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的武神[全]-11


  第六章燃烧。遗体

巴洛二十年二十二日,黄昏,西沙山脉脚下。

铂琊败军退回此处,确定无任何追兵,紮营而驻。法通招集众将聚於一帐,
道:「家主已经不在了,如今我们也仅有四五万残兵,各方面的物资都不足,在
这种情况下,我决定暂时退出西境,待时机来临之时,再谋重战西境。」

苛拿赞成道:「现在只能这样了,回去之后,重集拉沙、苛铬和栗族的兵力,
此次太匆忙了,否则不会落得此败,我们开始没有预估到隆志身边的女人,就一
个女人,让我们吃了败仗。」

法通道:「家主不在了,但还有少主。他在帝都,我现在很为他担心,巴洛
金若知道他是铂琊的儿子,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营格米道:「消息应该不会那么快传到帝都的,待消息传到之时,比赛已经
结束,长明也应该回来了。」

苛拿道:「你觉得他能赢吗?」

营格米道:「无论输赢,活着回来这个能力他总是有的。」

「我希望他能赢!」苛拿真心地道,「只要他赢了,他的人气就会升得很高,
海之眼的其他霸主就会注意他,这对我们的军团有很大的好处,在海之眼,必须
先树立自己的威望。」

营格米苦笑道:「谁不希望他能赢,可没看到结局,谁也不敢肯定。铂老生
前说,长明或许很强,只是现在的他,还不能说强的。」

蒂檬突然道:「长明赢不了的,虽然田鹏他们没有参骞,但至少有一个人绝
对强於长明,这人就是巴洛王朝的三公主巴洛蕊。我想这届强者比赛的冠军非她
莫属……假如长明体内的火之力量没被压制,或许会赢。但铂老说他的这种力量
已经消失了,我就可以肯定他赢不了巴洛蕊。」

蒂金问道:「女儿,巴洛蕊很强?」

蒂檬由衷地道:「她是我的学生里最强的一个,我几乎不能打败她。」

营格米惊讶地道:「我在帝都好像没注意这个女人,不过,巴洛金的另外的
两个女儿倒是见过,是少有的美人儿,至於技艺,也高得惊人。」

众人大歎,法通道:「巴洛金有着优秀的后辈,我坚信我们的少主也不是平
凡之辈,单论他的长相,在海之眼就少有。海之眼的历史里,曾有一个辉煌的种
族,只有那个种族的人,才有这等身高。每看着少主,我都联想到那个种族,这
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据传,巴洛金、泸澌和泸泾兄弟都是来自那个消失了的神秘
种族,我们的少主或许也是来自那种族!」

「你是指耸天古族?」那席里疑问道。

「是的。」

蒂檬道:「可长明的真正父亲其实是风妖,这风妖是绝对的芜族之人。」

法通道:「只是他们都令人联想到那个种族罢了,也没有谁证实过他们真的
是那种族的人。按你的说法,少主诚然不是耸天古族的,只能说是芜族的变异了。
长明与风妖那小子,长得一点都不相像,他的相貌与以前的泸澌如同一人。」

「泸澌大帝?」众人惊呼。

法通肯定地道:「是的,他长得和泸澌大帝几乎一模一样。这是令我和家主
惊讶的地方,按理说,泸澌死时,还未有后,即使是逃走了的芭丝,也没听说过
曾怀孕,也就是说,泸澌绝不会有后代的。风妖的儿子长得像泸澌也许只是一种
巧合,唉,实在想不通,风妖的儿子为何会有着泸澌的相貌?」

骞卢粗鲁地道:「这还不简单?泸澌曾经操过风妖的妻子,不就想通了。」

营帐里的四女——白英也进来了,她本来很少参加这种会议的——都把眼光
转到骞卢身上,盯得这个老头周身不舒服,苛羽叱骂道:「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
说话就不能检点些?」

骞卢极为尴尬,站起来道:「我出去外面透透风,顺便找几个年轻的女兵。」
他果然掀帐而出,感到背后眼芒如刺,他的虎躯猛然一震,惊呼道:「呀、呀,
是……是长明……」

帐里的众人听得他没头没脑的惊呼,蒂檬第一时间走了出去,果然见到风长
明正与党芳向这里走来,她芳心狂喜,只是见到风长明虎眼含泪,她心头一震,
明白风长明从士兵口中得知铂琊阵亡之事。

风长明走到帐门前,忽然靠在蒂檬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是个没有星的夜,天地很暗。军营里忽然嘈杂,原来是今日归来的少主不见
了,正准备明日起程离开西境之时,他们的少主却玩失踪?法通等人很是担心,
问起蒂檬,因为风长明回来后就一直与蒂檬在一起——而蒂檬也是不清楚,只是
觉得风长明有可能偷偷返回西境城了,因为他曾跟她说过这么一句话:我要取回
我父亲的遗体……

众人断定:风长明可能去西境取铂琊的遗体了。

的确是如他们所料的,风长明在悄然离开蒂檬之后,便前往西境城;虽然他
明知铂琊并非他的生父,但在他的记忆里,铂琊比风妖来得更真实,且铂琊那出
自真心的爱,是他所不能遗忘的。在他的灵魂里,他承认铂琊是他永远的父亲。

他在翌日的黄昏,进入了伊芝俯的后花园。这是他特意的。从蒂檬的口中得
知,铂琊这次败兵,完成因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隆志的妻子茵媛。他进入
西境之后,便打听到伊芝俯所在地,进入伊芝俯,随便提了一个仆人来问,得到
茵媛的消息,把仆人处理掉,便直接进入了后花园。

伊芝俯并非没有守卫,只是风长明单独行动,院墙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一般,
且整个伊芝俯也没几个人认得他的——他恢复了原貌,即使参飘等人也认不出他
是白明,隆志等人虽然可以认出他是风长明,可这些人里,都不曾碰到他。

他到达西境,直取茵媛住所,是出自他内心深处一种变态的报复心理……

当他进入后花园,所看到的一切果然如那个被他藏在暗处的晕睡过去的仆人
所说的一样:只有南角的一间精致的褐色木厢房。

花园里没有别的人;厢房的粉红色的窗帘半开,以他现在的角度看去,可以
看得见里面的床帐,蓝色的纱帐内似乎躺着一个人……他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审察了一下环境,缓步向厢房走去。到达门前,手按在门上;门是没有反锁的,
轻轻一推,就开了。

黄昏的斜阳跟着洒照进去,叠着风长明拉长的身影,从厢房的门直铺到另一
端的墙脚。

他弯了一下腰,轻步走入房里,转身把门反锁了,看了眼在帐里熟睡的人儿,
仍然是冷笑一下,走到窗前,把粉红色的窗帘拉闭,房里为之一暗,他心里的火
却在燃烧……

走到床前,掀起蓝色的帐纱,他凝视着躺在被窝里的女人。女人很美,白色
的发散落在灰色的枕头,在灰白的映照中,是一张成熟而不显任何老态的脸,不
经任何修饰的淡眉细长而弯,双眼自然地闭上,比一般女人有肉的双唇,乾燥之
中仍然保持脂红,性感而明艳。

风长明想不到隆志的妻子看起来这般的年轻,他坐在床沿,手指抚过茵媛的
乾涩的唇,喃喃自语道:「就是你让我的父亲败亡的吗?」

经风长明的手指的抚捏,茵媛梦吟了一下,但没有立即醒转;他把被子掀开,
出奇地看见被子底下的女性裸体,平铺的双峰像两堆雪丘,可以想象当她站起来
时,会显得更为硕大,小腹依然平坦而具弹性,腹部往下的卷曲的私毛,像她的
略为卷曲的头发一般,都见雪的白。

风长明的手指抚过她柔软的略粗脆滑体毛,扯捏了几根在手指间,突然狠劲
一拔,茵媛从睡梦中痛醒,睁开双眼,张口欲呼,却发不出声音,双眼盯着坐在
面前的风长明,久久才把嘴合拢,风长明道:「为何不出声呼叫?」

茵媛眼中的神色复杂,喃喃道:「泸……泸澌?」

她曾经是见过泸澌的;此刻的男人除了比泸澌年轻外,模样和泸澌几乎相同,
初醒的她,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自己的床前调戏自己,本应该呼救或自救的,
只是这张年轻的俏似泸澌的脸孔把她惊住了,当惊愕过后,她仍然没有要呼喊的
冲动。

风长明不知道泸澌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她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心中似乎并不
惧怕他,这令他心里感到很不安;他哪里能够明白,泸澌在茵媛的心中有着良好
的印象,泸澌是个强大的男人,也是一个吸引女性的男人,茵媛也许不存着对泸
澌的爱慕,却从心底敬仰泸澌。

「你不是泸澌大帝!」茵媛冷静下来,最终否认了自己的幻想,「你到底是
谁?」

风长明的手又在她的私毛上一扯,见到她痛得皱起了眉,然后把手中的一根
雪白放到嘴前,软吹一口气,白毛飘掠。他道:「为何你不呼叫?我很像你认识
的一个人?你现在的反应,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茵媛冷言道:「你到底是谁?」

「我叫风长明,就是铂琊之子!」

「铂琊之子?」茵媛双眼中流露着惊异,「可你不姓铂!」

「谁规定儿子一定要跟父亲姓的?」

茵媛明白风长明的目的,道:「你来是为了报复?」

风长明冷笑道:「你果然很聪明。」

「你要杀我?」

「我不喜欢在这种时候杀你!我要留着你的性命,在战场上,把你打败。」
风长明举手去捏住她的柔轻的下巴,继续道:「我父亲是被你打败的,做为他的
儿子,也必须以同样的方式把你打败,他在天之灵才感到安慰。」

茵媛从心底舒出一口气,问道:「你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风长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道:「这只是目的之一,其他的目的,就看你的
表现了,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女人,你把我父亲的遗体怎么处置了?」

茵媛道:「无可奉告。」

「你真的不说吗?」风长明冷言。

茵媛再次道:「我已经说了,无可奉告。」

风长明道:「看来你觉得我像一个好人……所以你一点也不害怕我,是不?」

茵媛的头微点了一下,道:「你很像泸澌——而泸澌并非一个卑鄙的人!」

「可惜!」风长明道,他站了起来,巨高的庞大身体,令床上的茵媛惊颤,
这个年轻的男人不但相貌似泸澌,在身体上也有着泸澌的影子,在海之眼,除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还知道有三个人有此种身高,而那三个人却是来自同一个地
方,难道这男人真的与泸澌有着什么关系?

她不知道泸澌他们来自哪里,却是清楚三人之间的关系的。

「我从来不清楚泸澌这人,或许我长得真的很像他,只是你必须清楚,我不
是泸澌!」他背转身去,接着道:「女人,在我再次转身之前,把我父亲的遗体
告知我,否则你将不可原谅!」

茵媛望着的背影,手中悄然在枕底摸索,同时道:「假如我不说呢?」

风长明突然回首,左手抓住茵媛右手,此刻她的右手紧握着一把明亮的匕首
——茵媛的速度已经很快,风长明的速度却比她更快。谁都料不到茵媛除了智慧
之外,还具有武技,只是她的武技并不足以伤害风长明此种等级的人,也许对一
般的武者而言,她的悄无声息、而又具速度的暗袭是致命,可是对於风长明来说,
这些举动有些幼稚了。

他右手夺过匕首,在蓝帐上一阵挥划,蓝帐片片掉落,与此同时,匕首落地,
他的右手接住飘落的纱帐碎片,把纱片卷抓成一团,邪恶地盯着茵媛,道:「原
来你不呼叫,只是因为你清楚呼救根本没有意义,而想寻机会暗算我、置我於死
地,你这女人果然很有一套!可是,你现在已经没任何希望了,唯一能够做的就
是绝望的呼救,现在还来得及,喊叫吧,女人!」

茵媛第一次露出怯色,却依然平静地道:「有那个必要吗?你也说过,你希
望在战场上击败我,你不可能就此杀了我的!」

「很遗憾,你不该把我想得那么单纯,我说过我不是泸澌的,我这人有时候
就是很卑鄙!」风长明放开她的手,左手瞬间到达她的下巴,右手以最快的速度
把纱团塞入她的嘴里,同一瞬间,右手变得晶莹透彻,在他的身上虚空一划,使
出了他的「冰之终极。冷冻」,茵媛的身体在刹那间无法动弹,仿佛被冰僵了一
般。

风长明道:「我来之前,本来想过许多种报复的方法,但一直不肯定用那种,
虽然不至於令你死,但也要令我觉得解恨!此刻我已经决定了最好的方法了……」

他站立在床前,慢慢地褪去衣物,展现在茵媛眼前的是一具无比强悍的体格,
那肌肉发达的胸膛之上满布黑丛丛的体毛,令这身体自然而然地泄露出野兽的气
息,超常的体格使他看起来像一匹莫名的狂野之兽!

茵媛自然能够看得清晰,只是他无法动弹,这种出自铂琊家族的奇武之技,
以冰的特徵把人体的肌肉在刹那间僵硬,却不妨碍血液以及人体内部各种器官的
运转,其实并非真的把人体整个的冷冻,只是这种外表的效果,体现了一种「冰
冻」状态。此种技武,对於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是不具多少效用的。

茵媛的身体无法动弹,但心灵却是震颤的,面前这个和泸澌相像的年轻男子,
没有半分泸澌的风度;如果是泸澌,绝不可能要干这种卑劣的事情的。或许真如
他所说,他长得虽像泸澌,却绝不是泸澌。

她不会知道,泸澌从森林里走出来,本来就很单纯,加上智者玛珞的教导,
除了争霸之时为了胜利用上必要的手段之外,其人是极为正品的。但风长明不同,
风长明自幼在风妖的熏陶之下,潜意识里有着风妖的风流浪荡,且在他现有记忆
里,都是残酷的战争狂人铂琊的无极不用之残忍,他的这两个父亲,都不是那种
不属於君子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把他教得像一个君子;而缘自耸天古族的狂野无
度,则把这两个父亲所给予他的特性更大地发挥……

泸澌也许是一个伟岸的君子——他的这个儿子风长明,绝对不是!

茵媛的姿势是平躺,可她的脸却则向外,因此,此刻即使她的眼眸不能转动,
也能清晰地把风长明的身体看得清楚,他那胯间的物事是最不可能忽视的,勃起
的巨大傢夥之颈冠竟然生长着异样七彩之珠……

风长明弯腰捡取掉落在地的匕首,手抚着锐利的刀峰,冷笑道:「这小刀看
来很好用!」他坐到床沿,把匕首平放在茵媛的脸上,又道:「如果我在你迷人
的脸蛋上划上几刀,也许会很好玩。你这么喜欢花,应该雕一朵花在你的脸儿,
我最善长雕什么花呢?」

他做出思考状,而茵媛的内心却为他这句话而感恐慌,看到风长明褪去所有
的衣物,她已经够恐慌了,可不知为何,听到他的这些话,感受着冷兵器的冰冷,
心儿连续打了几个寒颤,无论多美的花存在於她的脸,对她来说,都是一个致命
的威胁!

