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娇】【全】-19
第四章
如丧家之犬一般狂奔了三十余里,到了一座小山前马对才停下来,原本百多
人的对伍而今只剩下二十七骑。
公孙且此刻苏醒过来。虽然他身上的每处伤口都不深,可浑身上下被慕容万
代手中的名剑「不留痕」留下了四十多道口子,失血过多,又用脱了力,在李岐
山就出他没多久他就晕了过去。
而司马长空左臂的伤势也相当严重,那黑面矮子短剑刺进的瞬间他翻转了剑
身,割断了他的筋脉,若不及时处理,左臂就要报废了。
李岐山麻利的给两人简单的包扎了伤口,面沉似水的公孙且便指挥众人在树
丛找了个隐蔽处所歇息,听到「歇息」两个字,不少人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王先生,大恩不言谢!」公孙且躺在枯草上朝李岐山一点头,诚恳的道,
又转头示意我过去,颇为感慨的道:「今日一败,全系我少算一路,没想到慕容
万代会有援兵,责任在我!倒是你们兄弟二人是同盟会里少有的智勇双全之士!
以前公孙且不了解二位,对二位存有提防之心,二位万勿怪罪!」
「属下愧不敢当。唉,若是属下能早点发现敌情就好了。」我忙到,心下暗
道「这公孙且还算是个有担待的人!」
把在留伶醉的情况挑些能说的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末了道:「……只是,
属下斩杀慕容家那几个弓箭手之后,发现李姑娘似乎受了刺激,她……她竟然认
为属下就是……是已经光荣牺牲的罗毅罗师兄!」
「哦,竟有这等事情?」
几个还有精神的同盟会弟子诧异的望着解雨装扮出来的李玉霞,而此刻她正
含情脉脉的望着我,不过看在那些弟子的眼里,那目光难免有些疯狂。
而公孙且、司马长空不过瞥了她一眼之后,就向我投来了安慰的目光,似乎
在同情我怎么被一个发了疯的女子缠上了身,这让我看出了李玉霞在他们心中那
微不足道的地位,也对解雨扮演李玉霞这个角色充满了信心。
「那李姑娘就拜托王老弟来照顾吧,我也好跟燕子门的张师姐交待。」司马
长空叹了口气道,而公孙且也点头同意,毕竟大败之后总要有些话题来转移众人
的目光,特别是能让同盟会的弟子从对慕容万代的恐惧中解脱出来的话,就算李
玉霞再怎么疯狂也都值得了。
司马长空环视了一下周围同盟会的弟子,除了李岐山、我和李玉霞、许诩之
外的都是大江盟的弟子,就连公孙且带来了五十几个朱雀集团的弟子也都损失殆
尽了。
他神色一黯,对公孙且道:「既然慕容万代不急于回镇江,还能获得援兵,
不仅是福临的总镖头邱鸿声到了,而且那个围攻我的黑面矮子的武功也绝不亚于
邱鸿声……」
公孙且插言问知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司马迟疑了一下,说那人剑法诡异,
身法灵活而内力不足,似乎是个女子,才接着道:「很明显镇江的局势发展对敌
有利。而我方连番受挫后,必然要影响士气。公孙兄,此地也不安全,慕容家毕
竟比我们更懂马,很容易就追上来了,而一旦他们追上来,以目前情况来看,我
们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再败一场,恐怕我们都会去见阎王了!依我之件,我等
应速往镇江与同盟会主力汇合才是!」
从司马长空的话里我嗅到了一丝火药味,似乎在指责公孙且原来那个应在应
天镇江官道上将慕容万代铁骑消灭的计划。
其实公孙且的计划原本并没有什么错,只是谁都没料到慕容竟会请出了军队
来保护福临,又突然多出邱鸿声这样的强援来。
而我也认为既然慕容在应天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就该全力驰援镇江才是,可
他竟又在龙潭镇打了个埋伏,这小子用兵还真是神出鬼没。
公孙且却心平气和道:「虽然今天晚上我们损失了大部分兄弟,可慕容万代
也绝对好不了哪儿去,现在他也是强弩之末!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所依靠的弓
箭手已经没有多少弓箭可用了!」
他转头问我道:「老弟,听说你考过武举,练过弓马,依你所见,一个弓箭
手一般带多少枝箭呢?」
「寻常箭壶二十枝箭,不过属下见过三十枝箭的大箭壶。只是骑兵的弓箭不
宜多带,否则就容易失去骑兵的机动性。」
「说的好!」公孙且赞了一句:「从慕容万代出应天以来,加上今天已是我
方三度交手,俱是以弓箭为主力,特别是今晚,时间虽短,弓箭的消耗量却是极
大。而在应天镇江这条官道上,除了龙潭镇,再没有弓箭补给之地,而且我问过
镇上的兵器铺子,那箭枝还是专供军队使用的,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现在龙潭
镇已经闹翻了天,慕容万代断不敢在此地打劫生事,由此可见,他的弓箭手已经
失去战斗力了!」
「难道公孙兄还想再打伏击战不成?」
我看公孙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真是有心打一声伏击战,心中不禁迷惑
起来,虽然公孙且对慕容万代的情况分析的颇为中肯,可此刻同盟会的这支部队
自己也几乎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哪里还有能力去打什么伏击战呢?是公孙且昏了
头脑一心想复仇,还是怕如此损兵折将回去不好交待呢?
还好公孙且的一番话看起来他似乎还没失去理智:「虽然慕容万代的弓箭手
派不上用场了,可他还有马队,眼下秋高气爽,天气干燥,道路平坦,慕容家的
骑兵正可发挥最大的威力。而我们同盟会的弟子毕竟训练时间太短了,相比之下
马上实力明显不济,何况弟兄们大多带了彩,真打伏击的话,我们恐怕坚持不到
最后。再说……」
他望了那些骏马一眼,接着道:「这些马都快马堂上等战马,得来不易,不
能白白损失了,要不岂不辜负了王老弟的一番努力!」
司马长空实在弄不懂公孙且究竟想要做什么,问道:「那……这么说我们还
是回镇江?」
「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慕容万代!」公孙且冷冷地哼了一声,眉头一皱扯动
着那条长长的伤口也似乎活了起来,那模样颇有些狰狞:「看他的架势,该是想
在龙潭镇把咱们一口给吃掉。哼,骄兵必败,我也要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
他眼中蓦地射出一道凛冽寒光,转头问清我手中尚存几枝弓箭,便道:「老
弟,你骑术颇佳,人又机警,我在要事相托。你明日一早带几人前去骚扰慕容万
代,他此刻该和我们一样,躲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歇息,你务必找到他并延缓他东
进的时间,我好在下蜀镇布置陷阱。
切记远远骚扰即可,他的弓箭手丧失了战力,只要你保持好距离应该无虞。
若慕容不理会你,你就立刻驰返镇江,找同盟会镇江主将高君侯高大侠,告诉他
我意狙杀慕容万代,请他务必派得力干将支持我,我最多能与慕容周旋两天。」
我点头示意知道了,心中却暗骂:「奶奶的,你拿老子当傻子耍呀!慕容弓
箭虽然没了,可他武功并没有消失半点呀!老子若不是有自保之道,岂不被你玩
死!再说三百里官道中我上哪儿去找慕容万代呢?」
却听公孙且强打着精神道:「大家好生歇息吧,不用守夜了,若是上天依然
眷顾我们的话,就让我们睡个好觉,明天还有一场大战等着我们!」
「是啊,若是上天还眷顾我的话,就让慕容万代,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吧……」
「毅哥哥,你等等我,毅哥哥……」
解雨那白痴加花痴的表情让同盟会的弟子颇有些苦中作乐的味道,而我一面
强忍住笑,一面暗叹她果然有演戏的天分,或许那些江湖侠少们就是这样被她一
一骗过的吧!
「什么,你叫王谡?不不不,毅哥哥,你别吓唬我,你怎么会是王谡呢?你
不是疯了吧……」
解雨扑进我怀里,一边委屈地诉苦,一边偷偷地掐我:「哼,无暇姐姐和萧
潇姐姐不在身边,你就胡作非为起来了,随便什么女人你都要,你这个大坏蛋、
死淫贼!」
「我是疯了。」大敌当前,生死攸关,她还惦记着我偷嘴的那点芝麻大的事
情,有这样的老婆,我岂能不疯:「玉霞,你说得不错,我就是你的亲亲老公罗
毅!来来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亲热去……」
在众人的嘻笑声中,我一手搂着解雨的小蛮腰,一手拉着许诩向树林深处走
去,公孙且、司马长空和李岐山都是老江湖,虽然对李玉霞都不重视,可戏分还
要做足,而许诩被破了处子之身,也无法隐瞒多长时间。
当然,在我预料之中的,那低靡的士气的确因为这出莫名其妙的喜剧而稍稍
振作起来,于是公孙和司马就只是投来同情的目光便不再理会我的举动了。
离开大队人马约有四五十步,我突出一指点倒了许诩,轻轻把她放在了地上
对解雨笑道:「好了,玉霞,该咱老公老婆亲热亲热了吧!」
解雨突然扭捏起来:「想的美……」
她白了我一眼,指着许诩左顾而言他道:「……你以后怎么安置她呀?」
「我原来只是不想让她连男女之情都没尝过就去了阴曹地府,可她现在却成
了你扮演李玉霞的有力保障,倒要好好地笼络笼络她了。」
想现在确实不是调笑的时候,而我一肚子的问题,也还没找到机会问她,便
道:「雨儿,你怎么来的龙潭镇?在扬州遇到宝亭了吗?你家为什么要买宝大祥
呢?」
「还好还好,你总算还记得殷姐姐。」解雨刮了一下鼻子羞我道:「还以为
有了什么师姐师妹的就把我们给忘了呢!」
「好酸呀!」我笑道。
「怎么酸了,人家殷姐姐三句话里倒是有两句是问你的,哪儿像你仔细我告
诉殷姐姐不理你!」
可说着说着她自己却轻声笑起来了:「别唬着脸嘛!好不好?人家就是吃醋
了嘛她腻声道。」
「我到了扬州便去宝大祥拜见殷姐姐,哼,算你运气好,老天都帮你,见到
殷姐姐我才知道是我们唐门要收购殷姐姐的宝大祥。无暇姐姐信里让我去扬州,
却没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想来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解雨伏在我的胸口轻笑
道。
「收购?」我一怔。
记得解雨曾经告诉过我,在唐门女儿家是无权过问家族生意的,虽然解雨是
过世的唐老爷子的心肝宝贝,可她也同样不能插手家族事物。不过她毕竟是唐门
当今家主的宝贝女儿,是唐门的大小姐,耳闻目濡之下她应该知道收购的意义。
「是收购,阿爹不仅要买宝大祥在扬州,应天两处的宅子,而且还要在这两
地使用宝大祥的招牌。这可是我六叔亲口对殷姐姐说的,而且我那时候可就在屏
风后面哟!」
她眼中闪过一丝顽皮的笑容,又滇道:「为了你我只好把我的身世告诉殷姐
姐,要不人家以后怎么好意思面对她呀!」
「雨儿你真聪明!」我真心赞了她一句,随即皱眉道:「难道你爹觉着贩私
盐卖药材赚钱还不够过瘾,准备进军珠宝业不成?不过,这太没道理了吧,想做
这一行的话该是在蜀中开几个铺子吧,毕竟唐门的根基在蜀中啊!」
想到唐门为了购买宝大祥竟然派去了自己的四号人物百草堂堂主唐天运,我
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对呀。」听我这一说,解雨也奇怪起来:「真搞不懂啊爹在想什么,他以
前对珠宝啊首饰拉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哩!」
她也皱起了眉头:「偏偏六叔说这就是阿爹的主意,连我说是殷姐姐的朋友
他都不肯放弃,只是说既然我是殷家的朋友,就不讨价还价了,而且还给殷姐姐
一笔宝大祥名号的使用费做补偿。殷姐姐说既然这样,就让我别为难了,只要别
坏了宝大祥的名头,交给唐门她还放心呢!」说到后来,她眉头舒展开,似乎想
起了什么,眼中满是羞意。
宝大祥的事情竟是这么解决的,虽然和我想的不同,可看起来也算圆满,解
雨尽了力,而宝亭也得到了她所需要的。何况听解雨的口气二女非但没有因此事
生了芥蒂,反而倒更亲密了,我也应该放心了。
「你殷姐姐她好吗?告诉你她下一步行止了吗?」
「殷姐姐挺好的,只是想你。」说到这儿的时候,她话语稍稍停顿了一下,
又道:「她说扬州的事处理完了之后,就回杭州,说让你多保重,不必挂念她。
