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源[全足本]-13


  第二十五章

三天前,北京。国防部一个秘密会议室里。

这次会议是绝密的,由国家安全部、国家公安部、国防部三家联合召开的,
出人意料的是,还有一个文化部的官员也出席了。

会议由叶信瑞将军主持。

“刚刚接到美国的一个外交照会,强烈抗议我们的一个特工在美国暗杀了他
们的一个情报工作人员,并要求我们做出解释。我想召开这次会议是必要的,咱
们几家在这儿碰碰头,免得发生误会和磨擦,都是为了咱们的社会主义的建设事
业嘛。中央对此非常重视,责成军委负责了解这件事,我奉命主持这次碰头会,
希望大家不要有隐瞒。”叶信瑞环视四周,有如鹰隼一般的目光扫了一遍,看着
与会的众人,“闻于斯是属于哪一方面的?怎么能目无纪律,擅自跑到美国去杀
人!”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与会诸人面面相觑,都是莫明其妙的摇着头,否认有这
个人。

安全部的孙明远司长开口了,“关于闻于斯这个人,我想是华盛顿误会了,
不要把某些中国人的个人行为都当成国家行为嘛,美国情报机构的思维我看是有
问题。”

“我看没这么简单,美国人也不是吃素的。咱们还是调查一下这个人吧。”

接口的是公安部的余之司长,他一向老成持重,“我马上叫人把这个人的档
案调过来,大家看一下就知道了。”

叶信瑞点点头,“对,大家来分析一下这个人,档案马上就会调来。关于这
个案子,中央已有指示,一切从大局出发,不要公开挑衅美国。当前我们与美国
关系正是紧张阶段,美国总统布什对我国不怀好意,公开把我国称为战略竞争对
手,声称要采取一切必要手段保卫台湾。同志们呀,国际形势风云变幻,危机四
伏,咱们一切要多加小心才是。”

他指着那个文化部官员,“这位大家可能不认识,文化部蒋成俊副司长,他
手头有英国、法国、意大利等国一些国家博物馆发来的抗议信,声称中国公民闻
于斯多次从他们那儿盗窃名画古董,目前可能已经流入我国,要求我国配合,追
回这些不法之物。大家看看吧。”

蒋成俊把信件的复印件分发给众人,一时间群相哗然。

孙明远叫喊得最是大声,“这些古董名画不都是八国联军那会儿从我国抢走
的吗?现在更应该物归原主才是,凭什么来要?光凭这一点,我看那闻于斯有意
思,嘿嘿,是条汉子。”

“孙司长,这个你可不对了,咱们还是要讲原则的。虽然是我们的,总要通
过外交途径来解决,怎么能用偷盗的方式?这不是有损国家的脸面嘛。我不赞成
这种行为!不过这个闻于斯身手很好嘛,竟然能从戒备森严的英国皇家博物馆、
卢浮宫和罗马博物馆偷到这么多东西,而毫无失手,高明!高明呀!”国防部的
郭风大校忍不住发言了,饶有兴趣的看着。

“哎呀,有唐太宗的手摹《兰亭序》、梁楷的《泼墨仙人图》、元朝吴镇的
《渔父图》,嗯,古董也不少,汉朝《牛虎形祭盘》、明朝《白玉螭龙杯》……

哎哟,还把法国席里瓦的《梅杜萨之筏》、德拉克洛瓦的《七月英雄》也偷
了,嘿嘿,还说这是利息,哈哈哈,有趣呀有趣……“

蒋成俊忍俊不禁,笑着说道:“郭风大校,看起来你也挺内行的嘛。”

郭风哈哈大笑道:“我不内行,闻于斯这小子内行,唉,我说这小子到底是
学什么的呀?”