「我想,还是一朵玫瑰吧!雕在你的脸上,就是一朵红玫瑰了,顶红火的一
朵玫瑰,让你成为玫瑰夫人,你觉得如何?呀,忘了你是不能说话的了,我开始
了……」匕首的尖峰在茵媛的嫩白的脸蛋一阵轻滑,然后,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意,道:「雕好了,没感受到痛吧?我这‘冷冻’可以让皮肉的感觉变得非常迟
钝,即使把你的手脚砍下来,你也不会感到痛的。」

茵媛的眼神变得悲痛绝望,两行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泛流出来。

「雕得可真完美,比真玫瑰还要好看!你想不想看看?我去取铜镜过来……」
他果然站了起来,从梳粧台上取过来铜镜,却见茵媛的泪流得更急,从她的眼神
可以清晰地辨别她的意思,她似乎要紧闭双眼,只是眼皮不受她的意识的控制,
风长明心中升起一种成就感,他道:「你还是怕了?我以为像你这样聪明的女人,
是不会轻易被骗的,可是,你终究还是女人,爱护脸蛋是你的天性。」

他把铜镜举到茵媛面前,茵媛被迫看着镜中的自己,当她发觉自己的脸并没
有受到任何伤害之时,心底忽地在放声大哭,风长明道:「如果我真的会在你脸
上雕花,你不会没有感觉的。虽然你此刻不能动弹、也不能出声,只是你身体的
感觉并没有失去、也没有削减,既然你能感受到匕首的冰冷,当然也能感受到痛
觉,只是,你似乎忽略了这些,太过於关注你的脸蛋让你变得弱智了。」

「女人宁愿不要脑袋,都要脸蛋的。我不会真的在你脸上雕什么花的,因为
我根本就不会。只是,我也说过,你的身体仍然是有感觉,这么一来,接下来的
事,就会让你很不好受了!希望在此过程中,不会有人来打扰。」他手中的匕首
离开她的脸,停留在她的胸部,刀锋轻划过她的宽阔的搁浅区——不能说这是乳
沟,哪怕她的双峰硕大无比,在平躺之时,双峰向两边压铺,多深长的乳沟也变
得如今的浅宽的乳道,像两堆雪山围成的明滑的低谷……

「除了脸蛋之外,这里应该也是你很在意的地方吧?」刀锋转到茵媛的乳峰
之上,挑拔着那黑红的乳粒,「懂得刺青吧?一种古老的艺术,可惜这里没有工
具,否则真想帮你刺上一朵玫瑰,我想一定很性感!匕首,是不能用来作为刺青
的工具的,可惜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茵媛却清楚他说得很认真,或许他真的很想在她的胸脯刺
一朵玫瑰出来,或许刺出来之后,也真的如他所言,会令她的肉体变得更富於诱
惑。只是她的心不由得恐惧,她有些后悔,如果一开始就把铂琊的遗体相告,或
者这个叫人害怕的年轻男子就不会对她做出此等事,然而现在,即使她能说出,
也是无可挽回的了。

她并不惧怕男人的入侵;但一个陌生的男人,用这种羞侮的方式,即将对她
施以极端的报复,是她所恐惧的。男人胯间的巨物,造成一种视觉上的强烈效果,
这种效果传至她的脑中枢,产生一种近乎痛觉的威胁,她想,若它入侵她的身体,
她也许会被撕裂……

她想起泸泾最初佔有她的时候,也是以强暴的方式,只是,当时她是能够挣
扎的,并不像现在这般完全不能动作,仿佛是她愿意躺在这里任由这个男人轻薄
;泸泾强佔她之时,是带着强烈的佔有欲的,而这个男人,却带着报复的心理,
以一种侮辱的手法,玩弄着她的身体。令她无法忍受的是,她的身体竟然能够清
晰地感受到他的邪恶的手的每一次触摸,这种触摸,把她灵魂深处的耻辱一寸寸
地加深。她在恐慌的同时,灵魂深处的憎恶也一样的强烈!

隆志是温柔的;这个男人的手法,也很温柔,只是这种温柔里含着强烈的侮
辱,比最突然的强暴还要令她无法接受和感到厌恶。身为一妇人,对这种事几乎
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甚至迷恋,然而,这陌生男人对她所做出的举动,不但是陌生
的,且令她从灵魂里抗拒……

「女人,不管你多么的厌恶和抗拒,你的身体的感觉仍然把你的耻辱加深、
把你淫荡的本性展露无疑。在你所赐给我的匕首的碰触之下,这种冰冷,也同样
能够把你身体里的热情撩起,你逐渐膨胀的乳房以及你浓色的乳晕和你硬挺了的
乳头,都很好地把你的情欲排列出来。心灵上的拒绝,并不代表你肉体上也能抗
拒某种入侵。你始终是女人,能够守护女人的只有男人,而不是女人本身!可惜
守护你的男人此刻不在这里……」

「我感到很奇怪,我来这里很久了,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进入这里,难道你是
一个被遗忘的女人?外面的春花已经开始绽放了,你体内的寂寞和骚情也在冰冷
的匕首的触摸下绽放吧?我的父亲的灵魂当在暗处注视着我对你这种挑逗,他也
许会喜欢我现在对你所施予的一切,因此我绝不能让他失望!」风长明邪恶性地
自语自言,他的语言对茵媛的心灵造成无限的压力,却不知他所说的是真的,铂
琊的确有这种嗜好,当年就他就看着风长明对蒂檬施暴……

茵媛的心灵已经彻底崩溃了,她在心里呐喊——只是已经失去任何效用;当
她害怕得要呐喊之时,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风长明让匕首从她的胸部滑到她的腹部,直达她的阴阜,在阴阜上的白色体
毛撩挑,双眼紧盯着她,道:「我很想再把你的裂缝加长,你觉得这个注意好不
好?」

「不……不要!」茵媛从心底悲喊,这个邪恶的男人竟然要用匕首割裂她的
阴部,这是她以前所从未有过的恐惧。

风长明从她的眼眸得到这个信息,嘴角拉扯出的笑更浓,道:「看来你觉得
不好了,我也觉得不是很好,你那里是用来插的,不是用来割的,还是把匕首插
进入比较符合原理,嗯,就这样!」

茵媛又一次从心里呐喊,却见风长明把匕首倒转过来,捏握着尖锋,以刀柄
和她的阴部碰触,这种触碰让茵媛的心灵颤抖,难道他要把刀柄插入她的体内?
她不能没有这种担忧,虽然这种担忧显得很幼稚——一个女人的恐怖心理,总会
令一个成熟的女人从心理上转变为一个九岁以下的小女孩。

她预料的事情没有即刻发生,风长明只是用刀柄滑擦着她的阴部,因为肌肉
的凝结,即使是柔软的阴部也变得僵硬,可这僵硬的部分却仍然能清晰地感触到
匕首那种钢铁的冰冷,这是她羞耻的源泉;她宁愿整个身体进入完完全全的麻痹
状态,也不愿只有身体不能动弹而依然保留敏锐的感觉,这种感觉虽然带着一种
冰冷,且她的心灵保留着对这种感觉的强烈反抗和憎恶,只是一种自然的现象,
让她的那个部分,受到某种碰触时,出现了「电麻」——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源
自灵魂;匕首之柄的不断触擦,使她的脑中枢陆续地受到电击似的效用。

这种效用传达到她的身体内部,身体的某种内部机能便开始运作,女性特有
的体液在冰冷的匕首的触摸下,在她的体内壁道酝酿、流出,在风长明长久的挑
逗之中,淫液慢慢地从那僵硬的微闭的缝道里渗溢而出,渐渐地把她的外唇两边
润泽,闪烁着褐黑色泽亮的内唇和闪耀了炭灰色光彩的肥厚外唇,像是巨型土宝
石桃核之上再雕两瓣褐玉似的门窄……

淫液悄悄地从她的缝道渗透她的股沟,匕首之柄此刻正紧压着她的外唇,在
她的最柔软的花瓣尖上进行紧密的摩擦,茵媛体内的生理反应更加强烈,风长明
本来一直把目光定在她的变化无度的双眸,此刻却掉头去看她的私处,茵媛在心
里喊出一句没来由的语言:「不准看……」

她突然感到自己这种心理,是对自己的一种反讽,让她更加的羞耻!

在她的意识里,产生一种要用双手去捂住秘住的冲动,只是这种意识已经不
能再指挥她的身体了,她最终没有捂住自己的秘处,依然朝风长明的双眼敞开着。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淫荡的女人,虽然她背叛泸泾而投入了隆志的怀抱,
可是这么多年来,除了隆志,她没想过让别的男人进入她的身体,当然也不会考
虑让别的男人如此的玩弄她的身体;这是泸泾和隆志都没有在她的身体上施行过
的,也许此中伴随极大的侮辱,也或许是她所抗拒和憎恶的,然而这种不曾有过
的经历,却无疑是对她的灵魂的一种沖激,这种沖激对她来说,无法抑止地在她
的意识里产生一种变态的她竭力抗拒的快感。

某种罪恶和羞耻,有时也会导致极端的快感,这是她所明白的,就如同她当
初暗里和隆志偷欢时,每想到泸泾,都会产生一种报复和背叛的痛快,这种痛快,
让她在与隆志造爱之时,更加的狂热、容易产生比平时强烈好几倍的性高潮。

「你的淫荡本性,是掩饰不了的,已经从你那淫荡的源泉里流出来了,是否
已经做好了容纳你的刀柄的准备了呢?我想也应该差不多了。」风长明把沾满体
液的丙柄在她白色的体毛上轻擦,逐渐地,淫糜的体淫沾满她每一根莹白的曲毛。

茵媛清楚知道的身体皮肉处在僵硬的状态下,是绝然无法容纳匕首之柄的,
她在心里慌喊:「不……我无法容纳……」

风长明的头转过来,看着她,邪邪一笑,道:「我帮你剃毛吧?」

茵媛心里一愣,方始明白他所说的,她心里立即回应予羞耻,可是她惊觉,
这种仅是单纯的羞耻而已,竟然没有半分的憎恶,她为自己内心的反应感到害怕,
那一丝丝的异样的甜蜜竟在这种时节在她的心里产生……

风长明上了床,趴俯在她的私处之上,左手撑着床板,右手执着锋利的匕首,
很专注地在她的私处刮划,或许因为有体液的润湿,当他以匕首替她剃毛之时,
她没有感到痛;他做得很专注。她想,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打定这个主意?她不知
道这些,只是这种异样的举动,几乎要把她心里一直存在的抗拒消除。

不知不觉间,风长明已经把她胯间那丝银丝草剔除,他看着这无毛的妙穴,
剃了毛之后显得更加白嫩,若非久经性爱而留下的痕迹,几乎和处女之穴没什么
区别,他用执匕首的手背触摸了一下她的阴阜,少了那种脆滑的毛感,却是无限
的嫩滑,心头一阵冲动;茵媛却因了刚被剃毛之处,变得更敏感,被他的手背一
碰,整个心灵也开始发颤,从体内涌出一股热流,令她感到一种压抑后的舒畅。

「真失败,早知帮你弄个花式阴毛,那样一定比现在更性感!女人,你应该
感谢我的辛苦劳动,我想你的丈夫是不会为你做这种事的。待以后生长出来,一
定会比以前更茂盛、更新鲜。你的身体也应该除旧换新了,应该尝试着一个新的
男人进入你的身体,很高兴,我即将是那个男人。」

风长明爬坐到她的脸前,把沾着她的体液的刀背平放在她的双唇之上,经过
体液的润湿,她的双唇红润之极,他道:「你是想让匕首进入你的体内还是想让
我的阳物插入,由你选择!」

茵媛当然是无法回答的,她也无从选择;她心里的憎恶又开始强烈起来,风
长明却在此时道:「为你耗去的时间太多了,现在外面也在慢慢地暗了,我失去
耐性了,女人,你可以放声地大喊,也可以使劲地挣扎了,我还回你的自由和权
利。」

茵媛不明白她话里某些意思,只见他开始趴俯在她的身上,她的脸无法扭转,
可仍然感觉到他的胯部压了下来,就压在她的湿透的下体,一支烫热的物体挤压
着她的花穴,她心里惊惧:难道他要强硬突破?

这是不可能的……

「冰之融化。解冻!」

风长明的手在茵媛的胸脯上虚张,茵媛感到他大张的手掌在瞬间把她体内的
气息吸过去,这种对人体造成冰封效果却不令人觉得寒冷的奇异气劲从她身体的
消失,她忽感自己的身体开始灵活,可当她还没适应过来之时,风长明已经打开
她的双腿,臀部硬性前压,在没有预感的情况下,那粗巨得反常的阳物撕开她的
缝门、直插入她的蜜穴最深处,一种久违的痛觉随之而起,这入侵她身体的异物
过於巨大,把她的缝道膨胀到了极点,她怀疑她的私道已经被他彻底撑裂了。

下一刻,趴在她肉体上的男人已经快速地抽插,进入她体内的陌生的不能想
象的粗长物事在她的蜜道里拉推,让她还是感到一种肉体的真实的痛……

「叫吧,女人,你现在可以挣扎,也可以大声的呐喊,让所有的人都进来看!」
风长明沈喝道。

其时茵媛正取下嘴里的纱团,已经张嘴欲呼,但却突然不敢出声,她想到了
她的丈夫和儿子,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的;哪怕此刻能叫身上的人
死亡,也无可挽回了,他的强大的生殖器正在她的羞处的容纳之中,已经是一个
绝对的事实。

她不敢想象让丈夫和儿子知道这种事的结果……她突然害怕被别人闯入、被
别人发现,这比害怕被风长明入侵本身还要强烈,於是,她反射性的选择了沈默
——沈默里,忍受着风长明的侵犯;她依然挣扎、扭动——她的双手被风长明的
双手按压在床板上,根本不能反击!

