉着冯小珍的手
,说道:「三弟,你不要再说了,就让大哥去和他说好了。」

灰袍道人沉笑一声道:「三位只怕是言不由衷吧?贫道也不想难为你们,只
要坦诚说出来意,贫道还可以放你们下山。」

谷飞云剑眉微皱,望着他道:「在下兄弟确是游山迷路,道长何以不肯相信
?」

灰袍道人深沉的道:「三位明明是武林中人,却又不肯说出师门来历,也不
肯说出来意,擅闯祖师堂,显然是另有意图来的了,贫道岂能轻易放过你们?」

冯小珍大声道:「臭道士,你不轻易放过我们,又待怎样?」

灰袍道人沉笑道:「只要你们接得下贫道十招,就可让你们走了。」打过十
招,就可以看出三人师门来历了。

冯小珍冷笑道:「十招,你的口气可还真大,你能在本公子手下走得出三招
,已经不错了。」

灰袍道人真没想到冯小珍会如此狂法,闻言不觉狂笑一声,道:「好,贫道
就领教领教你的高招,你拔剑。」

谷飞云叫道:「三弟,你退下。」他看出灰袍道人一身修为颇为不弱,怕冯
小珍吃了亏。

冯小珍一侧身抢了上去,抬手掣剑,一面回头说道:「大哥,割鸡焉用牛刀
,对付这些三四流的臭道士,我只要两三招就足够打发他了。」

灰袍道人听得大怒,喝道:「你说完了没有?」

冯小珍面露不屑,道:「你随时都可以发剑,本公子还会在乎你吗?」

灰袍道人怒极,厉喝一声道:「小子看剑。」起手一剑,刷然有声,宛如一
道匹练,直射过来,这一剑是他怒极而发,势道极强,几乎用上了八成力道,在
他想像中,冯小珍年纪不到二十,决难和他抗手,也一定会闪身躲避,因此剑势
才到中途,就突然变相,剑光化作横澜千里,横扫而出。

冯小珍手持长剑就站在他对面,口中叫道:「这是第一招。」话声甫出,人
影忽然不见,不,她一下闪到了灰袍道人右首,长剑也紧跟着挥出。

灰袍道人剑势已发,忽然不见对方人影,方自一怔,不料冯小珍这一剑却随
着他横扫剑势的后面顺势挥出,追击过去,但听「叮」的一声,冯小珍的长剑一
下击在灰袍道人的剑上。灰袍道人向右扫出的长剑,本已用上八成力道,再经冯
小珍长剑这一顺势撞击,有如四两拨千斤。

灰袍道人陡觉一股大力撞上长剑,一时那还收势得住,人随剑势向右冲出去
了两步,才行煞住,急忙长剑护胸,迅快的转过身来,他是防冯小珍在自己冲出
去的时候,乘机朝身后袭来。冯小珍却悠闲的站立原地,只是用不屑的眼光望着
他,冷冷地道:「放心,正面交手,谅你在本公子剑下也走不出三招,本公子岂
会偷袭于你?」

灰袍道人被她当着八个门人面前,如此奚落,真是气疯了心,口中大喝一声
:「小子,贫道劈了你。」声到、人到、剑到,一道剑光连连闪动,电光石火之
间,已化作七八道银蛇,从四面八方朝冯小珍身上刺到。

他这一式剑法,绵密无间,照说任你冯小珍如何躲闪,也万难闪得开;但冯
小珍这五个月来,不但练成紫云夫人的「紫云剑法」、掌法和独步武林的「紫府
迷踪身法」,你区区七八道剑光又如何伤得了她?口中喝道:「这是你第二剑了
。」

她丝毫没有把这七八支剑影放在眼里,话声出口,才振腕发剑,这一振腕,
剑尖登时漾起九朵银花,每朵银花只有铜钱大小,但恰好迎向灰袍道人八支剑影
,响起一阵叮叮轻震,八朵银花和八道剑光,同样隐去,两人也各自震退了一步
。但另一朵银花并没有随着消失,依然朝前冉冉飞去,跟着灰袍道人后退的人当
胸飞来。

灰袍道人心头暗暗一惊.忖道:「这小子使的是什么剑法?」急忙举剑朝前
撩起,发出扇面般一排剑光。

那朵银花,正是冯小珍的剑尖,本来冉冉飞去,势道并不快,但灰袍道人扇
面般剑光才一划起,那朵银花却突然朝上飞起,去势同时加快,一下越过扇面,
银花暴涨,化作一片清光,一闪而没。灰袍道人并不知道自己扇面的剑光并没有
截住银花,只觉头顶骤然一凉,举手摸去,自己绾发道髻和盘着的长发,就如佛
门剃度一样,已被剑光削去了。