“这小子是杂家,好像都会一点点,首先,他是钢琴家!”接过口的是手上
拿着传真的赵一唐,现任总参政治部副主任,“大家看看这张照片,周总理接见
过他。”

会议室里突然间一片沉寂,哑然无声,大家默默的传看着闻于斯的档案,穹
顶的橙色灯光流泻下来,显得他们的脸色愈发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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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三叔实在是不想让你卷入这个漩涡里来,你知道,闻于斯现在可是
风暴的中心!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他的这颗脑袋,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姬飞鹏仍苦口婆心的劝着姬晓凤,此行原是奉上级命令,务必抓住闻于斯,
上头为了维护中美关系,打算配合美国的要求,所以闻于斯凶多吉少,可亲侄女
却跟他关系非同寻常。

“现在你爸妈都还不知道这回事,要是知道了,不知会多么的伤心。”

姬晓凤淡淡的笑了,她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三叔,情之一物,最
是伤人,小凤已经身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了。你就让小凤走自己的路吧。”她
猛然推开了紧闭的窗户,寒风嗖嗖的刮了进来,满室皆冰。

“我爱他,爱他胜过爱我自己。三叔,你不用再说了。”

姬晓凤的脸色坚定执着,目光凝视茫茫远方……他现在平安么?

************

闻于斯走进凯撒大帝赌场时,忍不住要站立片刻。铃声、哨声、充满希望和
绝望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形成的巨大噪音,伴随着阵阵气味——汗水、香水、威
士忌酒,以及香烟的味道扑鼻而来,眼前一片令人晕眩的场景。

这是一个排他的世界,人人沉溺于这个世界而不可自拔……右面是四千台老
虎机,人头攒动蔓延着直到模糊一片,左边是一桌接一桌的二十一点、轮盘赌、
比九点的纸牌赌局。

闻于斯皱了皱眉头,在这样的天气里,泽多竟然挥汗如雨。

“罗伯特,要不要来玩一局。”泽多早已失去平时的冷静和从容,脸红耳赤
的盯着对面的对手。

闻于斯微微的笑了笑,坐在泽多旁边,刚一坐下,坐在泽多对面的那人正好
把头抬起来,霎时,闻于斯全身的神经突然绷了起来,是他!

几乎是同时,对面的那人也把枪拔了出来,乌黑的枪管彼此对着,都是一言
不发,眼睛一眨也不眨,均知自己只要稍一闪失,立刻没命。旁边人也没闲着,
泽多双手双枪,与那人的同伙对峙着……

与此同时,赌场的录像监视室里,尼古拉斯马上站了起来……

************

这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庭院了,占地大约也就只有半亩左右。除了西南角落
植了几树青枫外,满院子都是丛丛簇簇参差错落的竹子,竹影深深的重重叠叠,
覆盖了整座小院。

一条青砖小道曲径通幽,蜿蜒直通庭院深处,正所谓“庭院深深深几许”。

这里离江城不远,却不见严冬的凛冽,也算是江城的异数奇景。地质学家分
析说这是因为背后的天都峰太过巍峨,挡住了西伯得亚南下的寒流所致。

关化津津津有味的把玩着一件系着红绳的圆雕辟邪,青玉色的玉料,昂首前
视,啮齿狼牙,头顶独角,颌有长须,尾巴拖地,前足长翅,挺胸站着,巍巍然
神气非凡。

“常常听说,古玉通灵。前不久一个马来西亚华侨到北京投资,高价拍卖这
个辟邪,我是知道你喜欢这种玩意儿,就狠下心买了。”关昭坐在他的大腿上,
风情万种,美目含春。

关化放下手中的圆雕辟邪,轻轻的叹了口气,“是呀,当年我的古文老师袁
润窗喜爱收藏中国玉器,常常说这些古代文物中,附着不灭的魂魄,给我们讲课
时,到了动情处,我们大伙儿都感到有些阴气森森,不寒而栗。”