风长明冷笑道:「你怎么不呼喊?」

茵媛痛苦地道:「你要么立即杀了,要么做你的事,做完就滚!别在我面前
费话,我不会如你愿的。」

风长明道:「我要你在我的身体下,把你的淫荡本性尽显出来,让你竭全力
逢迎我——」

「这是绝无可能的!」茵媛冷冷地道,虽然语调是歇斯底里的,然而声调却
不高,可见她在尽全力压抑自己的声音,然而蜜道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是那么的
清晰,那种撕裂般的充足感,是前所未有的,肉壁被他冠颈处的珠肉不停地刮擦,
比以前每一次性爱之时的感觉都要深刻和强烈,一根奇特的物事,在她的体内,
给予她奇特的沖激和奇异的感受,她渐渐地已经不能坚信自己所说的话了,她的
情欲几乎要在这种侮辱的强暴下爆发……

她紧咬着双唇,不管是痛,还是情欲的沖激,她都想坚持着不呻吟出来;她
绝不能让这个邪恶的男人称心如意。

她抗拒着无法抗拒的快感……

她的身体却不再挣扎,风长明道:「你的不挣扎,是否表示你愿意配合?」

茵媛闭上双眼,承受着风长明沈猛的冲刺,双腿之间隐隐感到一种麻痛,风
长明虽然被一种狂热的报复心理指挥着,可见到她闭上双眼像木头一样任由他操
纵,一种被蔑视的愤怒由然而起,阳物重重地一次又一次顶撞在她的最深处,哪
怕如此,茵媛也不能完全把他的阳物全部吞纳,起码还余三分之一在外面,而撞
到茵媛的底里,那痛苦是难以言说的。深处的撞痛和浅处的摩擦快感,让茵媛几
乎不能控制地要痛呼、呻吟……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然而,也就在此时,一种浓烈的仿似兰花的香味从风长明的体内散发出来,
漂荡在室内,茵媛闻到了此种香味,开始很奇怪,可渐渐地,她体内的情欲越来
越浓,仿佛某种挑情的淫药在被她喝下,此刻正渐渐地起作用,她惊讶地睁开一
双美眸,这双闪着浅蓝色泪光的眼眸充满了泛着迷茫之色,凝视着在体上面疯狂
耸动的强壮男人,慌道:「这是什么香味?」

「一种令贞女也变成荡女的浓情香味……」

茵媛的慌惧更浓了,道:「我闭上眼睛之时,你是否在屋里洒了淫性之类的
药粉?」

风长明冷笑道:「女人,别傻了!这是你的淫荡本性即将爆发,是你心里的
作用,别籍口其他……承认吧,你在我的征战下,期待逢迎我!」

茵媛歇斯底里地道:「这绝对不可能……是香味的作用……这种香味越来越
浓……嗯……喔……」

她开始细声呻吟;风长明体内的香味,把她的抗拒之心消除了,从而勾起她
真正的情欲,由身心同时涌动的情欲逐渐把她的坚心迷茫、粉碎,在即将到来的
时间里,她会成为他的极为放荡的性奴,那是任何一个与他造爱的女人都不可避
免的。

这就是风妖最骄傲的绝活,把男人的身体以百种药物炼成淫糜之体,在造爱
之时,随着本体的情欲涌动,而把这种与身体血脉结合了的淫香味道溢漂出来,
令最纯洁的、最贞洁的女人也变成世界上最放浪的荡妇。

茵媛在这种香味的熏陶下,生理上的性冲动不断升增,灵智也被情欲冲击得
近乎迷茫,身体和心灵都期待某种入侵和充实,而此刻风长明的入侵以及风长明
给予她的膨胀正是她所热切需要的,她已经不能再抗拒这种身心的需要了。

脸上呈现被情欲燃烧的绯红,原本湿润的性感肉唇变得有些乾涩,香舌适时
地吐出来舔着双唇,那勾曲的小香丁无目的地在她的嘴唇滑舔,似乎要欢迎风长
明的吻,然而风长明却是不会给她任何亲吻的,他只会给她痛苦的冲撞……却不
知这种冲撞,对於此刻的她,变成一种绝对的快感的源泉。

茵媛的臀部开始迎着风长明的冲撞而扭动,风长明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不会再
挣扎、抗拒他了,他放开她的双手刹那,她的一双白玉似的手儿立即攀上他的雄
背紧紧地搂住他,使劲地仰起脸,舔吻着风长明的胸、颈、脸……

「唔……喔……」

浓重的喘息和妖荡的呻吟传入风长明的耳朵,刺激着他的耳膜,同时刺激着
他心里的痛快,他把阳物重重地往里一顶,沈喝道:「荡妇,我说过就这是你的
本性!别以为你多了不起,在男人的胯下,你还是像条发情的母狗……」

「我是母狗……肏我吧……狠狠地肏我……啊啊……我要做你的母狗……」

「哈哈……」风长明狂笑,狂傲的耸天本性得到了满足,他扯住茵媛垂掉的
白发,把她的头扯到枕上,阳物从她的湿穴里抽出来,扳转她的身体,接着再度
扯着她的发,粗暴地把她的头扯上来,嘶吼道:「给我趴跪着……」

茵媛很配合地用双手撑在床板,趴跪在床上,蹶起圆浑洁白的屁股,风长明
的双手按压在她的腰与臀之间,阳物从背后再度进入她的蜜道里,她的娇体一阵
狂抖,然后自觉地扭动着她的半湿的美臀,风长明则伸出左手抓住她那垂飘的白
发,右手按在她的软润而富於弹性的臀肉之上,如此施行更为猛烈的抽挺……

「啊……啊啊……嗯好舒服……」茵媛没命地呻吟淫叫,被白色垂发遮掩了
的头摆得激烈,一双柔荑紧紧地抓着床被,享爱着这个强暴她的男人给予她的最
大快感!室内被她的淫糜的吟叫和风长明的粗喘漫弥,开始了两人异样的性爱交
流。

屋内的花园依旧平静着;天色已经是大暗了,只有花园的动植物在细听着屋
内隐约的声响,时间在迷响和异静中悄悄地流逝。当风长明站立在床前,双手抓
托着茵媛的一双丰润的玉腿,挺着巨物抽插着媛的蜜穴之时,几经高潮的茵媛已
经全身发软,身不知在何处了。她的前半身无力地趴俯在床板,嘴里无意识咬着
被单呻吟,臀部被风长明的双手托拉至他的胯间……

风长明剧烈地挺耸,最终的亢奋传达至他的全身,所有的快感集中在一瞬间、
一个地方,浓烈的阳精喷射而出,茵媛虚软的身体被他射入的烫热之流弄得抖个
不停,他又继续了一会,终於从她的蜜穴里抽身出来,硬挺的巨物逐渐地软垂下
去。

随着风长明的放开手,茵媛软如湿泥的娇体从床沿滑跌落地,风长明却无视
她,弯腰捡起自己的衣物,迅速地穿着起来,待他着好衣物,正想离开之时,地
上响起茵媛虚弱的呼唤:「抱……抱我起来,你……你抱我……到床上,好……
好吗?」

风长明回首,俯视着弯曲躺在地上的茵媛,事后的她白发散乱、眼神飘忽、
脸呈绯红,丰满的娇体无力地卷曲着,慵懒的至美之态殿露无疑,双眉之间浓重
的眉意仍然未褪,此时正吃力地举起一只玉手,嘴里要求着风长明去抱她,风长
明凝视了好一阵,转身走前两步,俯身去抱她,她双手环住风长明的颈项……

风长明把她抱到床上,她挣扎勉强把床铺整理好,然后对风长明道:「把帐
纱帮我取下好吗?」

风长明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事后的她,应该是清醒,却不见她对他表示出
愤怒,也没有任何叱骂,只是努力地整理床铺,此刻又要取落蚊帐,他不明白这
个女人心里到底想什么。

但是他还是帮她做了,他把帐纱取下给她,她立即把帐纱叠好,然后塞到床
枕下,之后无力地平躺在被窝里,娇喘息息地仰望着风长明,也没有半句语言了。

风长明转身离去,背后传来茵媛的话:「你最好不要再踏入西境的土地……
铂琊的遗体,在北角的灵房的晶棺里……我对铂琊怀着敬意,而你……不配做他
的儿子,你是个无比丑陋的男人!你的脸,侮辱了泸澌,你的行为,不是一个真
正的男人所为!」

「不管我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你都会看见,我会再一次踏入西境,并且
征服西境!」风长明说罢,走出厢房,顺手虚掩了门,消失在夜的花园。



第七章惊人消息

风长明离开后,茵嫒躺在床上回想刚才之事,心中的羞耻感又强烈了。外面
应该是入夜了,还好一切都结束了,隆志这时候也该来到了。隆志以前也常在花
园里陪她,只是这场战争遗留下太多问题需要他去解决,他白天忙得不可开交;
茵媛只负责在晚上教他如何做,却很少自己出面的。她只喜欢沉溺在自己的天地
里,这个天地,不但泸泾不了解,即使是隆志,也无可得知的。

外面应该很黑暗吧?茵嫒想。昨晚没有星,她以为今晚会是阴天或者下雨,
却离奇的阳光明媚。今日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包括风长明的到来,即使是此刻
的夜也超出她的意料的;外面的夜,是星光灿烂,茵媛并不知道这些一一窗帘是
紧闭的。

她突然感到无法面对隆志;而隆志,却在这个时候来临,他推开了虚掩的门,
看见没帐的床,有些惊诧,随手反掩了门,走到床前,问道:「媛,你怎么把蚊
帐给落了?」

茵媛是闭着双眼的,隆志问了,她才睁开眼睛,强行压抑住悲痛和羞愧,装
着很平静的样子道:「哦,你来了?今日应该很累吧?」

茵媛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慌,转移话题道:「刚才你和我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奇怪你为何把蚊帐取下了……不过,这种时节,要蚊帐在这
里,也没什么用,落了就落了。」

茵媛对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也没有再解释。她刚才强撑着软弱的身体整
理床铺,并且把被风长明用匕首割烂的蚊帐取下来,其理由就在于此。风长明当
然不会想到她在那种时候,还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缜密的心思。

「咦,这里怎么有淡淡的香?」隆志突然的语言,使得被单下的茵媛震颤了
一下,她急道:「也许是外面的花香飘了进来,你别忘了这里是花园,外面的花
也有许多开了。」

她极怕这种能够挑动情欲的香味儿也同样桃起隆志的欲火,因为此时的她不
适合与隆志欢爱,她下体的痕迹太过于明显了一一那邪恶的男人比她想象中的强
悍!殊不知,这种香只对女人有效,这就是它的奇特之处,男人闻了,不会因此
而升起欲望的。

「是呀,都快开了,在花香里欢爱,有着说不出的情趣!」隆志已经在开始
宽衣,茵媛急忙说道:「志,我……」

她欲语还休,隆志从她的神态中发觉她似乎是有话未说的,于是顺口道:「
什么?」

茵媛微吸一口气,扭脸不敢看隆志,然后才道:「我今日觉得心里有点闷,
想一个人静静待几天,可以吗?」

隆志听了,把衣扣重新扣上,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之事呢,你就喜
欢安静,要安静的时候,总把我赶走,这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所以我才要留
着女奴……」他突然闭口,因为每次提起女奴,茵媛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茵媛扭过脸来对他盈盈一笑,百媚娇生。她柔声道:「你为何总忘记我不准
你在我面前提你那些女奴?」

隆志尴尬地道:「请夫人原谅,下次不敢了!」他俯首下去吻了茵媛的额,
然后道声晚安,便转身离去,刚出到门前,忽遇一人跑了进来,隆志怒喝道:「
我不是说过不准任何人进去此地吗?你是否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慌道:「城……城主,不是……是有急事……铂琊的尸体被盗走了!」

「什么?」隆志吼叫,喝道:「快走!」

两人离去后,茵媛躺着床上,凝视着黑暗的上边,喃喃自语道:「志,对不
起!我也不想这样,那个孩子虽然很邪恶,可铂琊还是他的父亲,他有权利收回
他父亲的遗体的……」



巴洛二十年二十四日,也是黄昏。

西沙山脉。

风长明扛着铂琊的遗体回来,法通等人惊而相迎,并言党刑、营格米和蒂檬
率百多精英前往西境寻风长明,至今未回。风长明欲苒返西境,被众人阻止,入
夜之时,蒂檬三人也安全回归,问之,原来三人到西境寻找风长明,自如风长明
有可能到隆志的伊芝俯,他们到达之时,刚奸听到铂琊的遗体被盗,而盗者未追
获,自知呈风长明所盗,且已经安全离去,三人便率人悄然退出西境……

蒂檬一回来,立即把风长明拉到她自己的帐篷里,苛羽、党芳、白英三女的
心里同时升起一种同样的负面情感,而宁馨看着蒂檬和风长明进入帐篷,也对身
边的那席里道:「爹,我找蒂檬有点事。」她也不说什么事,跟着进了蒂檬的帐
篷,立即听到蒂檬的怒叱道:「风长明,你要单独行动,也要告诉我一声一一」

「告诉了你,我还能单独行动吗?」风长明苦笑道。

蒂檬还想骂,却见宁馨进来了,她转而对宁馨道:「你……来了!」

「嗯,我……不妨碍你你们吧?‘’风长明经了几天几夜未睡,感到很困倦,
于是不客气地道:」当然妨碍,我要睡觉了。「

宁馨脸露怒色,道:「你不是说要焚烧你父亲的遗体吗?」

蒂檬惊道:「你要在这里焚烧?」

风长明长叹道:「我爹他是西境之人,死当为西境之魂!既然他的魂留在西
境,应该也让他的身体在西境的土地上升空……出了西沙山脉,就不屈于西境的
土地了。我只能在这里把他燃烧,让他的灵魂得到安宁,然后把他的骨灰带走,
待我再回来之日寸,必怀着他的骨灰,征服西境,把他的骨灰埋在他守护的西境
城门之下。」

「还有拓朴……我找不到他的尸首……」他的虎眼泛着泪光,哪怕铂琊教给
了他残酷的信念,毕竟还有着他原始的真情;残忍只是某时候对着敌人所用的极
端手段,更多的时候,他体现着耸天古族狂傲的根性里的那一点抹之不去的真心
……

蒂檬清楚他的想法,明白无可责怪的。这个男人不惜一切,从西境夺回铂琊
的遗体,令她到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欢喜,她却不知道风长明这场往西境的过程,
如果她知道风长明为此曾强暴了西境之花茵媛,她又会是什么想法呢?这帐篷里
的两个女人几乎都算是被风长明强暴的,一个是在风长明失去理智之日寸,一个
却是因誓言却又不甘子誓之时被他强行占有,可对手茵媛,却是风长明理智的、
带看报复心里的变态行为。

蒂檬和宁馨不知道此事,世上除了风长明,也许只有当事人茵媛清楚地记得
了。

「我听法通说,如果铂琊阵亡的话,拓朴是不可能有尸体存子世的;拓朴在
战前,把他的死亡战箭的秘诀给了法通,让法通传子你……」

风长明道:「暂时不要提这事,我没心情。」

蒂檬一愣,她想不到风长明会突然打断她的话,正不知所措之时,风长明走
过来搂她入怀,柔声道:「现在不要说正事,我心里很烦,只有老师能够让我的
心平静一些。」

蒂檬的心一酸,让整个娇体靠在他宽阔无比的男性胸膛,偎依着他,幽然道
:「其实我很不喜欢你被扯入海之眼永不止息的战争里,你在雪城里懒懒好睡的
样子,我现在每想起,都觉得甜蜜,你那时是个无忧无虑的狂妄大男孩……我想,
你以后也别变,好么?」

「不变吗?」风长明俯首视着怀里的妙人儿,喃喃自语道,这句话他说得很
茫然;因为,他的心也是茫然的。

「嗯,不变,永远都不要变。」蒂檬轻声呢哺。

宁馨看着两人相拥的样子,似乎把她给遗忘了,她忽地很后悔进入这帐篷,
想转身出帐,可心里的悲意和失落感沉重得把她虚弱的身体压在地上,令她的脚
步抬不起来,她心里的酸楚也同样的浓,看着这个曾经入侵她的身体的男人拥抱
了她最要好的朋友,虽然她时刻提醒自己和风长明的那一次只呈誓言的产物,时
刻地在心里重复她并不喜欢风长明,然而却又不知不觉间总是跟着他的足迹寻来,
他又却一次又一次地把她遗忘、忽视、甚至冷落,这些复杂的感情挣扎,让她感
到窒息。

在风长明怀里的蒂檬看见宁馨莫名地流出了莹晶的泪,心下一惊,挣脱风长
明的怀抱,走到宁馨面前,轻声问道:「宁馨,你怎么了?」

宁馨从复杂而沉痛的思绪里惊醒,也问道:「檬,我怎么了?」

蒂檬举手拭了拭她的眼帘,疼惜道:「你流泪了……」

宁馨才发觉她果然是流泪了,当她习惯了丈夫的死亡,她就不懂得流泪;眼
泪本来已经远离她两年之久,几乎被她遗忘了的,自从遇到了风长明,她的眼泪
又恢复了记忆,她那双时常流转着水泽的美眸,开始了真正流泪的历程。

现在的她,每一次流泪,几乎都因为风长明的缘故。

「我,流泪了吗?」她傻傻地说道,却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有着发颤的哽咽,
她的眼光滑过蒂檬的肩,泄落在蒂檬背后的风长明身上,忽地又怯怯地收回眼光,
心中莫名的疼痛和委屈突然击碎她心里的防堤,无力地靠在蒂檬的柔肩上,尽情
抽泣。

蒂檬看她的神情,多少清楚她是为了风长明,伸出双手搂抱着她虚弱的香体,
安慰道:「别哭……」

宁馨哭得更厉害了,双肩剧烈地耸动,蒂檬回首看了看风长明,幽幽一叹,
抱拉着宁馨向后缓移,到达风长明面前,恼看了他一眼,怨声道:「你就这么看
着吗?」

她把宁馨轻推入风长明的怀抱,风长明一愣,宁馨也惊呆了,仰起泪脸凝视
着风长明,却见风长明呆呆的不为所动,她突然推开风长明,放声大哭,边哭边
冲出帐篷,蒂檬怨声「都是你惹的祸」,就追着跌跌撞撞欲倒的宁馨出去了……

风长明仰首直直地仰躺落毛毯之上;他累了,他要睡觉。



清晨,春的冷艳的阳的光芒洒照在西大陆的着名的西沙山脉。在西沙大道的
正面,四五万将士肃立在初晨的微暖的阳光里,风长明举着火把,神情凝重地站
在一堆被堆摆得很整齐的干柴之上,柴城之上托着铂琊的遗体……

风长明把火把放入柴堆里,渐渐地,燃起熊熊烈火!