冯小珍早已收起了长剑,冷冷地道:「本公子不想伤人,这不过是给你一个
警告而已。」灰袍道人被人削下长发,这是莫大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一
言不发,手挥长剑朝冯小珍当胸急刺过去。冯小珍怒声道:「你找死。」她连剑
也没拔,剑鞘「答」的一声,就压住了灰袍道人的长剑,身形微侧,左手竖立如
刀,猛的朝前推去。

这一掌是气不过灰抱道人的突袭而发,自然不会轻到那里去,只听砰然一声
,一掌端端正正切上灰袍道人胸口,把他一个人推出三步之多。灰袍道人闷哼一
声,一手掩胸,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他身后八个弟子睹状大惊,两人急忙伸手扶
住,其余六个各自挺剑欲上。

冯小珍轻哼一声,长剑横胸,喝道:「你们都想找死?」

谷飞云连忙摇手道:「三弟不可伤人。」一面又大声说道:「诸位道兄,此
事全出误会,我义弟不过一时气愤,但这位道长也有不是之处,双方不可再意气
用事了,在下兄弟告辞。」那六名青袍道人眼看师父都不是人家对手,自是不敢
出手.扶着灰袍道人往观中退入。

谷飞云道:「二弟、三弟,我们走吧。」

冯小珍气道:「真气人。我们只是问路来的,这些臭道士这样蛮不讲理。」

谷飞云道:「三弟,方才是你削断他发髻,才激怒他的,后来那一掌出手也
未免重了些。」

冯小珍哼道:「活该,谁叫他打败了老羞成怒,出手突袭的?」

三人牵着马匹走了不过几级,就听到身后祖师堂忽然响起急骤的钟声。荆月
姑道:「大哥,这钟声可能是他们求援的讯号呢。」

冯小珍道:「那臭道士分明不是好人,方才我还是手下留情,便宜了他,再
要找我们寻事,不把他们一个个废了武功才怪。」

谷飞云道:「三弟不可惹事,他们真要援手赶来还是由我跟他们说。」三人
刚走下石级,就看到南首远处已有十几条人影飞掠而来。

冯小珍目光一抬,哼道:「果然有人赶来了。」

谷飞云道:「三弟,待会遇上来人,一切由我应付,你不可再和人家争吵了
。」

冯小珍道:「好嘛,我不说就是了。」几句话的工夫,迎面而来的十几个人
,已经渐渐接近,走在最前面的是三个身穿灰布道袍的道人,中间一个年约六旬
以外,胸飘花白长髯,生得道貌岸然,一望而知是位正派的有道之士。

他左首—个年约五旬,右首一个不过四旬出头,面貌白皙,手中拿的是一柄
铁骨折扇,三人后面,跟着十二名年轻青袍道人。只要看他们打扮,和祖师堂的
道人完全一样,就可知道他们是同一个门派的了。

中间花白长髯老道看到迎面站着的三人三骑,年事极轻,不觉朝持扇的道人
低声说道:「七师弟,你去问问他们,是那一门派的,擅闯祖师堂的可是他们?
」他话声虽轻,谷飞云却全听到了。

只见手持折扇的灰袍道人躬身领命,朝前走来,手中折扇一指,傲然道:「
擅闯华山派祖师堂的就是你们三个了?是那一门派的人?」

「华山派祖师堂。」这几个字钻进谷飞云耳里,不禁为之一怔,暗想:「原
来这里不是什么道观,而是华山派的祖师堂,那灰袍道人敢情是守护祖师堂的人
,三弟逞一时之快,一掌击伤了他,看来颇难善了呢。」一面故作吃惊,抱抱拳
道:「这里是华山派的祖师堂,那么诸位道长一定是华山派的人了?」