关昭微微笑了笑,自己的弟弟身上还留着童年的质朴和天真。

“来吧,别再怀旧了。姐姐要你。”她伸手在他健壮的胸前揉捏着,体味着
他强健的心跳和浓浓的男子汉气味。她兴奋之下一张粉脸晕红,显得更是娇艳欲
滴,杏眼里秋波流转,勾人魂魄。

关化瞧得竟是呆了,他捧着她娇柔白腻的脸,嘴对嘴的吮吸着那馨香,和着
晚冬的风和青翠的竹叶气息,叫人魂消。他慢慢的把手下移,抚摸着那滑如绸缎
的肌肤,这嫩乳酥胸,这妩媚曲线,直叫他欲火飞腾,阳茎高举。

关昭呢喃着,“弟,操我……”只这一声唤,就能令人全身骨头酥软了。

关化脸红耳赤之下,强忍着,“姐,我要吸你,吸你的淫水儿……”

“弟,好坏……”

关昭娇姿轻软地倒在床上,双手掰开自己的阴牝,露出粉红的俳色,层林雨
染,滑腻腻湿答答黏稠稠,透出一种淫靡的美丽。

关化大叫一声,俯下身子,在那牝口舔舐起来,这儿有寒梅吐蕊,有姹紫嫣
红,有故乡妹江水的潺湲,濡湿着他每每子夜梦回的惊靥。

他轻轻掰开她的两片花瓣,鲜红肥厚,弥漫着些许的腥臊味,常常能激发着
他蓬勃的性欲。这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女人,他的姐姐,他的孪生姐姐!

他的长舌在阴牝内慢慢地游走,时吸时吐,嗫弄着那颗红艳艳颤巍巍的小肉
滴,只听见关昭“啊”一声,全身颤抖着,淫兴炽热,已流出了一股粘稠白腻的
液体,脂泽肥腻丝丝缕缕,关化却不迟疑,尽数把那些涎水吞了下去。

“弟,姐要飞起来了……”

关昭轻呼着,身子娇软浑若无骨,两条细长玉腿儿轻搭在关化的双肩上,颤
颤巍巍轻哦着,她的双手紧紧抓着关化埋伏在她双股间乌黑的发丝,肥臀慢耸,
迎合着他长舌的拨弄和吸咂。

关化牙齿轻叩慢咬着关昭那颗粼粼闪光的阴蒂儿,越舔越大,紫红得可爱,
他轻轻地含在嘴里,氤氲着,陶然于那份娇柔的吟喟。

“弟弟,我也要吸你的……”

关昭媚眼如丝,嘴里喃喃着如梦呓一般,她比往日更加渴盼这份巨大,她的
纤手素素,热情如炽,早已擒住了它,双手轻捻慢拢,感受着它从微小到庞大,
从小到大,她就常常舔着它,伴随着它的长大,纵岁月流逝,仍痴迷不已。

关化的神经绷直成一线,他能慢慢感觉到包皮正一寸寸地褪下,露出它的殷
红和硕大。接着一张小嘴儿紧紧地吸住它,从龟头马眼处舔着,直到它的根部,
他能感到龟头已顶入了关昭的喉咙里,而她的呼吸吐纳就如小儿咂乳,正吸引着
他一步步地下沉,他感到身心俱醉……

他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吸一咂之间,他的思绪已回到了故乡的青山绿水,养
父酝酿的奶酒仍是那样的浓郁香醇,而醉酒的滋味是母乳的滋味,是姐姐阴牝内
潺湲的溪流,暖暖地化解了他的饥渴。

关昭如饥如渴地吸饮着弟弟马眼处的涓涓爱液,贝齿啮咬时,鼻翼里有青草
的味儿,眼前似乎有淡淡的炊烟,还有父亲烟斗焚烧的烟叶芳香,她兴奋地流下
了眼泪,顺着她光滑白皙的脸颊落了下来,滴在了关化杂草丛生的秘处,这交杂
着的岂只是精液和泪水,还有她满腹的爱怜和疼惜。