原本打算昨晚焚烧的,风长明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想在太阳初升之时焚烧铂
琊的遗体,在最初的光明,让他最旺地燃烧,让他的灵魂接受最初的圣光的洗礼,
从而在另一个不知名的国度,他的灵魂和肉体或许会得到重生吧?

烈火,会把他的一切都燃烧!

待一切熄灭,风长明终于从心底呼出一口气一一这口气憋在他的心里好长的
时间,此刻得到了舒缓,他让法通处理诸事、准备返回,就让蒂檬陪他在西沙山
脉脚下走走,他说要散散心,在此过程中,他把白英也带上了。很多人都清楚他
与白英之间的纠缠,蒂檬也是明白的,也没说什么,但既然风长明把白英带在身
边,她也就把欲流泪的宁馨拉扯过来……

四人走在西沙山脉的杂草碎石间,风长明一直沉默,三女也不说话,就这样,
走了近半个时辰,风长明才打破沉默,对身旁的白英道:「姐,爹活着的时候,
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白英想了想,沉吟道:「爹不大和我说正事,好像也没留下什么话……有一
次,爹单独和我说话,说到他可能会死,让你好好照顾娘……和我……」

风长明伸手把他搂入怀里,白英用一种欲哭的语调道:「他还说了,让我…
…只做你的姐姐……」

「嗯,你是我姐的,这有什么疑问吗?」风长明扭首看着白英,露出一抹阳
光般的笑意,这笑意出现在他那俊伟的胸膛,使得他的风流本性瞬间泄流出来,
一种夹杂着泸澌的潇洒、风妖的风流的质素,在铂琊的遗体燃烧干净之后,再度
回到他的脸上。

白英垂首细语道:「我不想只当你的姐姐……」

风长明突然捧起她的脸,俯首吻住她的唇,蒂檬和宁馨都吃了一惊,顷刻后,
风长明放开白英,耸耸肩,道:「这是我给你的答案,很真实的,姐!」

白英化涕为笑,欢喜地应道:「嗯。」

蒂檬走了过来,道:「长明,我们该回去了,他们都在等!」

风长明两手搂住白英和蒂檬,道:「我只是要再一次地记住西境!」他和两
女走到宁馨面前,凝视着宁馨那离奇润泽的惊慌的美眸,忽然身体前俯,吻落她
的嘴唇,然后放开两女,偏开傻呆了的宁馨,迈开他的超长的双腿,踏步前行!

宁馨茫然回首,抬手轻抚着被风长明突吻过的嘴唇,含泪的一双眼和蒂檬、
白英的两双眼睛惊诧地望着他的背影……

巴洛二十年四月二十七日,铂琊败军穿过西沙山道,就在每个人都松了心中
那口气之日寸,远到西大陆眠栗城的多能快骑飞报:布族新崛起的烈古旗趁虚入
侵栗族,挑起战事!

第七集雪域秘族

第一章帝都遗情

巴洛二十年四月七日的强者总决赛,是巴洛金的大喜日子——他的亲生女儿
巴洛蕊不负众望,取得了强者比赛最后一届的冠军,而亚军顺利地落在凌雨名下
——凌雨后来想起风长明,心里虽然恨之入骨,但也多少有点感激……

此届赛事有四千多人参加,除了少数在比赛中死去者以及自动离去者,留下
来的人数共三千多,是九界强者比赛中人数最多的,此三千多所谓的「强者」都
由这届的「冠军」巴洛蕊公主统领,是六个强者军团里极特别的一个,被称之为
「公主军团」。本来,第四届至第八届留下来的「强者」所组成的「强者军团」
都归最初的三大「死亡强者」统领,然而至第九界,获胜者为巴洛金的三公主,
则三大「死亡强者」也无权过问。

在最初活下来的三大强者中,摩罗统领第四届和第五届共一千多人,阿加力
率领第六届和第第七届也有一千多人,奥菲掌管的第八届则有两千多人。摩罗身
为第一届的终极强者,其两个副将则是第四届的冠军诺辛和第五届的冠军庆丰,
第二届活下来的阿加力的两个副将为第六届的贵仲及第七届的星将,而奥菲的副
将当然就是第八届的女冠军布妮了。

摩罗、阿加力、奥菲三人,都是前三届死亡比赛中唯一的幸存者,因此,他
们在权力和地位上是相等的,至于此三人到底谁强一些,则无人清楚了,因为他
们三人之间也没进行过任何较量……

如今巴洛蕊名下的「公主军团」是人数最多的,三人管不了巴洛蕊,就连巴
洛金也管不了——老实说,巴洛金还得看他这个女儿的眼色行事哩。

巴洛蕊名下的两个副将分别是凌雨和参彪,风姬雅、巴洛影、巴洛渺三女没
有进入强者军团,漠伽和渗潜儿名义上是「公主军团」里的一员,但谁也不敢期
待她们能够为这个队伍做点什么切实的贡献;即使巴洛蕊本身,也是不闻不味的。
对这军团比较感兴趣的,就是凌雨和参彪了。因此,这「公主军团」的管事人则
是凌雨和参彪。

这届强者比赛是最令巴洛金喜欢的,在此过程中,他的四个儿女展现了超人
的实力,且这一届被看好的新生代强者,几乎全都是他巴洛金磨下的年青人,体
现了巴洛王朝绝对的霸军队伍的实力。

田鹏、隆基、巴洛耸因参加西境的战争而弃权,可这三人在之前的比赛里,
所展现的实力,是人所共知的,若这三人不曾弃权,则比赛结呆又另当别论;而
作为金那旗少主的风长明,在这赛季中,也被许多人紧记着,不但因为他超高大
的身体,更因为他超高的技艺,只是在战败乌东之后昏迷不醒,导致迷奇失踪,
观者们也为此感叹。

观者并不清楚风长明乃西陆金那旗少主,巴洛金等人虽了解这点,却也不清
楚所谓的白明原来就是是原西境城主铂哪的儿子,于是对于风长明消失,不大放
于心上;只有少数一两个女孩对风长明念念不忘,其中之一便参赞的小女儿参潜
儿。

自从风妖带走风长明,参潜儿便不得见到他了,不知为何,她以前好怕碰到
他的,对他也有着很深的恐惧,可这恐惧,究竟是什么时候从她心底消失的?她
无从说起,自然也不会把心思用来想这方面的事,她只知道,没有了白明,她的
心似乎缺少了很多——无论是什么东西也无法把这缺口填充。

她那十六七岁的纯真心儿,虽然有些迷糊,却很真实……

四月十一日清晨,她前往东师俯,缠着要漠伽与她前去找风妖,漠伽问她找
风妖有何事,她红着脸说了缘由,漠伽记起宁馨的交代,于是便与她同往,至风
宅里先找到风姬雅,参潜儿第一时间就问道:「姬雅姐姐,大笨象呢?」

除了带莫伽,风姬雅对其他的人没多大好感,听得参潜儿这没头带受脑的一
问,她那健美的身体暴然挺起,双峰挺立,吼道:「你大清早把我吵醒就是问这
个?我怎么知道……」

参潜儿吓了一跳,呆住了,双眼惊怯地瞪得老大,心想:姬雅姐姐今天怎么
这般凶?

漠伽道:「姬雅阿姨——」

「漠伽,你给我闭嘴!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阿姨,我没那么老!」风姬雅
更是愤怒了。

漠伽微微地一闭她那双顶圆顶大的黑珠,细声道:「可你就是阿姨……从小
叫惯了的,我改不了啦!」说罢,微抬首,一双黑珠闪亮明澈,笑道:「姬雅阿
姨,你别大清早生气,会很快老的……」

「你……你……」风姬雅指着漠伽无言习注迷,两手仿佛要寻找什么,可是
她的那锤子被碎了,新的锤子还没造好,只好干跺了几下脚,气道:「找我有什
么事,快说,否则别怪我逐客了!」

漠伽道:「就是那个白明……」

「别在我面前提他,如果要找他,去找我爹!」风姬雅粗鲁地打断漠伽的话。

参潜儿扯了扯漠伽的衣袖,小声道:「伽伽,我们去找风叔叔,姬雅她不喜
欢大笨象。

风姬雅凤眼一瞪,轻喝道:「你不是也很讨厌他吗?」

参潜儿圆脸一红,道:「可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哦?」风姬雅冷笑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就这么关心他?要关心,也
轮不到你。

「我……我和他……」参潜儿感到委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明眸凝泛、晶
泪欲滴之时,漠伽拉起她的手儿,道:「潜儿,我们去找风爷爷。姬雅阿姨,再
见!

风姬雅看着她们的背影,鼻子哼了哼,也跟着她们过去,前面的两女感到奇
怪,漠伽回头问道:「姬雅——」

「停!」风姬雅不让她说出那两个令她觉得难堪的字眼,漠伽接着道:「你
也跟我一起来吗?」

风姬雅道:「我为什么不能找我爹?」

参潜儿道:「可你是为了大笨象才跟来的吧?」

风姬雅一愣,继而走到参潜儿面前,俯首就冲着她吼道:「我比你更有理由
……别忘了我的初夜是他夺去的,什么跟什么,以为自己是他什么人似的,恶心。」
她吼完,继续前行,变成了漠伽和参潜儿看着她的背影,参渗儿喃喃自语道:「
姬雅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说初夜?其实……潜儿也有初夜给大笨象的……没什
么了不起的!

「单脑细胞动物!」漠伽在心里说一句,她几乎被参潜儿这翻话轰倒在地了。



三女找上风妖问风长明的去处,风妖被参潜儿缠得烦了,吼出一句:「他在
西陆!」

「什么?」三女惊呼,白明怎么回西大陆了?

参潜儿问道:「风叔叔,大笨象前几天还在帝都的,是你把他带走的……可
你现在说他在西陆,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到了西陆呢?」

风妖头都痛了,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说,他去了西陆……现在还没到西
陆,但你若要找他,就到西陆去。」

漠伽道:「风爷爷,西陆哪个地方?」

风妖想了想,道:「也许是西境……但我想他们最终会败退,应该会退回栗
族或苛铬族。」

风姬雅从旁环住风妖的脖子,细声问道:「爹,他怎么会去西境的?」

风妖道:「你别在老爹耳边呼热气……他是金邪旗的少主,金邪旗进攻伊芝
城,他自然要回去帮忙的。你把身子都给他了,难道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知道的。」风姬雅的脸有些红了,这把身体给风长明,开头虽是自愿的,
可后来在那事中也不见得心甘情愿,他总觉得是他强暴了她,当然,她引狼入室
也是一个事实。

漠伽惊呼:「他要攻西境?巴洛耸他们不是去救援伊芝的吗?难道他真的要
与大帝为敌?」

风妖平静地道:「是的,也可以这么说,他们要夺西境,最终将与巴洛大帝
为敌,你们两个就死了那条心吧,他和你们之间是敌对的。此去西境的援军主将
就是参飘……」

「我姐?」参潜儿大惊失色,漠伽却道:「风爷爷,你好像弄错了,我和他
没什么关系,和他为敌又如何?」

风妖笑道:「伽伽,你想知道长明在哪里吗?」

「啊?」漠伽平静的脸部表情转变惊呆的凝结,在这凝结中,忽地飘起一朵
红云,语言能力突然降到极低,吱唔道:「风……风爷爷,你说……你说长明叔
叔、你知道他在……在哪里?」

参潜儿听到风长明的名字又是一愣,看看风妖,又看看漠伽,心中想起在泽
古草原的那一幕,她感到害怕,娇小的身子在发抖,颤着声音道:「长明哥哥…
…大笨象绝不是长明哥哥的,不是的。

风妖惊奇地看着参潜儿,他怀疑参潜儿或许也清楚白明其实就是他的儿子风
长明,于是问道:「潜儿,你知道长明在哪里?」

「不知道。」参潜儿想也没想,就选择了说谎;她本不善于说谎,可不知为
何,在这事上,她第一时间就说了谎,或许是她的潜意识里,不想承认白明就是
风长明,因为在她的深心里,风长明是漠伽的。

风姬雅从惊讶中醒转过来,追问道:「爹,你知道弟在哪里吗?快告诉我!」

「其实你们不应该问我,而是去问你们的蒂檬老师,她应该是清楚长明的去
向的。」

「蒂檬老师?」三女异口同声道。

风妖凝视着漠伽,别有深意地道:「伽伽,这世上,只有白明清楚长明的去
向,你若要找长明,只有西陆一途。」

漠伽痴痴地道:「风叔叔,大笨象真的要和大帝为敌吗?我姐她会不会杀了
大笨象?」

「你过来!」风妖让参潜儿走到他面前,他抚漠着她的秀发,叹道:「潜儿,
你还是把他忘了吧。

参潜儿眼泪就直在眼里打转,好一会,转身离开,嘴里喃喃道:「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像长明哥哥?为什么要我忘……」

漠伽听了她的话,刹那间愣了,忽然转身追了过去,问道:「潜儿,你刚才
说什么?谁长得像长明叔叔了?」

只听参潜儿紧张地道:「伽伽,我……我不知道……」两女就这么远去了,
留下风妖父女,风姬雅才有机会道:「爹,你是不是清楚弟弟的情祝的?」

风妖长叹道:「姬雅,这事以后你自然清楚,不论你要找白明还是你弟弟,
在帝都,你都不可能找得到他们,我确定你弟在西大陆,而白明也在西大陆,你
到底要找谁?」

「我当然找我弟了。」风姬雅断然道,风妖会意地一笑,道:「你看着办吧,
我回去和你娘谈些事。

风妖撇下女儿,独个回到寝室,其时雅芬仍然躺睡在床。近来风妖起得比较
早,他需要做的事太多;他很久没有这般忙碌了,都是因了风长明,他的生活不
能够再平静下去。他暗中把东风侍调回芜族,让他暗中调集旧部、准备举整个芜
族支持风长明,同时让东风侍派一千多芜族精英前往帝都,以备到时事情败露,
能够突围离开帝都、并且在平时可以保护整个风俯。

他原想派嘉拉侍回芜族,可想到不能放弃整个玩人馆,这玩人馆设在帝都,
是最好的搜集情报场所,各方有权有势的人都往玩人馆选买女奴,自然也有许多
不可多得的小道消息从玩人馆传出,而嘉拉是最善于情报工作的。

东风侍的离开,他的妻子米拉侍便负责他在帝都的全部工作,被希平破处的
六十个处女,除了凌雨之外,其他的五十九个被留了下来,其中那被强掳回来的
玛非沙奈和罗芹极不想留下来,米拉便欲把她们杀之,风妖和她们谈了一阵,确
定此三女都是各地权倾一方的大人物的女儿,她们前来帝都是为了看强者比赛,
若呆她们失踪太久,会引来这些大头人物进入帝都搜寻,对他没有多少好处。他
于是答应让她们离开,但她们必须守口如瓶,三女含泪应允了。

米拉和嘉拉都觉得如此做不妥,可风妖的决定,她们也无话可说,便蒙起三
女的眼睛,在第二天就送她们离开了。当时,风妖对米拉和嘉拉说起三女的来历
:「沙奈是沙丘的独生女,而玛菲是百春合的女儿,罗芹真名为多罗琴,你们当
知道她是谁的女儿了吧?」

两女听了之后,才知道这三个女孩的份量,大呼后悔,可事己至此,无法补
救了。若这三个女孩的家人寻到帝都,这帝都看来有得忙的,风妖放走她们也是
没办法之中的办法,只希望她们回去之后不要太快采取报复行动。说也奇怪,这
三个女孩都出自名门,武技却是出奇地差劲,因此擒她们之时没遇到多大的反抗
——也因此,初时才认为她们是一般的女孩。后来查问此事,知道三女各自都有
人暗中保护,但都被东风侍迷昏了,那些保镖醒来之时,不见了他们的小姐,也
以为是小姐故意迷昏他们的——女孩们都不喜欢出来玩还被人监视着——,果然,
两天之后,他们的小姐又回来了……

四女离开后,风妖便把余下的五十六个女人交给米拉侍,由她暗中培养她们,
风妖觉得这些女人以后可以用得着——经过多年的战争,海之眼的军队里有许多
女兵,这些女孩都是资质较好的,风妖肯定她们以后会成为优秀的女战士!