持扇道人表情冷漠,说道:「贫道是问你们三个可是擅闯华山派重地祖师堂
的人?」

谷飞云道:「不错,在下兄弟因在山中迷路,看到此处碧瓦黄墙,定是庙宇
无疑,才赶来问路的,不想引起几位道长的误会……」

话还没有说完,从石级上奔下两个青袍道人,一面高声叫道:「七师叔,就
是他们擅闯祖师堂,还把师父击成重伤,不能放过他们。」

持扇人目中冷星飞闪,嘿然道:「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

冯小珍也嘿了一声,大声道:「你们华山派还讲不讲道理?」

这时从山上下来的两个青袍道人,已走至花白长髯道人面前,跪拜下去,口
中说道:「弟子叩见二师伯、三师伯、七师叔。」

花白长髯道人摆了一下手,道:「你们起来。」两名青袍道人站起身。

花白长髯道人才目光一抬,朝谷飞云三人投来,一面说道:「华山派如何不
讲道理?」

冯小珍朝谷飞云道:「大哥,这该由我来和他说了吧?」

谷飞云道:「他们既是华山派的人,你言词之间不可无礼。」

冯小珍点头道:「我知道。」说着,举步上前,拱手作了一揖,道:「道长
垂询,可否先赐示道号?」

花白长髯道人徐徐说道:「贫道清真。」然后一指他左首五旬出头道人和手
持折扇道人,又道:「他是贫道三师弟成真和七师弟长真,守护祖师堂的是五师
弟超真,三位呢?如何称呼?」

冯小珍指着谷飞云、荆月姑二人道:「他是我大哥谷飞云、二哥荆飞明、在
下叫冯飞文。」那持扇道人长真子听她说出「谷飞云」三字,不觉目芒飞闪,飞
快的看了谷飞云一眼。

清真子呵呵一笑道:「原来是谷少侠驾临华山,贫道失敬得很。」

谷飞云听得不觉一怔,连忙抱拳道:「道长好说,在下愧不敢当,不知道长
如何知道贱名的?」

清真子呵呵笑道:「谷少侠乃是顽石大师唯一传人,数月前协助少林、武当
两派,清除通天教卧底叛徒,才使两派转危为安,此事不仅江湖尽知,敝派也已
接获少林、武当的正式通知,藉以防范奸宄阴谋,谷少侠的大名,贫道自然久仰
了。」谷飞云谦恭地连声说着「不敢」。

清真子疑惑地道:「谷少侠三位不知如何会找上敝派祖师堂去的?」

「这是一场误会。」谷飞云就把自己三人在山中迷路,如何找上祖师堂,当
时大门开启,一名青袍道人如何骂三弟瞎了眼睛,三弟少年气盛,引起口角,当
时门中冲出四个持剑道人硬指着自己三人擅闯祖师堂,分明是奸细,三弟制住了
两人,后来走出一个灰袍道人,一味护短,不听自己解说,还说要格杀勿论。

最后,灰袍道人说出,接得下他十招才能放自己三人下山,三弟气不过他,
说他走不出三招,两人交手到第三招,他被三弟长剑削断发髻,三弟说胜负已分
,不用再比,已经还剑入鞘,那灰袍道人老羞成怒,一言不发挥剑直剌三弟胸膛
,反被三弟一掌击中胸口,而且自始至终,自己三人并不知道祖师堂是华山派的
祖师堂,一字不漏说了一遍。

清真子自然知道五师弟生性刚愎,平日极为护短,不觉微微皱了下眉,问道
:「这么说,谷少侠三位没有进入祖师堂了。」

谷飞云笑道:「在下和二弟,手中牵着马匹,站在离祖师堂大门还有十数步
远近,只有三弟一人上去叩门,真正到大门口的也只有三弟一人,怎么会进入祖
师堂去呢?」

清真子回过头去,朝山上下来的青袍道人问道:「方才谷少侠说的经过,你
们都听到了,是不是这样的?」

两名青袍道人在二师伯面前,那敢有半句谎言,同时躬身说道:「就是这样
。」

清真子重重哼了一声,道:「那第一个开门的是谁?人家只是问路么的,怎
好出口伤人,态度竟然如此坏法?五师弟一味护犊,既已落败又出剑突袭,都有
不对之处,唔,他的伤势如何了?」

两人中一个答道:「师父只是内腑受震,已经服下太极丹了。」

清真子道:「你上去吧,要他好好静养。」两个青袍道人连声应「是」,行
了一礼,就往山上行去。

清真子打了个稽首道:「谷少侠,贫道深感抱歉。」

谷飞云连忙还礼道:「道长好说,这是一场误会,在下三弟年轻好强,伤了
祖师堂的道长,在下也深感歉疚。」

清真子道:「三位少侠,难得到华山来,请至敝派奉茶,掌门人前几天还曾
谈起过谷少侠,谷少侠来了,掌门人一定会非常欢迎。」

谷飞云看他说得诚恳,也就欣然道:「在下久仰贵派盛名和贵派掌门人的隆
誉,只是无缘晋见,蒙道长宠邀,有幸拜见贵派掌门,固所愿也。」

清真子听得大喜,抬手道:「敝派下院,就在前面山麓,相去不远,谷少侠
三位那就请吧。」

谷飞云抬手道:「三位道长请先。」

长真子笑道:「二师兄、三师兄,谷少侠尊敬你们二位年长,大概是不肯走
在前面了,这样吧,二位师兄只管走在前面,算是领路好了,谷少侠三位由小弟
作陪就是了。」事情就这样决定,由清真子、成真子二人走在前面,然后是谷飞
云三人牵着马匹,和长真子同行。