紫烟我也见到了,她说请主子放心,她一定保护好大少你你。」
「那个顽皮丫头有这么懂事吗?」
我随口笑道,突然想起一事来,自从解雨那个丫鬟被慕容仲达和邱鸿声杀死
之后,她身边就再没人伺候了,想想她好歹也是唐门的大小姐,转眼看到许诩,
便温言道:「雨儿,你是金枝玉叶身,不能没人伺候,我看许诩是个穷人家的孩
子,定是能吃苦的,让她给你做个贴身小丫头好不好呢?」
解雨开始听着眼中满是柔情,可听到后来却噗哧一笑道:「丢丢,说来说去
还是为你自己打算呀!」
我心头猛的大动,这小妮子就像宝亭一样,一对眼睛直有勾魂夺魄之功。
「那你就替为夫打算打算吧!」我一低头便吻上了她的樱唇。
仿佛到了奏,扑鼻而来的是馥郁的芬芳,甘甜的津液是满齿留香,这一记生
涩的香吻给我带来的震撼竟不输于初次和萧潇的欢好。
「她真是有很好的潜质呀!」听她喉间不经意发出的呻吟是那么的腻人,我
越发放肆地吸吮着她滑腻的香舌。
「喔……你……你就知道……欺负人家啦……」沉迷在欲望中的解雨尤保持
着一分清醒:「听众,你总不想戏演到一半就穿帮了吧!」我小声嘻笑道。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解雨使劲白了我一眼,一反手拍活了许诩的穴道:
「便宜你了!」
唐门毕竟是黑道门派,就连解雨的行事都带着两分邪气。
于是无辜的许诩又一次被我压在了身下,既痉又甜蜜的承受着我的恩宠,而
始作俑者却背转过身去,只把一阵腻人的「咿呀」声传了出去。
第五章
然而上天的眷顾并没有完全落到同盟会的头上,虽然在树林中歇息的一夜平
安无事,可等到发现慕容万代的行踪,我和解雨许诩已经身在下蜀镇了。
慕容万代我手下的三十余骑兵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虽然款式品色不尽相同
可全然没有了打斗的痕迹。
下蜀镇是应天镇江间仅次于龙潭镇的第二大镇,镇江卫的一个百户所就驻扎
在不远处,就算慕容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授人以柄,让官家有了对付自己的借
口。「看来慕容的确用完了弓箭,若不然从龙潭到下蜀,有不少地方适合狙击,
他该在那里设下埋伏,也不用跑到这儿来设陷阱了。」
我解释给解雨听,她正好奇地望者慕容万代和手下三五成群地分散开,漫无
目的地游荡了一会儿之后,有的去了客栈有的去了酒馆,更多的人则去了药铺,
而慕容万代、邱鸿声和那个眼下变成了白面书生模样的矮个女子则一同去了镇上
唯一的兵器铺子,他们该是在那里补充马战用的斩马刀吧!
「可这么招摇而设下的陷阱又有什么用呢?」我静静地思索起来,在下蜀慕
容该和我一样很容易就大探到并没有一支二十多人的马队通过,二同样的公孙且
如果来到下蜀的话,他也会和很容易就打探到慕容万代正在这个镇子里,那时他
该放弃在下蜀镇攻击慕容的计划,一路回镇江吧!
想到这儿,我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慕容万代这是有意让公孙且知道他已有准
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公孙且逼回镇江,那里慕容世家一定是取得了压倒性
的优势!可战局的变化怎么如此迅速?就在昨天,慕容还把福临的人马匆匆调往
镇江!难道慕容世家除了漕帮之外,又有新的强援?
我心头一阵迷惑,江湖上那些有透有脸的门派在我脑海里一一流过,阴湖、
少林,最后只剩下唐门两个字在我眼前飞舞,想起唐门莫名其妙地收购宝大祥,
我心中募地一激灵,莫非是唐门替慕容世家出面扩展财源不成?
「我们去镇江!」我打断了两人的话语,无奈地吩咐道。既然镇江是非去不
可了,那我也要早去一步,早做一些安排。
站在排帮镇江分舵所在的乌衣巷巷口,我才知道情况比想象的还糟。已是黄
昏时分,按照衙门里的规矩,捕快都该回家抱老婆热炕头去了,可十几个便衣依
旧在巷子里荡来荡去,而巷子里不远处,一座古朴的宅子似乎刚经历了水与火的
无情洗礼。
联想起进城时城门守卫如临大敌的样子,我不禁担心起同盟会众人的生死来
了。
我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恰到好处的停留时间,全被许诩这个丫头的表情给破
坏了,果然,我刚离开巷口,就有几个人快速地跟了上来。
这几个看来都是捕快里的高手,跟踪的距离和相互之间的掩护已是相当的熟
练,如果我没有受过鲁卫一番熏陶的话,我很可能就忽略了这几个人的存在,不
过此时倒成了我手中的工具。
「大叔,请问您是当地人吗?……哦,是呀,那么巷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儿?您刚从那儿出来,一定知道吧!」我索性进了附近一家饭庄,等那几个人分
头落坐,我更是拉住了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开口询问道。
那中年汉子一时间,被我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就连解雨许诩,都一脸的莫名
其妙。可很快,那汉子就平静下来:「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到乌衣巷做什
么?」
「可我先问你……」
「啊!也没什么,只是一座宅子走水而已」。那汉子含糊其词道。
「是漕帮李帮主的宅子吗?」我突然灵机一动,试探道。
「李帮主的宅子?哈哈,那可不是李……」
那汉子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可话刚说了一半,就听他同伴咳嗽一声,这才
醒悟过来,忙硬生生把话头停下,道:「你听谁说的那里是李帮主的住处呢?」
「是路上一……咦,你说那不是李帮主的宅子?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我就
不用替他传口信了。」我脱口而出之后是一脸的庆幸。
这几个汉子互相对望了一眼,目光里满是迷惑,那中年汉子问道:「你说是
托你捎口信的人说那是李帮主的宅院?他是什么人,托你捎什么口信?你又是何
门何派弟子?」他声音越说越高,最后不自觉地露出了捕快本色。
「我干嘛要告诉你?」我肚子里一边暗自好笑,一边准备把这个愣头青好好
演下去。
「这是本府的贺捕头哩。」旁边一个既好心又多嘴的家伙提醒我道。
贺捕头看身分已经暴露,便不再隐瞒,把捕快腰牌递给了我。
「在下浙南落第武秀才王谡!」
这身分恰到好处地说明了我为什么带着刀剑:「在下途经龙潭镇时遇到两伙
江湖人火拼,其中一重伤之人委托我转告漕帮的李帮主,说他们在龙潭镇遇伏,
几乎全军覆没,让李帮主务必小心。还说这话一定要亲自转告李帮主。不过,既
然大叔你是官府中人,我自不能隐瞒。」
贺捕头并没有听出什么破绽,至于为什么把排帮的分舵说成是李展的宅子,
在他眼中或者那只是一个故弄玄虚的小伎俩罢了。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我什么不进巷子,我说其实若不是看他将要死了,我才
不会答应给他传什么口信的。这些目无国法的家伙,都死了最好!至于那宅子,
我还我正巴不得它出点事儿呢,我也省得去报信了。
贺捕头查了我的路引,又简单问了几句我的行程,便不再怀疑,这才告诉我
那不是漕帮帮主李展的住宅,却是排帮镇江的分舵,而且那儿昨晚发生了一场和
龙潭镇一样的灾难,现在宅子里已是空无一人了。
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我心中却是疑窦丛生,镇江的官府怎么介入到这种江
湖争斗里去了呢?
记得鲁卫曾经说过,江湖争斗很忌讳官家,或死或伤多是自行处理,极少有
报官的;而大规模的械斗只要不涉及百姓,官府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
去干涉,在官府的心目中,这些江湖人无论好坏,能多死一个算一个。
就连刑部与少林武当联合勘定的那个江湖恶人榜上,也多是杀害了平民百姓
的凶手,或者是像杨威那种强暴良家妇女的淫贼,只有极少数是像尹观那种残害
武林同道手段极其恶劣的才被列入恶人榜中。此番镇江的捕快为何表现得这么积
极呢?
怏怏走在大街上,我犯起愁来。排帮镇江分舵被摧毁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不过总该有人能逃出生天吧!
听公孙且话里的意思,坐镇镇江的是排帮前帮主高君候,凭他江湖名人录排
名第十一的武功,如果他有心逃命的话,就算是慕容千秋亲来,也未必能留得住
他,只是偌大的镇江,我上哪儿去寻找他的行踪呢?
解雨是一脸少年不识仇滋味,甚至还颇有兴致地东张西望。而许诩则是满腹
心事。或许在她加入同盟会后脑海里就从来没有想到过「失败」二字,可作为江
湖正义的化身,同盟会居然连吃败仗,就连自己最亲近的师姐都牺牲了,这让她
十分迷茫。
而自己的命运又掌握在眼前这一对来历不明的恋人手里,让他无法琢磨出自
己的前途,她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把女儿身给了眼前这个男人,虽
然他给自己带来了从来没有的快乐……
这是我偶一回头从许诩脸上眼中读到的,看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跟在
解雨的身后,我心中隐约升起一丝惭愧,不过这惭愧很快就烟消云散了:「若是
没有我,她该和李玉霞一道去见阎王爷了把!毕竟,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可贵
了。」
「城西老君庙,有人等。」就在我意飞神驰之际,迎面走过一个瘦小的少年
同时送来了一句低语。
果然,那巷子里并不都是官府的人,虽然不清楚这人究竟是谁,不过是同盟
会的弟子几率该大一些,眼下漕帮在镇江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若想抓我的
话不比绕怎么大的圈子。
我的猜测没有错,在东绕西绕确信再没有人跟踪之后,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
城西的老君庙。这是一做久无人供祀的荒庙,破败不堪,早变成了叫花子的栖息
地,苗里充溢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尿臊气,不仅解雨几欲作呕,就连我都极力屏住
了呼吸。
我并没有理会叫花子们的敌意,里里外外四下寻找了一番,除了一座残缺的
太上老君木雕像,哪里有那矮瘦汉子的身影。我的目光不由得投在了雕像上,如
果真的是同盟会和我联系的话,这里应该是同盟会藏匿的一个秘密据点,那些叫
花子里没有练过武之人,庙里就数这座老君像最是可疑。
「你小子好胆识,竟真敢找到这里!可惜你投错了主子,同盟会假仁假义,
岂能成大事,你投降吧!」就在我若有所思,正像敲敲看这座雕像石否中空的时
候,雕像里发出了阴恻恻的声音。
这阴森的声音在破庙中回荡,着实有些可怖。解雨顿时紧张戒备起来,许诩
更是一下子紧靠住了解雨,而我却不由得「噗哧」乐出了声。
「想试探我的身份却用如此愚笨的方法,真是蠢到家了,如果我是慕容世家
的子弟,眼下这座破庙早该被围的水泄不通了!」我停了一会儿,虽然不太相信
心中所疑,可我还是问道:「是不是高帮主受了重伤而群龙无首了呢?」
「你怎么知道?」
雕像里那人换了声调惊讶道,话一出口发现已露了底:「哎呀,我怎么告诉
你了!」就听雕像座下一阵淅唆声,钻出一人,正是约我的哪个瘦小少年。
我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他也同样注视着我,一会儿他露出两只大板牙讪讪
笑道:「你、你挺聪明的呀!」
「我叫风大虾。」少年领着我们钻进了雕像下的信道。
「大侠?你真能自吹自擂呀!」我身后的解雨羞他道。
那少年刚委屈地解释了一句:「是虾米的虾。」却听信道尽头有人道:「他
是我的弟,日后当不得大侠二字吗?」那声音虽弱,却不怒自威。
我循声望去,信道尽头是一间密室,密室里几人围住了一张短榻,榻上躺着
一人,虽然烛光昏暗,那人面色也是赤红一片,脸也瘦了许多,可我依然认出他
就是排帮的前帮主同盟会五长老之一、白虎集团的总指挥高君侯!