可是,风长明的事情一旦败露,他风妖就在帝都站不住脚了;在那之前,他
必须作一些准备。他最担心的是女儿和妻子;他清楚巴洛金并非善辈,巴洛金不
是沪澌……

「你回来了?这几天你怎么老往外跑?」雅芬听到脚步声,转身面向外,问
道。

风妖走到床前坐下,看着她那典雅的脸庞、蕴藏着丝丝抹不去的忧郁的眼神,
叹道:「我出去做一些必须提早做的事情。」

雅芬似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幽幽一叹,轻启干涩的双唇,道:「你很久没
有做什么事了,这是为何?」

风妖道:「为了我们的儿子!」

「长明?」雅芬惊呼,同时坐了起来,南方己经转春暖,雅芬所穿着的乃白
色罩衣,不曾因为鲁莽的起来而泄露半点春光,她继续追问道:「你是否己经知
道长明在哪了?」

风妖神秘地一笑,道:「你不见我这几天很开心吗?哈哈,我的儿子,终于
有眉目了。

雅芬紧张地道:「在哪里?」

「西大陆。」

「西大陆?」雅芬疑惑地道。

风妖趁机道:「嗯,确定是在西大陆,你是否能够与姬雅同往西大陆找寻长
明?」

雅芬举手撩了撩垂落在额前的散发,无意间流露出点点风情,她道:「你要
我和姬雅去西陆?你不一起同去吗?」

风妖道:「我还需要留在帝都处理一些尾事,等我办妥了,我再去和你们会
合。」

雅芬幽然道:「我在帝都陪你吧,让姬雅去找就可以了。」

「不可以的。」风妖温柔地劝说,他抬手抚漠着雅芬的脸蛋,叹道:「这些
年你挺难熬的,我失去了男人的资格,没能好好地爱你!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
害……你一直都对我很好,迷心、迷情、风荫、风屏四个,暗中出去找男人,这
事我是清楚的,可也从来没说过她们什么,我知道她们也活得挺苦的。其实有时
候,我宁愿你暗中也跟她们去找寻真正的男人的慰藉,但你都不会的。我之所以
让你和姬雅她们悄悄离开帝都,就因为可能帝都不容得我了。

雅芬伸手掩住他的嘴,慎道:「你为何也让我去找男人呢?我和她们是不同
的,我是你的妻子,她们只是你的妾和奴,即使你死了,我也不会去找别的男人
的,何祝你还在我的身边陪着我的时候?我多爱你,你不懂吗?」

风妖感动得要流泪——他是真的从心底感激并爱这个女人的。

「你不要像我们女人一样轻易地就哭,你要记住,你是我的男人,什么时候
都是!」雅芬坚定地道,风妖猛地点点头,「嗯,我知道,芬」

雅芬微微一笑,笑容划过她那忧伤的眼眸,如同在静谧的湖洒落一丝明媚的
阳光,她道:「真的要我和女儿同往西大陆吗?」

风妖肯定地道:「是的,这样我觉得比较好,其实我也很想留你们在身边,
只是这事,可能到时我无法顾及你们,提前让你们离开,我才能放手大干一场!」

雅芬惊道:「你要干什么?」

风妖把脸凑到雅芬耳边,细语道:「当初巴洛金反泸澌,我现在所做正是反
巴洛金之事。」

雅芬惊呆了,半晌才道:「为何?」

「为了我们的儿子!」风妖感叹道,「为了他,我把我的一切都搭进去了,
这,也许就是缘。雅芬,你听我话,先往西大陆,你让姬雅去找白明也好,去投
靠蒂檬也好,就是不要留在这里,我很担心你们!要不,你们回芜族……」

「我还是去西大陆吧,如果白明在西大陆的话——姬雅她忘不了这个粗野的
男人。

风妖笑道:「她怎么可能忘得了?雅芬,你找到长明,准备怎么样?」

「啊?」雅芬一时不明白风妖话里的意思。

风妖装出一付神秘兮兮的样子,道:「长明现在己经长大了哦……」

雅芬有些恼意了,慎怨道:「妖,你到底要说什么?神经兮兮的,你就不能
直接说吗?」

风妖一付可怜样,叹道:「我以前不是说过,长明长大了就代替我吗?」

雅芬的脸嚓地红了,叱道:「胡扯,长明是我们的儿子。」

「在我们芜族,父亲的东西都是儿子的,何况长明也不是你亲生的?」

雅芬又沉默了一会,始道:「我说过,我这辈子不会找其他的男人的。」

风妖道:「在我看来,他不算其他的男人,他是我儿子,完全有责任帮忙他
的父亲,否则我养他干什么?」

雅芬又眼一瞪,道:「你……反正我就是不认同。」

「好吧!」风妖认输了,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现在是否决定去西
大陆了?」

雅芬担心道:「你在帝都没问题吗?」

风妖傲然道:「帝都还困不住我,我要逃的话,路多得很。」

雅芬略放下心中的不安,反问道:「什么时候?」

「这两三天我会替你们安排的。」

四月十五日,风姬雅道别漠伽,和她的母亲一起,率领风筝姐妹、迷心、迷
情、风荫、风屏、风娴以及几十个风俯的忠仆前往拉沙,至此,风妖便无什么后
顾之忧,暗中差使东风侍先派一部分人手保护她们,另一方面赶紧着手帝都之事
……

漠伽得知风姬雅是为了找寻风长明而去西大陆的,也极想跟去,漠九不准许,
且还说了一句「伽伽忘了长明吧」,她一句话不说,流着泪就跑出东师俯,来到
参将俯里找参潜儿,其时参潜儿心中也有许多困扰,白明回了西陆,是她不能预
料的,更不能预料的是,白明的离开,竟然让她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另一个问题,
白明到底是不是风长明?她无从考证,也不想去考证,她宁愿在泽古草原之时不
曾看见白明的真貌……

风长明是漠伽的或者是大公主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认定这个事实了。

也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在心里暗暗地喜欢着风长明;她当时并不了解这种感
觉——哪怕是现在,她还是不能了解多少} 她只知道她的格米哥哥突然带来一个
令她特别讨厌的粗野狂人,总是有事无事地靠近她、逗弄她,她开始的时候真的
好怕他的,可是渐渐的,她己经不害怕了,很容易的就能在他的怀抱里睡着,还
会时时地为他吃醋儿……

她想起泽古草原,想起最初的吻,从而想起他的脸谱变化;从白明至风长明,
似乎是瞬间的感觉,而从她的大笨象到漠伽的「爱睡叔叔」到底是多长的距离呢?

她想,大笨象或者真的是风长明……

就在她困惑之时,漠伽来临了,她看见漠伽在哭,急忙把漠伽带到她的闺房
里,问道:「伽伽,是谁欺负你了,潜儿帮你出气!」她自以为她比漠伽要强的,
因为在雪城之时,漠伽总是逃……

两女坐在床沿,漠伽伏在她的肩膀哭泣,参潜儿则搂抱着她安慰,漠伽道:
「我要到西大陆找长明叔叔,可爷爷不准我去。

参潜儿一时愕然,结结巴巴地道:「伽伽……你要找……白……嗯……长明
哥哥吗?」

「嗯,姬雅阿姨己经准备出发了,我也想跟她一齐去的。爷爷似乎很生气,
说绝不能让我和长明叔叔在一起,因为长明己经不是以前的长明了……爷爷他好
像也知道长明叔叔在哪里的,他以前是不阻止我和长明叔叔玩的,现在却像是变
了个人。」漠伽哭诉道。

参潜儿惊道:「漠伯伯也知道长明哥哥在西大陆?」

漠伽硬咽道:「好像是知道的。」

「怎么每个人都知道啦?难道……」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漠伽却听清楚了,
仰首问道:「伽伽,你是不是也知道了的?」

漠伽尴尬地道:「不……我也是风叔叔说了,我才知道的。我和长明哥哥不
是很熟,他老是睡觉,不和我玩的。」

漠伽突然道:「伽伽,我怎么总觉得你这几天怪怪的,说话也怪怪的,还有
那天说什么白明像长明叔叔,你还没向我解释——」

「我……我有说吗?」参潜儿终是没有勇气把白明变成风长明之事说出来,
她那小合灵在颤抖、在害怕。

漠伽也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道:「潜儿,你不是喜欢营格米吗?怎么我觉得
不是那样的,你和白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了什么?

参潜儿圆脸儿大红,吱唔道:「伽伽,我……我谁也不喜欢,他欺负我,我
还没有欺负他,他就走了,我心里不服哩。

漠伽惊道:「那白明长得像个野人,你能够欺负他?」

参潜忽地甜甜一笑,在漠伽耳边细声道:「伽伽,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他
看起来很凶,对潜儿却很好的,而且还会让潜儿欺负……就像以前伽伽欺负他…
…嗯我指的是伽伽欺负长明哥哥啦。

提起风长明,漠伽的刁蛮性子立即回复一些,她慎道:「我哪有欺负他?都
是他欺负我的……」

参潜儿嘟着嘴儿道:「我觉得是你欺负他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伽伽,我
想、我想……」

「你到底要说什么?」漠伽擦拭了眼泪,问道。

参潜儿红着脸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嗯……嗯,长明哥哥他……他有吻过你吗?」

「啊!潜儿,你怎么问这种问题?羞死人了,不说给你听啦!」漠伽的泪脸
也像参潜儿的圆脸一般红了,她推开参潜儿,从参潜儿的怀里出来,背着身不理
参潜儿了。参潜儿扳着她的香肩,缠道:「伽伽,你告诉我嘛,长明哥哥到底有
没有吻过你?没吻过?吻过?你说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漠伽右手轻抓着左拳,放在有胸前,脸垂得很低,小声道:「我不说。」

参潜儿从背后搂着她劲摇,不依不挠地道:「说嘛,说嘛,不说潜儿不理你
了。」

「好……好吧!」漠伽终于认输了,双手掩着脸,细声道:「你千万不要跟
别人说!其实,长明叔叔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吻我的,后来长大后也有吻我…
…还有,我经常和长明叔叔睡觉觉的,他都要我脱了衣服跟他睡,我们小时候是
光着身子抱在一起睡的……啊,我怎么能说这些事?潜儿,你要答应我——啊?」

她转首看参潜儿之时,却见参潜儿神情呆愕,根本没有听她在说,虽然她觉
得说这种事很羞人,可看到参潜儿走神的样子,她就更生气,她好不容易鼓起勇
气才说出来的,潜儿竟然不认真听?她娇叱道:「潜儿,你是不是在气我?你要
我说,我己经说了,可你竟然什么也不听?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参潜儿被漠伽从思绪中惊醒,她刚才听到漠伽与风长明的往事,在心里不停
地怨骂风长明,又想到风长明和巴洛影、风姬雅、党芳三女的缠纠,更是骂得凶
了,可这骂,究竟是心里的,她的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粗话——她自己觉得的。

「他也吻我、抱我的……」参潜喃喃自语道。

漠伽听得糊里糊涂,不满地道:「潜儿,你是指长明叔叔?」

参潜儿惊急地道:「不、不是的。

「那就是白明了?」

参潜儿知道无法否认,只得低声道:「嗯。」

「你就甘心被他抱?」

参潜儿回忆道:「开始是他强迫我的,后来……我很喜欢他抱我,他的胸膛
好宽、好温暖,潜儿在他的怀里觉得很安全,什么都不怕,心里很平静、也很甜
蜜,所以我才会那样轻易地睡着吧?因为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伤害潜我的,我爹
也说过,像他那样的人,或许会伤害任何人,却绝不会伤害我,因为在某种时候,
我爹看到了从他那狂傲的、残酷的眼神里的那丝抹不去的真诚。这是我爹和我说
的,因此他才放心地让大笨象接近我,否则大笨象对我做出那些事,我爹早就杀
了他了!」

漠伽叹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参爷爷一直都纵容他了。」此时她的眼泪
己经停止,白里透着红的脸儿,挂着淡然的泪痕,圆美的大眼的调皮之意渐浓—
—这显然是在谈起风长明之时才特有的。最富怨慎的小嘴微微拉伸出丝丝的捉弄
似的微笑,仰首后看,一双美眸盯着靠依在她肩膀上的明美的参潜儿,逗笑道:
「你就这样,被他迷了心?我原以为你喜欢像营格米那样有风度的帅哥的,不料
你开始喜欢粗野的男人了,嘻嘻!」

参潜儿嘟起嘴,舔了舔漠伽的耳珠,漠伽娇颤道:「好痒啊!潜儿,你不要
这么弄我……」

「谁叫你敢取笑潜儿?你的长明叔叔不也是一个很粗野的男人吗?」

漠伽反驳道:「可长明叔叔是个很漂亮的男孩,比营格米还要英俊哩。

参潜儿叹道:「现在更英俊了,唉。伽伽,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潜儿骗了你,
你会不会恨潜儿呢?」