长真子不过四十出头,生得貌相清俊,颇为洒脱,此时更是春风满面,边走
边道:「谷少侠三位,怎么会在山中迷路的?」

谷飞云早在清真子邀约自己三人前去华山派下院之时,早已想到人家可能会
问此事,心中已有了底子。因此,他不假思索地道:「在下从小由家师扶养长大
,下山之时,家师命在下去找南山老人,后来遇上醉道长,才知在下父母尚在人
世,只是隐居在一处深山之中,南山老人要醉道长转交密函一封,中间只有两句
话,要寻父母,须问东风,在下不知东风在那里?也猜不出东风的含意……」

长真子听得好奇,忍不住笑道:「南山老仙长也真是的,他既然知道谷少侠
令尊堂隐居之处,何不直接了当的告诉谷少侠呢?」

谷飞云道:「据醉道长推测,南山老人家也许不好直说,要在下自己慢慢的
去寻找,也存有鼓励在下多磨练之意。」

长真子道:「那么谷少侠怎么会找上华山来的呢?」

谷飞云道:「几个月前,在下在一处酒楼上,无意中遇上一位前辈高人,他
口中吟着:「东来紫气满函关」,又自言自语地说:「函关明明在西,他却偏偏
说东来,这明明就是由东而西了。」在下当时也并不在意,等这位老前辈会帐下
楼之时,在下耳边忽然响起极细的声音说道:「傻小子,东风是向西吹的。」」

长真子矍然道:「他要你朝西来,这位前辈又是谁呢?」

谷飞云道:「在下只记得他好像是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文士,后来据醉道长
推测,他老人家可能是昆仑岳大先生。」

「昆仑岳大先生?」长真子似有怔容,但瞬即平复,又道:「谷少侠就出函
谷来找了?」

谷飞云道:「在下和两个义弟商量,从崤山开始,上个月已经找遍了崤山山
脉及每一山谷,第二步是华山山脉,然后是秦岭、华山、陇山山脉,因为要找的
都是人迹比较少的幽静山谷,明明看准了方向,也会迷失原来的路径……」

长真子道:「谷少侠这样茫无头绪的找寻,如何找得着呢?」

谷飞云黯然道:「在下身为人子,直到如今连身世也不知道,只有慢慢的找
下去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倒也听得长真子深信不疑,转脸朝冯小珍道:「冯少
侠年事不大,却能在三招之间胜了五师兄,身手的确不凡,不知是那一位高人门
下?」

冯小珍脸上一红,道:「在下桐柏门下。」她因自己父亲是桐柏宫灵风道长
门下,只好含糊其词,说是桐柏门下了。

那知长真子听了大笑一声,道:「桐柏宫灵风道长系出华山,他门下弟子居
然在三招之间能够击败五师兄,倒令贫道难以置信。」

冯小珍道:「如论真实功力,在下实在不是那位道长的对手,在下也不过胜
得侥幸而已。」

长真子道:「武功一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丝毫没有取巧的可能,那会
有侥幸二字?」

冯小珍急红了脸,嗫嚅的道:「那是在下仗着大哥教我的身法,使那位道长
看不清楚才得手的。」

长真子看他说得不像有假,不由豁然笑道:「这么说来,谷少侠的身法,一
定是旷绝古今的奇学了,如有机会,贫道颇想开开眼界,不知谷少侠肯不肯赐教
?」

谷飞云忙道:「道长……」

长真子笑道:「谷少侠不用介意,贫道只是想开开眼界而已,并无他意,还
有一点,贫道和谷少侠一见如故,千万不可再以道长称呼,华山七真只有贫道使
的是一柄铁扇,所以许多人都叫贫道铁扇子,谷少侠如不嫌弃,就称贫道一声铁
扇道兄好了。」

谷飞云爽朗的道:「道兄吩咐,在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长真子笑道:「谷少侠果然爽快,贫道若非玄门中人,一定要和谷少侠兄弟
论交,现在咱们这方外之交是结定了。」

一会工夫,已经走近南首山麓,但见古木参天,一道宽阔的石级,穿行在古
木森林之中。长真子道:「方才那里叫做三峰口,是很容易迷路的,这里是中峰
,敞派的镇狱宫还在峰顶,为道家第一圣地……」