关化怒吼了,他炽热的眼里不再有了斯文和从容,而身下的她早已没有了娴
静和淡雅,只有着激情的呻吟和喘唱。

关昭双腿盘在关化的腰间,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叫喊着,“再用力些,再狠些,插死姐吧……插烂它!啊……姐,姐……那里面
好酸……”

她蓬乱的发丝零乱的披散,朱唇微启,挤出丝丝缕缕的吟叫,而腰肢酸软,
只好将螓首低埋在弟弟的肩膀上,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男子体味。

关化半跪在床上,双手托在姐姐的肥臀下,一起一落的向上顶插着关昭的阴
牝,阳物穿插其间的快乐仿如五味杂陈,他的鼻间有关昭的发香和汗味,他轻轻
的用嘴咬着她敏感的耳垂,舌头伸了进去,细细地舔着耳朵。

他再次听见了关昭的娇吟,那是天使的唱咏,是桂花飘落的声音,“姐,你
好美,我要插死你……”

关昭的身子全部如雪一般融化了,冰雪岂能碰见阳光?她闭上了美丽的大眼
睛,长长的眼睫毛闪动着,在微光下,竟然好像有露珠闪耀,而下体的阴牝也酥
了,麻了,醉了……

“快来,快来,姐姐要!”她深不可测的洞穴吸纳了他全部的精华和热量,
每一次的交合就好似凤凰涅磐,而自己的身心就好像经历了一次温泉的沐浴。

“姐,我要去美国几天,也不知要几时回来,你自己要多多保重。”关化缓
缓的躺了下来,上半身靠在床栏上,任关昭软软的躺伏在他的胸膛上,如果不是
不得已,真想就这么永远,永远的和她在一起体味着这种销魂。

关昭抬头望着他,心底有了伤感的低回,每次总是这么相聚片刻,这一别又
是怎样漫长的夜露风霜?!

“弟,都要过春节了,你去美国干什么呀?你跟你姐夫一样坏,都是这样神
秘兮兮的,都一点儿也不把我放在心上……”

她幽幽的叹息和埋怨重重的击在了关化的心头,他一阵的愧疚和难过,姐姐
知道他们都在江城,千里迢迢请假来相会,可相聚日短,亲热未温,就要分离,
任谁也要相怪。

可又能如何?

三天前的一个重大会议决定,鉴于江城局势的失控和案子的重大,中央决定
把数案合并办理,委派他去美国配合捉捕闻于斯。

关化深知案件的重要性和身份的特殊性,又怎么能告诉她,就算是自己的亲
生父母,就算是嫡亲的姐姐,不跟她说,也是为她好。

他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他怕姐姐眼眸里的那种无言的凝视,有着一种凄凉和
无助,能叫人心碎。

“姐,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好跟你说,人家美国人可不过什么春节,我争取早
日办完事赶回来。姐,我会想你的,放心,我一到美国,天天跟你打电话聊天,
好不好?”

关昭淡淡的笑了笑,只是这笑里有着些许的无奈,“也只好这样,可电话里
怎么做爱呀…”她的美目乜斜着,媚中带着娇羞,带着迷情,带着放荡的诱惑。

关化看得痴了……


罪恶之源另续

第一章

正值中国农历八月,霏霏秋雨一直下着,落在树梢及茂密的草上,发出滴答
滴答的声音。湿润的泥土有一种生命的气息升起,与树的汁液的芳香混合后,生
出一股成熟果实的味道。

而到了入夜时分,雨后的法仁大街凹凸不平的人行道上到处都是三角形的小
水洼,天气微凉,雷焕东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脚步声显得很清脆。

他很得意,为自己超强的能力,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在床上。因为他从来也
不曾将事情弄糟过。

自信的眼神、矫健的步履大大弥补了他斜肩的缺陷。

雷焕东尽力的向外翻他的手掌,以矫正下坠的肩膀,因为曾有人跟他说过,
走路时掌心向前最能显出男子汉气派。尽管这样做很不舒服,走起路来就象只企
鹅,但他还是一想起来就这样做。