漠伽怀疑道:「你也会骗人?」

参潜儿道:「嗯,有时候我想我是会的。」

漠伽叹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如果骗我,我是会很痛苦的。」

参潜儿心里感到愧疚,不敢和漠伽对视,急中生智道:「伽伽,不如我们自
己一起跟姬雅姐姐去西陆吧?」

「你也要去吗?」

「唔,我想大笨象……」

漠伽毅然道:「好的,我们这就去追姬雅,或许还能追得到她们。」

翌日中午,漠九进入参将俯找孙女,参赞带他前往参潜儿的房间,却只看到
两女的留言,说要到西大陆去,漠九脸色大变,参赞问何事,漠九说漠伽是去找
风长明的,可参潜儿又跟着胡闹。

参赞记起白明仍金那旗的少主,她的小女儿去西大陆,可能就是找白明。两
老相互瞪眼,漠九长叹一声,道:「也许我这身老骨头要为这个固执的孙女折腾
了,参将军,你好自为之,你那小女儿和我这孙女,可能都要把我拖入无路可退
的战局。唉,爱谁不可以呢?偏偏要爱上他?白明、风长明、风妖、泸澌……」

参赞看着他喃喃自语地离去,虽不明白漠九话里的意思,但漠九的忠告却让
他感到震惊,他隐约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了。


巴洛耸回到帝都之时,己经是五月中旬了,他曾经想要追求参潜儿、拥有漠
伽、把风姬雅变成女奴之远大理想,因了三女不在帝都,被迫告一段落。然而他
从一个无知小儿被参飘培养成为花场老手,对于帝都的美女以及身边的美丽女奴
是不会放过的,其中不免与田金、参兰有点小摩擦,至于她和两女发展到什么阶
段,则就是他和她们之间的事情了。

初夏己然来临,南方的气息渐转温热。泽古草原上,呈一派青绿,巴洛蕊习
喷地来到草原,只是己经不是孤单一人,她的身边,多了凌雨。

两女都不说话。凌雨许多时候想不明白巴洛蕊,这小公主无疑是她所见过的
最美的女人,却也是她见过的最冷的女人,冷得几乎像一个隐形的冰雕,就连走
在她的身旁,也能感到从她心底发出来的冷气息。巴洛蕊很少说话,她跟随巴洛
蕊如此久,却不曾见过她笑过一次;巴洛蕊喜欢独来独往,本意是不让她跟随的,
可巴洛大帝似乎怕她有什么闪失,抑或是居于其他的原因,把她安派在巴洛蕊身
边,时刻陪伴着巴洛蕊。

最初,巴洛蕊对她很厌恶,然而巴洛蕊还是没有说什么——巴洛蕊从来不会
把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凌雨也就默然的跟随;她在等待一个机会,这段时日,
她发觉巴洛大帝对这公主的很特别,或说巴洛金最爱的儿女就是巴洛蕊。

她哪里知道,在巴洛金的认知里,只有巴洛蕊是她亲生的,诸如巴洛渺、巴
洛影和巴洛三人,他也把他们当作他的儿女,然而与巴洛蕊论起来,这三人的份
量就轻了许多;三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亲生父亲,就连他们的母亲,也不知道他们
的亲生父亲的,当初巴洛金让几个男人去陪她们的母亲睡觉之时,是在一个暗屋
里进行的,伊芝三女不曾见过那些男人的脸孔,至确定怀孕之后,巴洛金就把那
些男人杀了……

「认识白明吗?」

凌雨听到「白明」三字,心头剧震,娇躯也颤抖,但更令她震惊的是,巴洛
蕊竟然主动跟她说话,这是巴洛蕊第一次主动跟她讲话,她跟随巴洛蕊这么久,
在她的记忆中,这也是巴洛蕊第一次主动跟人说话,只是这句话里,带着「白明」
两字,更令她一时无以回答。

白明是在强者比赛里从她手中救回漠伽的那个男人,巴洛蕊明知她认识的,
可为何还要如此问她?

她压抑着心里的激动,装作平静地道:「认识,在大赛时。」

巴洛蕊沉默,两女继续骑马行走,凌雨感到莫名其妙,只是提起风长明,她
心里也不能平静,不能冷静地思考巴洛蕊为何要这么问她,难道巴洛蕊知道她与
风长明的关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此时,巴洛蕊又说道:「知道我为何喜欢泽古草原吗?」

凌雨心想:奇怪了,我怎么知道?

她还出言回答,巴洛蕊就说了出来,「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
和我以前认识的某个人很像,似乎我很早以前就和他认识,我对他有种难言的熟
悉和亲切,我不喜欢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喜欢。我可以从心里把任何隔离,却无
法把他给我的这种感觉隔离……」

「公主,我不明白,你说的那个男人是白明吧?」凌雨适时问道,若再让巴
洛蕊自言自语下去,她只会更糊涂。

巴洛蕊转首凝视凌雨,双眼冷芒闪射,凌雨感到全身一冷,整个人似置身冰
窖。

意外的是,巴洛蕊道:「是白明,他很像我所认识的某个人。

凌雨惊道:「那个人是谁?」

「风长明。

凌雨几乎惊得跌下马,她清楚白明就是风妖的儿子风长明,当然知道巴洛蕊
的猜测是正确的。她道:「风长明是谁?」

巴洛蕊转脸过来,看着远方的明绿,从阳光中可以察觉到一些明媚的笑意,
只是凌雨不了解这点,因为这笑,跟阳光融合了。

「风长明,我姐姐的原来的未婚夫,但我感觉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了,早在我
还没出生之时,我就认识风长明……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而那个白明,所给
我的感觉就如同风长明站在我面前,他,也许就是失踪了的风长明。」

凌雨不敢出声,她到此刻,才知道这个冰冷的美人儿的感觉是无比敏锐的,
连风长明那种高明的变容术都瞒不过她,可她不明白风长明为何要易容?许许多
多有关于风长明的,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风长明是风妖的儿子,是个可恨的
夺去了她的初次的丑恶的男人……

只是,某些时候,她希望能够多了解一些有关于风长明的。

「风长明从雪城失踪之日,也许和蒂檬老师发生了一些不可告人的……蒂檬
老师承认白明是他的男人,这极不合常理。凌雨,你不用跟在我身边了,你帮我
去办一些事情。」巴洛蕊冷言道。

凌雨急忙应道:「公主请说。」

巴洛蕊道:「你以前不是说过让我发兵征讨锐族的血灵救出你的大哥龙径么?
在那之前,你也必须替我做些事的。」

凌雨激动地道:「只要公主肯借兵我征讨血灵,让凌雨做什么都可以!」

巴洛蕊跃下马,前行了十多步,凌雨也下马跟在她的后面,只见她蹲了下来,
以她玉雪般的纤指拔弄着草儿,凌雨在她背后站了好一会,才听到她的话:「你
到西大陆去,帮我求证一下。」

凌雨惊道:「公主是想让我查证白明是否就是风长明?」

巴洛蕊却不说话了,只是抚捏着绿草尖,自语道:「几天不见,草儿又长高
了许多……」

凌雨知道巴洛蕊不会再继续与她相谈,便坚定地道:「三公主,明日凌雨就
起程,定会把答案带回来的。」

第二章战斗之前陪我睡觉吧

也就在凌雨赶往西大陆之际,西大陆的战火也即将燎燃……

巴洛二十年四月底,铂琊残军退回拉沙族长领地,把「金琊旗」更名为「冰
旗」,风长明也正式成为「冰旗」的最高统帅、成为西大陆的新生代霸主,那席
里、蒂金宣誓追随于他,直到西境城夺回的那一天。

那席里不曾停留,与骞卢、法通两人率三万兵将直接进入栗族领土,支援眠
栗城;而风长明等人则暂留拉沙,准备再招兵买马,但前一次的惨败,损失太过
惨重,若要在短时间内获得充足的兵力物力,比预想中要难许多倍。

进行了四五天,只招募到三万多兵士,远远不及布族的「烈古旗」的实力,
据说,烈古旗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击败布族的三个霸主、征服整个布族,如今
举整个布族势力共十三万大军之多。蒂金感到苦恼,但时间紧迫,若不急时支援
眠栗,估计那席里他们无法支撑多久,烈古旗似乎还没有全力攻打栗族的意愿,
可能是因为他们统一布族的时间太短促,内部还有着许多不安因素牵扯他们……

五月四日,蒂金聚将议事,发觉身为旗主的风长明未来,一问女儿,蒂檬说
不知,估计可能在睡觉;风长明在这段日子,没有和任何女人同睡,或者是铂琊
的死,令他没有任何心情吧。

蒂金皱眉道:「他己经睡了多少天了?」

蒂檬尴尬地道:「如果不叫醒他,他起码还要再睡两个月的。」

蒂金叹道:「他身为旗主,就不能打理一些事情吗?唉,铂叔怎么有这样的
儿子的!」

其他众将明知风长明的睡——是由不得他自己的,也不好责怪。蒂檬道:「
我去叫醒他吧。」

蒂檬离开议会厅,进入风长明的寝室,只见风长明沉睡在床上,她在门前停
留一阵,转身走出门,正欲把门掩上,却又幽然长叹,再度踏入门槛,走到风长
明的床前,掀开帐,弯腰下去把平躺着的风长明推向里侧,然后提起脚,使劲地
往他的臀部瑞去……

「啊,党芳——」风长明回首,看见是蒂檬,便改口道:「老师?」

蒂檬站在床前,披肩的黑发垂落,映着她明洁的脸,而就在风长明喊她老师
之时,她的无限娇美的脸儿微微地红润,她若慎地道:「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我是
你的女人,你还喊我老师吗?」

风长明坐了起来,抛开被子,露出他赤裸的、肌肉绞结的毛黑黑的强壮上身,
张开双臂,对蒂檬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笑容里有着他的久违的纯真——那是
他来自耸天古族的狂傲之中的真挚!他道:「能给我一个初醒的拥抱吗,我的女
人?」

蒂檬的脸更红了,回头看了看大开的门,又回头面对着风长明,只是脸儿己
经低垂,细声羞涩地道:「门,还没关哩。」

风长明上身侧前倾,一双长手环住蒂檬的背,把她搂坐下来,蒂檬无意间回
首再次瞄视了那开着的门,然后靠依在他的胸膛,怨道:「如果被别人看见了,
会羞死人的!」

「你害羞的时候会脸红,而我很喜欢你害羞的样子,也就是说,我特喜欢做
一些能够令你觉得羞不可见人的事,老师,你这个学生够坏吗?」风长明咬着她
的香发,很享受地道。

蒂檬一愣,轻声道:「嗯,很坏,从小到大,都很坏!」她自始至终,都记
着风长明在第一次与她相见,就把小摸伽压在床上,接着又声称她蒂檬是他风长
明的女人,那时他才多少岁呢?是的,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是坏到了极点……

她想到摸伽,心中升起丝丝的愧疚,风长明也许从小就是巴洛渺的未婚夫,
但在雪城,他更像是摸伽的男人,摸伽也始终都没有忘记风长明,而她蒂檬如今
却在他的怀里,让摸伽活在思念和忧伤之中;许多时候,她都想把风长明的事告
知摸伽,只是风长明的记忆未恢复,摸伽与他之间的感情,她觉得还是让风长明
自己去找寻回来。

「我说过,要让老师成为我的女人,老师果然成为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
风长明得意地道。

蒂檬撒娇道:「你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而且……是唯一的男人。」语言中
似乎有着淡淡的怨念,风长明听了,道:「老师是怪我有着太多女人吗?」

蒂檬柔声道:「我没有……」

「其实这也不能怪老师……除了老师,我的确和许多女人有过欢爱,很多都
是不知道名字的,只是此刻在我身边的,只有老师而己,我姐,她毕竟还是我姐
的,当然也是我的女人。老师却是我单纯的女人……老师希望我以后不要再招惹
别的女人?」风长明把埋在他毛胸里的俏脸儿捧了起来,低眼凝视蒂檬。

蒂檬也仰首凝视她,叹道:「每个女人都希望她所爱的男人只爱她自己……
可是,谁都知道,要一个男人做到专一对待一个女人,某段时间里也许可能,但
一辈子,那诚然是不可能的。你的生命中有着太多的女人,当你记忆恢复之时,
你会记得,你对不起的女人不只是我。在海之眼,无论有本事还是无能的男人,
都能够拥有许多女人,我根本不祈求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再说,你……那强的,
我无法一个人应付你。但感情上,我希望你真的爱我、在意我,因为我、为你付
出了所有的,感情和生命!」

风长明凝视她那晶泪欲滴的黑瞳,叹道:「我对参潜儿有着莫名的喜欢、对
姬雅姐姐有着无限的愧疚,但对老师,真的有爱……我能够在与老师的欢爱中找
到以前的一些回忆,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长久记忆,老师永远都是我的最初,这
是一个不变的事实,像我对老师的爱!

蒂檬幽然一叹,道:「你的生命中,是不止这三个女人的!」

「或许很多,但老师是唯一的,因此,我才不想改变对老师的称呼,我觉得,
喊老师之时,老师会变得特别的性感、特别地令我冲动,我喜欢老师成为我的女
人的那种感觉。

蒂檬在他的胸膛轻擂了一拳,失笑道:「那是你的狂妄心态作祟,老师也成
为你的俘虏,你高兴了吧?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样对侍老师的,像头野兽……」

风长明苦着脸道:「这事老师己经责怪我很多次了,虽然我不记得很清楚,
可你也不需要每次都在我耳边提起吧?老师,提个建议,找机会,我们再到雪里
温存一泛翻吧,嗯?」

蒂檬羞道:「不,雪里又冷,又无遮掩的。」

风长明反驳道:「怎么会冷?有我温暖的胸膛,所有的冷都可以为你挡住,
你只要尽情地在我的怀里展露你的魅力迷惑你的学生就可以了,啊哈哈……」

他狂妄的姿态再度呈现,这是在铂琊死后第一次无顾虑地绽放,蒂檬心里感
到欣喜,因为他了解,这样的风长明,才是真正的风长明,这种不死的狂妄和天
真,就是她在雪城里那小小的风长明的影子……但是,铂琊留给风长明太多的东
西,这些东西或者也是一生不变的。在海之眼生存,或许铂琊所教给他的东西,
是正确的。

耸天的狂妄和天真、泸澌的霸气和温柔、风妖的浪荡和潇洒、铂琊的残酷和
执着,这些不同的特性绞结、聚集于他一体,使他在生活中,不断地呈现每一种
特性,也造就了一个独特的人格;他对女人的吸引力,不单因为他强壮无比的躯
体和足以迷惹女人的俊脸……

他给予蒂檬的耸天的狂妄和天真、给予参潜儿的是泸澌的霸气和温柔、给予
茵媛的或者是铂琊的变调的残酷……在他的独特的生命,才有如此复杂的感情和
心性!

「你总是这样……」蒂檬慎叱道:「如果再敢取笑我,我就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难道就不许我理你?」风长明把蒂檬压到床上,正想大动手脚,
却听到门前有人冷言道:「风长明,你胡闹够了没有?」

风长明扭脸一看:怎么会是她?