冯小珍仰首望不到峰顶,问道:「铁扇兄,我们要上峰顶去吗?」

长真子含笑道:「不用上山去,敝派下院在山麓间,掌门人和派中长老,差
不多也都住在山下,山上道观,由四师兄住持。」一行人穿行古木森林。片刻工
夫就穿林而出。

但见一处清幽的山谷间,矗立着一座碧瓦黄墙的道观,院落重重,覆盖之广
,差不多有近百间房舍。正面一片用白石铺成的广场,足有五六亩大小,大门横
额上写着「镇狱宫下院」五个金字。门前站着四名身穿青袍、手持拂尘的道人,
看到清真子、成真子等一行人走近,立即躬身行礼。

长真子道:「谷少侠三位把马匹交给他们照料好了。」谷飞云、荆月姑、冯
小珍各把手中马鞭交给了三名青袍道人。清真子和成真子已经站在观门前抬手肃
客道:「谷少侠三位请。」

谷飞云连忙抱拳道:「二位道长不可客气,在下兄弟武林末学,还是仍请两
位道长请先的好。」

长真子含笑道:「谷少侠既然这么说了,二位师兄就不用客气了,谷少侠三
位由小弟陪同好了。」

清真子对这位少年英雄如此的谦虚,心头也颇为赞赏嘉许,含笑稽首道:「
如此贫道有僭。」他仍和成真子走在前面,进入大门,经过大天井,就折而向东
,进入左首一重院落,那是镇狱宫下院接待宾客之所,中间是一座大厅,左首一
间是较小的客厅,布置清雅。

清真子请谷飞云三人落坐之后,就朝长真子道:「七师弟,你进去请掌门人
出来。」

长真子答应一声,站起身来:谷飞云慌忙站起,拱手道:「道长,在下兄弟
久仰贵派一直名重武林,慕名已久,既然来了,理该在下兄弟拜谒掌门道长才是
,怎好劳动掌门道长出来见客?」

清真子含笑道:「谷少侠只管请坐,三位远来是客,何况这里平日就是掌门
人接见嘉宾之所,三位不用客气了。」这时,长真子早已走了出去,两名青袍道
人端着茗碗送上香茗。

成真子道:「谷少侠和醉道友协助少林、武当二派,揭发潜伏通天教奸细之
事,敝派虽有所闻,但略而不详,谷少侠如何发现通天教门徒的,可否把此事的
经过,说得更为详细一点?」

谷飞云就把自己当日曾见通天教主,也会过他首徒小诸葛束无忌。通天教主
派二弟子张少轩、五弟子祝纤纤主持颠覆少林活动,三弟子秦剑秋、六弟子白素
素主持颠覆武当派活动。以及自己兄弟途经少林和赶去武当的青峰镇之事,详细
地说了一遍。

成真子矍然道:「通天教居然在十年前就收了张少轩、秦剑秋二人为徒,利
用这两人和少林、武当的深厚关系作掩护,当真处心积虑已久,若非醉道友和谷
少侠一举揭发阴谋,两派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清真子沉吟道:「当年围剿通天教,虽以少林、武当两派为主,但咱们华山
派也曾参与其事,这老魔头对少林、武当结下仇恨,对咱们自然也会记上一笔,
他重出江湖,咱们倒不可不防。」

成真子道:「二师兄说得不错,只是咱们除了师兄弟七人外,所有第二代弟
子,都是从小收领的山下孤儿,除了正面和咱们为敌,他门下弟子是混不进来的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屏后有了脚步声,急忙说道:「是掌门人出来了。」清
真子、成真子都站了起来,谷飞云三人也连忙跟着站起。

就在这时,屏后已经缓步走出两人。前面一个是白发绾一支白玉如意,白髯
飘胸,貌相清癯的灰袍老道人,手持白玉拂尘,年纪当在七旬以上,一看就知是
一位有道之士。他——正是华山派掌门人,华山七真之首的元真子,他身后跟着
走出的是方才去请他的长真子。

元真子走出屏风,目光掠过谷飞云等三人,面含微笑,打了个稽首道:「谷
少侠三位宠临华山,贫道有失远迎。」

谷飞云慌忙作了个长揖,道:「在下谷飞云、义弟荆飞明、冯飞文,得能谒
见掌门道长,深感荣幸。」荆月姑、冯小珍也随着大哥作了个长揖。

元真子抬手道:「谷少侠三位请坐。」他在上首一张椅子坐下,大家也跟着
落坐。

元真子目光盯着谷飞云,含笑道:「谷少侠少年英发,不但人品出众,而且
英华内敛,眉宇间紫气氤氲,足见内功修为,已臻上乘,实在难得,就是二位令
义弟也是秀外慧中,英气逼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武林新秀,前途不可限量。