「弟子朱雀集团总管协理王谡见过高长老!公孙总管、司马长老命弟子前来
听侯高长老调遣!」我上前施礼道,又笑道:「名师出高徒,他日风兄弟定能出
人头地,扬威武林!」
心中却暗道:「怕是这风大虾,武功没学会多少,说书的本事倒学了个十成
十。」刚才那几句话还真听不出是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出来的。高君侯怎么受
了这么重的伤?我心中着实一惊。
解雨却还没忘了演戏,对风大虾道:「哼,我罗哥哥才是大侠呢!」
高君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没说话,风大虾诧异地问道:「你、你不是叫
王谡吗>?为什么她喊你什么罗哥哥?」
我一指点昏了解雨,苦笑道:「李姑娘的情郎罗毅罗兄弟战死在龙潭湖了,
她受到刺激,误以为我是罗兄。」我解释了一番才把解雨的穴道解开。
「公孙总管、司马长老是让你来请救兵的吧,可惜眼下白虎集团在镇江就剩
下眼前这几人了。」高君候淡淡地道:「青龙败、白虎败,朱雀亦败,这个秋天
会不太走运呀!」
高君候只根据我的几句话就大体推断出眼前的形势,他身边那几个浑身是血
的汉子闻言神色都是一黯,我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便道:「虽然青龙、朱雀两
集团在前线的这部人马眼下只剩下二十几人,可福临镖局的一百多精锐的骑兵也
只剩下了不足三十人,大家斗的是半斤八两,并不算败。公孙总管差弟子前来,
原本是想请高长老派出得力人手,狙击慕容万代的。」
然后把司马长空的追击战和在龙潭镇的那场血战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遍,却
隐瞒了公孙且和司马长空的伤势。那几个汉子果然振奋起来,一人道:「我们排
帮也没让慕容世家得好,我们大当家的亲手斩了江北有名的大盗李子胡,慕容家
留下了一百七八十具尸体才攻进了我们分舵,要是我们再多二三十人,谁胜谁负
还难说呢!」
听那汉子一口一个排帮,一口一个我们当家的,我知道排帮与大江盟的融合
还欠火候。
不过高君候肯在此死战,显然排帮上层对同盟会的热情要比弟子们高许多。
第六章
「不好」
我一听就明白了,定是去抓药的风大虾,暴露了行藏,把敌人引了来,吩咐
许诩照顾高君侯,便拉着解雨飞快地从信道爬上去,却听风大虾扯着嗓子喊道:
「叔叔大爷救命啊,臭婆娘杀人啦!快去报官啦!」
「小子你毛还没长齐哪,倒挺会演戏的嘛!听说高老头原来就是个说书的,
嘻嘻,你不会是他的徒弟吧?」
我将雕像下的帷幔挑开一道缝往外看去,就见庙前台阶上站着一个三十出头
的美艳妇人,身材极其丰满,尤其是胸前那对凸起更是硕大无比几欲裂衣而出,
只是那圆嘟嘟胖乎乎的脸上的淫荡笑容里却藏着三分贪婪和狡诈,手中的那口长
剑犹自滴着鲜血,台阶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人,既有借宿此地的乞儿,也有排帮
的弟子。
她丝毫不理会四下逃散的众乞儿和拦在她身前的三名排帮弟子,目光紧紧盯
住了风大虾。
借着夜色我四下张望了一下,那妇人周围似乎并没有帮手,我心中暗自奇怪
难道她竟是欺高君候受伤而孤身来犯吗?风大虾还死死抱着一大包草药,似乎是
一脸委屈地望着那几个排帮弟子道:「大叔,你们说替你们买药就给我一两银子
的,可为什么不告诉我买药会惹上这个动不动就杀人的臭婆娘?」可眼珠却四下
乱转,似乎在寻求脱身之法。
「唱作俱佳,真是精彩哟!」那美妇正笑得花枝乱颤,三个排帮弟子身形已
然发动起来,三把钢刀从三个方向直劈向那妇人。
虽然这三人已经受了伤,可看样子该是排帮的好手,三把刀的刀势依旧颇为
凌厉。那妇人身子猛的左移,长剑挡开她左手那汉子的刀之后团身而上,一剑正
刺在了那汉子的左胸,那汉子几位勇悍,怒目圆睁,左手竟一把握住了长剑。
那妇人冷哼一声,长剑一抽一荡,一蓬鲜血和半只手掌便一同喷向了妇人,
那妇人竟迎着血雨而上,右肩猛的将汉子撞向中间一人,那人招式已用老,一刀
砍在了自己同伴的肩上,竟把同伴的右臂生生切了下来。就在这汉子慌乱之际,
妇人的那柄长剑穿透了他同伴的身子一下子刺进了他的心房,这汉子虎吼一声,
身子猛地一歪,长剑喀嚓一声折成了两!
而此时右边那个汉子的刀已经劈落下来,妇人用半截长剑搪了一下,可连杀
两个好手之后,手已经有些软了,竟没拦住那汉子含愤的一刀,她只来得及闪开
大半个身子,那刀贴着她的肩膀落下,一下子从她肩头削下一大片肉来!
「老娘剥了你的皮!」妇人的脸上一片青白,含怒而发的一疾如雷电,眼看
那汉子就要血溅当场,风大虾已如泥鳅一般窜了出去,手中变出一把不足二尺的
短剑直扑向妇人。
妇人听到风声有异,反手就是一剑,只听当的一声,风大虾被震得噔噔后退
了好几步方站稳了身形,夜色中看不出他脸上的变化,却是不住的喘着粗气。
妇人身形顿了一下之后,似乎是没想到少年风大虾的武功如此出色,怕被他
趁隙逃走了,竟置身后那个大汉于不顾,飞身追了上来,半截长剑直刺风大虾的
大腿,显然是想先让他失去行动的能力。
然而我的长刀出手了,漆黑的庙里顿时爆出一溜灿烂的火花,两个人影骤合
骤分。
就在刀剑相交的一瞬,我已经判断出这妇人的内力尚不如我在苏州遇到的裂
虎叉钱空,而在我假意后退的途中,心下也有了主张。
然而我的计划还未开始实施,那妇人就在与风大虾同时发出一声惊叫之后,
突然喊道:「呆子,你快出来吧,点子扎手!」
「这臭婆娘有同党,王大哥快制住他!」风大虾一边焦急的喊道,一边又揉
身而上。
我心中也是一愣,若来人是慕容世家那几大高手的话,这四下只有一个门的
老君庙可着实不容易脱身,心念电转间,我轻轻对解雨道了一声「暗器」,之后
身法陡然加快了两分,直想一刀解决了这个妇人,以免牵扯我撤退的后腿。
可我横扫的这一刀已经堪堪将妇人拦腰斩成两截了,她的同伴却依然没有出
现,我心中狐疑刀势就缓了下来,那妇人的半截断剑才勉强护住了自己的腰胯,
只是就算我只用了三分内力,她还是承受不起,身子顿时横飞了出去,风大虾的
短刺正好札进了她的大腿。
她惨呼一声,尖叫道:「谭大哥,这次是真的了,点子实在扎手呀!」
随着她的呼喊,突然从庙门东侧的大树上跳下一人,尚在空中,那汉子就几
个翻滚接近了那个排帮弟子,一团黑黝黝的香瓜大小的东西从他袖口急速飞出,
我还没来得及示警,那瓜状物已经击在了排帮弟子的头上,只听「噗嗤」一声暴
响,头颅顿时被打成了一个烂西瓜。
「飞火流星谭玉碎?」
来人被我喝破了身分,脚下不由得一缓,而我已经顺势把刀横在了妇人的脖
颈上。
「死人」、「挨千刀的」、「死瘸子」,一连串的咒骂从妇人口中吐出,只
是目标并不是我和风大虾,却是离我两丈远、正如毒蛇一般注视着我的皖北谭家
第一高手谭玉碎,只是咒骂之余她偷偷地打量我,目光又惊又疑。
「谭先生,做个交易如何?」
「凭什么?」谭玉碎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动,那满是皱纹的丑脸上也看不出
半丝表情,可他眼珠却是一缩。
「当然是我手中的醉芙蓉岳幽影岳姑娘啦。」当我认出谭玉碎之后,那妇人
的身份便昭然若揭了,江湖盛传谭玉碎苦恋岳幽影,而岳幽影的形象正与眼前这
个风骚女子十分吻合。
只是听说岳幽影虽然利用谭玉碎爱她之心做了很多大事,也赚了不少银两,
却依旧与谭若即若离,两人关系十分微妙。
此时看来,两人若是站在一起,还真如鲜花牛粪一般,也怪不得岳幽影对谭
玉碎看不上眼。可眼下我还要利用一下他俩的关系,刀上稍稍去了点力,岳幽影
便立刻配合地喊道:「谭大哥,你、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这种凄凄惨惨的嚎叫岂能打动素有冷血之称的谭玉碎
呢?