他边走着,边想起大学时狂热追求校花时所遇到的嘲讽和冷眼,再浏览着黑
乎乎的橱窗,心中感到不快。

他向左拐进博宁街,可能是因为旧城改造的缘故,街道上万籁俱寂,仿佛空
无一人。

脚步声似乎撞击着凄凉的黑灯瞎火的砖砌楼房的表面,反弹过来砸在他的后
背上。

“胜者常胜,这是事实。”

他那有些圆形的脸变得忧郁,他想,败者常败是否也成立?他回想起大学里
所学的逻辑学课程。

他终于断定,不对,没有那回事。败者不会总是败,可是胜者却常胜!他自
我感觉不错,因为他终于弄明白了。

静寂没有使他心神不安,他索性吹起了口哨来了,想起刚才那个良家妇女辗
转呻吟的浪样,他就不自禁的得意。

虽然年过三十,但皮肤白晳的她总叫他想起原来学校旁边老乡们的那些小绵
羊,柔若无骨,躺在上面就是与众不同。

“求求你,看在你们是同学的份上,这次你一定要救救他……”

她泪如雨下,如梨花带雨,吹弹得破的脸上不复当日的春风得意。

“我知道,志强是我的同学,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他用一根精细的牙签剔着有些发黑的牙齿,一边斜着眼欣赏着这个素纱少妇。

“可你也知道,志强这次贪污的金额太大,而且证据确凿,没有人敢出来保
他就是明证。”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在宽敞的大厅里踱着,走着,见他站起来,她也急忙跟
着站起,颀长窈窕的身姿再一次扰乱着他一贯沉着的思绪。

“我也知道,不过你要是肯出面,最起码能保他条性命呀。”

她一急,白嫩细腻的小手就紧抓着他粗糙的手掌,微微有些凉意,他顺手握
紧她,声音有些沙哑道:“我一定会帮你的,不看在志强面上,也要看你的面子
嘛。”

火辣辣的目光就这样盯在她漂亮的脸蛋上,直勾勾的不加任何掩饰。

她羞涩的低下头,露出脖子后白晳的部分,几丝软发拂动,他在她的小手上
紧紧的捏了几下,然后轻轻的将她尖细的下巴慢慢的抬起,她紧闭着的眼睫毛黑
黑长长的颤动着,粉白的脸上几点细细的麻子在昏红的灯光下显得性感十足。

“不,不能这样,焕东,我不能对不起他,除了这个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脚步踉跄的向后退着,雷焕东并没有追上去,他冷冷的看着娇俏的她,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当年志强意气风发的时候,可曾想起我这个老同学?

他曾经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那些兄弟此刻都到哪里去了?你又为什么不去找
他们帮忙?“

他一连串的反问逼得她连连后退,看着她迷茫的眼神,他叹了一口气,“如
果这时我再逼你,就是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我不会这样做。我走了。”

他打开门,走到了略显幽暗的庭院,雨水像墨汁般流过地面,同时有如轻烟
的暗影在庭院里四处滋生。

“不,你别走……求求你……帮帮我……”

她呜咽时的声音再一次击倒了他一向自认刚强的神经,那股灼热而软绵绵的
体热自后包围着他。

他长叹一声,反手一抄,将她的身子抱在怀里,清凉的雨水浇不退他潮涌的
热情。

他细细的解下她的内衣,内衣里的乳罩是暗紫色的,鼓起的胸部刺激着他的
眼。

他不慌不忙,紧紧的啜吸着她红润冰凉的双唇,直到她紧闭的牙关松开,他
才将那条香津吸进嘴里吮咂着,她的鼻息馨香浓烈,身子一阵的颤抖。他环抱着
她的手自后解开她的乳罩,很明显,她经常在家里穿着乳罩干活,周围的皮肤不
如这里面的白晃晃。