长真子低声道:「掌风人素精风监,很少对人如此称许。」

谷飞云连忙抱拳道:「在下武林末学,蒙掌门道长谬许,实在愧不敢当。」

元真子哈哈一笑,道:「贫道听说谷少侠是顽石大师的门下,但是据贫道的
观察,谷少侠练的似乎是道家玄门功夫,是否另有名师?」

谷飞云方才听他说,自己眉宇间紫气氤氲,又说两个妹子秀外慧中,好像已
经看出她们是女子了,心中已感到十分惊奇。此时,他又说自己练的是道家玄门
功夫,更是暗暗惊奇,心想:「难道练的是什么功夫,面上也可以看得出来?」

一面又恭敬的欠身答道:「掌门道长果然神目如电,在下小的时候跟家师练
的是「金刚神功」,后来又蒙南山老人赐了两页的内功心法,是属于玄门功夫。
」他因师父曾叮咛过自己,学昆仑武学之事,暂时不可泄漏,所以才说是南山老
人赐的内功心法。

长真子听得目芒一闪,元真子哈哈笑道:「谷少侠得蒙南山老人垂青,他老
人家拿出来的东西,自是非同凡品,无怪少侠年事不大,已有如此造诣了。」谷
飞云连连逊谢。

清真子站起身来,把谷飞云三人山中迷路,看到祖师堂,前去问路,致引起
误会,向掌门人作了报告。元真子白眉微拢,说道:「五师弟年纪也不小了,就
是刚愎自用,得罪了不少人,愚兄才要他去守护祖师堂的,一来可以修心养性,
二来也是为了少和外界接触之故,他还是本性不改,贫道真要向谷少快三位深致
歉意。」

谷飞云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掌门道长千万不可如此说法,此事在下兄弟
也有不是之处。」

「谷少侠请坐。」元真子含笑道:「三位少侠山间迷路,根本不知道祖师堂
是敝派重地,所谓不知者不罪,何况又未曾闯进去,这是五师弟门下平日倚仗敝
派一点声誉,才会盛气凌人,自取其辱,与三位少侠无关,二师弟,你要五师弟
以后好好管束门下。」

清真子站起身,恭声道:「小弟遵命。」这时一名青衣道人匆匆走入,在长
真子身边低低说了两句,就迅即退出。

长真子起身道:「启禀掌门人,素斋已备,可以入席了。」

元真子颔了下首,才起身道:「谷少侠三位远来,贫道要厨下整治了一席素
斋,替三位少侠接风,也聊表地主之谊,现在就请入席了。」

谷飞云道:「多谢掌门道长,真不好意思。」当下就由元真子领先,大家一
起进入大厅右首一间专门接待宾客的斋堂。

斋堂中已有两个灰袍道人和两个小道童伺立着。元真子向谷飞云引见了两个
灰袍道人,那是三师弟洞真子和六师弟求真子,他们刚从山上赶下来的。谷飞云
三人和两人拱手为礼,然后由元真子坐了首席,他左首是谷飞云等三人,右首是
清真、成真、洞真三子,求真子和长真子坐了下首。谷飞云再三谦让,才行坐下


元真子举起了面前的茶盅说道:「敝观一向都不备酒的,贫道只好以茶代酒
,敬三位少侠了。」

谷飞云三人一齐站起来,由谷飞云道:「在下兄弟都不会喝酒,这盅应该由
在下兄弟敬掌门道长才是。」说完,恭敬的喝了口茶。接下来大家也以茶代酒,
互相敬了。两名青袍道人陆陆续续上菜,这一餐虽然是素肴,却十分丰盛。

饭后,元真子要谷飞云三人在华山多盘桓几天,并且指定由长真子作陪,才
行回去。长真子陪同谷飞云三人,来至西首一座别院,这是镇狱宫下院接待宾
客之所。庭院前有假山、鱼池及许多盆栽花木,回廊雕栏间,一排九间精舍,窗
明几净,十分清幽。

一名青袍道人看到长真子领着三人进来,立即迎着躬身道:「弟子参见七师
叔。」

长真子吩咐道:「这三位少侠是观里的贵宾,你快去打开三间房门,准备洗
脸水、茶水。」

那青袍道人连声应「是」,过去打开三间房门,躬身道:「请三位少侠入内
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长真子抬抬手,说了声:「请。」谷飞云三人走入房中,但觉每一间客房都
布置得精致典雅,比之大城市中大客店的上房还要讲究。长真子问道:「三位少
侠,这房间还可以吧?」