果然听谭玉碎眯起毒蛇一般的细眼冷笑道:「笑话,你是什么东西,跟我谈
条件!不过,看你小子还算有种,乖乖放了岳姑娘,再把高君候交出来,我给你
一条生路!」
妈的,这老小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惹火了老子,老子一刀劈了你!我
心中暗骂,凝神细查,那群乞儿早就跑没了影,周围静悄悄地似乎并没有其他人
了。
「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烂命一条,送给谭先生也无妨,当然,岳姑娘可
要陪着我们一起上天堂下地狱喽!」
我淡淡道:「可惜呀可叹,江湖上传言谭先生对岳姑娘如何如何,原来都是
一片虚情假意。也难怪,岳姑娘虽然生得花容月貌,可这母老虎的脾气,恐怕谁
也……」
我话还没说完,岳幽影已经心领神会:「谭大哥,妹子知错了。」
她的声音又濡又腻。
「其实妹子心里一直暗暗喜欢大哥的,只是,只是……」她骤然改变态度,
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是谭先生口拙,岳姑娘又是个女儿家怎好把自己的心意轻易说出口。」
我接口道:「眼下正是谭先生你表明心迹的大好时机,岳姑娘断不会因为你
放走了我等而轻看你,只能更敬重你,更明白你爱她之心呀!」
我说一句,岳幽影就连忙点头说一句:「是」。
谭玉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冷笑道:「一派胡言!谭某为她做了多少事情
心迹表白了多少次,可这贱人心中可有一丝感动!我心早冷了。今日正好,我虽
不忍心杀她,可你要杀她,谭某也不会阻拦,就此断了情根。不过,幽影你放心
你死之后,我会把这几人碎尸万段,替你报仇雪恨!」
「谭玉碎!你这个王八蛋、……」岳幽影心中一急,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我却微微一笑:「岳姑娘,你冤枉谭先生了。其实谭先生救你之心如火烧火
燎一般,他方才一番话只不过是想放松我的警惕罢了,顺便把我的筹码使劲往下
压。论起心机来,岳姑娘你比谭先生差远了!哼,我若是没猜错的话,谭先生不
知给你挡了多少灾难!」
岳幽影看看我又看看谭玉碎,似乎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两个男人的心机远
远高过自己,她不敢再说话,只是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兮兮地望着谭
玉碎。
谭玉碎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没说话,只是目光掠过岳幽影的时候,里面
多了些心疼与无奈。
我心中暗笑,却肃然道:「不过,谭先生,岳姑娘豺狼心性,实非良偶,下
就替谭先生杀了这贱人!我师兄弟与你决一死战,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呢!」
岳幽影此刻也明白过来,自己的小命其实掐在谭玉碎的手里,她冷汗顿时流
了下来,我刀上都能感觉到她身子微微发颤,却是黛眉攒动,腻声说道:「谭大
哥,若你救得幽影一命,幽影、幽影就……就把身子给大哥……不不不,从今以
后,幽影影一心一意跟随大哥,其它男人幽影都、都不理会了好不好?」
「且慢!」谭玉碎低喝一声,脸上晴不定,半响才道:「幽影,不是我信不
过你,也不是我不爱你,你知道慕容先生的规凡是叛帮通敌者,诛其全家,你我
或能逃脱,可我谭家上下几十口人必受我连累,我谭玉碎岂不成了家族的罪人!
你且先去,待我杀了这般小人之后追随你于地下。」
「玉碎!」岳幽影听谭玉碎真有死意,六神无主之下竟口不择言:「幽影出
来之时,并未通报任何人,你我不说,慕容先生怎会知道?你若信不过我,我对
弥勒宜发誓!」
她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将血滴弹向半空,誓道:「弟子岳幽影甘愿嫁给谭
郎玉碎为妻,终生不离不弃,若违此誓,愿受万蛇之噬!」
「就是你贪功!」谭玉碎埋怨了一句,眼中却露一丝喜悦和激动,然后冷冷
对我道:「小子,算你走运,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了,你们放了幽影,赶
快给我滚蛋,免得我变了主意!若是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的,老子就在江南大开
杀戒,让你们知道,他们都是因为你们多嘴才送了命的。」
「这一点倒请谭先生放心。不过。」我微微一笑道:「谭先生是欺我年轻不
知江湖险恶吗?」
谭玉碎一直压抑住的表情此刻却有了松动,他上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又看
了看风大虾,道:「虽然你涂黑了自己的脸,可我昨天绝对没看到你,听说高君
候秘密收了两个弟子,想来就是你和旁边那小子吧,真是名师出高徒呀!」
他话里并没有揄挪的味道,倒是隐约有种棋逢对手的快意:「高君候看来真
是伤得不轻啊!否则,怎么会让你们这两个小鬼出来自作主张?」
「是呀,萧先生的离别钩实在是出神入化,老夫不是他的对手。」
我身后传来高君候中正淳和的声音,那声音里竟听不出他内力受损的一丝痕
迹:「难道他方才受伤的模样竟是装出来的?」
我脑海中竟闪出了这般念头,虽然我很快就明白那不过是高君候强运内力制
造出来的假象,可我还是忍不住偷偷投去关注的一瞥,在我的眼角余光中,高君
候依旧一脸病容,可那对眸子中却不时闪动着凛冽的目光,让人觉得即便他受了
伤,也绝对有能力搏杀眼前的敌人。
潭玉碎面色微微一变,沉吟不语。我催动刀气,那岳幽影心肝欲裂,越发冷
汗淋漓,偏偏又说不出话来,只得幽怨地乞望着潭玉碎。
潭玉碎长叹一声,一咬牙道:「既然高帮主在,且信你们一回!四下城门都
有官兵,只有运河码头是漕帮自己守卫,想要出城的话,只有运河一条路。」
我暗呼一声侥幸,好在没一刀杀了岳幽影,此刻她竟成了我们的护身符。而
借着谭玉碎对慕容世家包围网的熟悉,我们轻易躲过了许多明岗暗哨,终于来到
了码头。
「这艘船就是你们的了,你们该放了岳姑娘吧!」谭玉碎一口气杀了四个前
一刻还和他寒暄的漕帮弟子,然后冷冷地道。
「谭先生此言差矣!」我一句话几乎让他立刻翻脸,不过他马上就哭笑不得
起来。
「岳姑娘已经是谭夫人了,你怎么也要换个称呼吧!」我一边笑道,一边从
怀里摸出一料药丸塞进了岳幽影的嘴里:「谭先生不必紧张,这并不是毒药,只
是一粒销魂丹罢子。只是一刻之内不能阴阳交合的话,尊夫人可就要变成花痴了
谭先生想必不会假他人之手吧……」
谭玉碎恨恨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留个姓名,也好让谭某知道究
竟败在哪位高人手里?」
我却站在船头微微一笑,待船行远了,才悠悠道:「我……只是一个无名小
卒……」
第七章
船甫出镇江,高君候就再也支持不住了,喷了一大口鲜血之后,便倒在船舱
里。
正在摇橹的风大虾听到舱里有动静,进来一看,忙向我讨主意。
「高长老的伤虽重,却没有性命之忧。」我安慰他道,这一晚的功夫我已经
折服了他,听我这么说,他才安静下来。
「我是来请援兵的,公孙总管和司马长老还在等我的消息。万一他们等不到
我的消息,贸然闯进镇江城,就正落在慕容世家的陷阱里了。」
「可眼下高长老也……」我故意把话说了一半便打住了,叹了口气。
风大虾脸上果然露出了内疚的表情:「那,那该怎么办呢,王大哥?」
其实我并不为公孙且、司马长空他们担心。慕容世家虽然蠃了这头一场,可
其中至少一半原因是因为同盟会过于轻敌,论实力,同盟会仍在慕容世家之上。
若是公孙他们真的一头闯进包围圈,就活该自己送死正好平衡两家的实力。
唯一让我有些挂念的竟然是李岐山,或许十二连环坞一直是我内心一个未解之结
吧!
不过眼下还要在风大虾和许诩眼前做足了戏分:「风兄弟,方才没来得及询
问高长老,我们朱雀集团的副指挥、快马堂大当家『马王』赫伯权赫大侠带着几
个弟子前来通告应天失利一事,不知风兄弟知道不知道此事?」
风大虾尴尬地摇了摇头,道:「王大哥,我不是排帮的人,排帮的事情我都
不知道,一切等师父他老人家醒了之后问他吧!」
排帮帮主的弟子竟然不是排帮中人,这还真有些蹊跷,记起方才潭玉碎说我
和风大虾乃是高君候的秘密弟子,我心中一动,莫非是高君候并不看好排帮乃至
同盟会的前景,给自己留了后路不成?而高君候收秘密弟子定是一件隐秘之事,
却弄得连慕容世家都知道,显然排帮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可朱雀集团那边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那你师兄呢?」
风大虾说他大师兄战死了,而二师兄和与他同为秘密弟子的三师兄则尚在九
江:「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又联系不上排帮,高长老的伤又重,若是返回龙潭下
蜀的话,或许连高长老的命也送了,依我看,眼下还是返回杭州同盟会总舵救治
高长老是唯一可行之路。」
风大虾却意外地摇了摇头:「王大哥,师父教导过我们,凡是以他人为先,
若就这样放弃朱雀集团的话,师父知道了会打死我的!不若我们就近找一户人家
住下,请这两位姐姐照顾我师父,小弟和大哥走一趟,去给公孙大侠报信去!」
放屁!全是他XX的穷酸教育!我差点骂出声来,可内心却蓦地生出一丝感
动,自己何尝不是为报师恩就一脚踏进了这茫茫江湖,话到嘴边已然变成了一声
称赞:「好!高长老有徒若斯,足见前辈的高风亮节!」
想既然风大虾这么说,而我若是想继续混迹在同盟会的话,也真的要再走上
一趟镇江了,转眼望着解雨,她眼中射出万道柔情,似乎在说不管怎样,只要能
和你在一起,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不惧,心中顿生出主意来。
「风兄弟,还是你留下来照顾高长老,李许两位师妹毕竟是女儿家,不太方
便。」他还想争辩,被我拦住,说了句你师父要紧,他才悻悻坐下。
看风大虾丝毫没有被今晚凶险的战事所吓倒,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少年,想起
了当年自己是如何背着师父,用尚未熟练的赌术横扫了江东几大赌坊,都是初生
牛犊不怕虎呀!