只见高挑曼妙的苛羽立在门前,怒眼盯着床上的两人,蒂檬惊呼一声,推开
风长明庞大的身体,跃坐起来,垂首抚弄着衣角、不发一言,苛羽又冷冷地道:
「蒂檬,你真把正事给忘了啊,我们在一边等,你却在这里温存,哼!」说罢,
她转身离开,蒂檬朝风长明慎道:「都是你害的,恃会你让我怎么见人?」

风长明疑惑地道:「她怎么会来的?」

蒂檬想起铂琊和营格米的对话,没好气地道:「你自己问她好了,我出去了,
你立即到议会厅去,他们都在等你……唉,一定会被他们笑骂了,我这辈子算是
被你毁了。」



蒂檬离去后,苛拿发言:「烈古旗的旗主是谁?」

蒂金惭愧地道:「说起来,到现在为主,还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布族在海之
眼并不算一个强族,很久没有对外侵战了,这烈古旗掘起得太快,我们还不曾注
意,他们就统一了布族,继而向外扩张,其势汹涌。

苛拿分析道:「据我所知,布族的族长与布族内的两大霸主关系并不和睦,
三方之间经常有小磨擦,而如今烈古旗把三方归于旗下,自然有着许许多多的问
题。以我们现在的军力,不能够与他们抗衡,但也许可以用反间计,在他们内部
造成分裂,是唯今的善计。」

苛羽赞成道:「布族族长海山是个极其骄傲的人,他或许不甘心居人之下,
而北狼、柳燕这两个布族霸主,一个极其贪财,一个淫荡无比,三人都性格上都
有很明显的缺点,针对他们的性格里的缺口趁虚而入,或者布族不可自破。

「可惜的是,没有人知道烈古旗到底是个怎么样的霸军!」骞卢放冷炮,几
乎是苛羽所提的建议,他都要反之,这老头老喜欢和小女孩抬扛,众将为之皱眉
;骞卢似乎因败于苛羽之手而心不甘。

苛羽有些生气,冷芒扫射了骞点令老骞卢打了个寒颤,她就站了起来,道:
「我出去一下!」她离开议事厅,不知不觉地就走到风长明的寝室,看见了风长
明压蒂檬于床上……

苛羽转回议事厅时,众人正议论到如何离间布族的三个霸主,营格米发言道
:「那个淫荡的柳燕,就由我英俊的情场高手营格大帅出马,当可手到擒来,让
她臣服在我的魅力之下,成为我的爱情的俘——俘——」他突然瞄见苛羽在门外,
虽说对苛羽并非很惧怕,可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而且老丈人也在此……他
一时语塞了。

苛羽冷笑道:「俘什么啊?」

面对这个未婚夫,苛羽明知道营格米曾经不是因为爱她而向她求婚的,她那
时仍然欢喜地答应了,只因为她曾一度喜欢营格米;然而后来却发觉她的心境有
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因为风长明的……

营格米尴尬地道:「你回来了?我刚才只是献计而己。」

「我以为你是准备向某个淫荡的女人献身哩……但是,在那之前,请先解除
我们的婚约,哼,想不到你也是这种人!」苛羽走了进来,厅里的气氛为之一冷,
与此同时,蒂檬也出现在厅门,她看了看刚坐到椅子上的苛羽,脸儿又是红,特
意走到苛羽的旁边坐下,用肩碰碰苛羽的臂膀,她的原意是暗示苛羽不要把刚才
所看到的说出来,谁知苛羽正在气头上,立即喝叱道:「别碰我!」

蒂檬一惊,双眼盯着苛羽,也冷言道:「你用得着这般大声?我和长明做什
么与你何干?吃醋也不要吃到这份上吧?」

苛羽也针锋相对地道:「谁吃醋了?你给我说清楚点!」

大厅里火药味渐浓,似有爆炸的危险,骞卢叹道:「还没离间别人内部,我
们的内部就自动离间了,唉,女人,果然是弱智。」

「骞卢你是不是找死?」两女异口同声地喝叱,骞卢大惊,这两个女人每个
都可以处他于死地的,真的怒火攻心之时,这里没一个阻得了蒂檬,恰在此时,
风长明吹着口哨进来,骞卢猛地扑上去,躲到风长明背后,露出一张老脸,求救
道:「长明主人,快救救你的老奴,这两个女人无法理喻,要拿老奴开刀哩。」

骞老头那样子极其可笑,蒂檬扑哧地笑了出来,苛羽恼视了他一眼,没有出
言。

风长明笑道:「有哪些女人敢动塔斯战神忠爱的老头?」

骞卢躲在他背后,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苛羽和蒂檬,嘴里呼道:「诺、诺……」

风长明瞧见冷怒的苛羽,有点尴尬,也管不了骞卢了,在党刑旁边坐了。苛
拿此时道:「少主,我们己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是否明天起程前往眠栗?虽说烈
古旗只是间断地发动小侵战,即使这样,那席里也坚持不了多久……」

风长明正色道:「我们有胜的把握吗?」

蒂金道:「没有,半点儿把握也没有!」

风长明冷言道:「这样的仗还能打吗?」

赛卢惊道:「长明,你要退出栗族?」

「有这个可能……」

「我绝不赞成!」骞卢喝喊,表示强烈的反对。

风长明道:「很好,你带你的斧头兵去送死,没人阻拦你!」

骞卢无言。他也许是个不惧死的人,但很多时候,他更爱惜他的战士的生命,
为了他的战士,他能够承受各种失败和打击。

苛拿皱眉道:「长明,不战自败,这是不可取的。如果我们退出栗族,敌人
侵占了栗族的土地,还是会继续扩张,最终还是不能避免战争……」

风长明道:「我不是在逃避战争,而是在争取获得胜利的更多的时间。我们
什么都不缺,就缺时间。战后的我们,需要时间来恢复以往的战力。但是,这时
间我们显然是没有的,敌人也不可能给我们时间。因此,战争是不能避免的。在
我们还没真正进入战争之时,我只是指出一个最终的计划……这个计划会不会施
行,就要看我们到达眠栗之后再说了。此刻在这里商讨这些,是没有多少用的,
无论多好的策略,在此时都失去其针对性和准确性,既然你们准备了所能准备的,
——明天,就向眠栗前进!」

「在未到达眠栗之前,请不要吵醒我;我先回去睡觉了,要战斗,我必须得
睡得好。」他站了起来,走到蒂檬面前,弯腰拉住蒂檬的手,道:「老师,在你
的学生即将战斗之前,你陪我睡觉吧?」

蒂檬的整个脸蛋都红透了,可她就是不知如何拒绝风长明的邀请,轻「嗯」
了一下,被风长明牵着走出了议会厅,众人看着他们离去,蒂金叹道:「铂叔的
这个儿子,可能无法完成铂叔的使命,他并不像铂叔所说的那般优秀……」

除了营格米和党刑之外,其他诸将都为此担忧,隐约地怀疑风长明的能力…


第三章淫荡。贞洁

巴洛二十年五月五日,蒂金挥军直冲眠栗,而风长明果然在沈睡;蒂檬为了
不让帝都的风妖受到牵连,令风长明恢复「白明」时的相貌,且仍然沿用「白明」
之名。众将对此没有异议,虽然许多人都不知道风长明乃风妖之子,但既然蒂檬
如此说,他们相信蒂檬必有理由。在蒂檬的深心里,期待着风妖能够发兵支援风
长明……

五月十二日,兵至眠栗。西大陆五个族,拉沙位于西南部,炽族位于最西部,
苛铬族与北大陆相接,而栗族和布族则位于整个西大陆的中部,以东西方向论之,
栗族为西东,布族侧是东西方向打去,与炽族相邻。炽族乃是西大陆最强的种族,
即使以整个海之眼而论,炽族也不输于北大陆的三个强悍种族。布族选择避炽族
而攻栗族,一方面因为栗族势弱,另一方面因栗族刚经战事,最主要的原因,是
因了铂玡举三族兵力攻西境而以失败告终,使得三族的战力大减,布族于是趁虚
而入。

即使如此,布族内部的许多问题以及对背后的炽族的惧虑,仍然令他们不敢
全力以赴……

这是那席里对于布族不敢发动总攻的猜测,某种程度上,这种猜测是可以成
立的。自他进入眠栗,只有布族的族长海山率兵攻打了眠栗几翻,都被那席里击
退回去,而布族的北狼和柳燕、以及烈古旗并没有出现,这令那席里和法通想不
明白,为何只有海山出战,而烈古和其余两个霸军却不动声色?

在当日,蒂金率拉沙军队与那席里会合,立即聚将议事,那席里把战况简略
地汇报,提出了他的疑问和不安。

蒂金最急于知道的是有关烈古旗的信息,他提问道:「那席里,也就是说,
你并没有与烈古旗真正交锋?这个新起的霸军,在几个月的时间统霸了布族,然
而在那以前,却是默默无名,或者是几月前根本没有这霸军的存在,能够在短时
间内,做出霸惊海之眼之举,成为海之眼实力最强的霸军之一,这霸军的领袖到
底是谁?」

那席里为难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是由多能说吧。」

骞卢道:「多能,你来说!」对待部下,骞老头多少找回了一点尊严。

矮胖的多能,启动他的肥嘴,不急不慢地说道:「我们发兵西境时,布族的
北狼正与海山发生战争,而烈古当时已经收服柳燕,面对这新堀起的烈古旗,北
狼和海山联手,仍然不敌烈古,据传说,北狼和海山的兵士在战斗中不战自败,
即使他们的兵力,比烈古和柳燕的还要多两倍,仍然败阵下来,两人亦被烈古收
服。而后烈古似乎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加紧了布族的战后建设。不料四月中旬,
海山突然领兵侵入栗族,我只得出兵抗战,不敌于他,一路败退,直到那席里的
到来,方把他们反击回去。正如那席里将军所说,这烈古旗很神秘,旗主是谁直
至现在还不清楚,只是听传闻,好像是个女人,叫什么‘烈冰女皇’的……我所
知道的,仅这些而已。」

骞卢怒喝道:「这布族矮子竟敢如此嚣张,还他妈的让女人当王,待老子杀
他个落花流水!」

苛羽晒道:「你省点力气吧,喊的大声就以为天下无敌了?别忘了你是败在
我的手中,西境之战,也一样是败在女人的策略!现在的海之眼,女人的比率高
于男人,这是众所周知的。而霸主之中,也有许多女性,就我所知,铙族的血灵、
钛族的百春合都可以把你踩成烂泥,此刻又出了个神秘的‘烈冰女皇’,你老头
还敢轻视女人?」

骞卢反驳道:「你怎么帮敌人说话?」

「不是我帮她们说话,而是实力证明一切!你有实力,你可以蔑视一切,你
没那个能耐,就别乱放屁。」苛羽粗鲁地道,她对骞卢实在是看不惯。

骞卢无话可说,哪怕他再笨,也清楚苛羽说得是理之所在,不过,对于苛羽
突然说出如此粗卑的话,他也是很不习惯,他觉得「美女应该温柔一些」的。

不论他怎么想,苛羽许多时候都不可能温柔……

苛拿道:「现在我军和海山僵持在两族边界,但这种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
西境之军,在我们败退之时,不曾追击,证明巴洛金无灭我们之意,当不会趁虚
而入;然而与苛铬相邻的铙族霸主血灵绝不放过侵占苛铬的好时机。如果我们的
军队,被布族拖着,则血灵必率军进入苛铬,我们将面临两面受敌的危机。」

营格米道:「为了我族的人民着想,到时我们不得不放弃栗族。」

骞卢也宣誓道:「与其战死在栗族,不如回去守护本族的子民,这栗族,毕
竟不是我们的族。」

铂玡军团里,许多将领都来自苛铬族,若苛铬族被别族入侵,这些将领绝无
可能放弃本族的领土和子民的。蒂金和那席里也很清楚这些,蒂金道:「那时,
或许真像长明所说,要退出栗族了。女儿,你去把长明叫过来,别让他继续睡,
他责任重大,不是睡觉的时候。」

蒂檬听出她父亲话中的责备之意,风长明乃「冰旗」的旗主,却从不理事,
只顾一睡不醒,这显然于理不合。她应声而出,不久,把风长明带了过来,众将
看着风长明坐好,蒂金便发言道:「长明,你睡够了吧?」

风长明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才回答道:「应该
差不多了,说吧。」

蒂金朝多能使了个眼色,多能把具体情况又细说了一遍,风长明听了,沈思
片刻,道:「苛老,你带两万兵回去镇守苛铬。法通,我们能战之军还有多少?」

法通正色道:「少主,如果派两万兵回苛铬的话,我们还有七万能战之兵将,
但是,栗族刚经战乱,各方面被给仍然有许多不足……」

「这方面大可放心!」蒂金接道:「拉沙可以补给军队所需。」

「好,那么,明天开始反攻。」

「什么?」众将惊言,蒂金道:「你不是说退兵吗?为何现在突然主攻?」

苛拿也道:「长明,这样于理不合,我们败军之兵,不能再战了,若烈古暂
时不入侵,我们还可以争取一些时间,如果提前发动战争,布族举全军反击的话,
我们只有灭亡一途。」

风长明笑道:「就因为他们料我们只守不敢攻,因此,我才主攻。如果是他
们主攻,我则只有退,连守的可能都没有。然而,一旦我们退回拉沙或苛铬,栗
族必被烈古所占领,那时他们仍然会入侵拉沙和苛铬,战争终是不可避免的。既
然是不可避免的,在别族的领土开展战争,就可以避免本族的子民受到战争的波
及。这栗族,就是最好的战场!」他的双眼中闪射着残忍的光芒,法通从他的眼
中,似乎看到了一抹铂玡的影子。

蒂金叹道:「在别族的土地进行战争,当然可以避免本族的损失,然而,就
现在的形势,如果战火全面拉开,我们根本无法取胜……」

风长明打断蒂金的话,道:「布族举海山之师,已经令我们受制得不能动弹,
而我们几乎不了解烈古是个怎么样的霸军,唯今之计,只有把烈古逼出来,哪怕
为止付出代价,也是事在必行的。我们总不能与一个面纱僵持下去吧?只有把他
们逼出来,才能够了解他们是怎样的一个霸军,也才能够进行以后的战斗计划。
在战争中,守,永远都只有失败!烈古、海山、柳燕、北狼,既是不同之师,其
合在一起,则不见得齐心协力。我猜测,海山不败之前,烈古是不会出兵相助于
海山的。而要战胜海山,不难。」

「另一方面,栗族的领主都被灭了,栗族处于无主阶段,我们现在就是栗族
的主;栗族的子民却还不承认我们,如果我们能够把海山打败,不但可以重振士
气,且我们的声威能够促使栗族的权贵的攀结,最终会渐渐获得栗族民众的承认,
则把我们当作栗族的新领主,由我们带领他们守护栗族并征战于海之眼。在此之
前,我们必须给予他们信心,让他们信任我们,从而为我们而战!」

风长明说着,环顾众将,道:「你们有何异议,现在可以提出了。」

法通道:「少主,老奴赞同,我们几经战败,士气大降,如果再退或守,是
极不明智之举,正如少主所说,哪怕要付出沈重的代价,也必须胜回一场,重振
我军士气。」

苛拿正色道:「少主,老将定守住苛铬!」

众人突然望着苛拿,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地称呼风长明为「少主」,可见他承
认了风长明是继铂玡之后的——他苛拿的真正家主。

风长明朝苛拿笑道:「暂时劳烦你了;我们若胜这一场,你便立即搬师回来
支援。」

蒂檬惊道:「为何?」

「老师,这种事情你还要学生教吗?」

苛羽解释道:「如果我们胜了,其他的霸主,便会有所顾虑,不敢轻易出兵
;而若是我们输了或是一直处于弱势,则其他的霸主便无忌于我们。」

「原来如此!」蒂檬叹道,她看了看其他各将,清楚他们都早已经领悟,只
有她自己无法领悟,忽觉得惭愧,风长明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不经她同意,
便她横抱起来,转身就走出去,边走边对怀里的蒂檬道:「老师不要在意,你的
武技是这里最强的,在战斗中,你可得要保护你的男人,哈哈……」