谷飞云忙道:「太好了,在下兄弟真是太打扰了。」

长真子笑道:「三位少侠难得到华山来,掌门人要三位多盘桓几日,住在这
里,就像自己家里一样,不用客气。」

谷飞云道:「多蒙掌门道长爱护,只是在下有事在身,不克久留,明天一早
,就要告辞。」

长真子一怔,道:「谷少侠明天就要走?」

谷飞云道:「在下已和道长说过了,在下是寻找父母来的,一日没有找到家
父家母,在下就一日安不下心来。」

长真子道:「谷少侠说的也是实话,但既然来了,总得小住几日才行,贫道
真希望谷少侠能多住几天,好向谷少侠讨教呢。」

谷飞云道:「道兄这话又客气,应该是在下兄弟向道兄多多请教才是。」

长真子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好像要说什么,接着淡淡一笑道:「谷少侠
三位先稍事休息,贫道暂且告退。」说完,打了个稽首,就退出房去。那青袍道
人给三人送来洗脸水,又送了一壶茶来,就退出房门而去。

荆月姑、冯小珍盥洗后,相偕来至谷飞云房中。谷飞云道:「茶刚送来,二
位贤弟,坐下来喝盅茶吧。」

荆月姑站在边上一把椅子坐下,拿起茶壶斟了三盅茶,一面说道:「大哥,
华山派名列武林四大剑派,掌门道长看去仙风道骨,人却挺随和的。」

谷飞云喝了口茶,笑道:「这是真正的有道之士。」

冯小珍道:「他相也看得很准,我真想请他给我们看看呢。」

谷飞云笑道:「掌门道长不是也给你们看了吗?」

冯小珍道:「那是随口说说而已。」

谷飞云看着她,笑道:「老道长说了一句话,你没有听出来吗?」

冯小珍睁大眼道:「他说的哪一句?」

谷飞云道:「秀外慧中。」

荆月姑脸上飞红,轻啊道:「莫非老道长已经看出我们是女扮男装的了?」

谷飞云道:「他连我练的是玄门内功都看得出来,你们脸上又没易容,只是
穿了男装而已,如何瞒得过老道长的法眼?我想他一定看出来了。」

冯小珍的脸蛋儿骤然红了起来,羞急地道:「这怎么办?多难为情?」

谷飞云笑道:「这有什么关系?自古以来,许多侠女行走江湖,为了减少不
必要的麻烦,大都易钗而弁,改穿男装,老道长又没说明,三弟用不着放在心上
。」

冯小珍道:「话是不错,老道长看出来了,就是不说,见了面,多不好意思
?」

荆月姑笑道:「冯三侠不是说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吗?这样脸嫩怎么行?」

冯小珍挺了挺胸,说道:「荆二侠这话说对了,咱们兄弟要跟大哥扬名江湖
,自然不在乎这些了。」说着,不觉笑了起来。

只听长真子的声音在门口叫道:「谷少侠,贫道来了,没打扰三位吧?」

谷飞云连忙站起身道:「道兄请进。」


长真子含笑走入,说道:「三位少侠难得到华山来,贫道奉命担任招待,想
请三位少侠出去走走,以尽向导之职。」

冯小珍喜道:「好啊,我们就因为不认识路,才会迷路的,有道兄作向导,
就可以一览华山之胜了。」

长真子笑道:「三位如能盘桓上十天半个月,也只能走马看花,未尽其胜,
今天只有半天工夫,只能在附近走走了。」

冯小珍催道:「大哥,那就快些走了。」

谷飞云三人由长真子领路,登上峰顶,来至玉女宫前,长真子指着周围二百
尺的池水,说道:「这玉井也叫玉女面盆,池中生千叶白莲,服食了可以成仙。


冯小珍问道:「真有这种事吗?」

长真子笑道:「仙缘可遇而不可求,但这是古老的传说,也许确有此事。」

冯小珍道:「连你们住在山上的人都没有遇上过,我们就更难遇上了。」

长真子大笑道:「我们之中如果有人遇上了,就已成了真仙,还会留在观里
当道士吗?」

一行四人由玉井楼、玉女祠、莲花坪、到辛夷坪、上二仙庵、紫气石,越过
鸡口,到北崖水帘洞。长真子领着三人由栈道钻入瀑布下面,洞口白云缭绕,香
草丛生,白蒙蒙的细雾中,现出仙人的石像来。

荆月姑道:「这洞真是鬼斧神工,何等壮观,真是伟大极了。

长真子笑道:「这座石洞和西元、正阳、昭阳,并称华山四大著名洞府。」

回到镇狱宫,长真子领他们参观了陈列历代掌门画像的祖师殿,和华山派弟
子练剑的观剑台。此刻已是申时稍偏,没有人练剑,但台下一片黄沙铺成的广场
,足可容得一百多人挥舞长剑,足见华山派门人,不在少数了。最后回到前厅客
厅休息,桌上早已替四人沏好了茶。