想起潭玉碎和岳幽影或许日后用的着,我叮嘱风大虾不要泄了这两人的底,
又编了一套说辞好日后用来解释我们是如何逃出镇江的,之后便在镇江城外不远
处靠了岸,带着解雨、许诩告别了高君候师徒,踏上了西去的路途。
还好老大爷并没有完全抛弃同盟会,就在离上岸没过一个时辰,我就在官道
上发现了向南疾行的公孙且、司马长空一行人。
原来公孙和李岐山都看破了慕容万代的企图,只是公孙和司马都不相信同盟
会已在镇江完败,就派出了几人进城打探消息,大部人马留在城外以防万一。
可那几人却是有去无回,公孙且这才知道镇江战事已糜烂,立刻下决心放弃
镇江南撤苏州。
待听我说排帮在镇江的人马已经全军覆没,高君侯也受了重伤,饶是他们有
思想准备,依旧听得面面相觑,久久没人言语。
同盟会和慕容世家争霸战的初战这这样以慕容世家的大获全胜而告终了。其
实从死伤人数来看,同盟会死三百三十余人,重要干部十七人,其中包括燕子门
门主张秀卿和排帮一位堂主及镇江分舵舵主,另有赫伯权失踪。
而慕容世家也阵亡了近三百人,其中不仅有一百多人是它的精锐铁骑,也有
像李子胡这样的名人录上的高手,二家都损失惨重,但慕容世家虽然放弃了福临
镖局在苏杭甬的三处分行,却牢牢掌握住了镇江、应天两处战略要地,从战略意
义上来说,慕容世家的初战目标已经完全实现了。
当然,这是我回到苏州之后,从同盟会弟子嘴里得到的零星情报中拼凑分析
出来的,同盟会在应天与镇江的失利内幕被严格的控制了下来,我因为参加了应
天一役而被告知要保守秘密,因而对我来说,镇江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成了一个
谜。
或许是怕慕容世家趁隙取了苏常,同盟会的高层与江南各大派的掌门都齐聚
在这里,接连几天在秦楼开会,虽然内容不得而知,可毕竟把局势稳了下来。
同盟会藏身的燕园依旧人声鼎沸,只是已经不是那些熟悉的面孔,江南众门
派组成的朱雀集团此次阵亡九十余人,人手几乎折损了四分之一,因为接近年底
的武林茶话会,江南各门派只零星抽调上来十几个人,其余的,都是大江盟的弟
子。
「真是惨败呀」李岐山望着园子里的那块空地上翻腾滚打的大江盟弟子喃喃
自语,那边在奇门门主赵清扬的大弟子姚鼎之地指挥下,忽聚忽散,却始终呈五
五梅花之数。孔子云:『不教人战,是谓弃之』,江南不是没有人材,像这个姚
鼎之,武功虽不高,可精通战阵,同盟会为何早不用他呢?」
李岐山虽然是个阴司秀才,可他的确是个聪明的读书人,毕竟十二连环坞的
智囊不是白叫的。不过,我倒不是为了同盟会的失利尔郁闷,因为大江盟把所有
的采购都包了下来,我和李岐山都失去了外出的机会,与竹园近在咫尺,却无法
与自己的妻妾相见,心中自是憋着一股怨气。
久没露面的司马长空今日却出现在燕园,他脸上的沮丧全然不见了,神采飞
扬地似乎是同盟会打了胜仗一般,而身后的那个瘦小少年,正是风大虾。
风大虾一眼就看见了亭子里的我,蹦跳着从司马长空身后跑到我近前,深施
了一礼道:「王大哥,咱们又见面了。师父他老人家经过齐盟主的救治,已然大
好了,他因为有事要离开苏州,就让我务必前来谢谢王大哥。」
高君侯的这个神秘弟子终于公开化了这是高有意为之还是不得已而为之,眼
下的我还不清楚,不过看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的心情也舒畅起来。
而他趁司马长空和李歧山不注意给我使了个眼色,也让我明白一切都是按原
来准备好的说辞来解释的。
司马长空笑着对我和李歧山道:「高长老对王老弟赞不绝口,而公孙长老则
极力举荐王先生,说是同盟会少有的智勇双全之士,你们王氏双杰这几天可是在
同盟高层扩大会议上大大地露了一回脸,就连齐盟主对你们都很感兴趣,若不是
因为还有要务在身,就召见你们了。」
朱雀集团虽然败的窝囊,可责任并不全在司马长空身上,到是情报有误是主
要的原因之一,相比较高君侯的完败,他在李歧山建议下的两次反攻更显难能可
贵。
而大败之下,齐放很可能采取了安抚政策,加之大放异彩的「王门双杰」又
是自己的属下,司马的心情变好也就不奇怪了。
风大虾说了几句就告辞了,临行前他交给我一个锦囊,说是师傅的谢礼,我
掐了一下,里面轻轻薄薄的似乎是银票,正想把它打开,风大虾眼睛微微一眯,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笑了句:「高长老也太客气了」便把锦囊揣进了怀
里。
送走依依不舍的风大虾,司马长空招呼我和李歧山进了他的客厅。
「应天一役,我就明白,江湖争霸绝不是武林茶话会,大家派几个代表上去
比试一下就完事儿了,江湖争霸,既重武功,亦重智谋,二者缺一不可,好在我
朱雀集团有你们兄弟呀!」
司马长空不说是同盟会,却只说是朱雀集团,让我知道他笑容下隐藏着的野
心。他自然不会和已经取得同盟会实际主导权的大江盟一较短长,但和刚与大江
盟合并的高君侯互别苗头,为自己取得更大的利益倒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不自量力的典型吧,我心中暗叹。
听司马长空接着说:「这三天的会议,大家已达成了共识,目前同盟会这种
松散的结盟方式,在对付像慕容世家这样穷凶极恶的敌人的时候,就显然力不从
心。齐盟主和长老会已经考虑重组同盟会,以便集中力量,打赢这场战争。我已
经向齐盟主推荐了两位,请他在重组过程中能让你们兄弟二人尽展才能。」
「多谢司马长老的提携,不过我们兄弟还是在您这里最舒畅,因为您心胸大
度,勇于纳言,实在是不可多香的明主呀!」李岐山果然是老于世故,一番话说
得司马长空眉开眼笑:「先生过其实我也舍不得先生,只是此番重组干系重大,
对今后各自发展都有极大的影响。」
他停了一下,才接着道:「正义必将战胜邪恶,以同盟会的实力,若是精心
准备的话,慕容世家注定要被来亡,届时同盟会就将一统中原武林。若是我们互
相支持配合,在同盟会里就会有很大的发言权。到那时……」他微微一笑,住口
不再说下去了。
我心中鄙夷地叹息一声,想来李岐山也是如此,可两个人却同时说道:「愿
听司马长才能差遣!」
「好!」司马长空鹰眉一扬,笑着对李岐山道:「王先生,公孙长老也很看
中你,要调你与他一同草拟重组的章程。」
又转头对我道:「王老弟,长老会对你十分重视,给你安排了一项极其重要
的任务。」
「镇江失守后,常州、无锡则成为了两家新的争夺焦点,好在这两地本是大
江盟的传统势力范围,只是离同盟会的总舵杭州远了些,许多重要补给需要从苏
州供给,但苏州却并不在同盟会的控制之下。你知道王动吧?」
「是春水剑派的那个王动吗?」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我不禁既惊讶又好笑。
司马长空迟疑了一下,才道:「告诉你们兄弟也无妨,至少在宋思死之前,
王动还不是春水剑派的弟子,而且他身负轻功绝学『幽冥步』,十有八九是江湖
十大高手之一鬼影子任独行的门人。
此人官商两界都有深厚背景,苏州名义上是鲁卫的天下,可真正说得算的很
可能是王动。他祖籍扬州,与慕容千秋相熟,虽然目前看不出他支持慕容世家的
迹象,但不可不防。况且他最近连收了铁平生和马鸣两个江湖高手,意图甚是可
疑。长老会命你接近王动,伺机打探他的动向!」
末了他道:「王动为人极是机警,所以这项任务听着容易实际上甚是艰险!
只是他最近似乎在扬州老家,你正可利用这段时间在苏州安定下来。」
「是……这样呀!」听到和自己所料相差无几的任务,我不禁啼笑皆非,自
己与自己结交,自己打探自己的情报,这任务真是有够艰巨的了!
「可为什么是我呀!」我心中还有一丝疑念,虽然这面具栩栩如生,可别让
有心人看出了破绽。
「和王动结交,此人既要能文又要能武,这样的人才同盟会数来数去也没几
个,宫难、思倒合适,可王动会把情报告诉他们吗?老弟是个江湖上的生面孔,
不至于引起他的戒心。」司马长空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别担心,此项任务虽然
艰巨,可不会有生命危险,除非万不得已,王动轻易不杀人,最多送你报官。刺
探情报又不是什么死罪,同盟会财势雄厚,定会把你营救出来。」
我心中一懔,同盟会对我的行动方式看来倒是下了一番功夫去研究呀!只是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换了另一个身份后,大明法律对我的约束已经越来越小了。
「那……总该有个身份掩护我吧!」我也想趁机刺探一下同盟会到底是怎么
运作的。
「你眼下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掩护!」
司马长空的目光掠过窗外,不远处的亭子里解雨和许羽正在练剑,他话题一
转:「老弟实在是风流得紧,竟然一箭双雕,听说燕子门这双姝,对老弟倾心的
紧呀,连李姑娘都改口叫你相公了。不过这样更好,一个落第不中的武生,带着
自己的妻妾在苏州暂居苦读,准备下一届的武举考试,这的确实很合情合理的背
景。」
他把话题转回来道:「你们王家家道殷实,你就经常出入妓院酒楼,自然就
不会放过秦楼这个销金窟了……不用苦着脸,人要高尚不容易,可堕落就是一眨
眼的事情,何况同盟会就是你取之不尽的财源。这是一千两银子,租间房间,然
后好好把自己打扮一下吧!」
李岐山趁收拾行礼的机会叫住了我。
离别让这两个原本因为利益而走在一起的人竟然都有些怅然,不过想到秦桧
也有三个朋友,我心中便释然,毕竟和李岐山一同出生入死过,而他似乎也不像
传言和他那张脸所表现的那么冷酷和阴险。
李岐山斟词酌句道:「王动,十二连环坞曾把他列为当今武林年轻一代的头
号人物,对他的评价甚至还在謪仙魏柔之上。更可怕的是,此子为人处事随心所
欲,甚少理会那些江湖上的臭规矩,你要加倍小心。」
见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阴沉着脸:「我不是担心你,而是担心你坏了我
的大事。」
看他有些言不由衷的样子,我忍不住心中好笑,不过他的态度却让我问出了
埋藏在心中许久的问题:「李兄,我也爱财,可像你爱到这般不要命的地步世上
还真少见,钱你那么重要吗?」
「因为恶梦还没有降临到你的头上!」李岐山目光有一丝恍惚,之后变成了
熊熊燃烧的烈火:「我不能让我的仇人逍遥法外,所以,我需要钱!」
我一怔:「江湖不是有传言,你已经血刃仇人全家了吗?你这『阴司秀才』
的名号也是从那时候叫响的呀!」
「嘿嘿,这只不过是我用来麻痹仇家的!」李岐山冷笑道:「所以,请你务
必要保重,我不想我的仇人带着满身的罪恶却安详的死去!」
第八章
「要我们监视……王动?」
解雨实在是压抑不住心中那种荒诞不经的感觉。背过身去嚏哧笑了起来。
「奸笑吗?」许诩莫名其妙地问道。
「奸笑吗?当然……不是啦。我只是是高兴而已。这么说我们就不用住在燕
园了。也总算不用天天面对大江盟那群无聊的弟子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解雨真不愧是演戏鬲手。
「现在,我就是浙南的风流财主王谡;你,就是我的小老婆;你,许诩、老
婆的陪嫁丫鬟。咱们身怀一千两银子的巨款。在苏州准备渡过快乐无忧的三年。
哈哈。我真是很向住这种生活呀,不过。总要先安个家的说我来看看。花枝巷竹
园。王动这小子还真有钱那,这花枝巷可是苏州的高尚住宅区地价很贵呦,怎么
样。它隔壁,对门,背后有没有适合咱们住的地方?」
两女听到我安排的身分。似乎都有一些下满。不过,这不满看来还在可以控
制的范畴。固为解雨突然神秘地一笑。而许诩的注意力很快被南浩街上的繁华所
吸引了。
「相公。咱们在这儿开个店好不好?」
「去去去,你什么也不会做。最后还得无瑕来给你收拾烂摊子」我小声道。
抬眼却看见了南元子那魁梧的身躯。一想。可下是么,转眼十月已经到了。
「南六哥回来了。」解雨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南元子,惊喜地道:「对呀
我可以和南大哥学两手呀!」
「你这不是抢南大哥饭碗吗?」
「那……我跟南嫂子学!」解雨噘着小嘴道。
看解雨似乎很认真的样子,我心中忽然楞了一下,她为什么突然想学起厨艺
来了?
在唐门她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宝贝大小姐呀,就连闯荡江湖的时候他
哥哥唐三藏都替她预备好了大票的银两,这娇宠惯了的丫头怎么改了性子了?
难道……就是因为我喜欢美食的缘故吗?