他一只手在那两颗颤然欲滴的红樱桃上毫无秩序的摸索着,一只手已是褪下
了她的外衣和内裤,只听得她低低的“啊”了一声,就悄无声息的软倒在铺着乳
白被单的床上。

这是她除了丈夫之外的第一个男人,此刻他的男人身陷囹圄,度日如年,她
盼望能通过身上的这个男人帮助他,也帮助她,因为她不想孩子出生后却没有父
亲。

她能够感觉到那长长的刺入,有些刺痛,又有些欢愉,丈夫已经进去三个多
月了,她也许久没有过这种生活了,自己也不能不承认内心深处的那种企盼,虽
然对于她来说这是不可想象的和羞耻的。

雷焕东的撞击是有力的,而且还富有节奏感,她还能听出他略微粗重的喘息
声和喉间吞咽唾液的声音,她不知道已过了多久,只觉得时间好是漫长,但自己
已是处于高潮的边缘,她开始蠕动着,晃动着,觉得阴壁内侧火热般肿疼,一股
火苗在细微部位引燃,并且燃烧了她的乌黑的阴毛,灼痛,已经蔓延到了她的阴
牝里面。

她的下体颤动着,脑袋里丧失了意识,她大叫了出来,不停地用臀部一抬一
放迎合着那生猛的穿插,觉得体内的液状物在流动着……滴在了床单上,她一阵
的羞愧难当,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她感觉到每一寸颤动,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着,“不,不要!”

她呼号着,双腿死命地夹着,但她无法不扭动臀部,因为她想要达到,达到
一种内心早已渴望的,不一样的高潮。以致于当他要抽出阴茎时,她发出了一声
失望的叹息,失落感很快就得到了填补,因为她能够感觉到后面肛门处的刺痛,
“不行,那里不行……”

她挣扎着想退后,但无济于事,她很快就痛得哭了起来,一种撕裂般的痛楚
袭遍全身,直肠内的穿插是另一种感觉,她以为自己会象一只过熟的柿子一样裂
开,受虐的身体肿胀得像要爆炸似的。

她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她终于爆发了,身体的每一部分似乎都是热血翻滚,
烈火熊熊,痛苦伴随着愉快,是她前所未有的感受。

终于可以释放了,这几个月来的苦闷和痛楚,压抑已久的情欲在此刻爆发,
她狂颠乱倒的身体瘫软在床上,抽泣着这种让她颜面丢尽的发泄。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婊子。

“快到家了,没事喽。”

雷焕东想起在总部受训时学到的规则:务必从相反的街面去接近目的地。于
是横过马路。他从来没有体会到其中的道理,只是觉得出于隐蔽自己的考虑。

然而,他很清楚,这一规则是不可违背的,同样也不允许要求解释。

他看了看手上的夜光表,到达门口的时间是十一点五十一分。

他走进覆盖着潮湿破损的地毯的楼梯和楼道时,暗自提醒自己,“胜者常胜”。

他站在门外,从兜里掏出泡泡糖,丢进嘴里咀嚼着,用钥匙打开活动的锁,
反手关上门,轻松地吸了一口气,承认道:“真没办法,胜者总是……”

可是他的思路一下被打断了。

屋里有人!

他嚼在嘴里的泡泡糖在紧张之中一下子吞了下去。就在同时,后脑勺遭到猛
的一击,头部疼痛剧烈,而声响更是吓人,接着他听清楚了第二次打击声,奇怪
的是一点也不疼,倒是像一种液体哗哗地往下流。

一会儿,他才觉得真正的疼。

他的眼前一片的黑暗,但明白有一种东西正在划开他的喉咙,他禁不住不寒
而栗,小腹处有一股凉飕飕的东西流进流出,雷焕东的脑袋里在瞬间变得空白,
他的思绪飞扬在暗夜的空中,“胜者常胜…”他想着想着,后来就呼吸停止了,
这是离开人间的第一个征兆。