谷飞云道:「参观了贵派,才令人知道领袖武林的名门正派,果然是名不虚
传了。」

长真子看了他一眼,笑道:「谷少侠出身少林,还是方丈大师的师弟,少林
寺有八百僧侣,俗家弟子遍天下,规模要比敝派要大得多了。」

谷飞云不好说少林方丈的师弟其实是自己父亲,只是淡淡一笑道:「在下师
父是孤峰上人,他老人家从没和在下说是少林寺出身,在下其实并不能算是少林
门下。」话声出口,突然想到师父明明是顽石大师,但他老人家却对自己说叫孤
峰上人,原来因为他老人家乃是父亲的师父,所以才化名孤峰上人的。

长真子听得奇怪,道:「谷少侠尊师不就是顽石大师吗?」

谷飞云道:「他老人家从没有和在下说过他是顽石大师,在下就不知道了。


长真子道:「顽石大师离开少林寺之后,就自号石头和尚,武林中人都把他
视为佛门怪杰,贫道小时候常听大师兄说起,对尊师好像十分推崇。」

谷飞云道:「对了,道兄和掌门道长年龄差得很多。」

长真子道:「贫道是先师关门弟子,从小由大师兄代师传艺,所以名虽师兄
,实同师徒。」说到这里,站起身道:「时间不早,咱们该下山了。」

经过这半天时间,谷飞云觉得长真子为人爽直,和自己三人极为谈得来,自
己出道江湖,自然要多结交一些名门正派中人才好,因此在下山的路上,和长真
子交谈较多。

回转下院,已是傍晚时光,长真子把三人送回客舍,说道:「谷少侠三位请
回房去洗把脸,住在这里的宾客,晚餐会由厨房送来的,恕贫道告辞了。」

谷飞云道:「道兄何用这么费事,在下兄弟和大家一起到斋堂进膳就好了。


长真子笑道:「这是敝观的的规定,有人住进宾舍,就已通知了厨房,三位
是敝观贵宾,怎好和观中弟子一起用膳呢?好了,恕贫道失陪了。」朝三人打了
个稽首,转身往外行去。

一名青袍道人果然给三人送来洗脸水,等三人洗过脸,打着稽首道:「三位
少侠请到膳厅用餐,贫道替三位带路。」

三人随着他由回廊走入中间一间,此时已经张上了灯,膳厅相当宽敞,中间
只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早已放好八盘茶肴,却只有三副碗筷。

谷飞云问道:「道兄,这里没有别的客人吗?」

青袍道人躬身道:「一般游客,都是住在前面客舍的,这里是敝派接待贵宾
之所,所以平日难得有人住到这里来,三位请用膳吧。」说完,青袍道人便退了
出去。

谷飞云道:「华山派把我们当作贵宾,真是不好意思。」

荆月姑道:「既然来了,那就不用客气了。」

三人各自占了一方,虽是素斋,每一盘都做得十分可口,三人用过饭,回到
房中,青袍道人又给三人沏了茶送来。荆月姑、冯小珍因时间尚早,就在大哥房
中坐下来喝茶聊天。冯小珍道:「大哥,铁扇子这人蛮不错的。」

谷飞云点头道:「他不但谈吐不俗,读过不少书,就是一身所学也相当高明
呢。」

冯小珍问道:「大哥怎么看出来的?」

谷飞云笑道:「他陪我上下峻岭,一直和我并肩而行,走得不疾不徐,也不
见他有半点喘息,这一路和我交谈着,如果内功较差能办得到吗?」

冯小珍道:「但我和二哥也没喘气啊。」

谷飞云笑道:「你们在紫云岩练了五个月的功,已经今非昔比,哪能和一般
练武的人相提并论?」

冯小珍道:「他是七师弟,难道会比他五师兄还高明?」

谷飞云道:「三弟,你真是小看了华山派,人家屹立武林,号称四大剑派,
灵敏百年来,历久不衰,自然有他们的长处。你在第二招就胜了那位道长,并不
是他剑法不济,老实说他在功力方面胜你甚多,只是你使的剑法身法,出自师母
,使他无所适应,如果你使的是从前的剑法,十招之内必败无疑,所以他才会说
接得下他十招,就放我们下山,他原本是有必胜把握的。」

荆月姑道:「大哥说的不错,师父也说,我们内力尚浅,下山之后还要勤加
练习,不然,遇上真正高手,还会吃亏的。」

冯小珍道:「好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练功了。」

荆月姑跟着站起,说道:「大哥,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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