「好!」我心念电转,开一个店对我这个双重身份之人的诸般好处顿时闪现
在我脑海中,无暇、萧潇她们可以假借吃饭为由与我接触,而我也可以借口竹圆
的少你你们需要我店中的美食而出入竹圆。而日后有个营生,也好让她们打发些
空闲时间。
「真的?」解雨喜出望外:「做什么好呢?担担面,鸳鸯锅子……」
「那还不如干脆在大门上贴块牌子,上书:本店提供上好川中美食,有蜀中
唐门唐大小姐亲自主理……」
「知、道、啦!」解雨顿时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擂了我一粉拳:「那、那
做什么呀?」
「先别管做什么?看看南浩街上有没有铺子要出兑是真的,不行,就让大江
盟出面替我买下一间店面,也算少爷我着十天辛苦的酬劳。」
不过我的运气还真好,就在南元子隔壁的那家卖生煎包子的「老包包子铺」
要出兑了,原因竟是南元子的番瓜团子、鸭血羹实在是太好吃了,客人都在老三
味吃得饱饱,再没有食欲来光顾老包包子铺了。
我甚至只用了五十两银子就把铺子兑到了手,那老板老包还千恩万谢的。
「好了,小诩,回来吧!」我招呼正在远处一个卖女儿家饰品的货摊上流连
的许诩,她头上带满了廉价的珠宝首饰,听我喊她才恋恋不舍地从摊子上回来,
笑道:「少爷,你给我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用完呢!」
「这花花绿绿的都是些什么呀?」我皱眉道:「小诩,给你的银子是让你打
扮一下,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就是……打扮喽。」许诩怯怯地道。
我不再言语,看来燕子门也和其它大多数的江南门派一样,日子过得并不宽
裕。给解雨施了个眼色,示意她带许诩去买几件象样的衣服饰品,自己却走进了
隔壁南元子的老三味。老三味里就像以往一样人头攒动。
「客官您来点什么?」柜台后的老南憨憨地问道,就像我第一次遇到他那样
他手脚并没有停下,麻利地兜了一勺滚烫的鸡汤浇在了馄饨上。
「老样子。」
南元子显然听出了我刻意没有改变的声音,微微一怔,看了我一眼道:「鸭
血羹,番团子?」
「你记得我?」
「怎么不记得?太太那天还赏了一吊钱呢!」南元子微微一笑:「王公子您
后院请,鸭血羹和番瓜团子这就给您送去。」不一会儿,就见南元子一边就着围
裙擦着手一边进了后院,后院只五六个客人,见到南元子都热情的大着招呼。
「久仰南浩街南元子南大哥的大名,今日有缘想见,三生有幸!在下浙南王
谡,乃是一落第武生,无颜回乡,想暂居此地预备下次科考。正巧南兄老三味隔
壁老包包子铺出兑,在下便兑了下来作些营生,故而特来拜会南兄。」
「喔,是这样呀!王公子请——」
南元子刚把我让进了屋子,就憨笑道:「老弟,你在搞什么把戏?」
我把前前后后的经过说了一遍,说为了弄清十二连环坞覆灭的真相我打入了
同盟会,却瞒下了我的真实目的和李岐山的身份。
等听到我要自己监视自己的时候,南元子也忍不住莞尔笑道:「你胆子也忒
大了,这江湖争霸岂是儿戏!一个弄不好,小心同盟会和慕容世家两家追杀你!
再说,你这么在意十二连环坞,或许会让玉姑娘心里感到压力的。」
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看来南元子憨厚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细腻的心:
「知道了,不会太过火的。」
我笑道:「现在关键是怎么把这铺子开起来。」
南元子想了一会儿道:「这却不难。南浩街上多的是各地风味小吃,你新开
张的店面若也想经营这类东西的话,不太容易招揽到客人,而且让无暇解雨那般
丫头去摆弄鸡毛鸭毛,生鱼海鲜的,恐怕也不成样子。不若你开家茶寮,这街上
到是没有哩,而且即干净又文雅。」
「好,就依你!」
赚不赚钱是小事,可真的把我女人弄得一身鸡毛鸭血我可受不了。南元子又
指点了我一番做茶寮的注意事项,末了他笑眯眯地道:「你找这儿倒是对极了。
老包包子铺的身后就是老鲁的宅子,他们两口子没儿没女的,住那么大的方子该
空得很吧!」
就这样一切都搞定了,用银子开道,没用两天功夫,天茖茶楼就粉饰一新,
老板娘自然是解雨,账房自然是许诩,又雇了煮茶的大师傅外加两个跑堂伙计。
四个服侍客人的丫头,茶楼就似模似样地开张了。
「司马长老,这人是谁?」在离天茖茶楼不远处的一做酒楼的包间里,我望
着与司马长空一道前来的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其实这汉子的面孔我再熟悉不过了,有段时间我甚至天天和他见面。李农,
鲁卫的副手,竟然是大江盟的卧底!
怪不得大江盟能有那么多人偷偷潜入苏州,原来并不全是那个偷梁换柱的计
策好,李农在苏州的配合恐怕也是重要原因吧!
这个吃里爬外的混账东西!我心里刚暗骂了一句,却想起了自己的那个王谡
身份,再看李农就不那么可厌了。
「这位是李农李兄,苏州巡检司副总巡检,也就是鲁卫的副手,以后他和你
单线联系。」司马长空介绍道。
同盟会肯把这么机密的探子对我公开,显然我已经取得了他们的对信任。然
后司马长空翻起了我的账单:「喂,老弟,我是让你去秦楼接近王动,你在南浩
街开茶楼做什么?」
「弟子略一打听就知道,王动在苏州没有多少朋友,可老三味的南元子就是
其中之一,天茖茶楼就开在老三味的隔壁,或许王动走的口渴了,上去喝喝茶也
不一定——」
「那,这茶要十两银子一两?这不是比金子还贵吗?还有,你租的这是金銮
殿呀,一年要一百五十两银子?」
「王动是个富家公子哥儿,弟子总不能用一两银子一担的粗茶招呼他吧;至
于租得那间屋子,他的主人可是这位李先生的顶头上司鲁卫,听说王动与鲁卫两
家走动的很频繁,他就是要一千五百两我也得给他呀!」
「住在鲁卫家,不怕他看出破绽呀?」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刚说了一半,李农便接过
了话头:「司马长老,王兄言之有理,而且有这么一个茶楼我也方便和他联系,
只是鲁卫确实明,王兄还要多加小心。」
回到鲁家,终于见到我久违的女人们。萧潇和王家三女满脸俱是相思,玲珑
姐妹跟是扑进了我的怀里,全然不顾鲁卫和南元子惊诧的目光。
无暇哽咽道:「相公这一去,也没个音信,姐妹们担惊受怕,如坐针毡,日
不能思,夜不能寐。真真是度日如年……」
「支颐不语相思坐,料得侬心似我心……」听到这赤裸裸的心声,我心中一
阵爱怜,紧搂着玲珑姐妹,凝望着无暇,萧潇柔声道,一句话更若的四女泣声一
片。
「老头子,你闲着没事儿干呀,去帮我腌梅干菜去!还有小南子,老三味的
客人不用你招呼吗?仔细你家老二回家跟你算帐,快回铺子去!」屋外响起了鲁
大嫂的声音。
屋子清静了,我半偎在塌上,望着沐浴在夕阳里的四个绝代佳人。十几天没
见,四女竟都请减了,萧潇和玲珑越发楚楚可怜,而无瑕的脸瘦了一圈后却显得
她孕中的身子越发臀丰乳高。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真是相思最苦。千万句柔情话语不知从
何说起,却化成了一句:「六娘好吗?」玲珑「噗哧」一生轻笑,萧潇捂住了小
嘴,笑还不敢笑出声来,无暇也是莞尔一笑,四女想来从没看过我口拙的时候,
一时间我眼前闪动着四张犁花带雨的笑颜。
「相公真是孝顺呢,先问的就是干娘,干娘若是知道了,定要开心死了。」
王玲笑道。
「百善孝为先。」我一伸猿臂将她搂在怀里:「玲儿,记得你叫我什么?爹
爹!我的乖女儿,你怎么孝敬我呀?」片刻间我就恢复了浪子本色,在玉玲耳边
小声调笑道。
玉玲脸颊顿时飞起了一抹陀红,塔顶是想起了和我欢好是它放浪的叫声。扭
捏的清瞥了一眼房门窗外,房门早已紧闭,透过竹帘窗外竹影婆娑,窗内一株合
欢枝叶相缠,宛如交合一般。
「回家吧……」玉玲小手轻轻抚着我的胸膛细声道。
「主子怕还要把天茖茶楼安顿好,过几日才会回竹园吧!」萧潇抿嘴笑道,
她飞快的望了一眼玉家三女,试了试炭炉上烧得热水温度,注了满满一大盆热水
扯下两条毛巾走到塌前,把毛巾浸湿拧干,递给了玲珑姐妹,笑道:「去,还不
快给也擦擦脸。」
玉玲,玉珑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玉玲将毛巾盖在我脸上,温柔的替我擦
拭起来,却伏在我耳边小声道:「相公,奴是不是太笨了,就连服侍相公的事情
都要萧潇姐提……」
「你萧潇姐跟你相公七年了……」我含糊道,七年的朝夕相处,让她几乎成
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分开越久,越发现我实在离不开她。该是玉珑解开了我袍子
的腰带,另一条热毛巾将我的胳膊,手,胸前擦得干干净净,就连指甲缝都不放
过。而不知是萧潇还是无暇脱去我足上的薄底黑皮靴,把我的脚浸在了滚烫的热
水中。
「喔……」一双温柔的玉手掐捏着我的足背足底,恰到好处的力道让我舒坦
的哼出来:「无瑕,你学的真快呀!」我赞道。
「萧潇姐,让……让我来吧。」耳边传来玉玲羞涩的声音。
我刚想揭开覆在我脸上的那条毛巾,手却不知被谁给按住了。一只细嫩的小
手溜进了我的小衣,轻轻握住了我已经涨大的分身。而同时「嘶啦」一声轻响之
后,我的分身似乎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中。
不过那种微凉的感觉仅仅存在了不足一息,一条温热滑腻灵动的香舌便把温
暖送了过来,从独角龙王如伞的巨大角冠到布满龙纹的粗壮龙身,每一寸都留下
了那条丁香妙舌的洗礼。
「小玲儿,我的乖女儿……」我快乐的呻吟着,让伏在我左腿上的玉玲越发
忘情,较小的身子扭来扭去,我都能感觉到她胸前的那对凸起快速地鼓胀起来。
「珑儿……也要吗……」玉珑腻人的声音刚传到我耳朵里,我胯下双丸就被
她含进了嘴里,香舌轻轻的把双丸推来推去,独角龙王愈发怒目圆睁,腿也不由
自主的崩直起来。
无瑕轻呼了一声,我这才想起来我的脚还在水盆里,骤然带出的水珠定是撒
了无瑕一身,刚想问一句,萧潇轻轻的跪在我的头边,将毛巾揭开一半,一股如
兰似麝的幽香扑鼻而来,一只坚挺的乳珠霎时间堵在那我的嘴边。
「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其实这话在我喉间已经变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呓
语,而我张嘴的目的似乎只是想把那粒乳珠吸进嘴里,清拢慢捻抹复挑,重勾急
舔吸复咬,不进那乳珠已肿胀成了一粒巨大的葡萄,就连萧潇的身子都瘫软在我
身上,那只丰挺的玉乳紧紧地压在我的脸上,一连串「嗯……喔……」的呻吟声
也让整个屋子的气氛变得愈发淫靡起来。
「都……干净了……」玉玲喃喃道,她该是给妹妹使了个眼色,玉珑吐出了
我的双丸,只听「淅唆」的脱衣声,该是玉珑帮姐姐把小衣脱去了。
玉玲轻灵地一翻身,独角龙王已经顶着了一处柔软温湿的所在,那里藏着的
淫靡之花已经盛开,龙吻已经感觉到了那花中泌出的丝丝花蜜,只是花径孤独了
十几天,倍觉紧小,玉玲身子轻颤,上下耸动了几遍,才把那独角龙王纳入了一
半。