************

“……假如没有其他安排的话,这学期应该给大家讲授艺术和社会之间不存
在重大联系,尽管大众文化主义者和大众心理学者雄心勃勃地想证明有联系。他
们一旦遇到其知识以外的重要课题,就不得不心怀叵测地将二者囊而括之。”艺
术“和”社会“两个概念本身彼此互不相干,甚至互相对立,其规定和界限…”

这是闻于斯教授在江城大学的班级上讲授《艺术和社会》课。

他把最后一课拉得长长的,他讨厌教这门课,可这门课是该系学生的基础必
修课。

作为艺术学教授,他的授课风格就是广泛挖苦,甚至于抨击。

然而他却深受学生的欢迎,每一个学生都可以想象闻于斯在其他场合纵横恣
肆、盛气凌人的样子,学生们把他的冷漠刻薄理解为对社会主义的中国日益资产
阶级化的有力讽刺,是思想偏激的本科生所珍视的愤世嫉俗的缩影。

闻于斯之所以深受学生欢迎,在于几个互不相关的原因。

年仅三十六岁的他是学校艺术系最年轻的教授,他大胆而精辟的讲课风格,
幽默而极富优雅的谈吐举止,以及对于不良的社会生活现象极其尖刻的抨击,无
形中他就是那些容易激动的大学生们眼中的神。

然而最为学生们十分钦佩的是他在钢琴界神奇的名声,他极富想像力的钢琴
演奏常常使得听众如醉如痴,魂飞魄散。

在许多人都认为这个钢琴神童将步入神圣的音乐殿堂时,他却选择了不甚相
关的艺术专业。

许多女人都认为他冷峻清高的气质里蕴藏着一种温存和神秘的天性,虽然他
的个头中等,但他有一双优美修长的手和一双深邃的黑色的眼睛,在那一方讲台
上龙行虎步,常使她们心旌摇荡,想入非非。

“艺术就是艺术,只有非艺术和艺术之分,而不存在什么高雅艺术、通俗艺
术、大众艺术、青年艺术,这些仅仅是为了装点门面的节外生枝。……”

闻于斯滔滔不绝地讲着课,目光不自觉地从阶梯教室的第一排掠过。

和往常一样,第一排坐满了那些头脑发热的女生们,她们面带微笑,频频颔
首,两膝无意识地叉开,裙子向上撩得很高。

在他的心里,这些没有脑子的女生和在草原上奔驰的梅花鹿、水中嬉戏悠游
的小鱼没有什么两样,纯粹的只是女人,只不过她们是属于那种比较高级的动物
而已。

一如闻于斯精确的计算,下课铃响的同时,他授课恰好完毕。

末了,他祝愿学生们渡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和往常一样,学生们鼓掌欢呼,
他迅速离开了。

刚走到大厅的拐角处,他遇到一个身穿黑色套裙的女生,披着一头乌黑亮丽
的长发,眼睛忽闪着发出了兴奋的光芒。

他眉头一皱,这也算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因为她是江城市委书记岳伯川的唯
一的女儿岳小青。

“闻老师,我就是喜欢听你的课,真是好生动!”这句话他耳熟能详,都快
生出老茧了。

“太好了。”闻于斯也客套着。

“我周末要回家,能邀请您去我家玩吗?”岳小青点着头,按捺住激动,两
眼放射出期待的火焰。

“我很高兴,谢谢你的邀请,不过,很对不起,这个周末我也要回家,我爱
人要和我过生日。”闻于斯微笑着点头,婉言谢绝。

“那太遗憾了……可是……”岳小青沉默了许久,才清清嗓子,欲言又绝。

“是呀,很遗憾。”闻于斯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挪动着失望的脚步沿着大厅走了。

闻于斯哼着小曲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打开电脑,很快,屏幕上显示他有电
子邮件。他沉思着,两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密码。

他的内心很清楚,又有活要干了。

只因为他是个刺客,或者说是个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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