他走到门口,突然回首道:「两天后出兵,骞卢,你帮忙到民间宣传我们为
守护栗族守护他们的生命而战!」

骞卢惊道:「为何是我?」

风长明却已经走出去了,苛羽那双盯着他的背影的冷眸射出丝丝恼恨之意,
听到骞卢的惊呼,她转首就道:「因为你这老头最会说大话。」

蒂金突然朝苛拿道:「苛兄,听说长明原来在你的军队里,不知他曾经是否
参与过战争?」

苛拿笑道:「羽儿和骞卢的那一战能够反败为胜,就因为他率领了三百新兵
捣了骞卢的后方、捅了一枪骞卢的屁股,令他跪倒在地……」

骞卢吼道:「他不守苛铬族的战规!」

苛羽冷言道:「是谁先犯规的?」

骞卢知道自己无理在先,于是跳了起来,向门外就冲,嘴里呼喊道:「我去
号召栗族的子民追随伟大的骞卢将军……」

蒂金道:「我们也准备吧,有时想想,女儿不会无缘无故的义无反顾地爱上
一个男人的。」

那席里看了看一直无言的宁馨,叹息一声,苛拿也暗暗为他的女儿叹息,他
隐约觉得,这个和营格米已经有婚约的女儿,却在此时,心里不知不觉地爱上了
风长明……

五月十四日,风长明率四万军兵由眠栗城出发,四天后到达布栗交界,与前
方的三万兵将会合,至五月十九日清晨,突然发动袭击,海山虽然清楚「冰旗」
的大军调动,但不曾预料「冰旗」真敢在此个时节进行反扑,他的四万兵将诚然
是不能与八万之师相抗的,败退而回,折兵两万。至此,「冰旗」在他们的少主
的率领之下首次大捷,将兵士气大振。与此同时,风长明让党刑和那席里领五万
兵将驻扎两族边界,他则率众将急回栗族的中心城眠栗,令蒂金对栗族展开战后
的建设,而使营格米找寻栗族原四大领主中的仅存者严复……

众人不明白为何风长明要找寻严复;此人原是栗族族长,自从良士出现,把
他击败,栗族开始分裂成四大领主的占有地,而严复则是栗族四大领主中实力最
弱的,奇怪的是,驼顶被良士所灭,而良士和厉有被铂玡所灭,可铂玡却在当时
放生了严复。此时风长明却要寻找这个败落的栗族族长?

既获胜,蒂金主张一路反攻,风长明否决了这个提议,却不给众将一个理由,
许多人都为此纳闷。四月二十五日,苛拿返回眠栗,从苛铬族新征得五千士兵,
风长明便把一切的事务交给苛拿和法通打理,两人觉得不妥,他却笑说:父亲只
教给他如何战斗如何征战土地,却没教会他如何治理领土。

苛拿等人也明白,毕竟,风长明太年轻了……

二十七日黄昏,白英进入风长明的寝室,其时风长明和蒂檬在里面,白英感
到尴尬,蒂檬知她与风长明的纠缠,便藉故离开,留下他们两姐弟在房里,风长
明看着这个姐姐,发觉她比以前更美了,渐渐地有了朵依丝的妖艳的气息,他感
叹道:「姐,我们多久没好好地聚聚了?」

白英听了他这一句,眸泛泪光,道:「从你离开眠栗,一直到现在……你心
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

风长明也觉得愧对于她,把她搂入怀里,叹道:「从帝都回来,经历太多事,
我很累,就睡了很多时候,其实,就蒂檬老师,我没有好好陪陪她的。姐乖,别
哭,以后无论多忙,我都会抽空陪你们的,只是,你要记得踢醒我哦!」

白英听到后来,扑哧就笑了,带泪的笑容,趁在她那明白的脸庞,像一朵绽
开的芙蓉,她嗔道:「你就是能睡,不知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怪物?」

「我这样的怪物不好吗?」风长明双手捧着她的脸,道:「只有我这样的怪
物,才敢打破伦常,把姐你搂在怀里啊!」

「嗯,如果你是我的亲弟弟,不知你是否还敢这样做?」白英幽然道。

风长明想起了风姬雅,不管他敢与不敢,他毕竟占有了风姬雅,而风姬雅无
疑是他的亲姐的——他知道铂玡并非他的亲父,可他怎么能够了解风妖也非他的
生父呢?

这是他每想起风姬雅都感到痛苦和愧疚的。

对于白英的提问,他选择沈默,白英叹道:「如果你是我亲弟弟,即使你要
我,我也是不会给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弟弟,我才会爱上你,为你献
上一切!你是这般的奇异,长明,姐爱你爱得发了狂,姐这辈子就只为你发狂。
爹他担心姐会像娘一般淫荡,也许姐真的是一个淫荡的女人,可姐这一生,只为
你一个人淫荡……」

风长明笑道:「姐现在看起来,越来越有娘的味道了,姐以前可是清纯得很
的哩,其实娘也是个不错的女人。」

白英道:「自从爹死后,娘很不开心,我本来以为娘是不爱爹的,因为爹曾
经是把娘抢占的,而娘也不断地找男伴,根本看不出她的心中有爹,可是,我最
近才发觉,原来娘的心里很爱爹哩。」

风长明道:「我回来之后,也只看过娘两次,每次她都不怎么言语,我也能
感受到她的痛苦,我不知如何安慰她。」

「我这次来,其实是娘让我过来的。娘说,她想让你陪陪她……」

「啊?娘这是……」风长明感到头痛了,他以前是与朵依丝有过荒唐,可不
代表他现在仍然能够和朵依丝保持那种荒淫的关系,如果铂玡未死,他是可以代
铂玡慰籍朵依丝,可铂玡死了,这种事情就变得尴尬之极。若是风妖在此,对着
他这种心态,定会踹出一脚再加出一句:去,爹死了,儿子就得继承父亲的一切。

白英也知道他的难处,便道:「很多人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但极少人清楚
你和娘也是有一腿的,娘说,别叫太多人知道,你明白吧?」

风长明无奈地道:「既然怕人知道,就不要找我嘛,这样我了觉得对不起爹,
虽然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怪我,可这事……唉,算了,也不是第一次,如果能够让
她减轻痛苦,则什么都无所谓。爹说过,面对战争,总是无时不刻地面对着死亡
和痛苦,只有学会把死亡和痛苦遗忘,才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战者!娘她,只是
一个女人啊……」

白英忽然靠在风长明的肩膀,在他耳边幽语道:「姐也只是一个女人。」



风长明见到朵依丝时,朵依丝是凭窗忧怨的,转首之时见到他,眼中射出丝
丝笑意,那笑意里失去了以前的光彩,不见了任何妖荡之色,这种幽怨之色现于
朵依丝的脸,与她本来的个性显然不符。

风长明反锁了门,走到朵依丝身旁,像当初铂玡陪着她一般,只是此时换成
了风长明——她名义上的儿子,她默默地靠依在风长明的臂膀,幽叹道:「儿子
的臂膀是世上最坚实的墙,你,承认我这个母亲吗?」

风长明伸手环住她的腰,道:「在我现今的记忆里,你是以母亲的角色进入
我的生命的。」

「那么,以后呢?」

「既然已经存在,便不可能再改变。事实永远都是事实,而我曾把你当作母
亲,这就是一个事实,你永远都是我的娘!」

「你并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孩子,像当初见到你一样,你的身体比你的年龄要
大许多,而你的心智似乎也比你的年龄成熟许多。在栗族这一战,我很高兴看到
你的成长,你没丢西境铂氏之脸,你是由你父亲铂玡一手培养的,当继承他的战
意!你在那一战中,向世人展现了作为铂玡之子的强悍,我相信,你比你父亲走
得更远……」朵依丝靠在他的臂弯,凝望着窗外,从外面吹入的轻风,掠飞她的
长发,在她妖媚的脸飘动,幽怨之中悄然泄露她本性的风骚,双眸之中随风飘入
丝丝激情。

风长明感叹,环在她丰满弹性的腰的手,伸举起来,抚摸着她散飘的柔发,
道:「或许这就是命运,我本性是个很懒的人,只爱睡觉。可每次睡醒,都有许
多烦人的东西要我处理!爹从一开始就教我以战证明男儿本色,只是他不明白,
即使他不说,以我的个性,也是绝不愿居人之下的。或者这就是我的最终本性,
我的深心里,要征服整个海之眼,让海之眼臣服在我的脚下,可我又特别懒,这
不知是谁造成的?给我以无尽的野心,同时又给我以无穷尽的睡眠。」

朵依丝道:「应该这样说,给予你强壮的身体,同时又是你征服女人的最好
武器,你是铂玡遇到的最好的战士,却是我遇到的最强的男人,也许你的使命是
征服海之眼,然而你的本性就是迷惑女人……神,怎么会造就你这样的人呢?」

风长明失笑道:「神那时可能糊涂了!」

他不会了解,那全是因为喀纱女神的一点怨念……

朵依丝叹道:「神也在把我捉弄!你爹说,如果夺回西境,会给我一个婚礼,
然而他终究无法给我一个婚礼。我这辈子,有过数不清的男人,可就是没有一个
婚礼。我多么希望,能够得到心爱的男人为我举行的婚礼,哪怕只有一朵百合作
为婚礼的祝福,没有任何观众,让我能感受到婚礼的圣洁和幸福……你爹死后,
我才知道,原来我是爱他的,也会为他而痛,为一个男人心痛。」

风长明抚摸到她的眼泪……无言。

「你爹或者以为你可以照顾好他身后的一切,他了解战争,却不了解女人,
他一生为战,在他的心中,似乎没有任何女性,只是我知道他的心里还有一个淫
荡的朵依丝……他明知我是这般的女人,还一心一意地对我。长明,我不期待你
能照顾我,但我希望你能够对你姐好一些,她有些地方很像我,但她的经历却绝
不像我,因此,你爹所担忧的,是不会发生的。因为你爹直到他死时,他仍然没
了解一个女人,这不是他的悲哀,而是他所爱的女人的悲哀。」

朵依丝的语言带着抹不去的哀怨,风长明忽然感到迷茫和不安,不知朵依丝
为何如此说,这完全不像以前的朵依丝;一个人,表现出与以往不同,往往会在
心中做出某种决定。

朵依丝的心中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他正思绪,朵依丝已经转身仰视他,闭上了双眼,呼唤道:「长明,吻我!」

风长明没有任何犹豫,紧紧抱住她,俯首与她相吻,直到她喘息不过来,她
才轻推风长明,结束这一吻,风长明看到她的眉间荡起久违的春情,她媚然一笑,
娇声道:「儿子的吻,总是最甜蜜的。长明,谢谢你给我这最甜蜜的回忆,你是
我这一生最意外的礼物。娘觉得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此刻娘真的很开心!长明
我儿噢长明我儿,娘真的不想让你离开啊!」

风长明道:「那我就留下来陪娘好了。」

朵依丝撩了撩掩眼的散发,淡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可以了,以后吧,现在
娘想静静,你记得常来看看娘……无论多忙,也不要把爹娘忘了,好吗?」

风长明点点头,俯首在朵依丝明洁的额上轻吻,之后放开她,离开了她。回
到自己的寝室,蒂檬已经在他的坐在他的床上等候他了。他笑道:「老师,你似
乎很迷恋你的学生的床啊?」

蒂檬娇嗔道:「你这样取笑我,我以后就不来了。我爹还没明言准许我跟你
哩,你别太得意。」

风长明逗她道:「你不跟我,难道要跟别人?」

蒂檬撇嘴道:「你以为没人要我了吗?」

「谁敢要你,我杀了他!」风长明吼道,突然发觉自己失态,而蒂檬正为自
己的失态而偷笑,他知道自己被她反将了一军,却听她道:「我很喜欢看见你吃
醋的样子,你在雪城之时,因为巴洛渺而抓狂,我直到现在记忆犹新哩。」

「可我一点都不记得。」风长明坐到她身边,抱她入怀,一手按在她的胸脯,
轻揉她胸前的柔软。

蒂檬翻眼瞪他,喜嗔道:「你就记得这些……你刚才去哪里了?是不是陪你
姐去了?」

风长明闻着她的发香,道:「去见我娘了。」

「朵依丝?」

「嗯。」

「我觉得你和她的关系有点不平常……唔……」蒂檬话未说完,风长明就吻
住了她的嘴,于是她再也无法把未完的话说出来,因为以后的时间,她的思考已
经完全失效,身体和灵魂都被情欲燃烧……

翌日,急促的敲门声把蒂檬吵醒,她无力地道:「谁敲门?」

敲门声停顿,好一会才听到外面的党芳道:「朵依丝割脉自尽了。」

蒂檬一惊而起,被子抛落,不顾赤身裸体,把同样赤身裸体的风长明踢醒,
紧张地道:「长明,你娘自杀了。」

风长明一跃而起,随手取过一件长披风,往身上一挂,便冲了出去,打开门,
撞上党芳,他的手急揽,把仰后倒的党芳接住道:「以后别挡在门前!」他放开
党芳,急奔朵依丝的住处,进入屋里,只见法通和白英已在,白英伏在床沿悲哭,
风长明走到床前,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他的眼泪跟着流落,双腿一软,跪于床前,随着他的跪下,披风向两旁散开,
如同裸露着身体一般,白英侧脸看他,忽然伏于他的膝上哭泣得更厉害,风长明
颤着双手托起朵依丝染满血迹的冰冷右手,在她的手腕上刻留了一道深至骨的裂
痕,而他所跪的床前,是玫瑰般的黑红……

其他的人陆续而至,风长明哽咽道:「营格米,去摘朵百合花回来!」

宁馨却道:「现在很难寻到百合花……」

「是这样吗?」风长明悲伤地自语,只见他的披风忽然无风自起,众人从他
的背后看见他赤裸的背影,无不惊讶,更令人惊讶的是,满室的空气忽然变冷,
渐渐地看见冰雪漂悬在室内,而风长明的右手竟然凝结着一朵冰雪形成的百合花,
他把冰花插入朵依丝的发间,柔声道:「娘,你要的百合,我找来了,是冰般的
清玉般的洁,你期待一个纯洁的世界吧,我也给你造就了,在你的屋子里,造一
个冰雪的世界,帮你洗去尘世所有的污垢,你可以安心地去了,在那个世界,告
诉爹,你是贞洁的。我祝福你,能够得到你所期待的甜蜜和幸福,和静谧!」

冰雪漂浮于屋里,屋里的人虽惊讶,按铂玡的冰系魔武,是很难把攻击的冰
雪变成自然界漂飞的雪冰的,可风长明做到了。在冰碎雪花中,屋里的人都默然,
时间在白英的哭泣和众人的默然中点点滴滴地过去,这漂浮的冰雪之花,似乎是
人的眼泪凝结而成的……

巴洛二十年六月一日,朵依丝的葬礼结束,风长明对蒂檬道:「老师,我想
到雪城走走,从而遗忘一些东西,或者回忆我的过去……」

六月二日清晨,风长明和蒂檬就离开眠栗,前往北大陆最北端的雪城!在他
们走后的第三天,风姬雅、漠伽、参潜儿等人到达眠栗,风姬雅把母亲和家人安
置在眠栗,便带着风筝姐妹与漠伽、参潜儿向雪城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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