「呜……」玉玲娇慵地哼了一声,趴在了我的身上,似乎着一下就耗尽了全
身的力气。
而我的一只脚此时也被揣进了无暇那温暖的怀抱,随着我独角龙王的冲刺,
那脚趾也在无暇胸前上上下下的,直把一只乳珠拨弄的异常挺硬。
玉玲似乎把这十几天攒下的花蜜都泌了出来,那丝丝爱液,让甬道异常地滑
腻,随着我的动作,从身下清晰地传来「滋咕滋咕」的响声,和着玉玲细若萧管
的呻吟,就像是一味极品的春药,让我欲兴愈加勃发。
「主子……」萧潇的轻呼让我发觉我不仅下半身用着力,嘴里也似乎跟着使
劲,牙关松开,扶起萧潇,一把扯去脸上的毛巾,眼前萧潇白皙的乳上已留下了
一个清晰的血印。
「真让我心痛呀」!嘴上说着爱怜的话语,可手却拽住了她另一只乳上那熠
熠生辉的钻石乳环,轻轻扯动,那只桃子似的玉乳就渐渐变形,成了玉笋一般。
萧潇的眼中闪过一丝被虐的渴望,而掐捏着我脚的那双玉手也突然间顿了一下,
越过衣着凌乱伏在我身上的玉玲,我看到无暇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同样的渴望。
「珑儿,让你姐姐飞上天吧!」我收回让无暇羞红了双颊的目光,也收回了
放在萧潇胸前肆虐的那只魔手。双手搂住玉玲结实的玉臀,将雪腻股肉使劲向外
分,玉珑便听话的吮了吮手指,然后那只手指便没在了她孪生姐姐的雪臀中。
「啊……」已经在高潮边缘的玉玲立刻崩溃了,随着那声高亢的鸡叫,她娥
眉紧蹙,身子突然使劲压住我,花房开始剧烈的收缩,一下两下,一张一缩地十
好几个来回,她蹦紧的身体才软了下来,那额头鼻侧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无暇的目光完全凝住了,如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应该正好可以看到那朵
淫靡之花惊心动魄的悸动和依旧龙精虎猛仿佛披上一层亮银铠的巨大分身。她是
如此的专注,以至没有察觉我好色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身上的那件蜜合色的夹袄半敞着,那葱绿色的湖丝抹胸被我的脚趾扯下了
一小半,露出了一片白腻的酥胸。我看着心动,也不放开玉玲,唤了一声:「无
暇。」
无暇一惊,才发觉方才自己的失态已全然落在了我的眼中,顿时窘得连耳根
子都红了,再看我示意她上榻上来,更是手足无措,直到我又唤了她一声,她才
扭捏地爬上榻来,跪在我的身边。
我知道尽管她已经多次和萧潇、玲珑一起伺候我,可她还是有些放不开,况
且眼下虽是黄昏,可夕阳把屋子照得通亮,更添她的羞涩。而她越感羞涩,身子
就越敏感,害得她在床上患得患失,甚至有一次还偷偷问我她是不是个天性淫荡
的女人。
轻轻一拉,竟没把那抹胸拉下来,等萧潇笑着帮无暇把抹胸拽到乳下,我才
发现无暇的那对玉乳明显大了两分,那两粒乳尖也由紫红变成了暗红,着手处也
不似以前那般结实,却是柔软了许多。
「好无暇,你坐直了身子让我看看。」我兴奋地道。
我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浓浓爱意,让原本紧张的心怦怦乱跳的无暇偷偷松了一
口气,她略有些骄傲地挺直了身躯。晚霞落在她半裸的身上,形成一副艳异的图
画。
这就是孕中的无暇呀!不知是落日的余辉还是少女般的羞涩染红了她的雪白
肌肤,而那条横在胸腹间的葱绿抹胸更添几分粉意。
微微隆起的小腹非但没有破坏她的身材,却和那对涨大的玉乳构成了一道优
美的曲线。
眼前的无暇像是少女和母亲的奇异混合体,既青涩又成熟,那种奇异的美丽
让我的目光变得异常炽热起来。
「能听孩子的心跳吗?」我欠起身来,把脸贴在无暇隆起的小腹上。
「贱妾……不知道……」无暇的脸上是一片羞涩的茫然,她怀玲珑并不是一
段愉快的经历,年少无知加上整日提心吊胆的,让她并没有精力去体会做母亲的
那份快乐。
萧潇、玉珑都好奇地望着她,就连瘫在我身上的玉玲也把头转了过去。
「好象有,又好象没有……」从无暇肚子里传来的肠鸣声似乎把一切都掩盖
了,饶是我六识通神,也无法分辨出夹杂在这些声音里面的究竟有没有一颗小小
心脏的搏动。
「那……就让我再看看我的宝贝无暇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变化。」我笑谑道,
目光不怀好意地从她小腹往下溜去。
无暇只是嗔了我一眼,却任由我撩起了她的长裙。我并指如刀划破了她的月
白亵裤,露出了万黑丛中的一抹嫣红。
那里果然是精湿一片,可与以往却颇为不同,以前无暇花蕊中泌出的汁液虽
不比萧潇的朝露花雨那般晶莹剔透,却是清爽怡人,而此番竟是浓腻无比,手指
勾抹之间就有如油浸了一般。
那花瓣也肥硕了许多,手指一沉,那两瓣花瓣就仿佛合欢花似的收拢起来,
把手指裹得紧紧。
这从未有过的体验刺激着我的欲望,把还在高潮余韵中的玉玲再度推上快乐
的顶峰,然后,我拉过无暇,让她缓缓坐在了我的身上。
就像迎接尊贵的君王,臣子卑贱地打开了隐秘之门。可独角龙王的角冠还是
太过巨大,那两瓣淫肉被挤的几乎变了形,才堪堪接纳了这位尊贵的君王。
「嘶……」
无暇的桃源既不是七大名器的重峦叠翠,也不是七大名器中的春水玉壶,可
独角龙王只能前进三指,就发现这十几天的功夫无暇的身子真只变化了许多,甬
道的四壁似乎是因为充满了汁液而膨胀,把甬道填塞得几乎一点缝隙都没有,独
角龙王的每一分前进都仿佛披荆斩棘一般,又紧又暖似乎是到了她的后庭一般,
又比后庭多了许多涌动的皱褶和爱液的润滑,直让我舒爽异常,忍不住深深的吸
了一口气,双手攀上她俏立的椒乳上。
无暇的双眼顿时蒙上了一层轻雾,目光便如春水一般轻柔,腰枝轻摆间乳波
荡漾,那相思红豆上的小小金环也划出了一道道的弧线,没几下,无暇已是满面
潮红,香汗淋漓,细细的呻吟声从她口中不由自主地逸了出来。
「珑儿、萧潇,扶你姐姐一下。」我看原本体力最好的无暇此刻竟似没了力
气,知道怀孕对她的影响已经开始显露出现,却不敢把她压在身下,生怕压坏了
她肚子里的胎儿,吩咐一旁呆看的玉珑、萧潇架起已经娇慵无力的无暇,屁股猛
筛,只二十多下,无暇就紧闭双眼开始哆嗦起来,阴中如浪涌一般剧烈地收缩,
之后一下子瘫在了萧潇、玉珑的怀里。
无暇花心生出的那阵有如婴儿觅乳般的吸吮酥得几乎让我也缴枪了:「就差
那么一点点,想起来就算是重峦叠翠也不过如此吧……」望着从还在微微抽搐的
花朵里流出的那几股白浊的汁液,我竟有些出神了。
第九章
小别胜新婚,这一场盘肠大战直战到响鼓二更,四女最后都脱了力,而我也
破天荒地播撒了两回种子,只是鲁大嫂精心烹制的接风酒菜却凉了又热,热了又
凉。
鲁卫和南元子自然是一脸怪笑,倒是鲁大嫂善解人意,只是说少年人要体恤
自己的身体。
鲁卫老两口无儿无女,本就拿玲珑当女儿看,此时鲁大嫂看我的目光就很有
一些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而送走四女的时候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鲁卫说前早
解雨和许诩已经回来过了。解雨知道无瑕萧潇她们未了之后。就拖着许诩去了老
三味。说是要学学人家是怎么做生意的。
「这丫头机灵着哪」鲁卫赞道。
看鲁卫的模样我就知道南元子已经将我这十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此刻
有心提醒他道:「老鲁。苏州不是你我想象的那般铜墙铁壁。同盟会和慕容世家
都有大批人马藏匿与此,而且……」
我犹豫了一下。想是不是现在就告诉他李农的真实身分。我真怕他一时火大
找李农算帐。把我的身份给暴露了。可转念一想。身边有这么一个卧底。鲁卫实
在太不安生。便道:「而且。你的副手李农是……」
「是大江盟的人。对吗?」
出乎我的预料。鲁卫竟接过了我的话头说出了让我吃惊的话来:「官府不是
吃素的。少林寺虽然是吃素。可也不光是吃青菜豆腐。」
我皱眉道:「你竟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用他做你的副手呢?」
「我掐着大扛盟的脖子。不给他留点喘气的余地。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生。再
说。大江盟奸歹是白道中人。虽然买卖私盐有违国法。可人家毕竟也做了不少好
事……江南道上这十几年来平静得很,不能不说其中与大江盟有很大的关系。私
盐的事情就让盐课提举司那班杂碎去擦心吧」
鲁卫的脸上露出几分狡黠,我不由得,心中暗叹了一句:「少林寺能教出这
样样的弟子来。也是异数。」
我笑道:「这其中恐怕还不这么简单吧,是不是有些事情,你故意透露给李
农,好让大江盟提早准备,以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呢?」
鲁卫笑道:「你心里明白就好了,干嘛说得那么明白。」
他指着南元子:「你当老南不知道吗?他比你知道的都早呢,可他呢,啥也
没说。」
南元子却道:「老鲁,以前不说,不等于现在不说,形势不同了,慕容世家
占据了镇江之后,定会把注意力集中在苏州,你若是不用点霹雳手段的话,苏州
真要控制不住了,遭殃的还是百姓。」说着,他冲我笑道:「最大的祸害就是你
的那个秦楼!」
「老南,你是不是看秦楼日进斗金的有点眼红呀!我可是在秦楼发了不少老
三味的资料,还图文并茂呢!」顿了一下,我接着道:「不过老南,有件事我一
直想和你说,钱,要和朋友一起赚的,以前不知道秦楼赚不赚钱,不好意思拉朋
友入伙,现在秦楼前途光明,我说话心里也有底。老南你有没有兴趣入股,百分
之五的原始股,快赶上白送了喔!」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南元子虽然是朋友,可这朋友得来的稀奇,说起来
只是意气之,可这个南浩街上的奇人背后隐藏着的实力着实让我看中,我真的想
把和他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
「想赚钱的话,多开几家老三味就有了。」南元子目光濯濯地望着我:「老
弟,你这话可看轻俺老南了。」
「老南!不是我俗,而是我把你当真朋友看!」
我诚恳地道:「古人云『同师为朋,同志为友』,咱们虽不同师,可却是同
志。说得好听点,你我老鲁都是淡泊名利之人;说得难听点,我们都是胸无大志
之人。你老南一身高超武功却甘居市井,与人无争;老鲁无论武功智能都是捕快
界的顶尖人物,若是真想做大官的话,他勾心斗角个几年,恐怕就不会蜗居在苏
州。
老南你知道盛极而衰的道理,而老鲁他自幼受少林寺佛家思想的熏陶,都明
白人生平淡是最真。我也一样呀!完成了师父的遗命,我就该退出江湖,去过餐
风饮露,游乎四海之外的神仙生活了。老南你别瞪我,因为现在我还年轻,等我
和你一样老了,我也会和你一样疼疼老婆,逗逗孩子,早晨打打拳,中午晒晒太
阳,晚上给我儿子讲讲他老子年轻时候的荣光。可这一切都要一个字,钱!」
南元子顿时笑了起来:「刚说自己淡泊名利,马上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淡泊名利不等于不要名不要利,否则我们这么生活!你我讨厌的是那种不
择手段地去夺取名利的人吧!说起来,你老三味难道没有名,没有利吗?」
鲁卫笑道:「到底是人家解元公会说,竟讲出这么一大箩筐的道理来。叫我
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大家是真朋友,互相帮助,共同致富,
那是应该的。」
就这样把南元子拉下了水。只是听了我的建议,他还是感叹了一回,官商结
合实在是件恐怖的事情。
「老鲁,既然不能杜绝这些江湖人,那就干脆把他们全部赶进秦楼。我去找
白同甫,让他用苏州府的名义发下布告,凡是城中居民擅自留宿江湖人等地,一
律按私自结社集会论处,没收财产,流徒三年;凡是在此非常时期雇佣护院,保
镖,打手等江湖人士的,下人犯法,主人连坐,大批雇佣护院保镖者,需向衙门
申报财产来源。
凡是住宿别处客栈酒馆的,每日巡检司查他个十回八回,让他不胜其扰,什
么也做不成,要么退出苏州,要么住进一天只查一次的秦楼。这几天就让巡检司
的弟兄们辛苦一下吧,我出一千两银子犒劳大家,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嘿嘿,
我就不信,这回大江盟和慕容世家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解雨许诩回来的时候已是三更十分了。忙碌了一天,可解雨许诩却还是精神
头十足,不大的一个天茖茶楼就把二女吸引住了。
解雨是新鲜好奇,而许诩虽然武学天分平平,却甚有商人头脑,二人做起事
来兴趣盎然。
说起来也奇怪,别看许诩大字不识几个,可算起帐来又快又准,直让她师父
解雨一个劲儿地感叹,想当初我学算数的时候是如何艰难,看来老天也不偏心,
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既然你那么喜欢算帐,等日后你主子嫁过来,你就
帮着管帐。其实,高帮主给我了一份刀谱,原本是要传给你主子和你的,现在看
来也没这个必要了。」我笑道。
等许诩睡了,解雨才偎在我怀里,边嗅边说这是无暇姐姐留下的,这是萧潇
姐姐留下的,她六识敏锐,唐门又是暗器毒药的祖宗,嗅觉最是灵敏,一一指来
竟是丝毫不差,只是那盈盈笑语中却隐约有一丝醋意。
「这是我的好雨儿留下的。」我撩开自己的小衣,把只穿着亵衣的解雨搂进
我赤裸的怀里,让她的处子香气留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就这样相拥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苏州城果然是鸡飞狗跳,燕圆被抄,慕容世家的一个秘
密据点也被连根拔起。就连像沈舟,马力这样的苏州大老都不得不辞退大批的护
院。
各客栈酒家更是苦不堪言,甚至连带着一点江湖气的镖局走镖,都不敢再接
了,原本陆陆续续从各地赶来的同盟会弟子和不断从苏州渗透的慕容世家门人几
乎都还没进城就接到了上峰的命令,让他们各自原路返回待命,就连竹圆周围那
些监视我的苍蝇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同盟会和慕容世家在苏州的人手都锐减到了不足三十人,躲在秦楼两座相临
的别院里。
司马长空和朱雀集团全部撤离了苏州,临行前他特意去了天茗茶楼一趟,说
同盟会已经得到李农的消息,此番巡检司大动干戈绝不是只做做样子的事情,同
盟会不能与官府为敌,大部人马只好撤离,而且同盟会新人训练不足,天气有逐
渐寒冷,明年春天之前恐怕没有能力来攻击镇江,除一部人马加强常州的防御之
外,其余的人都撤到福建泉州进行整训。
又说王动的倾向对战局的发展方向十分重要,让我务必加紧行动,接进王动
于是,这几日秦楼便多了一个叫王谡的客人。
自己变成了客人,才感觉到六娘治理秦楼的手段是多么的高超。扬州自古是
烟花繁盛之地,天下闻名,个大妓院早总结出了一整套招呼客人,伺候客人的方
法,比之杭州应天苏州都高出一筹,我从十七岁起就走马章台,自然体会颇深。
而在秦楼就仿佛回到了扬的听月阁、碧涛台一般,每一个老鸨都八面玲珑;
每一个龟奴都态度谦恭;而每一个姑娘都更是含情脉脉特别是像庄青烟、冀小仙
这样的绝色美女也不会因为你只是个把一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换取一夕欢娱的穷
小子而看不起你,来到秦楼,你就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温柔乡里。
而金满堂里营造出来的气氛也让你觉香今天你就是那个鸿运当头、被赌神看
中的幸运小子,你经常地赢,赢得连你自己都忘记了其实你输的远比赢得多。而
那些还能保持冷静,有心杀杀庄家的人看到马鸣和温小满的赌技也都收敛起自己
的野心。
这里的一切已经远胜太湖的那个秦楼,看来六娘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才能,或
许栗子镇的格局实在太小,到了苏州,她终于可以一展长才。
「干娘,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把一对姐妹干昏过去,扮成了老鸨模样的六
娘就到了。说来也怪,我总记不得六娘的模样,明明才见的面,转头一想她,她
脸上就似乎蒙上了一层轻纱,让我想不真切,我知道这很可能是妓家绝学「惑心
术」的缘故,不过,六娘不说,我也没问。
而此刻六娘只是简单易一下容,就似乎与以住颇为不同。
不过,我还是立刻认出了她,易容术的最大破绽就是眼睛,像我这般六识敏
锐而又相熟的人会从眼睛认出他的本来面目来,而能把眼睛也易容了,普天下似
乎也只有唐门一家才能做得到。借着夜色,六娘领着我钻过了假山中,假山中那
条小径本是白天姑娘们嬉戏打闹的佳处,而此刻却是人影皆无,六娘走到一座假
山旁,突然停下脚步,侧耳细听了一会儿,才俯下身去,抽出一块石头,里面竟
是个铜按钮!
「动儿,你站过来,便劲按一下。」我虽然心中狐疑,可依言走了过去,使
劲按上了那只铜按钮,把那按钮足足按下去了一寸,按钮突然一松,只听地下传
来一声轻微和闷响,路边的一块青石板突然升起,露出一个黑黝黝尺半见方的洞
口来。
「干娘,也亏你能找到这里耶!」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修建这么大的花园的
主人定是大富之家,为躲避战火强盗,定然要修密室藏身,只是六娘手中并无图
纸,能找到这些密室也算是异数了。
顺着台阶钻过洞去,六娘手中已经多了一颗夜明珠,我便随手把洞口关好,
才发现青石板上连着两根粗大的弹簧,关上洞口的时候那两弹簧便被压缩起来,
再用青石板底的四只销子将青石板固定好,而那铜按钮就是控制这四只销子的,
按钮按下,销子被顶开,弹簧便把青石板弹起,端的设计精巧。
沿着一人宽的信道曲曲折折地向前走去。信道里虽然没有恼人的蜘蛛网,却
有着一股重重的霉味。六娘似乎猜出了我的心事,笑道:「这里也是我才发现的
动儿你是第二知道这暗道的人,只有我一个人收拾,好多地方还来不及动呢!」
我噢了一声表示了解,走了约莫四十步,那信道竟有了分叉,六娘向右转去
又走了十步,前面出现了一溜台阶,六娘放轻了脚步,沿着台阶上去,洞口虽然
也有遮盖,可显然已被人搬开了,上面竟是一间窄窄的暗室。
这就是夹壁暗室了,虽然和扬州沉园的不同,却也是大同小异。借着夜明珠
四下打量了一番,紧靠墙头放着一张短榻,榻上摆着逍遥枕,斜上方的墙壁上钉
着一组镂空杂物架,只是上面什么也没有,榻前放着一只春凳,虽然几样家具看
关似乎有些年头,可毕竟是黄梨木的,一经擦拭,依旧十分光洁。地面墙壁也与
那条地下信道不同,早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多年的训练使我有着极强的方
向感,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暗室的位置似乎是在庄表烟的牡丹馆里。
「……青烟,就让我住一晚吧!」一个男人哀求道,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略一思索,我不由吃了一惊,这男人竟是此刻大江盟在苏州的最高指挥官,齐放
的亲弟弟、大江盟鹰击堂堂主齐功!
六娘递过来的眼神让我明白她已经知道了齐功和庄青烟的关系,心中忽地一
动,在这儿,六娘是不是曾经……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偷偷落在六娘身上。
「齐爷,您还是回秋山别院吧!贱妾当焚香沐浴,只盼明日早些到来。」庄
青烟柔柔地放道,只是她的声音就似我第一次听到紫烟声音那般销魂蚀骨,饶是
我心坚似铁,也微微一荡。「那……我就不走了嘛!」齐颇有些赖皮道。
「青烟虽不知齐爷身份,可秋山别院您一住就是二十多天,青烟知道您定是
做大事的。齐爷您在青烟这儿泼水似地使唤银子,却把三十几个弟兄扔在秋山,
贱妾怕坏了齐爷您的大事呀!其实……贱妾、贱妾也舍不得……」
听到这儿,我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好,欲拒还迎,这庄青烟掐捏男人的心思
还真是一流哩!果然一阵「啧啧」声之后,听齐功道:「宝贝儿,你是真替我着
想!实话告诉你,是大江盟的人。」
「啊?听说大江盟的盟主就姓齐,莫非……」
「齐放是我二哥,我是齐家老三。」
说起齐放的名字,齐功的声音也变得尊重起来,甚至似乎因为是齐放的弟弟
而感到骄傲:「不怕你知道,前些日子我虽然心爱你,却不敢近你。那时候我们
大江盟正和江北慕容世家也就是住在我们隔壁天境别院的那帮人开战,战事十分
紧张。」
庄青烟轻「啊」了一声:「怎么会这样,三爷,你们干嘛,和他们住在一起
呀?」
「这可要问你们那位少东家啦!」齐功巧妙地倒打一耙之后,似乎不经意地
问道:「这几天似乎没看到他哩!」
「听说少东家回家探亲去了,也快回来了。」庄青烟同样,似乎漫无心机地
道,却又马话题转回来:「那三爷,你们一定是打赢了吧!」
我心中暗赞六娘真是调教方,就听齐功道:「青烟你却猜错了,这一场倒是
我们大江盟输了,不过一切都还在我大哥的掌握之中!」听齐功语气十分坚定,
似乎不像是特意为了在佳人面前夸口,我不禁微微一怔。
齐功接着道:「眼下苏州城风头正紧,运河也要上冻了,唉,跟你说你也不
懂,反正这个冬天是没法和慕容家再开战了。」
这倒是和我得到的情报完全一致,听庄青烟腻声道:「所以你三爷就闲了下
来……」然后就听见扑通一声,似乎是齐功把她扑在了床上。
偷眼看六娘,她面色平静如昔,似乎并不在意下面即将发生的一切。不过,
隔壁的齐功看来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力气,两人只是亲热了一会儿,他就在庄青烟
的温言相劝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牡丹馆。